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歌掐住自己的手,指尖越陷越緊,臉頰氣得一陣紅一陣白。她覺得,再這樣下去,等任務結束後,手會被自己掰得每一處都有疤。
但她繼續將這一切的侮辱忍過去。
“哦,對了。我好像忘跟你講,你父親生前有過小三。寧可兒的小姨,就是他曾經情婦。”刑天楚幽幽側頭,那張俊臉邪魅得如撒旦,黑眸裡帶着輕蔑,似笑非笑的睨着喬小歌瞬間變成煞白的容顏。
有沒有告訴過她,其實他很喜歡看她激動得頻臨發飆的模樣?
“你說謊!”喬小歌轉了轉眼睛,一口回絕。凡是有跟爸爸有關聯的,她都會制止不住自己的情緒。
此時,她三步當兩步走的衝到他身旁,怒吼:“我爸爸不是這樣的人,你污衊他!”
“我需要詆譭一個跟我毫不相干的死人?”刑天楚陰測測反問。
喬小歌真的受不了了!這次,她真是很想,什麼都不管不顧,就離開這棟別墅,離開他,遠離所有姓刑的。他的毒舌,他的手段,只有天曉得,她每一秒都在怕!
她惡狠狠的瞪着他,他也幽幽的睨着她。一個整張臉都漲紅,一個卻漫不經心得很,薄脣勾着淺笑,似在看笑話。
喬小歌心底微微抽搐了下,眼底酸澀,怔怔的挪開視線,轉身。
“無所謂信不信,照片在書房,你隨時可以去對證。”男人在她身後忽然開口道。
喬小歌步子停住,心如刀絞。
她爸爸纔不會是養情婦的那種男人,一定是他死後刑家那些人威脅他。
這麼想着,她對刑家,包括刑天楚,恨意再深了好幾層。
她背對着他深呼了幾口氣,“不會是真的……”
“跟我來。”刑天楚沉着聲,先行擡腿走出房間。
喬小歌盯着他的身影,一雙眼染紅,兩片嘴脣哆嗦着,可自己那兩隻腳,又好情不自禁的跟上男人的步伐……
刑天楚的書房很大,堪比圖書館,周圍都是書櫃,放着各種書籍。
住進來了一段時間,喬小歌現在才進入了一次這個書房。
冷靜下來後,她便偷偷的觀察着裡面的一切,想尋找一些線索。但,又明知道,真相永遠都不可能被自己輕易找到!
刑天楚一邊走,一邊解開了束縛着脖子的幾顆水晶鈕釦,敞開一半胸肌,長腿走到一張莊嚴且寬敞的辦公桌後,驀地轉身,黑眸深睨了下東瞧西瞄的女子,然後坐下轉椅,骨節修長的手將檯面一側的水晶檯燈拉開,金黃燦爛的燈光照着他冷峻的臉龐。
喬小歌將他立體完美的五官看得更加清晰!
她站在辦公桌對面,小臉冰冷,彷彿剛剛激動的自己,只是一個過眼雲煙的假象。她很冷靜的開口,問:“照片呢?”
男人修長的背脊靠着椅背,薄脣微抿,不回答。
“我問你,照片!”喬小歌按捺着殺了眼前這男人的衝動,一字一字追問。
沉默了半會,刑天楚忽地兩手抱胸,黑眸微眯,玩味的勾脣:“我現在改變遊戲規則。”
“你……”喬小歌身體一震。
“我是答應過幫你,不過,我可沒說過,去幫你找一個死人生前的私生活。”
喬小歌兩隻拳頭又掐緊:“你故意的吧?”
“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想得到一樣東西。前提,都得付出代價!”刑天楚慵懶的睨向對面的女子,餘光掃向她握緊的拳,掌心裡滲出的一點鮮紅,刺進他眼底。
喬小歌忍不住咬牙切齒了起來,這男人,真的卑鄙!果然是奸商!
她眨了眨眼,“你說,要怎麼樣才願意給我看。”
“不是說我是狗麼?你既然那麼喜歡狗,學狗表演,討好我。”刑天楚薄脣很漫不經心的微掀。
語氣很淡,可每個字,都像一根針,全部扎中喬小歌心坎。
這絕對是一個赤果果的侮辱!
喬小歌惡狠狠的瞪着對面那個冷如魔鬼的男人,他就非要秋後算賬得那麼仔細麼?
她鬆了鬆拳頭,兩隻掌心全部是她的月牙灣印記,鮮血淋漓,“那我不看了。反正我相信我爸爸不會做這種事。”
“我不敢保證會不會發給媒體……”刑天楚站了起來,幽幽的接了她的話,轉身,背對着她,一手將身後厚重拖地的深紅窗簾拉開,外面月色皎皎。
玻璃窗,倒映着他們兩個人的身軀。
他透過玻璃窗能看到她的一舉一動,她也一樣。
“一個十年前欠債離奇身亡的死人養過情婦,這種新聞一上街……”刑天楚故意不把後面說下去,但他心裡清楚,刑太太很聰明!
喬小歌真真是敗給這個小家子氣斤斤計較的男人了,她徹徹底底舉白旗:“刑少,我道歉!我不應該罵您是狗。”
“好好想,不急!雜誌社離明天發新聞的時間,還有十個小時。”男人一點都不接受她的道歉,還擡起手,淡淡的掃過手錶時間,長腿往後一轉,如君王般重新坐回轉椅,一腿隨意交疊,姿勢優雅。
有炸彈麼?喬小歌很想,就這樣把他炸個粉碎!
她愣愣的站着想了半會,眼前的狀況,只能選擇妥協!
心一橫,低下頭:“好,我表演!”他狠,他等着。最好一輩子都別讓她找出線索。
男人拿起了檯面一側的手機,修長的食指點到通訊錄某位雜誌社老總的號碼前。爾後,緩慢的上下旋轉把玩着手機。
喬小歌看着他這一系列的舉動,就知道,肯定是在準備打電話讓人發新聞了。
她全身的血液都在熊熊沸騰,腦部每一根神經線繃得很緊,隨時都會有爆炸的危險。眼前閃過爸爸臨終前,滿手鮮血撫摸着自己臉頰時溢出的最後那一抹慈祥的笑。
就是這一記永恆的笑,讓她有信念活到今天……
喬小歌的雙腿緩緩往地板趴下,兩隻手撐着冰冷的地磚,淚光在眼眶打滾。
她低着頭,慢慢的往前爬行!
每一步,她都在想:刑天楚,今天的屈辱,過不了多久,我會十倍奉還你!
周遭很安靜,耳畔裡只傳進她在爬行的細微聲。
喬小歌已經爬到辦公桌後,眼瞼映入男人筆直無痕的西褲筒。
男人居高臨下的垂着黑眸,一瞬不轉的凝視她。心口似被一隻拳頭,越收越緊,眼底閃過一抹緊張。
喬小歌的腦袋始終低着,聲線哽咽的“汪”了聲。
咯吱——
書房門忽然打開。
“爹地,你看,惡毒後媽今天買了這種內衣回來!”小男孩邁着兩條小短腿跑進來,小手提着個購物袋。
走進來後,就見惡毒後媽雙手雙腳趴在地上,一副學狗的姿勢。
他瞠大眼睛,愣住一下,心裡對惡毒後媽的恨意瞬間暫時丟到一邊。
“哈哈,母狗!”隨即,刑樂便天真無邪的大笑了起來。
笑聲震盪着整個幽靜而偌大的書房。
刑天楚眸底緊了緊,始終一瞬不轉的盯着地板的人兒。
她到底在裝什麼?
這女人滿身刺,直覺告訴他,她的本性並非任由他人揉捏的類型!
喬小歌忍得心裡難受,那陣陣清脆的笑聲撞入自己心臟,有那麼一瞬間,她差點窒息。
忽地,男人冷聲道:“夠了。”
刑樂的笑聲戛然而止。
無趣!刑天楚漠然的從轉椅站起,一陣風似的繞過喬小歌身邊,將一張照片扔到地上,大步邁出書房。
刑樂側着頭,目送着自己爹地越走越遠的高大背影,到消失不見,他便開始走到喬小歌身邊,蹲下來,捧着腮幫子,然後將手裡的購物袋放到地上,學着她那樣,雙手雙腳趴着,爬了幾步,衝着喬小歌清脆的“汪”了一聲,“狗多可愛啊,你一點都不可愛。”
喬小歌狼狽的一屁.股坐到地上,盯着還在學狗爬的刑樂:“很好笑嗎?”
“不好笑!”刑樂又學着她那樣,坐到地板,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這次我們打和,快起來!”
喬小歌沒再搭理刑樂,目光轉到了自己的旁邊,一張清晰度並不高的黑白照,手指顫抖的撿起!
照片裡,她熟悉的男人一條胳膊搭着女人的肩膀,而鏡頭裡的女人,不是自己的媽媽。
半刻,她擡起頭,看向落地窗外那輪明月,爸爸,您真的除了寧君兒以外,外面還有其他女人麼?
+
翌日,刑氏大廈,總裁室!
“刑總,一衆高層都懷疑,刑氏內部出現內奸!”洛路然站在辦公桌前,微低首嚴謹的報告。
環城島的競標是刑氏給韓氏的致命一擊,而刑氏早定好目標,競拍環城島,勢在必得。可在短短的十幾個小時內,韓氏竟然知道了他們接下來的計劃,今日一大早,韓氏的公關部還發表了聲明,表明這次刑、韓兩大企業集團會公正公開的競標。
這種暗示,很明顯在告訴刑氏,你們的全盤計劃我們都掌握在手。
男人幽幽的翻着文件,黑眸晃着神,身後折射進來的一縷陽光照着他輪廓深刻的一邊臉龐,對洛路然的話,充耳未聞。
忽地,他擡眸,微沉的盯着對面在報告的特助,淡淡的道:“女人一般喜歡什麼?”
“啊?”洛路然的話忽然被打斷,也因爲刑總這壺不提提哪壺的話題而驚住。
(本章完)
шшш▪Tтk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