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軍隊在東線攻陷靈綏的時候,西線的軍隊幾乎同時發動了犀利的攻勢。呂孝紇、章平貴兵分兩路,渡懷水南下,攻擊辛口。孟武逡巡於懷水東岸,尋機渡河。田矯在懷水西岸遍置烽火臺,孟武多次試圖偷渡都被田矯擊退。儘管阻止了孟武渡河的行動,但懷州部署在興農城的部隊也被孟武拖住,動彈不得,只能眼看呂、章兩部從容攻擊辛口。懷州嚴令田矯增援辛口。田矯抗命不從。
利用許德民死守靈綏爭取來的短暫時間,劉夢葦組織白江所有民用船隻,日夜不停,將從白江以南新徵集的三萬生力軍運送過江。現在懷州城內聚集了六萬大軍,這是劉夢葦計劃中最核心的部分,這支部隊將是懷州堅守懷北的中堅力量。現在算上駐柴州遠征軍,懷州在白江北岸的兵力已經超過了二十萬,在數量上超過了清河軍隊。但清河軍隊一直在不斷地展開進攻,佔領了懷北過半的軍事重鎮,而懷州軍隊基本上都處於守勢。
“六月,梅雨。六月,梅雨。”阮香蹙眉在軍帳內踱步,清河將士在東西兩翼的進攻不能說不盡力,但眼看雨季越來越近,戰果依舊不如人意。南方的雨水對後勤的影響是致命的。而且在雨季作戰,將極大地消磨清河軍的意志,一旦喪失了進攻的銳氣,那麼毫無疑問清河軍將陷入苦戰,相信懷州等待的也是這一時間的到來。或許應該考慮一下,在雨季到來之前與懷州軍進行一場決戰了。對於大軍團的會戰,清河軍並不陌生,現在就是要選擇一個恰當的目標和適當的地點了。望着不遠處公主城高達二十米的巍峨城牆,阮香苦笑着搖了搖頭,或許自己真的犯了一個錯誤,公主城絕非決戰的好地點。
“大人,阮大俠到了。”在相距不遠的另一座營帳內,侍從輕聲稟報呂曉玉。
“快請!”
阮兆雋飄然而入,不帶一點腳步聲。
“見過大人。”阮兆雋是少數幾個可以見了阮香不用參拜的人,見到呂曉玉只需拱手行禮,不僅是因爲他是阮香客卿的首領,有着超然的地位,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是阮氏皇族的旁支,他的爺爺那一代還是大周的王爺,不過到父親一代的時候就因犯法而被褫奪了爵位,家道中落。阮香信用他也是看重他是阮氏皇族的人。
“阮大俠,現在有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要您去處理。”呂曉玉語氣輕柔地道。
“又是髒活麼?”阮兆雋的眉頭皺了起來。上一次呂曉玉用這樣的口氣和他說話的時候,是讓他安排刺殺瀘州刺史趙熙,現在阮兆雋又有了不好的預感。
“很抱歉,讓您做這種事情。”呂曉玉真誠地致歉,笑容逐漸隱去,一抹憂色逐漸爬上她明淨的額頭。
“請大人示下吧。”阮兆雋有些無奈地道。
“田矯這個人,因爲有他在,我們一直無法很好地完成西線作戰,這個人已經成爲我們眼下最大的障礙……”
“大人,恕我冒昧,懷州才俊非止田矯一人,暗殺雖能解決一時的問題,卻非正道,不能總倚靠它來解決問題。您的心情急切我可以理解,但心急並不是採用非常手段的理由。”阮兆雋鄭重地道。
“這是命令,您照辦就是。”呂曉玉有些不快地道。
“我希望能夠面見公主,陳述我的意見。”
“公主很忙。而且……阮大俠,我希望您能明白,無論如何,公主是不會沾手這種事情的,她清白的心靈如同天上皎潔的明月,她象任何局外人一樣,對於這種事情看不見也聽不見,我們這些做屬下的,要盡我們最大的努力爲她排憂解難,這個干係,我一身擔了,我這樣說您能明白麼?”
“但是……”
“沒有但是,這是命令。我說的不夠清楚麼?阮——大——俠?”呂曉玉略帶譏誚地道:“既然碧泓寶劍利攻不利守,那麼清除障礙應該是發揮它長處的時候了罷?”
“我知道了。”阮兆雋聽出呂曉玉有譏諷他先前沒有保護好阮君的意思,心中窩火,握劍的手青筋暴起,大踏步走了出去。
五月二十日,孟武師自白鹿津大舉強渡懷水,同日,清河增益圍攻辛口的部隊,攻擊辛口的部隊達到四個師。田矯不救辛口,以全軍三萬人赴援白鹿津。中途,副將周慄持劉向密令將田矯下獄,代領其軍。田矯在軍中聲望甚隆,衆軍校敢怒而不敢言。順利奪取了田矯的軍權,周慄頗爲得意,不過他不知道自己間接地救了田矯一命,因爲田矯失勢,清河對他的刺殺行動被延緩了。
周慄以喬庸爲將,分一萬軍救白鹿津,自率兩萬軍增援辛口。喬庸率軍趕到白鹿津時,清河軍正在渡河。喬庸準備半渡而擊。校尉田繇諫道:“清河軍隊勇悍非常,我們以往都是以三倍的兵力纔可以勉強與之周旋,現在我軍與敵人兵力相若,應以強弓硬弩扼守渡口,決不可縱之渡河。”
喬庸不聽。清河軍半渡,懷州軍發起攻擊。與喬庸估計得不同,清河軍並沒有表現得多麼驚惶失措,在最初的忙亂之後,他們的登陸部隊很快就穩住了陣腳。整齊有序的強弩迭射有效阻滯了懷州兵在灘塗上跌跌撞撞的衝鋒步伐。隨後長槍手在刀盾兵的掩護下開始列陣,緩緩推進。弓弩的射擊在持續,百來步的距離沒給弓弩手留下太多的施展餘地,雙方就在河灘上短兵相接。雙方將士幾乎同時發出了拼死的怒吼。田矯一手調教出來的這支懷州軍的戰鬥力在懷州部隊中算是強的,不過新近因爲主帥田矯入獄,對他們的士氣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儘管如此,他們還是英勇地進行了戰鬥。清河兵陣並不密集,有些空隙大得可以容一隊懷州兵直接衝過去,雙方前鋒士兵混成一團之後,清河兵陣才露出它猙獰地爪牙來,象最有效率地絞肉機一樣將懷州前鋒軍隊攪得粉碎。
喬庸悲哀地發現己方的士兵象割麥子一樣紛紛倒下,激烈的白刃戰只持續了不到半個小時,懷州接戰軍隊已經被逼迫得步步後退,隨着清河步兵陣的步步進逼,河灘上空出了一片寬闊的登陸場,兩個營的清河輕騎兵正在泥濘中艱難地編隊。
“喬將軍,清河登陸已經不可阻遏,趁現在撤退吧!”田繇諫道。
喬庸道:“大丈夫當戰死沙場,豈有臨陣退縮之理!”遂親自躍馬挺槍率隊衝鋒,未幾,被流矢射倒**馬,隨即被亂兵踩做肉泥。失去了統一指揮的懷州軍馬旋即大亂,隨着清河騎兵整隊完畢展開了衝鋒隊形,懷州軍隊的潰退成了一場災難。一天的戰鬥過後,孟武師完全擊潰喬庸所部萬人,攻佔白鹿津,在懷西防線上撕開了一道無法彌合的大口子,隨即馬不停蹄向空虛的興農城方向展開進攻。而隨後跟進的清河大軍從白鹿津源源不斷開拔過去。
周慄領軍增援辛口,清河軍以一師監視辛口守軍,以呂孝紇師擔任阻擊任務,章平貴、胡一廉兩師迂迴兩翼包夾。周慄軍首先遭遇呂孝紇師,雙方激戰一天,清河章、胡師投入戰鬥,遭受三面夾擊的懷州軍隊立刻不支,大敗而走,徑奔興農城,在離興農城三十里處遭遇孟武師先頭部隊,經過了一場不算激烈的戰鬥之後,懷州殘軍大部投降,周慄只率少量親隨逃入興農城。喘息未定,阮香親率清河軍主力圍興農城。阮香一身戎裝,親自揮劍激勵將士攻城先登。自日出到日暮,自日暮到日出,僅僅用了三日夜的時間,清河軍攻陷興農城,殺周慄,執田矯。
興農城被攻克的當日凌晨,隨着轟隆一聲雷響,大雨傾盆而下,正式宣告了南方梅雨季節的到來。軍帳中,阮香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爲了趕在梅雨之前結束戰鬥,她被迫選擇了傷亡最重的攻堅戰,興農城這一仗打得十分艱苦,幾個前線師將士犧牲相當大,但不管怎樣興農城終於拿下了。這不僅意味着關上了公主城的東大門,而且更重要地是切斷了懷州遠征軍與懷州的陸路聯繫。
“派使者向懷州求和,參與戰鬥各部就地休整三日,救治傷患。三日後,除章平貴師留守興農城,高放、呂孝紇師攻打辛口,餘部務必不辭辛苦,向公主城轉進。命令納蘭慶、黃猛、蕭智師以靈綏爲標點靠攏,加固靈綏城防,做好防禦作戰的準備,設法聯繫寧宇,不要糾纏於襲擾懷州沿岸的蠅頭小利,立即做好登陸準備,一旦懷州軍隊出動,立即搶佔東海衛。”阮香簡潔地口述命令。傳令官飛速地將阮香的命令傳達下去。
“公主,不在興農城休息幾日麼?”呂曉玉關切地問道。
“不必了。時間無多,雖然拿下了興農城,但我們馬上就有更大的挑戰要面對,真正的決戰纔開始呢!”阮香面色蒼白地搖搖頭道。
“公主,您怎麼確定懷州會先出兵呢?萬一他們不肯出來,卻等待遠征軍回援,兩面夾擊,我們將陷入兩難之地。”呂曉玉有點擔憂地道。
“不會的。梅雨季節一般都是從六月中旬開始,持續到七月上中旬,少則半月,多則一月,這段時間是我們最艱難的時間,如果懷州要發動反擊,那麼就必須抓住這段時間。現在懷州與其遠征軍陸上交通斷絕,靠水路傳遞信息極費時日,他們能夠依賴的通訊手段只有天上的信鴿。”阮香露出一個微笑來。
呂曉玉本是晶瑩剔透一個人,聽阮香稍一點撥,恍然大悟道:“從進入懷州,我們就成立了多支特勤小隊,專門負責獵殺懷州信鴿,精心訓練的十幾只鷂子也每天升空巡邏,並且公佈了很高的賞格,收購信鴿,懷州本地獵人也是我們的助力。所以懷州能夠通過信鴿傳遞的消息必定很少,根本無法完成兩軍配合作戰,只要我東西兩翼軍隊能夠稍微遲滯一下敵軍的行動,我們就有把握殲滅其一路軍隊,懷州駐柴州遠征軍數量巨大,裝備精良,又經歷過多次戰爭考驗,我們沒有把握將其一口吞掉,所以先揀選比較軟弱的懷州新軍下手。既然懷州軍隊行動的日期可以預期,那麼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和他們比賽誰行動更快。我們一定要在懷州部隊打開與公主城的通道之前做好準備。”
“嗯,曉玉所言,深合我意。”阮香很喜歡呂曉玉的這種聰明,她總是能夠猜到阮香的心裡去,而且說話做事能很好地掌握分寸,殺伐果斷,心狠手辣,滴水不漏,實在不像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阮香有些疲倦地闔上了眼睛,呂曉玉正打算告退的時候,阮香忽然叫住了她道:“曉玉,我聽說你最近和呼延豹走得近,有這回事麼?”
呂曉玉俏臉微微一紅,道:“呼延將軍對曉玉有提攜之恩,就算走得近些,也沒什麼不妥罷?”
“你知道我的意思的。我只是提醒你,軍令部長官不能和軍中掌兵將領走得太近,這是原則,我不希望從你這裡開這個先例。另外,撇開這個不談,呼延豹是有妻室的,清河有的是青年才俊,儘可以隨你挑選,你考慮清楚罷。”阮香淡淡道,“我不喜歡告密的人,今後我也不想聽到關於這件事情的任何流言蜚語了。”她揮了揮手,呂曉玉似乎欲言又止,行禮退下。
不出阮香所料,懷州乾脆利落地拒絕了清河求和的使者,積極調遣兵員準備反擊作戰。六月三十,懷州軍五萬出州城,攻擊靈綏。納蘭慶師收縮回防靈綏,七月一日,蕭智師攻克朝港,黃猛師下蘭圃,克慶化。
懷州軍隊以霍頌爲帥,劉夢葦爲軍師,不理會黃猛和蕭智,直撲靈綏。對於在連綿的雨季中行軍作戰,懷州部隊的經驗明顯勝過清河軍。雖然比納蘭慶晚了兩天向靈綏進發,但霍頌的部隊至少比清河回援部隊快了三天抵達靈綏。爲了爭取時間,在抵達的同一天就開始了攻城作戰,當時清河防守靈綏的部隊只有納蘭慶師的一個營。當納蘭慶的回援部隊三天後趕到的時候,清河守軍最後一個小隊也傷亡殆盡。納蘭慶的軍隊從東門,懷州軍隊從西門同時衝進靈綏城,雙方就在街道上展開激戰,納蘭慶親自率隊仰攻已經被懷州部隊佔領的城牆。懷州登城部隊在城牆梯道上點燃大火,阻止清河軍隊的行動,清河軍以長鉤鐮挑開柴草,冒煙突火,拼死衝擊,兩軍的激戰從黃昏一直持續到次日凌晨,隨着雷聲震響,大雨傾盆而下,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對面看不見人,懷州前鋒終於頂不住這樣惡劣條件下的高強度連續作戰,開始退卻,於是清河軍在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之後,硬生生將懷州部隊驅趕出城,小小的靈綏城從城牆到街上到處都倒臥着雙方戰死的士兵。清亮的雨水和猩紅的血水匯成一道道殷紅的小溪,填滿了城內外的各條溝壑。霍頌站在一個臨時搭建的雨蓬底下,仰觀城頭,彷彿感應到了那名將他的部隊趕下城牆的黑甲將軍的冷酷眼神。
這時納蘭慶的確就站在城牆上,靈綏終於沒有陷落,大雨對守城一方有利,這是值得慶祝的。但納蘭慶卻沒有任何慶幸的意思,雖然混戰的傷亡結果還沒有統計出來,但納蘭慶知道必定損失慘重。爲了爭奪城牆,光是倒在他身邊的清河戰士就有上百人。他的師直屬親衛營傷亡過半。
劉夢葦對霍頌道:“清河回援部隊已經到了,再攻打靈綏是徒費時日,已經沒有意義,現在應舍靈綏,直奔公主城,如能解圍公主城,我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霍頌不同意道:“留下數萬敵軍在我們背後,隨時能夠切斷我們的後勤補給線?我沒有聽說過這樣用兵的。更何況主公還在懷州,萬一我們後路被切斷,懷州將面臨極大的危險。”
劉夢葦道:“霍將軍,此事我已經與主公商議過,我想以懷州堅固的城牆吸引東線清河軍的注意力,使之不能回頭支援公主城方向,而我們則趁清河主力都在興農城的時候解公主城之圍,重建三河防線。到時候我們中央重兵集團既可以東向解決清河的東線部隊,也可以西向配合遠征軍逼迫清河軍主力決戰。整個戰役計劃的基礎就是建立在一個‘快’字的基礎上的。時機一旦錯過,悔之晚矣!”
霍頌道:“劉先生,恕我說句不敬的話,您這個計劃委實過於冒險,且不說現在我們與公主城音問斷絕,與遠征軍更是將近一個月都沒有聯繫,我們怎麼能夠保證戰役會按照我們計劃的方向去進行呢?”
劉夢葦道:“霍將軍,對我們而言,不管是軍隊還是經濟,任何方面的實力都比不過清河,唯一可以憑藉的就是我們比他們更擅長雨季作戰。如果雨季我們都不能扳回敗局,那麼以後我們的機會就更加渺茫了。”
霍頌道:“先生怎能本末倒置!現在懷州生力軍盡數掌握在我們兩人手中,如果這點底子拼光了,今後我們懷州還拿什麼去爭霸天下!”
劉夢葦見霍頌難以輕易折服,乃道:“霍將軍,這不是我一個人的草率決定,主公是支持我的方案的。如果將軍一定不肯聽從建議,我們日後主公面前分辯。”
霍頌譏刺道:“先生是主公的老師,在懷州自是人人敬仰的,先生說的話,主公沒有不聽的。”
劉夢葦也生氣了,道:“霍將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自從與將軍共事,我哪件事是獨斷專行沒有與將軍商議的?有過藉着身份拿人的意思沒有?如果您不願意聽從我的意見,而這樣的決定又關係懷州的生死存亡,我要求召開高級軍官議事會,由大夥兒決定究竟何去何從!”
霍頌道:“如此甚好。便讓大夥兒決定咱們今後的去向。”
當日,懷州軍隊高級軍官開會,以決定下一步戰略。會上,多數軍官支持劉夢葦的戰略,要求甩下靈綏,繼續西進。於是懷州軍隊即日拔寨啓程,趕赴公主城。
納蘭慶等待黃猛師抵達後即分兵追趕,在沙灣遇到懷州斷後的伏擊部隊,雙方戰鬥一場,因大雨各自收兵。
懷州軍隊不受這場戰鬥的影響,主力繼續西進,冒雨星夜趕赴公主城。
清河留在公主城指揮圍城的部隊總指揮官是呼延豹。阮香進攻興農城帶走了大部分主力部隊,給他留下的是三個半師的兵力,將將和懷州留守公主城的部隊數量持平。因爲水土不服,已經有上千名將士因生病喪失了戰鬥力,儘管採取了很多措施,但清河軍仍然無法完全阻止疾病引起的減員。呼延豹能投入戰鬥的兵力不足三萬人。
而經過一路的損耗,懷州趕到公主城的援軍還有三萬多人。這時清河主力還在趕來的路上,因爲大雨滂沱,多處道路沖毀,估計完全不能指望他們能及時趕到戰場了。怎樣憑藉着手裡僅有的三萬五千部隊完成圍城和破敵的任務,就成了擺在呼延豹面前最爲急迫的任務。
軍事會議上,年輕的師長聞人寒暉道:“公主委我等以重任,如今唯有拼死奮戰,報效公主。”
呼延豹道:“我正有此意。聞人將軍可有破敵良謀?”
聞人寒暉道:“我建議以我師爲骨幹,另外抽調各師精壯和所有騎兵馬匹,組成一支總數兩萬人的輕裝快速部隊,統一指揮,迎擊懷州援軍。其餘部隊繼續維持包圍圈。”
師長雲鐵反對道:“如果抽調出來兩萬人的部隊,那我們剩下的圍城部隊不過萬人,要以這樣的弱勢兵力,包圍三萬之衆的敵軍,不是太勉強了麼?”
聞人寒暉道:“不冒奇險不成奇功!我們現在身處險地,必須集中兵力,趁敵軍取得聯繫之前將其各個擊破!”
呼延豹然之。乃從各部抽調部隊,以聞人寒暉爲帥,準備東征。不過在出徵前,清河軍耍了一個小花招,他們突然停止了攻城。
公主城內井奕驚疑不定,召集僚屬問道:“清河連日攻城甚急,今日忽然停止,卻是何故?”
猛將汪清道:“此必是我們的援軍到了,抑或是清河有急事撤軍,應當出城追擊。”
懷州僚屬多以爲然。老將呂洚道:“不然,我看這是清河引蛇出洞的詭計,應該堅守待援。”
汪清與呂洚爭執不能決,井奕乃派汪清領兵五千連夜出城,對圍城清河軍隊發動攻擊,呂洚領兵一萬出城佈陣,接應汪清。
汪清的攻擊只受到了微乎其微的阻力,進展極其順利。得意之下,早將井奕相互配合的囑咐忘在了背後,與呂洚部隊的距離越來越遠。忽然鼓聲急催,清河伏兵四下合圍,將汪清困在核心。汪清大驚,死力衝突。呂洚奮力衝殺,意圖將汪清救出重圍。但清河軍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兩軍激戰一天,汪清部全軍覆沒,汪清自刎,呂洚部折兵大半,狼狽退回城內,自此公主城守軍不敢輕易出城攻擊。戰鬥結束第二日,聞人寒暉率兩萬軍隊向東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