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了你?”
安以沫做了個深呼吸,擡起視線,直直落在對面弟弟充滿憤怒的眼睛裡,平靜地說道,“對,我是個沒關係又沒錢的女人,以恆,你若不洗心革面痛改前非,我真的救不了你。”
“等等,你這是什麼意思!?”
安以恆聽得心頭一驚,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平靜的臉色,一時間琢磨不透,“姐,你剛纔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見她抿着脣不說話,他反手指着自己,問她,“你真不打算管我了?”
“以恆,你長大了,不是我不管你,而是管不了。”
安以沫放下手中的杯子,微微垂着臉,眼神黯然,“你也知道的,要是沒有楚家,我什麼都不是。你每次犯事,都是楚陽出面極力週轉,費了好大的勁才託人把你保釋出來……就像你說的,沒錢也沒關係。我救不了你……”
“行了,行了,提以前的事做什麼?!”
被人揭底,安以恆臉有些掛不住,理所當然冷哼道:“再說了,楚陽那小子是你老公,也是我姐夫,我們也算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我纏事兒了,他找人把我弄出來,這些可不是他這個姐夫本來就應該做的嘛!”
“錯!”
安以沫緊緊抿脣,語氣沉了下來,“以恆,你要明白,只有我和他纔是一家人,你不是,楚陽也沒有義務爲你犯的事,每次都給你善後!”
“喲——!”
聽安以沫這麼說,安以恆不樂意了,盯着她泛紅的眼眶,嘴角揚起冷笑,“姐,這麼快,你和人家楚家是一家人,不認我這個弟弟了?”
抓起酒杯摔在地上,啪的一聲,安以恆犯衝,語氣帶着惱火的情緒,“是不是你看上他家有錢,就不認我們老安家了?不把我和爸媽的死活看在眼裡了?!”
“我沒有!”
“沒有?那你倒是把東西給人家啊,人家都要把你親弟弟送進局子裡了!”
以沫定定地望着以恆,捏着杯子的五指,指尖用力到泛白,抿脣道:“或許,你真的應該進去清醒一下!”
聞言,安以恆大驚,轉而攥着拳頭,怒問:“你,你真想讓我進去?安以沫,你到底還是不是我親姐!?”
太多的失望疊加在一起,以沫疲憊地閉上眼睛,沉聲開口:“以恆,就是因爲我是你親姐,所以,我不願意看着你一輩子,就這麼一直渾下去!”
想到楚雨那三個質問,安以沫擡手輕輕覆在小腹上,眼角的溫熱,隨着心口不斷髮緊而凝聚,“我不會給益民提供江東的進貨價的,你去自首吧。你放心,我會給你請最好的律師。”
“操!”
安以恆看到她眼中的決然,禁不住爆粗口,伸手抓起邊上的甜點盤子就要摔,下一秒,對上週圍用餐客人和站在邊上服務員各異的眼神,他啐罵了一聲,哐當一下將盤子倒扣在餐桌上。
安以恆站起身,擡手朝對面的女人點了點,“安以沫,你對親弟弟見死不救,算你狠!你等着吧,等着別人戳你的脊樑骨吧!”
話落,他還覺得不解恨,擡腳狠狠踢了一下餐桌,發出嘭的一聲巨響,把周圍的人嚇了一大跳,這才陰沉着臉轉身離開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