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大家跑到了十來裡外,才躲在山裡休整了一下。
忍着蚊蟲,睡到了天夜,這才又換了個方向,重新進入日軍的防線內。
一夥日軍在一個不大的村子裡駐紮着。
村子四周有土牆,只留了東西兩個入口中,日軍兩面各留了一個人當哨兵,其他人在村子裡出出入入的,大概有一箇中隊這樣。
王洪這些人在山上觀察了很長時間,都沒發現村子裡出現中國人的身影,也不知道這村子裡的人是跑掉了,還是被日本兵殺害了,反正房子全留給了這些日本兵。
這些日本兵駐紮在這裡,訓練的訓練,休息的休息,彷彿就在自家軍營裡一樣。
等看清楚了日軍對這個村子的部署,大家退回到遠處,商量着怎麼動手。
老鄭殺人痛快了,還想再來一次潛入開槍,可王洪只想完成任務,就決定用風險小些的方法——燒村子,堵村口射擊。
這辦法比潛入開槍有效率,老鄭爽快的同意了,他還主動請纓帶人守住一個村口,準備用一下王洪的方式摸哨。
不用王洪說,大家便做好了分工,有信號時一起把火把丟到村子裡放火,然後,堵村口的,堵土牆的,只管開槍好了。再琢磨了一下撤退的方式,整個作戰方案就成型了。
怎麼打定下來後,大家開始檢查槍械,找松樹取松油扎火把,準備了三四十個火把後,個個倒頭大睡。
一個個不管肩膀上扛的軍銜高低,職務大小,卻都是經過槍林彈雨的老兵,被選到侍衛營裡,能打戰這是最基本的。
作戰的前應該怎麼做,一個個都門清的很。
等天黑了下來,十幾個人摸到了村子邊上。
日軍在夜裡是雙崗,這對王洪不算困難,卻讓他擔心起另一面村口的老鄭。
等他一個偷襲,一個硬殺,把這村口的日軍哨兵幹掉後,身後的幾個士兵就開始準備點火。
按着大家的約定,老鄭那邊先點,其他人看到火光後,就跟着點火丟出火把。
王洪生怕老鄭那邊失手。沒成功還好說,頂多是換一個地方再動手,要是人折了,那可沒辦法交待。他恨不得自己繞過去,替老鄭把摸哨這事完成了。
可村子那邊,什麼聲音也沒有。
直等到王洪都想跑過去了,村子另一邊突然亮起了火頭,老鄭成功了。
王洪吐了口氣。
一個個火把丟到了村子邊的房子上,很快,村子邊上的房子都成了大火炬。
火勢一起來,就聽到村子裡的日本人的叫喊聲和救火聲。
可很快,聲音又消失了,轉而變成了這些日本兵拿起槍,開始向外闖。
誰也不傻,一處着火是失火了,幾處着火,只能是有人在縱火。
日軍訓練有素,不用什麼命令,就組成了戰鬥小組,把機槍架了起來,開始向村外移動。
見到日本人往村口跑,老鄭獰笑着開了第一槍。很快,村子四周的都響起了槍聲。
衆人躲在黑暗處,看着明亮的火光下跑出來的日軍,火光在日軍兵的身後,把日本兵照的一清二楚,幾乎跟打靶子一樣,不用怎麼瞄準,手上的匣子槍就象噴火一樣,把子彈送進了日軍中間。
片刻間,日本兵就倒下了十幾個。
日軍的機槍手乾着急,可敵暗我明,在一片火光中,外面的情況什麼也看不清,拿外面的偷襲者一點辦法都沒有。
圍在外面的人,也注意到了有機槍手的出現,都是老兵,立刻從正村口處散開,只管用子彈堵住住村口一帶。
日本兵們急於撤出着火的村子,有人就開始翻牆往外跑,卻被守在四周的人看到,幾個點射,餘下的日本人只能躲在中心地帶沒有着火的地方,一邊潑水防火,一邊向外胡亂射擊。
一個少校侍衛官有些心急,他也沒跟王洪打招呼,帶上兩個人,準備靠近村口,往中間沒着火的房子那裡開槍、丟手榴彈。
可他們一靠近,就被機槍盯上了,很快被機槍壓制在村口外。
這時村子裡的火已經沒辦法救了,多數士兵們正從井裡打水,把沒着的房子淋溼,慢一步都怕火焰漫過來,把他們都卷在其中。外面防禦的只留下了機槍手和擲彈筒手,外加幾個軍官。
日軍的機槍手急的沒辦法,按照規矩,機槍手是不允許打長點射的,可有人要衝進來,只能強生生用子彈壓制。兩個擲彈筒手,更是飛快的跑過來架起了擲彈筒,對着機槍掃射的位置就打了兩個手雷出去。
手雷的爆炸,把近前的三個人嚇了一跳,他們立刻往後退,可慌亂中,一個人跑到了機槍的掃射面裡,被子彈打倒在地,嚇的另外兩個趕緊架起他,飛快的跑了回來。
兩挺機槍的防禦能力不是一般的強,外加有擲彈筒,大家只能撤到遠些的地方躲着。
沒過多久,不遠處的日軍也派兵前來增援。
來的人很多,老鄭那邊的警戒看到手電棒晃出一片黑壓壓的人羣,嚇的他立刻用槍聲發出信號,大家這才離開火炬一樣的村子。
等衆人匯到一起時,靜靜的走過了幾座山,這纔開始說話。
幾個老兵說道,要不是上戰場來這麼一下,還真想不出,都被火燒在村子中間,日本人還能這麼冷靜的架着機槍,聽着動靜就打手雷。
老鄭那邊負責警戒的人說:你們纔想不到哪,日本人夜裡派來的增援那麼多,想碼有兩個連,要是有個能埋伏的地方就好了。
老鄭笑着罵他:人那麼多你還想伏擊?找死啊?
這就是打內戰和打外戰的區別,內戰很少有往死裡打的時候,有時,甚至一個風吹草動人就跑了,不象日本人這麼頑固的在火裡堅守。
只有肩膀被子彈犁下了一塊肉的那個傢伙有點鬱悶,可大家都沒忘記他,一個勁的安慰他:你這傢伙好命,少帥得養你一輩子了。
說着說着,老鄭他們幾個商量着,應該跟張六少講一下,要是大部隊都這樣長短都能用,最好再配上機槍和小鋼炮,跟日本人死嗑,哪有不贏的?
要是再能潛近作戰,那日本人還有什麼猖狂的?
王洪笑而不語,他可是親手置辦過自己的裝備。
這些人一長兩短加手榴彈都是新傢伙,彈藥還隨便拿。不算那快馬,這一個人身上的東西起碼得花掉三百塊大洋去置辦,張六少身邊的人這樣裝備還成,哪怕是再配機槍和小鋼炮給這十來個人,也能整得起。
可要是大部隊,哪怕只裝備這樣的一個騎兵團,張六少也拿不出來那麼多錢來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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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章一說:殺人術一類的武術,有幾個前題。第一是罕見空手;第二是先求換命再謀保命;第三是不管是交手還是偷襲或暗殺,無所不用;第四託名深山,實際上是不留名於外人;最後,這些人什麼好用,用什麼,不會拘泥於祖傳師傳。神鞭變手槍,就是如此。因爲手槍,也是‘武’的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