“你們倆怎麼回事?不是不讓你們出門嗎?你以爲你能隱形了不起?”他怒氣衝衝的指着江子文的鼻子,“別看這裡窮鄉僻壤,你怎麼知道哪個角落裡不會有高人?你想作死嗎?還有你!”他轉身又指向我的鼻子,“有人敲門就去開?是壞人怎麼辦?你倆怎麼一點偵察能力都沒有?虧你們一個商界精英,一個大學畢業生,什麼智商?”
張學滔那張臉已經因爲過度咆哮通紅通紅,似乎本來細長的眼睛也瞪的大了起來,而我和江子文在他的劇烈咆哮中噤若寒蟬。
江子文偷偷向我使了個顏色,我明白了,他是想讓我出面代表我倆向張學滔服個軟,畢竟女人在這方面還是有性別優勢的。
我磨蹭着移到張學滔身邊,故作可憐的拉了拉他的衣襟,“好了啦,我們不是故意的,以後保證聽你指揮!”
張學滔面色稍微緩和了一點,卻還是冷着一張臉一言不發。
“行了,兄弟,我把我老婆的臉面都舍給你了,你再這樣就是小心眼兒啊!”江子文拿腔拿調的說着。
我白了他一眼,張學滔終於繃不住,僵硬的笑了一下。
“我想明天去趟沈家灣,這時候有人送這封信來,也許沈家灣那邊會有什麼新線索,龍湖山莊的事情晚幾天也不遲。”江子文轉而說了正事。
“沈家灣雖然行政上隸屬h市,但實際距離離這裡不遠,我跟你們一起去,互相照應!容意也得跟着,留在自己在這裡不安全!”
商量好明天的行程,大家便各自休息了,我和江子文揣度了一番黑衣人的身份,終究沒有什麼結果。
第二天一早,我們便坐上張學滔的車朝沈家灣開去,依舊是張學滔開車,我和江子文坐在後座上,一路無話。
沈家灣是一個美麗的鄰水小鎮,踏着乾淨的青石板路,看着一排一排整潔的民居,彷彿心也脫離了浮躁。
“沈家灣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我們怎麼找呢?”我愁苦的說。
“我記得我外婆家在這裡曾經也是名門望族,只是後來人丁不旺,家道中落了,我們打聽打聽這裡的老人,也許有知道的!”江子文說。
“你記得你外公的名字嗎?”張學滔問。
江子文想了半天,“好像是叫沈雲山。”
於是,我們看到街上的老人就打聽,終於遇上了一兩個知道的,將我們待到了沈家大宅前。
“哇!沒想到你們祖上就是土豪啊!”我看着氣派的門樓對江子文說。
可進到裡面卻發現已經凋零破敗了,院子裡雜草叢生,房門緊鎖,幾乎每個角落都有蜘蛛在安家。
“看來多年沒人居住了!”張學滔說了一句廢話。
“你們是什麼人?”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進來,正扶着大門,戒備的看着我們。
“老婆婆,我們來探親的!”江子文隨意扯了個謊。
“遠親吧!”老太太拄着柺杖顫抖着向前走了幾步,張學滔趕緊上前攙扶住他。
“這裡有五年沒住人了,都搬走了,我看你們要白跑一趟。”老太太繼續說。
“老婆婆,您是這裡人?”張學滔對待老弱婦孺能有發自內心的親和力。
“我在這裡住了快五十年了,這裡誰不知道我趙阿婆!十里八鄉的事情,我都清楚的!”老太太驕傲的揚了揚下巴。
我們會心一笑,看來不用擔心了,一個活導航送上門來了。
“阿婆,這裡之前住沒住過一個叫沈江墨的人?”張學滔親切的問。
“沈江墨?這個名字記不大清了,我要好好想想。”說着便若有所思的回憶起來,的確,人家六十年的記憶內存,怎麼也得搜索一陣子,張學滔便從院子裡搬了塊石頭讓她坐下想,我們也都挨着她席地而坐。
就在我們等的快要抓狂的時候,老太太突然大聲說:“我想起來了!”
我們期待的目光唰唰唰向她投去,“沒有這個人!”沒想到卻等來這麼一個結果。
我和張學滔都泄了氣,一臉無語。
“阿婆,那這裡有沒有住過一個叫江子文的人?”江子文靈機一動,問了一句。
“當然有了!江子文一直在這個宅子里長大,是個很乖的小娃子哦!”
我和張學滔驚呆了,什麼情況?這裡住過一個江子文?我們用眼神詢問江子文,他也無奈的搖了搖頭。
“江子文在這住了多久?”
“很小就和他媽媽住在這裡的,五年前才搬走。他媽媽也怪可憐的,一個人帶着孩子,大概也是遇見了畜生男人!”
“那他媽媽叫什麼名字?”
“街坊鄰居都叫他阿薔,大名叫沈薔!”
我們三個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沈薔帶着江子文在這個院子里長大?可江子文說過他和他母親一直都在江家生活啊,那這裡的沈薔母子又是誰?
江子文哆哆嗦嗦的從口袋裡掏出上次墓碑上掉下來的遺像,原來他一直貼身收藏在身上。
他把照片遞到阿婆眼前,說:“那個阿薔是這個人嗎?”
老太太大約有些老花眼,左右端詳了半天,說:“就是這個阿薔,你們真的是阿薔的親戚啊?不過你這張照片拍的不好,阿薔平時笑嘻嘻的,你這個都沒笑。”
事情越來越匪夷所思了,我捂住嘴讓自己不要因爲吃驚而叫出來。
張學滔也掏出手機,大概是之前調查江家,他把江子文的照片調了出來,因爲現在的江子文是秦朗的樣子,所以只能看照片辨認。
“阿婆,那個江子文是長成這樣嗎?”
老太太又端詳了半天,說道:“眉眼倒有些像,但是不是。那個娃娃在這裡長到二十多歲,模樣我還記得的,不是這個人!”
江子文的面色更難看了,他接着問道:“阿婆,沈家有幾個女兒?”
“就一個啊!”老太太伸出乾枯的手比劃了個一,“沈老爺風光的時候我也是見過的,他家小姐錦衣玉食養大的,就是阿薔,不過阿薔後來出去讀書了,再後來沈老爺死了,沈家也敗了,不知道怎麼回事阿薔再回來就帶着一個孩子了!阿薔也是個苦命的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