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莫清寒的倒戈, 罌粟更快確認了戴長官被關押的地點。
不過罌粟現在孤身一人, 無法輕易地營救出戴長官。
所以,她必須要找一個人幫忙。
夜盡天明,罌粟一夜未眠。
她看着夜色消散,清晨的第一縷晨光照進房內。
罌粟動了動發麻的手腳, 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莫清寒和董鴻昌已經撕破了臉, 兩人之間的信任如同紙張一般脆弱。
董鴻昌向來警惕她和莫清寒。
若是他猜到莫清寒將戴長官的藏身之處告知, 他定會將戴長官提前轉移。
所以她要速戰速決,不得拖延半分。
今晚必須動身。
待到天光大亮,罌粟走出了房門。
那些下人看到罌粟出門, 都不動聲色地監視着罌粟的行動。
罌粟來到廚房,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過了一會, 她開口:“我去茶莊買些茶葉。”
罌粟來得倉促, 很多東西都未備全。
況且罌粟仍舊在被董鴻昌懷疑着, 暫時沒有任務交給她。
她提出這樣的要求也很正常。
莫清寒的探子看向罌粟,上前一步:“蘇小姐。”
“你剛到漢陽, 對這裡不熟,要不我領你去罷?”
罌粟同他對視了一眼,似乎在猶豫。
片刻的安靜過後, 罌粟才點頭:“也好。”
那探子和一旁的下人使了個眼色。
下人受董鴻昌的命令,要監視着罌粟。
但又不能處處限制她的行爲。
若是有人陪同罌粟出門,也好有個交代。
探子很快就跟着罌粟離開了公寓。
走到沒人的時候,探子纔對罌粟說道:“蘇小姐可以先行去茶莊,三個小時後我會在街角等你。”
探子聽命於莫清寒, 莫清寒讓他協助罌粟的行動。
但罌粟想去哪裡,做些什麼,他皆不會過問。
探子說完後,就轉身走了。
罌粟確認那人離開後,也立即前往茶莊。
爲了保證罌粟能有退路,江洵將暗閣在漢陽的據點告訴了罌粟。
而暗閣在這裡的據點是一處茶莊。
罌粟謹慎地留意周圍的動靜,確保沒人跟蹤。
時間緊急,罌粟加快腳步,很快就到了茶莊。
有別於外面的喧鬧,茶莊內一片幽靜。
罌粟推門而入,濃烈的茶香迎面而來。
此時,茶莊裡沒有其他人,較爲冷清。
只有櫃檯邊的一個店員正在整理着東西。
罌粟徑直走到了店員的面前。
店員擡眼看去。
罌粟的聲音落下,落進寂靜的茶莊之中。
“我找江先生。”
店員語氣謙和:“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罌粟開口:“我是罌粟。”
店員眉眼一凝,立即走出去,關上了店門。
茶莊落了鎖,門上掛了塊牌子,上頭寫着暫停營業。
店員做好一切後,轉身對罌粟說道:“你隨我來。”
店員將罌粟帶到了一間密室,而他則去給江先生打了個電話。
密室中空氣滯沉,安靜萬分。
罌粟心中有些急切,她不知道今日是否能順利和江洵見面。
半個小時後,密室的門突然開了。
江洵走了進來。
江洵向來冷靜,如今眼底卻帶了一絲緊張。
罌粟和特工站失去聯繫後,葉楚和陸淮確認罌粟定是被帶去了漢陽。
他們找到江洵,讓江洵去漢陽接應罌粟。
江洵到漢陽已經待了幾日。
他終於等到了罌粟的消息。
密室門合上,江洵還未開口,罌粟立即說。
“莫清寒和董鴻昌決裂,他告訴了我,戴長官的位置。”
罌粟面色嚴肅,她的時間不多。
江洵點頭:“我的人已經準備好了,今晚我會同你匯合。”
罌粟猶豫片刻,再次開口:“這件事先別告訴葉楚。”
江洵怔了怔,隨即應下:“我明白。”
罌粟和江洵分析瞭如今的情勢,兩人商量好一切後,罌粟迅速離開了茶莊。
罌粟前往和探子約定好的街道。
而江洵則去安排今晚的行動。
罌粟提前回到了街角,探子按照定好的時間和罌粟碰面。
他們裝做什麼事都未曾發生,回到了公寓。
……
夜幕降臨,暮色四合,天光逐漸落下。
重重黑暗中,冷風從長街盡頭吹起,打破靜謐。
罌粟所在的公寓,燈光亮着,卻讓人感覺不到溫暖。
此時,罌粟坐在大廳中央,面容沉靜。
公寓中的燈全部打開,亮如白晝。
下一秒,公寓裡的燈忽閃了幾下,隨即熄滅。
整間公寓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毫無預兆。
那些下人能被派來監視罌粟,定是受過專業的訓練。
他們發現燈滅了後,立即警覺。
雖說事發突然,但是公寓中沒有發出絲毫的驚慌聲。
而罌粟在燈光熄滅之前,就判斷好了身旁那些人的位置。
待到黑暗落下,她立即起身。
罌粟手掌立起,用力劈向那些人的脖子。
在很短的時間內,罌粟就解決了好幾個人。
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江洵的人早已潛伏在了公寓的外頭,燈光忽然滅掉,也是他們做的手腳。
他們安靜地潛入公寓中,將剩下的下人全部制服。
下一刻,燈光亮起,公寓重新恢復了明亮。
江洵出現在罌粟的面前,兩人的視線交匯。
江洵開口:“我們走吧。”
罌粟點頭,他們立即離開了公寓。
夜色深沉,彷彿化不開的墨。
罌粟和江洵一行人來到了戴士南的關押之處。
戴士南被囚禁在一處私宅中,門口有些衆多守衛。
冷風忽的吹起,嗚嗚作響,好似山雨欲來。
暗閣的人悄無聲息地包圍了整座宅子。
先前,罌粟和江洵就已經商量好了。
江洵幫她清理宅子中的暗哨,而罌粟進去宅子找到戴士南,帶他離開。
暗閣殺手的身形如同影子,無聲無息地靠近。
他們的手.槍皆裝上了消.音器,而最外面的幾個守衛全被小刀劃破了喉管。
沒有任何聲響。
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之後,他們潛進了宅子。
隨着一聲槍響,救援正式拉開了序幕。
守衛發現了有人進入宅子後,立即開槍。
槍聲驟然落進寂靜黑夜中,凝滯的平靜被打破。
兩方的人馬糾纏,血腥氣瞬間蔓延。
罌粟解決掉眼前的幾個守衛後,立即往地牢走去。
而江洵始終注意着罌粟的安全,幫她處理背後看不見的危險。
地牢中的人同樣聽到了外頭的槍聲。
他們已經提高了警惕,做好了防備。
罌粟剛進入地牢,地牢中的守衛早已拔出了槍。
槍口齊刷刷對準了門口。
罌粟面不改色,執槍而立,冷靜地開槍。
冷風灌入,子彈穿透冰涼的空氣,瞬間射出。
中槍的守衛接連倒下,身子用力砸向地面。
下一秒,身後的子彈接連打出,幫罌粟解決了另外一側的守衛。
此時,地牢瞬時安靜下來,外頭的槍聲也變得遙遠起來。
罌粟回頭,看了一眼背後的江洵,朝他點了點頭。
罌粟立即走進,開始掃視這間地牢。
在地牢的最裡面,罌粟找到了戴士南。
目光觸及,罌粟險些落下淚來。
戴士南被囚禁已久,身形消瘦。
儘管戴士南模樣狼狽,但是他的眼神依舊清明。
戴士南早已聽到了門外的動靜,他擡眼看來。
發覺來人竟是罌粟。
罌粟聲音哽咽:“戴長官。”
戴士南反倒笑了,似是在安慰她。
罌粟隨即走進來:“我們立即離開。”
戴士南站起身,和罌粟一同走了出去。
江洵看見罌粟將戴士南帶出地牢。
在看到戴士南的一瞬間,他神色變得複雜,眼底暗了暗。
江洵知道戴士南是戴深的父親。
而戴深在同他並肩作戰的時候死去,戴士南全然不知情。
戴深是他的好友,更是罌粟曾經的愛人。
爲了他們的計劃,戴士南險些在漢陽犧牲。
但他的背脊依然挺直,眼神堅毅。
戴士南看到了江洵,他朝江洵走近。
戴士南點了點頭:“多謝。”
江洵眉眼沉沉:“不必。”
他立即說道:“你們先走,我會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江洵留下來斷後,而罌粟和戴士南先行離開。
隨着時間的流逝,槍聲漸止,聲音停歇。
宅子再次恢復了平靜,彷彿無人來過。
沒過多久,董鴻昌得知此事後,他帶着手下出現在宅子中。
此時,宅子已經空了。
地牢裡的戴士南也已被人救走。
董鴻昌的眼睛冰冷至極。
漆黑的夜中,烏雲壓頂,鋪天蓋地的黑暗沉沉落下。
空氣中瀰漫着絲絲血腥味,冷得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