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痛針?
他打了止痛針來幫她辦喪禮?
江唯一呆呆地看着項御天,伸手抹去他脣上的血,慌得不行,“對不起,我知道你身體不好,我知道你還沒康復,可我還要你幫我……對不起,對不起……”
她明知道他需要休息。
可他出現的時候,她還是把他當成一顆救命稻草,任由他張羅,忙前忙後。
江唯一拼命地道歉,伸手擦着他脣上的血,卻怎麼都擦不乾淨,這讓她更慌,“項御天,你別嚇我,我們走,我們回去。”
“你怕什麼。”
項御天站在那裡,將全身重量壓在孤鷹的身上,一雙黑眸中目光有些渙散地看着江唯一,勾起一抹寵溺的笑容,“你男人命硬的很,死不了。”
“項御天……”江唯一皺眉,看着孤鷹道,“走,快回去。”
“哦,好好。”
孤鷹連忙彎下腰背起項御天往車的方向走去。
江唯一跟着快步離開,一雙眼中全是擔憂,直到到車上,她才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她從車內探出頭,只見安城獨自一個人朝着自己的走去。
白色的背影在陽光下顯得越來越虛幻。
安城來參加葬禮,然後一句話不留地又走了。
……
到了車上,江唯一才發現,爲了項御天的身體,項榮錦甚至是讓一部救護車跟着。
江唯一從未像這一刻一樣感激項榮錦。
項御天躺在救護車上,用呼吸器呼吸着,一隻手吊着點滴,一隻手則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給她安定。
江唯一牢牢地握住他的手,低下頭吻了吻,聲音哽咽,“你不能有事,你不要再有事了。”
她已經承受不了更多。
他不能有事。
他不能再有事了。
項御天的身體從在地下迷城裡開始,就一直處在反反覆覆、好好壞壞的階段,這一次再從海口回到S市,他突然就開始發高燒。
項御天再強,終究只是個人而已。
他也有耗盡的一天。
“媽的!真當自己是銅牆鐵壁!剛好一點就往外跑,剛好一點就往外跑!”
項榮錦站在牀邊瞪着昏睡在牀上的項御天,轉身衝着江唯一吼道,“我告訴你江唯一,我兒子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立刻殺了你!”
“……”
江唯一站在一旁,沉默地聽着,一雙眼睛一直看着項御天。
他在發燒,臉色紅得不像話,燒的溫度越來越高。
燒一旦退不下來,就是到了病危的時刻。
病危。
光這兩個字聽着都能讓人不寒而慄。
項榮錦見自己跟吼在一塊石頭上差不多,不禁更加鬱悶,轉頭又衝着昏睡的項御天吼,“早知道老子會找你這麼一個不省心的東西回來,我當初真該一槍斃了你!”
話是這麼說,項榮錦還是和江唯一輪流守着項御天。
換作一般的人守,他還真有些不放心,江唯一這女人雖然是顆災星,但絕對是拿命在守着項御天,這點他相信。
說是輪流,但江唯一基本上都不合眼,除了吃飯、上廁所都不會離開,連澡也不洗,就這麼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