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最快的其實她和秦維辛、李逸風兩人的交情都差不多,但是李逸風畢竟是她父親故友之子,麻煩起來也算是有層關係,而秦維辛,不過是普通朋友,自然不好麻煩他了。
電話響了兩聲,便迅速地被接起來了。
“喂?是顧秣?”沒等顧秣開口,電話那頭便急切地問道。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過於熱切了,咳了兩聲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恢復了一貫溫文爾雅的聲音,“怎麼?你找我有事嗎?”
既然決定了打電話給李逸風,顧秣也沒有過多地猶豫,直接說出了事實:“李先生,我想請你幫個忙。我兒子被人綁架了,他坐的那輛車被棄在公路上,我想請你調查一下出事地點附近的監控錄像,看看有什麼可疑車輛。”
李逸風在電話那頭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顧秣說的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驚得差點沒不顧形象從椅子上跳起來。他急急忙忙地問道:“你報警沒有啊?你怎麼不報警?我一定會讓人幫你找出墨墨下落的!”
顧秣沉默了一會兒:“李逸風,我不能報警。”
這次的事件動用瞭如此大規模的槍械,顧秣不用猜就是敵對家族搞出來的麻煩,若是他們暴露,那麼自己肯定也會被牽扯進去,到時候萬一被有心人抓住把柄,那麼她可要身陷囹圄了。而且那些所謂的警察,恐怕還比不上家族裡的那些情報組、死士成員,他們忠心耿耿,顧秣根本不用擔心他們會背叛。
在這件事情上,顧秣不允許出現一點紕漏,她無法完全信任那些警察,所以她不能報警。
李逸風聽出了顧秣的難處,也沒有逼她去報警,只是關切地問道:“具體是在什麼地點?我立刻就讓人以別的名義將監控視頻拷貝一份發給你。”
他很細心,明白顧秣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情,便主動說會用別的理由掩蓋過去。
“我等會兒把座標用短信給你發過來,時間大概是在下午五點到六點之間。”顧秣頓了一下,又說了一句,“拜託了。”
這三個字有些沉重,卻讓李逸風覺得很高興。
終於有一天,自己也可以讓她依靠了。
李逸風打定主意,決定立馬飛到顧秣身邊——現在的她,肯定很慌張。就算她不喜歡自己,自己陪着她,也會覺得很高興。
兩人掛了電話,李逸風立刻都找到了自己的一個發小,讓他幫忙。
權勢的力量是難以想象的,李逸風只是動用了一點小小的關係,甚至沒有欠上什麼人情,就在一個小時之內弄到了這份監控視頻,將它傳到了顧秣提供的郵箱裡。
顧秣受到視頻之後的第一件事情並不是自己去看,她找來了好幾個數一數二的偵探,在顧秣別墅的客廳裡圍坐着,對那段視頻仔仔細細分析着,尋找每一分蛛絲馬跡。
顧秣坐在旁邊,看着他們的動作,沉着臉沒有說話。
這時候,客廳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顧秣心裡一縮,沒有急着去接電話,而是對約翰比了一個手勢。約翰點點頭,立刻讓人打開了gps定位儀,等到一切準備就緒,顧秣纔拿起了電話。
“我是顧秣,哪位?”顧秣沉聲說道。
從知道墨墨出事到現在,顧秣沒有一刻如同此時的平靜,她的整個人都沉靜了下來,因爲恐慌而變得浮躁的氣息也平穩起來。她坐在沙發上,一手抓着古董電話,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覆蓋了厚厚的冰雪,散發着寒氣,眼底也迅速滑過一抹嗜血的厲光。
“你是蘇墨的媽媽顧秣,對不對?”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明顯用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
“沒錯,我是。”顧秣在電話這頭微微頷首。
電話那頭的聲音哈哈大笑兩聲,給人的感覺有些癲狂:“我告訴你!你的兒子現在就在我的手裡,如果你想要他性命無憂,就在明天早上九點鐘的時候,帶上一億美元,來到南沙碼頭的202號倉庫,我們和你兒子在那裡等你。”
“我想要聽聽我兒子的聲音。”
“哈哈!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那麼你寶貝兒子的小命就難保了!”電話頓時被掛斷。
顧秣抿了抿嘴,放下話筒,看向那個坐在gps定位儀前面的男人:“怎麼樣?追蹤到了嗎?”
男人點點頭:“不過顯示的地點是在星光廣場一處的公共電話亭。”
“哼,還真是狡猾。”顧秣輕嗤了一聲,擡眼看向約翰,“立刻調集一億美元,給我準備好。”
約翰皺了皺眉,有些擔憂:“小姐,你要親自去嗎?”
“當然?他們的目標不就是我嗎?”顧秣勾出一抹輕蔑的笑容。
雖然這次被綁架的是墨墨,但是顧秣有一種直覺,他們的真正目標,其實是自己!
顧秣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等一等,約翰,你派人去調查一下那個楊安娜最近的情況。”
要知道,墨墨的消息是家族特意掩蓋過的,顧秣有自信,如果別人是從自己這條線去調查墨墨,那麼是絕對找不到有關於墨墨的信息的。這就表示,綁匪中有一個人,是清楚自己以前和蘇日安關係的。楊安娜,很有可能被蘇日安告知了這個事實。而她又是所有知道這個事實的人中,最有動機的一個人。
顧秣沒有理由不懷疑她。
楊安娜,如果真的是你的話……顧秣微眯起眼睛,銀灰色的眸中散發着寒氣——你最好作好承擔後果的準備,你和你的家人,我都不會放過。
其實約翰一直都將楊安娜的名字列在關注名單上的,所以當顧秣說要他調查楊安娜的近況時,他在不到一個小時之內,便讓手下的人送來了資料,遞到了顧秣的手上。
“她和林樂樂接觸過?”提起林樂樂這個名字,顧秣覺得有幾分熟悉感,“林樂樂是誰?”
“林樂樂是京城林家的大小姐,她對李逸風先生抱有愛慕之情。”約翰恭敬地說道。
這件事情又扯上了李逸風?顧秣一愣。
“總之,先把她的父母給我請來,好吃好喝地供着,然後打電話給楊安娜,讓她交代事實。”雖然這種有些不光明,但顧秣自問自己本來就不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做這種事情對她來說並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治彼身罷了。
“好的。”
夜裡九點多鐘的時候,楊安娜的父母就被請到了顧秣的別墅。顧秣就坐在會議室裡,等待着他們。
約翰告訴顧秣,因爲楊父楊母在聽到他們上門的人說的那句“請跟我們走一趟吧”之後,表現出了強烈的反抗,楊母更是想要衝到客廳去打110報警電話。
無奈之下,他們的人只有把他們敲暈,然後強制帶到這裡來。
當然,他們用的力道並不大,這一路上過來,楊父楊母也差不多快醒了。
隔着長長的會議桌,顧秣和楊父楊母面對面而坐,約翰則是站在顧秣的背後。
楊父楊母是不約而同醒過來的,醒來的瞬間,他們的眼神還很迷茫,但是看到坐在對面的顧秣,和周圍華麗的古典歐式裝修之後,心裡打起了響鼓,有些害怕起來。
“兩位不用怕。”顧秣勾了勾脣角,看破了楊父楊母的心思。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將雙手擱在椅子的扶手上,看起來很是隨意的動作,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和魄力,“我派人將你們請來,只是爲了你們女兒的一些事情。”
“安娜?”楊母的眼神頓時警惕起來,“你不會是那個蘇日安的什麼未婚妻吧?你是不是想要用我們來威脅安娜離開他?”她似乎忘記,自己的女兒楊安娜已經被蘇日安給拋棄了。
電視劇裡經常有這樣的情節,灰姑娘女主被王子男主的母親或者姐姐之類的親人叫出來,然後刷刷開下一張支票,遞給灰姑娘女主,要求灰姑娘女主離開王子男主。
楊母此時的思維大概就陷入了這樣的邏輯。
看破楊母心思的顧秣輕輕笑了起來,溫和而有禮:“我想你是電視劇看多了。”她不緊不慢地說道,“我不是蘇日安的未婚妻,可以說,我和他是陌生人。”
楊母愣住了。
“事實上。”顧秣嘴邊的笑意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若是顧秣女王去參加奧斯卡,所有的女星都給給她讓道了,“我懷疑,你的女兒和我兒子的失蹤綁架案有關。”
楊母和楊父都傻眼了:“什麼綁架?我們不知道啊!”
“測謊儀。”顧秣比了個手勢。
門後立刻有人走了出來,將兩個測謊儀分別套在楊父楊母的手上。
“爲了保證你們說話的真實性,只好冒犯了。”顧秣微微頷首。
楊父楊母看着手上戴着的那個奇奇怪怪的儀器,心裡有些發怵。他們只是普通的老百姓,雖然從來都沒見過測謊儀,卻是聽說過它的大名,知道經常用於審問犯人。
“我們不是犯人,你沒有權利這樣做!”楊母打着哆嗦說道。
“有沒有權利,不是你們說了算。”顧秣眼裡閃過一抹寒光,深沉冰冷,“是我說了算。”
接下來楊父楊母畏懼測謊儀的威名,對顧秣的問話很是配合。
“上次見過楊安娜,是什麼時候?”
“昨天晚上,我們一起吃了晚飯,安娜做的飯,她的態度有些奇怪,總覺得好像是要離開我們似的。飯後,她還給了我一個存摺,裡面有二十萬。”楊母哆哆嗦嗦地說道。
坐在她旁邊的楊父一皺眉頭,驚訝地看向楊母:“我怎麼不知道?”
楊母下意識瞪了楊父一眼:“要是被你知道了,那二十萬還能留下來?你不罵安娜,讓她把錢還到公款裡面纔怪!”
楊父心裡雖然生氣,但也知道現在不是理會這些的時候,便閉上了嘴巴。
“從昨天到現在,你們有接到楊安娜的電話嗎?”
“……有。”
“說的什麼?”
楊母猶豫了一下:“……她勸我們去旅遊,最好玩幾個月再回來……”回憶到這裡,楊父楊母也發現這幾天女兒有些奇怪了。
“楊安娜見過什麼奇怪的人沒有?”
“那天有三個穿着黑西裝……就像是混黑社會似的男人來找了她。”
“你知不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麼?”
“不是很清楚,因爲當時安娜讓我到書房去了。等等,他們似乎提到一個叫做顧秣的人。”
顧秣的瞳孔一縮:“好了,我的問題到此爲止。對了,你們現在可以打一個電話給你們的女兒楊安娜嗎?”
楊母不敢反駁,將早就準備在了他們面前的電話拿起,熟練地撥通了女兒的電話號碼。
裡面很快傳來一個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楊母掛了電話,有些害怕地看向顧秣:“關機了。”
“哦,那好吧,你們就先到客房去休息吧。”
“你不送我們回家嗎?我要回家!”楊母害怕了。
“可是我們現在還沒有找到你們的女兒,所以就先委屈你們一段時間了。”顧秣的表情倒是挺親切的,但口氣卻毋庸置疑,不容反對。她一擡手,“來人,把兩人請到客房去好好休息。”
門後迅速走出一個金髮女傭,她走到楊父楊母身前,取下了測謊儀,然後對着門外做出一個“請”的動作,恭敬地說道:“兩位請跟我們來。”
楊父楊母心裡忐忑不安,卻也還是雙雙站起身來。
顧秣也在這個時候起了身,轉頭看向約翰,低聲說道:“看來這件事情和楊安娜脫不了關係,現在調查楊安娜的位置。”
“我知道了。”約翰正準備擡腳離開,就看到剛剛站起來的楊父,突然捂着腦袋倒在了地上。
他口吐白沫,全身痙攣不已,面色青紫地倒在地上,沒隔多久,就陷入了昏迷。
“約翰,打電話叫瑞恩過來。”
“好的。”
瑞恩從顧秣從英國帶過來的,從五年前開始就擔任顧秣的私人醫生,他今年剛剛三十歲,卻是個醫學天才,在醫生的領域內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瑞恩來之後直接就朝二樓安置楊父楊母的房間走去。
一番檢查下來,瑞恩先是轉頭問站在一旁走來走去焦急不已的楊母:“這位老先生是不是最近一段時間,經常說頭疼,而且覺得噁心想吐?同時還伴隨着視力下降的情況。”
“是……是啊!”
“這個症狀持續了大概多久了?”
“挺久的……一……一年了吧。我讓他去醫院檢查,他執拗着就是不願意去。”楊母一副很擔憂的樣子。
瑞恩點點頭:“這位老先生剛纔是癲癇病發作了,而在他這個年齡引起癲癇症狀的,基本上都是顱腦腫瘤,也就是俗稱的腦癌。而你說的那些症狀,基本上和腦癌的症狀相差無異。現在沒有精密儀器,我做不了詳細的診斷,但是從我的經驗看來,他的腦癌,恐怕是已經到了晚期了。”
楊母一聽,幾乎昏厥過去了。
“有治療的可能性嗎?”楊母有氣無力地問道。
“如果我的判斷是正確的話……沒有。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帶這位老先生去大醫院做個檢查,照個腦部ct,確診一下。”
楊母卻已經癱坐在地上,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癌症”這兩個字彷彿一座沉重的大山朝着楊母壓來,她眼前一陣陣發黑,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想要給女兒打電話,卻驀然想起剛纔給女兒打電話時的關機狀態。
心灰意冷。
第二天,七點多鐘的時候,顧秣就已經起牀坐在客廳,她的腳旁放着一個很大的行李箱,打開一看,裡面全部都是捆得整整齊齊的綠色鈔票,每張面值100美元。
一億美元有多少?按照今天的匯率,換算成人民幣就是63億5千9百20萬,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天文數字。這些鈔票,塞滿了整個行李箱。
其實林樂樂提出一億美元,並不是真的想要一億美元,錢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意義。但她就是想看顧秣在面對這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目標,那副毛焦火辣的樣子,到時候肯定不是怕成什麼樣兒,想想林樂樂都覺得心裡舒暢不已。
不過她並不知道,顧秣已經將一億美元準備好了。
事實上,若是讓顧秣現在在中國湊足這麼一大筆錢,那是真的不可能的事情。不過現在她是先從科尼利厄斯家族在中國的各個產業中抽出一部分錢,在一夜之前湊齊了一億美元。還有一億美元正在英國運往中國的路上,用於填補這暫時性的資金漏洞,保證家族產業運作正常。
林樂樂不知道顧秣的身份,也不知道她的背景,更不知道她的實力,所以她的希望,註定要落空了。對於在一戰二戰的時候大發戰爭財,目前已經富可敵國的科尼利厄斯家族來說,一億美元真的不算什麼。
不過,在顧秣看來,就算這一億美元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她也不會將錢丟給那羣不知天高地厚的綁匪。
“人都安排好了嗎?”顧秣沉聲問道。
“安排好了,不過我們並沒有在南沙碼頭202號倉庫發現可疑人物。”
“派人嚴密監視可以到達這個倉庫的所有道路。”顧秣頓了頓,“還有,不要放棄尋找墨墨的下落,我覺得他們可能不會把墨墨帶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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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幾位親提出了現在的情節有些拖沓,也沒有以前好看了,我反省了一下,目前的我的確是有這些不足,我自己也越寫越沒信心了,不知是卡文還是怎的…。不過我會認真思考親們的批評和建議,好好改善後面的情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