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營長,你還病着呢。”譚筱琴和邱天美連忙跟着追出去。
邱天美手裡拿着的那份假的結婚申請報告被她撕了,也被她丟進了垃圾桶裡。藍若梅要是還能保持冷靜,不被一切的假象矇蔽,她就會發現漏洞的,因爲結婚申請報告是霍東禹和譚筱琴的,又怎麼可能出現在邱天美的手裡?
漏洞這麼明顯,可惜藍若梅已經被霍東禹和譚筱琴的“親密”接觸氣到了,失去了冷靜。
霍東禹也是摸準了這些,纔會讓邱天美最後纔出現。
霍東禹刮出了房,急匆匆地就往樓下跑去,早就把譚筱琴和邱天美的話拋在腦後了。他甚至沒有來得及穿多兩件衣服,更不管自己此刻還生着病。他的腦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緊追上藍若梅,向她解釋一切都是假的。
大哥不生她的氣了,大哥娶了藍若希。
對了,大哥一直都對藍若希很好的,在大哥還沒有宣佈藍若梅是他的女朋友時,大家都一度誤以爲大哥愛的是藍若希。
沒想到現在大哥真的娶了藍若希。
既然大哥不生若梅的氣了,也娶了藍若希,算是完滿了,那他和藍若梅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霍東禹此刻真恨自己不是雲中青鳥,不能立即飛上藍天去追趕已經坐着車離開了軍營的藍若梅。
“營長,你怎麼不多穿兩件衣服就出來?你還病着呢。”霍東禹跑下樓來,看到他的戰士們立即關心地說着。看到霍東禹臉上有着從沒有過的心慌以及焦急,他們都瞭然地在心裡笑了起來,他們的營長就是嘴硬,臉冷,平時在他們的面前極力表現得不喜歡藍若梅的樣子,還老是想趕藍若梅離開,誰知道藍若梅前腳剛走,他們的營長後腳就追下來了。
“關雲懷和若梅離開了多久?”霍東禹察覺不到冷意,焦急地問着。心裡已經開始盤算着能不能追得上關雲懷和藍若梅。
他一邊問着,一邊就向一輛車跑去,打開了車門,就往車內鑽。那動作之神速讓所有戰士都不禁咋舌。營長就是營長,速度也是他們的一倍哪。
“才離開了十幾分鍾。”一名戰士的回答都被霍東禹遠遠地拋下了。
“東禹,你的手機,還有,多穿兩件衣服。”譚筱琴和邱天美已經雙雙地追了下來,譚筱琴手裡拿着兩件霍東禹的衣服,邱天美手裡拿着他的手機,她們也是跑出了房間才記起霍東禹沒有穿着多少衣服就跑出來了,然後她們才折回房裡幫霍東禹拿的。
兩個人快步地朝那輛已經被霍東禹開動了的車跑去,兩個人攔下了霍東禹的車,霍東禹緊急剎車纔沒有撞到她們。
“給。”
兩個女人動作迅速地把東西塞進車內給他,然後譚筱琴感動而焦切地說着:“快去追吧,不過路上一定要小心些,一定要向她解釋清楚,別再讓自己後悔了。”說完,她錯開了身,讓路給霍東禹離開。
她心裡其實也是很苦澀的,自己喜歡的男人對另外一個女人那般的深情。
看着霍東禹開着車,飛一般地離開了軍營,譚筱琴的眼睛都溼潤了,覺得自己沒有喜歡錯人,霍東禹值得她去喜歡。
如果霍東禹真的追回了藍若梅,她就會真心地祝福他們,再也不會和藍若梅爭奪霍東禹,霍東禹雖然很好,可她也不錯,她相信放棄霍東禹,她還能找到更好的。
如果霍東禹追不回藍若梅,真的錯過了藍若梅,那麼她也會用她一生的柔情去捂熱霍東禹那顆冰冷的心。
“看着他這個樣子,我想,我除了祝福,是不可能得到他的感情的了。”邱天美比譚筱琴更坦蕩,看到霍東禹爲了藍若梅瘋狂,她直接就退出了,不再當藍若梅的情敵,只有滿心的祝福。
藍若梅不容易呀,出身那般的富裕,卻敢拋下一切勇於追求自己心中所愛。
要是她真的和霍東禹成其好事,她纔會覺得老天爺的眼睛是睜着的。
譚筱琴看着車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語。
兩輛車在通往軍區的路上飛馳着。
一輛前一輛後,兩輛車開出軍營的時間相隔了十幾分鍾,別小看這十幾分鍾,往往十幾分鍾就能拉開一大段無法跨越的路程。
“嫂子,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你怎麼哭成這個樣子了?是不是我們營長欺負你了?你怎麼急着要走?譚醫生和邱護士可是如狼似虎一般地盯着我們營長呢,嫂子一走,不就正好便宜了她們嗎?嫂子,你不是很愛我們營長的嗎?你就真的這樣走了?”關雲懷一邊開着車,一邊關心地問着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藍若梅。
藍若梅臉朝窗外,默默地流着淚,聽到關雲懷的問話,她只是搖了搖頭,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心,早就碎了。
碎成了一塊一塊的,掉落在地上,她已經沒有力氣再撿拾起來了,而霍東禹更不可能會撿拾的,他如果會撿拾就不會讓她的心碎。
看着那份結婚申請報告,看到霍東禹蒼勁有力的大字簽在那申請人姓名上,她就覺得自己的世界崩潰了。
被他冷漠對待了那麼多年,她以爲她已經練成了金鋼不壞之身,任他怎麼對待她都不會死心的。現在她才知道她錯了,她是人,一個深愛着霍東禹的普通女人,她並沒有練成金鋼不壞之身。她承受不起這個消息,承受不起。
她以爲他也是愛她的。
她以爲總有一天,他會執起她的手,勾起她的下巴,深情地凝視着她,對她說道:“若梅,我愛你,嫁給我,好嗎?”
她以爲有情人終是能成眷屬的。
誰想到,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在一廂情願。
他對她的關心,對她的照顧,都是看在霍東銘的份上,因爲在他的心裡,她只是他的大嫂。
永遠都不會有那麼的一天到來,他會執起一個女人的手,會勾起一個女人的下巴,會深情地凝視一個女人,會說那句深情的話,可惜他不是對她說,他是對譚筱琴說。他對譚筱琴一見鍾情!
一見鍾情!
二十八歲的她一向都只相信日久生情,不相信一見鍾情,可是這四個字如今就出現在她最愛的男人身上。
怪不得他對譚筱琴那般的溫柔。
越是想着,藍若梅的心就越是揪痛。
她俏麗的臉上淚跡斑斑,緊緊地咬着下脣,不讓自己哭出聲。臉色還有幾分的蒼白,不停地滑出淚水的眼睛都紅腫起來。
“嫂子。”關雲懷看到她這個樣子,心裡也是極其難受的。
從藍若梅來到了軍營裡,大家都把她當成了霍東禹的妻子,都叫着她嫂子。雖然兩個人還沒有結婚,霍東禹也總是對藍若梅冷冰冰的,他們都能看出霍東禹的眼神其實是跟着藍若梅轉動的。他們都以爲到了最後,他們這一聲“嫂子”會叫得名正言順的,誰想到風雲傾刻間就變幻了,藍若梅竟然要離開了,還是哭着離開的,看她那個樣子,關雲懷就知道是自己的營長重重地傷害了藍若梅。
“雲懷,求你再快點,行嗎?”藍若梅總算扭過頭來了,她擡起哭得紅腫的雙眼看了關雲懷一眼,說出口的話滿是哭腔,讓人聽着心裡就發酸,心生憐惜。
關雲懷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把車速開到了最快,瞬時,車就如同飛起來一樣,急速前進。
藍若梅又扭頭看向了窗外,她雙手緊緊地相互抓握着,那是痛苦的。
回家。
她想立即回到家裡。
只有親情才能安撫她這顆爲情而受傷的心。
關雲懷的車速加快了,霍東禹更是難追上了,哪怕他的車速也是最快的,就像開飛車一樣,可是關雲懷的車比他早開出十幾分鍾,距離本就拉開了的。
若梅,等我!
霍東禹緊緊地握着方向盤,雙眸緊緊地盯着前方的路,心裡焦急地說着。
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他就該早一點打個電話回家的,他應該早一點把藍若梅來了這裡的事情通知大哥的。那樣的話,他也不用痛苦糾結了一個月,藍若梅此刻也不會被他傷得匆忙離開。
都是他的錯!
他過於憂慮,只想着保護她,沒想到他的憂慮反倒成了拖累,他的保護反倒成了傷害。
霍東禹的心也是揪成了一團,鑽心的痛襲來,讓他遍體都是痛。
車,如飛一般,他還是嫌車不夠快。
但,卻也無奈,因爲他已經把油門踩到了最頂峰。
風,呼呼。
時間也隨着大風不停地流逝。
傍晚時分,關雲懷把藍若梅送到了軍區。
“嫂子,你真的要走嗎?”關雲懷看到藍若梅提着簡單的行李,下了車,忍不住也跟着下車,最後一次問着。
這個小夥子把藍若梅當成了嫂子,當成了姐姐,他比其他戰友們都要心疼藍若梅。
“雲懷,謝謝你。”藍若梅苦澀地說着:“我走了,天要黑了,你先在這裡過一夜,明天天亮了再回去。”說完,她深深地,戀戀不捨又帶着絕望地向來路看了一眼,便扭頭,攔下一輛計程車,不管已是傍晚,往飛機場趕去。
看着藍若梅帶着傷心,帶着痛苦,帶着絕望,又帶着戀戀不捨地鑽進了計程車,絕塵而去,關雲懷禁止不住在心裡自問着:情,到底是什麼?爲什麼有些人因它而喜,爲什麼又有些人因它而悲?
直到計程車消失在眼前了,關雲懷才鑽進車內,調轉車頭往回走去,就算傍晚了,他還是要趕回營裡。
他纔開了兩分鐘,就和霍東禹迎面相遇了。
霍東禹認得他開着的那輛軍車是他們營裡頭的,立即停下了車。
關雲懷也停下了車。
看到霍東禹還是追來了,關雲懷鬆了一口氣,覺得霍東禹還是愛着藍若梅的。可他的氣還沒有鬆完,又緊緊地提了上來,因爲藍若梅已經坐着計程車往機場而去了。
“營長,你怎麼現在纔來,你怎麼不早點來,嫂子她都坐着計程車趕往機場了。”關雲懷一下車就迎上前,心急地對霍東禹說着。
霍東禹看到他的車時,原本是滿心歡喜的,以爲藍若梅還在他的車內,以爲藍若梅改變了主意,不再走了,他一下車,那雙厲眼就往關雲懷的車內掃射着,耳邊傳來關雲懷的聲音時,他再度如遭雷擊,整個人都焦了。
他還是來遲了一步!
她走了!
她真的走了!
她帶着對他的怨,帶着對他的愛,帶着誤會,就這樣走了。
他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她那麼自信,怎麼就被他打倒了?怎麼就這樣走了?
怎麼辦?
“營長,現在趕到機場,不知道還能不能攔下嫂子。”關雲懷看到霍東禹那張面如死灰的臉時,也跟着着急,連忙提醒着。
下一刻,霍東禹就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關雲懷傻眼了。
他們的營長是鬼嗎?怎麼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那兩輛軍車怎麼辦?他可沒有通天本事開着兩輛車回去。
算了,先不去了,把車開到軍區裡停着,等營長的好消息,順便也讓那些八卦的領導們死了心,以後都不會再當霍東禹的媒人了。
藍若梅到達機場後,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剛好有一班晚班機飛往t市的,她立即買了一張機票,好在去t市的人並不多,還有機票,否則她都無法立即就回家。
匆匆地上了機,她的心是空的。
坐在她的位置上,她的神情變得有點呆,淚不再流,但心依舊在痛。
很快地,飛機衝上了黑色的蒼穹,把她帶離了她呆了一個月的西藏,飛往生她養她包容她的t市。
老天爺要捉弄人的總是差那麼一點。
就差那麼一點,霍東禹就趕上了的。可,在他趕到機場的時候,藍若梅坐着的那班機已經衝上了黑色的夜空,時間相隔僅是一分鐘,就是差那麼的一點呀。
得知藍若梅登機了,飛機也起飛了,霍東禹頓時失去了力氣,軟坐在候機室裡的椅子上,還在上氣接着下氣喘着,他跑得那麼急,不敢稍停一秒,結果還是沒有追上。
“若梅……對不起!”
霍東禹呢喃着。
在飛機上是要關掉手機的,他也沒有辦法打電話給藍若梅。
在他重重地傷了藍若梅後,只怕他的電話,藍若梅也不會再接了吧?
隔天。
午後。
藍藍的天空上,一架從瑞士方向飛來的客機緩緩地在t市最大的機場上降落。
飛機停穩後,飛機上的客人陸陸續續地從飛機上走了下來。
人羣中,最爲顯眼的是一對散發着幸福甜蜜的男女,那男的高大俊美,雖然俊臉上有些峻冷,但那深沉的眼眸裡卻掩不住對那個女人的溫柔以及寵溺。那女的,身材高佻,一頭烏黑的短髮,一張白裡透紅的美麗瓜子臉,一雙漂亮,宛轉之間都流盼着靈動的杏眸,兩片紅灩柔嫩的脣瓣就像水蜜櫻桃,引誘着男人們。
她的臉上掛着淺淺的笑,那笑有着點點的嬌羞,更多的是幸福。
不用說,這兩個人便是霍東銘和藍若希了。
以霍東銘的財力,他大可以包專機回來,不過藍若希喜歡平民化,他依着她,順着她,陪着她一起和其他人一起坐着普普通通的客機回來。
“大少爺。”
霍東銘的兩名保鏢早就等候在機場裡了,看到兩個人下了飛機,立即迎上前來,恭恭敬敬地叫着霍東銘,然後又看向藍若希,語氣更加的恭恭敬敬:“大少nainai。”
“嗨,好久不見。”藍若希大方地和兩名保鏢打着招呼,對於自己的身份轉變,她已經能坦然了。被霍東銘每天晚上壓着……她想不坦然都不行了。
“這是行李票。”霍東銘把行李票遞向了石彬,沉聲說着。
石彬接過了行李票,替兩個人提行李去了。
“若希,走吧。”霍東銘擁着藍若希,溫聲說着。
藍若希點點頭,任他擁着走出機場。
霍東銘那輛勞斯萊斯停在機場外面。
兩個人走出機場的時候,石彬已經取回了兩個人的行李,正在把行李往停在勞斯萊斯後面的那輛黑色轎車內塞。
另外一名保鏢替兩個人拉開了車門,在兩個人鑽進了車內,那名保鏢才鑽進駕駛座上,發動了引擎把兩個人載着往金麒麟花園而回。
豪庭花園,藍家別墅。
偏廳裡,葉素素默默地坐在沙發上,手裡正捧着藍若梅的相片在看,臉上掩不住擔心。
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了,她的大女兒離家已經一個月了,女兒到底在哪裡,她現在都還不知道。
不知道是那些人的辦事能力差了,還是在倘大的一箇中國裡尋找一個人,困難得如同大海撈針,竟然那麼長時間都沒有迴音。
就連霍東銘那裡都還沒有消息傳來,其他人的能力她可以不相信,但霍東銘的能力,她卻不能不信的。
霍東銘那裡安排尋找藍若梅的人都還沒有找到,其他人那裡就更不必說了。
“若梅,我可憐的孩子,你到底在哪裡?你怎麼就這麼的狠心,難道你一點也不記掛着媽嗎?你怎麼就能這樣一走了之的?你和東銘發生了什麼事?如果你真不願意嫁給東銘,你怎麼不向我們提出來?爲什麼要選擇離家出走這條路?”
葉素素喃喃自語着,卻忘記了她曾經是多麼希望藍若梅嫁給霍東銘的,在藍若梅逃婚之初,她心裡也有着怒意的。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再加上畢竟是一個母親,怒意消失之後,換上的便是無止境的擔憂。
其實藍若梅會逃婚,除了她決定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幸福之外,還有一部份原因是兩家人一手造成的。
如果不是兩家人一直把他們當成一對兒來看,也不會準備了一切,就等着兩個人登記舉行婚禮。
再有,霍家的強大,也是讓藍若梅選擇落跑,也不敢輕易把自己愛的人是霍東禹說出來。霍東禹害怕霍東銘傷害她,她同樣害怕霍東銘會傷害霍東禹。
“素素,你怎麼又在看那個不孝女的相片了。若希和東銘今天會從瑞士回來,你這個樣子可別讓東銘看到了,他雖然娶了若希,對若希也好得很,似乎是不介意妹代姐嫁,可若梅那不孝女帶給他的痛苦和失落,還是存在的,看到你老是看若梅的相片,說不定他會不開心,更會影響到若希和他的感情呢。”藍非凡從大廳走了進來,看到葉素素在看藍若梅的相片,立即說着。
他在葉素素的身邊坐下,嘴裡雖然罵着藍若梅是不孝女,卻也手賤地從葉素素手裡接過了藍若梅的相片,細細地凝視着曾經是他左膀右臂的大女兒相片,眼裡流露出擔心。
“這丫頭到底藏到哪裡去了?唉!真是氣死人了。”藍非凡看了一會兒後,就把相片還到葉素素的手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若希現在跟了東銘,有東銘寵着,疼着,她會幸福的,可是若梅,卻下落不明。非凡,我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呀,怎麼會逼得我們的大女兒離家出走的。”葉素素苦澀地說着。兩個女兒都是她的心頭肉,卻一個幸福,一個下落不明,就如同悲喜交集。
“不是我們逼她離家出走的,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平時東銘對她那麼好,爲了她,在外面不曾傳出過半點的緋聞,在豪門裡,試問有幾個人能像東銘那般潔身自愛的?她對東銘也不錯,兩個人的感情那般的深,決定了婚期了,臨到登記了,她纔來跑人,這是誰逼她呀?”藍非凡不認同葉素素的話。
霍東銘和藍若梅算得上是自由戀愛的,雖然沒有大風大浪,也有了那麼多年了,他們都覺得結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兩家父母可不曾強制干涉過他們的感情。
再說了,霍東銘是他們能強制的嗎?
“若希和東銘今天回來,等會兒會來看我們的,你要是再這樣悶悶不樂的,若希看到了心裡也會難過的。她才新婚,又等於是代替若梅嫁的,我們做父母的千萬別影響到她的婚姻呀。我們看到的東銘對若希是很好,可是誰也不知道他心裡還有沒有若梅的。”藍非凡看到妻子還在凝視撫摸着大女兒的相片,忍不住再次勸說着。
聞言,葉素素撫着藍若梅相片的手僵了一下,片刻,她才把藍若梅的相片收起來。
“老爺,太太,大小姐回來了。”管家忽然興沖沖地從外面走進來,笑着衝夫妻倆說道。
夫妻倆反彈xing地站了起來,一齊看着管家,不敢相信地重複問着:“你說誰回來了?”
“爸,媽。”一道他們日思夜唸了一個多月的聲音傳來,夫妻倆都忍不住一震。
是藍若梅的聲音。
再扭頭,便看到了藍若梅站在偏廳門口,滿臉倦意地看着他們。
藍若梅連夜從西藏飛回t市,原本是一早就到的了,不過她不想在半夜打擾父母,纔在機場等到天亮,又害怕自己憔悴的面容讓父母看到傷心,便先到了一間賓館裡休息了半天,洗了一個澡,吃了午飯,纔回來。
而她從上飛機起,就把手機關了機,到現在都不曾再開機。
她是想用逃避的方式逃避關於霍東禹的消息。
“若梅,真的是你?”葉素素回過神來,立即衝上前去,一把將藍若梅扯進了自己的懷裡,緊緊地摟着,高興的淚水已經不受控制地滑落了。
“媽,是我。”藍若梅也哭了,她本來就是帶着一顆受傷的心回來的,此刻被母親摟入了懷裡,她的淚更是止不住,再一次滑落。
果然,還是母親的懷抱最溫暖,還是母親的懷抱包容xing最大,哪怕她做錯了事情,母親依舊會用一顆慈母之心來包容她的過錯。
“若梅,你……讓媽擔心死了,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能一走子之……”葉素素緊緊地摟着忽然回家的大女兒,哭哭啼啼的。
“媽,對不起。”藍若梅輕輕地退出了母親的懷抱,仰起了淚顏,歉意地道着歉。
看着她充滿憔悴的臉,葉素素更加心疼了。
擡手,輕輕地拭去藍若梅臉上的淚水,泣聲說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藍若梅也替葉素素拭去了淚水,然後才轉身,面對沉着臉的藍非凡。
她上前兩步,站到了藍非凡的面前,歉意地叫着:“爸。”
“不孝女!”藍非凡一擡手,就是重重地甩了她一巴掌,她的臉上立即浮出了鮮明的五個手指印。
“非凡。”葉素素趕緊搶上前,用身體擋在藍若梅的面前,瞪着藍非凡,說着:“非凡,你怎麼可以打若梅。”
“她大不孝,我怎麼就不能打她了?她不想嫁給東銘,她可以說出來,爲什麼非要逃婚?她可曾想過她這一逃婚,會帶給我們藍家多大的災難?東銘那樣的憤怒,那般的生氣,她可曾想過,我們該如何去平熄東銘的怒火?如果我們平熄不了東銘的怒火,東銘一怒之下對付藍家,兩家交情隨之而斷不說,藍家也會被東銘整垮都有可能的。她只想到了她自己,不曾爲父母弟妹想過,身爲女兒,她這不是大不孝嗎?”藍非凡看到藍若梅臉上那鮮明的巴掌印,心裡也是疼着的,打在兒身,痛在父心。
他,是恨女不成鳳呀。
直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藍若梅爲什麼要逃婚?是她對不起了霍東銘,還是霍東銘對不起她?
葉素素被藍非凡吼得啞口無言。
“爸,對不起。”藍若梅並不怪父親打她,是她對不起父母,她的確不曾想過逃婚的後果,她只想着不能嫁給霍東銘,因爲她真正愛的人是霍東禹。
“你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東銘。”藍非凡罵過後,心也是軟了下來。
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孩子。
提到霍東銘,藍若梅的臉色就黯了下來。
她不愛霍東銘,但和霍東銘一起長大,兄妹一樣的感情還是有的。在她那樣傷害了霍東銘之後,她也真的該向霍東銘道歉了。
“爸,我等會兒就去見東銘哥,我會向他道歉的。我的確對不起他。”藍若梅神色黯然地說着。頂着霍東銘女朋友的名義,卻愛着他的弟弟,那種背叛對誰來說都是傷害,更何況霍東銘是天之驕子,整個t市的商人都要看他的臉色。
她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會怎樣對自己?
不管他怎樣對她,她都不會任何怨言的。
藍非凡不說話。
就算霍東銘娶了藍若希,藍若梅都要向他道歉,兩個人需要好好地談一次。
“若梅,東銘現在已經成了你的妹夫了。”藍非凡還沒有把事情的轉變告訴藍若梅,葉素素便接過了話。
藍若梅先是錯愕,後是瞭然。
但她不說話。
“你跑了之後,東銘很生氣,那沉怒的樣子把我們都嚇壞了,不知道他接下來會有什麼動作。我們去霍家,他都不願意再見我們了,連若希都不見了。當時我們的心都跌進了谷底。我們理虧,他是有權利生氣的,有權利不見我們的……”
葉素素頓了頓後,才接着說:“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老太太叫住了若希,讓若希上了頂樓見東銘。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晚上霍家的司機把若希送了回來,隔天,東銘就打電話讓若希帶着戶口本去民政局,兩個人就這樣登記了。婚禮還是那個日期,一切轉變得太快,轉變得讓我們都措手不及,可是誰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轉變。在東銘和若希登記後,我們從他的臉上就看不到憤怒了,看到的都是深不可測,我們很擔心他是藉着若希來報復我們,可我們也沒有辦法改變一切了,只得懷着忐忑不安的心等着婚禮的到來……”葉素素把事情的經過一一告訴了藍若梅。
聽了母親的話後,藍若梅心底再度涌起了歉意。
她傷了東銘,也傷了家人,累家人爲她而擔驚受怕,如果她這樣不顧一切,拋下所有追求真愛,到最後能完滿歸來,她覺得還有所值,如今,她卻是帶着一顆碎了的心歸來,愛情沒有,婚姻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可她,還是不後悔!
“媽,等會兒我們就去霍家,我會和東銘哥好好地說清楚的。”藍若梅緊緊地握住了母親的手,輕輕地說着。
“若梅,你對東銘……”說完了一切後,葉素素忽地又開始擔心若希了。大女兒回來了,她固然開心,可是霍東銘原本就是大女兒的未婚夫,如今卻娶了小女兒,大女兒是不是真正放手的?如果不是真正放手的,那麼姐妹倆就會成爲敵人,那也是他們做父母不願意看到的局面。
“在我心裡,東銘哥就是大哥哥。”藍若梅第一次剖白自己對霍東銘的感情。
霍東銘寵她,疼她,她感受到的都是兄長一般的關懷,半點兒女之情都沒有。她對霍東銘壓根兒就沒有那種觸電的感覺,看到霍東銘,她的心平靜得不能再平靜了。而看到霍東禹,她的心纔會狂跳。
“那就好。現在東銘似乎把對你的感情全到轉到了若希的身上,我不希望看到你們姐妹倆成爲情敵。”葉素素放下心來。
藍若梅苦笑一下,不說話。
霍東銘對藍若希的疼愛不下於她,就算她曾經是霍東銘的未婚妻,誰又能保證霍東銘真正愛的人不是妹妹呢?
“東銘和若希出國度蜜月,剛好也是今天回來,等會兒他們應該會來的,你也不必親自到霍家去,霍家人現在對你的意見都很大,霍夫人因爲你的逃婚,對若希都記恨。如果你親自到霍家去,怕會被他們責罵的。”葉素素輕輕地說着。
心情已經變得有幾分的沉重了。
消失了一個月的大女兒回來了,可是也帶回來了一些此刻是尷尬的問題。
“媽,我還是親自到霍家去道歉。”藍若梅覺得親自登門纔有誠意。
“是需要的。”藍非凡也低嘆了一聲,應着。
葉素素沉默了,藍若梅也沉默了。
“餓嗎?我讓人替你準備吃的去。”葉素素把藍若梅扶到沙發前坐下,心疼地看着她憔悴不堪還爬滿了憂傷的臉,選擇不追問她爲什麼而逃婚。
“還真有點餓了。”藍若梅勉強地擠出了一抹笑容,應着葉素素。
葉素素立即就對還站在偏廳門口的管家吩咐着:“讓廚房裡替大小姐準備此吃的,還有今晚的晚餐要豐富一點,等會兒東銘和若希要是來了,留他們在這裡吃飯。”
管家應聲,立即去準備了。
偏廳裡再次迴歸於平靜,偶爾纔會傳來葉素素關心的問話。
另一端:張猛守在霍家別墅門口五十米遠。
他還是找慕容俊問了,才知道霍東銘今天回國。
他半個月前就查到了藍若梅的下落,也拍到了藍若梅的一切安好的相片,因爲霍東銘私下叮囑過在蜜月期間別打電話給他,所以他一直沒有打,反正藍若梅也沒有發生什麼不測,消息遲半個月再傳到霍東銘耳裡也不算遲。
唯一讓張猛有幾分忐忑的便是他查到的結果讓人大吃一驚,藍若梅竟然是跑去了西藏,躲到了霍家二少爺霍東禹駐守的軍營裡,他手下的人查到的消息傳回來顯示藍若梅愛的人是霍東禹。雖說霍東銘已經結了婚,結婚對象還是藍家的小姐,可這個消息對於一向倨傲的霍東銘來說,還是天大的打擊,是自尊受到打擊。
他想着,等會兒把消息和相片送到霍東銘的手裡後,他就趕緊溜人,免得霍東銘生氣,他被颱風尾掃到。
勞斯萊斯如同尊貴的帝皇一般,沿着彎曲卻平整乾淨的水泥路開來。
張猛連忙站到了路中間去,朝勞斯萊斯揮着手,示意霍東銘的保鏢停車。
車,很快就停了下來。
張猛滿臉堆笑地走到了車後座,霍東銘已經搖下了車窗,俊美卻沉着的臉出現在張猛的面前,那雙烏黑深邃的眼眸依舊散發着銳利的眼神,眼神如同膠一般,粘落在張猛地臉上,那溫厚的脣瓣緊緊地抿着,霍東銘壓根兒就不打算髮問,坐等着張猛向他稟報攔路的原因。
“霍大少爺,你請我幫你查的事情已經查到了。藍大小姐去了西藏,在二少爺的軍營裡,這是相片,大小姐一切都安好。”張猛看了坐在霍東銘身邊,正疑惑地看着他的藍若希一眼,便趕緊把手下拍到的用一隻特大的相袋裝好的相片遞進車內給霍東銘。
聞言,霍東銘的俊臉沉了下來。
藍若希也是錯愕不已,“我姐去了西藏?在東禹哥的軍營裡?”
她想接過張猛遞來的相片,霍東銘卻先她一步接過了相片。
“霍大少爺,老哥幫你辦妥了事情,老哥還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張猛說完,還真的像踩了西瓜皮一樣,溜之大吉了。
霍東銘搖上了車窗,打開相袋,從裡面拿出了一沓的相片,張猛辦事還算細心,拍下來的相片並不止一張,而是有幾十張,每一張都拍到了藍若梅,簡直是把她一天在做什麼都拍了下來。
看着那一張張的相片,霍東銘的臉色越來越深不可測了。
藍若希從他手裡拿過那些相片,一邊看着一邊攏起了眉。
等到她看完所有相片之後,才發現自家男人的臉色深不可測起來,她立即緊張地對霍東銘說道:“東銘,我姐她……”從相片上看到的一切,她就可以確定了一點,姐姐逃婚和霍東禹有關。
霍東銘抿脣不語,只是偏頭,深深地凝視着她,那深不可測的眼神,她半分都猜不透。
下一刻,他卻發着狠勁把她扯進了懷裡,緊緊地摟着。
“東銘,不要生我姐的氣,我姐……好嗎?”藍若希在他的懷裡費力地仰起了臉,杏眸帶着乞求,看着霍東銘。
霍東銘低首看她一眼,便望着前方,把剛毅的下巴留給藍若希,脣依舊抿得死緊,半句話也不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