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爲什麼連你也要瞞着我,掩蓋到我曾殺死恩人的真相。”
項御天的嗓音喑啞,在海風中一吹就散。
他清楚,沒有項榮錦的插手,他不可能到現在都查不到一點蛛絲螞跡,還要靠夏母才能知道整個事情的真相。
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什麼都忘了,他不知道自己殺了恩人,更不知道恩人就是唯一的姐姐,所有的事在一夜之間都變了。
“恩人”項榮錦怔了下,隨即反應過來他已經知道全部真相,連忙沉聲說道,“御天你聽我說,你沒有殺過恩人,當年你才16歲,你沒有動過手,動手的全是義父的人這和你無關”
所以,江唯一兩年前到兩年後都不曾對他恭敬過。
她不恨當年16歲的項御天,卻恨他項榮錦助紂爲虐。
“無關呵,不是我義父你怎麼會去對付an。”項御天一個人站在海灘上,自嘲地冷笑一聲。
不是他說了一聲要屠盡an,項榮錦怎麼會將an當時的成員全部殺光
他的恩人又怎麼會死。
“御天,江唯一那個小女人她不恨你”項榮錦語氣激烈地說道,“她沒恨過你知道麼,她早就原諒你了,否則她兩年前就不會救你,你也應該釋懷,懂麼”
項御天重情,這點項榮錦早就知道。
項榮錦以爲擡出江唯一,項御天的心裡會好過一些,但他不知道的是,項御天已經被安城說過這些。
所有人都在告訴他,江唯一爲了他做過多少,放棄過多少。
“”
項御天僵硬地站在那裡,冷冽的風颳過他的臉,像刀子一樣劃過。
“御天御天整件事都不是你的錯御天”
項榮錦喊得聲嘶力竭。
“”
手機從項御天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裡邊還傳來項榮錦的聲音。
項御天的耳朵裡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他一步一步往前,望着海面,海水衝上岸涌起白色的浪花。
項御天望着,人突然往後倒去,重重地仰着倒在海灘上,一雙眼睛望着還沒有破曉的天空。
海水涌上來,浸到他的鞋子。
他一動不動躺在那裡,如死屍一般,風吹過他的短髮,黑眸中暗無光彩,一張五官完美的臉上只剩一片慘白。
12歲那年,若不是有人報信,父親不會讓他先躲到樹上去。
他殺了恩人。
他殺了唯一的姐姐。
他讓唯一揹負兩年多的痛苦。
而他,就這樣活了這麼多年
呵。
項御天,你一向自負從不錯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這一回,他卻是殺了自己的恩人。
他讓自己的女人揹負一切。
他的每一次接近都是在變相地折磨江唯一,而他卻不自知。
她已經不要他了,他卻還是纏上去,纏到她跟他爲止。
她每一次面對他的笑臉之後是什麼樣子,是在懺悔麼還是痛苦地縮在角落裡揹着這麼大一個擔子,她就不嫌沉麼。
她居然從來沒想過告訴他。
她企圖瞞他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