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苟當然不會止步於此,此時的日本,其實商業已經在興起,所謂的大阪,天下糧倉,絕對不是假話,而依靠着對外貿易,也崛起了一幫子商人,這些人未必可以影響日本的局勢,但推波助瀾之下,找個帶路黨也不錯。
他不好做得明目張膽,但好在之前的廣告做得太過完美,起碼那些武士們昨夜回去試刀的結果肯定是非常滿意,可以說是興奮異常,因此“保護”老苟去各地參觀的武士們對他異常客氣。
江戶的藝術品雖然古古怪怪,畫風異,但是從異國情調來看,還是不錯。
任何審美,都無法脫離其社會本質,正如這個時代的日本女人,牙齒不齊,也許可以說全世界都談不牙齒保護,但是塗黑色扮鬼是什麼意思?
老苟之前玩的是溫泉play的戲碼,所以沒有見到,等到那兩個來侍候的女人要把連塗成白色,牙齒變成黑色,當即臉色都發藍,這日本傳統化也不是個個都好,起碼這審美很是問題。
當然,老苟也很明白一些原因,在這個時代,如同楢山節考裡所說的那樣,因爲貧困而沿襲下來了一種拋棄老人的傳統,是所有活到70歲的老人,不管是否依舊身體硬朗,只要到這個年紀要被家人背到山丟棄,以節省糧食的支出。
這都是時代的眼淚。
我們在許多小說裡,都可以看到男主意氣風發的幹掉了最後boss,世界恢復了和平,男主角和他的老婆們從此過了不嫌害臊的幸福生活,嗯,這很。
但是幾乎沒有人去分析一下,那些所謂的大boss產生原因,其黑化之路,以及這些大boss的根基土壤,存在的基本盤是誰,那麼在那些男主過着“性福”生活的同時,往往另一個boss也逐漸成長起來,等待着這個男主的兒子長大後再刷一波副本。
日本一切問題的根源在於,從唐代學習國,進行了無數或靠譜或不靠譜的改革後,日本的社會結構穩定得一塌糊塗,一直穩定到了21世紀,依靠着最開始不斷的美元援助,外表的架子起來了,但是內裡的肌理依然腐敗不堪,一旦美國人停止了對其進行技術轉讓,所有人都知道之後發生了些什麼,日本人的化不適合搞發明創造。
在這個尷尬的時間節點,長老會既沒有這個實力和精力去直接“梧桐”日本,又不想耽誤時間,延誤了這個朝東而去的重要據點的開發工作,幾乎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件事,帶路黨。
傳統的帶路黨培養方式,有綜合式大學培養,軍校式培養,商界培養爲主流,起碼那些拿了某些基金會的帶路黨,最喜歡的是號稱去國外留學,回來後掛着一個個克萊登大學的畢業證書,只要有任何的質疑,不必從事實和根據出發去辯論,直接無數頂帽子扣過去。
對於老苟來說,這三種方式各有千秋,爲別人培訓大學生,可以將影響力滲透入這個國家的方方面面,爲別人培訓軍官,可以掌握一個國家的暴力,不說別的,出了一大堆非洲總統和非洲將軍的南京陸軍指揮學院,石家莊陸軍指揮學院都是其的佼佼者,而商界培養其實最麻煩,不過卻也是最穩固,建立起的商業關係,無數人依賴於國的商業關係才能過日子。
老苟對日本的調查研究也這樣,人家纔是接近完美的封建主義,國人過去搞的那套郡縣制,其實質已經日本高出太多,老苟也是左右爲難。
尋找帶路黨羣體的工作,還得是在人家眼皮底下,確實是難如登天,德川家光說話很漂亮,與天朝的通商是完全歡迎,但是畢竟商人諸多狡詐,一旦全面放開,很可能會給日本帶來巨大的問題。
因此,買辦,代理人,進出口控制,德川家光雖然沒有讀過經濟學,卻無師自通學會了這一套,事實,21世紀的時候,日本是依靠這一招,維持着國內市場的不敗的。
老苟接見了許多日本商人,許諾了無數的好話,不過日本這個情況,現在好像一條充滿警覺的狗,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他警惕起來,天草之亂之後,哪怕賣過來一個紙片兒,也會被幕府仔細檢查,如果沒有這種警覺心,日本人不可能活過未來動盪的年代的。
這些商人也是左右爲難,他們大多都是出身大阪的商人,這也是豐臣秀吉搞的國內平衡的手段,甚至還形成了特別的“關西腔”口音,不過依然是非常濃厚的官商性質。
“多謝服部先生的禮物了,以後你們的人來朝鮮,可以儘管去拜訪我,我的大門對你們是敞開的,嗯,我也歡迎大阪的商人來做生意嘛。”
“天朝的大人果然如此的英明,我等佩服,至於做生意,我們有些看不懂您說的這些商品,不知道如何去交易也是。”
老苟點點頭,說道:“做生意和做市場確實有所不同,做生意,做買賣的話,基本是富者越來越富,窮者越來越窮,所以要搞開發,走日本自己的資本主義道路嘛,額,我說了些什麼,總之,如果日本自己本身不能大量生產產品的話,長久和國的貿易,反而可能會傷害到你們的經濟,所以我必須提醒一下你們,至於如何開發市場,我想還是要因地制宜,所以,我找你們來,先看看天朝可以賣給你們什麼,再看看你們可以賣過來什麼。”
“是了,大人。”
服部平次其實是大阪一個大商人的兒子,還沒到可以獨立處理家族事務的分量,不過這次,破天荒一般,從天朝而來的一位地方大員,自然引起了諸多大阪商人的垂涎,如果搭這位,開通一條高麗商路,也不必再被鄭芝龍那個貪婪的傢伙剝削一手,他們已經打好主意給老苟狠狠的供一把了。
當然,天威難測,幕府將軍自從前幾年的天草之亂後,可以說越來越保守了,逐漸把自己置於武士們的“保護”之下,其實是接近於傀儡的存在,雖然他本人大權在握,但是任何政策如果不利於武士,根本吃不飯。
正如古典式國的權力核心,皇權四周,圍繞着外戚,貴族,儒生,而朱元璋只允許兒孫娶普通人家的女兒的後果,是沒有了有能力的外戚的輔助,而貴族在歷次爭鬥凋零完蛋後,只剩下儒生們控制一切,皇權只能依靠太監,與這些儒生周旋,甚至很多時候,要親自赤膊陣的鬧起來,毫無原本垂拱而治,坐看極大勢力撕逼的歡樂。
同樣,德川家的天下得位不正,幾乎是依靠活得久才建立幕府,德川家康這貨不是傳統式的日本人,倒像是個國人一樣,做事謹小慎微,睡覺的時候,牀底下都是用木頭封死,生怕有人刺殺,吃的東西要用火烤,生怕下毒,連女人也是害怕梅毒……
而且別人活得久是德川家諸位將軍的專長,這貨到了66歲還能生個女兒,讓無數長老大跌眼鏡。
當然了,德川這貨,在豐臣秀吉侵略朝鮮的時候,故意聲稱生病,根本不肯派兵去,以此來保存實力,欺負孤兒寡母,登寶座,這是妥妥的得位不正,更別說屠了大阪城,斷了豐臣秀吉的後,連八歲的孫子都給滅了,可以說是道德值偏低的存在。
因此,德川幕府一直在拼命的壓制大阪,刻意減少那裡的武士數量,所謂的商業發達,其實另一個意思是,幕府的奶牛。
所以這些大阪商人,活得還是很憋屈的,一方面,自己確實有點特權,但這是依靠他們拼命經商納稅得來的,另一方面,只有錢沒有武力,各種把柄都在將軍手裡,幾乎是武士盤子裡的菜,任誰都是毫無安全感了。
這是日本的國情了。
在來之前,有無數日本通研究到這個事實,也想了一些辦法,在武力力量暫時無法投送到日本,改變日本政治權力結構的時間,對其發展影響力。
老苟慢慢說道:“無非是經濟而已,各位,這裡,我國有位亞當斯的學人,對這方面還是有些研究的,無非是,較優勢了。”
由於長老會對於舊時空的知識吸納很成問題,因此許多東西都是直接查閱,也把這些“古人”的名字也順口傳播開來,因此,雖然亞當斯密還有78年才能出生,但是他所寫的國富論卻已然開始傳播,並且爲華的經濟建設添磚加瓦。
“較優勢其實很簡單,甲乙二人,一人善於種地,一人善於打獵,他們都想吃大米和兔子肉搭配起來的食物,但是如果他們都一邊種地,一邊打獵的話,反而忙不過來,於是甲乙二人定好契約,定期交換彼此手的商品,這樣所得,他們各自種地打獵所得的東西要多得多。”
在老苟看來,日本這地方,如果沒有外部支援,想要自己發展處新的科技絕對是千難萬難,尋找其“較優勢”的產業確實太難,日本的化內涵,導致他們的工業項目,一旦超過幾萬人的協作,需要超過十萬件零件的製造,是要抓瞎。
這種“扶持”還要考慮到,最好不要自己釋放出一隻控制不住的老虎,有鑑於當年美帝在日本的強大控制力,那是任何親近國的政治家都活不過三月的節奏,所以,老苟首先想到的,是手工業,飲食業這種近乎於無害,而趨近於服務業的產業,誰能認爲一個每日點頭哈腰的服務生變成鐵血戰士?
不過,老苟也是暗暗苦笑,自己雖然想要宣揚一些共產主義的思想,但怎麼思考,對着一羣富豪說什麼土地公有也是笑話,給他們將荷塘月色他們也聽不懂啊,倒是這國富論,通俗易懂,還能方便舉例,當然,老苟沒有說,一旦百萬日本平民依靠於國的貿易過了好日子,那麼誰想切斷這種貿易,可是要受到壓力的。
“天朝果然是天朝,不知這位亞當斯大賢身在何處,著作在哪裡可以看得到呢?”
老苟嘆息一聲,這種西方人的著作,基本字裡行間是各種表達其生活身份的話語,如果直接印出來,誰都知道這是西方人寫的,因此必須搞“國化”,但是那麼幾個長老,怎麼也玩不開,所以大家都是皺着眉頭,開始一點點翻譯,去掉或者替換掉那些“敏感詞”,纔好出去發售。
“人,當然已經死了,對,是死了,不過他的精神還在,對了,說到哪了,日本的產業優勢還是很不錯的,起碼這地理位置和氣候很適合種植,而且太平洋的漁場近在咫尺,如果開幾家大型的漁輪,順便開起來魚罐頭廠,不過,罐頭廠意味着各種配套設施必須修建了,封口機可以出口,鍋爐,滅菌鍋、配湯鍋,行吊、叉車、液壓車,都可以賣,不過檢測設備需要標準化,你們得好好的和漁民說清楚,要的是什麼樣子的魚。”
作爲擴充人口,拼命把國的人口朝四萬萬,五萬萬人口奔,不但需要各種衛生技術,食物的等級也要提高,雖然已經在規劃多個巨型的養牛場,擴散養豬技術,但是尋找更多的蛋白質來源也是長老會非常重要的任務,畢竟肉食需要喂糧食,但糧食產量不足的情況下,如果日本人願意用魚肉換機器,長老會絕對會非常高興。
雖然未必做得到某些時刻,幾億件襯衣換一架飛機的悲壯,但這種剪刀差肯定也是非常愜意的,當然了,各種基本的教育也要抓好。
“這樣吧,在江戶,我之前和德川將軍說好了,派一些講解員,傳播一些新技術,你們看看好。”
“嗨,我們一定選拔最最聰明的子弟,前去聆聽天朝大人的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