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典的現場燈紅酒綠,衣香鬢影,大家的臉上全都洋溢着歡快的笑容,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美好和諧,這些人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靠近,就如同他們根本不知道今天的也許就是他們最後一次參加這樣的慶典。
莫唯一一直都是一個會預先打算的,可是這一次,即便她已經感覺出了事情的危險,她也不打算做什麼,既然之則安之吧!
她身邊的有那麼的比她出‘色’優秀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人,這一次她也想偷一次懶,好好地完完全全的依靠他們。
哲瀚的閉口不談雖然讓她不安,可是她相信自己的男人,所以便不會再問;
爺爺的勸告在這之前讓她一直很介懷,可是她相信自己的男人,所以仍然一路跟隨;
傅景丞的警告讓她惶恐焦躁,可是她依舊選擇相信自己的男人,所以堅持着最初的堅持……
此刻手挽着他屹立大廳的中央,身邊人來人往,他們或是停下腳步裝作很熟識的朝着他們舉杯,他們也微笑着回禮,或是相視一笑,與他們擦肩而過。
這樣的場合不就是這樣嗎?
大家逢場作戲,“笑容”這種東西在這樣的場合都是可以被拿來利用的。
接受旭日集團之後,不管她之前是多麼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她總算還是學會了“逢場作戲”這幾個字的意思,所以現在應對起來已經是遊刃有餘了。
光潔明亮的地板襯出了她的倒影,她依稀看見了自己的表情,那樣的自然的不能夠再自然的笑容,她不禁自嘲的一笑:這個人真的是她嗎?答案是肯定的!
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以前的她最學不來的就是虛假,最討厭的即使虛假的人,現在她可以隨時隨地的僞裝自己,讓自己成爲了自己最討厭的一類人。
人生之所以珍貴就是因爲她不能夠重來。過去的早就已經過去,屬於莫言的時代早就結束了。
莫言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她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偶爾看着手上戴着的藍鑽戒指她也在想,莫言是不是已經輪迴重新投胎去了,不然爲什麼這麼久都沒有出現呢?
又或者她一直都在,正在冷眼旁觀着這一切?
其實不管是哪一種都好,總之她想通了,不再糾結於她的身份,莫言也想通了,所以在不再留戀活着的人,比如她一直牽掛着的林晉毅。
她的家人她一定都會照顧好,也許莫言在那邊能夠見到她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吧?
有人說過,每一個baby都是上帝牽着手來到這個世上的,或許是上帝太忙了,才忘記了這邊有一個孩子正等着他牽手來到這個世上。
她一直都相信,上帝既然這麼厚待她,給了她第二次生存的希望,那麼一定不會殘忍的剝奪她作爲母親的權利的,或許只是時間的問題。
哲瀚跟伏有藍都勸她,讓她放寬心,想開一點。
其實哪裡有什麼想不開的?只是心中一直有遺憾罷了!
莫唯一靜靜地站立着,沉靜在自己的思緒中,很長的一段時間她都自己鎖在了起來,任憑伏哲瀚怎麼叫喊,她都聽不見,最後還是一個‘侍’應生不小心撞到了莫唯一,將香檳灑在了莫唯一的雪白光潔的腳背上,一陣涼意才喚回了她的理智。
‘侍’應生知道今天來的非富即貴,這些人都是他們所得罪不起的,也明白這些人的穿戴是多麼的昂貴,可能是他們辛苦幾年的工資也未必賠的起的。
‘侍’應生連忙蹲下來,用乾淨的‘毛’巾慌‘亂’的幫莫唯一擦鞋。
莫唯一回過神來,低頭愣愣的看了蹲下身子正在幫她擦鞋的人。
此時此刻,她心中想的卻是前世的她,前世有多少次她都是這麼半跪着給方靜擦鞋子的。
‘侍’應生的表情十分的恐懼,擦鞋子的手還在顫抖,那是一個長得十分乾淨的大男孩,臉上還有一些稚氣,看上去還沒有畢業的樣子,現在是一臉的戰戰兢兢。
他的手很乾淨,骨節分明,皮膚看上去倒是很白皙,或許是營養不良吧,所以他的臉上有些泛黃,沒有那麼的紅潤。
莫唯一平靜的對着‘侍’應生說道:“你起來吧!”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男人不應該在任何‘女’人面前蹲下或者半跪着,除非是在對自己心愛的‘女’人求婚,不過就是一雙鞋子而已,你走吧!”
‘侍’應生詫異的凝視了她幾秒,她從這個‘侍’應生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的感‘激’。
她不禁在心裡反問自己:她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了嗎?
多麼簡單的一件事,其實根本就不值得他用這樣的眼神來看她。
一雙鞋子確實沒有什麼重要的。
在那個‘侍’應生走了之後,伏哲瀚凝視着莫唯一,淡淡的說道:“言言,也許在你看來一雙鞋子並沒有什麼了不起,但是在他們的心目中,你這雙鞋子的價碼卻是他們工作很長一段時間都賠不起的。”
莫唯一不以爲然的瞥了伏哲瀚一眼,很是不能夠理解的問道:“不過就是一雙鞋子而已,爲什麼要賠?”
伏哲瀚只能夠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說道:“言言,不是所有人都會像你這麼想的,越是在這樣的場合,‘寬容’這個詞才顯得彌足珍貴。
一雙鞋子對於出席這裡的人確實算不上什麼,可是在他們的眼中有着太深的階級觀念,‘門’戶觀念,他們會看不起這些‘侍’應生,總是有那些不在少數的人會以爲難他們爲樂,你沒有爲難他,不代表這件事換了別人也不會爲難他。”
“是嗎?”莫唯一的語氣帶着輕蔑,“看來我還是不適合這個圈子,起碼在我遇到這樣的情況的時候不會因爲區區一雙鞋子就爲難這麼一個年輕人。他看上去並不大,應該是出來打工的,或許我更懂得將心比心吧!”
曾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她都是這麼過來的,從很早開始,她的生活費就是自己打工賺來的,她做過太多太多種工作,遇到過各種各樣的狀況。
小餐廳她待過,大酒店她也待過,她也曾經穿着這樣紅‘色’的小馬甲像剛剛那個‘侍’應生。她應該算是幸運的,或許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她做事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因爲一旦犯了錯,沈佳對她都是動輒打罵,所以她必須時刻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