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加上期間遇到的,與列強抗爭的華夏力量,就像眼前這些半大的少年,最大的也不過十六七歲吧!可他們身上有股不屈不撓不服輸的精神,這些東西,慢慢的也將宋雨花的意志帶動了起來。
自從那日在竹林庭院,以空間挪移的法子,殺死了日本鬼子之後,宋雨花心裡一直有個念頭,倘若她有一支可以完全信奈的隊伍,結合她的空間優勢,配合起來殺敵,那一定是絕勝的最佳克敵之法。
可是,這樣一支隊伍,去哪裡找呢?
現成的找不來,那她就自己來訓練,李元廷、陳家安、趙東濤、楊志剛、楊美慧、宋清英,包括今天剛認識的牛海鵬、李金輝,都可以作爲備選。
當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宋雨花不需要他們個個是正義標杆,但必須絕對服從她的命令。
主要是,宋雨花的計劃當中,有一個不能與外人道的空間。
宋雨花既想保住空間的秘密,又想練這支奇兵,那隻能兩相中合,讓這些人懂得絕對服從了。
“保密、服從……”李元廷低聲重複,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跳出來了,有種即將觸摸到從未有過的領域的神秘使命感。
其他幾人也都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慎重之色,他們既沒想到宋雨花所謂的師門規矩,竟然這麼簡單,又莫名覺得這輕巧的四個字,猶如泰山般沉重,他們一旦接下,就必須拿性命做擔保。
宋雨花注意着在場所有人神色間的細微變化,除了李金輝有些不悅、牛海鵬有些不屑外,李元廷等人,都是一副面臨人生大課題的態度,宋雨花彎着嘴角,離開了頂樓。
她已經將橄欖枝拋了出去,李元廷等人接還是不接,是他們的事,宋雨花雖然缺人手,卻也不會在一顆樹上吊死。
宋雨花來上海幾個月了,近來又時常在法租界、公共租界以及租界外走動,看到街頭流竄着很多大大小小的孩子,那些孩子多是孤兒,還有一些因爲家中艱難整日在街頭尋找生計的。
這些半大的孩子們,有本兒的賣報紙、香菸等賺點差價換口飯吃,沒本兒就去討,就去偷。
宋雨花碰到過一回,那偷兒瘦瘦小小的不知道有沒有十歲,走路時‘不長眼’撞了人,撞到的那一瞬,小手快速的拿走了男子上衣兜裡的東西,往後悶着頭腳底抹油麻利兒跑了,那速度跟兔子有的一拼。
被撞的眼鏡男氣呼呼的咒罵了幾句,憤憤的走了。
宋雨花跟上了那個偷兒,當時也沒想着幫人追討失物見義勇爲什麼的,就是覺得那偷兒手腳靈活,加上當時宋雨花沒啥急事,索性跟了過去。
偷兒跑過幾個巷道才停下來,拿出剛偷的東西,一塊套着金色鏈子的懷錶,懷錶外殼也是金色的,看上去有些舊,樣式卻很漂亮。
偷兒高興的在懷錶外殼上哈了一口氣,在衣服上蹭蹭,打開看看,又快速的合上,小心的裝進裡衣口袋,捂着口袋跑了。
宋雨花不動聲色的繼續跟着,偷兒在迷宮一樣的巷子裡,又繞了幾個彎兒,最後在一間臨街而建的木板房前停了下來,敲過門等了片刻,門裡傳出一聲不耐煩的發問:“誰啊!”聽着好像沒睡醒。
“鐵老闆,我是小五,我有東西。”簡短卻帶着幾分興奮、期待、忐忑的話,終於換來了屋裡人更多的反應,木板房的隔音效果太差,宋雨花隔的挺遠,都能聽到屋裡人拖沓的走步聲。
幾息後,門被拉開,有個鬍子拉碴蓬頭垢面的男子睡眼朦朧的冒出頭來,看到偷兒小五,嫌棄的問:“什麼…啊哈…東西啊!~”男子問着話張着嘴巴大大的打了個哈欠,這才擠着眼睛,正眼看小五。
小五對鐵老闆的反應似乎早就習以爲常,他小心翼翼的從裡衣口袋裡掏出懷錶,又在衣服上仔細擦了擦,才連着金色的鏈子一起,遞到鐵老闆面前。
鐵老闆本沒多大興趣,結果看到金色的懷錶時,突然睜大了眼睛,一把將東西奪了去。
小五有些忐忑的緊緊盯着,鐵老闆的瞌睡終於醒了,靠在門邊上,仔細翻看了下懷錶,然後將東西往手裡一攥,居高臨下的對小五道:“等着!”拖沓拖沓的聲音再度響起,片刻後,男子又折了回來,拿出一塊大洋往小五懷裡一扔道:“這次的東西不錯,給你湊個整兒,接着!”
小五慌忙接住大洋,臉上滿是歡喜,衝鐵老闆鞠了一躬,轉身跑了。
鐵老闆衝跑開的小五不屑的癟癟嘴,收回視線後,再看手裡的懷錶時,那眼裡的喜色掩也掩不住。
宋雨花默默的看了眼鐵老闆,轉身又跟上了小五,當時宋雨花的心情,怎麼說呢!烏七八糟啥味兒都有。
小五用偷來的懷錶換了一塊大洋,去糧店換了幾斤大米,他將裝米的布袋子緊緊抱在懷裡,又是一陣拐來拐去,到了一處破舊狹窄的巷子,小五這才放鬆下來。
小五一邊走一邊喊:“菜頭、根子,快,我買了米,待會兒就有米粥吃了,快叫大家過來。”
這一吆喝,分分鐘工夫,便從巷子兩側的危房裡,跑出好些孩子。
孩子們歡喜的行動起來,搬出個還算完整的小鐵鍋,架在門口的簡易泥爐上,有孩子撿了柴火,等燒上火,米直接下了鍋。
米上鍋後,一般孩子都圍在鍋周圍,盯着火、也盯着鍋裡的水,以及水裡的米。
煮粥的過程是非常緩慢的,可這些孩子,愣是看着鍋裡的水沸騰,看着鍋裡的米隨着水翻滾,升騰起熱氣時,一個個狠狠的吸着氣,好似要將空氣裡的米香氣吸進肚子裡。
宋雨花有些看不下去了,沒有打攪那些孩子,悄悄的離開了那個地方。
這幾日宋雨花常常會想起小五,想起那些半大孩子,心中有些隱隱的念頭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滋生的,只是沒有具體的方案,她一直沒有動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