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綰綰的手指頓在門鈴上,一聲不停的接連着按,大有裡面的人一秒鐘不開門,她就要一直按下去的架勢。
門開了。
英俊的男人站在門前,黑色短髮下眉眼斯文冷靜,高挺的鼻樑上架着眼鏡,修長的手指扶着門框。
看見她們,沒有任何意外的表現,只是低眸看着立在前面的女孩,微微扯脣,淡聲道,“有事?”
按門鈴的時候,她冷靜得心跳都非常的尋常均勻。
可看到他的那一秒她才發現,她其實真的很怕,怕開門是看到衣衫不整的男人。
她也是剛剛短短几十秒的時間裡,纔想起來,無論他跟任何的女人發生任何的事情,不管是十多歲的少女,還是四五十歲的老女人,都是他的權利。
還好,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西褲襯衫整齊得沒有褶皺,胸前的扣子也扣得剛剛好。
盛綰綰攥着的手指鬆開了些,臉上正準備展露出笑容,就聽到一陣風情嫵媚的女人的聲音,“錦墨,”帶着渾然天成的慵懶沙啞,“我聽到有人在敲門,誰來了?”
披着白色浴袍的女人光着小腿走了出來,腰帶隨意的繫着,領口處也敞開了幾分,有若有似無的曲線暴露着,散着的長髮也帶着溼意。
的確是上了年紀的女人,但雖然不再年輕,卻擁有着十足十的這個年紀的韻味。
沒看到衣衫不整的男人,卻看到了剛剛出浴的女人。
晚安站在盛綰綰的身後,一言不發的看着。
薄錦墨低頭,英俊的臉波瀾不驚,眼神淡淡的看着精緻美麗得張揚的女孩。
盛綰綰的色調永遠是鮮豔的,即便是最清純的時候,她也是璀璨而奪目的,此時也不例外。
她有一頭茶色的如海藻般的長髮,身上穿着紅色的薄風衣,裡面搭得隨意,手裡拎着同樣價值不菲的名牌小包,細長的腿往裡面跨了一步,挺直着揹走了進來。
裡面的女人率先笑出了聲,雙手環胸,自是歲月沉澱出來的從容風情,“是兩位小美人啊,百聞不如一見,盛大小姐果然是能豔壓演藝圈的好模樣,”她一邊打量一邊笑着,“這是追錦墨追到酒店來了嗎,嘖嘖,如今的小姑娘真是熱情大膽。”
盛綰綰靜靜的聽她說完,精緻的五官漾出笑,染着丹寇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嗓音嬌媚懶懶,“戴女士過獎了,女人年輕時的漂亮算不得什麼,像您這般到了這個年紀還有如今的魅力,纔是了不起。”
“哦?”戴女士微微挑眉,她的確沒有料到這個傳聞中張揚跋扈又素來自恃美貌的小姑娘沒對着她破口大罵或者明朝暗諷,反倒是誇獎了她一番。
雖然這誇獎她受得起,雖然那聲您有輩分的層次在。
她神色坦蕩的緊,也沒有口是心非的意思,倒像是真心實意的。
戴女士看着那張膠原蛋白幾乎不帶任何能看見的水靈得能掐出水的臉蛋,饒有興趣的問,“所以盛大小姐來是爲了?”
盛綰綰側首,手指抓住了男人的手臂,“哦,我是來帶他走的。”
戴女士聞言就笑了,“盛小姐真是可愛,”那笑極盡風情卻不失優雅,但同時也大有一種成熟女人面對不諳世事的小女孩的姿態,“可是錦墨在跟我談公事呢,這對他……很重要的哦。”
她已然走到了盛綰綰的跟前,尚有溼意的手撫摸上她的臉蛋,低頭淡淡的笑着,“你喜歡的這個男人,他需要的可不是一個美麗卻驕縱不懂事的大小姐,像你今天這樣不分場合的闖進來,如果換了其他重要的客戶砸了他的合作……他可是會更厭惡你的。”
她年輕美麗,可實在是……太嫩了。
這觸手生膩的肌膚叫人羨慕,但這皮囊下包裹的內容,就很難上臺面了。
像她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她實在是見得太多。
盛綰綰仍是拉着男人的手,彎脣笑開,“誰叫我喜歡他呢,我就是不喜歡他跟別的女人單獨待在一起,不喜歡我就破壞,”茶色的長髮掉下幾縷,她擡手別到耳後,稍微偏頭,脣紅齒白的笑着,嬌媚的眉目偏生無賴又霸道,慢斯條理的笑,“戴總您手裡的股份,應該還不夠格跟我這個盛世集團的準繼承人較量,還是說……要爲了他不惜冒險犧牲現在富足的生活。”
戴女士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淺,盛綰綰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深,“您應該聽說過,我這個人很任性,因爲我爸爸太疼我了——”
“盛大小姐竟然好像認識我。”
“自然,做生意我的確不怎麼懂,但爸爸說了我不能對公司一無所知,最起碼如果哪天開股東大會的時候,我得認得每一張臉。”
戴女士看着她,又看了眼一側深寂隱晦的年輕男人,輕輕的笑,“那盛小姐是知道錦墨今天找我的用意咯?”
“噢,這個我不知道。”
“那真是可惜了……”戴女士已經兀自轉了身,拉長着聲調懶懶的道,“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你約到,又準備下一番狠資本呢,還沒開始談就被攪黃了,罷了……的確不是誰都有盛小公主會投胎,有任性妄爲的資本,不過錦墨……你真是讓我捉摸不透呢。”
薄錦墨反手將一直拽着他手臂的手扣住,沒花什麼力氣就直接拉到了自己的身邊,英俊淡漠的臉上一派彬彬有禮的微笑,磁性十足的嗓音很低沉,“很抱歉戴總,她向來喜歡沒規矩的胡來……我會找個時間賠請你吃飯賠罪,今天的事情下次再談。”
“哦……這個倒是無妨。”
戴女士抽出部分的目光看向盛綰綰,莞爾慵懶的笑,“我看盛小姐有不少的話想跟你說,我去換身衣服,房間留給你們好了——”
她說着也沒等他們的回覆,轉而就往裡頭走。
靜默得沒有聲息的晚安此時方涼涼的出聲,“我繼續回去看電影,一場電影的時間應該夠了……如果你提前出來的話打電話給我。”
盛綰綰蹙眉看着她,正想開口已經被晚安一個手勢打住了,“雖然你們不至於做些少兒不宜的事情,但我還是不要跟你倆待在一個空間,尤其看上去好像要吵架的樣子……白白。”
她把手機拿在手裡晃了晃,“我就在附近,電話聯繫。”
晚安離開,五分鐘後,戴女士也跟着離開了。
“砰”的一聲,套房的門被男人順手大力的關上了。
剎那間,整個偌大的空間鴉雀無聲。
盛綰綰擡頭看着頎長冷漠一言不發低頭盯着她的男人,身子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背脊抵在了牆壁上,咬脣道,“你……你幹什麼?”
薄錦墨擡起手臂,一隻手撐在她的腦袋旁邊,屬於男人的氣息就這麼籠罩了下來,菲薄的脣瓣弧度涼薄,鏡片因爲角度的原因反着光,看不清楚他眼底的神色,“剛纔不是囂張的要上天,現在話都說不完整了?”
“我實話實說而已,我還沒問你,你想幹什麼?”
男人薄脣間溢出低冷的笑,“我幹什麼,需要向你交代,嗯?”
盛綰綰瞪大一雙美眸,生氣的問,“如果我不來,你想跟她發生點什麼?”
那菲薄好看的脣扯着格外的冰冷譏誚的弧度,“你以爲,我要跟她發生點什麼?”
“啪”的一聲,包從女孩的手裡落到了地上,薄錦墨下意識的順着聲音低頭看去,猝不及防就被兩片脣吻住了。
男人的手搭上她的腰,似乎是想推開她。
可能是一時不慎用力過猛,盛綰綰覺得自己好像把他撞得往後退了兩步,還好男人的反應快扶住了她的腰身也穩住了自己的身形,但同一時間也將黏在自己身上的人給扒開了。
薄錦墨扒開她但是沒鬆開她,手掐着她細細的腰肢大力的將她的身子撞在後面的牆壁上,肩膀處一陣鈍痛,幾個字好似是從喉間蹦出,“盛、綰、綰。”
眉眼遍佈陰鷙,下頷緊緊的繃着,低頭盯着她像是恨不得能一根手指捏死她,“你他媽是不是想男人想瘋了?”
“是又怎麼樣?”跟他低沉又極端壓抑的嗓音比起來,她睜大的瞳眸一副豁出去的架勢,明豔,不管不顧,被他以弱者的姿勢抵在牆壁上,如同抹了脣彩,天然的紅豔着,一張一合吐着臺詞,“薄錦墨,你是不是想賣?想賣你就賣給我,爸爸說你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那你應該分的清楚我跟她誰更有價值!跟她比,我年輕乾淨漂亮愛你身價高,她能有的我統統都能有,但我的她永遠不會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