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在周芬和沈敬禹的要求下,兩個人是在沈家過的夜。
西顧先上樓,沈涼時接了一個電話,說有急事出門,讓她先睡。
西顧躺下了,可是許久都沒有睡着。
沈涼時沒有回來,而她呆在這個於她來說算是有些陌生的環境裡,居然沒有了以往的生疏和排斥。
有些渴了,她掀開被子準備下樓喝水,起牀時順便看了一眼手機時間,11點54,接近凌晨了。
沈涼時還沒有回來。
嘆了口氣,西顧披上一件薄外套,輕輕出了門。
走廊裡燈光的顏色是很古老的暈黃,不刺眼,反而給人很溫暖的感覺,像是火光。
她怔怔望了幾秒,然後下樓,不曾想到,會在二樓看見周芬。
周芬看見西顧也是愣了一下,走近了幾步,問西顧怎麼還不睡。
周芬以爲她是等兒子,兒子八點多就離開了,這都三個多小時還沒回來,西顧能等這麼久,那是心疼兒子,她是喜聞樂見的。
西顧回答後,問了周芬同樣的問題。
周芬笑着說,“你沈叔叔身子不大好,睡眠質量很差,我下來給他泡杯安神的茶!”
西顧點了點頭,兩個人一起下到一樓。
西顧本覺得自己是晚輩,加上對自己泡茶的技術還有點信心,主動提出來要幫忙泡茶,周芬卻拒絕了。
周芬解釋,“不是你泡的不好,只是啊,你沈叔叔喝我泡的茶喝了幾十年,成了習慣,還是我去泡比較好!”
西顧看了周芬一眼,心裡感慨了一下。
六年多以前的西顧,覺得沈敬禹是個開明慈祥的長輩,她對他的印象不錯。
但是對周芬,她沒法真心誠意的去說一句喜歡。
周芬思想里門第觀念明顯,加上和任雯文的姐妹情深,對沈涼時的愛子心切,或者還有對趙瀟的部分偏愛,讓她無法去喜歡上她心中“小~三”的女兒,這很正常。
可是拋開這一切來說,她的確是個對兒子關愛有加的母親,對丈夫妥帖照顧的妻子,甚至在事業上,也是個讓人尊崇佩服的女強人。
她曾經詫異這樣的兩個人,這麼就走到一起,甚至如此平順甚至恩愛的走了大半輩子。
現在,大概是想清楚了。
西顧陪着周芬一起去了廚房,幫她燒熱水,拿茶葉……能幫上的忙,也只剩這些了。
周芬道,“你叔叔說得對,你是個很懂事的孩子,以前……以前是我不好……”
西顧搖頭,“這不怪您,那時候,您還沒有了解我……”
“不管怎麼說,你和涼時這麼些年的苦難,我有一定的責任,現在想想,我當初真的太糊塗了……”
“阿姨……”西顧喊了一聲。
周芬道,“好,我不說了……不管怎麼說,你和涼時現在重新走到一起了,我是很高興的,我也相信你們的未來一定會順順利利的,早點結婚,未來再生個孩子,我也就滿足了……”
周芬說到這裡,拉住西顧的手,放在自己手裡握緊,語氣懇切的繼續道,“西顧啊,其實關於結婚和孩子的事情,我明面上,也厚着臉皮跟你們提過很多次了。我看得出來,我那兒子是死了心的只要你,眼裡心裡都是你,你呢,對他也一個樣,任誰都看出你們是非彼此不可的,可是爲什麼這麼長久以來不結婚呢?”
“自然,阿姨這麼問你,也不是想讓你一定回答,你們年輕人的思想,我們這一輩老人也搞不懂,阿姨心裡只希望,你們能體會一下我們長輩們的心思,你是個懂事的孩子,阿姨什麼意思,您該懂……”
西顧咬着脣,許久,才緩緩的說,“我知道了,阿姨!”
……
西顧喝了水回到房間,躺在牀上。
沒有開燈,將身子整個的縮在鬆軟的被子裡,眼睛莫名就有些溼潤。
可她忍住了,不想哭泣。
有什麼好哭泣的,最難最苦的日子不都過去了嗎?
所以,哭什麼呢!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西顧聽到一陣輕微的開門聲和腳步聲。
她的睫毛顫了顫,卻沒動。
房間裡的燈沒有打開,但西顧可以感覺到他的氣息在逼近。
最後,他來了牀頭,將手中的類似外套,放在了牀邊的椅子上,車鑰匙,放在桌子上。
周圍太過寂靜,以至於那聲響極其的清脆。
西顧動了一下,轉過頭。
男人見狀,詫異的問,“還沒睡?”
西顧道,“睡醒了……”
不想讓他以爲她在等他……
“哦……”男人輕輕在牀邊坐下,順手開了一盞壁燈,看着她的眉眼,問道,“那……是被我吵醒了?”
西顧搖頭,伸手抓住男人的手,她一點點的扣緊。
他的手帶着點兒涼意,握上去的感覺,很舒服。
看着燈光下男人俊逸的有些過分的五官,說道,“也許,是心有靈犀呢!”
沈涼時笑了,伸手撥弄了下我額前的頭髮,然後低頭,輕柔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
寵溺的開口,“傻瓜!”
………………
次天一早,西顧大概七點左右醒來,沈涼時還在睡。
西顧不動,就靠在沈涼時的懷裡,看着他的睡顏。
許久之後,傾身落了一個吻,在他的脣上。
但她哪裡知道,這個吻黏上去的後果?
因爲當她準備離開時,身子突然被人扣緊了。
下一秒,她已經被人壓在身下,嘴脣也被男人纏繞吻住。
男人的大手伸進她的睡衣裡,揉捏她柔軟的胸,她沒有穿內~衣,方便了他繼續下去。
他的手指帶着點兒溼熱的觸感在上面進犯,指尖的力道忽輕忽重,讓西顧無力招架,渾身,軟的不像話。
可當男人的手從胸口往下探去時,她的大腦忽的清醒,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大喊一聲“不要——”伸手一把推開了他——
下一秒鐘,西顧迅速下了牀,赤腳站在地毯上,眼神茫然的望着牀上的男人。
沈涼時也看着她,那雙幽深沉黑的眸子此時此刻盪漾着的,是一股她解釋不清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