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三國運命之戰

豪格的這番話,讓鰲拜與楊善二人,皆深以爲然。

楊善首先道:“肅親王,你放心吧,我等雖爲唐軍所救,但在心下,堅決奉你爲主,絕無二心。”

鰲拜皺了下眉頭,亦立刻表態:“楊善說得是,我等皆是肅親王一手提拔,如何可背主忘恩乎?唐軍縱是對我等有恩,他日回報便是,但我等效忠肅親王之心,天地可鑑,萬世不移。”

聽了二人的表態,豪格一臉欣慰,他立即朗聲回道:“很好,本王得二位鼎力相助,何愁將來大事不成,等到將來誅殺多爾袞,復從唐軍中自立,重掌大清權柄之後,本王一定不會虧待二位!”

三人遂後,又詳談了許久,方分別散去。

接下來,按李嘯的安排,豪格留下長子齊格順,讓他獨自留居於濟南,他則與鰲拜楊善等人,帶領李嘯拔給他的一衆原滿洲兵馬,在登州城外,接受唐軍的整編。

此時,全軍之中,包括他自已在內的每個人,都已剃去髮辮,換了漢服,除了漢話尚不太流利外,基本倒與一個普通漢人無異。

只不過,豪格雖然外表與漢人無異,但在他心中,依然牢記自已是大清宗室,是滿洲之主,是大清曾經權傾天下的肅親王,絕不是諸如德克西克、阿達海之類的宗室子弟,成爲背棄滿洲,背棄祖宗,甘爲漢人的苟且之輩。

屈頸以縮伸,騰達自有時,豪格在心下,不停地激勵自已。

只不過,豪格雖然暗自砥礪,但他迅速發現,自已雖然名義上是這支軍隊的統帥,但對手下的軍隊,已開始迅速脫離控制了。

因爲,自效仿唐軍制度,在軍中安插監撫司人員後,豪格發現,按造唐軍的組織架構,對於手下軍兵,自已竟然只有指揮權與訓練權,對於真正掌控軍隊的賞罰以及考覈等權力,竟然全部掌控在監撫司那羣文官手中,他心下的暗自惱恨,真真何可言說。

狗入的唐軍,這一手真是端的夠狠。

他知道,唐軍這種做法,相當於把自已擅作威福專權獨斷的機會給徹底剝除了。讓這一羣只受他自已控制的文官,來掌握對士兵利益最爲相關的賞罰與撫卹,實在是對自已釡底抽薪,讓自已的權力被迫極大稀釋,再無法象在清廷中一樣,對手下可以任意處罰乃至定其生死的權力了。

更可惡的是,這些該死的文官,每天分早中晚三次,不停地給士兵洗腦,讓他們明白,他們爲唐軍效力,一定要忠於唐王李嘯,斷不可擅可異心,一定要爲唐王爲國家爲百姓而戰,而不是要求他們來效忠自已。

這樣的理念,每日不停地灌輸,豪格敏銳地發現,這些外表已與漢人無異的滿洲士兵,從思想與行動上,也開始與自已漸漸離心離德了,這番變化,讓他內心無比痛苦,又只能強自忍受。

不過,豪格縱有萬般不滿,也不敢當面表達出來,相反地,他表現出一副相當配合與極其順從的模樣,讓監撫司的文官,以及軍中隱藏得更深的安全司特務人員,至少在表面上,挑不出他的半點毛病出來。

當然,豪格也早就想過,現在自已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不可能初來乍到,就與唐軍鬧出矛盾出來。但到了將來,等自已打敗可惡的多爾袞,報了國仇家恨之後,那時的自已,勢力與部衆也已重新壯大崛起,到了這一刻,就一定要徹底去除唐軍這些可惡的控制手段,要把這支賴以存身的軍隊,真真正正地掌控在自已手裡。

只不過,豪格的軍隊,只不過剛剛整編了一個月,在北京城中的唐軍安全司,以及盛京城中的安全司,分別發來了兩封密報。

準備多日的李自成部流寇,以及清廷攝政王多爾袞,終於正式開始行動了。

重興元年農曆六月十五,李自成命汝侯劉宗敏爲主將,磁侯劉芳亮與自已侄兒毫侯李過二人爲副將,統精銳兵馬十五萬,整軍從京師出發,直攻山海關。

與此同時,北面的清廷多爾袞在整合了豪格餘部,徹底消除了豪格在清廷內部勢力與影響後,統精銳滿蒙漢兵馬十萬,命英親王阿濟格、饒餘貝勒阿巴泰爲副將,全軍從盛京出發,直攻山海關。

見到這兩封密信,李嘯明白,決定山海關命運,乃至決定流寇、清軍、唐軍三方命運的時刻,終於到來了。

這座山海關城,毫無疑問,在這一刻,成爲天下的焦點,成爲時局的樞杻,這座天下第一雄關,其重要性與緊迫性,再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可比。

李嘯隨即下令,令水師船隻,裝運剛在登州整編完畢的豪格部兵馬總共四千餘人,前往山海關。同時,又令水師緊急裝運大批軍械火器糧食,準備與敵軍打長久消耗戰。

與此同時,李嘯命令水師集中六十多艘大型精銳船隊,備齊火炮彈藥,隨時在山海關東面海域待命。

這樣一來,山海關的整個兵力,有將近一萬五千人,又有充足的糧秣軍械供應,若是憑城固守的話,李嘯相信,足以與敵軍長久相持下去,只要防守得當,不出紕漏,哪怕支撐數年,亦不爲奇。

如果這山海關,這個堅固至極的楔子,能牢牢地吸引流寇與清廷的兵力,讓他們再無暇他顧,那麼,相對應的,自已的其他地方,壓力無疑會大大減輕,也會爲自已爭取到更多的寶貴發展時間,特別是對於自已正編練的第六鎮與第七鎮兵馬來說,實是最爲難得的發展機會。

而只要自已的兩鎮兵馬練成,則完全可以在北面牽制住了流寇與清軍的情況下,形成兩面作戰亦能應對充裕的大好局面,從而可以毫無顧忌地南下攻打弘光政權,實現統一南方的宏大戰略。

三方調兵遣將,大戰一觸即發。

從天上望去,前往山海關的流寇軍兵與清軍兵馬,有如兩股黑色的長龍,一南一北,相向而行,共同向山海關緊逼而來。爲了趕時間,兩邊的兵馬都是晝夜兼程,馬不停蹄,燃燒的火把燒紅了大半個天空。

在兩股敵軍加緊趕路之時,山海關城中的議事廳內,正是燈火通明,各名將帥,正在其中緊張議事。

現在山海關之處,主帥爲第一鎮丙營營長祖大樂,副帥爲從普通火炮隊士兵一路做起,最終成爲第一鎮丙營副營長鬍賁,他們二人,成爲本次山海關守衛戰的核心策劃者。

對於此次流寇與清軍的聯合進攻,其實祖大樂早已遵李嘯之令,定好了守禦計劃,把整個山海關城,業已早就打造得固若金湯,防備十分充足。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在這段近兩月的時間裡,祖大樂組織城中兵員,將山海關南面與北面兩處平曠地上,皆環挖了兩道造型獨特的深溝,與當日唐軍在鎮遠堡外挖的深溝十分相似。

他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讓這些濠溝成爲比城牆更近一步的緩衝線,從而更好更有效地抵禦敵軍進攻。

前來參加本次軍議的,則是丙營下屬的三名總長,以及騎兵隊長,火炮隊長,輔兵隊長等人,另有滿洲統領豪格,及他的兩名手下鰲拜與楊善。

參加這樣的軍議,豪格鰲拜楊善三人,皆覺十分尷尬,三人心下皆是感嘆不已。

想當初,自已才與唐軍在疆場上拼死搏殺,彼此互爲生死仇敵,現在倒好,兩軍合而爲一,竟然開始在同一個陣營中戰鬥了,這運命奇異,何以言之。

只不過,現在三人,縱然心下再是感嘆與不情願,但在臉上,皆是一臉嚴肅聽命的模樣。

畢竟,軍令嚴厲,毫不容情,若是因爲懈怠或忽略,出了重大差錯,只怕自已頸上人頭不保。

躍動的燭光下,主帥祖大樂環視帳中衆人,也不與衆人客套,立即開始下達命令。

他沉聲說道:“各位,現在流寇與清虜合擊我軍,時間緊急,諸事匆忙。但本帥已然做好了充足防備,定了守禦之策,定能將他們牢牢牽制在山海關城之下,絕不會讓他們得以近城半步!”

他目光灼灼地掃視了一圈廳中的衆人,疾聲厲色道:“現在,還請各位仔細聽從本帥安排,切實做好守備工作,萬萬不可疏忽與懈怠。”

按下來,祖大樂開始遂一佈置任務,詳細安排各部兵馬的具體守備工作,以及如何策應銜接之類的重要問題。

聽了祖大樂的安排,各人皆齊齊應諾,接下來,立即開始按令行動,分別駐守防線,嚴陣以待。

且說劉宗敏將統率大軍,於數日後,十五萬大軍,終於兵薄山海關外。

此時,便有哨騎來報,說現在唐軍已然做好準備,城池各處戒備森嚴。與此同時,海面還有大批船隻協同護守,整個山海關城已然嚴陣以待,竟是一絲紕漏也沒有。

聽到哨騎的報告,劉宗敏十分驚訝。但他到底心下存疑,遂令大軍加速前進,直到離山海關約二里開外,方纔停下。

隨後,在全軍就地駐屯之時,劉宗敏親率數名精銳騎兵,趁近探查。

在影影綽綽看清山海關時,他掏出千里鏡佇馬而望,又驚訝地發現,唐軍竟然已在山海關南面城牆外,環挖了兩道深深的濠溝,兩道濠溝與南門皆有相連,更可隱約可見濠溝中人頭攢動,顯然可見唐軍早有準備,正等着他們來自投羅網呢。

放下千里鏡,劉宗敏的臉色,陰鬱得十分可怕。

他知道,唐軍防備如此周密,山海關這原本就是天下第一雄關的險要之地,又被唐軍這般加強了守禦措施,自已原本作想的可以憑藉兵力優勢,將守兵一鼓盪盡的想法,看來要完全落空了。

劉宗敏心下喟然長嘆,看來這山海關城,不經過一番血戰,是斷然拿不下來的。自已對這場接下來將要發生的戰鬥,也要有一個更清醒的認識了。

而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就在劉宗敏低頭思慮到底要如何行動之際,從空中忽地傳來,數聲啪啪的輕響。

接下來,在劉宗敏尚未反應過來之際,他忽地感覺頭盔被重重一擊,忽地飛起,連頦下的繫帶都掙斷了。

這頭盔從他頭上掉下來後,劉宗敏纔看清了,一顆鉛彈正擊在盔纓尾部,齊着根部,把整根盔纓齊齊打斷。

與此同時,旁邊一名護衛躲避不及,一顆細小而熾熱的鉛彈,正好擊中了他的脖頸,他象一個突遭重擊的沙袋一樣,仰頭向後倒去,從馬上倒栽下來。

大股的鮮血從他脖頸傷口噴出,他大張着眼睛,嘴巴里發出含糊的忽忽聲,迅速抽搐着死去。

受此冷槍突襲,劉宗敏及其部下皆是大驚失色,各人再不停留,紛紛拔馬而回。

逃回本陣後,各人驚魂甫定,劉宗敏忍不住破口大罵:“入他娘!這些個天殺的囊貨,今個差點把老子折殺在陣前,真是憋屈得慌!這仇老子記下了,來日破城,老子定要活劈了他們!”

遠遠地聽得劉宗敏破口大罵,正指揮部下紮營歇宿的劉芳亮與李過二人,急急快步行來。

“劉帥,可是探查之際,唐軍打了冷槍麼?”見劉宗敏一臉狼狽之狀,李過一臉關切發問。

“可不是咋地!這般狗入的,端的手黑!”劉宗敏咬牙切齒地罵道:“這些混蛋,且讓他們得意兩天,老子早晚要取他們的狗命!”

“汝侯,現在敵軍早有防備,佈置周全,我等卻將如何行事?”劉芳亮一臉憂色地問道。

劉宗敏臉色十分難看,他咬着牙說道:“還能如何,且待全軍休息幾日,待清軍到來後,再與其南北夾攻,全力進攻山海關便是!這山海關城,雖然堅固險峻,俺就不信,憑着俺們十五萬的兵馬,還拿不下這小小的山海關城!”

聽了劉宗敏的話,劉芳亮與李過俱是無話。

也許,在唐軍已有周密防備的情況下,劉宗敏這般做法,在現有條件下,是堪爲最合適之舉了。

一場不可避免的殘酷血戰,即將開始了。

第九百四十四章 那曲城破 生死一線第四百二十九章,馬京達努的滅亡第五百零二章 沉着應對第三百零七章 平南營第六百一十三章 西征鎮遠堡第六百九十一章 劉良佐的選擇第一百七十二章 後金之亂(二)第六百七十一章 失意東南,得意西北第一百三十二章 恐慌效應第二百五十九章 朝清停戰協議第三百一十三章 栽贓陷害第七百九十一章 安南借兵,合攻唐軍第七十章 攻山第一百七十八章 收爲侍女第八百六十一章 南北齊攻 全面開戰第六百五十五章 治世之能,無過李嘯第九百四十四章 那曲城破 生死一線第七百零七章 江南改革之憂思第七百二十二章 下一個目標,左良玉第六百六十七章 暗夜之狼第一百九十八章 新得兩縣第八百八十九章 力克潼關第八百一十九章 序曲結束,正戲開始第三百六十四章 涿州之變第八百八十章 奇恥大辱的議和第六百零三章 內外交困的多爾袞第四百一十三章 馬尼拉灣海戰第六百六十八章 仇人相見第七百六十章 說動鄭芝龍第八百一十五章 兵臨岫巖,騎兵初戰第四百一十二章 驚險奪城第六百七十一章 失意東南,得意西北第五百一十章 清帝誘降第七百五十七章 如何收拾第二十六章 拉攏第五百六十一章 喪權辱國的盟約第五百一十二章 危局突變第五百零九章 孤軍絕境第九百四十三章 重炮狂攻第八百九十九章 登極稱帝,建立大唐第二章 伏擊第一百九十八章 新得兩縣第二百三十六章 親往臺灣第八百五十九章 納緬甸爲國土第七百四十八章 夜襲出城,集束燒營第二百三十一章 坩堝鍊鋼第七百三十九章 此時不降,更待何時第一百一十章 無助第十九章 北行第八百零四章 四面張網 八方捕魚第二百五十二章 登島攻擊第四百零七章 反抗者,盡屠之第六百七十章 前軍盡覆第九百三十二章 勸降不成,天雷轟門第五百六十五章 屈辱的盟約第一百零六章 吞狼(下)第七百四十八章 夜襲出城,集束燒營第四百三十五章 從夔州去南洋第三十七章 驚變第八百二十五章 出其不意,合攻保寧第九百五十三章 內城將破 唐軍終至第二百章 新巡撫顏繼祖第三百八十三章 濟南危急第四百四十六章 俄清聯盟第七百六十九章 給滿清打個棺材釘第九百一十九章 俄軍入援準噶爾第五百二十二章 危局與變數第一百一十二章 虎踞(一)第三百四十九章 用韃虜換獎賞第四百三十章 文官選拔第二百一十五章 震天雷之威第八百章 迫取升龍,割劃安南第八百六十二章 橫掃遼中,兵迫海城第八百八十六章 受九錫,滅大順第八十九章 機會第八百八十三章 喪權辱國的苟活協議第三十三章 求人第六百零八章 擁立順治第六百六十二章 雷霆救援第八百五十五章 御駕親征,徹底潰敗第四百三十八章 李自成尋仇第六百七十九章 三姓家奴吳三桂第二百八十二章 明清結姻第八百零九章 北援金湯城第九百零六章 合圍擊潰,一路追殺第八百一十九章 序曲結束,正戲開始第六百三十八章 君可自代之第四百六十一章 唐軍如虎第二百七十二章 軍階考覈第二百七十八章 下馬威第八百九十七章 追剿鄭芝豹,橫掃東南亞第十七章 職爭第八百八十七章 猛攻潼關第五百七十五章 巧舌如簧第一百一十八章 首級交易(上)第四百零三章 酒醉人亦醉第五百零四章 全面攻堡第三百二十一章 無奈之降第四百八十四章 兵圍興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