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蛻變 077靈兒甦醒
“今天夜裡就搬家麼?會不會有點太突然了!”
朱雀和白虎異口同聲道。
我低頭看了一眼那漫天星海,羣星依舊在閃耀着,可是那些個軌跡,卻已經都改變了。
我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
許久之後斬釘截鐵道:“搬家,今天就搬,先去白虎那裡住一晚上,然後等到明天,直接訂機票,我們去找小雪,這秦洛的出現太詭異了,我怕小雪有危險,對了,白虎一會和玄武聯繫一下,他成熟,讓他們多注意一點!”
說罷,我便轉身回到了房間。
靈兒依舊在沉睡着,我拉起他的手,果然不出我所料的那般,經脈已經開始運轉了。
甦醒,也許就是隨時而已。
我不知道我的前世和四大神獸是怎麼樣的一個相處模式,這十年來,只要我發話,他們便會無條件的去做,此刻也一樣。
我這邊剛剛說完,那邊朱雀已經開始收拾行禮,白虎則是盤腿坐在地上,在用秘法和玄武聯繫着。
在這個信息爆炸的環境下,唯一安全的途徑,就是迴歸原始。
越是不通電不通網的地方,反倒是那最安全的。
只是小雪喜歡看書,想要去接觸那不一樣的事情,我又如何能去剝奪她想要念書的權利,只能想辦法去靠近她了。
一個小時,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做完了。
我召喚出了陰陽書,翻出了靈兒佈置的那些陣法,又將門口的所有的陣法都補了上去,這才伸手如同小時候一般捏了捏他的臉頰。
“主人,我們走吧?”
白虎和朱雀垂手立在一旁,臉上已經沒有了平時那玩鬧的意味。
我將秦洛給我的那個竹筒拿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這纔將靈兒的身體,收進了陰陽書裡。
這也是這麼多年,不問世事的好處。
體內的陰陽書和我不斷融合着,可以說,現在它已然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只是它那個神秘的儲存空間,只能收靈體,不能收人。
“走!”
我點亮了屋內的蠟燭,一如往日一般。
悄無聲息的和兩隻神獸一起出了房子,最後看了一眼這湖邊小居。
10年來,這裡是無比的寧靜和平和,可現在,一切都被打斷了。
我又要被捲入了那無休止的鬥爭和陰謀之中。
不過也好,有些人欠我的東西,終究是應該去討回些利息來了。
跟着白虎一路向南,越過了無數叢林和山脈,直到天空破曉,我們纔在一處雪山之巔停了下來。
白虎變回原型,對着空中一聲嘶吼,很快,無數的動物從叢林中走了出來,一一匍匐在他面前。
“主人,到了,不過我的洞口挖的比較深,可能我們下去了就收不到信號了!”
“無礙,那就用秘法,你們沒靈力的就跟我說!”
我站在山巔,放眼望去。
那深不見的底的懸崖上空,飄着一朵朵雲彩。
稀稀拉拉瀰漫在我天空中,我仰頭,紅日是那麼近,似乎一擡手便能觸碰的到。
黎明來臨了,我也終究要去承擔起我的使命了!
秦洛,蘇寒。
這是你們逼我的啊!
我嘆息着,擡手在空中結出了陣法,眼睛裡運轉着靈力,此刻的金瞳已然不會再似的我的眼睛變成金色,但是卻比之前,越發好用了。
仔細的探查了一番周圍的環境,終於沒有再發現屬於地府的影子。
這才小心翼翼的召喚出陰陽書,飛在了空中。
“你們替我護法,我要喚醒靈兒了!”
“是!”
白虎和朱雀恢復了真身,一紅一白在格外的醒目。
金色的羽翼從我肩膀後背一點點蔓延開來。
我居高臨下俯視着這一切,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身子越飛越高,空氣中傳來的阻力也越來越大。
我靜靜念着那古老而又複雜的歌謠,陰陽書在我身後盤旋。
四面八方,升起了數道金光,奔涌着涌進了我的身體。
我將所有的靈力在空中不斷的壓縮着,匯聚到了手心,在虛空中一點!
“醒來吧,我的孩子!”
一聲嘆息,我喃喃開口。
原本的晴天佈滿了陰霾。
我緩緩地睜開眼睛,期待着他的甦醒。
忽的,像是有人伸出了手。撕開了所有的雲層,緊接着,一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裡。
正是靈兒,和我一般,身後是一對翅膀。
只是那顏色,卻是一黑一白,正如他的眼睛。
少年裂開嘴角,在半空徐徐跪了在了我的面前。
一聲呼喚,擊碎了我的所有的辛酸。
“孃親...讓您擔心了。”
淚水順着我的臉頰緩緩地流淌着,塵封的了的心臟周圍,所有的東西都在復甦着。
我伸手捧起了少年的臉頰,低頭在他的額頭一吻,再揚起下巴時,眼淚已經悄然不見。
擡手,那些金光不再升起。
空中陰陽書在跳躍着,似乎是在表達着自己的喜悅。
我拉着靈兒的手緩緩的下落,將剛剛的從天地間收回的靈力,反哺回了萬物,在那天空的盡頭,一道又一道光環,一點點相繼出現。
彩虹,就那麼悄然的掛上了天空。
“參見小主人!”
白虎和朱雀異口同聲道,低下了自己的腦袋。
在他們身後,此起彼伏的想起了一道又一道聲音。
雖然我聽不懂獸語,卻也知道那是恭喜和朝拜。
當下心中一暖,漫天的靈力涌了過去。
我不是秦洛,我不喜歡用命令去強制別人。
我也不是蘇寒,爲了目的不惜一切的手段。
我只是顧安之,受命於天,誰若是再欺我的家人,欺我。那就只能對不起再見了。
“兩位叔叔好!”
靈兒開口道,倒是讓我們都愣住了。
按道理說,以他的身份,是不應該叫叔叔的。
然而少年的臉上卻是一通微紅,耳垂上都是粉嫩的顏色。
我瞬間瞭然,這傢伙是還在惦記小雪呢,怕自己輩分高了。
不過我也想去幹涉兩個孩子,活着,就是爲了開心。
哪怕不能去做夫妻,只要他們兩個快樂,以兄妹的身份生活在一起,那也沒什麼的不好的。
況且,小雪還小。
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在白虎的老窩裡稍微休息了一夜,靈兒也將大致的身體狀態一一和我說明了。 原來這些年,他是在以自我休眠的狀態去修復自己的原先並未恢復的靈力。
雖然說一直都處於不能動不能言的狀態裡,可是對於我平常在屋裡的一舉一動,他都是一清二楚。
“那麼地生胎...”
“地生胎是真的,不過裡面也有作料!”靈兒扯了扯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
“作料?”
我心裡不由得一顫,擔憂的看向靈兒。
“孃親,我沒事的,你並沒有碰那竹簡,所以我沒事!”
靈兒說着,輕輕的伸出了手,在那白嫩的手掌之中,一顆碧綠的豌豆大小的東西正在那裡安靜的躺着。
“這是什麼?”
朱雀好奇的湊了過來,咧着嘴角。
“這是魔豆,孃親那個竹筒上沾了催化劑,若是您打開的話,便能讓這東西發芽,最狠的是,那催化劑是沒有香味的!”
“如果發芽了會怎樣?”
我接過那種子,從儲物袋裡取了一個瓶子,將其丟了進去。
再三的檢查之後,才收進了儲物戒指裡。
“我的靈力會被一點點抽乾,全部去滋養它的成長,等到有一日成熟,這東西便會侵佔了我的腦子!”
靈兒的語氣很平淡,眼神卻是無比的冰冷,甚至帶着一抹陰狠。
我卻是十分能理解,如果這個時候,他還能笑得十分開心,那才真的是有毛病了。
“可是他的動機呢?還是爲了陰陽書麼?”
我強壓下現在就衝進地府和秦洛大戰的衝動,冷聲道。
靈兒看着我,臉上閃過了一絲複雜。
“你說...”
我拉着靈兒一起坐在了山巔,擡手擺了茶桌。
白虎和朱雀也恢復了人形,規規矩矩的坐在了我們旁邊。
“我懷疑,這個秦洛是假的!”
“什麼?”
我忍不住出口道,本以爲我的想法已經很荒謬了,沒想道靈兒竟然比我更荒唐!
“嗯,雖然他的靈力波動不比秦洛強,可是卻帶着一抹陰冷,孃親難道沒注意道,他運功的時候,會有一股陰氣流出麼?”
“可是,他就是冥王啊,陰氣中不也是正常的!”
我有些不解。
“不,那不是陰氣,而是死氣,孃親當時定然是疏忽了,雖然樣貌一樣,但是我有九成的把握,證明他不是真的,而且,孃親想一想,如果他真的是秦洛,怎麼可能10年多了才找到你,找到你還能這麼的鎮定!”
“那有沒有可能,是他腦袋裡東西發錯了,被那個神秘的靈魂控制了!”
我着實不太能相信還有人能在我的眼皮下冒出秦洛。
畢竟我和男人已然是那麼的熟悉。
“不可能的,那靈魂受了重創,不會那麼快好的。”
“而且,孃親就沒有發現,他吃飯的手很怪異麼?”
忽的。
我的腦袋裡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昨日的畫面在我腦海裡盤旋着,的確是靈兒說的那般。
那個“秦洛”吃飯的姿勢有些怪,動作十分的緩慢。
我只當他是很久沒有人類的食物了,沒想到...
只是他若不是真的,又會是誰呢?
(作者是親媽!後面不會再虐女主的!!!)
第四卷:蛻變 078不認識了
“孃親!”
靈兒打斷了我的發呆,修長的手指在空中翻飛着,拉出了一個又一個的陣法,緊接着,他又掏出了許多的靈石,一一擺在了陣法裡面。
頓時,天空中的雲霧開始晃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着這邊匯聚着。
不多時,便都涌入了那陣法之中,和靈石交融在一起。
“你這是...”
“聚靈陣嗎?”
靈兒點了點頭,口中唸唸有詞,不多時便把所有的陣法都給佈置好了,一一放在那些人的面前。
至於白虎,則是異常歡喜的在雪地上打着滾,直到正午時分,靈兒才停止了一些工作。
“從這裡吸收了這麼多,總得補償一些纔是,母親不會怪我吧,我本是該一醒來就去看妹妹的!”
少年揚起嘴角,勾勒出了一個十分完美的弧度。
看向我,笑得異常燦爛。
“怎麼會,你能醒來已經是母親這麼多年收到的最好的禮物的,你妹妹現在也在讀書,我們隨時都可以。只是靈兒,你知道這假冒秦洛的人會是誰嘛?”
“有人選,不過不確定。”
少年清秀的臉龐褪去了稚嫩,一雙眼睛裡閃着智慧的光芒。
許久之後,他纔開口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那位公子秦,他身上有着一股和冥王很像的氣質,就是那種身居高位習慣性帶出來的高冷。”
“公子秦麼?那這件事情就又難辦了。”
“不過我看他臉上當時還帶着面具來着,難道秦洛出事了?”
我心裡一梗,可後想想若是秦洛真出事了,陰間應該早亂起來了纔對,要知道當初我們雖然來得這裡來得很匆忙。
可那位地府的御藥房的頭,可是我的人啊。
他是可以通過秘法和我聯繫上的。
又或者,秦玉已經控制了整個地府?
我倒是不擔心秦洛死了,當年那一紙婚書還在,他若是真的死了,那書也該廢了。
“這就不清楚了,孃親,可要我們陪你回去一趟?”
靈兒擡起頭,靜靜的看着我,黑寶石一般的眼睛裡不起一絲波瀾。
“回地府麼?”
我收起翅膀,撤去了周身運轉在身體周圍的靈力,靜謐了許久,搖了搖頭。
“不了,他們鬧讓他們鬧去,你休息好了,我們就去找靈兒。”
我鎮定道,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終歸不是爲了權益就是利益,和我有什麼關係。
“那主人,您在這裡稍等我一會,我去我的洞府裡拿點東西,我們就走!”
白虎請示道,又化成了本體,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這邊我和靈兒,則是盤腿坐在山巔之上,看着不遠處的彩虹,一點點消逝在天際。
不多時,白虎便回來了,又丟給了我一堆十分罕見的靈藥,大多數都被靈兒吸收了,剩下的便是又丟進了靈陣裡。
似乎是知道自己再也不會回來了一般,白虎那碩大的眼睛裡擠出了兩滴汗水,那些個本地的土著動物們也都紛紛的湊了過來,用腦袋抵在他的腿上,久久不願分開。
離別是憂傷的,但卻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處理了白虎的事情之後,我們又摸到了老鳳凰當年沉睡的地方,一處人跡罕至的活火山。
還未靠近,便能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熱氣。
它衝我揮了揮手,便已頭扎進了那看似平靜的岩漿之中。
頓時,火星字四濺, 看的人膽戰心驚。
灰紅色的石頭,在那口歪歪曲曲的躺着,鬆垮的讓我覺得它隨時都會被吞噬一般,可據靈兒觀察,這座火山已經有幾百年沒有噴發過了。
“孃親,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看着老朱雀的身影再次出現,靈兒忽然開口道。
我一頓,下意識的就捏起了靈力,卻被他給按住了。
“不是朱雀不對勁,是昨天那個竹筒,這裡距離那裡也不是很遠,我們還是回去看一下吧!”
“可是你不是說,那東西是有毒的麼?會催動那顆魔豆生長。”
“無礙,孃親的混沌空間,可以隔絕一切的東西。那些東西不算什麼!”
我的本意是不想再回去的,畢竟那裡已經暴露在敵人的視線裡了。
可偏偏靈兒堅持,素來他又是個有主意的,我也只好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又偷吃了什麼好東西,一向死懶不帶拐彎的老朱雀,竟然 主動甘願當我們的坐騎,一路飛快,倒是沒有再浪費時間。
天還沒黑,便已經回到了那湖邊。
只是...
眼前的景色,卻是和我們離開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那一堆我走之前的陣法,一個個都完好無比。
那山依舊在遠方巍峨,可是水卻不再清澈。
一條又一條魚在上面翻着肚子,蔚藍的湖水,竟變成了那墨綠色。
一道靈力轟過去,綠色的水花四濺開來。
我呆呆的看着這一切,有些無法接受,我走的時候明明不是這般模樣,怎麼現在偏生就成...
墳地...
兩個沉重的字眼從我的心裡飄然而出,天地間,最後一抹紅日也已經陷入了沉睡中,靈兒站在湖邊,面朝着那數以萬計的死魚。
許久之後,嘆息道。
“還是來晚了一步,我本以爲我們走了,那些人就不會再動手,可不曾想,他們要的又起止只是我們!”
我被他這一通神神道道的話搞的有些蒙。
“你的意思是...”
“孃親,我們修煉的是那拯救蒼生的大道,可有些人,走的就是這些歪門邪道。”
靈兒說道,便轉身朝着屋裡走去。
房間裡的擺設依舊,似乎並沒有來過什麼。
只是那桌子上的竹筒,昨日那黃色的封條已然不見。
此刻就那麼孤零零的躺在那裡,讓人無法和外面那些慘劇聯繫在一起。
靈兒衝我點了點頭,我這才伸手拿起了那個東西。
很輕,此刻所有的能量耗盡,已然只是那最普通的竹筒了。
輕輕搖晃,微小的響動聲響起。
我緊張的飛出房間,這才拔掉了那枚塞子。
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蠟丸掉了出來,正安靜的躺在我的手心,感受不到自豪的波動。
我再手邊佈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結界,這才伸手捏碎了它。
黃色的小紙條在一瞬間膨脹開來,最終變成了一卷羊皮。
上面的字眼倒是容嬤嬤的字。 只是寫的東西,卻和她的死一點關係都沒。
那是一副缺了山塊的底圖,上面是一座又一座的大山。
角落裡,還標着骷髏頭,個別地方也畫着圈圈。
我不知道這事何意,可卻總覺得是在哪裡見過。
忽的腦袋裡出現了一副奇怪的畫面。
我似乎有着其他三幅羊皮圖。
在儲物戒指裡一陣摸索,終是找到了當年留下的。
根本不用我施法,四張圖便扭曲在了空中。
青色的光芒在空中凝結着,連帶着周圍的溫度都着下降了。
我有些不適的拉了拉衣服,看了一眼旁邊的認真的靈兒。
便把這盯“藏寶圖”的任務交給了他,轉身走到了湖邊。
此刻湖面上凝結着一層薄冰,滿池子的死魚卡在那裡。
有些甚至已經化成了一坨,分不清形狀。
盤膝坐了下來,一點一點的將陰陽之力涌入了這湖中。
終歸是死了便不能復生,我雖是淨化那些魚的哀怨。
卻是不能去改變陰陽書裡他們的生辰和死辰。
這是天道法則,也是萬物應該遵循的道。
這湖裡的屍體,還得指望那些人來撈了。
此刻已經去了怨氣,身上的魚肉倒還是可以實用的。
我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去做,環保綠化的事情,便只能交給那些專業人員了。
“孃親,好了。”
靈兒從我身後繞了出來,將已經融合在一起圖放在了我面前。
上面依舊是那一片片連綿的不斷羣山,可下面,卻是一個類似於迷宮的圖案。饒是我認爲自己的智商還不算低,死瞅着盯了半天,卻是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正待開口,我那八百年不會亮一次的傳訊玉簡響了。
緊接着,小雪無比激動的聲音出現在那邊。
“媽,你猜我今天看到誰了!”
我差異的拿着玉簡,隔得太遠這東西並不能傳遞影像。
心中暗自猜測,總不能是秦洛吧?
那幫人應該沒有這麼快就過去吧?
“怎麼了小雪!別激動,慢慢說!”
我輕聲道,一邊讓靈兒也湊了過來,
幾聲喘息之後,小雪的聲音終於又出現了:“媽,我今天上文學課,老師居然是美籍華人。”
美籍華人?中文課?
我腦袋裡的問號更大了。
“那個老師,和蘇寒叔叔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就是眼睛和頭髮不是紫色的!”
小雪像是報告一般,語速飛快的說了出來。
我那平靜的心,再次掀起了洶涌巨浪。
嘴角不可抑止的掛了一抹嘲諷,可心理卻還是希望小雪看錯的,雖然小姑娘的靈力這些年也都一直在漲,可架不住那是蘇寒啊。
能用20多年來演戲的人啊....
“小雪,這世界上這麼多人,你是不是看錯了?”
“不,不可能的,簡直是一模一樣,而且他身上也有着那種香氣,最可怕的是,他不認識我!”
“不認識你?”
“恩,我今天專門去找他問作業,他也說自己姓蘇,可是他說他不認識我,也不記得你!”
第四卷:蛻變 079姑娘,我們在哪見過?
“小雪,會不會是弄錯了?”
再三思考之後,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當時在陰陽書裡,那畫面是如此的清晰,蘇寒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麼的鮮明敲擊在我的心上。
說不認識了,誰信?
更何況,他不是說自己要沉睡一陣子麼?難道有人提前把他喚醒了?
“應該不是,青龍哥哥已經去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結果的,對了,孃親,哥哥他...”
少女欲言又止,話語中透着濃濃的擔心。
我沉默着,看了一眼旁邊的青龍。
半響之後道:“你哥哥沒事,小雪,不行你就先別去上學了,安全重要!我過幾天就去看你!”
“嗯,孃親,你也注意安全!”
小雪應道,聯繫切斷了,可籠罩在我和靈兒腦門上空的愁雲卻越發的濃郁了,這邊假秦洛的事情還沒處理掉,那邊又冒出來了一個蘇寒。
難道最近這是流行冒牌的趨勢嗎?一個個的。
我着實覺得有幾分頭大,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孃親,如果我們不回地府的話,今天就走吧。”
少年陪在我的旁邊,一言不語的陪着我發呆。
許久之後,他才伸手給我搭上了一件披風,黑白相間的瞳孔裡充滿了神秘的色彩。
“好。”
我點點頭,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已經不算是桃花源的地方,周圍的毒素雖然已經都悉數散去了,可想要重新恢復那天然的簾幔,沒有一定的時間是不可能的。
爲了避免身份上的麻煩,白虎和朱雀都化成了人形跟在我們的身邊,飛機也訂了最早的一班。
我折騰了一夜,一上飛機卻是有些困了。
可不等我閉上眼睛,便聽到一個怒氣衝衝的聲音。
我那強大的不能再強大的黴運,再次爆發了。
“都不許動,劫機!”
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腦袋,緊接着,便是一陣嘈雜。
我疑惑的睜開眼睛,頭等艙門口,一個粗糙的漢子正站在那裡,手裡拎着兩把衝鋒槍。
更氣人的是,在那身後,兩個漂亮的金髮空姐,一左一右的站在大漢旁邊,眼中哪有絲毫的慌亂。
難道是針對我們的麼?
我歪過頭,看向靈兒,靈兒也是一臉的迷茫,似乎並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只是...
就這麼巧麼?我們只是隨意的買了一個飛機票,便能碰上劫機這種壯舉麼?
“挖槽,這麼刺激!”
唯一不知道心煩爲何物的朱雀立刻叫了出來,那雙眼睛裡寫滿了震驚。
卻不料這一嗓子,直接讓那劫匪破了功。
本就緊張的他,直接就把槍口對上了我們,目光中憤怒,還有着一抹慌張。
“別動!再動我就開槍了!”
朱雀激動的薯條都掉在了地上,兩隻大眼珠子瞪得圓鼓鼓的。
若不是在空中,怕是這老鳥已經出手了。
我踟躕的着語言,正準備開口,緊接着又衝出來了一個人,直接就把那位劫機的“勇士”給按在了地上,黑色的鴨舌帽蓋住了他的五官,有着幾分說出上來的味道。
只是那下半張臉,總覺得我似乎是在那見過,可又想不起來。 可惜的是,那人打暈劫匪之後便在那裡忙碌的把人拖了出去。
兩位金髮空乘,也是滿臉菜色的消失了,還十分貼心的幫我們把簾布給拉上了。
這一場奇怪的鬧劇,弄得我們都是一頭霧水。
可想着此刻已然不在華夏的領空,鬧大了似乎對誰都沒好處。
索性便在那音樂之中慢慢的睡了過去。
再睜眼時,飛機已經開始降落了。
巨大的轟鳴聲讓我從迷糊狀態恢復了現實,靈兒貼心的從包裡拿出了口香糖,又在那裡擺弄着鏡子,折騰了半天,又摸出了一副墨鏡戴在了臉上。
“你這剛睡醒,就這麼的騷氣,不怕嚇着你妹妹麼?”
看着他那般模樣,我的嘴角忍不住跳了跳。
卻也不能打擊他,畢竟是自家的兒子。
“孃親,你不懂,我這都好久沒見妹妹了,自然是得留下一個好的印象,你也知道的,現在的小男生,那一個個水平...”
我心中的笑意更深,這還沒見到的人呢,便已經在考慮了。
少年嬉笑着,白了我一眼,輕聲道:“孃親,我這叫做未雨綢繆!”
說着話,我們已經出了安檢。
錢幣和卡都是提前在內陸辦好的,也是登機前去查銀行卡餘額的時候,我才知道,雖然蘇寒沉睡了,可當初他給我留下的那些股份,卻是實實在在都在升值的。
若是我們結婚了,那麼這錢在我名下也就罷了,也許什麼時候會有個小BABY,可是那件事情的發生,卻是讓我無法再去接受他的一切。
可惜的是,他本人不在,當年那位也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讓我不得不,暫時將其封存起來。
再次回到這久違的都市之中,只覺得渾身的每一處毛孔都在緩慢的舒張起來。
我看向靈兒,面具下的少年,嘴角洋溢着微笑。
事先突然,我們並沒有具體的行程安排。
等倒了車安頓下來時,已經是晚上了。
我正要聯繫小雪,玄武的電話卻先一步打了過來。
看着那熟悉的號碼,我那剛剛下飛機才升起的一點喜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主人。”
“怎麼了?可是小雪有什麼事?”
我把電話聲音調大了些,也好讓靈兒也聽到。
“小雪無事,是關於閻君的事情!”
“蘇寒?你的意思是,小雪的那位老師,真的是蘇寒麼?”
口腔裡瞬間蔓延起了苦澀,連帶着拿着電話的手都變得發抖。
我不是沒想過,會有一天和他再次相遇。
可是卻萬萬沒想到,會在這麼的快。
尤其是,他竟然還出現在小雪的身邊,會不會又是另一場陰謀。
“雖然不能保證十成,但是齊八成肯定是有的,雖然那個人說自己不認識我們,可是他的靈力卻是存在的,而且,在夜晚的時候會發紫色的光芒,唯一的問題是,他似乎和這裡的一個吸血鬼家族有聯繫。”
“而且...”
一向謹慎爽朗的玄武忽然停住了言語。
我差異的看着手機,再擡眼,這才發現車裡的六隻眼睛都在盯着我。
“你說吧,我沒事。”我的表情就那麼的明顯麼?
“而且,他似乎已經結婚生子,還有着一個8歲的女兒,叫特洛伊。至於家族,我沒打聽出來具體是哪一家。”
結婚生子?
女兒8歲了麼?
不科學啊...
陰陽書裡,他的第二元神可是毀的那麼徹底,怎麼這說沒事就沒事了呢?
還是說,靈兒騙了我?
“孃親,爲何這樣看着靈兒,是因爲靈兒太帥了麼?”
少年摘下墨鏡,兩隻眼睛如泉水一般清澈。
黑白色的紋路相互纏繞着,就那麼靜靜地注視着我。
倒是讓我所有的話,都通通的嚥了下去。
尤其是那剛剛升起的懷疑,也在那目光中被自己推到了。
只因爲覺得自己的目光不夠單純,反倒是褻瀆了少年一般。
“靈兒是很帥,不過靈兒再帥也是母親的孩子啊!”
我輕笑着,就此接過了話題。
低頭一看,通話還未結束,那邊玄武似乎還在等着我的回答。
“不必管他,我們已經到了,你和小雪說一聲吧,晚上一起吃飯!”
“你們到了?”
玄武的聲音突兀的高了幾分,語氣中是難以掩藏的喜悅。
“是的,已經在去斯坦福的路上了!”
“對了,別告訴她靈兒來了,我準備給她一個驚喜!”
“是!我這就準備,稍後把酒店地址發給你!”
說完,那邊已然是掛了電話。
這也是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看到玄武如此的反常。
要知道這位老先生,素來是十分淡定的,這種掛電話的事情,還是頭一次。
一路飛馳,靈兒的臉上始終帶着那抹喜悅。
我的心卻也是無比的慌亂,蘇寒兩個字就像是那埋在我體內的慢性。毒藥。
長期以來沒有發作,並不是因爲病好了。
而是中毒太深,被掩蓋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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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車子在酒店停下,我才被靈兒從那無休止的痛苦回憶中驚醒。
仰起頭,依舊是藍天白雲,可卻是早已物是人非。
玄武和青龍早早就帶着雪兒等在了這裡。
一見我,便直接撲了上來。
“媽!”
少女激動的撲進了我的懷裡,瞬間我的肩膀已然是溼了一片。
我輕輕的將她的腦袋拉起來,半埋怨半欣喜道。
“多大的人了,行了,別激動了。我們進去說!”
我拉着小雪,正準備往酒店裡走。
忽的,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酒店裡奔了出來。
金髮碧眼的小姑娘,十分的可愛。
我正想避開,可那小姑娘已經撞在我的哭聲。
緊接着,一串十分急躁的英文從那酒店裡傳出。
“特洛伊!你跑什麼!”
我怔住,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旁邊的玄武,老烏龜的臉上也滿是震驚。
下一刻,一道無比的熟悉的身影在那一羣酒店的侍着中無比的醒目,紫色的雙眸,閃着異樣的光芒。
男人就那樣一步步靠近我,忽的在我面前停下了腳步。
粉色的嘴脣微微張開。
疑惑道:“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我...
第四卷:蛻變 080做我的男人!
“先生,您認錯人了。”
見我遲疑,老成的玄武立刻開口,不着痕跡的側身擋在我的面前。
其他三隻也是滿臉的戒備,成包圍之勢將我們護在了中心。
酒店裡的高層也聞訊趕來,一時間,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尷尬之中。
“小姑娘,這是你的家人麼?”
我穩了穩自己的心神,故意垂目不去看蘇寒。
彎腰想要將地上那死死把着我腿的小姑娘抱起來,去不了剛剛還在哭的梨花帶雨的小傢伙臉上,猙獰着惡毒的眼神。
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便轉身跑開了。
雖然她的動作很隱秘,到底還是年紀比較小。
似乎是用什麼東西紮了我的腿,隱隱約約小腿傳來一陣酥麻之感。
如果說剛纔看見蘇寒,可能我還殘留着那麼一點期待,一點點等他解釋的給我說的機會。
那麼現在,我只想趕緊讓他從我視線裡消失。
那麼小的一個孩子,尚且已然會耍這種計量,再大點呢?
無法想象。
我擡頭,男人依舊保持着剛纔的姿勢,那雙眼睛裡透着明媚的背上。
歲月並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依舊是那完美的面容,一笑一怒間,舉手便是風景。
可惜的是,我已無心再看。
“先生還是看好您的孩子吧!”
玄武不卑不亢道,走在了我的面前。
和蘇寒擦肩而過時,我又問道了那濃郁的草木香。
只是那香氣比之前要斑駁的多,似乎夾在了血腥的味道。
我忽然響起玄武說的話,他現在是和吸血鬼家族又關係,那麼是不是,他的手上,已經沾染了太多你罪孽。
我擡眼,用靈力看向他的身上。
果真如我所料到那般,入目全是濃郁的紅色。
原本他身上的金色功德之力,也都被渲染了顏色,渾濁不堪,甚至隱隱有着潰散的趨勢。
“主人...”
白虎輕聲在我身旁叫着。
我這才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我身上。
正對面,那個剛剛使壞的小姑娘正睜着寶石般的眼睛看着我,淡紫色的瞳孔,在黃色的水晶燈下無比的耀眼。
若不是到現在,我的小腿還在隱隱作痛,我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我剛纔弄錯了。
那無比單純的眼神,天使般的了臉龐。
着實讓人無法和那最邪惡的種族聯繫在一起。
我不是說所有的血族都沒好的,只是大多數,都無法控制自己吸血的本能。
看了一眼小雪,我收起了自己的目光。
轉身跟着人羣進了電梯。
有着剛剛那一出鬧劇,小雪此刻雖然對戴着墨鏡的靈兒充滿好奇,卻一直都壓制沒有問我。
直到我們進了包廂。
房間裡只剩下了我和靈兒兩人。
小姑娘才哆嗦着,一步一扭捏的站在了我面前。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靈兒,又瞅瞅我。
還未張口,臉便已紅了一半。
“媽,哥哥他...”
我咧了咧嘴角,看了一眼旁邊的靈兒,輕聲道。
“這不是就是嗎?”
少年聞言擡起手臂,在周圍佈下了一個陣法。
這才緩緩地拆掉自己鼻子上的墨鏡,露出了那一副讓無數少女都爲之傾倒的容顏。
“雪兒...好久不見!”
少年揚起嘴角,燦爛的笑容融化了所有的悲傷。
就連牆上那精美的筆畫,都在那唯美的榮眼中被比了下去。
說來也怪,明明都是從我身體裡出來的。
可兩個人的五官卻是沒有一點想象的。
如果說靈兒是大衆情人的話,那麼小雪就是那冰山玉女,端的是一幅生人勿進的模樣,冰冷的氣質從內到外,倒是和秦洛像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是的。
兩個人抱在一起,小雪那冰冷的形象隨着眼淚的決堤而一點點消逝。
我嘆了口氣,把房間留給了他們,轉身去了客廳。
四隻忙碌的神獸立刻站起身來。
“可有什麼收穫?”
我坐在沙發上,端起一杯咖啡。
濃郁的香氣遮蓋不了他的苦澀,正如外面的顯眼,終歸是蓋不住那邪惡的內心。
“有些線索。”玄武直起身子,一本正經道:“和閻君大人有關係的是威爾斯家族,也是這家酒店的股東。那位女士的身份,對外則是當代威爾斯家族的繼承人。”
“女性繼承人?”
我挑眉?一般像是這種家族,族人應該是很多的纔對,怎麼會讓一個女性繼承呢?
“是的,我們也很奇怪,爲何會把這基業交給一個30多歲的女人,可一查才知道,他們家族的人很少,素來都是一個。所以,若是沒有弄錯的話,下一任的繼承人,便是威爾斯,特洛伊了。”
“你難道要告訴我,蘇寒現在是在倒插門的狀態麼?”
玄武臉色一白,無比僵硬的點了點頭。
“看起來是這樣的!”
“可是這也...”
“太掉節操了!”朱雀接道,擡手將一個蘋果塞進嘴裡。
我看着他那般嘚瑟的模樣,思索了片刻沒再言語。
不多時,小雪和靈兒相繼 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少女的眼眶有些發紅,可整體的氣質卻是比之前柔軟了許多。
我欣慰的看了一眼靈兒,沒有再說話。
晚餐是在酒店的旋轉餐廳用的,七星的酒店,從服務到或是都是沒的挑的,饒是我這個吃慣了靈魚的,此刻吃起來,也是十分的滿足。
暖色調的燈光,讓那本就溢滿香氣的食物看起來更加的可口。
“孃親,我可以喝一點酒麼?”
忽的,少年開口了。
溫潤的聲音如同清泉一般緩緩地流淌。
我錯愕的看着靈兒,餘光不經意看向小雪,少女那嫩白的臉上,又被紅雲籠罩了。
他這一開口,我才意識道兩個孩子不過14歲。
迎着周圍那探尋或是驚異的目光,我點了點頭。
靈兒素來是有主見的,讓服務生送來了威士忌和冰塊。
淡褐色的液體順着那杯壁一點點上漲,一股股白煙升起,濃香四溢。
我端起酒杯,正準備往脣邊送。
忽的,一個小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你叫什麼名字,做我的男人!”
我呆住,險些將杯子裡的酒甩出去。
偏生這小姑娘的聲音不小,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我們這裡。
齊齊回頭,看便看到幾個小時前在門口的小女孩。 此刻她已經又換了一身天藍色的連衣裙,將那小小的身體襯托的很是可愛,巴掌大的臉有些蒼白。
嘴脣是那最常見的粉紅,倒是平添了幾分稚嫩。
只是那雙透着幽暗的眼睛,怎麼看,怎麼都難以讓人難以把她和8歲小姑娘掛鉤。
順着她身後看去,蘇寒正和單獨坐在一個桌子上。
面前擺着一套小號的餐具。
這算是冤家路窄嗎?
我看着她,開口道:“小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特洛伊的小臉一凝,眼簾瞬間拉鬆了下來。
看也不看我,徑直走到了靈兒面前。
“你,做我的男人!”
靈兒放下碗筷,好笑的看着她。
臉上是那和我同款的見鬼表情。
語氣倒是柔和:“小姑娘,童話書看看就好,不要帶入到現在世界!”
“童話?”特洛伊歪了歪嘴角,臉色越發的慘白,嘴脣的顏色也從草莓粉變成了血紅。
“那弱智的東西,我從來不看!”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威爾斯特洛伊,做的我男人,你將有擁有着這世界上最榮華的富貴!”
“呵呵,不好意思,不感興趣!”
靈兒扯了扯嘴角,不可置否的瞥了她 一眼。
轉身便繼續和小雪說說笑笑。
然而周圍,卻此起彼伏的響起了驚歎聲。
“天啊,是羅爾斯家族的那個小公主啊!”
“是啊,誰不知道羅爾斯家族是富可敵國的存在,就算是倒插門,那也能有不少錢呢!”
“怎麼,你心動了?不過人家看不上你,沒看那少年長得多帥氣嗎?別說女人了,我一個男人看的都心動!”
“哈哈哈哈!”
......
周圍此起彼伏的響起了那討論聲。
我看着靈兒,這張臉的確有些拉風了。
只是,若是一個男人都怕麻煩的話,又能怎麼去保護自己的女人,是承擔起責任呢。
特洛伊小朋友就那麼靜靜的站着,臉上的傲嬌之情,隨着那些人的恭維越發的濃郁起來,紫色的眼眸裡,是那無可匹敵的高貴。
彷彿已然成了這片天地的女主人一般。
“你還站在這裡幹嘛?不要影響我吃飯!”
只可惜,這些東西在靈兒眼裡,都是那麼的不值一提。
“你這是答應我了嗎?”
小女孩的臉上閃過一絲欣喜,那慘白的臉又恢復了正常的血色。
靈兒扯了扯嘴角,這下連一個眼神都不再給。
“答應?答應你什麼?我沒興趣當你的男人,趁早找別人去吧!”
少年的直接了當,讓氣氛再次陷入了無比尷尬之中。
我雖然有些無奈,卻也沒有阻止。
對於這種性格的小姑娘,任何禮貌性的忍讓,都會成爲她們進一步欺負你的階梯。
只是我沒想到,這小姑娘,竟然不是一般的腦回路。
忽的就端起了桌子上那剩的半瓶的威士忌,直接朝着小雪砸去!
“說,是不是因爲這個女人!”
誰都沒料到她會忽然出手。
酒瓶雖被靈兒給震了出去,可液體卻四濺開來。
我和小雪的白色長裙,瞬間被染成了黃色。
第四卷:蛻變 081因爲你有個好父親
靈兒笑了。
那俊美的容顏,似乎已然籠罩了整個餐廳。
小姑娘特洛伊的臉上,那濃郁的癡迷之色越發的濃郁起來。
紅脣微張,竟露出了兩顆尖牙。
“果然是吸血鬼啊!”
“是啊,沒想到,堂堂的華夏閻君大人,竟然會有一個吸血鬼的兒子,你說這事要是傳出去!”
四隻神獸用秘音交流着,卻是誰的都沒有先開口。
小雪的臉漲的通紅,眼神之中滿是隱忍。
似乎是想要出手,可又被那小姑娘的年齡所牽制着了。
我嘆息着,看了遠方一眼那依舊在喝酒的蘇寒。
“孃親,我來!”
靈兒衝我傳音道,微微一笑。
誰也沒有看見他怎麼做的,下一刻,一股杏黃色的液體從天而降。
將那小公主一般的小姑娘變成了屎黃色。
更詭異的是,空氣中瀰漫着詭異的腥味。
“OH,MY,GOD!我的醬汁呢!見鬼了啊!”
不遠處,一個使者驚叫起來,手裡黑色的托盤裡,只剩下了一堆空空的醬料碗,乾淨的像是剛洗好似的。
“你敢潑我?”
特洛伊的眼中的紫色開始出現了變化,那金色的頭髮無風自動,在空中盪漾起一團又一團的波浪。
“滾!”
靈兒冷冷道,嫌棄的從摸出了一方手帕。
仔細的擦着乾淨的手指,嫌棄的將那手帕丟進了桌子上燒烤用的焰火中。
淡藍色的火苗點燃了白色的手絹,散發出了異香。
很快,整個大廳裡都瀰漫着淡淡的香味。
我皺了皺眉頭,看向靈兒。
怎麼好端端的,就用這素香了呢。
雖然說不會讓這裡人的怎麼樣,可對於特洛伊來說,那就是可怕的催化劑了,素香是一切香劑的引子,而特洛伊身上剛被潑了那麼多的生魚蘸料。
就算是她體質特殊,有着蘇寒出手,怕是也得頂着這位味道好幾天。
雖然覺得靈兒有些殘忍,不過想到是這姑娘先出手,心中倒也釋然了。
手指尖縈繞着靈力,隨時準備出手。
可沒想到,那一直在顫抖你特洛伊忽然笑了。
兩行紅色的眼淚順着眼角緩緩地低落在地,一個無比的陰森的聲音從那稚嫩的嘴巴里吐出。
“很好,我就喜歡這麼有個性的男人,你逃不掉的!”
無比詭異的腔調,隨着她的擡手,大廳裡的燈光都暗了下來。
我警惕的看着周圍,那些個食客都如同被定住了一般,保持着一個詭異的造型,呆呆的站在原地。
整個世界裡一盤安靜,只剩下不遠處那液體撞擊酒杯的聲音。
“你有病嗎!”
小雪終於是忍不住崩盤了,擡手金色的火焰在指尖蔓延。
“是,她病的不輕,小雪,你回去換衣服,這種人不必髒了你的手!”
靈兒溫柔的撫摸着少女的頭,絲毫沒有因爲少女身上滿是酒漬而感到不適,眼神中的深情,讓我這個做母親都有些心顫。
“那...媽,哥,我先去樓上!”
“嗯,讓青龍和白虎哥哥陪你去!”
我開口,直接把最強的兩隻打發出去。
“果然,就是因爲這個女人對不對!沒關係!等她死了,那就一切不重要了!”
特洛伊眼中紅色更深,嘴裡的尖牙已然延長。
忽的,那嬌小的身影化成了一片紅霧。
只是眨眼的功夫,那紅霧已經散了,無數道黑影飛快的撲向了小雪。
白虎和青龍冷笑一聲,青白兩道靈力交織在空中,在小雪的周圍覆蓋成了一個牢固的屏障。
絲毫不用懷疑,等特洛伊到了,便一定會死的很慘。
只是。
他還是出手了,那個看似已經醉了的男人。
化成了一道紫光,只是微微一擡手,便把那屏障擊退了幾分。
“特洛伊,別鬧了!”
蘇寒站在原地,垂目道。
下一秒,那黑凝聚在一起,小姑娘的身影又出現在了視線裡。
身上的污漬已然不見,但是那濃郁的醬汁味,卻是久久不散的。
蘇寒看了她一眼,輕輕的摸了摸女兒的腦袋。
紫芒從那修長的手指緩緩流出,一點點籠罩着小姑娘,黑色的液體從她的身體裡緩緩滴落在地,最終化爲了虛無。
與此同時,她身上的那些難聞的味道也都悉數消失了。
蘇寒這一出手,乾淨利落的讓我們措手不及。
單論那靈力波動的程度,似乎他現在的實力,比他第二元神自爆之前還要強幾分。
“特洛伊,你過了!”
男人低聲道,鬆開了女兒的腦袋。
小傢伙眼中的紅色褪去,再次揚起了腦袋,不解的看向蘇寒。
“可是爸爸,爲什麼他不願意答應我?媽媽不是說,在這裡,我們家是最厲害的嗎?娶了我,就等於娶了半個國家的財富!”
蘇寒的眼神從地上緩慢的飄了起來。
忽的看向我,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太太,我爲我女兒所做的事情道歉,只是,你能告訴我,究竟是什麼原因嗎?”
“您不必騙我,他們是兄妹,並不是情侶!”
蘇寒十分淡定的說着,溫和的話語中是難以掩飾的鎮定和威嚴。
在這一瞬間,我忽然很想問問他。
當年的一切,和現在的一切。
是不是依舊在他佈下的局裡。
還有,他真的從來都不曾對我動過心嗎?
“不是情侶,卻也沒有說必須要和您女兒在一起吧?”
我冷聲道,目光看向靈兒,他願意說,那麼給解釋一下也沒問題。
若是他不願意,那我就更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蘇寒皺了皺眉,低頭看向一旁滿含期待的特洛伊,忽然衝我鞠了一躬。
“是在下唐突了!”
一如既往的溫柔,空氣中除了那草木香還夾着濃郁的酒氣。
少女被他推了出來,鼓着腮幫子向靈兒和小雪道了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有件事我也想說明。我不喜歡你,最大的原因便是你有一位父親,什麼時候他死了,你再來找我吧!”
少年忽然開口,吐出了一句無比燦爛的語言。
卻又帶着那濃郁的毒,一點點侵蝕着所有。
我不敢相信的瞪着他,這還是我記憶中那個善良不染塵埃的少年嗎?
怎麼偏生能說出來這樣的話!
“顧靈兒!你說什麼呢!”
我開口呵斥道,少年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殆盡。
那張揚的氣場在一瞬間低沉下來。
毛絨絨的腦袋低垂,細碎的流海遮蓋了他的眼睛。
“孃親,對不起,我一時口快!”
一口老血梗在了喉間,偏生我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得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因爲我懂。
我懂他的恨,那種被最信任的背叛的恨。
可是人不都是這樣嗎?
你越是在乎,就傷的越痛,越是不在乎,反倒是一點事情都沒了。
“給叔叔道歉!”
我冷聲道,並未妥協。
靈兒張了張嘴,卻依舊是從人羣中走到了蘇寒面前。
忽的,他揚起額頭,眼睛裡流轉着黑色光芒。
毫不退縮的直直對上蘇寒的眼睛,一字一頓說的無比緩慢。
“我道歉!”
“但是那只是因爲我的母親!”
“我不管你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我欠你的,今天都還給你,至於你的女兒,我依舊是那句話,不管她好或不好,只要有你這麼個父親,我都永遠不會把她當成朋友!”
說罷,少年又低下了頭,一如記憶裡他犯錯時的模樣。
像是個小朋友一般站在我面前,只是高度換了。
當年是我看着他,此刻少年的高度,已經需要我去仰望了。
蘇寒錯愕的看着靈兒,特洛伊的臉上也盡是迷茫。
他彎下腰,將孩子抱進了懷裡。
繞過靈兒,直直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太太,我們是不是真的認識?”
“重要嗎?”我沉聲道。
“重要,每次看到你,我都像是看到了故人,很親切!”
我瞥了一眼他手裡那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拎着的酒瓶。
冷笑道:“先生,你喝醉了!”
“我...”
男人似乎是想解釋,可那酒瓶卻又是實實在在在他手中。
幾度張口,又偏生說不出話來。
我衝他點了點頭,陪着小雪一同消失在大廳裡。
隨着我們的離開,那一直籠罩在這裡的血霧也開始悄然散去,所有人恢復了自己的行動,平靜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只是各自的心裡,已然埋下了罪惡的種子。
回到房間裡,我便召集所有人開會。
希望小雪可以同我們一起回華夏。
雖然這裡很自由,除了蘇寒也沒認識人。
但是到底總覺得很不安全,尤其是那個幾千年傳承的羅爾斯家族。
本身血族的就是一個十分神秘的部落。
我們雖然個個都不是等閒之輩,卻也架不住那數量。
然而讓我意外的是。
我這邊剛說出來提議,所有人都反對。
“媽,我纔剛到這裡半年,還有很多東西都沒學到,現在回去也太早了...”小雪皺着眉頭道。
“是啊,孃親,我們也許久沒有在外界生活過了,現在回去,太可惜了。”
我錯愕的看着靈兒,越發的覺得自家兒子的腦袋不太對勁。
正待詢問,忽然,門口響起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第四卷:蛻變 082“情敵”上門
四大神獸相視一眼,玄武站起了身。
一開門,外面空無一物。
玄武狐疑的伸出手,在虛空摸索着,緊接着又將手收了回來。
然而不等他將門關嚴,那惱人的敲門聲又一次的響了起來。
抽風一般的還很有節奏,然而再次開啓時,卻還是空無一物。
玄武皺着眉頭站在門口,滿臉的糾結。
不信邪的直接將靈力蔓延在整個過道里。
“噗嗤!”一聲,似有什麼東西碎裂了。
一團鮮紅的血霧在空中蔓延,在那地上的一灘血跡中,一個小小的身影在那裡奄奄一息。
那是一隻黑色的蝙蝠,身上長着一層柔軟的容貌。
一雙巨大的眼睛突兀的瞪着天空,後半拉腦袋已經開了花。
它的翅膀很大,足足有幾十釐米,上面一根毛也沒有,像一層透明的薄膜,根根骨頭清晰可見。
“咦!還有封信!”
玄武彎下腰,在那一灘血跡中捏出了一張小小的卡片。
只看了一眼,便收起來了。
我狐疑的看着他,玩味的勾起嘴角。輕聲道:“是恐嚇信嗎?”
“是!威爾斯家族的!”
玄武低頭瞥了一眼那地上死不瞑目的蝙蝠,正要出手,那蝙蝠的屍體忽然變成了人類。
緊接着,酒店裡的警報也跟着響了起來。
“這是在給我們下套啊!”
聽着那聒噪的鬧鈴,我只覺得腦袋都要炸裂了。
接過那紙片一瞅,可不是嗎,黑底紅字,寫的清清楚楚,送我下地獄。
我淡淡的掃視了一眼還在發愣中的男人們。
輕咳一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看來有人是捨不得我們離開啊!既然如此的話,玄武你就去給靈兒辦手續吧,順便在學校附近找找,有沒有合適我們住的地方,最好那種下面能開店鋪,上面可以住人的!”
“可是主人,這裡到底不是我們的地盤,我們也就算了,您留在這裡...”
幾人來臉上皆是無奈,顯然我這主意並不怎麼樣。
“我也不想呆,不過現在麻煩已經上門了啊,咱們就算是想走,都走不了啊!”
我悠悠道,房間裡的兩個小朋友也終於出來了。
靈兒臉上戴着笑容,微微對我欠了欠身子,這纔開口。
“孃親不必憂心,一切有我!”
少年無比的淡定,倒是讓我們都吃了一顆定心丸。
索性也不再理會他,我又坐回了沙發上。
幾分鐘後,酒店的領班便領着兩個穿着警(服)的白人上樓了。
平均海拔180,兩位白人那更是膀大腰圓,單單體型就一個頂。我兩個。
“有人舉報,你們這裡涉及謀殺案件,請出示證件,配合調查!”
一連串無比生硬的中文,讓人不胡思亂想都難。
我看了一眼靈兒,少年笑眯眯的走了過去。
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那兩個警C臉上竟冒出一絲慌亂的神情,只是把腦袋伸進來看了一圈,便灰溜溜的走了。
至於那個酒店經理,更是一直連彎腰加點頭的。
恨不得把腦袋埋進地裡去。
不多時,那具關鍵性的屍體,就被人清走了。
看着那清潔工熟練的清掃工作,眨眼間地毯上一絲血跡都找不見,我無比的懷疑,着地方是不是經常的死人,怎麼連清掃阿姨,都是如此的鎮定。
迎上我們探尋的目光,靈兒卻只是神秘的一笑。
低聲在我玄武耳邊低估了幾句,便又回了房間。
看着那輕輕合上的房門,我忽然間有些失落。
這孩子大了,是不是我這母親便不重要了。
幾次站在門前想要敲門去找靈兒談談,卻又在那裡躊躇着,遲遲不敢敲門。
“主人不必憂心,小主人很聰明,這是好事!”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無奈,玄武輕聲勸道。
此時的小雪和靈兒已經去安排好了一同去讀大學。
偌大的屋子裡,只剩下了我和玄武(其餘三隻都在保護他們)。
陽光懶懶的照進屋裡,不時還有幾隻流浪貓爬出來。
一個個歪歪扭扭在的趴在窗戶上,最絕的還有吃着吃着就睡着的。
“我知道這是好事,不過這心裡還是有些不適應,畢竟他纔剛醒了不久,這就去忙碌了...我真的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倚靠在沙發上,擡手丟出去幾個除塵決,成功將幾隻貓洗了乾淨,這才摟進懷裡。
“你說,我和靈兒之間的福氣就那淺薄嗎?從懷孕到他14歲,不是我在昏迷,就是他在昏迷,現在好不容易大家都是清醒的,他竟然就要上大學了!”
貓咪軟軟的在我懷裡團成一團,一如嬰孩一般柔軟。
可惜的是,我這個當母親,好像從來都沒體會過這種日子。
“主人多慮了,我覺是因爲你和小主人的命格都太貴了,所以纔不能這麼順,要經歷一番磨難纔是!”
玄武眯着眼睛,那一副中年的面孔上古井無波,沒有絲毫的波動。
我一直都很好奇。
明明其他三隻在恢復人形的時候,都是怎麼年輕帥氣怎麼來,偏偏到了他這裡,好像就是要在故意把自己弄老一把。
雖然這次在我們強烈的抗一下,不與老頭爲伍。他才稍微收斂了些,可是這怎麼看,這張臉都是如此的平凡。
沒有一絲的特點,扔進人堆裡都找不出來。
又或者可以說,是那麼的大衆,好像和誰都長得那麼相似。
“你不必安慰我,靈兒混睡前,便用陰陽書給我看了,蘇寒說了,我這是天煞孤星的命,和誰在一起誰倒黴!”
“起先我也是不信的,可是你看我的周圍,靈兒,小雪,還有秦洛!”
莫名的悲傷在我周身蔓延開來,濃郁的讓懷裡的貓咪都發出了無比悽慘的叫聲,掙扎着想要逃離房間,卻又被無形的力量困住。
一個個哀聲在地上叫嚷着,一圈又一圈圍繞着沙發打轉。
我慌忙的收起自己那悲傷的情緒,擡頭默默的看向窗外。
依舊是那柔和的陽光,這裡遠離工業區。
天空藍的讓人心醉,卻也顯得越發的遙遠。
我幾度張開手臂,想要去觸摸。
卻又最終無力的垂了下來,只能摸一摸懷裡的貓。
彼時的變化,讓玄武準備好的那些勸慰也都變得蒼白。
他就那樣坐在我對面,面無表情的同我一起盯着藍天。
忽的,長長嘆了一口氣。
“玄武,你現在用的這張臉,是你本身的面目嗎?”
我也不知自己是哪裡來的興致,隨口便說了出來。
玄武一愣,隨即搖了搖頭。
“不是。”
“那我第一次見你的是嗎?在白家那個神秘的祠堂!”
“也不是。”
玄武的眼神中忽然出現了一抹慌亂,腦門上也跟着冒汗。
我扯了扯嘴角,放下了手中的貓咪。
懶懶的從沙發上站起身,披上外套往外走。
“你看,我連你的樣貌都不曾見過,你說,對於我來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是我可以去相信的呢?”
說罷,我便擰開了把手,照着外面走去。
我知道他們幾個對我都是忠心耿耿的,可是這種總是被迫被保護的感覺讓我十分的不爽。
尤其是,靈兒。
我知道,說句不好聽的。
在靈兒心裡,可能我比小雪還要重要。
如果我有事了,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救我。
可是我並不是那隻會哭哭滴滴的後院少婦,只等着靠人保護,這種日子着實讓人難受。
可我卻不得不去接受。
因爲,不是一個人在瞞着我。
而是所有。
一步,兩步,三步,我在賭。
賭玄武會證明給我看,我的想法是錯誤的。
只可惜,一連走到十步開外,我的身後都不曾有一絲絲的靈力波動。
更沒有聲音來叫住我,讓我不要走。
我扯了扯嘴角,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蕩着。
此時正是上課的時間,大街上除了閒逛的老年人,便也只剩流浪的藝人了。
我走走停停,時而蹲在路邊聽人唱歌。
時而買一些當地的手工藝品。
不多會,手裡已經七七八八拎着幾個小袋子。
迷迷糊糊的走進了拐角的咖啡店,點了一杯星巴克自顧的喝了起來。
冰涼的苦澀,很快蔓延了我的口腔。
我擡起頭,不經意的看向窗外。
正對上一張無比妖媚的臉,蘇寒同學的相好。
那位威爾斯家族的繼承人。
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我倒是內心十分的平靜,畢竟我和蘇寒已然成爲了過去時。
可看着女人那兇狠的好像讓吃人一般的目光,似乎是我又幹了什麼壞事一般,索性也沒有挪地方,就這麼坐在原地。
看着女郎從窗外走過,點了一杯咖啡坐在了我面前。
撲面而來,是那熟悉而又讓人討厭的蘇寒同款香味。
我的皺眉,似乎讓她十分的滿意。
女人咬了一口習慣,開口便道:“你好啊,我是應該叫你顧太太呢,還是秦太太的呢,又或者是,蘇太太?”
大紅色的口紅,在陽光的襯托下無比的妖嬈。
我皺着眉頭,一點點喝完了杯中的冷飲。
輕聲道:“自然是顧天天了,蘇天天!”
“瞧不出你還是個識趣的,那這樣我們就可以聊一聊了!”
第四卷:蛻變 083你的丈夫!
“聊什麼?”我輕笑,招手叫來了服務生。
又是一杯冷飲被端了上來,咀嚼着那冰塊,感受着熟悉的冰冷在體內蔓延,我忽然覺得十分的舒服。
“自然是聊一聊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情!”女人輕聲道。
笑得十分燦爛,兩隻手放在桌子上,時不時的翻動着手腕,給我秀着她那顆足足有小拇指大小的鑽石。
我看了一眼她的手,忽然很想惡作劇。
要知道當時蘇寒雖然消失了,可那枚戒指,象徵着閻君的身份的重要憑證,可到現在還是在我手裡。
想來我忽然很佩服男人,爲了給我下套,這代價未免也高了些。
可惜的是,他千機算計,卻沒有料到陰陽書會記錄一切。
“威爾斯太太想聊什麼呢?”
“蘇寒!”
女人毫不遲疑道,聲音中是那濃郁的佔有慾。
我悠然的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我不知道這有什麼好聊的,你們當年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二。我和他自始至終,連那牀笫關係都沒有,而你已經有了女兒,怎麼,你難道還害怕嗎?”
“你是說真的?你們當真沒有發生過牀上關係?”
女人的瞳孔在一瞬間放大,妖豔的紅色從那眼睛裡流出,狠狠的掃向我。
無比犀利的氣場,像是要把我吞噬一般。
可惜的是,我早已免疫了一切威壓,除非我心裡自己想不開,否者這天地間,還真的沒有幾個能壓住我的。
“這種事情,有必要隱瞞嗎?威爾斯太太,你該不會就爲了這件事,跟了我一路吧?還有那隻蝙蝠,拜託下次用好一點的伎倆可以嗎?”
“哦對了,殺生是不好的,我不瞭解你們血族的功法,但是有一點我很清楚,這時間還是有因果存在的,做的惡,遲早會一點點反噬在你自己身上!”
“你這是在教訓我嗎?”
威爾斯太太的聲音驟然高了幾個八度,引得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我淡定的把玩着自己的杯子,輕聲道:“不,我只是在說實話,信不信由你!”
“那你呢,你又是什麼?不過也是可憐蟲罷了,一個喪門星而已,你瞧瞧你的身邊的人,有一個有好下場的嗎?”
她的聲音,她的話語。
是那麼的清晰鋒利,如同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入到了我的身體裡。
我輕輕攪動着杯子裡爲數不多的液體,黃色的圈圈一點點盪漾起旋渦,一如我體內那精純的靈力。順着我的動作蔓延在指尖。
忽的,勺子斷了。
我揚起了頭,認真的看向那雙眼睛。
“我身邊的人有沒有好下場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你是沒有好下場的!本來並不打算去找你們,畢竟都過去十年了,不過現在看來,你們真的是太閒了啊!這小的惦記我兒子,大的竟然還來找我示威!”
“把我當什麼?老孃從不在垃圾堆裡找男人!”
我冷冷道,手指輕輕一點。
白色的靈力順着桌子齊齊的朝着她流去。
看着紅色的瞳孔在我眼前無限的放大,那燃起的火苗被白光所取代。
我心中浮現起了快意,雖不至於要了她的命。
只是這血族修煉本就不是正道,而陰陽之力的陽屬性,又是那天地最純的一部分,終歸可以洗滌去她身體的一部分力量。
也讓她不是那麼有空,可以天天來煩我。
“好了,話不多說,看好你自家的男人!”
我輕笑着,喝完最後一口咖啡。
依舊是那苦澀的味道,我的心情,卻是沒來由的舒暢。
原來不用忍,真的是如此之爽。
此時還是晴天,窗外的陽光無比燦爛,我悄然在這裡佈下了陣法,看着對面的女人臉一點點變得慘白。
那血液像是被煮沸了一般,陣陣白煙從他的頭頂冒出。
我將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膀上,感受着她三分之一的靈力都被化掉,這才鬆手。
“好了,回去好好修煉把,別老想着那有的沒的!哦對了,管好你的女兒,我不喜歡對蕭的出手,但是不代表我不會!”
“你...”
她艱難的蠕動着嘴脣,說了半天才將話擠了出來。
“我怎麼?”
“你不是...”
“不是什麼?”我收回了幾分靈力,讓她得以輕鬆片刻。
那紅色的瞳孔裡充滿了恐懼。
“你不是沒有法力了嗎?不是說你把法力都用來召喚蘇寒,他纔會提前醒來的麼?”
我的手因爲她的話,就這麼突兀的停在了空中。
不敢相信的看着她,腦海裡一團接着一團的迷霧。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拉着她的手臂,裝作閨蜜一般走出了咖啡店,一連幾個瞬移。
這纔在一家極其僻靜的地方停了下來。
是的,一處公共的墓園。
除了幾個偶爾來弔唁的人,再找不到其他。
“好了,你現在可以說了,什麼叫做我把蘇寒召喚醒了!”
我鬆開了她的手臂,站在一旁。
看着那慘白的臉一點點恢復血色,這纔開口。
“不是你嗎?”
女人扶着墓碑,臉上那暴起的血管也在慢慢的平復着。
一對尖利的獠牙在那裡猙獰着,虎視眈眈的望着我。
無比消瘦的手指死死的扣着那石碑,忽的。
石碑碎裂了。
一道黑氣便隨着一聲慘叫,涌入了到了她的身體裡。
“你平常就是這麼吸血的麼?連死人都不放過?”
我不喜她的作法,可這裡也不是華夏,自有他的神去守護。
看着她一連弄碎了幾個墓碑,那晃悠的身體也跟着恢復了正常。
“怎麼?你有意見?”女人抿了抿嘴脣,將嘴角那黑色的血液悉數吞了回去。
又站在原地,好一陣子沒動。
許久之後才道:“我好了,只是當真蘇寒不是你喚醒的嗎?”
“我這十年都沒出過華夏,昨天才是剛到,你覺得我有那麼大的本事嗎?”
“可是不是你的話是誰?要知道當初我埋下他的時候,看着那狀態,起碼最少也要睡上20年,怎麼就偏偏這麼巧。”
我看着她 ,暗自運轉着金瞳。
雖然女人的目光中有很多的雜亂,但確確實實是說的真話。
我的腦袋裡忽然升起了一個詭異又可怕的念頭。
會不會這一切都是蘇寒在佈局,騙的人,不止我一個呢?
看着面前這個女人,我忽然生出了幾分相惜的感覺,但也只是出於女人的角度。
也許現在蘇寒的失憶,對她反倒是一件好事。
“你怎麼不說話?是心虛了?”
我冷笑,昨日查她資料的時候,上面還說是多麼天才的商業經營,大家族的優秀繼承人,怎麼現在,反倒是像個小姑娘一般。
“不,我只是在想,會不會他連你也騙了!”
“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既然能騙我,爲什麼,就不能騙你呢?”
我咧着嘴角,笑得很是開心。
威爾斯太太的臉上先是浮現出一抹震驚,很快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不,不可能的,他不會騙我,他從來都沒騙過我!我們已經認識上百年了!”
“上百年?”
我挑眉,可真是越發的有意思啊。
難道說蘇寒從上百年就開始佈局了嗎?
可是那時候我的轉世都沒開始了呢?難道他還掐算好了時間不成?
多麼的荒謬啊!
我搖了搖頭,想要將這個詭異的念頭驅逐出去。
可眼前的傻女人,卻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沒完。
“怎麼會呢?不能的!”
“當年他第二元神毀了之後,是我親自埋去的,而且那地方也不是在美國,而是在華夏啊!”
“可是他現在人是在這裡啊,而且好像還失憶了?”
“不,不是失憶,他只是不記得,和你有關的一切事情,他記得我們的所有,而且,他回來的日期也很湊巧,就是在我生特洛伊的那天。”
女人喃喃自語,雙眼無神的拉聳着。
顯然已經把自己繞進了那奇怪的圈圈裡。
雖然她的嘴上,依舊是還是對男人無比的新任,可在心裡,已然被我種下了那懷疑的種子。
我雖不知她在蘇寒心中到底有多麼重的位置。
單是特洛伊這個名字就十分的讓人無語。
且不說給了一個女孩子叫這個,單單希臘神話中那場戰役是否存在就是謎題,很多人都說那根本就是一個假的。
那麼...
我是不是也能去聯想,現在的蘇寒,也是假的呢?
轟!
我的腦海裡,一團又一團的密雲慢慢散開了。
那些支離破碎的線索,練成了一條又一條的紋路。
他的紫眸,和身上的靈力都是我熟悉的。
只是,蘇寒既然有了第二元神。
那麼,爲什麼不能有第三元神呢?
或者分身?
我的腦洞越發的大了,一時間的沉默,讓地上的威爾斯太太也有了思考緩和的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恢復了正常。
咬破了自己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契約。
“我們合作吧?這是血契,你幫我查清楚,蘇寒到底是真是假,我幫你救出秦洛!”
“你說什麼?”
那個無比熟悉的名字,讓我渾身的血液都跟着凝固了。
女人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尖利的牙齒在發光。
“秦洛,你的丈夫!”
第四卷:蛻變 084合作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天空泛着青色,讓本就陰森的墳地越發的嚇人了。
我站在原地,入目是那一團接着一團的鬼火。
威爾斯太太也不着急,掀開裙子在半截墓碑上坐着,擡手將那合約硬塞到我的手裡,這才道。
“大家都是女人,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她笑道,彈指間摸出了一根雪茄,淡藍色的菸圈蔓延在她的周圍。
女人的情緒,也跟着穩定了許多。
“我們這是雙贏的局面,我幫你找到你的男人,你幫我鑑定一下我的男人的真假。”
“你男人?”我冷笑:“剛纔你不是還說,是我在弄錯了麼?”
“這個...”威爾斯太太猛地吸了一口雪茄,乾巴巴的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那雙妖豔的眼睛裡閃起奇怪的紋路。
半晌之後道:“不,我只是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不過仔細想想,你的確沒有騙我的必要,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一下!”
“你既然知道我和蘇寒的事情,那麼你應該也是知道我和秦洛的關係,你覺得,就算是我知道他很危險,我會去嗎?”
我看着她,擡手也幻化出了一個座椅。
蕭瑟的墓地下,我們迎面而坐。
我一襲白衣,她一襲紅裙,不多時,連前來悼念的人也都走的一乾二淨。
“女人嘛,口是心非很正常,我可以理解,爲了表示我的誠意,我決定先告訴你一些東西!”
她說着話,抽盡了最後一口雪茄。
擡手將那菸頭丟在地上,紅色的火焰瞬間騰起。
在空中幻化出了一個屏幕,四周縈繞着詭異而古老的符號。
我本以爲這東西是華夏的特有,沒想到,這西方的玄幻之術,也是錯綜複雜。雖然帶着血腥的力量,但是卻不能忽視它的強大。
畫面裡,有着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地點也是我最熟悉的大冥宮,秦洛的寢殿。
忽的,其中一個人朝着另一個動手了,然而詭異的是,被下手的那個沒有反抗,反倒是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緊接着,站着的那位將手覆蓋在了他的腦門上,從中取出了一團詭異的黑霧,正是我在秦洛腦袋裡看過的那個神秘力量。
所有的懷疑,都在此刻變成了震驚。
然而不等我往下看,威爾斯太太一擡手,已經將那畫面關閉了。
“怎麼樣?我夠誠意吧?”
我眯着眼睛,心理已然是驚濤駭浪,臉上卻是那強壓下的鎮定。
“這並不能說明什麼,萬一你造假呢?”
“造假?秦太太,你以爲我那麼無聊嗎?我都用血誓了,你怕什麼?”
是的,血誓。
吸血鬼一族最古老也最莊重的一種誓言。
哪怕是在強大的王侯級別的吸血鬼,如果違反,也必將遭到滅殺。
我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有些傻。
爲了一個男人,竟然如此的下本。
可轉念一想,我何嘗也不是,因爲某人的背叛,而整整躲了十年。
“可以,但是你應該也是和人合作的吧?你若是把情報給了我,難道就不怕得罪你的合作伙伴麼?”
我依舊沒有答應,沉穩的試探道。
威爾斯太太眯着眼睛,目光悠遠。
擡手又拉出了一個畫面,輕聲道:“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夥伴。我們是商業文明的家族,所以,對我來說,我只看利益!”
畫面中。
是黑濛濛的一片,隱隱約約能看到幾個亮點。
我正想開口,忽的屏幕中宛如白晝。
那是一個極大的祭壇,上面刻着無數複雜的銘文。
有些是我眼熟的,似乎是古老的篆書。
隱隱約約,還能在那祭文中看到一絲甲骨文,唯一讓我心慌的是,在那祭壇上,有一個人被五花大綁着。
似乎是感受道了我心中的着急,那畫面在一點點朝着那屏幕中心的那個拉近。
那人一襲紅髮,無比凌亂的在身上掛着。
白皙的肌膚上,是那一道又一道口子。
似乎是被人擁了秘術一般,所有的傷口都沒有結痂,黑色的血凝聚着,很是滲人。
我想過無數次的再見,卻不料會是這般的情景。
10年來的刻意壓制的情感,在這一刻傾巢而出。
身子跟着顫抖起來,無數遍在腦海裡催眠自己。
這不是秦洛,這不是秦洛!
然而事實就是那麼的打臉,畫面一點點移動到男人的臉上。
男人身上唯一完好的地方,那張冰冷的傾世容顏。
如同星光一般燦爛的眼睛,哪怕是傷痕累累,也依舊保持着那不容征服的傲氣。
如果說剛纔我還在慶幸,或者是自我欺騙。
那麼現在,我剩下的便只有擔憂和憂愁。
“怎麼樣?現在知道我沒騙你了吧?既然已經給你看到這裡了,我也就好人做到底,順便再告訴你一個消息,秦洛已經被關了10年了,當時他被抓的時候,爲了掩護你和孩子的蹤跡,已經用了大半的靈力,導致身體被那東西控制。”
“不然,說實在的,還真的不好把冥王抓起來了呢。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句話真的挺對。我覺得你們中國的 文化,真的挺有意思的!”
我呆呆的看着那畫面,已然聽不見她嘰嘰歪歪的又了說了些什麼。
濃郁的靈力在我體內奔騰着,似乎時刻都能噴涌而出。
我看了一眼女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深吸一口氣,嘆息道:“說吧,你要怎麼合作。”
威爾斯太太的眼中驟然迸發出一絲亮光,擡手將那畫面收了回來。
臉上少了一份戲虐,多了幾分莊重。
無比謹慎的看了一眼四周,擡手在空中畫着符咒。手腕上的金光一閃,忽的,兩道黑影從不遠處的樹下落下。
那是兩個極其俊美的少年,藍色的瞳孔十分漂亮。
只是那蒼白的臉,紫色的嘴脣無時無刻不在揭示着他們的身份,吸血鬼。
那個神秘的種族。
“女王。”
“起來吧,我要和貴客談點事情,你們注意境界,任何生物靠近,直接做掉,明白嗎?”
“是,我最尊貴的主人!”兩個少年齊齊應答,說完之後還不忘匍匐在女人的面前,十分虔誠的親吻着女人的腳背。
我默默的看着這一切,雖然不喜這套規矩。
不過不得不承認,他們很忠誠。
不像...
罷了,不能再去想,想起來都會覺得無比難受。
“嗯,退下吧!”
少年點頭,轉身飛快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女人那威嚴的臉上這才擠出了一絲笑容,轉頭看向我。
“沒辦法,總得小心一些纔是!”
“你希望我能做什麼?”
感受着周圍再無生靈,我開口道。
既然決定合作,我也不是那講信用的人。
“很簡單,幫我試探一下蘇寒,我總覺得他有問題!”
“如何試探?”我挑眉,有些不能理解,難道我要上去直接問他你是不是假的麼?
“雖然他每次都在強調對你只是利用,但是我感覺得出來,在他心裡,你還是有一定的重程度的,顧安之你知道麼?其實我挺羨慕你的,他雖然說你不好,可是有好幾次可以直接殺你,奪取陰陽書的機會,他都放棄了。”
“哦?”
“是的,一次是你生孩子難產。還有一次更早,你不是換過一次肉身麼?怕是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那個時候是最虛弱的,只要一個孩子都能把你打倒。”
女人笑着,一點點訴說着那埋藏在罪惡深處的秘密。
我看着她。心中的冰冷在一點點融化。
可震驚,也越發的多了起來。
這些事情,都是我所不知道的。
那時候的我,對於蘇寒還是愧疚的,畢竟當時幾次都是他救我,然後表明心跡被拒絕。
“可你也說了,他一直對我好是因爲陰陽書!”
“不,也不能這麼說吧,我感覺他的本意是想要殺了你,然後直接把書拿走的,偏巧你懷孕了,然後就不能直接殺死。”
“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認,那就是,連我這個和他睡了這麼多年的女人,其實都從來沒有看透過他!”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臉,不過那自嘲聲卻是溢於言表,沒有絲毫的掩飾。
只是道不同不相爲謀,我也不可能說去幫助她什麼。
只得沉默。
“好了,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我可以承諾秦洛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你用一個月幫我調查出蘇寒到底是不是真的醒了,還是說現在的只是一個分身。作爲回報,我會告訴你秦洛被關押的所在地。”
“好。”
我點點頭,從指尖逼出一地血液來。
那道銘滿符咒的血書在空中站翻出奪目的亮光,照亮了整個墓地。
我感覺自己眉心之中似乎多了些什麼東西,仔細一瞧,是一根紅色的血線。
不過有着陰陽書在,我倒也不必擔心再出什麼幺蛾子。
一黑一白兩道靈力小心翼翼將那根血線包裹起來。
瞬間消失了。
“好了,既然契約成了,我們就回去吧,我的女兒也要下課了,我知道她和你的孩子永遠都沒有在一起的可能,只是,能不能給個機會,她。”
“當初的時候就差點死掉,而且,就算是血族也活不過200歲。”
“我一個做母親的...”
“好!”
我點了點頭,打斷了她的話。
黑夜中,一輪明月悄然升起。
第四卷:蛻變 085你錯了嗎
“你這是答應我了?”女人驚喜的叫道,慘白的臉上凝聚着一層紅暈。
“是的,我也是母親!”我輕聲道。
不管怎樣,總歸是那個人的孩子,就當是爲曾經的那點美好,做點彙報吧。
“那真是太感謝了!”
女人深深的彎下了腰,衝我鞠躬。
說實在的,這是我從未想過的事情。
畢竟她是那麼大一個家族的繼承人,又有着那麼雄厚的資本。
只是,誰叫她還有另一層身份呢。
一位母親,總是願意爲了自己的孩子去做任何事情的。
“那就先這樣吧,這是我的名片,有事你找我!”
“哦對了,聽說你要開一家店,開業了我去捧場!”
女人慵懶的伸出手朝我搖了搖,轉身消失在了黑夜裡。
我低頭看向名片,上面只有一個名字和電話,只是體現了他們家族的土豪氣場,名片都是金子的做的。
上面的字體則是紅色,在光下隱隱約約還能流轉,如同血液一般。
我感受着周圍的陰氣漸漸散去,墳頭上也不時的冒出幾分鬼火。
着實很有鬼片的現場,只是。
這一切,和我都沒有關係。
我嘆息着,起身飛離了墳地,再不回去,怕是家裡的人要擔心了。
饒是如此,我也沒有用靈力,而是一個人默默的走着,穿越在這隻有孤魂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陰陽書子啊身上的緣故,不時的有野鬼朝我靠近。
那痛苦的表情,似乎是想讓我超度他們。
只是我一個華夏深神系的,這是西方。
糾結了片刻,還是決定善良一把。
也沒有盤腿坐地,直接召喚出了陰陽書。
反正在這個地方,陰陽書對於西方大佬們那是沒有絲毫的用途。
一黑一白兩道靈力在空中交織着,幻化出了一個又一個光點。
不等我說話,那些個遊魂便已經都撲了過來,爭先恐後的鑽進了光點裡。
我靜靜地站着,直到所有的光點都閃爍着的涌向西邊,這才離開。
想要打開手機看一眼時間,這才發現,這裡的磁場很怪異,是沒有信號的。
索性便也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轉身繼續朝着城裡走去。
路過墓地門口的傳達室時,忽的一道黑影從裡面漂浮了出來。
那是一個老嫗,籠罩在一身黑袍之下。
晦暗莫名的燈光下,她的臉上滿是褶子,皺巴巴的疊在一起,灰黃色的像是乾枯了一般,若不是那雙眼睛依舊死死的盯着我,我只覺得自己。
我驚異的看着她,下意識的想要後退。
然而那黑袍之下,忽然伸出了一隻手。
如同她的臉一般,皺巴巴的,像是中毒了的木乃伊。
無比沙啞的聲音,縈繞在我的耳邊。
“年輕人,上帝保佑你!你會有好報的!”
在她的手心,一顆血淋淋的眼珠子在那裡躺着。
似乎是有生命一般,就那麼眨呀眨的,十分逼真的還有兩排細密的睫毛。
我戒備的想要出手,這才詭異的發現自己周圍的靈力似乎都被抽乾了。
唯獨體內的陰陽之力還能使用。
“嘿嘿嘿,不要害怕嗎?這可是好東西啊,拿着唄,年輕人,這是屬於你的!”
陰森的笑容響徹正片墓地,我幾乎感覺不到這黑老嫗的一點靈力波動。
可人家就這麼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如此的真實。
“不,不用了,老太太,您自己留着吧。”
我輕聲拒絕道,一時間也摸不清她的門路。
只覺得自己的人品似乎總是在不停的出暴擊,怎麼好端端的來墓地和人談個生意,都能遇到如此高人。
“不,不!這是給你的,你必須收下!”
“好了,我的時間也到了。她來了,我也該離開了!”
忽的,老人揚起了腦袋,對着空中喃喃自語。
那顆血紅的眼珠,詭異的脫離了她的手掌,直接鑽進了我那顆戒指裡。
在那眼珠進入戒指的一瞬間,一股酥麻之感從我的指尖蔓延到了全身。
像是被靜電過了一般,我的手心手背全是汗水。
可偏偏動彈不得。
就在我將陰陽之力都匯聚到眼睛時。
面前的身影,忽然變得淡了。
撲面而來的是十分熟悉的靈力,那張枯樹一般的臉忽然開始掉皮,緊接着,讓我意外的是,那下面並不是什麼可怕的血淋淋的骨架。
而是一張無比的熟悉的臉。
那個被假秦洛說已經去了的秦嬤嬤!
“你!”
我的瞳孔在一瞬間變得老大。
嘴巴也不經意的張開。
“秦嬤嬤,是你嗎!”
那張臉微微一笑,聲音卻依舊是那破鳳箱似的沙啞。
“我的主人,你要保重啊!”
忽得,不知哪裡傳來一陣微風,將墳地裡所有的樹葉都颳了起來。
天地間的靈氣也都一一回來了。
我瘋狂的在周圍找尋着她的痕跡,然而陪伴我的,卻只有那呼嘯的北風。
等我再看向一旁的小亭子時,那裡半躺着一位老人。
肚子一股一股的,同樣的消瘦。
我不知秦嬤嬤爲何會忽然出現在這,還給了我那麼一個嚇人的道具。
不過如同她是真的,那麼的確是向我證明了一件事情。
就是她是真的死了,而且可能是連魂魄都要消失了。
不管如何,前世還是今生,她都幫助過我。
月色如水,前塵如夢。
我在她消失的地方深深的鞠了幾躬,又將一道生氣涌入到了老人的身體裡。這才起身離開。
這次,我沒有再選擇走路。
而是直接幾個瞬移,便回到了鬧市之中。
剛剛站穩,便跌入了一雙幽深的眼睛。
“孃親,你知真不知道你消失了我有多害怕?”
面前的少年正是靈兒,此刻的他,絕美的容顏上沒有一絲表情。
我被他這突入而來的氣場鎮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向過去一半撓他的腦袋。
嫉妒擡手,纔想起,兒子已經是少年了。
索性又尷尬的把揚在空中的手又收了回來。
卻不料,少年眼中的火焰更甚了。
“孃親這是開始嫌棄孩兒了嗎?”
我呆呆的看着他,忽然心裡有愧。
只得低頭到道:“怎麼會,我只是隨便走走,這不是回來了嗎?”
“隨便走走的話,爲什麼連玄武叔叔也不知道您去哪了?孃親是不是忘了,這裡不安全,您要是有事了,我怎麼辦?”
“我...”
我幾度張口,卻又都被頂了回來。
索性便低着頭不說話,站在馬路邊上聽着自家兒子的絮叨。
過往的人紛紛投來了好奇的目光,大抵是在猜測我們的關係。
畢竟我這樣臉,還是很有欺騙性的。
“算了,兒子以後還是不上學的好,省的我這纔剛剛上學,孃親就丟了!”少年終於是說累了,忽的拉起了我的手。
柔軟的冰涼順着指尖蔓延。
我怔怔的被他拉着走在街上,老臉通紅,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乖乖的,偏生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直到拐進了一家餐館,少年才鬆開了我的手。
不等我說話,巴拉巴拉又點了一堆吃的。
而且每一道都是我愛吃的,讓我挑不出一絲毛病。
可怕的是,他明明睡了10多年啊!
“靈兒,你這是...”
我錯愕的看着他在那裡替我切着牛排,那種詭異的感覺越發的濃郁了。
這還是我的兒子麼?當初蘇寒在也沒這麼誇張的啊。
“孃親沒吃飯吧,你不用擔心家裡,小雪今天晚上和同學有聚會,青龍陪她去了。”
“那你怎麼...”
我張口,卻遭到了少年一個冰冷的小眼神。
“孃親是想問我爲什麼沒去嗎?”少年將切好的牛排推到了我面前。
我下意識的點頭,片刻之後卻又覺得自己十分的愚蠢。
果然,靈兒的嘴角出現了一抹戲虐。
“因爲我要來找我那不成器的孃親啊,這剛到沒過第二天就跑丟了。”
“靈兒。”
我訕訕笑道,怎麼能用不成器這個詞呢。
真是太不友好了啊!
“怎麼?靈兒說錯了嗎?”
“孃親明知道,靈兒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就是你,你居然還玩消失!”
“靈兒,你忘記了,還有小雪!”我被他的認真的模樣盯得有些害怕,只得扯出了小雪的名字。
本以爲會起到什麼好作用,畢竟平時少年表現的十分特殊。
奈何對面的人聽聞卻只是微微一笑。
“孃親,靈兒對小雪好,只是因爲她是我妹妹,需要保護。”
“只是因爲這樣嗎?”我借到,心裡萬分緊張起來。
難道自己原來一直都誤會了?其實靈兒沒有那麼變態的思想麼?
“不然呢?孃親以爲靈兒是想幹什麼?”
“哦,對了。孃親,靈兒忘記告訴你了,其實我能感應到陰陽書的位置,不管你在哪。只是靈兒不喜歡,爲什麼你要瞞着靈兒!”
“我沒有啊!”
“那這個呢。”
靈兒擡手,我的手機從兜裡自動飛了出來。
直接就那麼靈活的飛進了他的手裡。
屏幕一亮,角落裡,那個飛行模式代表的符號,無比的耀眼。
赤裸裸的打臉...
我...
這熊孩子。
還有一更,會晚一點。
第四卷:蛻變 086你這麼厲害你知道嗎?
“孃親是還要說什麼嗎?”少年歪歪嘴角,笑的十分柔美。
我暗自在心裡誹謗着,臉上堆起了笑容。
我倒是想說什麼,問題是我敢說嘛?
這丫的不就是活脫脫的威脅嗎?
我絲毫不懷疑,自己再說的結局,就是要被拍掉。
“沒有,靈兒說的對,是孃親大意了!”
我扒拉着牛排,只希望早點吃完早點閃人,奈何我的小舉動都一樣一拉的落在了男人眼裡。
“孃親,你這是太餓了嗎?沒事的,我們不着急,我再給你叫一份就是了!”
不等我說話,少年已經招手叫來了服務生。
十分迅速在我的咳嗽聲中又給我了添了一堆東西。
少年雙手抱在胸前,十分淡定,嘴角依舊噙着那春風般的笑容。
“慢慢吃,我們不着急。”
說罷,一杯果汁貼心的放在了我面前。
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那個,你也吃啊,別光看着我!”我悻悻的說着,小心翼翼的看了少年一眼。
“嗯,我也吃!”
靈兒說着,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然後又繼續目光炯炯的盯着我。
“靈兒你...”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着實覺得自己的吃食難以下嚥。
明明是很香甜的食物,可是他的目光下,已然變得沒有味道。
準確說是,我慫的不敢吃。
少年的小眼神無比的嚇人。
“嗯?”少年又端起了杯子,輕輕的喝了一口。
“不是靈兒,孃親只是消失了半天,你沒有必要這樣吧,我又不是去幹什麼壞事了,怎麼覺得我好像小學生一樣呢?”
我小心翼翼的說着,不時的偷偷看了他一眼。
奈何少年依舊是平淡的看不出絲毫情緒,還在那裡拿起了我的手機。
上面倒是沒有什麼秘密,除了小雪的照片也就是偶爾我拍的一些花花草草了。
然而等手機再次回到我手裡時。
桌面已經換成了他的照片。
一口果汁直接就噴了出來,我呆呆的看着他。
“靈兒,這有些過了吧?”
少年一扯嘴角,我只覺得耳邊一陣微風,回過神來,他已經坐在我旁邊了:“過了麼?”
一襲帶着清香的手絹湊到我嘴邊。
轉頭,少年笑得無比溫柔。
我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態去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複雜,糾結,無奈,以及,一絲絲驚恐。
我倒是從不懷疑靈兒被附體了,畢竟這個世界上也只有我們兩個有陰陽之力,可是,我怎麼覺得,他對我的感情,並不是那麼單純呢?
啊呸。
我又在腦補了,他還是個孩子啊。
就算是活了那麼多年又能怎樣,終歸是從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
我搖了搖頭,把詭異的念頭從腦海裡趕了出去。
愣神間,少年已經收起了手帕,坐會了遠處。
若不是那手帕就那麼疊的整整齊齊放在桌角,我甚至都要開始懷疑,自己剛剛那是不是錯覺了。
在那詭異的目光中。
我冒着撐死的結局,終於把一堆的東西都吃完了。
正準備結賬,這才告知,少年已經在我去洗手間的時候把錢付了。
“你哪裡來的錢?”
他攙扶着我,緩緩地的走在路上(肚子吃的太撐走不快!)
“放心,來路絕對乾淨,孃親不必憂心!”
我...
好嘛,又被成功的噎死了。
“孃親,靈兒騙過你嗎?”
少年側過臉,忽然停住了腳步。
我擡頭,穿着高跟鞋的我正好和他平視。
“不曾。”
“那孃親知道錯了嗎?”
我抽氣!老孃不就是消失了一下午嗎!
只是看着他那副認真的模樣,我又偏偏說不出來什麼。
“知道了,以後不會讓你找不到!”
我無奈道,忽然覺得兒子太強大,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偏偏他都是對了。
回去的路上,我斷斷續續的把下午發生的事情一一都和靈兒說了。
少年一直靜靜的聽着,直到走到樓下,纔看向我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孃親,靈兒最後問一次,要去救秦洛嗎?”
“啊?”
“我們來之前,靈兒就問你一次,到底要不要去救秦洛,當時孃親說的很清楚,我們不去。”
“可是那個是假的!”
“是的,但是靈兒提醒您了,說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地府看看。”
“靈兒...”
我呆呆的看着他,少年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複雜。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沉吟了片刻之後,我問道。
他臉上的笑容,隨着我的問話一點點消失,卻也沒有搖頭。
黑色的瞳孔忽然間就變了眼神,黑白交織着光芒,閃耀着我看不懂符號。
“孃親覺得,靈兒應該知道什麼呢?”
他的語氣很慢,也很溫柔。
卻全然沒有一個少年郎該有的那種狀態。
我的心跟着糾結起來,下意識的運轉起體內的靈力。
忽的,那雙手攬在我的腰上,只覺得腰上一暖,我那剛剛開始暴走的靈力,又恢復了正常。
正常道,我甚至無法主觀的去控制。
而全然依靠着靈兒的指引的方向,頓時沒有了安全感。
“你...”
我的聲音中,是連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顫抖。
男人咧開嘴角,那張完美的容顏一點點朝着我逼近。
“我是靈兒啊,孃親不認識了麼?”
我下意識的後退,這種被自家兒子摟着簡直是太...
奈何我的腰每彎一分,那張臉也就越靠近一分。
“認識。只是爲何覺得你怪怪的呢!”
正如我所有的秘密他都知道一般,我也沒有那隱瞞的心思,索性便直接說了出來。
少年的眼睛眯成一條細線,半晌之後纔開口。
忽然將腦袋湊到了我的耳朵旁。
“那是因爲孃親不乖啊!”
我的嘴巴不可抑止的張大,奈何少年已經鬆開了我的手,一副乖寶寶的模樣站在旁邊。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遠處,小雪正和一羣同學在道別,十分優雅的朝我們走來。
我瞪了一眼靈兒,沒有再繼續剛纔詭異的話題。
小雪先是抱了抱我,這才走到靈兒面前,紅着臉,低着頭,宛如一個受氣的小媳婦一般。
許久之後,這才仰起腦袋。
“哥哥!”
靈兒微笑着輕輕擁了擁她。
“小雪,這兩位是。”
幾個少年圍了過來,個個氣質不凡,小雪素來眼光高,性子又冷。
“這是我的媽媽,還有哥哥!”
小姑娘臉上透着粉紅,十分傲嬌道,哪裡還有平日裡那絲毫冰山女神的氣場,瞬間就讓幾個少年紅了臉,十分激動的湊了過來。
那熱情的問好,都叫我有些受不了了。
最後還是靈兒先開了口。
“小雪,時間不早了,你該睡美容覺了。”
“是啊,是啊小雪,阿姨,我們開車來了,可要送你們一段?”
“阿姨坐我的車吧,我的是SUV,寬敞些。”
一個爭先恐後的說着,倒是讓我沒有想到。
正要開口,靈兒忽然笑了。
“不必了,謝謝各位同學,我開車過來的!”
“開車?”
我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怎麼這才一會不見,就像是錯過了整個世界一般。
“好了,小雪,快和同學們道別吧,沒看媽都困了。”
靈兒揉了揉小雪的腦袋,眼神卻是掃了我一眼。
在我和小雪的錯愕中,他起身去了一旁的酒店。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一輛無比霸氣的蘭博基尼Estoque停在了我們面前。
小雪的眼神中滿是欣喜,而我卻只有驚恐。
尤其是一路那車速恨不得飛起來,兩旁的一切都化成了虛影。
兩人一路都在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我卻是什麼都沒聽見。
一直到回到臥室換了睡衣,我那迷路的神志,纔回到了我的身體。
正要上牀,綠光一閃,一個男人跪在了我的面前。
“主人。”
我一怔,低頭一瞧,正是玄武。
扯了扯嘴角,口中的苦澀卻是又濃了幾分。
“起來吧,跪着幹什麼!”
玄武的身子晃了一下,姿勢卻是沒變。
“老奴有罪。不該欺瞞主子。”
他依舊低着頭,聲音十分陳懇。
我跌坐在牀上,看着那一襲綠衣。
正待要開口,門忽然被打開了,靈兒不知道從哪弄出了一身白袍,此刻就那麼站在門口。
明顯的,我感覺地上的玄武抽搐了一下。
“知道錯了,現在還要錯下去?”
靈兒冷笑着,擡手就是兩道靈力。
我皺了皺眉頭,正想發言,忽的被那玄武換過的臉給驚住了。
“你!你!你!”
兩道彎彎的柳葉眉,一雙眼睛中含着情。
就那平淡的胸部,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着變化。
更讓我無法的接受的,她竟然和死去秦嬤嬤長得一模一樣。
我錯愕的伸出手揉着自己的眼睛,只覺得這個世界都瘋了。
“主子,我不是秦嬤嬤,我叫秦霜霜,是秦嬤嬤的同胞妹妹。”
“就是因爲這張臉的緣故,所以一直不敢以真容對您,沒想到,今天竟然被小主子看出來了,奴婢甘願領罰!”
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
是叫秦霜霜還是叫玄武?
就那一向沉穩的聲音都變成了爽朗的女聲,十分乾脆。
我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
半響之後艱難的從口中擠出一句臺詞:“你這麼厲害,其他三隻知道嗎?”
第四卷:蛻變 087直接吃了就好
“主人...”秦霜霜低着頭,幾縷青絲在額間飄蕩。
那張和秦嬤嬤幾乎一樣的臉,讓我看的直哆嗦,尤其是老嬤嬤剛還詭異的現身,送我了一個那麼“彪悍”的禮物。
我忽然發現,我身邊的人,一個個都不是簡單的。
不說每個人都是有兩種身份,只是我好像什麼都知道,卻又什麼都沒看清一般。
“這個東西,你可認識?”
我心念一動,從戒指裡取出了那顆血淋淋的眼珠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在空間裡待久了,這會上面已經沒有鮮血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金光,倒透着幾分威嚴。
我將一道靈力涌入進去,那顆緊閉的眼珠忽然睜開了,緩慢的轉着,自動飛到了空中,和我對視着。
淡淡的金光帶着那熟悉感,讓我越發的摸不着頭緒。
秦霜霜擡頭看了一眼血珠,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有什麼說什麼,這是你姐姐剛在墳地裡硬要塞給我的!”
我平淡道,眯着眼睛看向她。
秦霜霜兩隻扣掌,無比標準的對着我叩拜了幾回合,這才擡頭。
“回主人,姐姐塞給您,怕是知道自己要死了,不能再繼續保護下去了,這個東西,叫做詛咒之眼,是出自於西方的一個古老神話。”
“西方神話?”
“是的,傳說在幾千年前,在非洲的某個部落裡,那裡的人信奉者一個無比詭異而又強大的神明,他們用無數的野獸鮮血,去祭拜他們的神明,並在神明面前發誓,永不對自己的神明說謊!”
“不說謊?”
“是的,他們的圖騰便是一隻金色的眼睛,據記載顯示,那隻眼睛是隻要你足夠心誠的祈禱,便可以得到一切想要的東西。可之後,好像是有一任的酋長,爲了自己的私心,製造了一個彌天大謊,然後讓整個部落裡的人都跟着他一起去欺騙這神明,竟也瞞了幾百年。”
“只是,這黑暗總有要和光明相碰撞的一天,神明發現了這一切的陰謀,便直接把所有人都吞噬了,金色的眼睛也成了紅色的眼睛。只要看了誰,誰就會厄運纏身。”
“是麼?”我挑眉,空中那隻眼睛不就正在看着我麼?
聽起來倒是挺厲害的,只是我都已經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了,難道還能壞到哪裡去?
“可你也說了,這東西是非洲那邊的,你姐姐又是怎麼得到的,還一定要給我呢?”
“怎麼得到的我就不知道了,傳說中擁有這顆眼珠的家族都死的很慘,已經有幾百年沒有現世了,至於爲什麼給您,怕是因爲您的眼睛。”
“我的眼睛?”
“是的,您的是可以看破萬物的混沌之眼,只是等級現在比較低,如果融合了這眼睛,那麼那天在河邊,秦洛是不是假的,您一眼就能看出來。”
秦霜霜說完,便又低下了頭。
如同她姐姐一般,面無表情。唯獨氣質不太一樣,不知道是不是神獸屬性給她了加成,她的氣質很悠然,很從容。
正如平日裡,那個頂着一張平庸面孔的老管家一般。
“靈兒...”
我看向一直站在旁邊的少年,輕聲道。
“她沒有說謊,這的確是詛咒之眼,孃親用吧,這東西孃親用是最合適。”
“用?”彼時那眼睛已經緩緩閉上了,悄無聲息的落在了我手心。
光滑無比,卻感受不到任何的重量。
“如何用?”
“磨成粉,吃了就行。”少年郎十分淡定,伸手將那東西從我手中拿走。兩隻手在摩擦着,等到那黑白的光線散盡,他的手心只剩下了一堆金色的粉末。
“我去給你弄一下,這樣吃效果不好。”靈兒皺着眉頭,不由分說的便出去了。
臥室門被無形的風關上,秦霜霜依舊跪在地上。
“行了,起來吧。”
我嘆息着,終歸是不能把她怎麼樣。
可惜的是,在我記憶力,竟然都從未有過這個名字。
好似三生三世的輪迴,都不曾察覺出她的真實身份,我這主人,過的也夠失敗的了。
“那奴婢...”
她並未動身,而是緩緩地揚起了頭。
姣好的面容上藏匿着太多的情感,期待,隱忍?欣喜?
我不得而知,只是覺得有些累了。
“他們三個知道你的真實樣子麼?”
“不知。”女人歉疚道。
我嘆息着,凝視着那張臉,手輕輕的伸了過去,捧起她的下巴,看了又看。
“那你自己有什麼想法?”
“一切聽從主子的吩咐。”
“那就維持原樣吧,現在世道這麼亂,你姐姐這生死不明,你若是頂着這張臉出去,不知道又要橫生多少禍端。”
“是!”
女人點點頭,綠色的霧氣繚繞在她的身體。
那張熟悉的面孔變得模糊起來,我喝水的功夫裡,她已經又變回了那個淡定的中年男人模樣。
“我還是叫你玄武吧。等到秦洛的事情了了,你們四個就離開吧。”
“主人可是要趕我們走?”
她激動的又跪了下來,腦袋死死的抵在地上。
我用靈力將她緩緩的託了起來,輕聲道:“不是趕你們,只是破鏡難圓,我不說他們三個。霜霜,你覺得我應該用什麼心情去看你。”
“我知道你和你姐姐一樣,可從來都沒有什麼壞心思,也更不可能去做哪些傷害我,傷害靈兒的事情。”
“可是,你們既然叫我一聲主子,是不是不應這般瞞我?
“主人...我...”
“好了,不必多說。逝者已惘,我也不想再問你姐姐的事情了。我累了,你出去吧。”
玄武跪在地上,長久的沒有動身。
我也不再看她,起身徑直站在牀邊。
我們租的地方很好,是新城區,還沒有什麼人。也沒有那高聳入雲的大廈,擡起頭,便能看到星空。
一輪彎月,明亮異常。
身後傳來“咚咚咚”的磕頭聲,我沒有回頭。
有些人,有些事情,也就那樣了。
“孃親,吃藥吧。”
忽的,靈兒那熟悉的聲音想起。
我回頭,少年正小心翼翼捧着一碗金色的湯汁,溫柔的看着我。
那黑白兩色的瞳孔依舊純淨,沒有任何的雜誌。
我接過湯碗,一飲而進。
只覺得小腹之處,燃起了火苗。
所有的血液都像是被煮沸一般,熱的我十分難受。 我驚訝的看着靈兒,少年果斷的在我脖子後面敲了一下。
“睡吧孃親,有我在。”
在那關切的目光中,我的身子緩慢的倒了下來。
再睜眼時,陽光已經柔柔的佔領了我的大半張牀。
我的腳邊,正團着白虎的迷你形態。
將我醒了,粉色的小舌頭立刻在我手心舔了舔。
“主人,你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
我低頭看了一眼,總算是淡定了,身上穿的,還是昨日那套睡衣。
“唔, 沒多久啊,現在剛剛11點。”
這麼短麼?
我不信邪似的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果真如他所說的那般,只是靈兒,怎麼就那麼幹脆的把我敲暈了呢。
“靈兒和小雪?”
“少爺和小姐都去學校了,少爺吩咐,您醒了就把藥吃了。”
“吃藥?”
昨日不是已經吃了一碗了麼?怎麼這就還有呢?
在我狐疑中,白虎已經跳下了牀。
不多時,腦袋上頂着一碗藥回來了。
那味道和顏色,和昨日我喝的那個並無太大區別。
我接過藥碗,卻沒有着急喝下,疑惑道:“靈兒應該還說了什麼吧?”
白虎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着,縱身一躍跳到了牀上。
兩隻毛茸茸的爪子支着腦袋,輕聲道:“主人真是料事如神,小主子說了,讓您不必擔心,這個喝了不會痛,而且只要再服用一次就行。”
“靈兒可說這是什麼東西?”
“沒有,他說您喝了就知道了。”
我將信將疑的看着他,料想靈兒也不會害我。
索性也就沒再糾結,端起碗一飲而盡。
火辣辣的液體順着我的食道一點點滑動着,與昨日的熱相比,我只覺得十分的寒冷,頓時所有的毛孔都豎立了起來。
幾度張口,都只能哆哆嗦嗦的發出寫奇怪的聲音。
似乎這一切都在白虎的意料之內。
他十分淡定的跳到地上,身子忽然變大的數倍。
在我目瞪口呆中飛快的跑了出去,再回來時,嘴裡叼着還沒睡醒的朱雀。
“趕緊的,幹活!”
一口咬在了朱雀的大腿上,睡眼惺忪的老鳥立刻炸毛。
忙不迭的一張口,炙熱的神火撲面而來。
這種感覺簡直“好”極了。
我只覺得自己像是一隻還沒解凍的雞被放進了烤箱。
內冷外熱,汗流浹背。
好在這個過程並不漫長,約莫一刻鐘的時間,我的身體已經恢復了正常,擡手輕輕的將朱雀的火逼退。
我直接走進了洗漱間。
東西都是現成的,甚至連洗澡水都是提前備好的。
恆溫的設施,讓一切都變得簡單。
只是就因爲這太好,讓我覺得越發的不真實起來。
洗完澡坐在沙發上,來不及思考。
玄武忽然從外面走了進來,恭敬的將一疊資料放在了我面前。
“主人,樓下的店鋪已經搞定了,按照您的吩咐,一半是當鋪,另一半是蛋糕店。”
第四卷:蛻變 088我可以留下吃飯嗎
“這麼快麼?”我驚住,這幫人效率高是常有的,可這才一天。
“是的,主人,昨天晚上就在裝修了,我們給的價錢高,所以這進度...”玄武說着,點開了桌子上的PAD,給我調出了效果圖和實物圖的對比。
正如我要求的那般,十分個性的蛋糕櫥櫃都已經擺了上去。
畫面裡,正坐着一個小姑娘,趴在光禿禿的桌子上發呆。
我仔細一看,可不就是蘇寒的孩子,特洛伊。
“這個?”
我指了指她。
“回主人的話,這小姑娘打從我們今天一開門就進來了,因爲原料什麼的都是剛剛進來,您沒睡醒我們也不知道該不該招人,所以就讓她先進來坐着了,吃的都是外賣訂的。”
“行,我知道了,後廚不是也清掃出來了?”
我淡淡道,一如平日裡對玄武那般。
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微微閃了閃,片刻便恢復了正常。
衣服自然是有人清洗,專門有着可以上門的菲傭。
我換了衣服走到樓下,便看見小姑娘正興致缺缺的趴在桌子上,面前擺了一堆食物,卻是都不用動。
“怎麼不吃?是不喜歡嗎?”
我也不知她愛什麼,但是記得上次她是和蘇寒一起在飯店裡吃的,應該不是隻能喝血纔對。
特洛伊揚起腦袋,一瞅是我,立刻激動的坐了起來。
“秦太太。”
“你叫我顧阿姨吧,靈兒叫顧靈!”我輕聲道,儘管已經打定主意要去救秦洛,但在心裡的火氣沒下去之前,我並不想頂着秦XX的身份。
果然,我一提靈兒,小女生立刻不再去糾結那名字的事情了。
眉眼之中滿是歡快,從我的對面挪到了我身邊:“顧阿姨,您別趕我走行嗎?我就是一個在家呆着很無聊,我媽很忙的,天天滿世界到處飛,都沒人陪我玩。”
“你的族人呢?據我所知,你家的族人應該很多才對。”
我皺眉,食物既然點了便不能浪費。
只是這四大神獸也在湖邊被我養出了不吃快餐的毛病,只得在門口貼出了告示,免費爲流浪漢提供。
“他們...”小姑娘的臉瞬間拉鬆下來,眼中閃着晦暗莫名的光亮。
“他們要麼是怕我,要麼就覺得我父親不是血族的人,所以...”
“不能吧?”我切了幾片檸檬,又放了些自己釀的百花蜜,將水杯推到小姑娘面前,這才繼續道:“難道他們不知道你父親的身份麼?”
雖然神系不同,信仰不同。
可蘇寒是實打實的閻君啊!
“我父親的身份?”
小姑娘的臉上滿是驚奇,一雙眼睛瞪得溜圓。
“顧阿姨,您知道我父親從前的身份嗎?我每次問媽咪,她都不告訴我,只說是大英雄。可是族人們說,父親只個那個用你古話怎麼說,吃軟飯的!”
我愣住,不知道該笑該哭。
忽的,響起了一件事情。
蘇寒不是給我了許多股份麼,那麼現在,給他女兒也是極好的。
“不,你父親不是吃軟飯的。而是一個...”
我認真的組織着語言,回憶卻不停的蔓延在腦海。
揪心的疼一點點撕扯着我的神志,讓我跌坐在地。 小姑娘伸手緊緊的扶着我,眼睛裡滿是擔憂和期待,聲音中也帶了幾分焦灼:“顧阿姨,我父親他...”
“你父親是位英雄,你母親沒說錯!”
眯着眼睛,都着手喝了一杯熱水。
溫熱的液體在身體裡流轉,讓我從回憶中回到了現實。
“真的麼?”
“是真的,好了,你父親的事情回來我們再說,現在你願意跟我一起把這些食物派送給需要的人嗎?”
“派送?”
那雙淺紫色的眼睛裡,佈滿了迷茫。
我擡手揉了揉她那有些凌亂的頭髮,幾下給她編出了一個新的髮型。
雖然那臉因爲血統的問題無法掩飾的蒼白,可看着卻是可愛多了。
擡手從儲物戒指裡摸出小時候給小雪做的裙子,遞了過去。
“是的,沒有什麼是應該不勞而獲的,既然這些食物你不愛吃,那麼我們就去給需要的人!”
“可是那些人...”
“我們都一樣,孩子!你想吃靈兒最喜歡的食物麼?那就和我一起,先忙碌起來吧。”
我微微笑着,又一次拿出了靈兒當藉口。
特洛伊瞅着自己手裡的裙子,衝進了洗手間。
許是照了鏡子的緣故,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真切。
“真好看,這個可以送我嗎?”
“自然。是新的,所以...”
“我懂得!”
小姑娘蘇迅速的點了點頭,拎着那一桌子的東西便跟着我出了門。
在門口,還有着兩個十分俊秀的黑衣男人,一如他們的基因一般帥氣,陰柔,帶着黑色的禮貌,倒是成了我這蛋糕店的活招牌。
只可惜我們沒有掛開業的牌子,除了特洛伊之外,也沒人上門。
不過在那今日提供午餐牌子掛起來之後,便有不少流浪漢湊了過來。
還按着年齡排了隊伍,不多時,特洛伊那十幾份午飯已經全部分發完畢。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我從來沒幹過活,不過當他們感謝我的時候,我覺得還是很開心的。”
“這種開心,和我在古堡裡賞賜他們是不一樣的!”
廚房裡,我在準備着午餐,小蘿莉則在一旁啃着蘋果興高采烈的說着。
我看向她,微微一笑。
這孩子還不算壞到骨子裡。
“自然是不一樣的,你在古堡,只是把他們當僕人,當奴隸一般。就算你是賞賜了不少的東西給別人,可你覺得這樣是尊重麼?”
“可是...”
特洛伊的臉漲的通紅,似乎是想要辯解,卻又偏偏找不到理由,
我笑眯眯的看着她,將切好的魚片用料酒醃上,又和了些面。
“顧阿姨,你這是...”
特洛伊頗有興致的湊了過來,眼睛裡滿是亮晶晶的色彩。
“你媽說你愛吃魚,今天我也起晚了,我們就吃酸菜魚,和餃子好了。”
“餃子?酸菜魚?”
“嗯,中餐。”
我點點頭,招呼着玄武和白虎來幹活。
朱雀自然是指望不上的,不給我添亂,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顧阿姨,我有些不懂,爲什麼他們也叫你主人,可是我卻感覺你們像是朋友一般呢?”
“因爲我把他們當朋友啊!主人只是一個稱呼而已!”
我笑道,輕輕的在她的鼻尖點了一下。
幾隻神獸素來也不是那喜歡和人幹架的性子,此刻看着小蘿莉那蘇寒有着七八分像的臉,也都漸漸地接受了她的存在。
雖然沒有像對待靈兒和小雪那般親熱,卻也沒有很過分的說什麼不得體的話來。
“去吧,給你的兩位僕人哥哥,也送去一份。”
“可是,這些是熱食,他們。”特洛伊欣喜的端起盤子,很快又放下了。
小臉上,滿滿都是糾結。
“沒事的,我知道你們的傳統,這裡面有好東西,他們吃了只會好,不會出事的。”
我輕聲道,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
長久養成的習慣,一時間倒也改不過來了。
讓我慶幸的是,她並沒有躲。
我不知道她究竟是和那兩位大哥怎麼溝通的,兩個黑衣美男倒是從外面進來了,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便在一旁吃了起來。
我並沒有騙他們,雖然我沒有血讓他們吸食。
但是卻加了幾分至純的陰力在裡面,雖不同宗,卻同源。
“特洛伊,你怎麼又跑出來了。”
忽的,外面的陽光帶着炙熱的氣息涌了進來。
男人一襲黑色的燕尾服,就那麼突兀的出現在門口。
眼眶周圍,是一片烏青,似乎是很久沒睡了一般。
“DAD!”特洛伊似乎很怕他,當下也顧不上吃飯,直接就站了起來。
“蘇寒。”
我輕聲道,在心裡默默的嘆息着。
既然決定了要和威爾斯太太合作,那麼這接觸就是必然的。
“是你!”
男人眼中泛起紫色的微光,周身那冷漠的氣息消散了不少。
他彎腰輕輕抱了抱特洛伊,便朝着我走來。
那兩位血僕見到他出現,便立刻隱匿了起來,當然,還帶走了我的兩個盤子。
“是的,特洛伊今天跑來找顧靈,但是他上學了。”
我開口解釋道,輕聲的說着。
蘇寒眯着眼睛看了特洛伊一眼,那周身的寒氣又濃郁了。
“那麼,特洛伊你呢,爲什麼不去上學?”
“我...”
“那些老師教的我都會了啊!你們不陪我,難道我還不能自己出來玩嗎?”特洛伊委屈巴巴的說着,竟一個閃身躲在了我的身後。
蘇寒的眉頭擰巴在一起,眼神中似在掙扎。
忽的就看向了一旁的桌子,迷離道:“你們在吃飯?”
“啊?”
我驚訝的看着他,這又是抽那般的風。
“我可以吃嗎?我還沒有吃飯。”
男人再度開口,臉上還閃過幾抹微紅,再次把我們幾個都震的不輕,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特洛伊也張大了嘴巴,怔怔的看着他。
我的腦海一片空白。
“可以嗎?”男人又重複了一遍,
“自然,請坐。”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起身拉開了凳子。
蘇寒洗了手,便毫不客氣的夾起了交織往嘴裡送。
“唔,有些熟悉。”
第四卷:蛻變 089可以這麼理解
像是湖面上投入了一顆石子,我的心也起了漣漪。
桌子上那幾盤餃子,很快就見底了。
特洛伊和蘇寒眯着眼睛坐在沙發上,那如出一轍的表情明顯的在昭示着他們的血緣,我很確定眼前的這個男人就算不是蘇寒,也一定有着他的基因,比如分身的神馬的。
“吃完別直接坐着,對身體不好。”
碗筷自不我用我來,只是看着父女倆坐在一起,我的心裡還是有些異樣的。
“可是,外面的太陽好刺眼啊,特洛伊不想出去。”小姑娘咬着嘴脣,小臉皺巴巴的貼在櫥窗上。
她這一說,我纔想起,孩子畢竟是有一半的血族系統。
“不出去,來幫我做些點心吧,下午的話我們就能營業了。”
我笑眯眯的看向她,順手將兩杯果汁放在他們面前。
冰涼的手指不經意和我擦過,讓我頓時愣住了。
擡眼,正對上那滿是疑惑的紫色眸子。
“顧太太,我們真的沒有見過嗎?”
“許是我長得比較大衆吧。”我笑道,不着痕跡的挪開自己的手。
奈何忽的又被冰涼的手指捏住了。
我心中一跳,目光變得犀利。
男人似乎是感受道了我的敵意,忙鬆開了手指,身子欠了欠。
“抱歉,是我失禮了,這個戒指有些眼熟,總覺得在哪見過...”
“哦?是麼?”
我眯着眼睛,只覺得眼睛一熱,眨了一下再看向他。
然而只是看了一眼,我便無比堅硬的楞在了原地。
這個裸男是什麼鬼?
我揚起手,又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的把腦袋轉向了一旁的特洛伊,這下不止看到了她的身體,還看到了她血液裡那一半紅色一半紫色的詭異現狀。
我愣住,被震驚的呆立在原地。
特洛伊奇怪的伸出小手在我眼前揮着,然而在我看來,卻只有五隻沒有血肉的骨頭,那個畫面,簡直殘暴異常。
“主人...”
白虎輕聲道,我猛然一後退,撤回了眼睛裡的靈力。
只覺得眼睛一涼,再看向他們時,那些詭異的畫面已經都消失了。
留下的,也只有正常的狀態了。
是那詛咒之眼起的作用麼?這強化的也太離譜了吧?
好端端的,給我加個透視功能,我又不是猥瑣大叔。
只是奇怪的是,別人我都能看到血液和經脈,可蘇寒的看上去,只有一片空白,沒有絲毫血液流動的痕跡。
“你說這個戒指啊,是我一個朋友送的,諾,你可以看看。”
我用靈力將戒指暫且從指頭上取下,放在了桌上。
蘇寒一怔,溫柔道:“謝謝。”便小心翼翼的拿了起來。
卻不知,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裡。
雖然這枚戒指一直戴在我的手上,但是它的主人卻是閻君本人。
當年出事之後,我也曾想過要去掉,畢竟氣得不輕。
可是不管我怎麼弄,這東西就像是長在我的手上一般,雖然也能取下來,但是沒多久,便又自己會飛回來。
此刻,我去掉,也是想驗證一下面前男人的身份。
若他真的是蘇寒本人,戒指不可能沒有一點反應。 然而讓我失望的是,男人接過戒指,只是小心的翻看了一眼,那戒指便自動飛回了我的手指上,牢牢地,任由我怎麼拽都無法再拽下來。
萬分尷尬的場面,讓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我身上。
“顧阿姨,你這戒指好生奇怪啊!”特洛伊瞪着眼睛道。
我扯了扯嘴角,不着痕跡的端起東西。
“呵呵,可能是帶的久了,比較有靈性吧。”
我笑道,轉身去了廚房。
是的,戒指沒有反應。
面前的這人絕不是蘇寒,但是讓我不解的是,爲什麼明明不是,這長得簡直一模一樣,連氣息都是那麼像呢。
好在他並未在這裡呆多久,便被人叫走了。
特洛伊倒是被獲准留了下來,歡樂的不行。
一個下午都在陪着我做蛋糕,晚上的之後,還自己拎着小籃子,在店鋪裡晃悠着,爲不時來的小哥哥小姐姐提供免費試吃。
我坐在角落裡的沙發上,盯着自己的手指發呆。
在想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會不會是因爲男人沒有灌注法力,所以戒指纔沒反應的。
手指下意識的摩擦着指環,竟然又能去掉了。
“咦,我可以戴一下嗎?”
見我又把戒指去了下來,特洛伊湊了過來。忙碌了許久的她,腦門上滿是細密的汗水,我把戒指遞給了她,也沒想太多。
然而下一刻,那自從蘇寒第二元神自爆之後就再沒亮起過的寶石,竟然綻放出了紫芒。
雖然不如蘇寒全盛時期那麼刺眼,卻也很是醒目。
我想這大概能夠證明一點,不管那個男人是不是蘇寒。
這特洛伊,都和他有着血脈的聯繫。
“哇哇,阿姨你的戒指發光了!”小姑娘激動的喊了起來,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在了她的手指頭上。
“唔,我有點熱,不過很舒服!”小丫頭舉着手指,眼神忽然變得迷離起來。
“白虎,在這裡頂一會,我上樓!”
話音未落,少女那皮膚已經紅成了一隻蝦米。
那神志也不知道丟到哪國去了,漸漸地就要出事。
我也顧不上影響了,直接就把她抱了起來,直接上了摟。
好在買這裡的時候,就花了大錢。
除了廁所的浴缸,客廳裡,還有着一個3X3米寬的小按摩池。
我將小姑娘放了進去,立刻便催動靈力。
她那潔白的肌膚,開始朝着外面涌出腥臭的液體。
如同多年沒洗澡的淤泥一般,一層層往下掉着。
真沒想到,本來用戒指只是想測試一下蘇寒的,卻不料讓這小姑娘倒是佔了便宜,直接得到了洗髓。
不說脫胎換骨,起碼以後不會再畏懼陽光了。
也不用...再靠着那些鮮血才能修煉了。
我在周圍開了隔絕法陣,守在一旁等着。
本以爲要很久,然而2個時辰不到,這洗髓的工作便已經結束了。
只是那一池子水都變成了黑不垃圾的。
靈兒一進門,便是十分的嫌棄。
“孃親,你這是在說什麼!”
少年見我抱着特洛伊,臉上閃過幾絲不悅。
“洗髓啊,這小姑娘今天戴了蘇寒給我的戒指,然後這就成了這個樣子,你先坐,我去幫她洗一下!”
我說完,便徑直走向了洗漱間。
花傘一開,加上她又是睡着了,洗起來倒也不費勁。
只是這畢竟不似自己的孩子,總覺得有些不適應。
好不容易將她的頭髮吹開抱回牀上,便看到靈兒正用那詭異的眼神盯着我。
“你這是怎麼了?”
我將特洛伊放在客房的大牀上,拖着靈兒出了房間。
“沒有啊,只是想着孃親小時候,都不幫靈兒這麼洗的,有點小傷感。”
我噎住,這還真是一個無法反駁的理由。
“靈兒是男子漢嘛,自然不用孃親了...”
我悻悻道,不想去看他的眼睛,這熊孩子最近給人的感覺是越來越危險了。
“哦,是麼?可是靈兒現在還沒成年啊!”
我心中一驚,嘴巴張的老大。
“靈兒,這個玩笑不好笑!”我黑着臉,冷冰冰的衝着他道。
少年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忽然伸手輕輕擁了擁我。
“孃親,你是我的。”
不等我說話,他已經又鬆開了我。
轉身去和神獸們說話了,依舊是那番平常的模樣。
禮貌卻又不失氣度,甚至還主動去了樓下,幫白虎一起賣糕點,本就帥氣的容顏,引來了無數小女生的尖叫。
好在位置足夠大,也不至於讓人待不住。
只是他的出現,卻使得那些沙發,吊椅都不曾再有空閒。
妹子們一邊吃着精緻的點心,一邊冒着桃心。
我擔心特洛伊,只是晚飯的時候去樓下拿了些吃的。
卻不料靈兒直接把我推到了衆人面前。
隆重的介紹了我的身份,那些蛋糕的訂單紙片,如同那漫天飛舞的雪花一般,從天而落,飄灑的整個店鋪都是。
若不是他開口說限制今天的供應,怕是這些人還要繼續訂下去。
倒是那典當的方便,玄武一直都在悠然的看報喝茶,一個人客人都沒有。
不過這個東西,卻也不是隨隨便便都能來的。
我躺在沙發上,看着落地窗發呆。
忽的,那玻璃上出現了一個碩大無比的影子。
似乎是個蝙蝠?
我擡手用靈力推開窗子,那蝙蝠便瞬間閃了進來,落地化成了人形。
正是特洛伊口中,那個出差了的娘,威爾斯太太。
“你不是出差了麼?”
我差異的看着她,將窗戶又關上了。
“是啊,我這不是剛下飛機就趕過來了。”
女人着急慌忙的端起桌上的杯子,骨碌碌的喝了起來。
許久之後這才道:“我女兒呢!我女兒呢!爲什麼我會突然感受不到她的狀態。”
我一怔,這才理清楚了她的來意。
一邊引着她往臥室裡走,一邊將下午的事情大概的說了一邊。
女人臉上的慌亂終於是少了幾分,沉吟了片刻,才斟酌道:“你的意思是,女兒是蘇寒的種,但是現在在我身邊的男人,卻不是本人麼?”
我眯着眼睛,那戒指已經自動回了我手上。
“可以這麼理解。”
第四卷:蛻變 090你這樣很美
“這也...”威爾斯太太糾結着臺詞,嘰哩哇啦的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古英語。
似乎是察覺到母親的信息,特洛伊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淺紫色的瞳孔已經變成了深紫色,如那最昂貴的水晶一般隱隱約約流轉着光芒,那巴掌大的小臉上也不再是慘白,而是粉粉的,屬於健康的顏色。
“特洛伊!”威爾斯太太驚喜道,慌忙的彎下腰將孩子摟入懷裡。
我看了她們一眼,起身去了樓下。
店鋪已經開始打烊了,有着靈兒這個活招牌,沒有打廣告便已讓我們收穫頗豐,見我下來,幾人立刻圍了過來。
“主人,這是今天的收益。”
“留下本金剩下的都分了吧,總歸也是開着玩的,沒想到靈兒這麼的招財。”我也沒看賬本,直接就開口道。
四隻神獸立刻雀躍起來,雖然少,卻也是辛苦賺來的。
要知道這些年我們一直都在吃老本,倒是還沒幹過活。
“那我們能去酒吧嗎?據說不遠處有個很熱鬧的!”
朱雀眼珠子一轉,眯着眼睛說道。
倒是青龍,一臉興致缺缺,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怎麼不跟他們去?”我好奇的湊到了他身邊,很是疑惑,要知道龍是很多情的,而且還很好色!
青龍一怔,回頭看是我,立刻放鬆了戒備。
“不想去,沒性情。主人您還記得您的同學朱欣欣麼?我在看她的朋友圈。”
青龍說着,把手機推在了我面前。
那是一條剛剛發出不久的動態,大意是離婚了,孩子也沒有,一身輕。
我詫異的看着他,要知道我這十年來我們都過得很封閉,沒想到青龍竟然還留在她的微信。
當年那會,其實我是看好的。
雖然青龍的本體是龍,可這人形態卻也是十分穩定的。
不說別的,起碼照顧欣欣一世無憂是絕對沒問題的。
只是沒想到,現實則是這麼的......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一連往上又看了幾條,女人的心路歷程也從小女孩的天真浪漫,慢慢的被這個世界改變。
最終服從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
“你想去找她麼?”
青龍並不是那種喜歡找麻煩的人,雖然有時候會表現的很猥瑣,但從未做出過任何逾越規矩的事情。
“我不知道應不應該,我倒是無所謂,生命還很長,只是她現在...”
青龍的臉上難得浮現出凝重來,眼神略微有些暗淡。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想去就去吧,不要錯過了。”
“你看看我,不就是這最好的例子麼?”
我看着他,腦海裡又浮現出了秦洛將它和戒指一起給我的時刻。
這些年過去,神秘空間裡的那些小龍也都長成了成年,只是礙於環境,都無法出來罷了。
加上我最近又得到了這神秘的詛咒之眼,實力跟着往上漲,他在或者不在,都沒什麼太大的影響。
“可是我走了的話,四大神獸就少了一隻,這陣...”
“無礙,我最近也會給自己放個假,在這裡休養一段時間,你回去吧,也去勇敢一把,若是實在不行也不要勉強。至於陣法,總歸我們都有秘術,需要你的話,我會召喚你的!”
“主人...”
青色的眼眸忽然溼潤了,我嘆息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忍看見眼淚。
“行了,你又不是不回來了,去和其他三隻說一聲吧,我們電話聯繫!”
說罷,我便轉身去了一旁,不再和青龍聊天。
看着那四道聚在一起的身影,我忽然想到,自己是應該給他們放個假了。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秦洛被關的地方具體在哪裡,單單是看那個裝修風格,就不會那麼簡單,讓我想找就能找到的。
我心中甚至有種不祥的預感,這次定然是要遭了罪的。
整好他們的離開,也能少受到一些被我連累的傷害。
“孃親,您要放青龍走麼?”
晚風靜靜的拍在臉上,帶來了 一抹溫柔,帶去了一絲炙熱。
“留的住人,留不住心。再者說了,他又不會背叛我,何必呢!”
“孃親的胸襟真是越發的豁達了。”身後,靈兒的聲音依舊是不鹹不淡的響起,饒是讓我一愣。
一回頭,他正環保雙臂看着我。
“你怎麼在這裡 ?”我下意識的說了一句,話出口了才覺得有些突兀。
看着少年眼睛裡那越發冷淡的情緒,不知說什麼好。
“孃親,靈兒不在這裡,那應該在哪呢?”
少年扯了扯嘴角,不可置否的看着我。
我被他盯得發虛,一時間也忘了臺詞。
“是我睡糊塗了。”
我低頭,側身就準備上樓,還有那對母親在呢。
倒也能轉移一下視線。
“孃親陪我出去走走?”
“你妹妹呢?”
“靈兒加入舞蹈社了,今天有聚會,我們吃完飯正好去接她。”
靈兒不鹹不淡的說着,眼神中充滿了戲虐。
我頭大的看着他,思索着措辭。
正要開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顧太太,我們就先回去了,今天謝謝你!”
威爾斯太太領着特洛伊從樓上走了下來。
兩人的臉上都是笑容,顯然談的不錯。
尤其是小姑娘,精氣神十足,嘴脣也變得粉粉的。
“不客氣,舉手之勞。”
“那剩下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四周,似乎是對偌大的一樓只剩下我和靈兒有些意外。
“剩下的事情我會繼續調查,給你和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對了,特洛伊不用喝血了,你注意一下她以後的飲食。”
“當真?”
“是的。”
“那真是太感謝了,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
幾句寒暄,我們輕輕的握了握手,威爾斯太太沒有再久留,直接便帶着孩子回去了。
她們母子的離開,讓我連最後一個理由都找不到了。
只得換了便服,一下樓,便看到少年是一身和我同款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明明他的身高沒什麼變化,我卻是感覺靈兒在幾天之中長大了,越發的像一個成熟的男人,而不是一個少年。
“你這衣服。”
“親子裝。”
他抿了抿嘴脣,主動替我拎過包。
我忽然有些好奇,爲何小雪這聚會這麼多,要知道她來這裡不過半年的時間,而且,按照她的年齡,應該是很多地方都去不了纔是啊。
我凝視着靈兒,眼神中是好不掩蓋的探尋。
“孃親不必這般看我,我不是假的,也沒有被附體,只是恢復了一些記憶!”
“恢復記憶?”
我喃喃道,沒想到靈兒竟會如此的直接,倒是讓我沒有料到。
“是的,孃親也知道的,我是和您第一世就被造出來的,只是當時我法力尚淺,雖然已經產生了意識,卻也只能以陰陽書爲媒介。”
“那你恢復的記憶...”
“一些複雜的,有些血腥的。”
少年輕飄飄的說着,在我看來卻遠遠不是那麼簡單。
我很清楚靈兒,這點他和秦洛十分的相像。
越是重要的東西,從他嘴裡說出來卻是輕描淡寫。
有時候我甚至懷疑,小雪不是秦洛的孩子,他纔是。
“苦了你了。”
我開口,輕聲道。
兩旁的接道上,都是一些情侶。
我們的組合,也很是注目。
和國內那些奇怪的目光,這裡更多是一種祝福。
只是在路過商場的櫥窗時,看着自己那張臉,我忽然想用法力把自己變老一些,卻驚奇的發現,我的臉一絲改變都沒有發生。
“孃親已經很美了,不需要掩蓋,我恢復的不光是記憶,還有靈力!”
“不說天下無敵,保護您是沒有問題的,所以...”
少年的手搭在我的肩膀,帶着不容置疑的溫柔。
擁着我進了商店。
我呆呆的看着他:“孃親,下週小雪有演出,我們買些衣服吧。”
少年紅脣微張,總是死死地戳中我的命脈。
每一次的理由都是我無法拒絕的。
“您好,二位,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
漂亮的導購小姐及時的走了過來,直接堵死了我的後路。
更讓我崩潰的是,靈兒不用我,便自顧的走到了那些櫃檯前面,指點江山一般,迅速的跳了一堆衣服。
“顧太太,去試試吧。”
我被他推到了試衣間,一時間也忘記去糾正他的稱呼。
脫下了繁瑣的中式長袍,再次穿上這流行服飾,只覺得婉如隔世。
“您的頭髮真好看,是專門染得顏色麼?”
導購小姐羨慕的看着我的頭髮。輕輕的替我輸成了一個簡單的髮式。
我微微一笑,輕聲道:“嗯,留的時間久了,也該剪了”
“不,你這樣很美,不要剪。”
靈兒從沙發上站起身,黑白色眼睛裡灑滿溫柔。
我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少年的頭髮的也變成了銀色,甚至比我的還要涼幾分。
“就是啊,爲什麼要剪,很美很特別。”
“好了,把這些都抱起來。”
靈兒不等我說話,便直接摸出了一張卡。
我很確定,那絕不是我給他的。
而且看級別,似乎是那很高額度的信用卡。
“不要這般看我,我會害羞的!放心,我沒有幹壞事...”
少年神秘一笑,拎着數個袋子拉我走了出去。
第四卷:蛻變 091我們的生命是一體的
“靈兒,我們能商量個事情不?”
我看着他,斟酌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說出心裡話。
少年眯着眼睛,周身縈繞着危險的氣息。
“孃親但說無妨!”
一口老血梗在喉,卻偏生說不出個所以然。
索性便不說話,無奈的點了點頭。
“沒事了。”
“哦!”少年微微一笑,拉着我走着,沒走幾步,又把我拖進了一家做頭髮的。
“不是說不剪麼?”
我被按在凳子上,那一盤盤染髮膏十分的刺鼻。
“是不剪啊,只是給孃親換個髮型而已。”
不由分說,他指着畫冊給那理髮師看,兩人嘰哩哇啦的交流着,我便成了那個沒有發言權的人。
就這樣又折騰了很久,迷迷糊糊的我都要睡着了。
少年的聲音纔再度響了起來。
“好了,我們該去接小雪了。”
我睜眼,只看了一眼便愣住。
那拖地的長髮被減掉了一半,握在靈兒的手裡,而剩下的,則是悉數盤在了我的腦門上,還有着古代宮廷大戲裡,那種慣用的流海,一個小小的扇形,上面彆着一顆黑白兩色的寶石。
無比的突兀,卻又十分的自然。
似乎這本身就應該是我的造型一般。
“很好!”
靈兒愉快的拿出卡,刷卡付賬,還給了設計師足夠豐厚的小費。
自始至終,那雙環在我腰上的手都不曾放開。
讓我從無比的僵硬,到後來的慢慢適應。
幸虧他今天沒有再換車,不然我又要驚異了。
依舊是那輛蘭博基尼,拉風的再次給我們賺足了眼球。
“這車...”
“孃親,我長大了是不是該有點秘密?”
靈兒抿着嘴脣,一隻手輕輕的撫着方向盤。
一個小小的駕車傀儡藏匿在下面,讓我長長出了口氣。
“我說不過你,只是你這麼張揚,是要給我找兒媳婦嗎?”
我故作輕鬆道,順勢轉移話題。
本以爲他的目標不是雪兒自己能開心一點,不曾想,這心裡的壓力倒是更重了。
“孃親想要嗎?”
忽的,車子停在了路邊,少年一擡手,時間似乎都跟着靜止下來。
我像是走進了一個古老的電影製片現場,入目是一片的黑白。
“你這是...”
我擡手,想要將一切恢復,卻被少年死死的攥住手腕。
“只是爲了談話方便而已,我們現在是在小空間,不會對外界有絲毫的影響,孃親不必介懷。”
“可是這也...”
“孃親只要回答我剛剛的問題便好,其他的自是不必操心。”
“我...”
這算是什麼鬼問題啊!
哪有十四歲兒子問老孃,你要不要兒媳婦的,而且,還是這麼詭異的氣氛。
“怎麼?孃親這是什麼表情,我又沒讓您幹壞事。”少年說着,自顧的笑了起來,兩排的潔白的牙齒,甚至亮過了那天上的月光。
“靈兒,你這又是何必,我現在管的了你麼?”
我閉上眼睛,心中是那沒來由的煩躁。
語氣也不再試那平時的溫柔。
“不,這個世界上能管我的人,從來都只有孃親一人,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少年斬釘截鐵道,那不容置疑的語氣讓我害怕。
忽的,他伸手捏起了我的手指,忽然塞進了嘴巴里。
鑽心的疼,讓我激動的眼淚都跟着不停的往下掉。
然人少年卻是一臉的淡定,噙着那詭異的笑容,如同鬼魅一般。
身體裡數道靈力四處竄着,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渾身的毛孔都立了起來。
尤其是那陰陽之力,又開始自顧的被靈兒牽引着走着奇怪的路線。
讓我不能理解,這究竟是因爲什麼。
陰陽書和陰陽筆自動浮現了出來。
我彷彿又被隔絕在了第三個世界,只能看見靈兒和陰陽書,以及一片荒蕪。
那是從未有過的陌生,卻又是無比的熟悉。
反抗不得,我索性也不再去想,眯着眼睛就這麼站着。
直到許久之後,身體裡陰陽之力達到了一個頂峰,朝着的心臟匯聚而去。
驀然間,靈兒笑了。
傾國傾城,再難又比他更美的存在。
“你...”
那身影隨即倒了下去了,我周圍的那些結界也在一瞬間消失了。
顧不上檢查身體的異樣,我慌忙去攙扶那倒下的身體。
“你怎麼了?”
“沒事!”
一道銀色的血液順着他的嘴角緩緩的流着,染溼了我的袖口。
我將靈力慌忙的輸送到他的體內,卻發現了一件無比驚悚的事情。
明明是他的身體,我卻是感受的一清二楚。
甚至連那呼吸和心臟跳動的頻率,都是那樣的清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癡癡地問着,少年已經恢復了正常。
手臂微擡,我們已歸回了現實。
車子依舊以正常的速度行走在路上。
少年扯了扯了嘴角,一如平時。
聲音中卻是多了一絲難掩的輕快:“孃親,您知道什麼叫共生嗎?”
“共生?”
我挑眉,忽然打了個冷顫。
“你說的,該不是那種類似於兩個人用一條生命,或者共用一個器官那種連體嬰兒吧?”
一幅幅詭異的畫面在我的腦海中盤旋着,明明車子端的很穩。
我卻是感受不到一絲溫暖,看着街邊的路人,都覺得他們是血族或是狼人。
“不,怎麼會是那麼可怕的東西呢!”
少年咧了咧嘴角,伸出手在我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我說的共生,是最高程度的共生,生命和靈魂的。就如我和孃親一般,孃親死了,靈兒定然也會死。反之,只要陰陽書在,就算靈兒不在了,孃親也不會有事!”
我的瞳孔在一瞬間放的老大,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下意識的感受着自己身體裡的變化。
這才發現,丹田之處,竟然有着兩顆金丹。
一大一小,一黑一白,相互交織着。
心念一動,腦海中便出現了一個類似地圖的平面,一個代表靈兒的小圓點,正在那裡閃爍着。
“你...”
“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靈兒你瘋了嗎?誰要你這種領悟了,不要不要,快拿走!”
簡直是越來越離譜了,且不說我們的關係。
他是混沌之靈的產物,本該就是和天地同歲的。
只要陰陽不滅,那麼他就能永永遠遠長長久久的活下去。
這和共生個毛線啊,我終究會死的啊!
“孃親,靈兒沒有瘋,一直都想做了,只是這沉睡的太久了,記憶恢復的着實是有些慢了,所以才拖到了現在。”
“好了,孃親,整理一下你的表情吧,你想要小雪看到我們不和的樣子嗎?你不要忘了,她的心病,可一直都未痊癒。”
說話間,車子已經穩穩的停了下來。
不遠處,小雪穿着潔白的連衣裙,正等在那裡。
周圍依舊圍繞着幾個帥氣的小夥,臉上不乏優雅的討好。
我雖對不上號來,卻也能看出這些同學們的不凡。
只是,他們註定要失望。
而我,註定腦袋要爆炸。
少女那平靜的目光,立刻變得雀躍。
在我愣神的時間裡,已經從蹦跳着從遠處跑了過來。
擁抱,親吻。
我僵硬的比劃着,臉上是我自己都難以爲情的笑容。
奈何人家小姑娘眼裡並沒有我,一路上都在和靈兒分享着自己開心的事情,對我的詢問,雖然也都一一回答了。
可那敷衍的意味,卻是讓我無可奈何。
不知爲何,我總覺得靈兒一直在透過面前鏡子看我,可每當我擡頭看向那裡時,偏偏他的臉都是面對着小雪的。
車子上的人,各自懷着各自的秘密。
一路上我都渾渾噩噩的煎熬着,直到車子停下,才覺得自己終於是從牢籠裡被放出來了。
“我先去睡覺了,你們也早點睡,對了小雪,你哥哥給你買了衣服,一會你試試!”
我快步進了房間,噼裡啪啦的說着。
少女的臉上閃着欣喜的目光,看向靈兒的眼神越發溫柔。
我心虛的鑽進房間,關門的瞬間看到了靈兒那耐人尋味的笑容。
分分鐘想要崩潰。
好在外面的聲音終於小了下去。
那些人也都不知道哪去了,已經12點了卻還是不見蹤跡。
我呆呆的躺在牀上,忽然感覺無比的孤單。
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該和誰說。
當年的朋友,也因爲蘇寒那臨時的消失而都斷了聯繫。
迷茫間,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主人,我是青龍,您睡了嗎?”
“進來吧。”
我拉起被子,坐在了牀上。
此刻的青龍,已經將那副少年面孔換成了中間,約莫三十歲的樣子,眼神中透着幾分睿智。
“主人,我準備天亮就離開了。”
“好,他們幾個那邊你說過了嗎?”
“說過了,剛纔去喝酒的時候,大致的說了一下。”
他低着頭,兩隻手有些不安的交織在一起。
心中既有期待,又有着擔憂。
“錢夠麼?這些年我一直都在逃避,也沒有注意你們幾個,若是不夠的話...”
“夠得,主人您忘了,我可是龍,最不缺的就是金幣了。”
“那...”
“去和你的族人說一聲吧?還是...”
我晃了晃手指,在戒指裡,可還有着他的族人呢。
“不必了,我消失是經常的事情,主人您多保重,有事的話隨時找我。”
說罷,他虔誠的跪在了地上,無比莊嚴的給我行了禮。
第四卷:蛻變 092“蘇寒”碎了
我沒有阻止的他的動作,也沒有言語。
直等着他緩緩的直起身子,這才道:“此去保重吧,如果可以,好好對欣欣。”
“我會的!”
我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耳邊傳來輕輕的腳步上,門也被搭上了。
房間裡又恢復了寧靜,一切像是從未發生過的一般,但終歸是少了一人,青龍走了。
三道熟悉的氣息瞬間消失在房間,怕是三隻去悄悄送他了。
大家都不是那善於表達的人,只能用這最簡單的方式去表達心意了。
我坐在牀上,感受着身體裡的靈力在緩緩的流淌着。
終歸是要分裂,早一天,晚一天,也許區別不大。
一直就這般坐到了天亮,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
總歸是自己的店,想幾點開門便幾點開門。
讓我意外的是,當我走出房間時,靈兒卻是穿着短袖赤腳坐在客廳中,手裡還端着一杯冰咖,裡面的冰塊是液體的數倍。
我定了定神,將昨日那些奇怪的感受通通壓了下去。
“你怎麼沒去上學?大清早的,還是不要喝涼的。”
我走過去,直接從他手裡拿過茶杯。
少年非但不腦,臉上的笑容更深。
“唔,昨天直接虐了教授,幾個老頭說我只要按時把課題作業交了就行。剩下的時間,想去學校就去,不想去也可以閒着。”
“孃親,我不是要喝涼的,是不知道要吃什麼。那三位早晨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還未出來呢。”
靈兒聳了聳肩,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我好笑的瞪了他一眼,換了衣服走下樓梯。
剛剛將那防盜簾升上去,便看到玻璃櫥窗外那一大一小熟悉的身影。
特洛伊口中還叼着一個碩大的棒棒糖,一圈圈的彩色在陽光的映襯下無比醒目。
“顧太太!你終於開門了!”
特洛伊萬分激動的說着,蹦蹦跳跳的走了起來。
一看到穿着居家服的靈兒,眼中的興奮越發的濃郁起來。
“靈兒哥哥,你也在啊!”
小姑娘開心的朝着靈兒蹦了去,少年雖未嚮往日那般冷言冷語,卻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好感,無比敷衍的扯了扯嘴角。
便朝着那位蘇寒走去。
“你也來了?”
“你是顧太太的兒子吧,特洛伊很喜歡你。年紀小,還請多擔待。”
“哼。”靈兒不可置否的應了一聲,轉身進了廚房。
熟練的刀工,那完美的側臉,很快便佔據了特洛伊所有的注意力。
廚房裡,不時都會響起她的驚歎聲。
“哇,靈兒哥哥,你太厲害了!”
“哇,好帥好帥,不虧是我特洛伊看上的男人!”
我...
着實有些聽不下去,尤其是靈兒那時不時還會用詭異的目光看我。
索性便去了圍裙,準備坐享其成。
恰好沒什麼客人,那些預訂蛋糕都是晚上纔來。
看着蘇寒一人坐在角落,便直接走了過去。
“顧太太...”好聽的男聲,讓我有那麼一時間失神。
“蘇先生,可以聊聊嗎?”
“自然。”男人點點頭,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前傾斜着,兩隻手握拳放在桌子上,十隻手指交織在一起,露出了一副傾聽的模樣。
“我聽特洛伊說,您是曾經失去過一段記憶是嗎?”
“是的,我只記得我特洛伊出生之後的事情,其他的,倒是還真的不記得了。”男人笑道,十分坦誠。
我一直都子啊注意着他的眼神和心率,沒有一絲的破綻。
“但是你那天,不是問我是不是認識你,這話又從何而來呢?”
“這個...”男人忽然沉默了,那摩挲的手指輕輕的捏起了咖啡杯。
半晌之後擡起了頭,雙眼直勾勾的看向我。
“如果我說,這是一種直覺你信嗎?”
“就是腦海裡忽然有個聲音告訴我,你認識我,而且會幫我找到丟失的記憶。”
熟悉的紫芒從那雙眸中噴射而出,柔和的籠罩在我身上。
我呆呆的看着他,腦海裡翻涌着那難以割捨的回憶。
“可是,我並不認識你啊,又要如何幫你呢?”
看着靈兒端着午餐從廚房裡走出,我及時打斷了蘇寒想要繼續的話題。
“吃飯吧,我可是剛剛起來,你可要來點?”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爹地,這個是我做的,你快嚐嚐!”
特洛伊十分激動的將一個歪歪扭扭的三明治推到了蘇寒的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在男人的眼底看到一抹嫌棄。
瞬間戒備的將靈力縈繞在指尖。
“爹地,你不喜歡嗎?”特洛伊見男人沒有動,欣喜的小臉立刻垮了下來。
蘇寒怔怔的看着他,目光中呆滯漸漸融化成了溫柔。
“沒有,爹地很喜歡,是因爲一時間太激動了,沒想到特洛伊竟然會做吃的了,很開心!”
他擡手揉了揉女兒的腦袋,慌忙的拿起了三明治。
都沒怎麼嚼,便迅速的吞嚥下去。
我看着他的動作,越發的覺得不可思議,哪怕是個假的分身,起碼也要優雅一些吧。
尤其是他的喉嚨,都不帶動一下的。
“你...”
“爸爸!”
特洛伊驚呼,不敢相信的捂着自己的嘴巴。
光天化日之下,那原本坐着的男人,竟然就因爲吃了一個三明治,忽然就跟上個鎖一般,無比呆滯的坐在那裡。
我輕輕的碰了一下,那身子便重重的朝着一旁歪去。
詭異的是,落在地上,便碎了。
是的。
蘇寒碎了!!!
我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每一寸肌肉都在眨眼的功夫裡變得無比僵硬。
“OH MY GOD!顧阿姨把爹地弄碎了!”
特洛伊小臉一白,瘋狂的尖叫起來。
我的耳膜被她的尖叫着鎮的險些要掛掉,卻不得不看向靈兒。
“我的天啊,她是瘋了嗎!”
“好吵!”少年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的神情,手臂輕擡,直接就把人給敲暈了。
看着特洛伊躺在“蘇寒”那一身碎渣裡,我已然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
哆嗦着伸出手指,小心的指着地上的特洛伊。
不敢置信的看着靈兒:“我是在做夢嗎?”
“並不!”
靈兒彎腰直接把特洛伊背起起來,異常不耐煩的伸手拍了拍。
把那些零碎都又弄在了地上,這才抱着她上了樓。
不多時又飛快的跑了下來,和我一起盯着地上那一灘發呆。
“這...”
少年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輕笑。
“看來這世界上喜歡用傀儡術的不止我一個人啊,孃親您還記得我做的那些傀儡麼?就是姥姥和姥爺,被你看穿了,然後就消失了。”
“你的意思是,這個東西也是別人做出來的?”
“可是爲啥是這個樣子啊,這一地的玻璃碎片是要鬧哪樣啊!”
我無比蛋疼的看着地板,着實不想去接受這個詭異的畫面。
“材料問題吧,我當時用的可是千年的沉木,這個...”
靈兒伸手隨意的捏起了一片,放在了鼻尖聞了聞。
很快又把手放了下去,掏出手絹在那裡嫌棄的擦着。
“這個也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草料,我猜測是因爲小蘿莉那三明治裡放了什麼詭異的東西,然後這一綜合,就出現了化學反應。”
“可是,他有思想啊!”
“唔,是的啊,閻君應該是往裡面植入了自己的思想。這樣吧,孃親,你給那個威爾斯太太打個電話,讓她過來。我呢,去做蛋糕。”
少年說着,從地上站了起來,竟真的轉身朝着廚房而去。
我呆呆的看着那瀟灑的背影,只覺得腦子在短路的邊緣停滯不前。
“你還要去做蛋糕?”
哥們你的心也太大了吧!
雖然是假的,可是這還是屍體好嗎!
“唔,不然呢?孃親和閻君有情況,靈兒可沒有!唔,不要提出生的事情,那份情,我已經還過了!”
少年聳了聳肩,明顯不合身的短袖在他的身上晃盪着。
出生的事情?已經還了?
廚房裡的身影已經忙碌起來,我拿出手機將那一地碎“人”拍了一張照片給威爾斯太太發了過去。
然而等了十幾分鍾,都不見回信。
正在我糾結要不要先用塑料袋把“東西”先裝起來時。
忽的,眼前一花,伴隨着巨大的風聲。
威爾斯太太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這...”
她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兩隻手在不停的抓着。
說來也怪,我們碰都沒事。
她一碰,那些東西都像是融化了一般,就在空中升騰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嘆息着,將上午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
威爾斯太太始終都很安靜,直到我停止了敘述,她才緩緩地擡起頭,言語中,是那難掩的落寞。
“終究是夢要醒了...”
“你不必擔憂,既然能確定這是假的,我們就去找真的便是。”
我安慰道,不管怎樣,她愛蘇寒,這是誰都看的出來的。
“不...”她扯了扯嘴角,滿臉的苦澀。
“那個地方,我去不了,只能你去!”
“我?”我愣住:“當年不是你自己去埋的人麼?爲何不能去呢?”
“是的埋的,可是從我出來之後,那條進去的路就自動銷燬了,還有一條暗道,只能你去。”
“這也是爲什麼,當這個假貨找到我的時候,我就當真了,因爲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去那裡,驗證一下,蘇寒到底是不是在...”
第四卷:蛻變 093是你嗎,安之?
“我不是很懂的你的意思,你們的關係...”我挑挑眉,欲言又止的看向她,難道蘇寒對她也不是真心?
那可真是爆笑到了極點啊...
“我們的關係?”威爾斯太太紅脣微動,在身上摸索起來,揚起手時,指甲多了一跟雪茄。
“你不介意吧?”
“沒事,你請便。”我把菸灰缸推了過去,順便給自己和她調製了一杯雞尾酒。
總歸有靈兒操持着店鋪,我就算是醉了,怕也沒多大的影響。
“那我就不客氣了。”
女人抿着雪茄,喉嚨傳出咕嚕嚕的聲音,有些似貓咪,那狹長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線,再張嘴時,吐出了一個個寶藍色的菸圈。
我下意識的抽了抽鼻子,倒也不難聞。
藍色的菸圈並未我想象那般迅速消散,而是漸漸地在空中渲染,若隱若現的紋路縈繞在女人身邊,煙霧下的臉變得愈發的不真實了。
“幾百年了,竟然還沒你看的透徹。”
“說實在的,我真的不敢去評判我們之間的關係如何,你說好吧,可是現在冒出來個假的。你說不好吧,爲什麼,他會願意我生下特洛伊呢。”
“這個...”我端起茶杯,讓苦澀蔓延在口腔。
“你們的事情我不清楚,不過既然我們合作了,我就會幫你查到底,你還是說說,那個地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吧。”
“也是。”
眼瞼微收,威爾斯放下菸蒂,略微壓低了幾分聲音,這才道:“當年,他自爆之後,等你用那陰陽書來救他。所以那正門的路口便是封死了。不過還留了一條小道,好像是得用什麼信物。”
“對,就是你手上的這個戒指,這些年我也想過去找你。不過你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雖不是人間蒸發,卻也算是與世隔絕。
“後來我就按照記憶,命人打造了一個差不多的,然而到那裡試了才知道,不光是戒指要對上,還要用靈力。”
“你知道的,我是血族。”
“所以,這個冒牌貨出來之後你也就沒有再嘗試是嗎?”
“是的,而且。”她的臉忽然變得無比古怪,隱隱透着紅。
我差異的看着她,不着痕跡的將手收在了袖裡。
“而且,他竟然都不碰我。整天除了喝酒也就在古堡裡或者大街上晃悠。我找了許多的大夫,用了這世上最精密的儀器,都沒查出來個所以來。後來還是一位有名的心理醫生跟我講,說這個可能是心理疾病,所以,你懂得。”
我靜靜地聽着,敏感的靈力蔓延在身體的四周。
感受着她的每一個情緒,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會再次被忽悠到某個陷阱裡。
不多時,廚房那邊傳來了一陣香氣。
靈兒雙手並用,飛快在蛋糕上裱花,少年稚嫩的臉蛋上帶着一絲絲溫暖的笑意。
似乎記憶中的那個小不點又回來了,那種久違的熟悉感使得我心裡一暖。
“孃親,吃蛋糕麼?你最喜歡的抹茶。”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遠遠的在那裡叫着。
威爾斯太太的眼中不無羨慕,輕輕的嘆了口氣。
“真羨慕你,女兒那麼乖,兒子又是這麼懂事。”
“小帥哥,可以給我來一塊嗎?”
她揚起手,衝着靈兒喊道。
少年熟練的將蛋糕分切在盤子裡,又調製了兩杯咖啡。
一隻手端着托盤,另一隻手裡拎着一碟子的宣傳冊。
擡手輕輕一揚,那些宣傳冊便自己飛了出去,規規矩矩的貼在玻璃櫥窗上,插在桌子上的擺臺裡。
“請慢用。”少年將飄向的甜品放在了我們面前,不由分說的將我面前的杯子撤掉,我所有的臺詞,都被虐殺在了他那晦暗莫名的眼神之中。
“真是越看越羨慕啊,簡直是帥到沒邊啊!難怪特洛伊會如此的迷戀他,若是我是小女生,怕是也會動心吧。”
“呵呵,也許吧。”
少年放下東西便離開了,旁若無人的在店鋪裡穿行着。
一擡手,一件件展品從他的袖口裡飄出,很快便填滿了角落裡那典當行的格子,看到玄武從樓梯上下來,少年衝我點了點頭,便抱着書去了典當的櫃檯後面坐着了。
“好了,大概的事情我也講清楚了,只是那是我們族的聖地,不到月圓是不能去的,這樣,這個月16號你就不要營業了,我會派人來接你。”
“至於特洛伊的事情,這孩子從小和我就不親,怕是要麻煩你幾天了。”
我挑眉,不動聲色的捏起蛋糕往嘴裡放。
抹茶那淡淡的茶香中點綴着淺淺的青澀,入口即化。
“你的意思是,孩子在我這裡麼?”
“可是,你也知道,她剛纔看見我碰了那假蘇寒的。”
“不不,不是要留在這裡,我聽蘇寒說過,你們華夏的秘法很多,有一種不是能讓人陷入假死的狀態的麼?”
“我的意識是,你能不能讓特洛伊失憶或者是先變成那種狀態,不要醒過來,我怕這孩子一時間受不了刺激,她...”
假死?
我古怪的盯着她,這是親媽嗎?
要知道這十年來我每天看到靈兒躺在那裡不動,都是一種萬分痛苦的煎熬,這還是頭一次見識到,竟然主動要求讓我給她的孩子弄假死的。
雖然這出發點是好的,可是這也...
最重要的是,老孃沒幹過啊親!
“你確定嗎?”
靈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我身邊,瞧那認真的模樣,怕是都已經聽了進去,笑容早已消失。
“是的,我確定,我不能冒險。顧太太,我們家族,並沒有看上去那般和諧...最近又到了交()配的季節,這狼人活動的也越發的頻繁了...”
我...
這都是什麼鬼!
腦海裡,忽然就浮現出了動物世界的畫面,趙忠(祥)老師的聲音歷歷在目。
“春天來了,萬物復甦,又到了交()配季節.....”
“顧太太?”
一隻白嫩的手在我眼前晃悠着,我擡頭,正對上威爾斯那着急的目光。
連忙收起了自己的遐想,點了點頭。
“好的,我知道了,那就這麼說吧,倒時候見,至於特洛伊,你我晚些來派人接走,我會把注意事項都寫好的,你也看到了,我們這裡。比較亂,不適合...”
“好的,沒問題!”
輕輕的握了握手,這交易就算是結束了。 我揉了揉自己有些發麻的腿,將她送到了門口。
忽的,女人停住了腳步,從兜裡掏出了一個金色的東西。
“作爲誠意,這個給你!”
金色的耳環在手心散發着微光,我看着她,手不可抑止的哆嗦起來。
“這是...”
“唔,這個是秦玉給我的,說是好東西。不過對我來說,也就是個戒指。但是我想,對你可能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好像是秦洛的。”
我抖着手,小心翼翼的將那耳墜捏了起來。
冰涼順着指尖蔓延開來,於此同時,還有着我那顆孤寂的心,也在緩慢的復甦。
陽光拂面,喚醒了沉睡的大地,也讓我手心的那對金色耳墜,越發的耀眼。
“謝了。”
“禮尚往來,你們的古話!”威爾斯太太聳了聳肩,將東西遞給了我,伸手一拉帽檐,蓋住了大半張臉。
不等我再次開口,便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留下的,只有那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
她離開了,我卻久久的無法平靜。
靈力輕輕一動,金色的耳墜立刻變換起了形態,變成了一個金色的面具安靜的躺在我手心。
一滴滾燙的淚水滴落在手背,我深深吸了口氣。
一隻手輕輕的摩擦着面具,剛轉身,便跌進了一個溫軟的懷抱。
靈兒舉着一把遮陽傘,居高臨下的望着我。
粉色的嘴脣微微抿起,笑得溫柔。
“孃親回屋吧,外面曬。”
我瞪大了眼睛,慌忙把面具收進儲物戒指裡。
我點了點頭,側身進了店鋪。
也顧不上店裡的生意,直接上了樓,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
這一關,就是一下午。
我什麼都沒做,就那麼靜靜的躺着。
一遍又一遍撫摸着那個金色的面具,觸摸着那片冰涼,似乎秦洛就在我身邊一樣。
有幾次,我感到門口有靈力在波動。
似乎是靈兒,那淡淡的香氣,讓我有些迷離。
只是他沒有主動進來,我便更不會主動去找他。
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變質了,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迷迷糊糊的終於睡了過去。
許久不曾做夢的我,又進入了別人的夢裡。
夢中,再次相遇了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人。
“阿洛...”
黑暗中,我吶吶自語。
兩道紅色的光從遠方亮起,將我籠罩起來。
我躡手躡腳的朝着亮光走去。
正如威爾斯太太給我看的那般,男人被固定在一個類似十字架的東西上,除了臉,找不到一處完整的皮膚。
“阿洛...”
我低頭,頭一次發現自己夢中也有了實體。
不知道是否是禍,我小心翼翼的將手探了過去。
入目,是那刺骨的寒冷,讓我再一次迷失了自己。
“你...”
我小心翼翼的捧起了他的臉頰。
“是你嗎?安之。”
低沉而又性感的聲音,悄然將我包圍。
第四卷:蛻變 094秦洛:我要叫你嫂子嗎
“秦洛...”
我震驚的看着他,不是說他被關押的地方是與世隔絕的麼?
“安之...”
男人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脣淤青。
一開口,便劇烈的咳嗽的咳嗽了起來。
黑色的血液順着他的嘴角不停的往外流,非但沒有削弱他那氣質,反倒是越發的襯托着男人的高冷了。
“我是在做夢吧,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的四肢都被鐵鏈穿透,固定在黑色的巖壁上,就連這擦嘴的最簡單不過的事情,都難以辦到。
我輕輕的伸出手,想要幫幫他。
奈何指尖卻直接從他的身體裡穿了過去,突兀的停在半空中。
“你真的是安之?”
忽的,他的聲音高了起來,連帶着所有的鐵鏈都跟着震動起來,肩膀上,那好不容易纔結痂的傷口,又一次崩裂了。
黑紅交織的血液緩緩地流在地上,我低頭朝着地上看去。
才發現,下面是一片無盡的黑色,隱隱約約,能看到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剛纔那吸引的我亮光,似乎就是從下面發出的。
我擡手,雖然靈力不能用,但陰陽之力卻是可以出現的。
小心翼翼的撫摸上秦洛的一處傷口,男人的臉上的震驚越發的明顯。
“真的是你!你怎麼跑這裡來了,快走,本王..."
他頓住,腦袋低頭看向自己的傷口。
無奈道:“沒用的,這上面有詛咒,是消除不了的。安之,你走吧,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但是我現在已經自身難保,你還是...”
“你能看的到我對嗎?"
我並未收回自己的手,只是擡起頭認真的看向他。
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讓我無法分辨是自己主觀在幻想,還是真的入了秦洛的夢。
“能,但是我感受不到你的氣息。”
“那就是,你是真實的對嗎?”
我喃喃道,手掌之中陰陽之力還在持續的輸入着。
雖然沒有能讓那傷口直接癒合,卻也制止了那不停流下的血液。
“安之,你在說什麼呢,本王自然是真實的...”
秦洛沒有移動身體,我感覺的出他的是痛苦的,哪怕是傷口在復甦,那種酥麻和癢,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可是他就那麼平靜的望着我,十分的認真。
我不由自主的用上了那詛咒之眼強化的過的金瞳,將他的身體看了個大概,越看越覺得心疼,好端端的一個人身體裡,插滿了斷劍。
更別說那身下滴入的血,還圈養了一個不知名的生物。
眼淚不爭氣的掉着,我想要把他救走,可是我現在的狀態,卻只是個類似元神分身的東西。
甚至我都不知道,如果我醒了,秦洛那剛剛被治療過的傷口,會不會再發炎,如果會的話。
那我豈不是更加成了一個罪人。
“安之,你哭什麼!本王又不是死了。”
秦洛似乎是有些慌亂,連忙出言安慰。
卻不知他這一說,我哭的越發的厲害了。
都成了這個樣子,還這麼傲嬌!丫的好想打人啊。
“說什麼喪氣話!不准你死!你真死了,我也得給從墳頭裡挖出來!”
我沒好氣的說着,四顧的打量着這個奇怪的空間。 感受不到任何靈力的波動,卻瀰漫着危險的氣息。
秦洛呆呆的看着我,嘴脣微動。
我以爲他是要和我說些情話,或是感激的話語。
畢竟我自己說出來,都覺得一把年紀挺煽情的。
奈何人家沉思了半晌,只憋出來了一句。
“安之啊,你是不是受刺激了,怎麼感覺怪怪的!”
我...
“秦洛你有病啊!”我氣得兩眼發直,只覺得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
尤其是這丫的還說我有病,簡直似乎叔叔能忍老孃忍不了。
“安之,本王是受傷了,沒病啊!”
我...
“好了,你快走吧,這裡不安全。放心,本王不會那麼容易掛掉的!”
秦洛一本正經的說着,眼神裡倒影着我的身形。
我無語的看着他,心裡別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哭笑不得的兩眼一瞪:“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本王就在好好說啊。安之,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但是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們之間已經兩清了,再說了,你現在的身份,也不合適。你還是走吧。”
“身份?我什麼身份!”我震驚的看着他,難道男人這是失憶了不成?
秦洛緩緩地閉上眼睛,忽然不說話了。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你既然嫁給了閻君。那自然就不該出現。”
“我嫁給了閻君?秦洛你是得了失心瘋吧!”
我無語的看着他,着實氣得不輕,腦海裡盤旋着無數的畫面。
記得上一次見面,似乎是在陰間,看着蘇寒掛掉的時候。
沒想到,這已然過去了這麼多年。
剛剛纔收住的淚水,此刻不爭氣的又氾濫起來。
我靜靜地站着,忽然什麼都不想做,只想就這麼靜靜的看着他。
“你怎麼還沒走?”
不知過了多久,秦洛忽然睜開眼睛。
黑色的瞳孔裡滿滿的錯愕。
雖然他已經極力在掩飾着,可我卻從中看到一抹不捨。
“你希望我走?”
我開口,眼淚隨之流在嘴脣上。
鹹鹹的,帶着苦澀,一如這些年我們的感情。
“不是我希望不希望的問題,只是安之。不管怎麼樣,我們是錯過了。”
“如果我說沒有呢?”
我也不知自己是哪裡冒出來的想法,但說也說出來了,就沒打算撤回。
“沒有?”
秦洛的眼睛裡閃過異樣的光芒。
“你不是和蘇寒結婚了麼?我現在...”
“若是按輩分的話,是否應該叫一聲嫂子?”
他勾起嘴角,劃出一抹苦笑。
“你...”
我哭笑不得揚起手,拿出了他那個金色的面具,輕輕的朝着他臉上扣去。
本以爲會如同我的身體一般,直接穿過去。
卻不曾想,面具竟然割裂了空間,戴在了他的臉上。
“安之,這東西...”
“東西是別人給我的,至於叫什麼...”
我感受到夢境在崩塌,我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迴歸現實。
當下也顧不上解釋,學着他的模樣似笑非笑道:“至於你該叫我什麼,等我們下次見面再說。”
“秦洛,好好照顧自己,等我!”
話音未落,周身便佈滿了巨大的撕扯力。
我猛然間的睜開眼睛,秦洛,密室都已然消失。
入目的,便是靈兒。
此刻正一本正經的滿臉關切的看着我,彎彎的眉毛擰在一起。笑的溫柔。
“孃親,你醒了。”
他輕聲道,隨手拿過一條毛巾,輕輕的爲我擦拭着。
我呆呆的望着他,不明覺力。
“你怎麼在這裡?”
“孃親夢魘,一直不停的叫,我這便來看看。”靈兒淡定的說着,十分坦蕩的注視着我的眼睛,倒叫我有些難爲情。
“我沒事,只是做了個夢而已。”
眼瞼微垂,我看着牀上的被子發呆,身上的衣服,也不是我早上穿的那身,而是另一套我見都沒見過的。
是誰幫我換了衣服?
是靈兒麼?還是玄武。
“是想問衣服麼?小雪幫孃親換的。”少年再度開口,輕輕的替我掖好被角,不等我說話,便站起身來。
“孃親既然醒了,就起來細細吃飯吧。小雪已經睡了,不過其他三隻還在。”
他收走毛巾,徑直朝外走去。
我有心想要叫住他,可以想到秦洛。便又把這年頭壓了下去。
誰都知道他們的不對付,我又何必呢?
我坐在牀上 呆了片刻,起身走到了鏡子前。
也難怪秦洛會認爲我剛嫁人,這幅模樣比之前我們分離的時還要年輕上幾分。
只是他真的是想太多了,愛情於我來說,從來都只是奢侈品。
我輕輕的撫摸着自己的手指,靈念鑽進戒指。
再三的搜尋了許久,都沒找到秦洛的黃金面具。
看來我的夢境是真實的,那個面具也的確還給了秦洛。
只是不知道,能有多大的幫助。
等我從屋裡走出去時,客廳裡的三隻神獸正在打牌。
看我出來,立刻都放下了手中的牌,一個個目光炯炯。
“行了,別這麼看我,我又不是不讓你們玩,你們繼續。我下樓坐會。”
“主子,可要我陪您說說話?”
玄武主動站起身子,湊到我身邊低聲道。
我擡眼看了一眼他,腦海裡又冒出了秦嬤嬤的模樣,隨即慌忙搖頭。
“不必了,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對了,那個特洛伊呢?”
我光記得睡了,已然快忘了自己答應別人的事情。
“特洛伊小姐,少爺剛剛纔把她抱到車上,說是要親自送到威爾斯家族去。”
“剛走麼?”
“是的。”
似乎是爲了驗證一般,樓下及時的響起了發動機提速的轟鳴聲。
我快步走到窗間,靈兒已經帶着小丫頭不見了。
這可真是罕見啊。
靈兒平素裡是最不喜歡和她說話的,就算是今天白天,也不過是語氣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什麼時候這麼熱情了。簡直是十分的蹊蹺啊。
我拿起手機,給威爾斯太太去了一個電話。
聽到她那邊的迴應,一顆心這才放在肚子裡。
索性一個人去了一樓,給自己煮了杯咖啡。
今夜,註定無眠。
第四卷:蛻變 095奇怪客人
我沒有開燈,獨自一個人坐在大廳的角落裡。
窗外偶爾響起幾聲車鳴,提醒着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嘩啦!”
沉重的門簾被人從外打開,皎潔的月光灑在少年的肩膀上,好似給他鍍上了一層光輝。
“孃親還沒睡啊。”
麻利的換鞋,塞鑰匙,少年笑眯眯的走到了我面前。
“嗯,睡不着,坐一會。”
“嗯,那我先上去了,特洛伊已經送回去了。相信威爾斯太太已經給您短信了。”
我低頭,按亮了手機。正如他所說的那般,三十分鐘前,我已經收到了消息。
“收到了。”我輕聲道,看着少年上樓的步伐,我阻止了一下語言。艱難的喉嚨裡擠出了一句臺詞。
“今天,辛苦你了。”
少年身子頓珠,忽的回頭。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覺得,似乎是在笑?
應該是的吧。
“不必,這是我應該做的。”
少年說完,便沒有再繼續停留。
聽到那樓上傳來關門僧,我的心也跟着再次沉寂下來。
想要睡覺,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的多。
突然間有些後悔就這麼的把面具給了秦洛,以至於現在...
真是連個可以睹物思人的物件都沒有。
“媽,你怎麼還沒睡呢。”
忽的,樓梯上亮起了星光。
我一擡頭,一襲白衣出現在視線裡。
正是小雪,手裡端着夜燈,睡眼惺忪的望着我。
看着那張和秦洛有着七分像的臉,我好容易才平靜的心,又跟着隱隱作痛起來。
“睡不着,你是餓了嗎?孃親這就去給你做。”
我抹了一把眼淚,慌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卻不料一激動,連帶着碰到了幾把椅子,瞬間響起了叮叮噹噹的奇怪聲音。
小雪忙打開了大燈,一邊幫我扶着東西,一邊道:“我不餓,我就是有些口渴,然後想喝點涼的,這就下來了。”
我白了她一眼,着實是和我不太像。
“女孩子,還是少喝些涼的。”
“嗯。”
我說着,起身給她了一杯檸檬水。
少女謝過,便再度上了樓,我坐在大廳裡,回憶着那些往事。
很快,一夜便過去了。
“主人早!”
三隻神獸起的很早,不多時,香味便肆意在大廳裡。
“早。”
我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坐了一宿已然十分的僵硬。
正要回屋,忽然又被靈兒叫住了。
“孃親,我和小雪今天晚上會有演出,這是票,你記得來。”
少年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彩色的卡片,放在了我手裡。
“小雪要跳舞,那你呢?”
靈兒這才幾天啊,先是搞定了教授,現在是連社團也搞定了麼?
不過若是靠刷臉的話,那還真是...
“我啊,孃親到時候就知道了!”
靈兒神秘的一笑,拉着小雪一同出了門。
倒是沒有再向晚上那般張揚的開着蘭博基尼,讓我不由得鬆了口氣。
“主人,兩個小主子都這麼優秀,爲何您還是這滿面悲傷呢?”
忽的,白虎開口了。
“你懂個P,這叫舐犢情深!”朱雀嘚瑟道。
白虎老臉一紅,揚手對着他的腦袋就是一巴掌。
朱雀被他打的原地直接打轉,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考慮到了自己的戰鬥力,他縮了縮了脖子,無比幽怨的瞪了白虎一眼,卻是沒還手。
“哼,再怎麼樣,老子也是有女兒的人,不跟你一個單身狗一般見識!”
說罷,他便轉過了身子,興沖沖的上了樓。
我看着他們,並未發表自己的見解。
靈兒這一不在,店裡的生意到了少了不少。
我呆坐在收銀臺一上午,卻也沒賣出去多少。
那個典當區,更別提了。
“你們這裡收東西是嗎?”
忽的,大門被人推開。
一個無比蒼老的聲音隨之響起,我擡眼看去,一個頭發花白的外國老爺爺正站在那裡。
身上穿着髒兮兮的夾克,已然冒着幽光。
渾身上下,唯獨那雙藍色的雙眸十分惹人注目。
“是的。”
我輕聲道。
“唔,那我沒有找錯地方。我想點當個東西。你看你們收不。”
老人說着,徑直朝着那典當櫃檯走去。
我示意白虎去泡茶,徑自坐在了櫃檯後面的椅子上。
雖然用肉眼也能判斷出東西的好壞,可到底得看起來專業點,索性便摸出了一副眼鏡,戴上了手套。
“不必這麼麻煩,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件!”
老人在身上摸索起來,拿出了一個發黃的羊皮卷。
我一怔,難道這是藏寶圖?
然而下一刻,我的笑容就掛不住了。
羊皮卷裡三層外三層的包裹下,竟只有一個小小的十字架掛墜。
雖然還摸不出是什麼材質,但看那鏽跡斑斑,就讓人直皺眉。
“老先生這是...”
“教皇的十字架,祖祖輩輩的傳下來的。”
“可是這裡並不是歐洲啊,美國這邊...”
“年輕人,你不知道的東西,不代表他就不存在是不?要不是我着急用錢,我也不至於來賣。”
“這樣,老先生,這東西我確實也沒見過。要不您開個價錢?”
我伸手拿起那十字架,白色的手套立刻變的鏽跡斑斑。
“唔,價錢嘛。我並不打算賣給你,我選擇有期限的,壓給你7天吧。七天之後我來取。”
老頭伸手,似乎是想摸鬍子。
然而手舉到空中,卻是撲了空。
丫的下巴光潔的根本就不像是男人,他剛不動手我還沒發現,此刻一瞅,心中的疑惑越發的多了。
“七天可以,只是先生,您要多少錢呢?而且,時間越短的話,我們這裡的手續費,也是越高的!”
“還有這一說!”老頭眼睛一亮,臉上忽然擠出了一副無比肉痛的模樣。
“你看,我都這一大把年紀了,你就少要點利息行不,大家都不容易。做生意嘛,和氣生財。”
“這樣,我好人做到底,再送你個配套的手鐲,就當是利息了。”
說罷,他又在身上摸索了起來。
很快便有摸出了一個羊皮包,裡面正是一個同款的生了鏽的鐲子。
好在依稀還能辨認出一些花紋,倒是比那個十字架項鍊看起來靠譜了一些。
不等我說話。老頭卻是又動了。
“好啦好啦,快給我錢。不多20萬美金!”
“20萬美金?老頭你瘋了吧!”
“是啊,老先生,我們這裡是正常的做生意!”
我皺着眉,靜靜的看着頭,並未阻止神獸們的發言。
本以爲這老頭頂天了就是幾千上萬,沒想到這上來就是20萬美金,換算成華夏幣都一百多萬了。
“老先生可是在開玩笑?”我不確定道,女人的直覺告訴我這老頭不簡單。
雖然他要的價錢很離譜,東西也很詭異。可自始至終,他都十分的淡定,除了眼神偶爾有些是閃躲之外,並無那些騙子的特徵。
而且,在他報出20萬的時候。
他的眼底只有一絲戲虐,並無貪婪之意。
“老頭我從不開玩笑。”
“是,你是直接出來忽悠人的!”
“主人,讓我們把他請出去吧,有錢也不是這麼燒的!”
幾隻神獸紛紛開口,難得站在了統一戰線上。
就連一向寡言的玄武,也在悄然用傳音勸我,越發的有意思了。
“老先生,請您不要讓我失望纔是!”
我笑道,給了他們一個眼神。
終歸還是都比較給我面子,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支票,玄武。”
我低聲道,玄武迅速的將一張寫了20萬的支票放在了我桌上。
合同也都是早些時候就備好的,簽上名字便可。
“老先生,簽名吧,您不是說7天之後來取,這您來不來,這手鐲我可是都不會退了。”
“那是自然,本就是給你的見面禮。也算是我這老傢伙,做點好事!”
老頭看也沒看,便在上面簽了字,黑黢黢的一坨,如同鬼畫符一般。
尤其是那裝支票的樣子,揉成了一團就塞進口袋,更加讓我相信,這老頭絕對不是吃飽了吃的來消遣我。
只是...
爲何我感受不到一點異常呢。
“主人,您還真的就給他了。我咋看,都覺得這是個老忽悠!”
直到那身影無比緩慢的以龜速消失在視線之中,一旁的朱雀終是忍不住開口了。
我怔怔的看着手裡的東西。
若有所思。
“可要裝起來?”玄武貼心的拿出一個白玉盒子,作勢就要接。
我下意識的擡手,卻鬼使神差的又把東西收到了手心。
“不必,這東西我自己保管,你把合同收好就行。”
“是。”玄武一怔,隨即點頭。
見我不再說話,他們便各自回到了位置上。
我靜靜的坐着,趁着沒人注意又摸出了那鐲子。
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便輕輕的套了進去。
說來也怪,這東西似乎是爲我特製的一般,明明看起來要比手腕大上不少,可戴起來,卻是剛剛好。
只是那黑黢黢的鏽跡斑斑的模樣,倒是十分的惹眼。
我甚至已然猜到靈兒回來時的表情。
就這麼一直呆坐到了下午,玄武恭敬地的走了過來。
“主人,您答應今天晚上去看錶演的,現在該出發了。”
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
發呆,果然是打發時間的辦法。
起身就要往外走,又一次被拽住。
“邀請卡上寫的是音樂廳,您穿這個是不是不太合適?”
“嗯?”
我低頭,瞬間僵住。
我的身上竟然還穿着昨天小雪給我換的那身奧特曼。
難怪,幾個來買蛋糕的小朋友,都是那麼的...
第四卷:蛻變 096女士,我是有家室的人
我紅着臉,上樓換了衣服。
糾結了許久最終選擇了一件靈兒上次給我買的衣服。
可惜的是,這張臉,怎麼看都不像是兩個十幾歲孩子的媽。
“玄武,你能幫我個忙麼?”
左右看見其兩隻都不曾注意這裡,我便小聲的叫着玄武。
那古井無波的眼睛裡驟然亮起微光,立刻朝着我湊了過來。
“主人。”
“那個,你會扎頭麼?就是給我弄的顯得成熟一點!”我紅着老臉,低聲說道,卻也沒有擡頭,生怕自己一擡頭,就會響起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
“會的,就是不知道您想要什麼樣的!”玄武小心翼翼的貼着門縫進了我的房間,十分專業的拿起梳子輕輕的梳着。
她這一動手,我不得不擡起了腦袋。鏡子裡,自己那副模樣很是顯眼。
頭一次,覺得歲月還是很溫柔的,並未給我留下什麼痕跡。
然而我的眼睛,卻是怎麼看都覺得帶着一絲妖媚的氣息。
“玄武,你覺得靈兒變了麼?”
我輕聲道,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扯着。
“小主子?”那拉着我頭髮的手輕輕一抖。
“嗯。”
“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可是也說不上來。你是旁觀者,自然應該是比我看得清的。”
“這個...”玄武挑了挑眉,手上又恢復了動作,一點一點幫我整理着碎髮,很是認真。
“沒事,你說吧。”我生怕她是被我嚇住了,慌忙的又補充起來,話說出口,才越發的覺得自己在此地無言三百兩。
“若是一點都沒變,那是瞎話。”
“但是依照老奴看,少爺這是往着好的方向在發展,又帥氣,又多金,而且最重要的是孝順。您是沒看見您在他心裡有多重要。那天您一個人出去,少爺回來險些沒有把我吃了。”
“有那麼嚇人麼?”我疑惑的透過鏡子看向玄武。
那平淡無奇的臉上充斥着淡淡的笑容:“有,比您想象的還要嚇人,奴婢當時就想了,您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自己了斷算了。”
“可是那些車子又是哪來的,這麼些年,他不都是一直在睡覺嗎?”
“車子啊,那個是青龍買的,一次兩輛。還有一輛在咱們車庫呢。”
“真是這樣?”
“是的。”玄武斬釘截鐵道,說完收起了梳子。
我那一襲到腰的長髮,被分成了幾縷編成了鞭子,此刻都規規矩矩的躺在我的腦袋上。
我剛要起身,卻又被玄武輕輕的按住了。
“彆着急,奴婢再給您化個妝。”
“你還會這個?”我驚訝的看着她,想從中找出蛛絲馬跡來。
要知道這些年,她可都是以男人的身份在活着。
“嗯,很久之前學了一些,一直沒派上用場,您不嫌棄纔好。”
她說着,便認真的給我畫了起來,看着她那番樣子,反倒真的是第一次,我眯着眼睛,靜靜地坐着。
半響之後,她叫醒了我。
“好了,可要我開車送您?”
“不必了,我想一個人隨便走走,你去忙吧。”
“是。”
玄武說完,便躬身行禮,沒有絲毫的拖沓。
一如往日的沉穩,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有時候我在想,她和秦嬤嬤這對姐妹是不是都有點心理疾病,秦嬤嬤是除了知道秦連是老冥王的孩子時還抽風了一把。這妹妹秦霜霜更是可怕,淡定的讓我覺得她簡直就是老滅絕級別的人物。
就算是那天被靈兒揭穿了身份,一心向死,都沒有一絲慌亂。
反倒是還讓我看出了一絲解脫的意味。
這一個個的...
都不能活的簡單點嗎?
不過才下午4點,距離他們的音樂會還有着一段時間。
想着省一分還能閒逛的原則,我並沒有叫的士,而是選擇了坐第一。
再次穿過長長的隧道,只覺得恍如隔世一般。
記得我和秦洛第一次見面,便是被他弄到了環境之中。
沒想到,時隔多年,我又進地鐵站,卻是在國外。
只是...
爲什麼就忽然成了孤家寡人。
和國內的地鐵不同,這裡的風格很是奔放自由。
牆壁上,除了那些強制性的公共標語外,更多的則是一堆隨意的塗鴉。
張揚,卻又不失人文氣息,讓人流連忘返。
不知道是不是我這頭髮太過引人注目,加上一身中式的旗袍。
走一路,匆匆而過還能碰上幾個來要電話號碼的。
只是我不明白,爲何當我說我是兩個娃媽的時候,他們總是那麼震驚呢。
7號線是直接到大學的,地鐵上的人倒也不多。
依稀看能看到幾個空位,只是還沒坐穩,我只覺得自己到了鬼片現場了!
不遠處,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一頭紫發,長袍,手裡捏着一把碧綠的扇子。
不是蘇寒,還能是誰!
我震驚的看着那道身影從列車尾端上車,一時間,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
“女士,女士?您需要幫助嗎?”
忽的,一個探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震驚的過程總算是結束了。
一回頭,一個穿着制服的大叔正站在一旁好奇的盯着我。
我楞了一下,擡眼朝着上面的站標看去,迷迷糊糊間,竟已經過去了十站,而我,依舊保持着那個上車的姿勢,在一排座位中孤零零的站着。
車裡的人少的可以車頭看到車尾,可我卻沒有再看到那個熟悉而又可怕的身影。
“女士?”
好心的大叔又叫了我一聲。
“謝謝,我沒事,只是一直在想事情,所以...”
我抱歉的衝他笑了笑,大叔聳了聳肩倒也沒再繼續追問。
眼看的下一站就是大學城了,我長長出了口氣。
我一定是幻覺了,怎麼可能是蘇寒。
這昨天才碎了一個分身傀儡,總不能今天又冒出來一個。
似乎這次晚會的規模的還不小,學校門人頭攢動。
我隨便拉了一個路人,便被熱情的帶了過去。
似乎這晚會並不是對外開放的,靈兒給我的邀請卡上,還有着座位號。
雖然不是前排,卻也是中間的位置,實在不行我還有外掛,倒是不擔心看不清舞臺上的東西。
只是我剛坐下不久,便覺得周圍的空氣一冷。
不由得好生奇怪,難道這開始試驗場地效果用乾冰了嗎?
然而一擡頭,腎上腺素立刻分泌加快。
入口之處,一個和蘇寒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出現了。
是的,我的措辭就是這麼的詭異。
着實是現實太殘酷,讓我覺得的我人生都是假的。
我直接就從座位上衝了過去,攔住了他。
“蘇寒?”
“女士你好,你認識我嗎?”
一如上次的見面一般,他又說出來那個詭異的話。
“你不認識我嗎?”我搞不清楚這個是真的假的,只得順勢往下接。
“過去不認識,不過現在認識了。我的榮幸。”
他說着話,就要伸手來抓我的手,一如古老紳士的見面禮,親吻手背。
只是我能讓他再碰着我嗎?
老孃不被嚇死就算是好的了!
當下也顧不上人多不多,禮貌不禮貌,直接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你到底是誰?”
我緊緊地盯着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用上了自己的靈力。
讓我意外的是,他的眼睛並未變成紫色,依舊是那純淨黑的,不起一絲波瀾,就那麼淡定的看着我。
“我是這裡的老師,我叫蘇寒,如果您不需要幫助的話,我先去忙了。”
“不,你不是蘇寒!你要是的話,怎麼可能不認識我?”
我慌忙的伸手拉住他,光滑的肌膚卻是溫暖的。我甚至都能感受到的他那有力的心跳聲,如果這個還是傀儡的話,那我是真心佩服的。
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然是可以上天的節奏了。
“女士,我承認您很美麗,但是我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好了,我還有事,就不陪您了。那裡有我學生,您需要幫助的時候可以去找他們。”
男人說着,不動聲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那黑色的雙眸很平靜,帶着一絲我從未見過的疏離。
似乎真的是我認錯人一般,可是他的名字...
額的神啊!
能不能爆粗口!
丫的不太這麼玩呢!
我忽然想起了我和威爾斯太太的合約,似乎上面寫的很清楚。
我必須要找回真實的男人,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可是這消滅了一個假的,又冒出了一個。
我悄然在他身下種下了一套神念,並未跟隨。
光天化日之下,我也不好直接“搶男人”。
索性拿出手機給靈兒打了電話,然而少年卻是安慰我不要多想,一切都會有答案。
至於威爾斯太太,更是以火速的時間殺了過來。
然後仗着自己的身份和我坐在了貴賓席上。
“顧太太,你是認真的嗎?你真的看到蘇寒了?你確定眼睛沒花?”
我無語的瞪了她一眼,壓低聲音道:“我看錯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真的,我不騙你,我真的剛剛看到了和他長的一模一樣的人,而且我還種下了神識...”
我剛想證明自所言非虛,遠處一道人影正無比瀟灑的朝我們走來。
只是他的目標好像不是我...
“甜心,你怎麼來了,是要給我驚喜嗎?”
是的,他當着我的面,拉起了威爾斯的手...
眼神,是那麼的寵溺!!!
第四卷:蛻變 097不是在做夢吧
“顧太太,你掐我一下!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威爾斯太太的手指狠狠地嵌入我的掌心,那屬於血族特有的長指甲扎的我生疼,只是此刻,我們都沒心情去計較那個,而是保持着同款的目瞪口呆造型,盯着面前的男人。
“我也希望你是在做夢,但是好像不是!”我低聲道。
“甜心,你在說什麼呢?爲什麼不理我?”男人的眉頭擰在了一起,不悅的瞪了我一眼。
那冷冷的目光中帶着一抹警告的意味。
“你是...蘇寒?”
我起身把位置讓了出來,好讓兩人面對面。
男人無比深情的望着威爾斯太太,目光中的溫柔簡直能滴出水來。
“自然啊,我的甜心,你這是怎麼了?我不過就是這兩天一直在忙學校的事情,沒有回家。都是我的錯,原諒我好嗎?”
“哦,特洛伊呢?今天我也有節目,她如果來的話,我會更加榮幸的!”
“蘇寒”說着,四處張望起來,忽的無比失落的垂下了眼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慄着,黑曜石般的眼眸裡晦暗莫名。
“你...你...你...”
威爾斯太太終是鬆開了我的手,哆嗦着朝蘇寒伸出手去。
眼睛裡除了震驚外,還夾帶着一絲絲驚恐,被我捕捉到了。
頓時越發的不能理解,這兩人之間的關係。
“蘇先生,後臺有些事情,需要您去處理。其他幾位值班老師已經有點HOLD不住場面了!”
忽的,遠處跑來一個金髮碧眼的姑娘,白嫩的臉上點綴着幾顆雀斑,很是可愛。
“哦,好的。”蘇寒回頭,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這才又轉身繼續看向我們:“真是抱歉甜心,我們又要暫時分離了。我得先去處理一下工作,我們一會見!”
“好...你去吧!”威爾斯太太僵硬的點了點頭,目送着男人離開。
那慘白的臉因激動變成了紅色,墨綠色的眼睛閃着迷人的亮。
“顧太太...”
許久之後,她才恢復了平靜,腿卻依舊不住的抽搐着。
我輕輕的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度過去一股陰力。
女人抿着嘴,下嘴脣上兩顆牙印子十分明顯。
“謝謝...”
“不客氣,你怎麼看?”我們坐在貴賓席上,桌子上便有自取的咖啡。
威爾斯太太一連喝下去了三瓶,眼睛裡那最後一絲疑惑才退散下去。
“我也說不清楚,只是現在貿然去打擾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我們等等看?你應該也是來看你孩子表演的吧。”
雙眸裡閃着希冀,祈求的目光將我包裹着。
我點點頭,陪着她有一搭沒一搭的扯着閒話。
“說句實話,我還是覺得這個是假的。這出現的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是,雖然說得話很動聽。我都有些心動了。”
“但是...我能確定,他不是真的蘇寒。因爲蘇寒從來不會叫我親愛的。”
“啊?”我有些理解不能,這寶貝和親愛的不都是一種愛稱麼?
記憶裡,這兩個好像我都沒被人叫過。
不管是秦洛還是蘇寒,想想,忽的覺得自己也挺可憐的。
“算了,他不是說有表演嗎?我們看着就好!” 儘管威爾斯太太一直在極力的掩飾,可那一直攥着我的手,卻是還沒鬆開。
趁她不注意,我悄悄用靈力把傷口治癒了,留下的。便也只是淺淺的一道痕跡。
“孃親,威爾斯太太。”
宛如天籟一般的男聲,驀然響起。
在這嘈雜的大禮堂中,格外清晰。
我循着聲音望去,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正並肩朝我們走來。
“靈兒,小雪!”
我輕聲叫着他們的名字,心中的煩惱瞬間消失殆盡。
“小雪你不是要跳舞麼?怎麼穿了漢服。“
我擡手想要如同往日那般去撫摸孩子的腦袋,卻不料被小雪一偏頭躲了過去,尷尬的將手停在空中,放也不是,收也不是。
“小雪!”
少年的語氣徒然變的凌厲,黑色的眼睛裡幽光閃爍。
小雪的眼神呆滯了半秒,隨即臉色一紅,立刻解釋道。
“娘,我不是...”
“小雪是怕頭髮亂了吧,靈兒你那麼兇幹嘛!”
心中微苦,到底是女大不中留麼?
我主動開口解釋道,順勢將手收了回來。
靈兒那冰山氣場也在頃刻間融化,細膩如風,眼瞼微挑:“好了,孃親您先坐,這是靈兒備下的吃食。晚會之後會放煙花,還有聚會,孃親要一起來嗎?”
“聚會我就不去了吧,孃親都是中年婦女了!”我輕聲道,故意忽視掉他眼中那抹企盼。
靈兒應了一聲,手上繼續忙碌着,不多時,我和威爾斯面前就擺滿了各種小零食,那誘人的香氣毫不客氣佔領了整個會場。
雖然已經做好了被圍觀的準備,可這會被一堆人看着,着實還是覺得臉皮發燙,畢竟一把年紀了...
“孃親,我和小雪就先過去了。後臺還有點事情,我們得去核對一下。晚上的聚會,我也不去了,不過我會護送小雪過去。”靈兒擺好餐盤,又囑咐了我幾句。
小雪雖然一直都沒說話,可那眼神裡的亮光卻是黯淡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隱隱預約總覺得自家女兒對我有敵意。
可當我仔細瞧去時,每每看到的,卻是那淡淡的笑容。
一如往日一般冰山,高冷的不可方物。
他們離去了,周圍的看官們卻是多了起來。
一個個眼睛裡滿帶着審視的意味。
有幾位似乎還是威爾斯太太的好友,不停的前來攀談,客套的語言裡帶着濃濃的討好意味,讓人不由得煩躁。
靈兒那擺在桌子上的點心,似乎成了他們搭話的契機一般。
每每過來,總是要扯上幾句。
我僵持着面無表情,目不斜視的看着舞臺。
那位假蘇寒同志的身影,正如他所說一般,不時的出現在我的視線裡。那認真的模樣,似乎真的是在準備晚會。
眼見得人多了,我幾度擡手把東西撤了下去。
終歸是正式場合,着實這不合規矩。
“顧太太,你說他會不會真的是蘇寒啊!”
我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這女人莫不是抽了?
這纔多久,怎麼就改變立場了呢!
這要是一起上場打仗,還不被她給坑死。
“我也就說說,你還別說,他那眼神真是太溫柔了。這些年,我從來都沒見過。雖然明知道是假的,可我這心吶...”
她絮絮叨叨說着,全然沉浸在那個唯美的世界裡。
殊不知我的心緒,也被她帶的影響起來。
滿腦子都是那過往的曾經。
男人每次出現時的驚豔。
我從不知一個男人,可以那麼的美好,幾乎於完美。
卻也是輸的那麼慘,我信了,也敗了。
“顧太太?”
“我可是說錯了什麼?”
威爾斯太太用手輕輕碰了我,待我擡眼時,周圍的燈光已經暗了下來。
四個穿着禮服的少年少女在那裡嘰哩哇啦的說着,大抵就是讚美XX,XXX是們的信仰巴拉巴拉。
奈何我此刻的心,已經飛出了爪哇國去,完全沒有印象他們在演啥。
直到自家小雪上場,我才微微坐直了身體。
我本以爲她和靈兒穿的那麼搭配是要來個雙人舞。
奈何小雪此刻穿的是芭蕾舞曲,那雙修長纖細的大白腿,在一羣“小天鵝”裡面也是十分的顯眼。
只是那個表情,越發的讓我看不透了。
明明是極美的舞蹈,可偏偏看起來跟古代祭祀似的。
可我轉頭看別人,那些老外眼中都是驚豔。
當真是我的審美出現問題了麼?
“真美,你們家小雪的舞蹈是在哪學的?回來我也去給特洛伊報一個!”
“你覺得很好?”
我挑眉,陰晴不定道。
“顧太太,我可以理解你在故意謙虛嗎?”
威爾斯太太誇張的叫道,引得身邊的人紛紛側目。
“是啊,這跳的還不叫好嗎?這去考皇家舞蹈團都沒問題了!”
“就是啊!這位夫人,您太過謙虛了。”
我被他們說的一愣一愣,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臺上的小雪已經完成了360度的空中旋轉,穩穩的落在地上。
白衣如雪,她那遺傳了他爹的絕美容顏,在一起震懾住了全場。
讓我無比心寒的是,老孃明明就坐在第二排的正中央,她隨時都可以看到的位置,可是整個舞蹈下來,直到退場,她都不曾看我一眼。
我...
難道是因爲她跳的是芭蕾?
所以纔會如此麼?
畢竟天鵝都是昂着脖子走路的。
可是,爲什麼敵意那麼濃呢...
“顧太太,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怎麼我叫你幾次,你都是沒反應呢。”
“啊?”
“抱歉,我又跑神了。”
“沒事,我就是想問問,她這舞蹈...”
“我教的...”
我嘆息着,說了出來。
頓時周圍的目光更多了。
威爾斯臉上已然不是震驚,而是懷疑!
“當真?”
“我騙你這個有必要嗎?”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端起了桌子上的咖啡,還未調整過來心態。
偌大的殿堂裡一片漆黑,倒也沒人尖叫,畢竟這裡是劇院。
忽的,天空中下起了花瓣雨,那熟悉的草木香,穿越回憶,縈繞在我的世界裡。
第四卷:蛻變 098不嫁給我,秦洛就得死!
我感覺自己的肌膚緊繃起來,那香氣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輕輕的撫摸着我的臉頰,將我籠罩在那過去的回憶裡。
再看威爾斯太太,眼中已然沒了理智,紅絲爬滿了整個眼球,只剩下了癡迷。
香氣問題!
我轉頭看向旁邊的人,果真那些國際友人也是一臉豬哥相。
我正要運功去臺上瞧個究竟。
忽的,漫天落下了紫色的花瓣。
那是午夜丁香,蘇寒的最愛,記得整個閻君府都是用這種紫色點綴的。
當時我還很好奇,爲什麼那麼多他偏偏喜歡這個。
男人卻是十分溫柔的掐着一片花瓣,溫柔道:“安之,你不懂,這花還有個名字,叫夜離別。”
“這東西從未見過陽光,拿到陽間也只能開在一個地方。”
“哪裡?”
“墳頭,屍體之上,是不是很美?”
我記不清當時自己是什麼表情,然而此刻卻只覺得渾身冰涼無比,像是平白被人潑了一碰冰水,沒來由的直哆嗦。
且不說他的目的是什麼鬼,陰間的閻君府已經狗帶了。
此刻這些下落的花瓣,起碼是數千朵才能製造出的效果,我已然不敢去想象了。
而且,這些詭異的花瓣,似乎帶着催化的作用。
讓那空中的香氣,越發的濃郁了。
當下也顧不上暴露不暴露了,手邊揚起兩道靈力。
一黑一白,直接朝着臺上轟去。
卻被一道無形的力量給化解了。
頓時心中警鈴大作,要知道剛纔那一擊雖然沒有用盡全力,卻也是用了我多曾的功力。
可偏偏這...
“今天的節目,謹獻給我的愛人。希望你喜歡。”
空靈而又高貴的聲音驀然出現在舞臺,綠色的扇子憑空出現在那裡。
穩穩地托住那紫衣,熟悉的旋律讓我迷茫,那剛剛匯聚在一起的靈力,又紛紛退了回去。
是的,這個和蘇寒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吹奏的正是當年我們合奏的第一隻曲子。
《鳳求凰》...
也是那個下午,讓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憂傷。
只是當時我還有着古琴伴奏,現在只聽聞笛聲,卻是少了些什麼。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四周,整個大廳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那些人的腦袋,竟然還跟着他的旋律搖晃了起來。
更讓我意外的是,忽的,天空中又出現了一襲白衣,懷裡端着的,正是一方古琴。
空明的琴聲讓人徒然一陣,那些迷離的目光漸漸甦醒。
空氣中濃郁的香氣也被徒然而來茶香所取代,聞着舒心。
是靈兒,那翻飛的手指讓人眼花繚亂,卻又很有看透。
尤其是少年那幽遠淡然的笑,微微抿起的嘴巴,更是讓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哪怕旁邊站着俊美無暇的“蘇寒”也是毫不遜色。
更讓我不能理解的是,臺上的兩人都很淡定,卻默契十足。
他們這是在搞什麼名堂!
“醒來!”
我用神念匯聚成一擊,直勾勾的看着威爾斯的眼睛。
那墨綠的雙眸中金光大綻,衝散了紅絲。
她的身子猛然哆嗦了一下,那消失了的神念終於回來了。
“我剛剛是怎麼了?”
臺上的兩位還在表演,琴笛和鳴,讓人十分的沉醉。
我捏着一片丁香花,笑眯眯的看着她。
溫柔道:“有句話叫啥來着?你中了他的毒。”
“這是什麼?”
她伸手就要接,我連忙將手收了回來。
“別碰,這東西有毒!”
我壓低聲音,小聲的在她耳邊把手裡花的來歷簡單的說了一二。
看着她的臉從紅潤變得蒼白,忽然有種莫名的快感。
我真是越來越變態了,竟然喜歡看別人吃癟。
威爾斯太太眯着眼睛盯了我的手一回,過了許久才道。
“你們那裡,真變態!”
“哦?有嗎?不如我哪天帶你去陰間瞧瞧,你知道是,蘇寒還有個身份是閻君,那可是個好官職呢!”我笑眯眯道,心情忽然舒暢了起來。
“不,不用了,我感覺我周圍的環境已經後黑暗了,我可沒有找虐傾向,顧,你還別說。他們吹的和彈得真好聽。”
威爾斯毫不吝嗇的在我耳邊誇耀起他們來。
終於,兩個人同時停止了演奏,笑眯眯的從不遠處走來。
掌聲雷鳴,人羣中自動給他們分出一條道路。
靈兒自然是衝着我走來,讓我意外的是。
這位奇怪的冒牌貨,竟然沒有如同剛剛見面一般那麼熱情的奔向威爾斯夫人,而是看着我。笑得深沉。
“你...”
“你們...”
“閻君大人說,許久不見,有個禮物送您,請我配合一下!”
少年紅脣微啓,勾勒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我疑惑的看着他,下一秒,跌進了一個溫熱帶着香氣的懷抱。
眼前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等我回過神來時。
偌大的音樂廳之中,只有我和蘇寒兩人。
就連靈兒的蹤影也不見了。
“安之,好久不見!”
男人低頭閉上了眼睛,再睜眼時,黑色的瞳孔已然變成了紫色。
剛剛消失的夜丁香,又爭先恐後的從地上冒了出來,將我們包圍。
我怔怔的站着,看着他一點點靠近我。
毫不猶豫就是一道靈火丟過去。
他沒有躲...
我的靈火準確無誤的擊中了他。
在白色的火焰中,他的身影消散了,可眼前的景色卻是沒有消散。
這麼容易就掛掉了麼?
我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指尖,火苗依舊閃耀着。
金瞳一直也是開着,我並未存在於幻境之中。
可是這環境是怎麼回事?
靈兒呢,威爾斯太太呢?
“安之,你就這麼恨我麼?不過剛剛一見面就要殺了我?”
戲虐的聲音驟然在身後響起。
我呆呆的轉過身子,不敢相信的看着身後出現的人影。
“你...”
“不用懷疑,我是真的。”
男人咧了咧嘴角,輕輕的朝着我走來。
那熟悉的笑容,淡淡的草木香,無一不在揭示着什麼。
雖然我沒有任何的證據,但是我信了,眼前的男人就是蘇寒,如假包換。
“這又是你的第幾個分身?還是傀儡?”
我冷笑道,複雜的情愫在心底蔓延。
“唔,安之,你就不能和我敘敘舊?非要聊這麼傷感的話題麼?”男人擡手,作勢就想要摸我的腦袋,我輕巧的避了過去,不再掩飾自己的嘲諷。
“敘舊?蘇寒,你覺得我能說什麼?”
“廢了那麼心思,你不就是想得到陰陽書麼?”
“行啊,你把秦洛放了,我給你!”
男人紫色的瞳孔一圈圈的盪漾着波紋,嘴角的笑容始終沒變。
看着他那副樣子,我心中的怒火就越發的強盛。
“怎麼?你的目的不就是這個?”
“不過真的,蘇寒,我覺得你簡直多此一舉。”
“憑藉你那次救我,你開口我也會給你,可是你這又是求婚,又是詐死的,不累麼?”
“還有,你究竟想幹嘛?這些人又是怎麼一回事,我不相信你現在出現的 是本體,能不能稍微不要那麼複雜!”
“我真的不喜歡玩遊戲!”
像是發泄一般,我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個話癆。
不管以後怎樣,今天我先說個爽。
可氣的是,男人似乎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裡,臉上的笑容不減反增。
也不打斷我,直到我說的口乾舌燥中場休息時,他那彎彎的柳葉眉才微微動了動。
“安之,你就這麼恨我麼?”
“不!我不恨你。”
我冷笑道,不是不恨,是恨了十年已經麻木了。
雖然秦洛也沒少幹缺德事,但是不管好壞,男人所求的都是直接表現出來的 。
不像是眼前這位,給我親手創造了一個童話世界。
然後再自己毀滅他,順道告訴我,所有的童話,都是騙人的。
“你在說謊安之!”
紅脣微張,不緊不慢,男人擡手捏起一朵丁香。
前一秒還綻放着美麗的花朵,在我眨眼的功夫裡,已然成了一團枯草。
一道紫色的靈力,順着他的手指慢慢引入。
男人那蒼白的臉上,多了幾分生機。
“說重點吧蘇寒,我真的沒心情和你耗!”
我冷冷說着,生怕下一秒就會忍不住去質問那個一直壓在我心底的問題。
“好啊。”
“我說過,只要是你要求,我都會答應。”男人輕佻的笑着,修長的手指捏上了我的下巴。
我想躲避,然而他卻是說出了我不能躲避的話來。
“求我,不然秦洛就得死!”
“哦對,既然我們都見面了,我得給你個信物纔是,不然你不信。”
蘇寒不緊不慢的說着,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
手臂微擡,一個金色的面具出現在手掌。
我所有的震驚,都在這一刻化爲的虛無。
哆嗦着這手去接他的東西,那熟悉的冰涼,冷入骨髓。
“這東西怎麼會在你這!我明明...”
“明明給阿洛是嗎?”
“可惜的是,你的動靜太大,讓人發現了,然後我就去把他取出來了。”
“哦對了,安之,你知道的。我向來都是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的,所以這次,我也不騙你。你知道秦洛下面那頭紅眼睛的妖獸麼?”
“那就是我的第二元神自爆的分身...”
“現在想想,是不是那雙紅色的眼睛很熟悉呢?”
“你無恥!”
“是,我是無恥。所以現在,嫁給我吧。不然的話...秦洛就去死好了!”
男人張狂的笑了起來,再不復我記憶中的溫柔!
第四卷:蛻變 099你TM瘋了吧
“蘇寒,你TM瘋了吧你!”
我着實是忍不住了,也顧不上粗口不粗口,直接開懟。
手裡也沒閒着,一團又一團的靈火化爲籠子,環繞在男人身邊。
然而他就是那麼站着,淡定無比。
嘴角還帶着一絲玩味的笑容,忽的,一擡手。
那海浪般盪漾的靈火悉數化爲了須有。
“你!”
“別激動安之,你的靈力是進步了,只是現在我並不是實體,所以,這些東西對我無效。”
男人聳了聳肩,笑得刺眼。
雖然明明知道這真的是他,可是一想到過去和現在。
那種強烈的對比,卻是讓我完全不能接受。
怎麼就偏偏這個樣子呢!
怎麼就忽然變成了這般?
是因爲面具被撤掉,所以就無所畏懼了是嗎?
“怎麼?不肯答應我的要求麼?”
見我沒說話,男人又一次開口道。
我抿着嘴脣,直接把體內的陰陽書逼了出來。
輕輕的在上面拍了拍,碩大的書冊變成了小小的一本。
“書給你,秦洛放了。”
“唔...”蘇寒挑眉,伸手從我手裡拿過了書。
然而讓我意外的是,他只是翻了翻便丟給了我。
“你什麼意思?”
“安之,你以爲我不知道麼?陰陽書早就和你融合了,可以說你就是書,書就是你...”
“得不到你的話,我要書有什麼用?”
我心中一緊,忽然覺得無比可悲。
我以爲自己保守了多年的秘密,竟然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不值一提。
只是我不明白,他既然知道的話。
爲什麼當年還要玩消失。
“我不懂,既然如此,你爲什麼當年不娶我。這樣不都是天下太平了嗎?”
“呵呵。”
蘇寒擡手,忽然捏住我的下巴。
“太平?”
“安之,我什麼時候要太平了?”
“是,我當年是想過要娶你。可是後來我又一想,如果這麼簡單就把問題解決,那不是太沒挑戰性了。”
“而且,那樣只會讓秦洛難過,卻不至於瘋狂。”
“可是如果你明明愛他,卻又求着要嫁給我,你說他會怎麼樣?”
淺紅色的脣瓣,如同那丁香花的花香讓人沉醉。
男人眼中的挑釁,越發的濃郁起來。
我不知道秦洛會怎樣,總之我現在很想殺人。
甚至都想也來個自爆,然後和這丫的同歸於盡。
曾經又多信任,有多再無。
此刻就有多恨,多噁心。
“你做夢!”
我從牙縫裡擠出了三個字,渾身直哆嗦。
“唔,我就是在做夢啊,不然你以爲這是哪裡?”
“你的意思是這是你夢境?”驟然間,我似乎發現了什麼。
男人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綻放。
“是的,安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
“呵呵,我聰明?”
“蘇寒,你不覺得這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嗎?”
“哦不,我是真心地 。比起那些只會哭哭啼啼的女人,你很堅強!”
我...
老孃都他喵掛了三次了,再不淡定再就掛了吧!
“好了,安之。我也不逼你,給你三天時間,好好考慮一下!” “唔,對了,替我告訴靈兒和小雪一聲,我等着做父親!”
“你已經做父親了!”
我冷冷道,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特洛伊那張慘白的小臉。
“哦?”
男人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你是說半血族的特洛伊,安之。你覺得,我會認一個雜種麼?”
“你!”
我簡直要氣瘋!
今天出門真是沒看黃曆,纔會被他一點點刷新着三觀!
“我怎樣?我當年只是逢場作戲,可是那個女人居然還敢把孩子生下來,給我完美的人生加了一個恥辱。”
“若不是看在她這些年爲我做的那些事情,還算是忠心。你以爲我會允許她活着?”
“可是你也派你的傀儡去她身邊了不是?你又何必口是心非?”
“哦不,小安之,我那只是爲了監視她。你以知道的,我現在本體還在沉睡,你不來,我出不去丫。”
明明是最炙熱的夏天,可我只覺得自己反覆在北極一般。
渾身冰冷,所有的毛孔都在不住的打顫。
他靜靜地注視着我,眼中的溫柔依舊。
許久之後開口道:“好了,安之,我的時間到了,你還有什麼想問的麼?”
我不知道我該如何去思考這個可怕的問題。
像是被上了魔咒一般的人生是否永遠都都回不到正常的軌跡。
眼見得那身影不斷的在空中一點點消散。
在紫色丁香花瓣消失之前。
我終於還是沒忍住,開口道:“蘇寒, 你對我有真心過麼?”
花瓣徑直在空中,男人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
那紫色的瞳孔,流轉着一圈圈我看不懂的紋路。
潮汐一般蔓延在我所有的視線之中。
不知多久,一聲嘆息在耳邊響起。
他說,不知道。
...
紫色最終消散,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在我對面,是靈兒那擔憂的雙眼。
我四顧的看去,自己依舊是在禮堂,可觀禮的人似乎已經走光,只剩下舞臺上的道具組在收拾東西。
幾個漂亮的小姑娘,不時的歪過腦袋,朝着我們看來。
“靈兒...”
“我剛剛是不睡着了。”
我疲憊的閉上了眼睛,輕聲道。
靈兒抓起我的手腕,精純的靈力涌入到我的身體裡。
“是的,母親,你睡的很香。所以靈兒沒有叫你。”
“我夢見蘇寒了。”
“我知道。”
“那威爾斯太太...”
“從未出現,從您到這裡的一刻,便已經跌入了夢境。”
“所以說,壓根蘇寒的真身就沒出現過嗎?可是我明明看到了你還和他一起表演節目來着,他能將我引入夢境不奇怪,畢竟當年我爺爺給我們下了一個詭異的守護契約。可是你...”
“靈兒不是他主動引入進去的,是我自己進去的的。”少年擡手,一杯飄香的率暗綠茶出現在我的手邊。
淡淡的茶香,一如夢境一般,溫暖着我的那支離破碎的心臟。
我揚起垂下的腦袋,緩緩道:“是爲了救我麼?”
“是...”
“那這晚會?”
“已經結束了。”靈兒說着,給我遞過來了一個節目單。
看着那上面一個個節目的名字,我忽然悟了。 原來最高的夢境不是你知道你在做夢,而是夢境和現實在重合,一如節目單上那俊秀的字體。
《芭蕾舞劇——天鵝湖》表演者,秦雪,xx...
“靈兒,我累了。”將手裡的節目團攢成一團,我疲憊的起身。
剛想邁步,腿上的僵硬讓我的身子沒來由的往前栽去。
靈兒伸出手,穩穩地拖住了我的胳膊,輕聲道:“孃親,慢點。”
我點點頭,也沒有再拒絕他的好意,一邊走着一邊將蘇寒說的那些話絮絮叨叨的說給他聽。
少年臉上始終都是淡淡的表情,淡定的像是一切都與他無關似得。
是的,的確一切都和他沒有絲毫的關係。
靈兒始終就是我故事裡的一個重要配角,無形之中擴展着支線劇情,可是關鍵時刻,那些所謂的危難,所謂的麻煩,都還依舊要靠着我自己來解決。
“孃親...”
他低聲喚着我。輕聲道:“我們回家吧,小雪那邊,我已經安排了人去接她。”
“玄武麼?”
我輕聲道,看着他咧着嘴角。
得到少年的點頭之後,心裡的石頭纔算是放下一半。
“是的,所以孃親不必憂心!”
少年淡淡道,那攙扶在我腰上的手又緊了一分。
“可是我不想回家,怎麼辦呢?”我扯了扯嘴角,擡眼是無盡的星空。
衆多的繁星中,確是沒有一顆讓我覺得真實存在的星星。
“那孃親想去哪,靈兒陪着您去。”
我呆呆的看着那幽深的雙眸,許久之後輕聲道:“我想喝酒、”
少年黑白色的瞳孔在我的眼前不斷放大,許久之後,那詭異的亮光褪去。
粉嫩的紅脣微張,只留的一個好字。
我跟着靈兒上了車,一路朝着未知的方向開去。
一路想着,我越發的覺得自己很是可悲。都一把年紀的人了,竟然連酒吧都沒去過。
如今想要去喝一杯,卻害的指望自家的兒子。
忽的車子停了下來,靈兒將鑰匙丟給了門童,便引着我進了那幽藍色的大廳之中。。
然而想象中喧囂並未來臨,我也沒有看到那羣魔亂舞的景象。
幾位帥氣的小哥站在那一個數米寬的吧檯前,一絲不苟的在那裡調適着各種雞尾酒。
那認真的臉上沒喲一絲的迷離或者慾望,似乎一切都和他們無關。
幾位年輕的少女,正在那吧檯前吞雲吐霧。
我呆呆的看了一眼靈兒,少年先一步伸手拉來了坐席。
“我要一杯清爽的,不要度數!”
那空明的聲音迴盪在小小的酒吧裡,再配上那俊俏的容顏,很快便引得衆位姑娘們的圍觀。
我不安分的挪動着自己的身體,趁着他不注意,悄聲調酒師耳邊道。
“給我來一杯度數最高的?”
空中那搖晃的杯子驟然停了下來,帥氣的調酒師眼瞼微垂。
似乎是在打量,又似乎是在考慮。
許久之後輕聲道:“你確定嗎?最高的95度!”
第四卷:蛻變 100你們演的哪一齣
“95度?”我呆呆的看着他 。
調酒師約莫三十歲的樣子,黑色的襯衣,腰上是GUCCI的皮帶。
臉色黝黑,濃郁的眉毛下是一雙黑色的瞳孔,似乎是我的老鄉,華夏人。
頭髮上還抹着髮膠,雖禮貌,卻一絲不苟。
“當然,不是讓你直接喝,我還是要調製一番的。”
溫潤低沉的嗓音,很容易給人好感,我瞥了一眼被女人包圍的靈兒,輕聲道:“等會吧,先給我來杯血腥瑪麗。”
“好的!”調酒師應了一聲,便不再言語,將一疊生杏仁放在我面前。
擡手在一旁的電腦上操作了一番,屋子裡的光線越發的暗了。
那些悠遠的音樂,也不是用電腦播放的,古老的唱片機慢慢悠悠的轉着,譜寫着歲月,低吟着曾經。
他拿出了兩杯,和幾瓶威士忌。
那透明的冰塊紋路清晰,是蒸餾水冷凍了數日的結果。
“血腥瑪麗。是用伏特加、番茄汁、檸檬片、芹菜根混合而製成,鮮紅的蕃茄汁看起來很像鮮血,故而以此命名。另外,“血腥瑪麗”是一個鬼魂的名字,來源於一個傳說。”
不多時,調酒師將杯子推到了我的面前。
粘稠的汁液,配上昏暗的燈光,再加上週圍這些詭異的裝修,倒是頗有幾分吸血鬼城堡的模樣。
我輕輕的撫摸着杯子,感受着冰涼透過指尖,停了片刻,纔將小口抿了起來。
沒有想象中的辛辣,帶着一股淡淡的香。
只是這度數,似乎很低,這就讓我很不愉快了。
畢竟現在腦子是一坨漿糊,只想沉醉。
那邊,靈兒默默地凝視着我,似乎是想要過來,奈何周圍那羣鶯鶯燕燕太多,讓他無限分身。
我衝他點了點頭,很快的便喝完了第一杯。
“來杯度數稍微高點的?”
“好。”
極其簡短的對話之後,第二杯酒被放在我的面前。
和剛纔的紅不同,這杯是藍色的,裡面還放着薄荷葉,入口極爲清涼,讓我那剛剛放鬆下來的神識,如同被洗禮的一般。
這是靈酒?
我腦海裡鑽出了這個可怕的念頭,擡眼看向調酒師。
他卻已經在不遠處爲其他客人忙碌了,依舊是那一絲不苟的模樣,專業的無可附加。
聽着民謠,我愈發的愛上了這裡的氣氛。
只是...
“孃親,喝完這杯回家好嗎?你想喝的話,靈兒回去陪你喝。”
少年空靈的聲音驟然在耳邊響起,我疑惑的擡起頭,靈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那一羣胭脂水粉中出來了,身上沾染着我不喜歡的香氣,讓我下意識的皺眉。
“我不想回去。”
“可是現在已經很晚了。”少年諾諾嘴,示意我去看牆上的老掛鐘。
還有10分鐘就十二點了。
對於一般人來講,可能的確是晚了。
可對於我來說,熬夜神馬的都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呢。
加上我這心裡今天是着實的憋屈,着實是。。。
“首先,我成年了,其次,我好像是你媽,你還未成年吧。”
不等他回答,我便摸出了自己的錢包。
“如果你想等我,那麼就在這裡等,如果想先回家,這是鑰匙,我記得你出門的時候沒帶。”
鑰匙丟在桌上,靈兒卻沒去接。
只是把腦袋看向了一旁的調酒師,四目相對,電光火石之間,我感受到了靈力的交織的。
看來這位調酒師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不過,這與我有什麼關係呢?
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
我已經揹負着太多扯淡的事情,倒也不再糾結於眼前。
“你喝不喝?不喝的的話你就先走。”眼見得兩人僵持不下,我不耐煩的拍了拍靈兒的肩膀。
少年的身形晃了一下,瞬間不言語了。
“喝,既然孃親不想走,那靈兒也就陪你。”
他輕聲衝我說着,那敵對的眼神倒是還滅收回來。
我興致缺缺的瞄了一眼那位神秘的調酒師,見人家都不說話了,我也沒了開口的慾望。
只是這難得的靜謐被打破,讓我這會看靈兒有些不順眼。
“再給我來一杯度數高的吧,喝完回去睡覺。”我輕輕的敲擊着吧檯,頭也不擡道。
調酒師微微一笑,輕聲道。
“檀香味喜歡麼?”
“不喜歡,提起那個味道總想起寺廟。”我果斷拒絕。
“唔,那我知道了,給你來杯迷夢吧,我自己創的。度數呢,大概在70度左右,按照你的量,應該是一杯倒。”
調酒師說着,並未着急動手,而是頗有深意的看向靈兒。
看着少年那俊秀的面孔上眉頭緊皺,他忽然開口笑了。
這一笑,似乎有些什麼東西改變了。
房間裡的溫度似乎在滿滿灼燒着,我莫名的有些焦躁。
只覺得口乾舌燥,想要冰涼的刺激。
“孃親,我不阻止你,但是喝完之後必須回家。”
許久之後,少年的眉心疏散了,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捏過一個橙子,認真的在那裡剝了起來。
“好。”
我點頭,漫不經心的打量着四周。
剛剛還高朋滿座的餐廳裡,此刻只剩下了我和靈兒。
那些萌妹子們,好像就是在一眨眼的時間裡就煙消雲散了一般。
又或者,本身就不存在?
愣神間,空無一物的桌子上忽然多了九個杯子。
如同彩虹版的酒在空中拉出了一道道光亮。
緊接着,調酒師又從冰櫃裡團出了一塊四四方方的冰來。
狹長的手指翩翩飛舞着,繚亂了我的眼睛。
“好了,請慢用。”
那冰塊並未直接放進酒裡,只是用來給酒過度。
我本以爲那麼多顏色堆積在一起,起碼會變成五彩的或者是那種很詭異的顏色。
可是當杯子推過來時,我着實還是沒震驚了一把。
沒有任何氣泡,也麼有任何的顏色。
就是那最普通的白開水,被倒進了一個好看的杯子裡。
我呆呆的看着調酒師,不敢相信的張口:“你確定,你不是在忽悠。”
“唔,自然,這就是迷夢。真亦假時假亦真。”
他輕輕的說着,兩隻手已經開始在收東西了。
我正要喝,他卻又開口了。
“等下,這個喝完怕是你就倒了。還是先把酒錢付了吧。”
我無語的看着他,將錢包裡的卡遞了過去。
好笑道:“我又不是一個人,難道還能跑了不成?”
調酒師結果卡,在POS機上按着。
不可置否的勾了勾脣角:“他啊,我信不過。”
我眯着眼睛翹着那上面的數字,倒是不貴。
888華夏幣三杯,在國內也就是中高端的價位。
沒有絲毫猶豫的在那上面敲了密碼,再看向靈兒時,少年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了。
我也沒有再顧及那麼多,總歸命是自己的。
直接就端起了那杯白開水一般的雞尾酒,抿了一口。
入口是淡淡的清香,帶着一點苦澀。
然而順着口腔滑落下去時,那點苦澀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熱辣的火。
我感覺自己的小腹在燃燒着,理智一點點朝我遠去着。
睜眼瞧去,調酒師的身影已然不見,場景倒是沒有再變化。
我下意識的捏了一把少年的臉,看着靈兒吃痛的表情,當下心安。
再一次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平滑的液體緩緩地流入口中,在我身體中蔓延開來。
我倒是沒覺得頭暈,可眼前的景象卻像是在看3D電影,不停的發生着變化。
迷茫中,腰間忽然一緊。
一雙無比修長的大手,輕輕的將我圈住。
他的身上沒有任何氣息,冰涼如同屍體一般。
我知道現在自己依然不是那個可以任人隨便的宰割的對象,索性哼唧了一聲,回頭看去。
然而看到的,卻不是一直待在我身邊的靈兒。
而是一個我萬分不想見到的人。
秦玉,公子秦同學。
“安之,好久不見啊,可是讓我好找!”
男人鬆開了我,擡手輕輕在空中拍了拍。
黑暗的旋渦不再旋轉,世界又恢復了明亮。
此刻的我們,坐在一片廢墟之上,下面是一個又一個的深坑。
深坑裡,是那密密麻麻的兵馬俑,缺胳膊斷腿的隨處可見。
“秦始皇陵?”我下意識道。
我不是在美國酒館麼?怎麼這一瞬間就跑到了秦皇陵來了。
“唔,算是一部分吧,這些是已經出土的陪葬。”秦玉不慌不忙,還擡手召喚出了石桌。
上面放着幾樣解救的茶點,越發的讓我覺得詭異了。
“那個調酒師是你的人?”
都說度數高的酒,不管再好也會讓人頭暈。
可奇怪的是,我沒有一絲不舒服的地方。
“不是,但是我請他幫忙了。你放心,這是你的夢,你是主人,想要出去隨時都可以出去。”
秦玉的直接,讓我越發的摸不到頭緒,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可是內裡一查探,的確是他現在在我的夢裡,我只要一個念頭,就可以將這一切結束。
只是他平日裡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我又如何能信他現在說的話呢。
“簡單點,找我做什麼?你不會不知道,我現在最想殺的人就是你吧?”
“還是你這是爲了上次的事情報復來着?”我冷冷道,好不掩飾自己的冷漠。
“報復,哦不。”
秦玉微微揚起嘴角,碧綠色的眼眸裡是我看不懂的光亮。
“不要把人想的那麼壞嘛,我這次來,是找你合作的。”
“合作?你覺得我們之間能有什麼合作呢?”
“唔...有啊,我想要陰陽書。你把書給我,我放了秦洛?”
“你放了秦洛?”我哭笑不得。
“怎麼?”
“今天下午,閻君大人才來找我,說讓我合作,他就放了秦洛,現在你又說你能放了他。”
“我很想知道,你們這是演的哪一齣呢?”
第四卷:蛻變 101罪惡的種子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啊。”公子秦的臉上並未出現我想象中的驚慌。
反而是笑眯眯的袖子一揮,指着那下面的坑同對我道。
“你知道這裡這兵馬俑是怎麼做的麼?”
我挑挑眉,並未答話,網上書上衆說紛紜,哪裡才能印證?
既然他的轉世曾經是扶蘇公子,自然是要比我知道多的。
“說實在的,我一開始也是以爲是用陶土啊,石頭啊做的。可後來當我的心腹實地去考察了之後,我才知道,這裡面是真的用活人做成的。”
“不僅可以最大程度的還原了活人的樣貌,還能將他們的靈魂永遠的所在這裡。更有意思的是,這些靈魂大多數都是自願的,都是我父皇的士兵,你說,這種信念叫什麼?”
自願爲一個人守靈麼?
如果真的這石頭裡面是活人的話,那可真是...
我擡手,喚自己的靈力。
正如公子秦所說的一般,我的身體現在是完全不受任何控制的。
只是一個神念,地上的一具兵馬俑就被我控制在空中。
我小心翼翼的操控着靈力,將其匯聚在他的胳膊上。
“咯嘣”一聲響之後,半截手臂落在了我面前。
青色的石塊中間,一截已經變成黑青色的骨頭,就那麼醒目的擺在我面前,讓人不得不去直視。
我猶豫了片刻,伸手捏起了那節骨頭,雖然可以證實這裡面的確是活人的骨頭,可是來歷身份,卻是全然無法預估的。
而且,這只是單單的屍體,沒有靈魂。
“靈魂呢?”
我直接開口道,雖然不能保證他會不會騙我,但是公子秦有一點好,就是從不掩藏自己的慾望。
“靈魂啊,自然是在給我的父皇守靈,怎麼會在這被發覺的坑洞裡。”
如我所料那般,秦玉很直接的就說了出來。
“衆人皆知,我父王的都城是在咸陽,在那裡也挖掘出了不少的陪葬品,但是,事實上,這秦陵並不是只有那一個,我就埋在他處。”
“而且,父王一心向道,追卻長生,在這上面沒有少花費。”
“所以我的目的很簡單,我知道陰陽書,我也想要那長生之謎。但是我知道,你不可能給我陰陽書,我也對你這個女人本身沒興趣。”
“所以,你幫我找到我父親真正的埋骨地,我幫你把秦洛救出來可好。”
“雖然說蘇寒也承諾過了,但是天女,你不要忘了,當年他是怎麼騙你的。而我不一樣,我一直都只想要你的命,要你的陰陽書。現在既然殺不死你,你幫我找到長生之秘,我們也算兩清。”
公子秦眯着眼睛,一個料接着一個往外抖。
我不知道他所說的有幾分真假,但是你丫的都這麼直接說要殺我了,我要是還不反擊,是不是也太不應該了?
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幾件事情想問。
“你也承認你一直都想殺我,可是我的記憶裡,你已經殺我了三次,你憑什麼認爲我會幫你?再者說,就算蘇寒不可信,難道你就可信了麼?”
“唔,殺你啊,那我也都是沒辦法啊,畢竟你每次出現,都是要爲我父皇所用,我要是不殺了你,那老頭現在的長生大計早實現了吧?”
“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在夏朝的時候,他便是夏朝的國君,而我是倒黴死去的皇子。在秦朝,他是秦始皇,我是空有才幹卻被那蠢驢害死的扶蘇,現在,我是公子秦,他...”“你的意思是,你們兩個的屬性是一樣的,都是在不停的輪迴嗎?還是帶着記憶的輪迴?”
我皺着眉頭,腦海裡一片片支離破碎的記憶在不斷的編織重組着。
“是的,而且我這是最後一次輪迴的機會了,而他不是。我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哪,但是我能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在復甦,如果真的讓他再次醒來的話,那後果...”
男人的臉色難得變得嚴肅起來,嘴角那一直略帶嘲諷的笑容也消失了。
“後果就是,這整個華夏都會打亂,哦不,說不定是整個世界。畢竟西方的神系現在都在衰落,那些老牌的基本上也都處於了隨時可能掛掉的邊緣。可是我的父王不一樣,他從商朝開始,就是當時最偉大的巫師,秦的時候,又用那麼多活陪葬,生生的不息的滋潤狀大着他的神魂。雖然那次死後他沒有再輪迴,可是功力卻是已經到了無可匹敵的境界。”
忽的,他停下了講述。
碧綠的眼睛裡閃起亮光,一個又一個詭異的符號在他的眼中出現。
我警惕的後退着,手裡也沒閒着。
生怕他會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可等了許久。
他也只是眼睛裡流轉着詭異的光亮,朝着我身上籠罩開來。
輕飄飄的如同一陣煙霧,來的快,消失的也快。
“你在幹什麼?”
我的指尖燃燒着火焰,隨時準備着反擊。
奇怪是,煙霧散去,這男人也好似傻了一般,呆呆的站着,半晌不言語。
“很好,很好!”
公子秦忽然失聲大叫了起來,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所有的頭髮都立了起來。
眼睛裡的綠色,也從深綠變成了那青草剛掐芽的嫩綠。
“你抽風了麼?”
我無語的看着他,當下就準備從夢境裡撤出去。
這個男人太過神經兮兮,已然是走在變態的邊緣了。
“不,我只是太開心了。”
“開心?”
“是的,我剛纔忽然感受到了我父王真正的皇陵在哪了,安之,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會懂得!好了,你快出去吧,再不出去的話,你的好兒子就要用外力把你叫醒了。好了,關於合作的事情我們下次再談,不過鑑於你今天給了我這麼大的收穫,我免費送你個禮物。拿着這個,能幫你找到秦洛關押的地方。”
話音未落,公子秦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在我面前的那些兵馬俑彷彿是活了一般,自動的開始往下沉。
很快,便全部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裡,一切的一切都歸於黑暗。
我感到一股透心的冰涼,在再睜眼時,便對上靈兒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靈兒啊,我真是睡覺都不能睡麼?”
“爲什麼,偏偏要把我叫醒呢?”我還有好多話,好多問題沒有弄清楚啊!
少年抿着嘴脣,抽回了捏在我手腕上的手。
長長的睫毛輕微的顫抖了一下,冷聲道:“那這麼說,還是靈兒的錯了?”
他忽然開口,聲音不復往日的溫柔。
那帶着寒意的目光,讓我覺得無比的陌生。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
“覺得我管的太多了麼?”粉嫩的紅脣勾勒出一抹冷笑。
那修長的手指忽然就搭在了我的臉盤,一如他的身影一般。透着無法言表的冷漠。
“可是我就是想要管啊,誰叫你是安之呢?”
“靈兒!”
“好了。母親醒了就行,哦對了。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情,小雪昨天聚會被人表白了,然後小雪問我要不要答應。”
“小雪被表白?然後問你?”我迷迷糊糊的看着他,理不清楚這其中的關係。
“是啊,我也很奇怪,所以我要怎麼回答呢?”
靈兒忽然笑了,那摩擦在我臉上的手又動了。
“孃親,你知道的,我只在乎你,可是小雪,好像對我不只是那麼簡單的兄妹之情啊,你說怎麼辦呢?”
“修要胡說!”
我顧不得和他周旋,一把將他的手從我臉上拿來。
眯着眼睛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被換了,好死不死的還是和靈兒同款,天知道他到底買了多少套這種衣服。
“胡說麼?”
少年見我不理他,自顧的也從牀邊站了起來。
“是不是胡說,孃親心裡比誰都清楚。哦對了,那個男孩子現在還在一樓呢,帶了好多鮮花可水果點心,在樓下準備看望您呢。”
靈兒說完,不等我再張口,便直接甩門而去。
讓我所有的話語,都梗在喉間,只覺得氣血在翻滾。卻偏偏還不能把他怎麼樣。
索性便也沒有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直接拉開了窗簾。
窗戶一開,熱浪滾滾而來,刺目的陽光讓我有些眩暈。
正要重新將房間迴歸黑暗,忽然聽到下面傳來爭執的聲音。
“秦雪,你爲什麼就不肯給我一個機會呢!”
“我說了,我對戀愛不感興趣,我只想安心的跳舞。”
“可是我並不會影響你啊,我很尊重你的選擇,我只是想要一個能陪在你身邊的機會。”
“可是我並不需要人陪!我有家人。”
“你...”
“你別說了,你再說下去我也不會停的,好了,我得回去了,不然哥哥會擔心的。”
白衣少女說完,轉身就要進門。卻被不甘心的少年攔住了。
“秦雪!你說!你不接受我,到底是不是因爲你哥哥!”
“我知道你們不是一個父親,他跟你媽媽姓!可是那也是有血緣關係的!”
“啪!”
一聲脆響,小雪揚起手,男人的臉上多出了一個五指印。
所有的聲音在此刻都驟然消失了,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
小雪看了看自己的手,冰山般的表情在崩坍着。
忽的,就那麼勾了勾嘴角。
“就算是兄妹又怎樣?我願意!”
說罷,少女翩然而去,只留下呆滯的美國少年愣愣的站在太陽下面。
花束掉落在地,散落成傷。
過了許久,他才離去。
我有心想要去安慰幾句,畢竟是自己女兒動手打了人家。
可一想到我這尷尬的身份,似乎怎麼樣都不合適。
正在猶豫要不要去找小雪聊聊時,房間裡響起了有節奏的敲門聲。
少女帶着一絲慌張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孃親,您睡醒了麼?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我的心驀然一沉,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我本想着再等等,可現在看來,小雪似乎是忍不住了。
無數的悔恨在心頭蔓延,我怎麼就偏偏讓兩人在一起相處了呢。
十年的封閉生活,我是平靜了心態,可小雪心中的種子卻是埋越深。
那種子的名字,叫做罪惡...
第四卷:蛻變 102對不起,我不愛你
不等我開口,門已經被推開了。
小雪白皙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雙目盈淚,那隻剛剛打人的手還在顫抖着,似乎是已經無法控制自己。
到底還是年紀小,亦或者是當年那心理病的影子未曾消失。
都怪我了,如果不是我執意要躲起來,小雪的病也不會...
一直以爲她的信仰是靈兒,畢竟她也知道靈兒和我是有些血緣關係的。
可是不曾想,少女竟然越陷越深,終是讓這信賴變了質。
四目相對,誰都沒有先開口。
我的口腔裡蔓延着苦澀,眼皮子不停的抖動着。
看着那張越發慘白的臉,我站起身主動走到小雪面前。
透過門縫朝外看去,靈兒正坐在沙發上,臉上帶着神秘莫測的笑容。
“進來說吧。”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靈兒,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再怪他也沒用。
小雪咬着嘴脣,十分企盼的回頭看了一眼靈兒,不情不願的跟着我進了房間。
“娘...”
“我...”
“喝奶茶麼?你小時候最喜歡的 。”我輕聲道,在小吧檯上摸索着。
靈兒知道我愛吃夜宵,專門還在這主臥裡給我備下了冰箱櫥櫃。
“恩。”
小雪應了一聲,坐在了沙發上,修長的四肢蜷縮在一起,五一不在暴露着此刻她慌亂的內心。
我嘆息着,暗自組織着語言。
只是怎麼想,都不知道該從哪裡入手。
難道我要直接說,女兒,請你不要喜歡你哥哥嗎?你們之間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還是說,秦雪, 你這是有病,這樣是錯的?
是的,可能她的確是錯了。
可最初造成這一切的人,便是我和秦洛。
秦洛當年的放人不理,讓她覺得自己是沒人要的。
我當年的遠離凡塵,靈兒的沉睡,雖然小雪在心裡從來沒說過,可這心裡,到底還是會恨的吧。
畢竟,靈兒是因爲驅動陰陽書,纔會把自己弄到沉睡的。
水壺燒到溫度自動斷電了,渺渺升起的熱氣,讓這房間裡多了一絲人情味。
我暫時將自己心裡那些抑鬱的心情壓了下去,按照小雪最喜歡的奶茶比例調製着,半晌之後,倒在了兩個杯子裡。
“給,小心燙。”
我輕聲道,將杯子遞了過去,少女接過杯子,輕聲到了謝,便不再言語了。
不知道是時間治癒了她,還是奶茶勾起了她心中的柔軟。
那慘白的臉上總算是有了一抹血色,不再是那麼嚇人了。
“手疼麼?”
看着她漸漸安穩下來,我小聲道。
“媽...”
“我...”
“不必緊張,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看你的手一直在抖,是不舒服麼?”
我沒有提那位可憐的男同學,只能尋個機會讓玄武想辦法去補償一下了。畢竟這裡言論環境十分開放,說句不好聽的。
一個本地學生,說出來的話,總是比外來的,讓人信服。
小雪的心理問題本來就沒有好徹底,若是再有着別的事情...
那些所謂的傷人的真相,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我剛剛...剛剛打了人。”
小姑娘的臉皺巴巴的擰在一起,小臉漲的通紅,許久之後才結結巴巴擠出了一句話來。
“嗯?”
我挑眉,靜靜的看着她。
並不打算主動詢問,生怕會刺激到她。
讓我意外的是,小雪卻忽然哭了起來。
“怎麼了?他可是欺負你了?”
我忙拿過抽紙,小心翼翼的給她擦拭着眼淚,語氣溫柔的安慰起來,忽然覺得當媽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
這一天天的。
不僅說話要注意,現在還點亮了演戲技能。
“不...不是...”
“唔,那是爲什麼呢?”
“他說我和哥哥...”
“靈兒麼?”
我心中一跳,不斷開始給自己催眠。
奈何想了半天,都覺得找不到切入。
像是着了魔一般,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快些讓這少女死心吧,不然是要出事的!
“是...”
“那是哥哥欺負你了?”
“不!哥哥這麼會欺負小雪,哥哥是這世界上對小雪最好的人!”
小姑娘忽然激動起來,聲音也徒然跟着上漲。
我靜靜地看着她,不知該說什麼。
“那孃親呢?”
我強忍着想要給她洗腦的衝動,低聲問道。
小姑娘慌亂的看了我一眼,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攥住了我的手。
“孃親自然也是重要的,還有就是,孃親能不能答應小雪一件事情!”
一縷紅色爬上了她的眼眸,讓那冰山一般的容顏變得嬌媚。
若不是我的神識一直都在牢牢的鎖定她,並且十分確定她沒有被人附體,幾乎就要懷疑,她也是假的了。
然而更可怕的是...
她忽然跪下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這養了十幾歲的女兒,心中的不安越發的強烈了。
“孃親,求您成全我和靈兒!”
忽的,我的腦海裡那根緊繃的鉉在一智商瞬間炸裂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本來準備的那些引到的話,此刻都變成了廢話。
與其說我承受不住,不如說我一直想要躲避的問題,如今已經到了不解決就要爆炸的地步。
“小雪...你...”
我抖着手,努力壓制着身體裡“洪荒之力”。
“求孃親成全我和哥哥,反正我們也都不是凡人,要不還隱居吧,小雪什麼都不在乎的!”
少女腰板挺得很值,臉上的倔強簡直要把我灼燒起來。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讓小姑娘的心裡竟然已經產生了這種想法。
但女人的直覺告訴我,這事和靈兒少不了聯繫。
“小雪...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氣得直肝疼,偏偏這是自己的女兒。
許是我的眼神太多凌厲,少女的眼神中有了一絲閃躲,不過很快,那因爲激動而產生的紅暈,已經佔領了她的大眼睛。
“孃親,我知道我在說什麼。”
“您可能覺得我還小,但是我很清楚,我不能沒有靈兒哥哥。”
“可是小雪,就算你不和靈兒哥哥在一起,他也是你哥哥,你也不會失去他不是嗎?”
我開口道,聲音已然壓制不住怒火開始哆嗦起來。
“不,那樣的話。靈兒哥哥還會娶別的女人,我還要叫別的女人嫂子,他就不是我的了。”
少女十分堅定,兩隻手攥的緊緊的,病態的紅佈滿了她的身體。
我抖着手,輕輕的搭在她肩膀上。
一邊勸慰,一邊悄悄地將靈力輸送進她的體內。
“小雪,你知道的。雖然你和靈兒不是一個父親,可是卻是一個母親。你們這樣子是亂LUN的你知道嗎?”
“可是孃親不說的話,又有誰知道呢?再說了,我們不要孩子不就行了。”
“孃親不是素來很開明的吧,說小雪有了喜歡的人就去主動追求。還說您絕對不會干涉我的自由,讓我幸福下去,這才過了多久,孃親就忘了麼?”
熊孩子啊!
他丫的我咋就沒發現一向乖巧的女兒已經長歪成了熊孩子了呢!
剛剛還只是胸口肝疼的我,現在只覺得肺泡都要爆炸了。
“我沒有忘,但是靈兒不可以,他是你哥哥!”
“哥哥怎麼了?我都說了,不要孩子就是了!再說了,這樣孃親也不用擔心你沒人管了啊!我們也不會吵架,一家人還是會好好的在一起!”
我!!!
他喵的這是什麼鬼邏輯。
這還是一個十四歲小姑娘說的話嗎?
看了那麼多喪心病狂的小說電視劇,不曾想,今天竟然全都報應道自己的身上了。
真是...
我好像打人啊!
我湊,這是我親生的嗎!
老孃怎麼會有這麼個熊孩子啊!!!
“孃親不說話是心虛了麼?”
“心虛?”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哆嗦着手指着門外。
“秦雪你他媽是不是瘋了!我不管你到底是怎麼這些可怕的念頭的!我都很負責的告訴,想都不要想!你和靈兒是絕對沒有可能在一起的 !”
“哦對了,你是不是不想在這裡上學了!那我們明天就回國!你想隱居,可以!但是我告訴你,我會給靈兒安排對象!你給我趁早死了這條心!”
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終究沒捨得打她。
到底自己身上的肉,還和她父親那麼相似五官...
“你這是迂腐!是愚昧!”
我本以爲,我的生氣,我的震怒。
會讓小女生可以有那麼一點點的害怕,或者是稍微收斂一下自己的情緒。
然而現實卻是又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她直接從地上爬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坐在牀上的我,用手指惡狠狠的指着我,說我自私。
我忽然間覺得很疲憊。
甚至都不想生氣了。
如果說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人無痛苦的就失去記憶,我馬上就給小雪用上,哪怕是讓她重新活一次。
都不願再看到她這般瘋狂的模樣。
我想有些人會說,不過是小女孩的偏執,說明長大之後接觸的人多了就好了。
可是我卻是知道,她不會。
雖然她的五官不像我,可是血液裡卻流着我的血。
那種倔強...瘋狂起來連自己都害怕。
“不管你怎麼說我,我都不同意!”
“還有愛情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情,那是要兩情相悅,你說這麼多,可曾問過靈兒?”
“你不是那麼在乎他的感受,爲何不讓他來跟我說?”
“我...”
我沒有看她,也沒有再發火。
只是很平靜的在訴說着整個事情。
少女那張牙舞爪的樣子忽然柔軟了不少。
她呆呆的看着我,如夢初醒般低吟:“我覺得,靈兒哥哥和我想的一樣,而且他說過,他會一直在我身邊的。”
“呵呵?”
可真是一句異常溫暖的話啊。
如果是正常的兩兄妹說,可能大家便只會覺得這是親情的一種表現。
可偏偏說這話的是靈兒。
我真的不想去揣測他的目的,總不能,這是一盤他當年的下的大棋。
“小雪,你還小,我不想和你再討論這件事情了,這樣。你去把你哥哥叫來,我有些話想要問他。”
我揉了揉已經開始發脹的太陽穴,低聲衝着少女說着。
臥室門的忽然開了,外面站着一臉高深莫測的少年。
他就那麼淡定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在我目光中走向秦雪。
從懷裡掏出了一方白淨的手絹,小心的替少女擦着眼淚。
可說出來的話,卻是讓我第一次有了,想要殺人的衝動。
“小雪,對不起,我不愛你...”
第四卷:蛻變 103天道死了,你便是道!
少年的忽然出現,將本就岌岌可危的氣氛,直接降到了冰點。
我嘆息着,看了他一眼,作勢就要離開。
總覺得,如果我再繼續呆下去,那麼等待我的,絕對會是比現在還要奇葩的事情出現。
“哥哥...”小雪撲閃着眼睛,從地上爬了起來。
粉嫩的脣被齒貝咬的發紫,我甚至都能看到幾絲血痕。
可惜的是,靈兒似乎就是打算和我對着幹。
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便轉身看向我。
“料到孃親會去找我,所以我這就自己送上來門來了。”
“我沒有打算找你,你們都出去吧。”
“哦?”少年眼眸微擡,黑白色的眼眸轎廂輝映着銀色的光點,如同星空般閃爍着,在周圍畫出了一個個結界來。
我靜靜地站着,手指輕輕的碰着那結界。
倒不是很複雜,只是有着簡單的隔音效果,只是,他把小雪也圈了進來,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顧靈。”
我開口,叫着他的名字。
少年眼中的笑容更深,那些周圍的結界也卻是越發的牢固了。
“孃親。”
“有什麼話就說,你也聽到了,剛剛小雪的話,既然已經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總不能再去逃避吧?”
“那孃親想要怎樣呢?”
“我想要怎樣?”氣血再次翻滾起來,老孃真想直接撂挑子不幹了。
“是啊,小雪想要和我在一起,這不得經過孃親的同意麼?”
“可你剛剛纔說了,你不愛小雪不是麼?”
我的腦袋一比兩個大,分分鐘都想把面前的兩個人送去洗洗腦。
可是我不能,手心手背都是肉。
也只能強壓下自己心中的憤怒忍住暴躁和他儘量“心平氣和”的溝通。
“唔,這個嗎?”
少年忽然磚頭,亮晶晶的雙眸看向少女。
那慘白的臉上縈繞着不正常的紅暈,淺粉色盪漾在她的臉上。
“靈兒哥哥...”
少女櫻脣輕啓,如同受氣的小媳婦一般。
我着實有些頭疼,那一直攥在袖子裡的手也有些繃不住了。
“我...”
“小雪,我們是兄妹。所以...”
靈兒深深看了我一眼,總算是沒有再說出讓我心驚肉跳的話來。
“所以我們也只能是兄妹,我會好好保護你的,直到你在某一天,遇到一個真正疼你愛你的人。”
小雪的臉,隨着他的話再次變得慘白無比。
那張小臉上寫滿了不甘。
金色的瞳孔無限放大,像是要把少年的模樣深深印刻在眼中一般。
“轟!”
那雙放大的瞳孔裡驟然亮起了金光,比靈兒之前佈下的陣法都要強烈。
金色的火焰順着她的眼睛四散流竄着,溫度也在迅速的飆升着。
看着那一個個阻隔陣法紛紛亮了起來,我終於明白靈兒一開始出手的寓意。
只是他到底是因爲怕出事而佈下結界,還是因爲,就是故意激怒小雪。
我不想把人想的那麼壞,但是現實的世界就是如此。
所有人都帶着面具或者,在特定的時間裡扮演着只屬於哪個時間的身份。
“不!不!不!”
小雪忽然尖叫起來,一襲長髮都朝着天空方向舞動。
我呆呆的看着她,擡手想要靠近,可那金色的火焰已經遍佈了她的全身。
猶豫之時,靈兒忽然伸出手了手。
就那麼直接穿過了火焰層,撫摸着少女的臉頰。
“小雪...醒醒!你魔怔了!”
“不!不!不!哥哥你不要小雪是嗎?”
“哥哥沒有,哥哥也很喜歡小雪,但是我們是兄妹,所以,不是不想,是不能!”
“好了,不要再想了,睡一覺吧,都會過去的!”
忽的,少年的手指白光流轉,一簇微小的火苗悄然閃爍。
我還未看清,那道細小的光亮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小雪的金色火焰吞噬了。
少女那淡薄的身影抖了抖,瞳孔中沒有一絲焦距。
下一刻,少年再度出手,那道身影便直接倒了下去。
“爲什麼?”
我看着他將小雪弄暈,然後打包扔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直到少年去而復返,我纔開口。
他捏着桌子上的一塊點心,黃橙橙的鳳梨酥散發着鳳梨的香氣。
然而他卻不是要吃,而是稍微一用力,把那鳳梨酥給弄出了粉末。
好端端的一塊食物,竟然就那麼化成了黃沙一般的東西,從少年的指尖流下了。
“靈兒不懂孃親說的是什麼?”
“你又何必這般,靈兒,我很累!真的!”
我疲憊的擡了擡嘴脣,只覺得說話對我來說都是一件極其耗費心神的事情,怎麼好好少年少女,就這麼長歪了呢。
然而少年似乎並不打算接我話題,臉上的笑容凝固的越發深刻。
忽的,我對面的人影不見了,只覺得身邊一陣靈力的波動。
周圍的環境再次發生了變化。
我知道是靈兒在作妖,當下也懶得擡手去破陣。
也就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沒動,不多時,幻境裡的迷霧最終散去。
一個宛如仙境一般的世界出現在我眼前。
細嫩的草地,鮮綠欲滴,晶瑩的露珠在閃耀着,摸上去卻是一點都不覺得溼潤。
我呆呆的看着他,忽的被人拉住了雙手。
丹田一熱,黑色的陰陽筆被靈兒拉了出來。
看着那筆散發着喜悅出現在少年手裡,我忽然有些難過。
這玩意在我體內養了那麼久,竟然還能被人說拽出去就拽去。
想想靈兒這詭異的設定,似乎也能夠釋然。
只是老孃不開心啊,怎麼就沒有一個東西能完全按照我的設定走呢。
我半死不活的躺倒在草地上,看着靈兒拿着畫筆如同跳大神一般在我面前蹦來蹦去。
索性兩眼一閉,聽着那幻境中的潺潺流水,想要睡過去。
“孃親...”
“喜歡麼?”
這次,我還沒睡着,就又被喊了起來。
皺着眉頭順着他的指尖看去,陰陽筆已經停在了我面前。
這東西似乎是成精了,還能感受出我的不爽,主動的在空中衝我搖晃起來。
“什麼?”
沒好氣的叫了一聲,作勢就要繼續睡覺。
奈何靈兒更狠,似乎知道我的屬性一般。
冰涼的手直接攬在我的腰上,我的身子被他死死的鉗制住,一點點的朝着那深淵之處墜落。
下一刻,已經站直了。
“顧靈,你又神經什麼?”
“只是想讓你看個東西,孃親先別生氣。”
“東西?”我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除了仙境一般的環境,找不出任何亮點。
“怎麼樣?喜歡麼?”
如同小時候撒嬌那般,他忽然把腦袋湊到了我的肩膀上。
軟綿綿的聲音蘇的讓我肝顫,像是被貓撓了一般,癢癢的,讓我有着片刻之間的失神。
“喜歡什麼?”
“這裡啊!孃親不覺得很美麼?”
我推開他的腦袋,可是這貨又馬上粘了上來。
四顧沒人,我也懶得搭理他。
我的不耐煩,似乎深深刺激了他。
忽的,他鬆開了我的腰,站在了我旁邊。
兩手舉過頭頂,一個接一個奇怪的符號在他的周身散發着五彩的光芒,炫目的讓人睜不開眼睛。
“你又是在搞什麼名堂。”
他側頭衝我一笑,黑白兩道靈力源源不斷的涌入到了那五彩的光芒裡。
似乎是在這裡,他就是那最偉大的造物主一般。
各種各樣我喜歡的傢俱如同雨後春筍般從地裡冒了出來。
還有那亭臺樓閣,小橋流水。
倒是真的如同那世外的淨土。
可惜的是,這只是他造出來的幻境罷了。
“孃親,如果靈兒告訴你,這不是幻境,你信嗎?”
似乎是感受道我的心意一般,少年忽然回頭,一字一頓的道。
“不是幻境?”
“怎麼說呢,世界上還是存在淨土的,我現在給孃親看的,便是那裡的折影,真實的模樣比現在還要美上幾分。”
“更重要的是,孃親去了,定然不會後悔。”
“哦,是麼?”
“是的,因爲這是華夏修仙者的聖地,也是我們顧家死後的魂歸處。”
“你可曾還記得,爺爺消失的時候,曾經對你說過什麼。”
“我們並不是去死,而是在某個地方,以另一種生命形態去完成守護。”
回憶翻涌,爺爺那張嚴肅又不失慈祥的臉驟然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那剛剛翻涌起來的靈力,因爲他的話又驟然消失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跟我去那裡麼?”
“是的,我的記憶中有那裡的地址。唯一的問題是,我們進去了,再想出來就很麻煩。”
“可是靈兒,你覺得我現在能去麼?”
“爲什麼?”
“因爲秦洛?因爲蘇寒?”
“孃親,臭男人就那麼重要,讓你一定要去犧牲自己嘛嗎?”
他忽然又笑了起來,擡手間,空中下起了零星小雨。
冰涼的雨滴打在我的身上,冰涼如斯,卻也帶走了一絲暑氣。
“可是讓我不管麼?你覺得我做的到嗎?”
“靈兒,我不管你和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糾葛,可是秦洛畢竟是小雪的父親,我不能見死不救。”
“至於蘇寒...”
我頓了頓,腦海裡那襲紫發像是埋在的我心裡的一把刀。
又像是一座鐘,無時無刻不再提醒着我不要做夢。
可是那又如何呢,存在便有他的到底。
“我和威爾斯太太已經都訂了天道盟約,難道你要毀約麼?”
我疲憊的說完,便不再去看他的表情,
索性眯着眼睛,任由雨水沖刷着自己。
“天道?”
少年喃喃道。
忽然就張狂的大笑了起來。
捏緊了我的手腕,讓我不得不擡眼看他。
看他眼中那黑白交織的玄圖。
聽他一點點撕碎我的夢。
“孃親,我以爲你都已經記起來了,當年在弱水河畔的時候,我已經告訴你了箴言,可我沒想到,你竟然能到現在都敢面對。”
“你當真不知道你這天女代表的含義麼?”
“不過只是一個歷經轉世的孤女罷了,註定活不長的命格。”我抽了抽嘴角,不可置否道。
“呵呵?”
靈兒臉上的表情越發的激動,讓我不能理解。
“是的,前幾次的話,你是活不久,可這一世不一樣,孃親,你就沒發現,天道誓言現在是隻有型沒有力量嗎?”
“什麼意思?”
“天道死了!你就是道!”
第四卷:蛻變 104別怕有我在
“轟”的一聲,我的腦海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炸裂了。
沒有往日恢復記憶裡的那種痛苦,卻是一直從心中蔓延出來的冰涼。
我眼睛裡的世界也不再是彩色,而變成了黑白。
再美的仙境失去的顏色,也只能如同老照片一般生硬。
所有東西的運行軌跡,都變得無比緩慢,就來拿我眼前的那些細雨,也像是被人拿着油漆在作畫一般,一點一點的往下掉。
我呆呆的看着這這一切,腦海裡是靈兒的話。
天道已死,我便是天道?
怎麼可能?
“受命於天,才能叫做天女。”
“不然孃親怎麼死了這麼多次,跳進冥河都沒一點事情?”
“可是我每次死,不也都是靠着你們幫忙吧,就說最近的那次,不是你給我陰陽之力了麼?”
我回頭看向靈兒,本能的不想去相信這一切。
畢竟這信息量太大了,我不知道天道真的不在了會怎樣。
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是天道的代表。
那麼註定孤生。
所謂天道,便是天下所有人道,又怎麼能有感情和自己的意志呢?
“孃親...”
“靈兒,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說的可都是真的麼?”
“是的,孃親心裡自然也是清楚的吧。雖然你的記憶並未全部恢復,可是除了天,又有誰能讓華夏的四大遠古神獸都認自己爲主人,又有誰,能憑藉着靈魂之軀從弱水返回陽間。”
“一直以來,靈兒不說,是以爲孃親知道。”
“現在看來靈兒還是說的晚了,又讓孃親有機會捲入到了這風波之中。”
“這是命...”
我輕嘆一聲,思緒漸漸地平靜下來。
心念一動,眼前的景色又開始恢復了彩色。
“所以孃親是打算認命嗎?”
少年不知何時走到了我的身邊,那雙眼睛裡閃着皎潔。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冷聲道:“不認命?難道去反抗麼?”
若是單單我一個人的命,那麼與天作對你也無所謂。
可偏偏現在代表是那麼多人。
我不知道別人,但是封門村就有一羣認我爲神的村民們。
若是我與天作對,怕是和我有關係的都不會有好下場吧。
“不,我們可以隱居起來。”
“然後呢?拖延時間麼?”我勾起嘴角,口腔裡瀰漫着苦澀。
“緩兵之計,孃親讓小雪嫁人,然後再生一個孩子就好。”
“你的意思是隔代相傳?”
“你在開玩笑麼?”
少年沒有說話,忽然擡手在天空比劃起來,一個巨大的輪盤隨之升起,牢牢地掛在天空中。
那上面雕刻的符文,都是上古纔有的印記。
我呆呆的看着他,着實不敢去相信。
“這是...”
“唔,命運齒輪的縮影。”
靈兒手指一點,那輪盤迅速的轉了起來。
無數道光影在我的視線裡交織着,看的我有些頭暈。
強大的威壓,使得整個幻境都變得有些不穩。
那些美好的事物,都在隨着輪盤的轉動而消失着,準確的說,是褪生。
食物的發展是順延的,而眼前的景色的卻是再倒轉。
看着那蒼天大樹一點點倒塌,變成了最初的嫩芽鑽進回來。
我終於看出了這齒輪的意義,不僅僅只是命運。
還代表着時間,此刻他就是在倒轉,所以割裂了空間,讓一切清零。
我的腦袋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如果說感情也能如這般清零,是不是我們都不會再痛苦。
可惜的是,終歸這東西是不存在的。
道亦有道,人的情,是主觀的產物啊...
終於,在幻境化爲一片虛無的之後,那輪盤終於停滯了。
我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靈兒說天道出事了。
在那輪盤的中心,少了一塊。
一個拳頭版的洞口在那裡冒着黑氣。
這還是個縮小的版本,如果說是真實的齒輪,那簡直不敢想象。
“這個洞口的後果是什麼?”
時間停滯麼?還是說讓一些東西朝着異常的方向發展。
我想應該不是大規模的,畢竟我也在華夏生活了這些年,如果真的有特別大異常事件出現,我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的。
“唔,後果麼?”
少年眯起眼睛,沉吟了片刻道。
“這個,孃親,你把陰陽書召喚出來。”
陰陽書?
我的心中當下一抹了然。
總覺得這東西有股熟悉感,此刻一拿出來,便看到那書自己飛到了空中,朝着那巨大的齒輪撲去。
這才意識到,着兩樣東西,是相輔相成的。
“命運...到底是什麼命運呢?”
我喃喃道,和靈兒並肩站着。
看着陰陽書化爲一道流光進入到了齒輪中。
忽的,空中傳來一聲巨響。
像是磁帶卡帶的聲音被放大了數倍。
母親的角色讓我下意識的擡手,直接就把靈兒籠罩在了保護範圍之內。
只是讓我意外的是,並未出現任何波動。
而是出現了幾個人物的縮影。
像是電影院的3D投影一般,以天爲幕布。
在那正中間,是我打開翅膀的模樣,頭頂盤旋着陰陽書。
在我那聲影的龐斑,還有着幾團光點,卻都是模糊的身形,無法分辨出誰是誰。
我呆呆的看着這一切,開始自動腦補起來。
紫色的應該代表蘇寒。
黑白兩色的代表靈兒。
四個氣象怪狀的代表着四大神獸。
金色的不是小雪就是秦洛。
無比妖豔的綠色,不用說也是公子秦。
只是我不明白,爲什麼還會有着一團灰色的迷霧一般的東西。
那透明度也是若隱若現,讓人摸不到頭腦。
這會是誰?
隱藏的大BOSS麼?
可是爲什麼我一點感覺都沒?
難道這大哥是還沒登場過麼?
“靈兒,這個代表的是什麼你知道麼?”
沉思了許久,我果斷決定場外求助。
少年眯着眼睛,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孃親,我說我也不知道你信嗎?”
“爲什麼不信,我從來都沒有不信過你!”
我輕聲道,毫不猶豫的說着,平靜的思緒沒有一絲波瀾。
“可是我畢竟...”
少年的聲影忽然小了下去,聲音也變得有些飄忽不定。
我靜靜地轉過頭,盯着那張熟悉的容顏。
主動走上前去,將他攬入到懷裡。
“靈兒,我不知道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我想要告訴你。”
“在我這裡,你很重要,不然當年我也不會把你妹妹丟在冥宮,也要帶你離開。你當真覺得,我不能和秦洛說明白麼?”
“只是不想,很多事情,我覺得尤其是感情和親情,是用做的。”
我嘆息着,溫柔的說着。
感受着少年僵硬的身子在我的懷裡一點點柔軟下來,忽然無比的欣慰。
只可惜自己生的太晚,不能去考慮太多有的沒的。
也可恨自己,爲什麼到現在,都滅找到所有的記憶。
不過那天還會遠嗎?
連命運的齒輪都出現了。
本以爲是什麼人搞的鬼,可現在看到這一團團迷霧才知道。
這一切都是老天在下棋,我們都是棋子。 我甚至詭異的想,會不會這最大的漏洞就是我。
還是說,我的存在,就是爲了修補這漏洞的?
“孃親...”
長久的沉默之後,少年從我的懷裡擡起了腦袋。
那深邃的眼睛裡,少了一絲戲虐和不甘。
多了一絲不安和深情。
似乎記憶中,那個會依戀我的男孩又回來了。
“不怕...”
我的手輕輕的拍着他的背部,溫聲細雨。
“你之前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因爲看到了這個?”
“是...這些年雖然我是在沉睡,可是卻是每天都對着這東西在研究。”
“尤其是我和你的命運,根本就是一片混沌。”
“混沌不好麼?”我喜歡未知的一切,起碼不是個死局。
“混沌...正是因爲不知道會是好還是壞,所以才擔憂!”
“而且,那片灰色的代表什麼,我始終想不明白。”
“那就不要想!陽光終究有一天會驅散迷霧的!”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你還不明白麼?我們是躲不過去的!”
我擡手,將陰陽書從上面收了回來。
那齒輪也在慢慢的崩塌着。
懷裡的少年忽然哆嗦了起來,臉色也變得異常蒼白。
看得出來,他是在恐懼,對命運的恐懼。
對未來的恐懼。
許久之後,一切又恢復了最初的模樣。
我們回到了在美國那個溫馨的小房間裡,少年的腦袋依靠在我的腿上,似乎是睡着了一般,睫毛不停的打顫。
“孃親...”
“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忽的,他睜開了眼睛,閃亮的雙眸裡充滿了企盼。
我輕輕摸了摸他的額頭,輕聲道:“是的,不會,只要我還活着。”
“那麼你呢?可以放過你妹妹嗎?”
“我從未想過傷害小雪,我只是想要讓孃親帶我們一起去那裡。”
“雖然不可能去逆天,但是起碼能安穩的度過上不少時間。”
少年臉色微紅,十分扭捏的解釋起來。
我沒有怪他,也不想去埋怨什麼。
只是輕輕的拍打着他的手臂,一如小時候一般。
“我們躲不過去的,靈兒...”
忽的,小雪房間的門打開了。
滿是淚痕的少女呆呆的看着我們,眼睛裡充滿了震驚。
雪白的手指顫抖着指向我們,忽然大叫起來。
“你,你們!”
我皺紋,不知道她這又是怎麼了。
低頭一看,這才發現此刻我和靈兒的姿勢有多麼的曖昧。
他的腦袋壓在我的大腿上,我的手正拍在他的腦門上。
看上去是那麼的親暱。
靈兒似乎也察覺到了異常,慌忙的從我身上坐起身子。
可小雪已經處在了崩潰邊緣。
無比憤怒的朝我直接丟出了一團火焰。
“我說靈兒哥哥怎麼就死活不肯接受我!沒想到竟然是因爲孃親!”
“虧我在屋裡思索了一整個下午,好不容易想要放棄,卻沒想到孃親你!竟然纔是那個最噁心的人!”
少女的臉上滿是憤怒,雙目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那傷人的話語是那麼的隨意,像是一把利劍,狠狠地往我心裡戳着。
“夠了!你在說什麼!”
忽的,少年也吼了起來,擡手就把小雪推到了牆上。
那強大的氣息瞬間熄滅了少女所有的靈力。
“呵呵!”
小雪忽然笑了。
那粉嫩的紅脣微微張開。
無比怨毒的看向我們:“JIAN夫YIN父!”
第四卷:蛻變 105嫁還是不嫁
我愣愣的看着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揚起手,直接就朝着她的臉上扇去。
“你再說一句!”
我沒有保留力氣,脆響之後我的手都有些發麻。
在她那右邊的臉頰下,一個五指印十分的醒目。可饒是如此,我的心中憤怒還是沒有絲毫的減少。反而是比之前越發強盛。
我真的不能明白,我是造了什麼孽,才能讓我的女兒,變成了這般模樣。
先是愛上了自己的哥哥,我不同意現在就罵我?
以後呢?
是不是還會幹出更可怕的事情?
我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已經不敢去想那些事情。
“你居然打我?”
“這麼多年了,你居然打我?”
我的沉默,並沒讓小雪明白自己的是錯的,反倒是用那種無比陰毒的目光盯着我。
忽然間,我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像是一個笑話。
這邊好不容易纔搞定了一個靈兒,那邊小雪又像是瘋了一般。
我真是...
怎麼就沒人對我這麼好呢?
我看着小雪的臉,直接用上了威壓。
奈何少女雖然身子在不住的顫抖,可那眼神卻沒有絲毫要好轉的趨勢。
反而是越發猙獰的望着我,似乎是想要把我刺穿一般。
迷茫中帶着一絲掙扎,和我越發的陌生起來。
我以爲,這些年,我的付出,就算是一塊石頭也該有些溫度。
可不想,在她心裡。
母親這個角色是那樣的一種存在,不僅沒有任何積極的方面,反而是一種抽象的病態。
最讓我不能接受的是,她罵我。
我自認爲自己不是個很不開明的人,也不是聽不進去別人的話。
可是她是我的女兒,卻還是這般。
我若着實覺得自己接受無能。
“從現在起,你不用上學了,我會安排人送你去一個地方,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回來吧。”
我冷聲道,不等她回答便直接給三位神獸下了命令。
看着那隻神獸恭敬的模樣,我心裡總算是稍微安心了一些。
要知道白虎和玄武,那是從小都帶着小雪的。
心中的在乎程度不比我這個當孃親的少,就連去追求愛情的青龍,在臨走到時候還專門放下話,說一定要照顧好小雪。
如果小雪有事情的話,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到。
可現實呢?
這姑娘是怎麼對我們的。
連我這個當年的,都能罵出來這種話,若是在換做是其他人。
我真的不無法去估計,也不敢去想。
這也是爲什麼,幾隻神獸從開始道結束,都沒有替她說過一句吧。
“秦雪,我竟不知道這些年你變成了這樣。”
“你一直都以爲孃親是受不了委屈才從地府跑的,可是並不是。她只是因爲我受傷,纔不得不去跳那弱水河。”
“你一直都覺得孃親在虧欠你,可你知道麼?你小時候每天晚上睡着,你都是孃親在給你洗髓,將自己得來不易的功力給你。”
“可笑的是,你竟然說這些。”
“是,我們不是一個父親,可我從來也只把你當妹妹。”
“秦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對不起你!除了你自己!”
靈兒忽然開口,讓我們都愣住了。
尤其是小雪,如果說剛纔的臉紅是因爲憤怒。
那麼現在,便也只剩下了驚恐了。
又或許,還有着一絲愧疚?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秦雪,沒有人能陪你一輩子!你要學會自己長大才是!”
“那靈兒哥哥,你這是不要小雪了麼?”
我以爲,靈兒說了這麼多,起碼她能明白什麼。
我以爲,她的歉疚,她的臉紅,是因爲自己錯了。
可不曾想,她竟然還在擔心靈兒是不是要不理她了。
我這個母親,簡直是多餘啊!
要知道靈兒滿打滿算,和她相處的時間不過幾個月,怎麼就....
妽的血液都在凝固,我着實搞不清楚這少女的腦回路。
也不想再去糾結到底誰是誰非。
蘇寒的事情的還沒解決,秦洛還等着的我去救。
既然她現在非要這般折騰,我也只能是非常事情非常手段了。
“你夠了!”
靈兒也是沒有想象到,小雪心裡的偏執已經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
當下也不再說話,直接轉身而去。
小雪慌忙的就要追上前去,被白虎一擡手臂,攔住了。
“小雪,別去了,回你的房間吧。”
從不喜歡給自己找麻煩的老朱雀破天荒的開口了,雖然依舊是那少年的模樣,可是眼底的卻濃郁着一片滄桑和失望。
少女的瞳孔不斷放大,視線中沒了焦距,可那周身的戾氣,卻是經久不散。
“連你們也要這般對我麼?”
我氣極,什麼叫做這般對她。
不過才14歲的少女,怎麼就開始仇視世界了呢?
我的太陽穴疼的厲害,只覺得再說任何話語都是多餘的,
索性直接擺了擺手,閉上了眼睛。
“小雪...你...”
似是無奈,似是生氣。
白虎的聲音漸漸小了,我的耳邊,再無任何的聲響。
我疲憊的靠在沙發上,讓整個身子陷入那柔軟的布匹之中。
想要放空自己,可那些事情。那些人,就像是老和尚唸經一般,不時的在我的腦海裡盤旋着。
“孃親,回去睡吧,沙發到底沒有牀舒服!”
忽的,少年清脆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擡眼看向他,男人笑得很是溫柔。
“小雪她...”
可能這就是親情吧,雖然我明明很生氣,恨不得把她挖出來洗一洗,可還是...
忍不住啊....
誰叫那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小雪她沒事,現在已經睡了,我給她用了不會傷身體的安神香,她可以睡上幾天了。”
靈兒輕聲道,好看的眉頭擰巴在一起。
“那就好。”
“那以後呢,我們該...”
我挪着身子,無比艱難的從沙發上坐直了身體。
“以後,你覺得心理醫生有用麼?我記得小時候,蘇寒不是給她請過醫生來着。”
“是請過,可是那時候畢竟小雪還小,現在她那個樣子,我們若是給她找心理醫生,她可能未必會同意!”
“呵呵,是啊。”
我乾笑了幾聲,一時間更加不知道要怎樣了。
擡眼看向窗外,那熟悉的街景如同畫布一般和諧。
怎麼就偏偏是成了這般模樣呢?
“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她的記憶封存起來呢?”
“有,但是如果我們兩個有事話,那封印就會消失。” “你的意思是,小雪並不在那命運的齒輪上嗎?”
“是的,雖然我不明白爲什麼,但是除了小雪,和你相關人的命運都在上面。”
“這算是好事麼?”
我眯着眼睛,看着那道緊閉的房門。
也罷,就讓我這個當年的爲她再做點事情吧。
“那就直接消除她的記憶吧,不要封存。”
“消除?”靈兒的眼睛裡晦暗莫明。
“是的,消除記憶,陰陽書裡面有秘法不是麼?”
“我們把小雪這段亂七八糟的記憶消除,也就代表着痛苦的遠離,她會不記得我,不記得你,更不會記得那些痛苦。你也說了,她不再被我影響的命運之外,那就讓她平安的度過一生吧。”
我的心如刀割。
這是我目前能想出最好的辦法,畢竟小雪是很替不是普通的凡人,若是真的和人類在一起,還不一定會出現什麼事情。
原本明面的上敵人一個個浮出水面,讓我覺得故事的主線清晰了。可一想到,腦海裡的那一團。
我簡直是要爆炸的節奏...
“孃親...”
“可是這樣的話,你就不能再出現在小雪的世界裡,畢竟這個施法的人是你,你的出現,便可能導致法力的失效。”
“那我就不出現好了...”
“你們三個也出來吧,都想想,給小雪送到哪裡合適。最好是都說說你們自己的親戚,有沒有善良溫柔的夫婦,我送他們一場造化,只求讓小雪不再活在複雜之中。”
“主人!”
三隻神獸齊刷刷的跪在地上,面露差異。
我垂目,將自己看到的齒輪的事情說了出來。
客廳裡,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讓我意外的是,他們臉上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倒是多了一抹釋然。
似乎早就料到了一切似的。
“你們都知道的是嗎?”雖已經猜出了大概,可我卻還是忍不住想要確認。
“是的。我們這次甦醒之後,都知道天道出問題的事情。”
“只是不想,會那麼的嚴重。”
“是啊,最後的BOSS看起來另有其人啊...”
“可是小雪,您捨得嗎?”
玄武的話,一擊必中,狠狠的敲在了我的心上。
我揉了揉發脹的腦袋,很是無奈。
“不捨得,有用嗎?”
“當真沒有別的方法了麼?”
“那你們說說。”
我無奈的坐着,期待的看着三人。
忽的,門外響起了十分有節奏的 敲門聲。
我們相視,彼此的眼睛裡皆是懷疑和震驚,要知道我們今天早上根本就沒開門,這敲門的人是怎麼上來的呢?
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起來。
玄武小心翼翼的朝着門口靠近。
門被用靈力打開,卻是空無一人。
只有一個紫色的丁香花靜靜的飄在空中。
當然是特大號版的,裡面放着一張紫色的卡片。
玄武看了一眼,便將那卡片雙手朝我遞了過來。
卡片入手,那朵特大的好的丁香也開始慢慢衰敗,伴隨着那一片片花瓣的墜落,空氣中,充斥着那熟悉的草木香氣。
我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日曆。
抖着打開了卡片,熟悉的字體驀然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
“安之,你考慮清楚了麼?”
“嫁還是不嫁?”
我剛剛纔平復的心情,再次糟糕到了極致。
第四卷:蛻變 106你想笑就笑吧
紫色的字體,一如他的風格一般,騷氣,張揚,卻又不失俊秀。
我捏着卡片,明明如羽毛般的紙張,卻如同有千金一般沉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麻煩事如同小山一般,重重的壓向我。
就連那溫暖的陽光,似乎都變成了負擔,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孃親...”
我擡眼,將卡片遞了過去。
少年接過紙片,輕輕的在上面刻畫着一個又一個符咒。
我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中向是被灌入了鉛塊一般,沉沉的,讓我動彈不得。
回憶裡那可愛的姑娘,單純美好。
回憶裡那俊俏的男人,溫柔如水。
怎麼偏生一夜之間都變了模樣,讓我看不懂,記不清。
只覺得恍如隔世。
“你在做什麼?”靈兒的指尖忽然亮起了火苗,似乎是在燃燒着什麼。
我擡眼看去,在他的指尖,那張卡片已經被火苗所覆蓋。
只是我擔心是多餘的,卡片並未被毀,靈兒的火苗也在繼續。
只是那紙張上,似乎又多了幾個字。
威爾斯古堡,不見不散。
我疲憊的揉了揉腦袋,摸出手機,直接給威爾斯太太撥出了電話。
然而還沒等那邊接通,我那剛剛次關上的房門又被弄開了。
帶着一陣血腥的味道,一道紅影停在了我的面前。
稀稀拉拉地上拉着一條長長的血跡,十分的醒目。
“你這是...”
紅霧驀然炸開,威爾斯太太歪倒在地,身上那精緻的衣服被撕扯的亂七八糟,脖子上還帶着淤青的痕跡。
濃郁的麝香氣連血液的腥氣都無法掩蓋,她看着我,眼眶周圍滿是青色,那本該紅潤的嘴脣也是被紫色佔領。
“安之...救救我!”
她這一張口,整個身子都跟着顫抖起來,我這纔看到,在她的小腹之處,插着一枚破爛的十字架。
看那上面的紋路,似乎還有些眼熟,好像才見過一般。
真是慘不忍睹啊!
雖然我知道自己的心態爆炸,但是看着眼前的人,還是覺得有些可憐。
尤其是那衣服,幾乎已經成了三點式。
在我皺眉的時間裡,玄武已經把一件毛毯蓋了上去,順便在我耳邊提醒道。
“主人,這十字架好像和我們才收的那個是一對。”
“嗯。可是我要怎麼救她,總不能去找鮮血吧?”
我苦着臉,正要問她,可威爾斯太太卻是一翻眼睛睡過去了。
哪怕是人已經沒了意識,可這身體卻還是在不停的抖動着,破爛的十字架周圍,是一圈銀色的光芒,那光芒濃郁的緊,似乎已經成了液體,緩緩地侵入到她的體內。
我的童話故事果然沒白看啊。
原來吸血鬼怕十字架是真的。
那些所謂不怕的,或者是沒事掛一堆十字架的,大概不是牛逼哄哄長老級別的,就是一些碰見假冒僞劣產品的。
見死不救向來不是我的作風,萬一真的撿個寶貝那也是極好的。
原來的無慾無求,所謂的淡薄。
在我看到命運輪盤之後,我的心態已經在變化了。
退讓,淡薄,躲起來隱居。
似乎只能成爲這世間的一粒塵埃,也許我最終也逃不過一顆棋子的命運,可那又如何,起碼,要鬥了才知道。
就算是做棋子,也要做最有用的一顆。
我彎腰,朝着她的肚子摸去。
手剛剛觸摸到銀色的光芒,便感覺到一股子的聖潔之力。
說不上是什麼東西,卻是十分的溫暖。
隱隱約約,透着一點熟悉。
沒有絲毫的阻礙,我已經摸上了十字架,通體冰涼,卻沒有給我帶來一絲涼意,反倒是暖暖的,像是久違的陰暗與陽光相遇,沉睡的陰霾,將被彩虹替代。
我握住十字架的尾端,輕輕一帶,便拔了出來。
那尾端的沾染的血液,也在瞬間被吸收了。
再看地上的女人,身子終於停止了顫抖,只是那被刺傷的窟窿,卻並未好轉的跡象。
那道這也是那種帶着詛咒之力的東西麼?
我如是想着,看向少年。
靈兒微微一笑,也隨着我的動作彎下身子,將一股股精純的力量送了進去。
“孃親,用陰力就好,她們是暗夜的影子,見不得陽光。”
少年開口,一個又一個晦澀的符號從他口中流出。
我點了點頭,隨着他的動作,越發的將靈力輸入了進去。
終於,那傷口有了癒合的趨勢,她那紫色的嘴脣也跟着恢復了紅色。
我讓白虎把她帶去休息,在一旁守着,這才和靈兒簡單的吃了些東西。
“靈兒,你怎麼看?”
雖然知道很多事情,靈兒也不一定能替我做決定,但是此刻,我身邊能問的人也似乎只有他了。
四大神獸存在的意義,是聽命於我,保護我。
可是對於這些事情,好像並不是很擅長。
唯一內心細膩的,便只剩下玄武了,可是一想到她是秦嬤嬤的妹妹,我就忍不住肝疼。 шшш ¤Tтkд n ¤CΟ
生怕她哪天也會突然瘋掉。
“孃親說的是哪件?”
“小雪,蘇寒,威爾斯太太!”
我疲憊的說着,事情都堆在了一起,我也只能快刀斬亂麻了。
“那靈兒就一件件說。”
“嗯。”
“小雪,就如孃親所說,靈兒有個好的去處,就是您的儲物戒指,那裡面有很多的龍族,而且都是青龍的血親,我們可以找一個生不出來孩子的夫妻,想必您也聽說過,龍族的生育率,幾乎是所有種族裡面最低的。”
“那生活呢?我總不能讓小雪一輩子都待在戒指裡吧,而且,我死了,這戒指也會被封印的。”
提議倒是個好的,只是這其中的問題卻也是存在的。
“這個好辦,我們讓他們出來生活就好了,可以給小雪度入一段編織的記憶,然後她的世界,就從普通人開始,一直到,這所有的事情解決之後。若是您在想,直接把封印去掉就行。”
“可是這樣的話,他們的養父母。”
我看過太多的情感調解電視劇,什麼撕逼大戰,什麼我的養父強J了我,下意識的就本能的覺得害怕。
“不必擔心,龍族的壽命都很長的,而且,您覺得現在就算我們不把她的記憶抹掉,這事情又能好到哪裡去。”
“可是...”
“孃親,一時間的分離,並不能代表以後啊。”
靈兒苦口婆心的勸着我,倒是讓我覺得我像是個後媽一般。
可...
罷了。
這樣也好,她會擁有一個快樂的童年,而我,將會在遠方默默的守護着她。
“那小雪的事情就這樣定了吧。”許久之後,我艱難的下定了決心。
靈兒沒有說什麼,臉上依舊是那古井無波的表情,宛如大師一般。
“那我們再來看第二件,蘇寒。”
“我覺得不管怎麼樣,孃親都應該去看看,畢竟你想要救秦洛,而蘇寒並不是我們最終的BOSS,所以...”
“可是他要和我結婚才能放秦洛!”我咬牙竊齒道 ,恨不得現在就去和他真人PK一把。
“那就結婚啊!這是個好事啊!”靈兒眼中忽然綻放出一道靈光,嘴角扯着詭異的笑容,看的我一陣發虛。
我下意識的伸手摸上了他的腦袋,將信將疑道:“靈兒,你莫不是發燒了,怎的開始說胡話了?”
靈兒瞥了一眼四周,擡手佈下了隔音陣法。
十分愜意的將兩隻手背在腦後,臉上看不出一點着急。
“孃親難道忘了,您的命格了。”
“我的命格?天煞孤星?”我冷笑。
想想都來氣,這都是什麼鬼!
“是的啊,天煞孤星,秦洛娶您不是就倒黴了,這蘇寒的目的性更強,所以您就放心的嫁給他吧,保證他會倒黴到不用我們出手!”
我噎住,口腔中蔓延着血腥味。
只覺得自己的人生真是可謂嘲諷到了極點,現在連着天煞孤星的名頭,都成了我反敗爲勝的武器了。
“這麼說,我還成了瘟神,走哪克哪了?”
靈兒小臉一紅,被我盯得發憷。
鬼鬼祟祟的看了我一眼,哼哼道:“不是的,只是比較特殊罷了。您看着秦洛雖然倒黴,不是也沒掛掉麼?所以蘇寒,應該也不會直接掛掉,但是他不是您命中註定的那個人,所以...”
“所以會更倒黴?”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秦洛是我命中註定的那個人了?”
一時間,我好像悟出了什麼,又覺得思路變得清晰了。
心卻又被提了起來,想要靠近他。
這麼說的話,我和秦洛還是有可能的麼?
我期待的看着靈兒,生怕從他的眼中或者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少年原本的笑容僵在臉上,許久不再開口。
就當我以爲我要等到天荒地老時。
他忽然笑了,只是那揚起嘴角,裂開的弧度,卻是比哭還要難看。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是的確是這樣。”
“孃親命中註定的人,就是秦洛,所以...”
他的聲音很輕,若是不集中精力就聽不清楚。
可那一個字一個字,卻如同秤砣一般,一點點壓在我的心上。
我期待了許久的結果,我想過的無數種可能。
所有的期待,難過,終歸在這一刻得到了肯定。
雖然說自己都是玩這術法的,不該太過迷信。
可從靈兒嘴裡說出,我還是十分激動的。
我哆嗦着嘴脣,壓抑着心裡的喜悅,小心翼翼的看向少年,又問了一遍。
“你說的是真的麼?”
靈兒無奈的看着我,點了點頭。
然後伸出手,在我肩膀重重的拍了拍。
許久之後,他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我說的都是真的,孃親,我從來都沒騙過您,你不知道麼?”
是啊,他從來都沒騙過我。
可是這消息太珍貴了,我還是忍不住嘛。
我那肆意亂飄的眼神,似乎是讓靈兒很無奈。
忽的,他拉起了我的手,輕輕的拍打着我的手臂,語重心長道。
“孃親,您不必這麼壓制自己,想笑就笑吧。”
我抽搐的嘴角,任由少年的手又摸上我的腦袋,如同拍傻子一般揉着我的腦袋。
“真的,不要壓制您體內的洪荒之力了。”
我...
第四卷:蛻變 107娶了我,他會倒黴嗎
我忍不住咳嗽起來,作勢端起桌子上的茶杯。
被看穿神馬的太討厭了!尤其是這個人還是自家兒子,那簡直是...
少年眯着眼睛,臉上的已經恢復了最初的表情,端起杯子悠閒的喝着茶水,慢條斯理的剝着橘子。
我借杯子擋着臉,偷笑了許久才把杯子放了下來。
少年也不戳破的我傲嬌,依舊是帶着淺淺的笑容,修長的手指在那裡翻飛着,剝個橘子都能讓他弄出花來。
“那個...靈兒啊。”
少年眯着眼睛,又喝了一口茶水。
“怎麼?母親這是開心夠了麼?沒夠得話繼續呀,我又不是外人,您不必壓抑自己!”
“你!”我那剛剛纔降溫的臉,再度紅潤起來。
偏生還不能把他怎樣,只好故作正經。
“唔,孃親有何吩咐?”
“行了行了,別鬧了啊,趕緊說正事。”
“你確定蘇寒娶了我,他會倒黴嗎?”我狐疑的看着他,雖然心裡已經告訴自己新了,可是一想道這詭異的注意,還是覺得十分的殘忍。
不過對敵人的殘忍,似乎便是對自己的那啥?
好吧,我承認我是高興過頭了,智商開始下線了。
“這個,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這他喵能試!你是欠揍了吧!”
我直接一拍桌子,也沒有留意自己力氣。
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都被敲了起來,若不是靈兒出手,怕是就要狼藉一片了。
果然,一擡頭,少年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深了。
都不用開口,我都能感到他的嘲諷!
簡直是...
“唔,我說能,孃親又不信,那就只能試試了唄。”
“行了行了,下一個話題!”
我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心中已經打定了注意,被人坑了這麼久,我也終於有機會去坑別人了不是。
尤其是那個人還是蘇寒,心中忽然暗爽起來。
唔,我這心態,真是要不得啊。
“下一個話題...”少年將剝好的橙子塞進了我的手心,唔,還算是有點良心啊...
我眯着眼睛,直接接了過來,也沒看,就直接往嘴裡丟。
下一刻,那酸澀就佔領的我的神志。
老子,
哦不,老孃!
丫的!
“顧靈!!!”
我炸毛了!是的,我也不想,可是這他喵酸啊!
小時候吃的那種綠色酸溜溜糖果,都沒有這麼坑爹的啊!
眼淚嗶嗶的流,連帶着我面前的少年的聲影都成了一片模糊。
像是自動加上了模糊的濾鏡效果,分分鐘那啥。
想不起來形容詞了,真TM酸。
酸的我都想吐了。
“唔,孃親這是感動的麼?唔,不要這樣,只是一個水果而已。”
少年滿目有心的說着,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不用說,他就是故意的,至於原因?
算了我還是不想了。
“你是想謀殺麼?”
“怎麼會,我這是幫助孃親清醒一下,這夏天啊,本來就容易犯困,我們可是要幹正事的人,怎麼能不精神呢!”
“呵呵,你的理由倒是很充分啊,我差點都信了!”
我扯着嘴角,在桌子上瞄起來,亂七八糟的擺滿了各種吃的,喝的卻是隻有咖啡。
認命的我,端起杯子咕咚咕咚了喝了許多,苦和酸交織在一起,牙齦發脹,牙齒打顫。
“你真是...”
“唔,好了好了,孃親不要鬧!”
“我鬧?你想捱揍吧?”
“至於這威爾斯太太嘛,這個十字架是真的很厲害,我剛纔百度了一下,在網上還是很有名氣的,叫教皇的禮物,據說是某某任教皇送給自己笛弟子的禮物,不知道怎麼的就遺失了,然後一個就是那個您那天收到的,一個便是眼前這個。”
“我不知道這兩件事有沒有什麼關聯,但是隱隱約約,似乎在暗處有人幫我們,這東西對西方的血族和狼人,應該都有剋制作用。”
靈兒忽然恢復了一本正經,硬生生的把我想要暴走的慾望給壓制了下去。
尤其是他分析的很到位,比我一個人胡亂猜測的要有條理的多。
“可是...”
我皺了皺眉,一番手腕將儲物戒指裡那個十字架拿了出來。
兩把幾乎一模一樣,倒是還真的無法區分。
“不管是不是來幫我們的,現在只要不出來搗亂就行。”
“我有些不明白,爲什麼就沒有一點那BOSS的痕跡,別人都是一個清楚的影響,只有他是一坨...哦不,是一團霧氣呢?”
“大抵是因爲他從來沒有出現過在我們身邊吧,不過早晚都會遇上的,相信也用不了多久。”
“用不了多久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雖然那個破洞看起來很小,但是那是縮小版本的齒輪模型。”
“還有多久?”
“您召喚陰陽書看看!”
靈兒說着,又開始忙碌起來,一道接着一道結界在我倆周圍縈繞着,巨大的靈力波動,把屋子裡的三隻神獸都驚了出來。
一個個滿是憂心的仰着臉看向我們。
“沒事的,我和靈兒只是在做個試驗,你們都回去吧,朱雀你也玄武一起,那個威爾斯太太不能死,如果需要的話,給她擠幾滴血液。”
許是我的表情嚴肅,朱雀並未嚮往日那般再過多的表示,十分恭敬的點了點頭,三人很快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看向靈兒,少年似乎的有些吃力。
光潔的腦門上出現了幾滴汗珠,在陽光下格外的刺眼。
“你確定安全麼?”我正色道。
“放心。”
我沒有再言語,直接召喚出了陰陽書和筆。
像是知道我心意一般,書頁直接停在了空白的一夜,金色的營養筆,在空中刷刷的寫了起來。
瞬間空中縈繞着巨大的靈氣旋渦,我只看見筆在抖着,卻看不清它寫了啥。
許久之後,那光陰散去,偌大的紙張上,只有兩個繁體的字。
“三年。”
我僵住,靈兒的臉也變得慘白。
“啪嗒!”
空氣中傳來一聲脆響,陰陽筆斷成了兩截。
“噗嗤!”
緊跟着,陰陽書也從空中掉了下來,落在了地上。
少年的嘴角,也出現了一抹銀色的血液。
“你...”
“這...”
我那脆弱的語言系統進入了死機的狀體。
“我沒事,這只是測試天機應該承受的反噬而已。”
“那我爲什麼沒事?我現在不才是這一切的載體麼?”我也顧不上去撿地上的東西,慌忙的把靈兒扶到沙發上做好。
掏出手絹先將他嘴角的血液擦拭乾淨,這才雙手在他的穴道上點了幾下,然後把陰陽之力匯聚到了裡面。
少年的臉色漸漸好轉,眼中含着無奈。
他扯了扯嘴角,對我說道:“因爲孃親受命於天啊,就是這天道的使者,所以,你自然不會有事。”
“那你呢,你不是也已經擺脫掉了陰陽書麼?不是藉着的身體已經算是化爲人了麼?”
我關切的捏着他的手,只覺得此刻的他像是一尊透明的洋娃娃一般。
脆弱無比,好像輕輕一碰就要粉碎。
“我啊,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同宗同源把,又或者是最終還是逃不過命運啊!?”
少年的聲音變得很輕,很模糊。
儘管一直都在極力的掩飾着。
我還是從中捕捉到了一絲絲寂寞和無奈。
我有心想要去幫他,可好像又沒辦法。
也只能...和天鬥上一鬥了!
“好了,孃親,我沒事的,您快看看陰陽筆吧,這筆斷了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少年臉上的很快又恢復了那份沉穩,笑容是那麼的刺目,讓人經不住心疼。
我知道此刻多說無益,便低頭撿起了陰陽筆。
那短處很整齊,沒有一絲毛躁。
像是被人一把批下來的結果。
我一隻手運轉着陰力,一隻手運轉着陽力。
兩截筆桿子冒着光,滿滿的朝着一起聚攏着。
在靈力的加持下,那處斷掉的地方開始慢慢的融合着,以肉眼可見速度一點點流轉着神力。
我長長出了口氣,幸好沒有大毛病。
可陰陽書的狀態似乎也不是很好,往常十分炫酷的特效此刻消失了。
就那麼安靜的躺在地上,金色的書頁頹成了發黃的紙張。
角落裡還有着翹邊,像是被放了幾十年的老古董一般。
“短時之間是用不了了,孃親把它放入丹田溫養吧。”
少年開口,看着我把東西都收了起來,便開始撤掉自己的陣法。
我點點頭,等到一切恢復了平靜,才又喝了一口水。
忽然覺得,連活着都成爲了一種奢侈品。
同時,我也終於見證了一把,什麼是天道,以及天道面前,我們是多麼的渺小。
我沒有問如果這東西崩潰了靈兒會怎樣。
但是我知道,但凡他們之間有一個出事,我的心都會死。
都會忍不住去搞那些奇葩的事情。
尤其是,蘇寒那個影響力不是曾經說過。
我可以把自己的命獻祭給陰陽書,然後換取一個人的命麼?
不過還是希望,那一天永遠都不要出現纔好。
“罷了,先解決小雪的事情,原本還一直在天人交戰,現在看來也只能忍痛了。”
我向靈兒交代了幾句,便直接轉身進了儲物戒指。
許久沒來,這裡的空間比原來大了不少。
那些喜歡變羊的龍族朋友們,也都化成了人形。
一個個建立起了自己的洞穴。
似乎這裡的靈力十分充足,我當年丟進來的草藥,都變異的長得賊大。
可惜這時間從未有過什麼捷徑,哪怕是再天賦異稟的人也要經歷各種考驗,不然的話,我就給我在乎的人多發些草藥。
大家一起成仙啊!
我搖了搖頭,將自己的白日夢終止。
朝着那羣房子走去,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氣息。
我還未走到,他們都已經站在了門口。
“見過主人。”
“你們...”
我詫異的看着他們,怎麼我這是光環又開了麼?
“我們已經等您很久了,只是一直沒到什麼,今天看到主人主動進來,怕是有事吧?”
一個帥氣且草包的青年男子,頂着兩顆龍角笑道。
我怔怔的看着他們,在腦海裡翻着那些記憶。
支離破碎的畫面在眼前環繞着,隱隱約約似乎真的有關這裡的一些事情。
他們都是最後一批上古龍族後裔,也是我的神秘力量之一。
只是我的力量越強大,那麼對應的那個神秘的BOSS也越強大。
似乎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啊。
第四卷:蛻變 108不純粹的愛還想要好結果?
“主人...”
見我沒反應,衆人又齊聲聲的又叫了一句。
我搖晃着腦袋,努力保持着清醒。
開口道:“都起來吧,不必多禮。”
“是的,我也正好有事找你們幫忙,大家都別的這樣了。”
我主動開口,很是隨意的說着,他們也都從地上站了起來,一個個歪七扭八的以各種奇怪的造型在我的面前。
果然這龍一般都是懶散的,不能對他們有太高的要求。
不過我也需要他們現在去給我打仗,也就將就着看了。
“是這樣的,我的女兒她出了點問題...”
我直接了當的把小雪的情況說了出來,然後默默的注視着在場的龍們。
出乎意料的順利,我這邊剛說完,就有一羣躍躍欲試的。
我頭一次看到,還有人搶着做爹做媽的,而且那眼睛裡的興奮又是怎麼一回事,怎麼覺得這麼不靠譜呢?
不過目前好像沒有什麼別的選擇了,只能在一羣瘸子裡面挖個將軍出來了,經過友好的協商,一堆還算年輕的龍族夫婦(1000歲)走了出來。
據說兩人感情很好,這1000多年基本沒有打過架。
最重要是,那頭母龍丹田之處受過傷,這輩子怕是都無法生孩子了。
我小心的捏上她的手腕,感受了一番。
的確是如同她說的那般,子宮受了很嚴重的傷,受孕艱難。
他們也曾想過要抱養一個孩子,可是這龍族物種本就珍惜,又怎麼會給他們機會。
這樣一來,我倒是不用擔心他們會對小雪不好了。
不過這母龍的傷,倒也不是徹底沒救了。
只是出於一個母親的私心,我並不打算出手。
如果事情一切順利,我能搞定那所有的難題。
我一定會把小雪接回身邊,然後再醫治好這對龍族夫婦,就當是報酬吧。
我們談的很順利, 求子心切的兩隻,在聽到去人間生活,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反而是十分的嚮往,就差沒趕着我走了。
我給了她們半日的時間道別和收拾東西,自己也從空間裡退了出來。
半日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何嘗不也是給自己時間和小雪道別,這一別,不知道此生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了。
靈兒見我出來,貼心把茶水遞到了我面前,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情不好,他倒是沒有再整出來什麼幺蛾子。
“靈兒...我...”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如同指尖的砂礫,分分鐘從指尖便能滑落出去。
小雪依舊在牀上沉睡着,緊閉的雙眼,睫毛微微卷起。
“開始吧...”
我微微別過腦袋,衝着靈兒道。
三隻神獸也都站在一旁,臉上寫滿了不捨。
他們也是知道的,這靈兒一出手,抹去的便不止是和我的記憶,而是所有人的。
“好...”
少年悶哼一聲,似乎是在掩飾着自己那濃重的鼻音。
誰都有心,誰的心也都不是石頭做的。
我們共同念起了咒語,空中交相輝映着一道道靈力。
一團金色的光點從小雪的腦海中取了出來,被靈兒小心的收容在一個玉扳指之中。
“你這是...”
“我始終覺得,我們就這樣拿走小雪的記憶有些殘忍,但是卻不得以爲之。孃親滴下一滴鮮血,我會把這段記憶封印百年。”
“可是百年...”
“百年以後不論是什麼樣,她都會有屬於自己的生活。”
“既然如此,那我也將這顆丹藥放進去吧。”
我嘆息着,將那枚可以治好龍族夫婦不孕不育的藥丸放了進去。
你們替我照看孩子,那我便送你們一個孩子好了。
不過我不會說,一切都等小雪自己恢復記憶抉擇。
她的命運,是她的。
“好。”
靈兒手指翻飛,一個接着一個記憶被打入了她的腦海中。
於此同時,還有着那對龍族夫婦。
他們坐在另一個房間裡,看着小雪的成長史。
那個靈兒編造出來的,小雪和他們一起長大的歷史。
很美好,很簡單,很童話。
似乎是感受到了這般美好,夢中少女的臉上出現了微笑。
紅潤的嘴脣如櫻桃般鮮豔欲滴,很是誘人。
我很想要保護這份美好。
可我也知道,從她醒來起,她的一切也就與我無關了。
時間的鐘擺終究是不會爲任何停留,小雪在我們的期待中睜開了眼睛。
雖然依舊是那張臉,純潔無暇。
眼睛裡的憤怒和戾氣都不見了,看着我們的臉上還帶着一絲疑惑和不解。
呆呆的從牀邊坐起身來。
“我這是...”
“小雪,你中暑了,還好有着店家收留我們。”
按照我們商定的腳本,龍族那位母親直接上前說道。
少女眨巴眨巴眼睛,紅脣微動。
衝着我露出了一個十分溫暖的笑容:“真是不好意思,謝謝您。”
我僵住,看着少女從牀上下來撲向那對夫妻懷中。
心中的酸楚吞噬着我的神志。
我多想伸出手再去抱抱她,去告訴她我纔是她娘。
可我知道我不能...
而且,也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既然醒的話,那就再去醫院看看吧。”
靈兒一隻手挽在我的手腕上,不着痕跡的拖着我搖搖欲墜的身體。
我艱難的扯出一絲假笑,從他們點了點頭。
“是啊,我叫的只是家庭醫生,你們最好還是去醫院再看看。”
兩人謝過,慌忙的拉起少女,迅速的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裡。
直到那三道聲影消失了很久,我都沒有從悲傷之中走出。
“孃親...想開點,也許我們還能再見的。”
“但願吧。”
我收回了目光,烈日已經落下了帷幕。
夜晚再次來臨,屬於某些人的舞臺,要開始演出了。
到底誰纔是最後的贏家,現在一切都是未知。
“主人,威爾斯太太醒了,要見您。”
白虎如同幽靈一般,驟然出現在我身後,冷不丁的冒泡。
我回頭,旁邊的房門已然被打開。
威爾斯太太那十分有穿透力的聲音傳來。
“顧夫人!”
我皺了皺眉,這麼快便好了麼?
這麼的中氣十足。
索性也不再繼續發呆,隨靈兒一同進了房間。
女人換了一身睡衣,臉色依舊慘白。
那些傷口也都被玄武處理的七七八八,貼着一塊塊膠布。
平素裡優雅卻是已經不見了。
“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身子稍微向前傾斜了一點。
“還能怎麼回事,被虐了唄!”
“可是你這傷勢...”我欲言又止的看向她,沒好意思說出來後半句。
除了肚子上那一道因爲十字架搞出來的,其他的倒不像是被揍了,而是被SM了。
她是個精明的女人,當下就想到了我的要說的話。
隨即扯了扯嘴角,苦笑道。
“不必這麼拘謹,我自己什麼樣我清楚的緊,讓你見笑了。”
“沒錯,我就是被人上了,然後又被自己族人賣了。”
“可笑啊...這日子簡直。”
我端起杯子,給她遞過去了一杯牛奶。
對別人的私生活不想評論,也不想摻和。
然而她卻是來了興致,像是被點了話癆屬性,巴拉巴拉的說了起來。
“顧夫人,其實我挺羨慕你的,你知道麼?”
“你看看你雖然是被蘇寒坑了,可是你是他在乎的人啊!而且,到了現在,哪怕是我已經給他生了女兒,他都還想着娶你。”
“他娶我的目的,你應該知道的。”
我皺眉,不悅的打斷了她的話。
這都是什麼事,我可不想平白給自己招黑。
“是,我知道他的目的,可是這也不能否認他在乎你!”
“你知道我今天干什麼去了嗎?”
“爲了和狼人換取短暫的和平,那幫畜生長老竟然讓我去陪客。”
“是啊,我以前是幹這個的!畢竟在我們那裡,女人就是沒有地位的。而且,這亂搞什麼的,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我現在是有女兒的人啊!”
“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自從400年前,我遇到蘇寒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被逼着去接待別人了,可現在因爲他沉睡...”
“那這幾年...”
“呵呵,這幾年,有着那個加傀儡,長老會倒是也沒有把我怎麼樣,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當年蘇寒給我們家族佈下的陣法就在前一陣子失效了,導致着聖地的陰氣都開始下降,我就被推了出來。”
“但是蘇寒沒有死,不是麼?你爲什麼不結實,而且你還有女兒。這就是最好的籌碼啊!”雖然這麼說很不客氣,但是以她目前的狀況看,似乎就是這樣。
“我到希望是籌碼,可是你知道蘇寒說什麼麼?”
忽的,兩行眼淚順着她的眼角不斷的落下。
雖然不是那種觸目的紅,卻也是夾帶着一絲血絲在裡面。
她抖着手,在身上摸索起來。
最終掏出了一張和我收到那張卡片同樣質地的布條來。
上面只有一句話。
“要陣法繼續,拿女兒來換!”
我愣住,不知道該往哪方面想纔對。
她嘆息着,替我解了疑惑。
“你是想說,他這是想要女兒了麼?”
“不,我告訴你,他只是想要吞噬我的女兒!”
“不能吧?”
我忍不住聲音高了幾分,虎毒都還不識子呢!
“不能?”
“不能我會被長老會逼着去讓人玩弄?”
“不能他爲什麼不直接來就我們。”
“還不是因爲,特洛伊身上的血液是變異的,對於他修煉有益!可笑我愛了幾百年,今天真是...”
“可是你的愛也不是純粹的不是麼?”一直裝木頭的靈兒忽然開口,成功的讓這詭異的氣氛變得安靜。
我們同時回頭,呆呆的看着少年。
靈兒扯了扯嘴角,看向威爾斯的目光多了一絲不屑。
許久之後,冷笑道:“目的不純碎的愛情開始,難道你還指望結果是純粹的麼?”
“還有,這關我們什麼事情?”
第四卷:蛻變 109是要結婚啊
我向靈兒投去不解的目光,少年卻用傳音提醒我稍安勿躁。
再看威爾斯太太,那張好看的臉上扭曲着奇怪的表情。
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嘴巴歪向一旁,頗有要中風的架勢。
許是因爲她們這裡向來都比較奔放,大家說話也都比較直接,女人只是有着片刻的呆滯之後,倒也恢復了鎮定。
“是...”
她應道,語氣悲涼,碧綠色的雙眸找不到一絲亮光,黯淡的如同普通的鈕釦一般。
“所以,我這是來求你們了。”
“爲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可以先帶你們見秦洛,怎麼樣?”
我眯着眼睛,考量着這筆生意是否划算。
“可是你自己都對付不了蘇寒,還怎麼能帶我們去呢?”
“我是對付不了他,可是我知道秦洛關在哪裡。以你們兩個的能力,就出來他並不難。我只想要我的孩子!他太喪心病狂了!那可是他的親骨肉,我...”
堅強如她,兩行血淚流淌在地。
她的臉就像是忽然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連皺紋都跟着出來湊熱鬧,白皙的鼻尖上,爭先恐後的冒出了一片片淡褐色的雀斑。
好在那曼妙的身體還未走形,倒是一件幸事?
我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蘇寒那裡是肯定要去的。
只是這孩子到底救不救...
我扯了扯嘴角,並未表態,現在看什麼都像是假的,真叫一個...
“求求你了,我真的什麼都不求!我只要孩子!只要我的女兒!”
我的沉默讓她嫉妒不安,情緒失控。
那已經瘦成骨頭的手,攀援在我的腿上,死死地搖晃着。
幾度靈兒想出手,都被我阻止了,不爲別的。
只爲她也是個母親,而且是個看起來很愛孩子的母親。
沉吟了片刻,我終於決定要面對那雙渴求的眼睛。
緩緩地擡起頭,一字一頓道:“你可知道,蘇寒找我提的要求是什麼?”
“蘇寒找你了?”
“是的。找我了,就在昨天。”
我點點頭,將在會場發生的事情挑着重點一一說來。
看着那張臉變得面如死灰,一時間形同枯槁,我忽然有些不忍。
只是,我成全了她,誰又來成全我?
“所以,你明白了嗎?”
“我並不需要自己動手去營救秦洛,我只要答應他的求婚,秦洛就會沒事,你說,我爲什麼還要幫你呢?”
我輕聲道,低頭不再看她。
一杯暖茶塞進我的手裡,炊煙繚繞,淡淡的茶香寧靜幽遠,我的心,忽然就沉了下來。
“那...”
“你要和蘇寒結婚嗎?”
“你說呢?威爾斯太太?”
女人忽然動了,從坐姿改爲跪在了我的面前。
一隻手忽然拍向自己的胸口,那長長的指甲毫不猶豫的刺穿了她的心臟,鮮血在一瞬間迸發而出,靈兒皺眉,擡手將那液體攔在外面。
威爾斯太太歪了歪脖子,嘴裡嘟嘟囔囔的。
我警惕的看着她,難道這老妖婆見威脅不了我,就準備下咒詛咒我不成?
然而我戒備了半天,她都在那碎碎念着,胸口的傷口之大,讓我能清晰看到那顆跳動的心臟。
“我願意爲血獻祭,成爲您最忠誠的僕人,只求您救救我的女兒。”
忽然,她停止了唸咒,將自己的心直接挖了出來。
詭異的是,她的身子還是好好地,除了來拿有點白之外並未異樣。
這他喵是詐屍了啊!
“靈兒...”我皺眉。
“孃親,她這是要和您下契約,血族最高級的血契,就是那種你什麼都不用做,然後一個念頭,她就能成渣渣的那種。”靈兒十分通俗解釋道,全然不顧人家就在面前。
讓我意外的是,面前的威爾斯太太臉上除了忐忑和希冀,似乎並未有一絲恐懼,這就很有意思了。
“那這玩意靠譜不?是不是我接受了,她就不能再騙我了?”
我繼續和靈兒傳音道,依舊端着架子。
“這個...理論上是不能的,但玩意孃親你傻了呢?”
“我...”
好吧,果然不能和熊孩子多說話,就是分分鐘氣死的節奏。
我裝模作樣的擺出高深架勢思索了片刻,這才睜開眼。
“好,我接受你的誠意,不過有件事我得先給你說清楚。我可能真的要嫁給蘇寒,至於原因,你不用問,我也不會說,總歸我會盡量保你安全。”
“什麼?”
“你真的要嫁給他!”
“不能嫁的!那就是魔鬼!魔鬼!!!”
威爾斯又失控的叫了起來,讓我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太草率了。
不過她的心頭血是靈兒收的,真的到了那一步,我無法下手的話,還有靈兒來幹。
“好了,這是我的事情,現在你只要告訴我秦洛被關在哪裡,上次你不是說帶我們去看看,不如現在?”
我打斷了她的話,見主僕契約建立,便把心臟還了回去。
這癒合功能也着實強大,不過只給她了幾道靈力,那剛剛還猙獰無比的傷口,此刻已經只剩下一道縫隙了。
“現在不到午夜,那個地方找不到。”
我眯着眼睛,等着靈兒的檢測結果,看着少年點頭,這才道:“那就再等等,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收拾收拾自己,晚上一起出發。”
“是。”
這女人似乎天生就帶着奴性,哪怕是我從房間都起身往外走了,她依舊還無比虔誠的跪在那裡。
我扯了扯嘴角,直接下了樓。
此刻已經是10點了,熱鬧的街區再次嗨了起來。
隨處可見的流浪藝人,搖晃着自己的身體,在那裡賣力的唱着青春和歲月。
我嘆息着,在儲物戒指裡翻找起來。
直接將冥王后的衣服披在了身上,倒不是爲了好看。
只是因爲這東西是神器,真打起來的話,不至於被揍得太慘。
可惜的是,頭飾是不能戴了,那東西太過拉風。
怕是我沒走去那個聖地呢,就被人拍照片走紅臉書了。
“靈兒,你會算卦麼?”
出發之前,我迷信的拉着靈兒的手。
少年嘴角直抽搐,小眼神裡滿是嫌棄。
撇了撇嘴角對我說:“孃親,我們是去救人,不是去考試,也不是去幹壞事,您不要這麼緊張好麼?”
“呸,老孃現在心情和上墳沒多大區別。”
靈兒渣渣眼睛,酒窩深陷:“這個,說不定我們一會真的墳地,這西方人和我們那邊一樣都信這個風水,只是他們喜歡稱它爲磁場。”
“烏鴉嘴!說點好吧!”
一想到上次在墳地遇到那個詭異的秦嬤嬤,我的心肝就直打顫。
尤其是靈兒還是預言帝,那簡直...
倒是玄武說可以爲占卜一下,但是一聽到我要算秦洛和蘇寒,她立刻就跑路了。
也是,這算卦也是要看人的。
如果自身的勢力不足,就去算那些比自己強大數倍的人,也只能是作死的節奏了。
乾瞪眼了許久,我的眼睛都開始發酸,終於到了她們血族說的最美好的時間。
午夜十二點。
我穿着紅衣,靈兒一襲白袍,三隻神獸化成虛影進入戒指。唯一正常的,也就是威爾斯太太了,一身緊身的裙子,將那性感表現的淋漓盡致。
我給自己套了個斗篷,跟着她順利的進入了威爾斯家族的聖地...
一片埋葬着他們先祖的目的...
也可以說是沉睡,許是還有老不死在呢。
我呆呆的看着她如同跳大神一般在墓地裡跳來跳去,靈兒則是十分隨意的一屁股坐在了一個棺材上。
我眯着眼睛一瞧,嘿,裡面還躺着一個大哥。
雙眼冒着紅光,看到我們一愣,就準備從地面爬出來,卻一擡腦袋,就被靈兒給拍了下去。
我挑挑眉,輕聲道:“不要這麼暴力,我們是來幹正事的少年!”
“對啊,我就是幹正事的啊!我在除惡揚善啊,你看他身上的孽業!”
少年攤攤手,十分無辜道。
我看了一眼那邊還在跳大神的威爾斯太太,閒着無聊,便聽靈兒的話把靈力匯入了進去。
果然,正如他所說的那樣。
那具已經散了架的屍體上,是濃郁的孽業。
我下意識的打開了金瞳,放眼四周。
這些棺材裡的人,都不是什麼好鳥。
尤其是那些棺材看起來越古老越華麗的,上面的孽業也就越重。
我眯着眼睛,忽然升起了一個念頭。
若是我直接把這裡淨化掉了,算不算積德,那位傳說中代表正義和善良的教皇,又會不會給我發個獎狀啥的?
“主人,隧道已經打開了,我們必須快點進去,不然就引起長老們的注意了。”
“這些屍體?”我挑眉,雖然很怕麻煩,但我願意做好事丫。
“是的,那邊幾位都是王爵級別的,我打不過。”
“唔,那如果把他們都淨化了呢?”
“不可能的,這裡是他們的主場,而起這些表面上擺的,都不是最厲害的,最厲害的在下面。”
“您快跟我進來吧,不然真的要驚動人了。”
我細細的盯着她的眼睛,女人眼中的急切並不作爲。
回頭看了一眼靈兒,少年也在點頭。
我便沒有絲毫的猶豫,跟着她在一處斷墓碑處下了通道。
明亮的通道兩旁,點着紅燭。
不得不說他們很講究,就連牆上的燭臺,都是上好的秘銀之物。
到處畫的都是奇奇怪怪的筆畫,大多都是奇形怪狀的。
我本以爲路會很難走,可放眼望去,只有一條長廊,甚至連拐彎的地方都沒有。
而且空氣中也感受不到任何活物,更別說秦洛的氣息。
然而靈兒捏着我的手,卻越發的緊了。
一貫的笑容也被嚴肅取代。
眼見得我們就要走到長廊的盡頭,威爾斯太太停下了腳步,那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決絕,深深的的望了我們一眼。
然後跪在了地上,從懷裡掏出了一把匕首紮在了自己手腕上。
用手指沾着鮮血在地板磚上寫起了符號。
我有心想要記住那些,可盯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忽的,周圍的陰暗下來。
那道迴廊的盡頭出現了一個漩渦一樣的黑幕。
我還未反應過來,就和靈兒一起被吸了進去。
耳邊是呼嘯的狂風。
以及男人低沉的笑...
第四卷:蛻變 110菊花殘 滿地傷
像是墜入黑洞一般,身子不斷的下降着。
睜眼閉眼,都是漆黑一片。
好在靈兒和我手始終緊握在一起,難得剩下幾分心安。
只是那位威爾斯夫人,我就不知道她去哪了。
想來她纔是這裡的常客,總不能混的不如我吧?
墜落的速度太快,周圍的氣息又是我們所不熟悉的,我和靈兒運轉着靈力,也只能堪堪讓我們不被這風中的戾氣所傷。
許久之後,下落的速度終於開始減慢。
只覺得腳下一沉,似乎是踩到了陸地,可還未走幾步,地面又開始晃動起來。
我的指尖縈繞着火焰,照亮了黑暗。
目之所及,是一片空地。
宛如足球場那麼大,卻是中間低兩頭高的建築。
每隔幾米遠,還插着棋子,棋子上繪製的圖案,是和三海經上的精怪差不多的東西,只是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說不出的怪異。
簡單來說,就是推翻了我的常識。
“這是哪?”
我下意識脫口而出,剛說出口便想把自己的舌頭吞進去。
靈兒也是第一次來,我問能問出個什麼結果。
“不知道。走走看唄,看樣子像是個鬥獸場,你看地磚都是紅褐色的,不知道被多少精怪或是人的血液洗刷過。”
我下意識的伸出手,摸上一根石柱。
鬼使神差的把靈力匯入了進去,那滿是銅臭的柱子忽然亮了起來。
緊接着,一副盛大的場面傳入了我的腦海裡。
那是存在於希臘神話中的畫面,一羣西方的神明圍坐在一起。
在這高臺之下,是長得奇怪的蠻人和一些妖獸在搏鬥着。
不過這比賽並不是公平,甚至連出路都是幾乎不存在的。
不管是人還是怪,只要進了這鬥獸場,除非連贏十把都不死,不然的話,便就會活活被打死,或是成爲兇獸的食物。
而那一棵棵豎立的旗杆,就是用來給家族或者是某個神系當招牌用的。
也似乎是從那時起,這時間便沒有了絕對的公平。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似乎在哪裡都行得通。
那些所謂的神明,也不是沒有私心的聖人,都是還會有着屬於自己的利益需求,和那虛榮心。
好在這畫面並不長,很快就結束了。
我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原先不是摸死人才能摸得出來他的記憶麼?怎麼現在摸東西也能摸出來了。
迎上靈兒那擔憂的目光,我把自己看到的和經歷的都和他解釋了一邊。
如我所料那般,少年依舊是很淡定。
只是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臉:“這說明孃親又變厲害了啊!好事!”
“是麼?”我挑眉,心中在打鼓。
想了片刻,忽然覺得自己也挺奇葩的。
別人越變越強都是開心,我每次都是跟做賊一樣。
瞻前顧後,也許是骨子裡太慫?所以沒那麼強者之心啥的。
哦不,我顧安之可是天女,怎麼能慫呢!
強行給自己打了雞血,我又從儲物袋裡摸出了許多的照明。
看着周圍一點點亮了起來,整個場地都暴露在了我的面前。
我的心情非但沒有一點輕鬆,反而是越發的凝重了。
“嚶嚶嚶!這麼多年了,居然又有活人送上門來,不吃了你,我都好不意思了!”
一個無比蒼老且沙啞的聲音驀然響起,讓我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
再轉身,這才發現自己的位置已經被莫名的移動到了場地的中間。
那原本空無一人的看臺上,竟然亮起了一團團鬼影,尖叫着,搖晃着,四個字完美形容:“羣魔亂舞”。
就在我們迷茫的時間裡,一個巨大的影像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裡。
畫面裡,正是秦洛,此刻的他,比我上次在夢中見到的人,還要慘上不少,腦袋上的頭髮都被人像是一把抓下來的,赤裸的頭皮翻卷着一道道傷口。
觸目驚心的傷口,讓人看着都覺得心疼。
不過這也說明了,我們是找對地方了。
秦洛不在這裡,就在這的附近。
只是看起來,這角鬥場似乎並不太平。
“你是來的闖關者吧,既然來了,就好好準備開始吧!”
“當然,我也不是一定要吃你們,只要你們能一起闖過10關,我便滿足你們一個心願。“
心願?
我扯了扯嘴角難道還有燈神出現麼?
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天空,倒是沒有出現阿拉丁,只是多了一個巨大無比的蝙蝠,那翅膀足足有十幾米寬。
和一般的蝙蝠不同,那黑色的翅膀上沒有一根毛,而是密密麻麻的長着一堆尖刺,活像是仙人球變異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越發的覺得自己是走過了片場。
尤其是那老蝙蝠,不知道多久沒刷牙了,一張口,那詭異的臭味從天而降,險些沒把我弄暈過去。
再看靈兒,更是嫌棄的已經拿出扇子在一旁扇風了。
“不知閣下能滿足我們什麼心願呢?還有就是我們一起還有一位同伴,威爾斯太太,您知道她去哪了麼?”
我忍着那嗆人的臭味,屏住呼吸,聲音從鼻子裡擠了出來。
“威爾斯?哈哈。。。”
空中的蝙蝠忽然開啓了狂笑不止的模式,他這一笑可好,這些年因爲不而積累下來的灰塵,都悉數落了下來。
洋洋灑灑的,有的比那石頭還堅硬。
落在地上,直接把地面砸出來了一個坑。
我抽了抽嘴角,越發的覺得此地不宜久留。
可左顧右看,都找不到一個可以讓我們出去的機關。
等了許久,那可怕的笑容才終於停止,然而這丫的身上灰太多,雖然笑聲收住了 ,可這身上的灰,卻還是不停的往下掉着。
着實讓我心焦。
“不知我可有說錯什麼?”我試探道,若不是看着敵人太多,我真想直接上去把這老蝙蝠幹掉算了。
“唔,你沒說錯什麼,只是我們這裡就是威爾斯家族的聖地樂園,你說威爾斯太太,只要是個女人都能是,我怎麼回答你?”
我...
蘇寒媳婦本命叫啥來着?
我努力的思索着她的名字,對於外國人這長長的名字表示很蛋疼。
最終還是靈兒看不下去了,直接道:“安麗娜。”
看着兒子那雲淡風輕的模樣,我越發的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廢柴。
不過想想,再優秀的孩子,也是我生的。
唔,最近好像越來越不要臉了,心態也開始危險了。
“安麗娜啊...”
空中的聲音拉的老長,如同便秘了一般。
我抽了抽嘴角,輕聲道:“您不認識?”
“聽說過,不過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有位貴客讓我轉告您一句話,有些人天生就是賤種,拯救不了的。”
“你的貴客是姓蘇麼?”沒有絲毫猶豫,我直接便開口。
空中的聲音停滯了片刻,後而又道:“是的。所以小姑娘,我也不打算爲難你,不如你現在你現在離開,我呢,就當是沒見到過你繼續睡覺,可好?”
果然是蘇寒在監視這一切麼?
可是不是說,他的藏身之地不是這裡麼?
我相信安麗娜不會騙我,畢竟她還指望着我去救她的女兒,那麼現在在這裡的蘇寒...
又是什麼呢?
依舊是分身一樣的東西麼?
“若是不走呢?”
“不走啊...”那巨大的蝙蝠翅膀忽然揮動了,黑色的颶風籠罩着在整個個都獸場的上空。
那些看臺上的光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興奮起來。
我的耳邊充斥着那鬼哭狼嚎的聲音,這是上來就開大招的節奏麼?
當下我也不再隱藏,直接甩過去了一朵純陽之光。
可惜的是距離太過遙遠,只是磨掉了他的一點血皮,沒有造成致命的傷害。
饒是如此,似乎也把這傢伙給弄炸毛了,巨大的眼睛裡散發着幽光,噴薄着綠色的光點。
“啊啊啊啊!可惡的女人!若不是蘇君指明要活的,老子非把你先J後殺。”
“哦是麼?”
我冷笑,催動身上的紅衣飛了起來。
金色的翅膀從後背慢慢舒展開來,終於不要再用照明瞭。
我飛到了蝙蝠的正下方,沒有用絲毫的陰力。
從袖子裡摸出了那把能把安麗娜刺傷的十字架,用明火包裹着。
眯着眼睛在他那巨大的身體上找尋了一圈,最終確立了一個非常好的位置。
那就是蝙蝠大哥的DD。
雖然我不明白,爲啥這都千年的蝙蝠了,這種繁瑣的器具還沒退化,不過一般也沒聽說過練這方面功夫的,應該是最脆弱的地方吧。
我用靈兒給我的手絹塞住鼻子,忍着臭味衝了過去。憑着直接將東西插進了他的身體。
緊接着,便看着他像流星一般開始墜落。
“孃親真是勇猛啊...”
靈兒似笑非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我身子徒然一抖。
我轉頭看向他,少年腦袋上蒙着一圈面罩,似乎也被這味道害的不輕。
我給自己加了一個隱身訣,便拉着靈兒一同躲了起來。
角落裡,我們就這麼看着。
那位蝙蝠老祖中如同抽風了一般,在那裡瞎亂轉着。
那看似巍峨的鬥獸場,也在他的黑風之中化爲了虛無,只剩下了一片廢墟。
我捂着耳朵,不想聽他的罵娘聲。
看來這薑還是老的辣,我明明插得那麼準,他竟然還如此的精力旺盛。
就當我等的打瞌睡要睡着時,靈兒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
廢墟之中,蝙蝠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只有一個老頭,渾身是血,捂着菊花,在廢墟的最上面呻吟着。
“走吧,該我們上場了。”
少年輕笑着,溫熱的指尖透過手心暖進我的心裡。
不知道是不是菊花被爆了緣故,這老蝙蝠格外的配合。
我們還未開口,他已經把通過的令牌給我們了。
然後哈哈的瞪着我們:“東西也給你們了,能不能把這該死的玩意拿走啊!”
“唔,靈兒你拿吧。我對那啥沒興趣。”
我嘚瑟的說着,看着少年的臉由白變黑。
只覺得心裡暗爽,最近老被自家兒子欺負,都覺得這一家之主地位要不保了。
少年皺着眉頭,無奈的看了我一眼,認命的摸出了兩個跟。
是的,緊接着,我的耳邊就回蕩起了殺豬般的產叫聲。
以及那聞着傷心的淚痕。
那道鑰匙,靈力剛一運轉,我們的身子便開始再度下跌。
只是這次很快,約莫幾分鐘的時間,我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道血跡斑斑的身影...
第四卷:蛻變 111秦先生做我的證婚人好嗎(已修)
素來人的血液都是略帶腥氣的,如果放的時間長了,唔,比如說屍體,都是隱隱約約夾帶着詭異的味道的。
可我眼前的案例卻是和常理完全相反,空氣中的血液帶着淡淡的香氣,甚至,還有些好聞。
只是,那個人是秦洛,我覺得很疼,很不爽。
似乎是我的憤怒傳染了靈兒,少年直接出手把隱匿在暗處的魑魅魍魎都給幹掉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和大動作,終於讓遠處那一陣低着頭的男人緩緩擡起了眼睛。
我這才從看到,他那張引以爲傲的臉上,也終究是沒抵住迫害。
一道猙獰的傷口從左目橫穿了半張臉,無比的猙獰。
黑色的傷疤,似乎還被劣質的手工縫補過,那彎彎曲曲的刀口上,如同搖擺的蜈蚣腳印,亂七八糟的留下一堆黑點。
我想過無數次的遇見,想過一千種可能。
甚至還準備了好多的臺詞,或是要指責一番,或是要安慰。
可當我確確實實的站在他面前,那麼近我就能碰到的時候。
我還是忍不住會無思亂想,忍不住失去了言語功能。
“靈兒...你說我們現在會不會還是在幻象之中,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順利了嗎?”
“唔,是挺順利的,不過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我們現在並不是在幻象之中,你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這個秦洛就是真的,如假包換。”
“你不加那句不想承認,我會更開心一點!”
我抽了抽嘴角,少年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自顧的向黑影走去。
秦洛都那樣了,料想他也不會再出手傷他。
詭異的安靜了許久,那架子上的人影開口了。
低沉的嗓音,帶着一股試探,夾帶着驚喜。
“你是靈兒?”
“嗯,來看看你,好久不見啊,冥王大人!”
少年十分愜意的揹着手,那閒散的模樣像是在逛自家後花園一般,鹹淡的表情濃郁着45度淡淡的悲傷。
怎麼看...
怎麼像是故意找秦洛挑釁的。
不過想想當年的事情,雖然靈兒那些事情並未和秦洛有着直接關係,不過這倆人似乎天生就八字不合。
“你怎麼會帶她來這裡了?她不知道危險,難道你不知道麼?”
“靈兒,你就算是恨我,也沒有必要帶着你母親犯險吧。”
那張滿是傷痕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
聲音卻是徒然高了幾分,我的心跟着隱隱作痛,緩緩地走上前來。
“怎麼?不歡迎麼?”
我努力的想要淡定微笑,卻發現自己現在是比哭還難看。
還好這裡光線比較差,倒是也能給我遮擋幾分了。
“安之...”
黑色的眼眸裡升起了一片星光,如同天空中的光帶一般,將我緊緊地包圍着,儘管已經在夢裡有了心理準備,可如今真切的看到這血肉模糊的人,我發現自己的承受能力還是不夠強大。
我不明白爲什麼?
爲什麼我身邊的人都這麼的倒黴?
我的爺爺,我的父親,我的母親...
眼見得心態就要爆炸,肩膀上多了一隻手,靈兒輕輕的拍着我的肩膀,欲言又止。
我甩了甩腦袋,把那些不痛快暫時壓了下去。
擡起眼看向男人,微笑道:“我在...我來救你出去。”
“救我?別白費力氣了,我現在已經和下面那頭妖獸的捆綁在一起了,如果我貿然離開,那麼我就會直接失去理智,成爲第二個他。”
“安之,我不能走的,那樣會生靈塗炭的。”
我的瞳孔在一時間不住放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確定道。
“你說的可是真的?”
秦洛點點頭,似乎是想要靠近我,奈何他一動,身上的鎖鏈就會緊一分,那些永遠都癒合不了的傷口,又開始新一輪的被撕開,然後流血,折磨着這個強大而又驕傲的男人。
“是的,雖然很嘲諷,但是這就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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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不過能在自己死之前,見你一面,我覺得還是很划算的。”
秦洛少氣無力的說着,似乎說話都能費掉他極大的力氣。
我想要制止他,可他卻是直接搖了搖頭。
那架勢跟臨終要託孤似的。
“安之,我想說聲對不起!當年的事情,我...”
忽的,秦洛又一次擡起了頭,語氣緩慢卻又堅定。
“你...”我呆呆的看着他...
“我不該傷害你,也不該自私的用我以爲的方式去保護你...然後還平白的被人在腦海裡弄進去了那麼個東西...”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小雪。”
“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諒,帶着小雪和靈兒,去過屬於你的人生吧。”
“還有一點,我想要告訴你。”
“你當年一直問我到底愛不愛你,很多次我的都避開了。其實不是我不想回答,只是當年的我,並不知道什麼是愛。當然,哪怕是到了現在,我也不清楚自己想的對不對。”
“你別說了!”明明是很感動的話語,可我卻本能的心慌。
這裡太過安靜,太過平安。是那般的反常。
我不知道秦洛是不是以爲自己還在做夢,還是覺得自己要死了才這般的灑脫,可我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在這角落裡,定有人在默默的注視着這一切,而且依照蘇寒的謹慎程度,又怎麼會...
“不!我要說!”
忽的,秦洛抽風般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孤傲如他,哪怕是渾身掛滿了鐵鏈,身上沒一處的好的,可那讓人無法匹敵的氣勢,還是讓我心生敬佩。
那句話叫啥來着,人不能沒有傲骨,輸人不能輸陣。
只是這場景,這時間。
似乎是選的不太對啊!
是的,我很怕。
我很怕在今日聽到他會說出那三個我原本最想要聽到的話語。
我很怕這一切都是蘇寒的精心安排,說不定就在他說完,蘇寒就冒出來。
我還很怕,自己會忍不住,也暴露出什麼...
我下意識的伸手抵在他的脣瓣,用只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提醒他。
奈何這丫的就是個二愣子。
直接開口咬上了我的手,丫的一口好牙,疼的我直哆嗦。
臉直接就扭曲成了一團,下意識把手一縮,耳邊瞬間響起男人的話。
“哪怕是到現在,我都知道所謂的愛情是什麼,但是我知道,你不在我會難過,你傷心我會心疼,我甚至很慶幸,當年你離開了我,也讓我在崩潰的時候不會傷害到你...”
“只是我好像發掘的太晚了,這一切都是命運捉弄。今生可能就這樣了,如果下輩子有機會,我一定好好學着愛你。”
秦洛巴拉巴拉的如同倒豆子一般說了一堆。
我驚訝的看着他,哭笑不得。
喜的是,這男人的腦子似乎開竅了。
悲的是,他到現在,似乎都不知道什麼叫做—愛情!
我無語的站着,手臂緩緩擡起,眼見得指尖就要攀援上他的臉頰。
忽的,身後傳來一陣鼓掌的聲音。
“啪啪啪啪!”
“說的好!”
蘇寒一身紫袍,就那麼突兀的從空中扭曲出身形來。
微弱的寒光下,看不見他的影子,不用說,又是分身。
而且力量並不強大,我甚至有種感覺。
只要我一個神念下去,這分身就得碎成渣渣。
可是我不能做啊,也不能出手。
這丫的已經在腦海裡給我傳了音,我若是不配合他演戲,秦洛...
罷了,今天能看到活人版的秦洛,我就應該知足了。
畢竟我這走哪克哪的命格,還是得去拯救世界。
他的出現,成功讓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蘇寒微微一笑,手中扇子閃的飛起。
“夫人,這可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你怎麼就逛到這裡了。”
我斜眼, 醞釀着慵懶。
慢悠悠的朝着蘇寒走去,主動挽起他的手臂,在秦洛的震驚中,將腦袋微微靠在了男人肩膀上。
“我不能來看看老熟人麼?怎麼?你就這般霸道?”
我壓抑着把這分身捏死的衝動,配合着他的演出。
男人眼底閃過一絲戲虐,臉上的笑容卻是越發的燦爛。
“這麼說是我的錯了,那爲夫先給你陪個不是了,不過既然你今天都來了,那我也不瞞你了。”
“沒錯,你這位前夫是我關起來的,但是想要他命的人卻不是我。”
“秦玉麼?”
“是的,不過既然夫人跟我求情了,我這就算是不要利益也得讓你開心不是,等我們大婚,便就送秦先生出去。”
“可是他和下面的妖獸...”
我忍不住低頭,下面的是深不見底的水潭,暗影戳戳,只能隱約看到一雙紅色的眼睛,如同鬼目一般悄然蹲在那裡,對上,便覺得頭皮發麻。
“夫人...這個你就不要操心了,對了,你不親自告訴秦先生我們的 婚禮麼?我可是還打算請他當證婚人呢?”
我愣住,明明周圍一點冷氣都沒,可我卻覺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丟進了冰窖一般,每一寸骨頭都在打顫。
尤其是對上秦洛那幽深的雙眸,只覺得心臟都要挑出來了。
儘管他什麼都沒說,可那隱隱流轉的紋路,和時不時脆響幾聲的鐵鏈,都已經全然體現了他的現在的狀態。
只是我要如何解釋,如何...
“怎麼?夫人是害羞麼?這主意可是你提出來的?”
蘇寒臉上笑容又深了一分,威脅的意味溢於言表。
偏生我還不能拒絕,只得忍痛深呼吸,一步步在男人 簇擁下,緩緩地走到了秦洛面前。
裂開嘴,露出的是我自己都覺得假的笑容。
一字一句迎上那深邃的目光:“秦先生,做我和蘇寒的徵婚人可好,畢竟我們當年...”
我努力的想要扯下去,卻被那雙眼睛盯得心虛的說不出來話。
斜眼看向靈兒,少年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仰着腦袋望着天,臉上還帶着招牌式的微笑。
熊孩子果然靠不住,關鍵時刻都是來坑孃的。
我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微微垂目。
再仰起頭時,已經掛滿了璀璨的笑容。
“畢竟我們當年好歹也是父親一場,如今我們要結婚了,你來當證婚人的話,我會...”
“會很榮幸...”
秦洛盯着我,目光中盡是複雜。
忽然,他笑了,在那張猙獰着疤痕的臉上。
慘白的嘴脣微微張開:“你確定麼?”
第四卷:蛻變 112吻我
黑色,佈滿了他的眼睛。
無盡的冰冷在那裡面蔓延着。
我的視線裡,他的世界裡。一時間,冷若冰霜。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腦袋裡那一團詭異的靈魂被取出來了,秦洛的氣質很冷,就如我們初見那般,他往那裡一站,方圓溫度都能自動下降許多。
可也是這種冷,讓我越發的不安起來。
我感受不到他那被冰霜覆蓋下的內心,此刻是在想些什麼。
又或者是,他也是在絕望着?
又或者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我不知道,我寧願他罵我,他質問,或者不屑。
可偏偏他選擇了我最不擅長的方式,直接了當的看着我,然後,一言不發。
“安之,這是你要的麼?”
他終於開口了,語氣依舊是那般的平靜。
微微揚起的嘴角,因爲有傷口而不停的流血。
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臉色晦暗莫名,那道傷口,也顯得越發的猙獰起來,彎彎曲曲的移動着,一點點蠶食掉男人的美。
蘇寒輕輕擡手,兩道紅色的光束從地牢中涌出。
一頭長得無比奇怪的黑色妖獸竄出了水面,掀起巨大的浪花。
腥臭的血液似有實質一般,在空中凝聚成了一個個小小的腫塊,明明是很輕的東西,我卻是覺得十分危險。
本能想要遠離他們,蘇寒卻先一步伸手,隨意的捏了一塊,然後塞進了我手裡。
我本能的想要避開,他卻先一步在我的腦海裡傳音。
“安之,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我用秦洛血做的傀儡!”
“只要用沉木配合,我就能造出來無數個秦洛。雖然力量可能不大,但是你想想,如果這陰間有幾百個秦洛,會是如何的一番模樣!”
“你!”
我的肝顫的更厲害了,心中怒火中燒,只覺得整個人都要被融化了一般。
原本臉上還能維持一下笑容,現在只剩下了僵硬無比的傻笑。
我不知道自己還要如何繼續,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不得不說蘇寒很會把握人心,他知道,就算我不在乎陰間的那些鬼魂,也會在乎秦洛。
因爲秦洛的心裡,那就是他的使命,必須要用生命守護的東西。
“你究竟想要怎樣?”
我依舊是看向秦洛,貪婪的想要把男人影子刻進自己的腦海裡。
“吻我,然後說你愛我。”
“你他媽瘋了!蘇寒你要臉嗎!”
我的手開始顫抖,狠狠的掐着蘇寒的腰。
可是男人這只是一尊分身,不管我怎麼動作,他都無所畏懼。
此刻聽到我的傳音,男人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紫光穿過他的眼眸落在我的身上,粉嫩的嘴脣微微張開。
那俊美的容顏就那麼一點壓了過來,攬着的手也改爲環住我的腰間。
倒還是要了點臉,沒有做出進一步更過分的舉動。
可傳音裡,卻是讓我氣得分分鐘要爆炸的內容。
“不要臉,只要你!”
“給你10秒鐘的時間,你不說的話,我們之間就取消交易。”
“雖然我得不到你,但是能毀了秦洛,那也是不錯的!”
蘇寒的聲音很輕,夾帶着一絲慵懶,像是沒睡醒的貓咪,可真身卻是那戰鬥力十足的獅子,看似在打盹,卻一直都在瞄準着自己的目標,等待着一擊必中。
我忽然覺得自己真是腦抽。
怎麼就今天偏偏穿了這身嫁衣。
我應該一早就想到,我來這裡是沒有危險的。
現在要我穿着嫁衣去和秦洛說我愛蘇寒... “吻我...”
蘇寒笑道。
我哆嗦着腦袋,踮起腳尖,一步步步靠近他的嘴脣。
隱約間,我聽到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是我的心麼?還是秦洛的?
可是他爲什麼一句話都不說呢?好歹來個反應啊。
蜻蜓點水般的一吻,迴應過來卻是法式長吻。
蘇寒那靈巧的舌頭,帶着一絲絲涼意,一點點撬開了我的口腔,那濃郁的香氣似乎帶着某種不知名的成分,讓我的腦袋陣陣眩暈。
迷離中,我聽到了秦洛的聲音。
他說:“好。”
“我祝福你們。”
然後是蘇寒。
“下次見面就要叫嫂子了。”
再然後,我直接將所有的靈力匯聚在了丹田,然後把自己弄暈了。
沒辦法,指望不了別人,我也不想要再去面對秦洛,起碼現在不想。
只是不知道,我的命格會不會如同靈兒所說的那般,能剋制蘇寒的運。
不過想想,蘇寒的運勢好像也不是很好,不然強大如他,怎麼會一次次把弄的半殘,然後如今還要等着我去救他?
可男人的心機,深不可測。
哪怕是已經拼命的想要遠離,可事實的結果,卻是如此這般的不如意。
我昏昏沉沉的呼吸亂想着,身子似乎是被丟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再睜眼時,眼前一片明亮。
光潔明亮的落地窗前鋪着厚厚的窗簾,高超的手工使得那上面的刺繡看起來像是真的一般。
我歪在牀頭,靜靜地看着這一切。
身上的衣服倒是依舊是那襲紅衣,神器的自動的功能,我不想,誰也別想脫掉。
只是這裡是哪?純歐式的裝修風格,連臺燈的底座都是純金的。
我伸手拎了拎,很沉。
“你醒了。”
忽的,一個好聽的聲音響起,木然回頭,靈兒正翹着二郎腿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裡還拿着一個大蘋果,咔嚓咔擦的啃得正甜。
“我們這是...”
“唔,蘇寒給你準備的別墅,準確的說,是婚房?”
少年扯了扯嘴角,將大半個蘋果直接塞進了嘴裡,拿出來時,已經只剩下了一顆蘋果胡,手腕一翻,那蘋果胡便兀自飛了出去,穩當當的落在不遠處。
“我說你能不能稍微正經點,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我無語的看着他,掙扎着從牀上坐了起來。
明明什麼也沒做,也沒中毒,這身子偏偏就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
“正經啊!我很正經的!”
少年挪了挪身子,慢條斯理的將兩條腿放了下來。
兩隻手順勢搭在自己的雙膝上,一副小學生上課的模樣。
晶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看的我肝疼。
“我說...”
“孃親別說,我先說!”
靈兒直接打斷了我,一本正經的在那離描述着我的昏迷之後的一切。
當時蘇寒拉着我親吻的時候,他曾想過想要去救秦洛,然而還沒等他動手呢,秦洛身上的鏈條已經就斷了。
更有意思的是,秦洛非但沒跑,反而就在那裡看着我們倆。
最後在我昏迷之後,他竟然還和蘇寒聊天來着,讓丫以後好好的照顧我!
我...
“你確定他腦子裡的東西唄取出來了麼?我怎麼覺得聽着不像呢。”
沉思了片刻,我看向靈兒道。
少年打了個哈氣,鼻子皺了皺。
“自然,只是他確實是有些反常的,不過也難說,興許他是太激動了,或者太生氣了,你也知道的,上次你在夢裡還和人家深情相依呢。這轉頭就要結婚了。”
“可你知道我是被逼的,是爲了救他。”
“可他不知道!”
“你...不說實話能咋。”我無語的看着靈兒,直接伸手朝着少年的腦袋上敲去,他也不躲,只是笑得無比燦爛。
“孃親真是越老越脆弱!還不叫人說實話了!嘖嘖嘖...”
“說你妹!”
我也顧不上換衣服,直接就從牀上跳起來追着他打。
少年嬉笑着,來回在那裡穿梭着,笑得很嘚瑟。
直到門被人推開,我們才安靜下來。
“看起來,你恢復的不錯,那我就放心。”
“安之,你可真狠啊,拼着內傷也要把自己弄暈,這樣不好,你知道我會心疼的!”
蘇寒從屋外走了進來,居高臨下的望着我。
依舊是沒有影子的分身,卻是有着無比強大的神識。
我試探性的攻擊了一把,如同石頭砸進水裡,掀起幾分波瀾,卻最終不得不被淹沒。
“你來做什麼?”
“自然是來看我的未婚妻啊!”
我扯了扯嘴角,絲毫不掩飾自己眼底的嘲諷:“未婚妻?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你若是喜歡我,當年怎麼不娶?”
“唔,我想娶來着,可是那不是有事麼?”
“再說了,沒有我傷害你,你的神魂能進步的這麼快麼?”
男人掃了一眼靈兒,少年嘆了口氣主動走了出去。
房間裡又剩下了我們兩人,明明一白平米的房間,可我卻覺得無比的壓抑,緊密的壓迫感,讓我有些喘不過氣。
“那我倒是要謝謝你了麼?”
“唔,不用,嫁我就好。”
他拉起的我的手指,在我未反應指尖就咬在了嘴裡。
明明是那最溫柔的情話,可他的眼睛裡,卻看不到絲毫情緒的波動。
現在這裡連演戲都不準備演了麼?這麼直接的小眼神。
我是應該開心還是難過,自己的美麗,可是越來越差了啊。
“我既然來了,落在你手裡了,就沒想過要走。只是你會遵守諾言麼?秦洛...”
蘇寒忽然加大的力氣,直接咬掉了我的指頭上的一塊肉。
紫色的瞳孔裡滿是火焰,恨不得將我吞噬。
我呆呆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究竟想要如何。
“你他媽屬狗呢!”
我疼的尖叫起來,作勢就想要手抽出來,奈何他壓制我死死的。
讓我不得不直接用靈力把他彈開。
我料想起碼這分身也能撐一陣子,卻不料那身形直接就融化了,上一次還留下點碎片當紀念品,這次是直接就消失了,啥玩意都沒剩下。
更讓我崩潰的是,人沒了,蘇寒那欠揍的聲音卻是並未消失。
“屬相啊,我還真的不知道,不過安之,有一點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那就是不管我屬什麼,我都和你很配。”
“因爲我們...都是那天煞的命,註定不會有好結果!”
“滾!”
我失控的叫了起來,靈力亂飛。
整個房間裡都縈繞着白色的火焰,蘇寒的聲音卻是不見了。
“啪嗒。”
不知道是人爲還是湊巧,房間裡的燈忽然都熄滅了。
黑暗中,依稀只能看見那厚重的窗簾,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鬼影暗動,悄然無息。
我抱着雙腿坐在角落,呆呆的讓淚水佈滿了我的臉頰。
蘇寒那消失前的話,像是催命咒一般,牢固的黏在我心裡,刻進腦海。
第四卷:蛻變 113喜歡個鬼
原本我是不信的命的,畢竟世事難料。
可現在,我覺得我真的需要去找一尊寺廟拜一拜,才能讓我的心稍微得到點安寧。
尤其是,蘇寒的那句話。
什麼叫做我們都是註定不得善終的。
老孃明明沒有幹過什麼壞事好嗎?
黑暗中,似乎門被人打開了,然而門外,也還是黑暗,讓我忍不住惶恐。
幾聲嘆息之後,一個小小的身影坐在了我的邊上。
感受着那同源的靈力。我把腦袋靠了過去。
“你說...我是不是上輩子造孽太多了,這輩子怎麼就...”
少年的肩膀並不寬闊,卻是讓我沒來由的感覺到踏實。
“這個...”
“也許是吧...”
黑暗中我看不間他的臉,卻是能聽出那語氣中的一本正經,無奈的揚起腦袋,擡手摸向他的臉。
學着蘇寒的動作,霸氣的一捏。
“顧靈,你大爺的,你到底是誰的孩子!”
“自然是你的!”
“那你就不能稍微溫柔一點嗎?你這樣會下走所有喜歡你的女孩子的 !”我憤然道。
奈何他卻比我看得還要透徹,像是要配合我一樣,他主動把腦袋低了下來,輕輕在我的手掌周圍蹭着。
“孃親,你覺得我還會有人喜歡麼?”
“怎麼不會?”
“和小雪一樣嗎?”
“靈兒你...”
“我們都一樣的,不是麼?”
少年說完,便垂下了腦袋,如同小時候一般,將自己縮成了一團,我抖着手輕輕的朝他探去,那蜷縮在一起的肢體是那般纖細。
靈兒很瘦,一直以來卻鬥穿着長袍,讓我以爲他是很強壯的。
可如今,當我再次將他整個人樓攬入懷中時,我才知道,自己原先的認知是多麼錯誤的一件事情。
我不知道,他就是有着怎樣強大的神經,在足以在這些事情面前都如此的沉着冷靜。
但我知道,他的心裡也不好受,和我同宗同源的靈力,又是陰陽書的書靈,我忽然間覺得很慶幸。
慶幸在那髒污的罪惡和無數的鮮血薰陶下,他還能如此冷靜,沒有變態成蘇寒那般...
不知何時,手背上一片淚漬。
靈兒在哭,可我卻無能爲力,只能默默的看着他。
恍然間擡手輕輕的拍着,哼着小時候我最愛的歌。
“確認過眼神...我遇上對的人...”
可惜是,一切都如同昨日黃花,再也回不去。
我們母子抱在一起,黑暗掩蓋了脆弱,卻放大了疼痛。
我感覺的我的心已經走到了懸崖邊上,縹緲着隨時都可能落下。
也可能放飛自我,甚至。
我不知道,我還能怎麼樣。
“夫人,飯已經備好了,您要用麼?”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多了一絲黃,那是從門縫之處透來的亮光,微弱的有些不真實。
我朝着靈兒看去,用上了自己的特異金瞳。
少年已經在我懷中熟睡,因哭泣而溼潤的睫毛耷拉在眼皮上,幾滴淚珠在上面的閃爍着,似乎是爲他所難過,久久不肯離去。
“夫人。”
門外的人又叫了起來,我揉了揉發脹的手臂,低聲道:“進來吧。”
“是。”
門被從外推開,一隊穿着古裝的女人走了進來。
那十分傳統的漢服和這純歐洲的裝修方式,是那般的不搭。
不過和我無關,我也懶得去想是爲什麼。
“你們是蘇寒的人?”
“是。”
大大方方的承認,臉上沒有絲毫的造作。
我眯眼睛朝着他們看去,強光下,各個都是沒有影子的。
“蘇寒讓你們來幹什麼?”給我上演古裝大戲嗎?
“回夫人的話,我們是老爺派給您和少爺的婢女,自然是來服侍您的。”
“服侍我?你們老爺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吧,整一堆傀儡?”
我冷笑,小心的用靈力拖着靈兒的身體,把他放在牀上。
正要離開,手腕卻被他死死的攥住了,看着那好看的小臉擰巴在一起,瞬間覺得心都要碎了。
只得順勢坐在牀邊,靜靜地陪着他。
“怎麼?”
“我說錯了麼?”
“自然沒有!是爲夫想差了。”
忽的,那些個傀儡都扭曲起來,一團團七彩的迷霧在那裡籠罩着,很快,人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地的木頭。
黑色的千年沉香木,很符合某人一貫的大手筆。
蘇寒的分身再度出現,只是這次,一改往日的素色,換了一件騷粉。
我雖然心裡恨極了他,可也得承認,他是帥氣的。
還是那種上下通吃的帥氣,俊秀中卻又不失男人味。
“你很快啊,這纔多久,你的分身就凝聚出來了。”
我冷笑,垂目不去看他。
男人自顧的笑着,說話間已經走到了我面前。
修白的手指出現在我的眼前,裡面是一個紫色的小盒。
“這是什麼?”
“鑽戒。”
“我需要麼?”
“你不需要麼?”
我擡頭,眯着眼睛看向他,不管從哪個角度的看去,那張臉都是沒有絲毫問題的。
他忽然湊了過來,那濃郁的香氣讓我失神。
似乎當時他強吻我的時候,就是帶着這種熟悉的香氣,讓我分辨不出真實還是幻境,不得不直接把自己弄暈。
這才過了多久,他竟然又故技重施,是當我真的傻麼?
“唔,我覺得你是需要的。”
男人輕聲道,拇指一動,小小的機關便自動彈開,紫色絲絨裡,靜靜的躺着一枚戒指,款式卻不是我以爲的那種吊炸天亮瞎眼的大克拉鑽。
只是一枚小小的,款式只有幾條不規則的紋路。
甚至就連那戒指的成色,都是有些暗淡的。
像是被人用過多年剩下的,淡淡的黃色,讓我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這麼簡單,是不是不太符合你蘇大少爺的審美啊!而且,我們不是越貴重越好的麼?”
蘇寒眼神中閃過一絲皎潔,很快就又恢復了平靜。
直接拿起了我的手指,將那枚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戒指套在了我的無名指上。
“什麼時候你喜歡貴的了?這樣的話,我倒是省事了。”
“可是安之,你覺得我會信麼?當年我給你了那麼多的地產和房產,還有永遠不會貶值的股票,你呢?”
“人都是會變得不是麼,蘇寒。”
我把手舉在空中,五指分開,仔細的觀察這那枚戒指,想要從中找出一絲段瑞來。
可看了半天,除了眼睛開始發酸外,我什麼都沒發現。
似乎人家原本就長那個樣子,是我想多了一樣。
更不符合常理的是,似乎這光照越強,那枚戒指上的光也就越發的黯淡,最後直接變成了黑色,摸上去光滑無比,像是路邊的撿來的鐵環。
“人是會變得,所以我越來越在乎你了安之。”
“差點就要失去你,幸好,老天又把你送回到了我身邊。”
“是麼?”
“我怎麼不記得你什麼時候擁有過我了?”
“一開始算計,後來詐死,你戲份這麼足,都要成精了!”
“你是在怪我麼?”
他忽的伸手,將我擁入懷裡。
我還未反應過來,他又捧起了我的臉頰。
我呆呆的看着他,下意識的想要掙脫,奈何卻被越越抓越死。
“安之!”
他失聲叫着我的名字。
雙眼中濃郁着紫色越發的下人。
我動彈不得,不得不得和他對視着,冷漠道。
“怪你?你想多了,都是過去那麼久的事情了,你能不能不要給自己加戲呢?”
“我給自己加戲?”如果蘇寒是道菜的話,現在應該是被我氣冒煙了,可惜他不是,他只是狠狠地想要吻我,然後再次被我給弄碎。
消失在時間之中。
然後地上那些木頭傀儡,又像是得到了什麼信號,再次恢復了人形,面無表情衝着我點點頭,然後各自忙碌起來。
不多時,一張大桌子被他們擡了出來。
上面擺滿了各種我愛吃的東西,不用說,這一切都是蘇寒看刻意準備的。
只是就算是他記得我喜歡吃的又能怎樣,難道一個人的好,就能把他的惡,通通抹殺掉麼?
也許在別人那裡可以,但是在我這裡就是不行。
那些傀儡放下吃的之後就消失了,我掃了一眼,飯菜倒不似假的,還冒着熱氣。
糾結吃不吃的時間,靈兒醒了。
少年扯了扯嘴角,便直接去臥室洗漱了。
再出來時,徑自朝着那飯桌走去,大搖大擺的坐了下來。
我見他都入座了,自己也不矯情。
“剛剛的事,你知道麼?”
“知道,不過想着母親一個人也應付的來,我就沒有出手。”
“我是應付的來,可他這分身也太多了。我一想到他在地牢給我的說的話,如果這陰間裡真的有那麼多個秦洛,這地府還不得亂了。”
“唔,是這個到底,所以孃親你還糾結什麼,老老實實嫁給他不就行了,而且這不是看起來他對你還行麼?你就當做是爲民除害好了!”
我無語的看着他,滿肚子的臺詞都消失了。
沒辦法,這丫的似乎天生就是我的剋星,或者可以改名叫噎死你君。
老孃什麼時候要靠着嫁人爲民除害了,簡直是荒謬至極。
然而一頓飯剛剛吃完,那些傀儡又冒了出來。
爲首的依舊是一個長相平淡的女人,那種扔到人堆裡,你絕壁找不出來的級別。
她倒是也十分乾脆,直接將東西撤走,然後對着我巴拉巴拉的說了起來。
“夫人,老爺讓我轉告你。”
“哦,洗耳恭聽。”我冷笑。
“一呢,他這幾天有事沒辦法來找你,你想要做什麼都可以。二,你們的婚期定在華夏陰曆十五,也就是一週後,婚禮的地點,到時候會有人來接您,您不必擔心。”
“至於第三點,老爺說,可以先把秦洛從水牢放出來,算是給您的誠意。但是老爺也說了,秦洛先生身體裡的毒素他不會解開,也請您不要瞎嘗試,萬一加重了,後果由您自付。”
“最後老爺讓我問您一句話,您是喜歡中式還是喜歡西式的婚禮,他好去準備!”
“我他瞄喜歡個鬼!”
第四卷:蛻變 114做你丫
“都是要結婚的人了,你又何必爲難下人。”
忽的,一個好聽的聲音傳來,空氣中一陣靈力在波動,秦洛的身影從天而降,站立在我面前。
一襲黑色的長袍,將本就冰冷的氣質襯托的越發的冷厲,好似溫暖的驕陽下,一隻寒梅孤傲的盛開着。
哪怕是臉上依舊頂着那可怕的傷口,都不能阻止絲毫他的美麗。
“你...”
我下意識伸手掐向旁邊的靈兒,想要驗證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少年立刻暴躁起殺豬般的慘叫,惡狠狠的衝我甩來一劑眼刀。
“孃親你瘋了啊!這是真的,是真的!不是假的!”
儘管他在叫,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只是眯着眼睛掃了一眼秦洛,便主動出去。
我豈能讓他跑了?
那我不是要尷尬的和秦洛在一起了。
雖然我的心裡本能的是想要和眼前的這個人男人不分開,可是...
“顧靈!你想去哪?”
我開口叫道,直接一道靈力丟了出去,十分果斷的攔住了想要跑路的少年。
靈兒停住腳步,訕笑道:“孃親,我這不是不耽誤你的好事麼?”
“好事?”
我還未說話,秦洛已然開口,黑色的長袍下,那雙手如同玉一般,上面的傷口通通都不見了。
我不相信蘇寒會那麼善良,只是眼前的秦洛看起來,似乎除了臉上的疤痕一點事情都沒。
我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拉過他的手腕診斷一番,卻被男人一錯身避開了。
“請夫人注意自己的身份。哦不,我現在得叫你一句嫂子了。”
“阿洛...”
我呆呆的看着他,緊張的連嘴脣都開始哆嗦。
男人微微垂目,又往後退了幾步,慘白的臉上凝聚着一絲笑容,他這一動,那道蜈蚣般的傷口也跟着扭曲起來。
“嫂子還是叫我秦洛吧,不然容易讓人誤會。”
“你...”
“我是來幫你準備婚禮的,我不知道閻君和你之間到底怎麼一回事,但是既然你已經答應他了,就該收起那些心思。至於我們之間,只是曾經。”
我愣住,不敢相信的將去拽他。
這次我用上了靈力,他倒是沒躲開,身子卻不可抑制的朝我身邊栽倒。
按理說,以他一米八五的身高,就算是再輕也是有重量的。
可是沒想到,此刻的他竟然如同羽毛般,還沒有變成獸性狀態的白虎輕,就那麼攤到在我身上。
“秦洛!”
我失聲叫道,男人耳朵動了動。
兩隻手似乎是想將我推開,卻不想越推,他的身子離着我就越近了一些。
“扶我起來...”
細不可聞的男聲在我耳邊響起,讓我有着片刻的失神,我呆呆的看着他,豆大的汗珠在他的額頭上爬滿了。
“你...”
“孃親,他中了毒,身上是沒有力氣的,你還是把他放在牀上吧。”
“中毒?”我的腦袋裡驀然響起蘇寒的話,當下瞭然。
也顧不上會不會影響到男人的自尊心,直接把人弄到了牀上。
果然,剛一躺平,他就激烈的咳嗽起來。
那原本就慘白的臉,隨着他的咳嗽已經有了發青的趨勢,黑色的血液順着他的下巴不停地滴落,很快,便染黑了牀單。
然而他的眼睛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幽深,就那樣古井無波的望着我。
我伸手輕輕撫摸着他的臉頰,男人似乎是想躲,可惜的是,沒有力氣。
“有辦法解掉麼?”我看向靈兒。
少年點點頭,又搖搖頭,滿臉的古怪。
“趕緊說,你打個啥啞謎!”我沒好氣的瞪着他。
靈兒酒窩裡化開一片粉紅,眼睛滴溜溜的直轉,活像一隻小狐狸,看看我,又看看地秦洛,湊到了我耳邊。
“孃親,你忘了你的體質了?”
“什麼意思?”
“和人啪啪可以解毒啊!”
“你開玩笑的吧!”我斜着眼看他,擡手朝着他的腦袋上就是一掌。
少年無奈的聳了聳肩,眼神曖昧的看向我。
“我有必要騙你麼?難道你忘了,你們剛認識那會,他也是通過和你啪啪啪,然後才恢復功力恢復很快的麼?”
“可是你看他現在這樣,我怎麼上?”
“唔,你不是一直都想當女王麼?現在是個多好的機會啊!不過我得聲明一下,我們現在可是在蘇寒的地盤上,這監控肯定是有的。不過誰叫你兒子厲害呢,我可給你們弄出2個小時的幻境,讓他看到的是另外一幅景象,所以...”
“當真?”
“比真金都真!”
這一刻,我的老臉燒的通紅,雖然嘴上還在猶豫着,心裡卻已經開始動搖了。
畢竟這個是千載難逢的一個好機會啊!
要知道我們來在一起了那麼久,那啥也好多次了,可是每每我都是被壓得的那一個,甚至還是永遠都得不到主動權的。
此刻看着秦洛如同弱受一般躺在我身邊,我這個心理啊。
唔,要是有個小皮鞭就好了。
我和靈兒是用傳音在說話,因此秦洛一直都是用那種探尋的目光在看着我。而且他的性子,又是極冷的。
“你確定外面人是看不見的對吧?那你呢?”
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我安奈着心底那點小九九,湊到了靈兒身邊。
少年的嘴脣微微哆嗦着,似乎是在無奈,又似乎是在糾結。
最終抵不過我的小眼神,小聲道。
“你可以當我不存在啊!再說了,我又不是沒看過,要知道我還是書靈的時候,就已經在你身體裡了啊!那就是說,你其實都是看的到的!”
哪怕是最近臉皮已經很厚的我,在聽到他的話時,內心也還是崩潰的。
丫的這叫什麼事情,我的兒子一直都在偷窺我啪啪啪?
這...
算了,不能想,越想覺得自己的人生太過扯淡。
狗血電視劇,都沒有我這麼精彩的。
“孃親,你到底要不要啊!”
“我...”
瞅瞅秦洛,那虛弱的樣子,當真是下不去手啊!
“算了算了不管你了!我先撤了,給你兩個小時,隨便你幹嘛吧!還有!你放心,我只是在乎你,但是沒有戀。母情節!”
少年說完,原地消失了。
不知道他到底做什麼手腳,我忽然覺得自己身子輕鬆了許多。
那種一直縈繞在身體周圍的不安感,也漸漸地的消失了。
似乎真的如他所說的那般,他可以短暫的矇蔽蘇寒的視線。
那麼。我要下手麼?
靈兒的消失,讓原本尷尬的氣氛變得曖昧起來。
在秦洛開口之前,我飛快的出手點了他的穴位,讓他不能動。
“顧安之,你要幹什麼?”
看着我靈活的雙手飛快的脫掉了他的袍子,男人臉上的淡定終於是繃不住了,聲音中隱隱帶着怒氣,不過。
沒用!!!
我得意的笑,直接將他最後的遮羞布也拽掉丟在一旁。
看着他的這一絲不掛的身體,我才知道蘇寒的表面功夫做得有多好。
除了胳膊,脖子,手,這些暴露在人們視線中的位置,男人的身體是好的之外,剩餘的軀體上,那猙獰的傷口依舊在叫囂着。
我的手輕輕的碰上了那傷口,最後一點猶豫也在這觸目驚心中蒸發掉了。
既然我們可能註定沒有緣分,那我何不趁着這難得的時光歡愉一把。
雖然說我是想要把蘇寒克到爆炸,但是讓我和他做,我是寧願去死的。
是的,我有潔癖。
雖然我自己不是處了,我該要求別人。
可是一想到,他在和我約會表白的時候,還和另一個女人一直在滾牀單,我着實是無法忍受的。
無關愛情,本能的覺得髒。
可惜的是,幾次他出現都太突兀,消失也太快,讓我沒有時間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也沒有時間去問特洛伊的事情。
總想着那畢竟是他的女兒,就算是壞能壞道哪裡去。
也許未來,我會發現自己錯的離譜,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眼前,我只想睡牀上的這個男人。
“顧安之!”秦洛又叫了起來。
然而我已經脫去了我自己的衣服,整個人貼在了那片冰冷上面。
手指輕輕的在他的胸前打轉,嬌笑着吻在男人那性感的鎖骨上。
“叫我安之就好,不用加姓!”
我輕聲道,張口在他的小綠豆上舔了一下,感受着身下的冰冷顫抖起來,雙手抱起了他的腦袋,將其埋在了我的胸前。
這也是我在網上看的段子,調戲人慣用的招式。
至於爽不爽,我就不知道了。
果然,他的聲音小了許多(也許是憋的說不出話?)
我一邊揉着那錦緞般的長髮,一邊自顧的說着。
“秦洛啊,其實我不明白。”
“你說你不喜歡我,爲什麼就要來招惹我呢?”
“可若說你喜歡我,爲什麼就要那般傷害我呢?”
“還有,你堂堂一個冥王!陰間的主人,怎麼就那麼二的老是被人暗算呢?”
“還居然能讓人家把靈魂塞進你的腦袋裡!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麼了!”
我羅裡吧嗦的說着廢話,卻也沒閒着。
見秦洛的目光變得迷離起來,我直接坐在了他身上。
雙手環抱在他的腰上,自己嗨了起來。
許久不曾的體驗,哪怕是做足了鋪墊還是疼的厲害。
秦洛的臉漲的通紅,震驚,憤怒,無奈相互交織着。
我知道我可以解釋,解釋這一切都是某人的陰謀。
可是想想短短的時間裡,我說了他就會信嗎?
他信了又能怎樣?
就憑藉他這現在連我都無法反抗的模樣,能去和蘇寒來個皇城PK?
別逗了!
做夢吧!
“顧安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終歸,在我感受到小秦洛受不了噴發時,秦洛同學也憋不住說話了。
我眯起眼睛,毫不客氣的在他的胸前摸了一把。
嘚瑟道:“做你丫!”
“你是我嫂子!”秦洛的眼睛紅了。
“唔,那又如何?”我揉了揉自己有些痠痛的身子,笑道。
“你!”
“乖啦乖啦!再說了,你睡了我俺麼多次,我這才睡你一次不要激動!”
男人的身體變得緊繃,似乎是想要剋制。
只是老孃這麼美,他行麼?
第四卷:蛻變 115時間到了!
我得意的笑,伸手將秦洛的腿掰開,擺成各種詭異的造型。
學着他平時的那般模樣,板着他的臉,使得他不得不和我對視。
看着那平淡的目光漸漸被憤怒和慾望染紅,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異樣的快感,怪不得男人一般都喜歡在上面,這種居高臨下的俯視角度,不僅能使得他的表情一覽無餘,還能滿足人的征服欲。
當然,變態除外,有些心理扭曲的人就喜歡被虐。
“顧安之!”
秦洛似乎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又或者冰冷如霜的他素來不會罵人。
嘴巴裂開許久,卻也只吐出來這麼一句臺詞。
我調皮的舔了舔嘴脣,直接壓倒在他的身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嘴脣,小腿一勾,將他壓得死死的。
“小娘子,你叫啊!你叫也是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我嘚瑟的捏着他的臉,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在我們嘿咻了一次之後,他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似乎黯淡了不少。
難道真如靈兒所說那般,和我OOXX是可以治病的?
那我不成了小說裡那種天然的爐頂體質,專門被人虐的。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我如是想道。
許久不經人事,剛纔只顧上嗨了,這會一停,只覺得痠痛無比。
更可氣的是,靈兒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個倒計時的表,就懸在我的視線裡,2個小時...
我似乎並不能休息?
“顧安之,你是不是瘋了!”
秦洛彆扭的別過腦袋,不敢看我。
雖然這男人嘴裡一直都在說着不要不要的,可是這身體卻是誠實的緊。
白皙的皮膚上縈繞着一層淡淡的粉紅,我的脣星星點點的落在他胸膛,如同寒雪中的紅梅,十分惹眼。
“是啊!就是瘋了!怎麼?”
我隨口接道,不去看他的眼睛,伸手拉起了他的手腕,感受着他體內。
雖然那被種下的毒還未解開,但是在那乾涸的丹田之處,一股微弱的靈力已經開始悄然流淌起來,雖然十分緩慢,卻是一點點在滋潤着那乾涸的大地,只是那靈力的出現的位置,十分的尷尬,正是小秦洛。
這就讓我有些難辦了。
難道還要再繼續幾次了麼?
“顧安之,你是要結婚的人,你現在這究竟是在做什麼?”
“zuo你啊!我剛剛不是回答過了麼!別說話,我正忙着呢。”
我沒好氣道,就差沒學着電視劇那些老闆,弄出跟事後煙點上了。
一邊試探性的將靈力輸送進去,一邊觀察着他體內那未清掉的毒素。
秦洛吃癟,瞳孔無限的放大,臉上的震驚,像是第一天認識我一般。
“你!”
“別讓我瞧不起你好麼?你既然要和蘇寒結婚了,就好好的過。何必又來找我!”
“唔,是麼?可我要偏不呢?”
我抽了抽嘴角,鬆開了他的手,看起來也只有繼續X才能讓靈力運轉了。
眯了一眼牆上的掛鐘,距離兩個小時只剩下不到一個小時了。
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還是得繼續啊,換個什麼姿勢好呢?
我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秦洛被我詭異的目光盯得理腦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轉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主動權倒置的原因,他眼中的淡定是越來越稀少了,取而代之的,則是無奈。
“安之,你別這樣,你這樣報復我,蘇寒知道會傷心的?”
秦洛無奈的扯着嘴角,把蘇寒都拿出來擋箭了。
只是他不知道,我現在最恨的就是蘇寒。
要不是他,老孃用得着睡個男人都得偷偷摸摸的麼。
“那就讓他傷心去好了,老孃無所畏懼啊!”
我咧着嘴角,不可置否的彈了彈了他的臉蛋,心念一動,手裡多了一卷紅色的絲帶,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了小黃片的精彩片段。
三下五除二,在他身上打了一個活結。
輕輕一拉,秦洛的臉都不是紅,而是綠了!
“你!”
“叫吧,叫吧,反正除了我和靈兒,沒人聽得見!”
我笑道,深深的吸了口氣,不等他反應過來,便再次將自己貼了過去。
兩隻手輕輕拖着他的腰,將我們之間那最後的一點縫隙緊密的縫合。
.......
起初是爲了讓他能夠吸取我身體裡靈力,可後來,在這最親密的糾葛之中,我已經忘記了所有。
因爲時間有限,我甚至不敢停下。
在我的努力下,秦洛那一直繃着的臉,也漸漸地融化了。
雖然並未開口,可那嘴脣卻是不可以一直的向上翹着。
眼睛裡的冷漠,也被溫柔取代。
有幾次,我都忍不住想要將實話說出來,可一想到他那決絕的性格,若是讓他知道實情,怕是拼着再玩一次自爆,都不會讓我嫁給蘇寒。
可是那樣的話,不是就更加坐實了我那走拿克哪的命格麼?
我不要那樣,我要我在乎的人都能好好的。
不知什麼時候,他忽然間就掙開了束縛。
一個翻身,將我狠狠的壓在身下,發瘋了似的捏着我的身子。
那質問的目光,猶如一把利劍,狠狠地抵在我的咽喉上,讓我不敢去正視他。
“顧安之,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你就不能和我說句實話麼?”
“實話?什麼實話,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別過臉,心中盤算着怎麼糊弄過去。
本以爲只要OOXX就行了,卻不想,這難聽的身體就好像是無底洞一般,將我體內的靈力都抽的差不多了。
“不懂?”
“你真的愛蘇寒麼?”
“愛啊。”我冷笑,心中順便問候了一下蘇寒。
“愛?”秦洛冰涼的指尖捏上我的下巴。
“既然愛的話,爲什麼又來找我?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噁心他,還是噁心我?”
“噁心你?秦洛你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了,我只是想要體驗一把,找個鴨子是什麼感覺?”
“唔,不得不承認,你的活還是不錯的嘛!”
我呲着牙笑道,心中卻是在滴血。
我多喜歡秦洛能看我的眼神就能明白我心中所想,但是。
這是不可能的!
“鴨子?”彎彎的眉毛擰在了一起,長長的睫毛抖動着,那臉上的猙獰的傷口,已經變得很淡了。
若是不專門去看的話,幾乎是看不出來的。
“是啊,鴨子!”
“吃的?”秦洛臉上的疑惑更深了。
“唔,也算是吧,只不過是陪女人的。就像你曾經被忽悠去當王子一樣!”
“顧!安!之!”
男人終是蹦不出吼了起來,震得我耳朵發麻。
奈何也找不出合適的理由反駁,只得不耐煩的扣了扣耳朵。
“我沒聾啊,你幹嘛啊。做不做了,不做滾蛋!”
“做!怎麼不做!”
秦洛的腦門烏青烏青,就差冒出幾道煙了。
消瘦的手指緊緊的捏着我的肩膀,恨不得將我揉碎進他的身體裡。
我懶散的躺在牀上,任由他擺弄着。
不知道是不是火氣上頭,他的動作十分粗魯。
我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丟進了火海之中,理智在不停的燃燒着。
腦袋也變得昏昏沉沉,只能依靠着本能在迎合着他。
忽的,嘴脣一片冰涼。
我眯着眼睛看着那張熟悉的面孔在一點點放大,空腔中,瀰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我真是低估了一個男人的報復心和強迫症。
那條剛剛用來捆他的紅綢子,此刻又用到了我身上。
雖然說我的一個念頭就可以把他弄走,但一想到下次再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我這心肝,就哇涼哇涼的。
“顧安之!”
“你還是不肯說實話是麼?”
我被他衝擊的整個人都要散架了,神志也在這溫柔的陷阱裡迷失。
我看着男人眼中那無比清晰的自己,有那麼一瞬間,忽然想什麼都給出來。
可是我能嗎?
我說了之後呢?
感覺自己就像是進了一個明知道沒有出口的迷宮,躲躲藏藏,卻也只能在原地打轉。
“我...”
我動了動嘴脣,身體裡的靈力,已經被榨的差不多了。
忽然間有些困了,可秦樓卻是越發的清醒了。
我微微擡起手腕,召喚出了那個他的面具。
抖着手戴在了他的臉上。
唔,金色面具,火紅的頭髮。
一如初見時的炫目,恍如隔世般的溫柔。
如果這是夢,我願沉醉不醒。
如果有來生,我願不再遇見。
如果相識就註定了悲劇,那麼我寧願從未遇見,不相愛,不相知,也不會傷痛。
可惜沒有如果,可惜沒有來生。
我的指尖劃過他臉頰,劃過他的脣,最終停在他的胸口,盪漾着一圈圈傷痕。
男人的緊繃的身子隨着我的動作一點點溫暖起來,我將腦袋湊了過去,聽着那有力的心跳聲,只覺得無比心安。
雖然他體內依舊有着毒素,卻也不會再影響到了別的事情了。
而且,在他不知道的時間裡。
我將陰陽書的種子送進了他的身體,就是那個蘇寒一心想要得到的,能成爲我主人的機會。
可笑如斯,儘管他機關算計,卻不想我會這麼做吧?
秦洛距離他的巔峰,怕是很快就能恢復。
只是他會記得我麼?
會想起來要找我麼?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畢竟他的性格是那般的高傲。
而且小雪的事情,我一會還要告訴他我把女兒送人了。
不用想,他會用什麼表情來看我。
也許,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以後的了吧。
我垂目,將差點流出的眼淚又憋了回去。
輕輕的揚起嘴角,勾勒出一個我自認爲很完美的笑容。
“秦洛,不要想太多,我真的只是寂寞了,想要和睡一睡,誰叫你Q大活好呢!”
“當真?”
“騙你是小狗!”
我順口接道,只覺得自己真是幼稚的可以。
忽的,腦袋上空響起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像是鞭炮聲,比之那過年都要隆重。
我下意識的伸手去捂自己的耳朵。
靈兒那嘚瑟的聲音卻是直接穿過了我的手,如同鬼魅一般響徹的我的腦海。
“孃親,時間到了,該下鍾了!”
我...
秦洛的眼中似乎也被那聲音驚呆了,瞳孔中跳躍着我火苗。
我用盡自己身體裡最後一絲靈力,從儲物戒裡摸出一把極品靈石,甩在了秦洛面前。
“唔,到點了,大爺很滿意,給你賞錢!”
“顧!安!之!!!”
第四卷:蛻變 116我給你準備了男寵
用靈力將衣服罩在身上,掩去了那一身紅暈。
不由分說跳下了牀,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可以了。”
我輕聲道,暗中的靈兒沒有說話,空氣中的靈力卻是劇烈的波動起來。
那種被人監視的不安全感又回到了身上,着實讓人有些難受。
我不知道靈兒究竟是怎麼瞞過去的,但瞧着少年的臉色還算正常,便也沒有再去想別的。
“我去洗澡,他就交給你了!”
我衝少年揮揮手,隨意的抓來了一個婢女,小婢女的傀儡,臉色永遠都是那一個表情,聽我要洗澡,便立刻引着我的外走。
我聽到靈兒在心裡不甘心的吶喊,不過也只能裝聽不見,誰叫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不找他找誰。
這似乎是一個古堡,長長的走廊上到處都是各種名貴字畫。
古老的紙張,散發着歲月的香氣,一看就不是那古玩城裡造假產品,倒是很符合蘇寒一向的風格,奢華不失大氣。
我以爲她會帶我去浴室之類的地方,卻不想她直接拉着我往外走。
厚重的石門被推開,後面是一條佈滿鮮花野草的綠蔭道。
籬笆搭成的石門,上面彎彎曲曲盤旋着數不清的花朵。
我靜靜打量着這一切,擡手摘掉了一朵鮮花。
粉色的花瓣之中,黃色的花蕊是那般生氣十足。
我下意識脫口而出:“這是哪裡?”
“回夫人的話,這裡是新西蘭的彼得海岸,我們現在所在的莊園,是亨利四世留下的古堡之一。”(地名純屬杜撰,考究黨慎入)
“新西蘭?”
我挑眉,我們不是在美國麼?這一時間跳躍的未免也太快了吧。
“是的,新西蘭,古堡是前些日子專門明人打掃過的,上一位主人在幾百年前就去了,除了古董字畫,一切都是新換的。”
傀儡僕人很是耐心的給我解釋起來,擡手在那空中指指點點。
我順着她的手指看去,遠方是一片綠色的海洋。
牛和馬匹這些都是常見的東西,可是一羣羊駝,這就讓人很震驚了。
我忽然有些無法理解蘇寒的腦回路了,不是說好的結婚之後要讓我去救他,現在怎麼跑到新西蘭來了。
雖然這周圍的環境的確是好的,非常適合人的居住。
只是蘇寒是會爲了和我定居就弄出這一片地方的人麼?
我拿起手機,準備百度一下這個亨利什麼鬼的。
本以爲只是這傀儡隨便的杜撰的,可一查,這裡卻是的的確確存在的。
不光是存在,在網上還是很有名氣的,據說這裡常年鬧鬼沒有人住,後來被一位華裔給買了。
這位華裔,就是指的蘇寒麼?
可惜上面沒有標註人命,倒是還真的不好判斷。
在我胡思亂想之際,女人停住了腳步。
我的眼前,是一個無比清澈的湖,約莫有着幾米深,卻是翠綠無比,微微一伸頭,便能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
彎腰蹲下來,想象中的冰涼並未來臨,而是溫熱的,不由得好生詫異。
“這是老爺專門爲您弄的日月泉,隨着顏色的深淺,溫度也不一樣。”
“哦?是麼?那我可還得謝謝他了,你們老爺沒說,這幾天需要我做什麼嗎?”
蘇寒的地盤上,想必也沒人會偷看我。
索性微微一動,便直接把衣服丟在了河岸邊,踩着石臺緩緩地走了進去,正如他所說的那般,水溫由溫到熱,一點點將我包圍着,洗滌着疲憊。
女婢將一盤盤水果和紅酒放在了一旁,跪在了石臺上。
低頭道:“回夫人的話,老爺說您只要等着當新娘就好,這裡網絡和水電都是通的,就算是您想要某寶購物,都是可以的。”
“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老爺說了,您要是寂寞的話,他還可以給你送幾個小鮮肉來。”
我怔住不敢相信的轉頭看向她,可惜的是,女兒只是一個簡單的傀儡,面上沒有絲毫的變化。
被我盯着,也只是臉色微紅,卻是什麼都未發生。
似乎是怕我不信一般,她頓了頓又補充道。
“然後那些男僕人現在已經都被安置在古堡了,您要是需要的話。”
“是不是今天晚上就打包送到我牀上?”
我冷笑,越發覺得不對勁,蘇寒會這麼好?
別他喵做夢了!老孃不信的好麼?
“是。奴婢現在就可以去給您那名冊,您看?”
“唔,不用拿,你問他我要秦洛侍寢行不行?”
我冷笑,這是要和老孃比下限麼?還是試探。
不好意思,我還真的現在沒什麼下限了,沒辦法,世界太險惡,小白鼠都逃脫不了被吃掉的命運啊!
卻不料我說完,面前的傀儡便如同卡帶了一般,忽然不動了。
那雙眼睛裡,閃着無比詭異的亮光,讓我摸不着頭腦。
我狐疑的看着她,靜靜地等待着。
難道這東西是蘇寒自己變得麼?
我搖搖頭,把這個詭異的念頭從腦袋裡拋了出去,就算是變態,也不能變態到這種地步吧?
就在我糾結着要不要從水裡爬出來,修修這傀儡時,她眼中詭異的亮光總算是熄滅了。
那粉嫩的脣瓣中吐出的卻是一片男音。
“安之,你覺得合適麼?”
我愣住,這不正是蘇寒的聲音,再看那雙眼睛,黑色被紫色覆蓋。
我扯了扯嘴角,無比嘲諷:“怎麼,你都給我送男人了,還在乎我和誰?”
“噗嗤。”他忽然笑了起來,那僵硬的四肢無比緩慢的朝我走來。
似乎是很怕水,她並未直接跳進水裡和我說話。
而是以很奇怪的姿勢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我。
半晌之後,才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
“本君自然是在乎的。”
“安之,你不要忘了,秦洛現在身上的毒,可還沒有解,而且,現在地府已經有了一個新主人,他就算是回去,也不見得會怎樣。”
“也許是,還沒回去,就被人幹掉了也未嘗可知!”
“所以你是在威脅我麼?”
我揚起嘴角,輕聲道,伸手將一層薄紗籠罩自己身上。
“不,我怎麼捨得威脅你,我只是在提醒你現實。”
“我說了,你想要做什麼都可以,但是秦洛不行!”
“我不想殺他,所以你不要逼我!”
“不想殺?”這可真是我聽到最嘲諷的話語了,不想殺,還要把人折磨成那個樣子太閒吃多了麼?
“是的,不過這是我們之間事情,和你無關。我只要你呆在我身邊就好,不爲別的,別說什麼陰陽書。我現在不需要。”
“你要做的,只是和我結婚,然後救我,再之後,我們會很愉快的生活在這裡。”
“這裡?”我挑眉,環顧四周,完全看不出任何有特殊的跡象來。
“是的,住在這裡。只有我們兩人,怎麼樣。”
“不怎麼樣,你覺得現實麼?”
“現實不現實,你說的不算!”耳邊傳來一聲輕笑,緊接着,男人的聲音已經消失了。
婢女傀儡臉上的表情也已經恢復了正常,手中還在機械的重複着舀花瓣的舉動。
我呆呆的看着她,身邊再沒了那熟悉的藥香氣。
似乎蘇寒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風景再美,並肩的人不在,卻是讓人沒了欣賞的慾望。
我疲憊的閉上靈力眼睛,任由身子自己朝着水中墜去。
模糊的視線中,一道又一道熟悉的身影在眼前閃過。
我想要伸手去抓,留住的卻只有空氣。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腦袋上方忽然響起了少年戲虐的聲音。
“孃親這是準備把自己淹死在水裡麼?”
我擡頭,對上他的眼睛,愣愣的看着他。
靈兒嬉笑着,一甩袖子,直接將我從水裡拔了出來。
再看岸邊上,那個婢女傀儡已經化成了最初的沉木樣子,靜靜的躺在那裡。
“你做了什麼?”
“唔,什麼也沒做啊,就是往上面弄了點水,然後這東西就不行了。”
“這蘇寒也真是的,明明不差錢,怎麼就竟弄出來劣質產品。”
少年無比隨意的將那木頭丟在了一旁,脫掉了鞋襪,將修長的腿放進了水裡。
在岸邊拖着腮幫看向我,晶亮的眼睛裡滿是嘲諷的目光。
“你那是什麼眼神!”
我沒好氣道,擡手將紗衣披在了身上。
靈兒無所畏懼的聳了聳肩:“沒什麼眼神啊!就是覺得孃親呆萌呆萌的!”
我...
“秦洛他?”
“我在這,你不想和我說些什麼嗎?”
不遠處一道人影飛快略過,停在了水池邊上。
看了一眼半裸着的我,秦洛臉上又飄起了幾團紅暈。
我眯着眼睛看向他,直接從水中飛了出去,落在了他面前,如同八爪魚一般盤在了他身上,兩隻手死死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看着男人那好看的臉越發的紅潤,扯了扯嘴角,目光炯炯的盯着他的眼睛,輕聲道。
“不想...”
看着那溫柔一點帶你融化,不遠處跑來了一羣白色的東西。
定睛一看,正是一羣雪白色的草泥馬,無比歡快的撒着蹄子。
不用說,這定然不是被吸引而來的。
再看打哈欠的靈兒,這熊孩子應該也還不至於這麼無聊。
那麼真相便只有一個,蘇寒在操控麼?
因爲不方便出現,所以弄一推羊駝奔騰來表達自己的不滿麼?
也算是頗爲別出心裁啊。
只是...
老孃在乎嗎?
我伸手在秦洛的胸膛狠狠地摸了一把,看着男人的臉漲成了豬肝色,這才滿意的鬆開了他,轉身朝着古堡的方向走去。
果然如我所料的那般,我這一走,那些朝着這邊奔騰的草泥馬大軍立刻掉頭,撒着鴨子瞬間消失。
幾秒鐘之後,視線裡只剩下了一片白色。
我冷笑着看着它們消失的方向,眯着眼睛看向天空。
隨即毫不猶豫的走進了別墅,悠然的往那些婢女說的房間走去。
本以爲在他剛剛說完之後,那些說是陪我的男人都會消失。
可不曾想,足足七個風格各異的男人在那偌大的房間裡等着我,如同彩虹一般穿着七彩的襯衣。
我的出現,讓他們立刻停止了手中的動作,齊刷刷的跪在了我面前。
第四卷:蛻變 117你是不是喝多了
當事實沒有擺在眼前的時候,我本能是不信的。
可惜的是,在我幾度揉了揉眼睛之後,面前的男人們都沒有消失,一個個就那般虔誠的跪在我面前,晶亮的眼睛裡透漏着我無法用言語描繪的情感。
“你們...”
“夫人,我們都是老爺給您準備的。”
其中一個男人開口道,十分賣力的在地上磕頭,不過只是幾下,那嫩白的額頭便已經是血紅一片,鮮豔的血液順着他的腦門緩緩流淌。
我本就無意傷人,更何況是這什麼勞什子男寵。
轉身欲走,卻不料腿被人死死的拽住了。
我低頭,七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同時望向我。
那裡面倒不是什麼愛慕之情,更多是惶恐,和一種難以名狀的悲傷。
“你們...”
“夫人可是嫌棄我們嗎?您放心,雖然奴才們出身卑賤,卻也不是那不乾淨的,人家,至今還是處呢...”
忽的,空氣染上了粉紅色,曖昧充斥着整個房間。
我驚訝的看着他們,誰知幾人都開始紛紛說着自己沒有服侍過別人。
那一個個委屈的樣子,好像我今天若是不碰他們這幫人就要死一般。
只是...
這都是正常的人啊,腦袋也沒被門擠啊,怎麼就想不開來要幹這個呢。
爲了錢麼?心中忽然明悟了一些,按照蘇寒那麼變態,應該不至於做出什麼把人綁架過來的事情。
那也只有一個方法了,錢,總歸他是有用不完的錢的。
只是我想不明白,他整這一出到底是爲了試探我,還是純粹就想噁心我一把,忽然覺得,腦袋又不太用了。
“夫人,您就隨便選一個人吧,或者是我們一起也是可以的啊!”
“雖然說我們都沒什麼經驗,但是好歹也是受過培訓的,不會讓您難受的 !”
“就是啊夫人,我們一定會讓您舒舒服服,欲仙欲死的呦!”
我...
“欲仙欲死你妹啊!“
我無語的翻着白眼只覺得蛋都要碎了,奈何偏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只得默默的看着他們,停了半晌,憋出了一句話來。
“那個我喜歡經驗豐富的,你們隨意啊親!”
我丟下一句話,便落荒而逃,不敢再去看他們。
慌忙中,直接朝外面跑去。
好在他們並沒有來追我,只是沒走多遠,便撞進了一溫暖的懷抱。
一擡頭,秦洛的正眯着眼睛看着我,雙眼中是我讀不懂的光芒。
“安之。”
“你怎麼在這裡。” 我慌張的四顧看去,並沒發現還有別的身影。
轉身欲走,卻被秦洛死死攥住了手腕,那熟悉的氣息一點點靠近我,將我的神志一點點吞噬掉。
我呆呆的看着他,下意識的想要躲閃。
“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難道你忘了,我是要給你們準備婚禮的麼?”
一口老血梗在喉間,我還真的忘了,這丫的現在 無比尷尬的身份。
只是以我現在的狀態,似乎也沒臉去說他什麼。
“那我知道了,你很忙,你忙吧,我先走了。”
我胡扯着,只想趕緊跑步,奈何男人靠着自己那身高優勢,死死的擋在了我身前,兩隻手抵在我的肩膀上,讓我不得不只看着他。
一時間,老臉通紅。
男人似乎並不在乎我的慌張,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深刻。
忽的就咬上了我的嘴脣,疼的的我眼淚不可抑止的往下掉。
就當我想要用靈力反抗的時候,他忽然又放開了我的手,讓我整個身子都不由得開始下墜。
“你...”
“我怎麼?”
“剛剛你說,你喜歡經驗豐富的?”薄涼的嘴脣微微張開,捲起一個溫和的弧度,我的嘴脣上還殘留着他的溫度,血腥中帶着一抹香甜,讓我有着片刻的失神。
“什麼經驗豐富的。”
“剛剛你不是在那裡,和別人說,喜歡經驗豐富的麼?”
“你覺得我怎麼樣?”
“噗嗤!”我感覺自己身子都在變得僵硬起來,分分鐘有種想要狗帶的衝動,鬼鬼祟祟的四下看了許久,這才小聲道。
“你都聽見了?”
男人點點頭,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那目光中,赤裸裸的嘲諷,讓我越發的緊張起來。
“然後呢?”
見我不說話,他又靠近了一分,薄涼的脣瓣輕輕含住我的耳畔。
酥麻之感從耳邊開始蔓延,一點點匯聚在了我的心裡。
心中似乎有個小人,在不停的告訴我要撲上去,推到推到再推到,可我那殘存的理智,卻是在不停的提醒着我,不能作死,要趕緊的離開。
在這痛苦的掙扎之中,秦洛卻是主動的鬆開了我的手。
眼中的曖昧和溫暖,也隨着他的胳膊消散了。
這裡的空氣是極好的,天空純淨的像是畫布一般。
我忽然覺得,我的存在,似乎就像是這璀璨圖畫上的一個污點,不管是讓誰沾染上了,都是一種不好的結局。
忽的,原本晴朗的天空中飄來了幾多烏雲,就那麼張狂的壓了下來。
將我們所有人都籠罩在了其中。
秦洛複雜的看了我一眼,轉身朝着古堡去了。
我不解的站着,男人已經早已離開。
很快,烏雲擠壓下,雨滴已經密密麻麻的落了下來。
“孃親,回屋去吧。”
靈兒嘆息着,擡手凝聚出了一把雨傘。
那些張揚的雨水,被他隔絕在我的方圓一米之外。
我忽然有些厭倦了這樣的生活,有時候當個非正常人類也很煩,不知道哪裡來的火氣,讓我一把推開了靈兒,獨自遊蕩在雨中。
我沒有用靈力去維持什麼,也沒有刻意的去躲避什麼。
那些成了精一般的草泥馬和馬匹牛羊,都紛紛躲了起來。
一個個張揚無比的在暗處代表着蘇寒監視着我的一舉一動,這當畜生,也不是個好工作啊!
我自顧的走着,漸漸的,灰色的別墅在我的視線之中消失了。
空氣中,那屬於蘇寒詭異的藥香味,也在漸漸地減少這,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自然的泥土氣息。
若是不用想那麼多若是我不是天女。
是不是此刻的我,會是很幸福呢。
我知道身後一直都有人在默默的跟着我,也一直都以爲那是靈兒。
直到烏青色的天空辦成了烏黑,已經走得不知道雙腿爲何物的我停下了腳步,一回頭,便看到了雨中的秦洛。
男人和我一樣,也沒有用靈力去支撐着什麼。
就那般平靜的望向我,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衝動,忽然就撲進了他的懷裡。
在風雨中直接吻上了他的脣瓣。
我明顯的感覺到男人的身子在變得僵硬,可我已經不想去想那麼多了。 貪婪的感受着那難得的溫情,任由自己自己卸掉了所有僞裝。
明明不冷的我,卻是身子一直在顫抖着。
秦洛那雙大手,緩緩地從我的腰間攀援上了我的背部。
明明天地之大,我卻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卑微。
甚至不敢去鬆開眼前男人的身子,只覺得一鬆開,再要遇見,就是來世。
好在他也沒有像往日那般無情,就那麼陪着我在風雨中站着。
雨水呼啦啦落下,我的視線一片模糊。
分不清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
心中的痠痛,讓我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似乎是被我嚇住了,秦洛環在我身上的手又緊了幾分。
我們誰都沒有說話,他就這樣抱着我,直到雨滴變得稀稀拉拉,天空開始放晴。
當朝陽的第一抹霞光散在我們身上,秦洛伸手鬆開了我。
“回去吧。”
他嘆息着,似乎是不忍看我,直接就將腦袋別了過去。
我順從的讓他牽着我的手,跟着他並肩回了別墅。
那些傀儡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立在他們該在的位置上,一進門,便看到靈兒無比懶散的躺在沙發上,看着一本世界名著《傲慢與偏見》。
“孃親回來了,喝完薑湯把,早就給你備下了,沒想到你會這麼久。”
“嗯。”
我點了點頭,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到底還是年紀大了,站了一整夜,這老胳膊老腿的,只覺得要散件了一般。
靈兒將書丟在了一旁,很快就端來了兩碗薑湯。
雖然一直都未和秦洛說話,那眼底的關切卻是絲毫不戴隱藏的。
只是秦洛似乎並不熟悉這般,那手臂像是被打了石膏一般,停停滯了許久才緩慢的生了起來。
看了一眼靈兒,又瞅瞅我,這才自顧的喝了起來。
現在還是在蘇寒的地盤上,我也沒有心情去解釋那麼多。
正要回屋補個覺,男人忽然又叫住了我的名字。
“安之...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你說。”
我回頭,靜靜地看向他。
“小雪她現在好麼?我...”
我的心咯噔一下,腦海中充斥着小姑娘的最後分別時的笑容。
空空如許的胃部,又開始不可抑制的翻着酸水,讓我難受不堪。
“小雪她很好,不過現在我不方便給你地址,等到有機會吧,你可以去看他。”
我敷衍着,飛快的端起碗把裡面薑湯喝完。
這邊剛逃竄到屋裡洗了熱水澡,一裹上睡衣,便看到靈兒正翹着二郎腿坐在我屋裡的凳子上。
“你這是什麼架勢,老孃我還沒換衣服呢!”
少年拉過一張報紙,異常隨意的往臉上一蓋,嫌棄道:“又不是沒看過,快點啦,找你說正事呢!”
我無奈,可聽到正事幾個字還是不可抑制的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然而這纔剛換上睡衣,靈兒已經不耐煩的將臉上的報紙拽了下去。
擡手就是一堆的隔音陣法,再三確定之後,纔看着我一字一頓道。
“我好像發現了蘇寒的真身。”
“在這裡?”
“是的,就在這個城堡下面。”
我愣住,下意識的擡手摸上他的腦袋。
小心翼翼道:“你確定你不是喝多了?”
“喝你妹啊!都跟你一樣麼?難道你不覺得,我們一直都在監控下麼?”
第四卷:蛻變 118難道你就那麼飢?
“孃親....”少年拖着長長的尾音,語氣中夾帶着一抹無奈。
我伸手揉着他的腦袋,直到手心因爲摩擦發熱才罷休。
“我說,顧安之,你這樣會失去我的!”靈兒黑着臉,頂着一窩雞毛,黑色的眸子裡滿是無奈,擡手捋了捋,這才衝着我嚷嚷起來。
“會嗎?我怎麼覺得誰離開我,你都不會離開我呢?”我嘚瑟的笑着,自顧的朝着窗邊走去,厚重的窗簾隔光效果太好,已經讓我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此刻雨已經停了。
那些躲起來的生靈們,都紛紛冒了出來。
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動作一般,無數雙眼睛都看了過來,不過嘴巴卻是本能在咀嚼的草屑,隔着老遠,我都能感受到他們的無聊。
唔,一定是我的錯覺,畢竟只是一羣羊駝嘛。一隻成精還有可能,這一羣要是都成精了,那可真是...
“你說,這些草泥馬也是蘇寒的分身傀儡。”
我拖着腮幫,開啓腦補模式,忽然覺得我不去寫小說真是太虧了, 這想象力,還有誰!還有誰!
奈何老孃身邊的熊孩子,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做配合。
我這邊還沒得意超過三秒,耳邊便想起靈兒涼颼颼的聲音:“孃親,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但是你不覺得,這人得多無聊,才能用一羣羊駝做自己的分身,還是草泥馬這種神物?”
我被說他老臉一紅,卻還是忍不住辯解道。
“那怎麼沒可能,你忘了我的戒指空間裡,那羣龍族沒事幹還變成綿陽啃草呢,蘇寒怎麼就不行了。”
“所以說,青龍只能認你當主人,而蘇寒則是地府的閻君,而是還是當了十萬多年的閻君!”
我...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可是我怎麼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呢?
什麼叫做只能認我當主人,認我當主人不好麼 ?
不說別的,老孃這麼T恤下屬,從不克扣員工工資,額,好像也沒發國工資,不行,我怎麼能說不過靈兒,這熊孩子以後不還得上天了。
我吹着風,努力的想着措辭。
臥室的門卻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這幾次一有敲門聲,就沒有好事出現,都讓我有些條件反射了。
這會再次聽到敲門聲,我本能的只想拿個被子把腦袋蒙上,或者是來弄個隔音陣啥的。
“安之,我可以進來麼?”
意料之外的聲音響起,似的老年人的春心又開始復甦。
想起昨夜在雨中相擁,心中不由得毛竹一絲甜蜜,可是,他來找我是做什麼?難道是質問我麼?
我自覺地自己現在沒有做錯什麼,也可能是有點自私去瞞着他。
可是這一切的出發點,都是爲了彼此,難道不對麼?”
靈兒看了我一眼,眼底帶着濃濃的嘲諷,似乎是看出了我的閃躲,大步流星的便走了過去。
秦洛看到開門的是靈兒,目光中出現一絲閃躲。
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很禮貌的衝着少年說道:“靈兒,我可以和你母親單獨談談嗎?”
少年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歪頭看我。
“沒什麼好談的。”我低頭轉身,裝模作樣的從暑假上摸出一本書。
等了半天,身後都沒有一絲聲音傳來,我那剛剛提起來的心又放了下來,索性將書丟到了一旁,回頭想要和問問靈兒蘇寒的事情。
卻不料,一擡眼,便跌入那溫情之中。
秦洛並未離開,依舊是站在門口。
此刻他,沒有再穿素日裡的長袍,而是電影大片裡那種黑色的燕尾服,只是他的襯衣不是白色,而是無比妖豔的大火,上面用金線繡着一朵金龍。
我從未看到過他這種打扮,像是地獄來的男爵。
脖子之處的扣子還可以留出了兩顆,隱隱約約暴露着性感的鎖骨。
我一直都覺得自己不是那種會爲美色而動的人,不然的話也不會昨天那般直接的拒絕了七個美男,七個啊!!還是洗的白白等我上的!
咳咳,然而此刻。
我感覺的自己可恥的臉紅了,心跳也跟着慢了半拍。
似乎是很滿意我的表現,某男裂開了嘴角,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高挺的鼻子被水晶燈打上一層金光,越發的襯托着他的氣質。
就那般如同天神一樣,緩緩地的靠近我,一寸寸把我拉進他的世界。
不知何時,那雙手已經捧起了我的臉頰,近在咫尺的距離,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淡淡的,是我熟悉的味道。
“現在可以談談了麼?”
“談...談什麼?”
我沒骨氣的結巴了,喉嚨艱難的涌動着,擠出了幾個字。
那圓潤的指尖輕輕在我的額頭一點,明明什麼靈力都沒有用,我卻是忍不住整個身子都變得癱軟,下意識的想要往後栽倒,卻跌入了他的懷抱之中。
“自然是談我和你之間的事情了。”
男人說着,纏在我腰間的手又緊了一分,輕輕一帶, 我的腳尖已經離了地面,下一刻,眼前一花,重重的躺倒在牀上。
柔軟的鵝毛大牀讓人覺得有些不真切,面前還是一個這麼帥氣的美男。
古老的別墅,咿咿呀呀不知道誰在唱着歌謠,暖爐跳躍着紫色的火焰,卻是讓這裡的溫度保持在人體感官最時宜的溫度。
童話世界,可真是美好啊。
我感嘆道,理智在看到秦洛那雙眼睛時,總算是迴歸了。
“我們之間不是已經結束了麼?還有什麼可談的。”
我輕聲道,有些無奈的別過臉,這個姿勢着實是有些曖昧了。
他把我壓在牀上,腦袋就停在我的正上方,似乎手一鬆,我們便能愉快的接吻。
好死不死的是,小秦洛正在慢慢的雄起,炙熱的火焰在燃燒。
“結束?”男人微微一笑,狹長的眼睛勾勒出一抹嘲諷,是那般刺眼。
“可是既然結束的話,你爲何又要來撩撥本王,明明都是要結婚的人了,你就不能老實一點麼?”
“你也知道我要結婚了,那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呢?你就不能老實一點麼?”我反脣相譏道,冷冷的看着他。
秦洛捏着我下巴的手,忽然重了幾分。
“我如果知道,還來問你麼?”
“是你先出現在我的夢中,說了那麼多奇怪的話,然後又一次真人出現,我以爲你要和我和好,結果呢?你當着我的面吻了蘇寒說要結婚。”
“還有!昨天!”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着,他彆扭的垂下眼瞼,過了許久纔再次擡起了腦袋。
“昨天是爲什麼?爲什麼就要裡招惹我,難道你就那麼飢渴麼?”
他躊躇了半天,終究還是說出來了那兩個字。
不過我不怪他,這一切的確是我的問題。
只是我忽然覺得心裡很酸,莫名的委屈讓我的眼淚充盈起來。
“秦洛,你他媽就是個傻子!”
我怒吼道,一把將男人推開。在他還在愣神的功夫裡,赤腳跑了出去。
腦海裡忽然響起靈兒早上說的話,蘇寒的真身似乎就在這下面,如果我把他毀掉了,或者封印了,是不是一切就不用這般的痛苦。
我也不用像個精分患者一樣,天天跟人格分裂似的在他眼前演戲。
只是,我還沒跑到一樓,就被橫空冒出來的一隻腳絆了一下。
一回頭,正對上靈兒那似笑非笑的小眼神。
“嘖嘖嘖,孃親,您這又是演的哪一齣,這光着腳跑啥呢。”
我愣住,一低頭,果然自己是沒穿鞋的。
那剛剛險些要噴薄而出的火氣,也在此都被憋了回去。
迷茫中,腳腕一癢,低頭一看,靈兒手中多了一雙銀灰色的高跟鞋,本就光亮的調色上,還鑲嵌了許多顆黑色的珍珠。
不僅如此,靈兒還拿了那種很久遠年代的長裙,一伸手,將其套在了我的身上,然後拎着我的頭髮揉搓起來。
我呆呆的看着他,很是不解。
少年卻沒好氣的哼哼着,在我耳邊道:“別動。”
許久之後,我感覺自己脖子都快斷了,他才放開了我,將我拉到了一面鏡子前。
我那一襲長髮被他弄成了大波浪卷,蒼白的臉,卻是大紅的脣。
我呆呆的看着鏡子,性感的鎖骨上還殘留着某人落下的印記,愣神間,靈兒將一朵花貼了上去。
“完美, 我的手藝不錯吧。”
少年雙手環胸,透過鏡子笑得燦爛,在那裡邀功起來。
我扯了扯自己這巨大的裙襬,一轉圈,整個人都像是要飛起來一般。
“你這是做什麼?最近動漫看多了麼?”
“唔,孃親,你不要這麼煞風景好嗎?我只是覺得你平日裡都太素了,偶爾也是要換換心情的,而且,日子我們還是要過下去的,你就算是再悲傷,再難過,難道就能改變什麼嗎?
“可是....你這造型也太華麗吧?我們又不是要去參加晚宴,或者是做什麼之類的,這不方便幹活啊!”
“而且,我都一把年紀了,三十多歲了,這不合適吧?”
“你這就一把年紀,我是不是該入土了。”
頭頂傳來一個涼涼的聲音,一擡頭,秦洛正扶着欄杆緩緩地朝着我們走來,白皙的臉上,紅脣格外鮮豔。
連燈光都成了那最自然的化妝品。
真是天生的一幅好臉蛋啊,可惜是面癱。
笑容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奢侈品,甚至很多時候,我寧願他不笑,也不想對上那種老子已經看破了一切,你就是個渣渣的笑容。
“當我沒說!”我無語的收回目光。
那些傀儡已經開始上菜了,不得不說,蘇寒的講究是體現在方方面面的,雖然這裡荒蕪的只有我們幾人,可這食物卻是無比的新鮮。
每一餐都是專門有人配送來的,牛羊魚蝦,都是這古堡周圍特產,永遠都是新鮮的。
秦洛頂着婚禮見證人的名義和我們一同坐在長條桌前。
偌大的客廳裡,只能聽到碗筷交織的聲音。
就在這時,空氣中忽然縈繞起一陣淡淡的草木香氣。
那是屬於蘇寒特有的味道,讓我頓時失去了胃口。
然而下一刻,一堆傀儡端着托盤走了進來,將七個五顏六色的盤子放在了我們桌子上。
難得恭敬的衝我欠了欠神,輕聲道:“夫人,這是老爺給您加的菜。”
第四卷:蛻變 119別急 我先挖個坑
“送菜?”
“是的。”傀儡僕人說着,伸手小心翼翼的拿開了上面的蓋子。
說是菜,不如說是藝術品,七朵不同顏色的花瓣正在那裡默默地綻放着,似乎是夾雜着淡淡的幽香,光是聞着味道,就讓人生出食慾。
只是好端端的,怎麼就會給我送菜呢?
我不知道這傀儡老僕人是不是清宮大戲看多了,忽然從懷裡摸出了一根銀針一般的東西,先是對着我們晃了一圈,然後開始往那了七盤菜裡面插着,宛如電視劇裡那種皇帝吃飯前試菜的老公公一般。
而且那神情也是異常的專注,目光炯炯,眼裡倒映着菜的縮影,似乎他的世界裡,也只剩下面前的那盤菜了。
“沒有毒,夫人儘可以大肆使用,對了,老爺特地囑咐,秦先生也可以嘗一嘗,這對恢復功力有好處。當然,所有美食都是有着保鮮期的,若要保持最好的口感,各位還是早些吃吧。”
傀儡老僕說完,輕輕一彈,那顆奇怪的銀針消失了,他也回到了角落裡,杵着手站在那裡,一如往日我們進餐時的模樣。在我們吃東西的時候一動不動,然後剛剛吃完時,他便會又如同打了雞血一般,開始迅速的將東西都撤下去。
只是我總覺得,這越是好看的東西,危險性就越大。
尤其是面前這七道菜,雖然雕刻和擺盤的手藝足以強大到可以以假亂真,讓人覺得這就是真花,可是我卻本能的能感覺出來,這並不是真的花,甚至連植物都不是。
一時間,並未有人伸筷子。
“孃親,我去下洗手間。”少年忽然開口 ,不等我說話便轉身離開了。
我和秦洛對着桌子上那對面面相覷,我踟躕着語言,正在思考如何開口,那七道菜卻再起了變化。
屬於本身的顏色開始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抹鮮紅。
我驚訝的看着他們,正欲出手,秦洛修長的手卻擋在我面前。
“別碰!”
“這看起來不像是吃的啊!”我喃喃道。
“自然不是吃的。”秦洛冷笑,一道紅芒從袖子裡噴薄而出,直接籠罩子在那桌子上,所有東西都被染成了紅色,紅霧瀰漫,我甚至看不清他的臉。
愣神間,門口忽然響起靈兒張狂的笑聲。
“真是可以啊!”
少年穿過紅霧,手腕翻出一道黑色的靈力,毫不遲疑的推向了那還在冒煙的盤子,黑紅兩道光匯聚在一起,散發着難聞的氣味。
讓我下意識的皺眉,想要遠離這裡,卻被靈兒死死的攥住了。
“孃親,別走,這裡有毒!”
我噎住,隨即無語:“有毒還不走,等着被噎死麼?”
我朝着他投去一個無奈的目光,等着他開口。
少年嫌棄的揉了揉我我腦袋,輕聲道:“孃親,淡定啊,這不是還有冥王大人呢,難道他能看着你死嗎?”
“咳。”秦洛十分時宜咳嗽了一聲。
我無奈的翹着腿坐到了凳子上,直到這些詭異的煙霧全部都散去。
“現在可以說說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七彩盤子裡的花朵,早已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只剩下了七塊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的黑色塊狀物。
上面星星點點佈滿了洞洞,像是吸菸多年肺癌患者的肺部。
我堅信,蘇寒雖然變態,卻不會專門去收集那玩意,畢竟我也算是看了不少的醫術,和各種志怪秘方,至今還沒聽說過,這種死人肝臟還能煉製什麼毒藥來的。
只是...
靈兒都說是有毒了,那就一定是有毒的。
畢竟他見過的事情太多了,遠比我這個門外漢靠譜的多。
“唔,如你所見,就是活人的器官,不過不是肝,是心。”
靈兒聳了聳肩,無比隨意的說着,那自然的模樣就像是在說我今年出門買了兩斤肉一般。
讓我的心卻是遲遲無法平靜,只覺得一口老血梗在喉嚨裡,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你確定?”
“是的,而且,這些東西的主人,孃親也都認識。”
“我還都認識?爲毛覺得越來越不好了?”
“唔,這樣吧,您跟我出來看看就知道了。”靈兒說完,衝秦洛點了點頭,男人的眼底閃過一絲亮光,是我看不懂的。什麼時候這爺倆又達成某種協議了?怎麼我覺得怪怪的呢?
不過他都這般說了,我若是不去似乎也不合適。
索性也學着他的樣子衝着秦洛點了點頭,男人一怔,嘴角微微上揚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我眯着眼睛看向他,心跳又不爭氣的露了一拍。
靈兒拉過穿過長長的迴廊,推開那厚重的大門。
太陽因爲大氣的作用開始呈現出一團團淡藍色的火焰,在遠方不停的向後拉長着影子,顏色也由着淡藍變成了黃色,在尾部變成了濃郁的橘紅色。
我靜靜地看着,目送着最後一抹霞光來離開,一切消失在遠方的天際,耳邊縈繞起颶風,帶來的卻不是冰冷,而是火熱。
以及,難以用言語表達的憤怒。
在那不遠處的空地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七座十字架,十字架上面,正綁着那七個男人,在他們的胸口,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大小,都有着一個黑洞,那本該跳躍着心臟的位置,卻是空無一物。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眼淚不爭氣的往下落,我再也無法忍受胸中的苦悶,在一時間悉數爆發了。我的靈力,隨着我手掌緩緩地流入在這地下,既然靈兒說蘇寒在這地下,那門我就把他挖出來好了。
只是,我已經把整個古堡都從地下拔了出來,漂浮在空中,卻還是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可能和會和蘇寒有關的線索。
靈兒的手輕輕的拍在我的肩膀,源源不斷的將靈力補充給我。
黑暗中,秦洛從別墅中走出,來到了我身邊。
“安之,怎麼了?”
“蘇寒殺了他給我送的男寵!”
冰冷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那是我自己都沒察覺到了冷意。
秦洛眯着眼睛,看一眼那七個男人,忽然動身飛了過去。
擡手在空中畫出了結界,拉出了一道黑白的旋渦,不由分說,便把渣那些人都退了進去!
“你做什麼!”我失控的叫了起來,也顧不上別墅了,擡手撤掉自己靈力,朝着秦洛飛去。
男人卻是一臉淡然,一動不動,就這般站在那裡等着我。
我以意念爲劍,朝着他的肩膀刺去,男人不多不躲閃,只是在見劍要到達的時候忽然消失了。
再出現時,已經是在我背後,忽然從後面保住了我。
“安之,你冷靜一點。”
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男人手掌穿過的冰涼,輕輕抵在我的小腹上,一種沒來由的安心,讓我暫時壓住了心中的暴躁,哆嗦着嘴脣看着他撤掉了那座奇怪的旋渦,這才道。
“我只是不明白,他怎麼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蘇寒麼?”
“是。”
“難道你就不恨他,他也是這般對你,你知不知道,現在在陰間,還有着一個冒牌貨在頂着的你的樣子,我就是不明白了,我們究竟是欠他什麼了?要受這般委屈!”
我憤然道,直接把自己心中所想都說了出來。
秦洛嘆息着,將我又摟緊了一分。
“安之,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蘇寒他只是...”
“只是什麼?這些人怎麼惹他了,就要到了這種地步,還偏偏要把人家心挖出來,弄成一道菜?”
“你...他...”秦洛的眼睛裡閃爍着晦暗莫名的光亮,是我讀不懂的光輝,我巴巴的望着他,多希望他能給我一二來。
然而他沒有,他只是抱着我,用手如同哄小孩一般在我的後背輕輕怕打着,叫我不要想太多,叫我不要去記恨蘇寒。
可是...我做不到啊!
從小我就不是那種喜歡和人爭執的性格,很多事情,能忍讓我都會去忍,不說蘇寒,哪怕是一個陌生人,我都不會無緣去弄出什麼事情來。
可是偏偏是他,要那麼殘忍的給我造了個童話,又親手毀滅掉。
我我沒有說話,我不知道秦洛和蘇寒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是我只是個女人,兩個孩子的媽。我真的不想夾在這詭異且尷尬的關係裡。
只是,我好像素來都沒有選擇權。
不管是在秦洛這裡,還是在蘇寒這裡。
“孃親,你不要怪秦叔叔,他剛纔那麼做,是在幫那七個男人投胎,閻君在人們身上下了咒語,是偷不了胎的。”
“是麼?你是在幫他們?”
秦洛扯了扯嘴角,眼神不自然的看向一邊,看那架勢,似乎並不打算解釋。
我忽然間覺得面前的男人喜感十足,怎麼就偏生這麼彆扭。
“那爲什麼不直接說?你解釋一下會死嗎?”
秦洛皺眉,任由我把他的臉捏成糰子一般,纔不悅的伸手把我的爪子拍掉,聲音小的不能再小的衝我說道。
“有什麼好解釋的,你信就行了,我還能害你不成?”
“是不能害我,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好了,已經很晚了,你快去休息吧。”
我愣住,不敢相信的掏了掏耳朵,這話是秦洛說的麼?
丫的這一臉嬌羞是被靈兒附體了吧?
我狐疑的看着他,目光炯炯,想從他身上發現一絲反常來。
奈何盯了很久,也沒發現個所以然來。
反倒是靈兒,冷不丁的突然出現在秦洛的身後,嘴角帶着痞子一般的笑容,還叼着一根不知道從哪拔的野草。
衝着我呲牙一笑,野草掉落在地,緊接着,他手裡多了一個碩大無比的錘子來,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便重重的朝着秦洛砸了下去。
下一刻,前一秒還在衝我深情款款的男人,就倒在了我的懷裡。
猶豫海拔的問題,他的身子往下還滑了幾分。
我呆呆的看着自己懷中的人,在一臉壞笑的靈兒,鬱悶無比。
“你這是做什麼?”
“如你所見,敲暈他啊!”
“我...你瘋了麼?他本來傷就沒好,你這還動手!”
“唔,孃親你可是又冤枉我了,我這可是爲了他好,你忘了我們晚上還要去找蘇寒的秘密的,你帶個病號,又是和蘇寒關係異常的冥王去,這不是壞事的節奏麼?”
“好了,不要着急,讓我先挖坑把他埋了,以免別人發現了!”
“埋了?”
我的聲音,都跟着顫抖起來...
第四卷:蛻變 120你可以吻我一下嗎
事實證明,對於靈兒來說,我這個孃的話,一直都是當擺設用的。
哪怕我已經在極力的勸說他,埋人這是不對的,尤其是按照現在婚姻法來說,秦洛還是他名義上的父親。
然而少年只是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丟出了一個我無法拒絕的理由。
“孃親,你聽我的,回來我能把他給你治好!”
“當真?”
“自然。”
“那成交?”
我點頭,轉身把頭扭了過去,身後靈兒還在很是勤奮的挖地,吭哧吭哧的聲音無一不在顯示着他的賣力。
我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盤腿坐在地上,一邊不斷的催眠自己,一邊雙手吸收着周圍的靈力,還別說,這裡倒是很適合修煉。
終於,我聽到了靈兒扔鏟子的聲音,一回頭,地上十分平坦。
我呆呆的看着他又拿起了一把乾草,十分敬業的在上面鋪蓋了一層,又特意的上去蹦了蹦,終是沒忍住說話。
“大哥,你埋他也就算了,這還上去踩幾下,是不是過分了親!”
靈兒挑眉,似乎是在不解,無比隨意的鬆了鬆肩。
“孃親,你真是不識好人心,我這是在幫他啊,你說萬一我們下去時間長了,這他要是被發現了,那不是就送到別人那裡去了。”
“你有理,我說不過你。”
我揉了揉他的腦袋,不忍在那地上那塊——秦洛。
轉身朝着古堡下面的大坑看去。
早些還沒注意到什麼,這會飛到半空中居高臨下往下看,那些露出來的坑洞,完完全全組合成了一個碩大無比死字。
淡藍色的火焰在那下面閃動着光芒,越發的像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墳墓。
不過我卻是沒有感到任何屬於生命的氣息,不由得奇怪的看向靈兒。
少年鬼鬼祟祟的在身上摸索起來,掏出了一個小羅盤。
金色在指針不停的轉動着,最終在西南的方向停了下來。
“走。”
他拉着我手,直接朝着那巨大坑洞下降而去。
耳邊呼嘯着風聲,刮在臉上有些疼。
我下意識的想要弄個罩子啥的,卻被他用眼神阻止了。
坑洞比我們想象中的要深不少,墜了許久,腳才又一次踏在了平地上。
然而卻不像是踩在土地上,而像是在爬上了什麼妖獸的身上,明明很硬,卻是海拔高度在不停的變幻着。靈兒解釋這是因爲原先城堡的下面有固定的陣法,而現在,因爲我把整個古堡都拆了,所以這陣法也就失效了。
“真的是這樣的麼?”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能理解。
每次看到他一本正經的模樣,我都會意外的去跳戲,雖然明知道他可能是在很認真的說着事情,可是一想到他一貫的畫風,嘖嘖嘖。
“孃親,你能不能稍微有點專業精神!”
靈兒說着話,將一個面罩一般的東西套在了我的臉上。
我呆呆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究竟是想要幹什麼。
奔着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我們兩個彷彿盜墓賊一般,在這地下游蕩了起來,像是逛迷宮一般,沒走一處,我們都會留下印記。
可兜兜轉轉了許久,卻還是不停在原地打轉。
我眯着眼睛,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手心,那枚蘇寒的戒指在閃着紫色的光芒,似乎是在指引着什麼。
我衝着靈兒點了點頭,將手對着天空畫起了陣法,口中念着的,是蘇寒最早教我的口訣。
忽的,那枚戒指自己從我手心上褪去了,漂浮在了半空中。
紫色的光芒比之前帶我手上時還要鮮豔幾分,我和靈兒相視一眼,直接追着那戒指去了。
正如我們最見到的那般,戒指是蘇寒的信物,也是這迷宮中的嚮導。
雖然還是走了很多的路,讓我腳腕酸脹,但是看到那一直亂七八糟的路,終於有了盡頭,心中的喜悅還是大於疼痛的。
“到了,孃親,你來吧。”一道紫色的石門出現在我們面前,靈兒側身後退了幾步,將位置讓給我了我。
我點了點頭,將手掌輕輕的覆蓋了上去,一種難言的情感,從那門之傳來,淡淡的草木香氣,醞釀着憂愁一點點散發開來。
我不知道這門是什麼,卻是本能覺得不想靠近。
那是一個女人,出於對未知世界本能的恐懼。
只是,我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
看了一眼靈兒,我點了點頭,直接將門推來了,想象中機關,或者是別的什麼幺蛾子,一概沒有出現。
面前的一切,猶如一幅巨大的山水花捲。
在那不遠處的草地正中央,有着一個用百花編織成的睡牀,下面是一塊白玉石頭,有些像是我在地府看到的秦洛睡的那塊一般。
只是卻感受到不到一絲的冷意,而是一種少女纔會有的悸動。
忽的,天空中響起一陣哨聲,一行白鷺從天而降,巨大的翅膀撐開足有數米,然而它們的腦袋卻是很小,只有我的一半大小。
見到我和靈兒出現,它們忽然跪在了地上。
我想象中的王八之氣並未出現,它們跪的人不是我和靈兒,是那花叢中的人,只是我不明白,不是說白鷺這東西是至善至純的麼?怎麼會跪拜蘇寒這種雙手沾滿血腥的人。
還有,我們不是在地下麼?怎麼這裡倒像是世外桃源。
我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經切換到了金瞳模式。
這才發現,這裡不是幻境,而是真實存在的,我們身後那道纏滿青藤的門,便是傳送陣,只是我不能理解,這未免也太簡單了吧。
蘇寒心機那麼深,那麼成熟的人,理應不會犯這種最初級的錯誤纔對啊。
似乎是爲了驗證我的想法一般,當我走進一看,血液再次氣得凝固起來。
面前的人哪裡是蘇寒,分明就是他唯一的女兒,特洛伊。
小小的身影躺在花叢之中,蒼白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血色。
我下意識的捏了一把自己的手臂,疼痛讓我知道我沒有瞎。
可是,靈兒不是說發現蘇寒的氣息了麼?怎麼會是特洛伊?
我抖着手,輕輕的朝着那小女孩摸去,可惜的是她媽也被蘇寒抓了,不然我也算是可以去交差了。
小姑娘似乎睡的很輕,在我的手距離她還有幾釐米時,她忽然睜開了眼睛,無比激動的叫了起來。
“不要!不要殺我!”
“特洛伊,別激動,看清楚我們!”我輕聲道,小心翼翼將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將靈力輸送進去,然而這一出手,才發現她體內的情況,真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
丹田之處,所有的血液和靈力都已經乾枯,四肢的經脈也都是碎的不成樣子,渾身上下,似乎也只有腦袋是正常的了。
“顧阿姨,靈兒哥哥。”
小姑娘小聲的說着,用力的扯着嘴角,似乎是想對我們笑,可那刻意的露出的笑容,卻是比哭還難看。
我看了一眼靈兒,靈兒也是一臉的無奈。
“特洛伊,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媽媽說你被蘇寒抓走了,讓我們來救你,可是你這。。。”
“救我?”
少女睫毛劇烈抖動起來,一雙眼睛睜的老大。藍色的瞳孔本該如同天空一般好看,此刻卻是被濃郁的深紫色覆蓋了。
“顧阿姨...”
“恩,我在。”儘管已經知道沒什麼用了,我還是希望這個可憐的孩子能夠舒服一會,哪怕是隻有片刻,因此我依舊在輕輕的拉着她那已經殘疾了手,給他輸送着靈力,溫養着她的身體。
然而她卻像是早已知道結果那般,直接就抽回了自己的手,輕聲道。
“顧阿姨,別白白浪費你的靈力了,我是好不了的。”
“胡說,你纔多大!再說了,這還有靈兒在呢,你怕什麼!你母親還等着和你團聚呢!”我一連串的說着,明明是在鼓勵人,眼睛卻不可抑止的在發酸。
有時候人太清醒,也不是一件好事,總是要去經歷那些傷痛。
就像是現在我面前這孩子一樣,她似乎什麼都知道,也似乎是對着世界絕望了,因爲在她的眼睛裡,我看不到任何叫做希望東西。
果真,小丫頭已經開始安慰我了。
“顧阿姨,你是爲了找我爸爸的吧,他不在這裡,這裡原先是有着他的分身的,不過在把體內的養分都吸收掉之後,他的分身就離開了。”
“不,現在我們不說他,我先帶你離開再說。”
“可是特洛伊好累,已經不想動了,靈兒哥哥能幫我個忙嗎?”
少女直接就拒絕了我的提議,忽然看向了靈兒。我心中一動,這小丫頭片子一直暗戀靈兒來着,如果由靈兒來說,似乎真的還有扭轉的希望。
然而我註定又要失望了,她並未我同我想的那般去說。
只是用晶亮的目光去看着少年,似乎是想要把他刻在腦海裡一般。
“靈兒哥哥,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靈兒動了動嘴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最終在看着那雙眼睛之後,沒有選擇拒絕。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
“可以吻我一下麼?不是嘴脣,我是說哪裡都好!”
“我...爸爸媽媽從來都沒有吻過我...”
“但是,他們都說,親吻是一種很美妙的感覺,我...”
她的眼睛睜得很大,似乎是很難過,可偏偏淚腺已經乾涸。
就那般如同傀儡一樣望着靈兒,讓我都不忍心再看去。
我沒有聽到靈兒的回答,再擡頭時,少年已經附身,在她的二頭落下輕輕的一吻。
歲月靜好,可那些圍在我們周圍的白鷺在哀鳴。
第四卷:蛻變 121噓!我在毀屍滅跡
秦洛總說,他不懂愛,不知道什麼是愛情。
在此刻,我看着特洛伊小臉上掛着的淚珠,我發現其實我也不懂。
過了許久,靈兒才慢慢直起身子,嘴角並不似平常那般上揚,情緒也十分的黯淡。
“真的沒有辦法了麼?”我輕聲道,可惜陰陽書現在在休養階段,不能隨便的召喚。
少年皺着眉,閉上眼睛,那寬大的衣袍無風自動,秀美的長髮肆意的飄散着,縈繞起一圈淺淺的光環。
忽的,他的睜開了眼睛,兩道黑芒猶如實質一般狠狠地的照在少女的身上,小丫頭迷離的睜開眼睛,口中嬰寧,皺巴巴的小臉上滿是苦楚。
“靈兒哥哥...”
“別說話!”靈兒口吻嚴肅,手裡卻是沒有鬆懈,一道又一道光芒被打進特洛伊的身體,她的身子起伏着,不時的被彈起又落下,重重的砸在棺材裡,看的讓人格外心疼。
幾次我都忍不住想要告訴靈兒讓他放棄,可看着少年那專注無比的模樣,我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靈兒哥哥。不,不用白費力氣了!”
最終還是特洛伊自己,先開口說話了。
少年的手突兀的停在空中,兩道靈力在小丫頭的身上盤旋了一圈,最終匯聚進了他的手心。
“可是特洛伊,如果你現在不忍住這些痛苦的話,你就...”靈兒的眼睛閃爍着,面色卻依舊平靜,因爲他是背對着着我的,那挺直的肩膀在微微顫抖。想必少年的內心,也是柔軟的吧。
“我知道。”小丫頭忽然笑了,彎彎的眉眼中帶着一絲解脫:“雖然說活着很好,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繼續了。”
“可是你還有你媽媽呢,她還在等你!”我忍不住道。
“媽媽麼?可是她素來都是隻是覺得,我是牽制父親的工具啊,因爲我一出生,她就讓我必須要去討好父親,不然的話,我就只能是個孤兒。”
“孤兒?”
“是啊,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像是個孤兒,因爲我的父親並不是血族,所以家族裡的認爲我的血脈不純的產物,而父親又不願意理我。”
“可是,她到底是你的母親啊...”
“那又如何呢!”小丫頭的臉忽然紅了,眼珠子突兀的朝外翻着,額頭上的汗水飄着油光,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迴光返照。
我壓抑着自己,看向靈兒,少年抿着嘴脣,卻未出手。
“顧阿姨,想必你也知道我母親在家裡的身份,可就算是她,都逃不過被人凌辱的局面,那我呢?我又有什麼,能讓家族不把我送去給男人當玩物?”
她的聲音很輕,斷斷續續像是從遠方飄來的一般,那麼輕,卻又那麼重,落在我耳邊,久久不能消散。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帶你走,再給你個身份。”
我眯着眼睛,腦袋中閃過小雪,雖然說不可能給特洛伊也找對龍族夫婦,可是找一個靠譜的人家還是可以的。
“不!”她十分果斷的拒絕了我,臉上的笑容更深。
“我知道你們都是爲了我好,可是我的身體已經被爸爸掏空了,而且還中了劇毒,如果把我從這裡帶走,那麼這一片都將成爲死城。”
“可是這附近本來就是死城啊,特洛伊,你不要想那麼多,你只用回答我,你想不想離開就好。”
“不。我不能這麼自私!”她堅定的搖了搖頭,再度拒絕了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靈兒剛給她輸入靈力的原因,她忽然坐了起來。
兩隻手在胸前比劃起來,我以爲她是要召喚什麼,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卻不料小姑娘手上的指甲忽然變長,朝着自己的心口挖去。
我愣住,靈兒也是一臉懵逼。
難道這是要變異了麼?我們交換着眼神。
不過下一刻,她又倒了回去,雙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一顆綠色的心臟。
“你們看,這就是那毒素,已經蔓延到了我的心臟,我已經沒救了,不過顧阿姨,你應該有辦法消滅她,我好累,你們就讓我睡覺吧。”
“特洛伊...”
我失神叫道,小丫頭卻已經昏厥過去,臉上的紅也如潮水般在慢慢褪去,又恢復了那沒有顏色的青白。
我抖着手湊到了她的鼻下,微不可聞的氣息的輕輕的繚繞在我的指尖。
“真的要出手麼?”我比劃着手勢,看向靈兒。
“是的,她中毒太深了,而且體內的靈力都被閻君給抽走了,你知道殺豬嗎孃親,一般過年,在村裡都會殺豬,然後有的人家就專門來收這種豬血,給豬身上劃拉一道口子,然後把它倒掛起來,讓那些血慢慢的都流進盆子裡,要很久,這豬纔會死。”
“相當於你明知道自己要死了,還得看着自己半死不活的樣子。”
“你...”
“閻君用的就是這種方法,一點點抽走了她的靈力,然後給她下毒,用這種我到現在都沒研究出來的毒素來維持着她的生命,說句不好聽的,我們現在不直接殺掉她,將來等到她體內的毒素成熟之後,她的神志也會消失,成爲移動的人間毒藥。”
“可是,你不是說我的血可以解毒麼?”
“可你解的了一人,解不了這麼多啊!”少年冷笑着,忽然揮動着手臂,地表之上的植被全被他掀了起來,在那美好的童話下,佈滿了荊棘。
數不清的白骨上開滿了紫色的丁香花,我終於找到了那香味的來源,原來都是在地下。
“可是我還是下不去手!”
我幾度擡手,卻抽搐的落不下,那麼小的一個生命,那麼可愛的一張臉。
“顧阿姨,能不能讓靈兒哥哥送我一程,我...”
“我看了許多電視劇裡,那些人都說,如果活着不能和你相守,那麼我寧願在你懷裡死去。”
我噎住,說好的悲情戲怎麼有種韓劇的趕腳。
可是看着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我...
罷了,我果然是老了,不懂年輕人的世界。
得到靈兒迴應之後,我果斷的後退了幾步,和他們拉開了距離。
然而不曾想,靈兒沒有出手,只是從懷裡摸出了一個陶笛,在那裡輕輕的吹着,曲子也是很接地氣的流行音樂。
我默默的看着她,看着少女帶着笑容閉上了眼睛,兩行眼淚順着眼角緩緩地流淌。
忽然,那些白鷺都飛在了空中在空中飛舞起來,不時的變化出一個個美麗的圖案,不時的叫聲和陶笛匯合在一起,將這一切都帶入到了另一個世界裡 。
我看着那已經斷了氣的屍體中飄起了一個小小的身影,一襲白衣臉上帶着笑容,是那般的純淨,彷彿一個移動的小太陽,在這黑暗中點亮的星空。
就那麼在一圈圈白鷺的環繞下慢慢升空,直到變得透明消失。
許久之後,陶笛聲才漸漸隱沒了,少年嘆息着從空中飄然落下。
我擡手,指尖縈繞起火焰,在空中不斷的變大,形成簾幕在空中盤旋着,最終以鋪天蓋地的趨勢席捲了地上那些白骨。
靈兒出手,將特洛伊的身子緩緩地託舉到了空中,那顆綠色的心臟,則是用我的血液加火焰給燃燒了。
那些骨頭看起來明明已經過了許多年了,可這空氣裡,卻還是瀰漫着那詭異的像是肉烤糊的味道。
直到天快擦亮,地上的火苗才漸漸小了些。
“孃親,走吧,我們得把她帶入去活化,等到正午太陽最毒的時候。那時候陽氣也是最最重的。”
“她的靈魂...”我想起了那行消失的白鷺,忍不住道。
“自有魂歸處,孃親放心...”
“那就出去吧,只是沒想到,蘇寒竟然這麼狠。”
“那可是他的骨肉啊...”我忍不住嘆息着。
“呵呵。”靈兒乾笑兩聲,不可置否的抽動着嘴角,什麼也沒說便朝着外面走去。
我瞧着他抱着特洛伊屍體出了傳送陣,這才集中一年,直接將這裡摧毀了,感受着空間開始塌陷,神念一動,推開了那個傳送門。
我以爲小世界的時間和外面是不同步的,可當我們回到現實世界才發現,這邊的天空也纔剛剛見亮。
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還沒消失,只是被以前淡了一些。
“你說,蘇寒會在哪裡呢?”
“結了婚你不就知道了,孃親,我發現你最近是越來越沒耐心了。”靈兒一邊挖着土,頭也不擡衝我道。
“這是耐心的問題嗎?你就這麼想讓我給你找個後爹!”我憤然道,想去幫忙,卻被他嫌棄的推開了。
“唔,無所謂啊,反正他也當不長,說不定結婚的時候就突然掛掉了。”
“我...算你狠!”我無語的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些骨頭都被燒了,坑洞裡的鬼火也隨之消失了,趁着靈兒忙活的時間,我也沒閒着,又費勁力氣把那一旁的城堡又挪了回去,重重的扣在了那上面,一切似乎都又迴歸了平靜。
只是蘇寒的真身在哪,我們還是不知道。
隱隱約約,特洛伊的死似乎在昭示着什麼,可一時間卻又找不到頭緒。
約莫八點多的時候,靈兒終於把坑挖好了。
鋤頭隨意的丟在一旁,他喊來了兩個奴僕,在河邊支起了燒烤攤。
不遠處,就是特洛伊的身體,我着實是有些吃不下。
“來吧,孃親,生死有命,而且她現在估計已經去轉世了,您就不必難受了。”少年說着話,把一串羊肉塞進我的手裡。
烤架上,傀儡廚師還在忙碌着,鮮嫩的羊排滋滋響着,幽光晶瑩。
“你可真是灑脫啊...”
“怎麼活都是活,爲什麼不開心點!再說了,我們並沒有對不起誰不是麼?”
他每每說的話都很噎人,但卻又是那種話糙理不糙。
只是我的心理承受能力還遠遠不太夠,只是挑了幾串青菜就着湯用了。
終於,太陽爬到了最高處,靈兒抱着屍體在地上轉悠了許久,找到一處陽光最毒的地方停了下來。
“好了,就這了,我搭好架子,你負責燒就行。”
“唔,咱們就不能用點正常的詞麼?怎麼聽着這麼怪呢?”
靈兒嫌棄的瞪了我一眼,沒再說話。
“你們在幹什麼?”一個突兀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下意識道:“毀屍滅跡!”
“誰的屍?”
“特洛伊。”
“那是誰?”
“蘇寒的女兒。”
忽的,身後傳來一陣冷意,我回頭,正對上秦洛那滿是複雜的雙眸。
第四卷:蛻變 122註定只能和我在一起
“阿洛!”我禁不住老臉一紅,小聲的叫了一聲。
秦洛眯着眼睛瞥了我一眼,繞過我朝着那架子上的特洛伊去了。
此時靈兒已經把乾草和乾花都散了上去,旁邊就是挖好的大坑,裡面鋪着一張草蓆和麻袋,怎麼看怎麼都像是我說的那般。
毀屍滅跡!
秦洛站在屍體旁邊看了許久,似乎是完全無法理解我們的所作所爲,忽然回過了頭,眯着眼睛看向我們。
“安之,你是不是瘋了?”
“啥?”我有些摸不着頭腦,那邊靈兒卻開始催我,時間馬上就到了,我也顧不上解釋,直接就指尖燃起了火焰,把特洛伊給燒了。
秦洛有心阻止,卻被靈兒用靈力給輕柔的推到了一旁。
男人倒是沒受傷,只是那臉卻是越黑了,隱隱有着和平頂鍋靠攏的趨勢。
“顧安之,她真的是蘇寒的孩子麼?”
我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一邊小心運轉着靈力,一邊回答:“是啊,不過你別誤會,這不是我生的,這是蘇寒和別的女人生的。”
我以爲我說完,男人的臉色會好看一些。
可不曾想,他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周身的靈力也開始翻涌,如同一臺行走的製冰機,方圓百米的溫度都跟着不停的下降。
那囧囧有神的目光中,透漏着危險的氣息。
我被他盯得發毛,下意識的擡手摸上他的額頭,指尖的冰涼讓我不解,這也沒毛病啊。怎麼就抽風了。
正要拉起他的手看看脈搏,他卻是直接把我推開,後退了幾步。
紅潤的嘴脣上下哆嗦着,衣服上還沾着幾塊泥土,我忽然覺得他的樣子...怎麼說呢,十分的接地氣!
“你這是怎麼了?”
“你問我怎麼了?”秦洛忽然扯扯嘴角,臉上是那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死死的盯着我。
“是啊,好端端的,你抽什麼瘋!”我無語的瞪了他一眼,繼續看着特洛伊的屍體,直到只剩下了一地綠色的粉末,才長長的出了口氣。
自靈兒說完她的靈魂已經去投胎之後,我對着屍體也不是很排斥了。
飛快的將那些粉末悉數都裝進了麻袋,丟進了大坑裡。
靈兒點點頭,和我一同刻畫着陣法,鎖靈鎖魂,不讓這上面的怨念再次散發,可不曾想,秦洛的臉白的像是要掉漆一般。
“安之胡鬧,你也跟着胡鬧!你們殺了人也就算了,還要鎖住人家靈魂?”
“殺人?”
我歪着腦袋,如同看傻子一般看着他。
“難道你不是因爲她是蘇寒的女兒,就直接殺了她麼?”
我愣住!頭一次發現冥王大人這聯想能力也是頗爲強大的,怎麼就能扯到我爲了蘇寒殺人去了。
氣極反笑,我眯着眼睛看向他,一步步的靠近男人。
秦洛被我強大的氣息(我猜的)逼得連連後退,身子不可抑制的撞上了身後的一顆大樹。
“我有點不懂,我什麼要因爲她是蘇寒女兒就下殺手呢?”
秦洛一怔,兩道眉毛又開始往一起擠着,半晌之後,才無比小聲道:“也許是因爲你害怕,他有女兒就對你不好了?”
“噗嗤!”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都哪根哪啊!
老孃巴不得他不管我呢!最好此生都不要再見。
不過好像不太可能,爲了眼前男人的解藥,我也得去和蘇寒周旋。
“秦洛,你莫不是被關時間長,傻掉了麼?”
“你!”
“乖啦,姐姐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麼?”
看着秦洛吃癟臉紅的模樣,我就沒來由的心情好,正想要再解釋幾句,忽的,眼角的餘光看到一抹紫色的身影,宛如一座冰山重重的砸在了腦門上,讓我整個人,從頭涼到尾。
“既然如此,爲什麼還要這麼做!你就算是討厭她,不理就是了,怎麼能對一個孩子下那麼重的手呢!”
“而且,你們用的可是鎖魂陣啊!難道你不知道他的作用麼?”
秦洛還在絮絮叨叨的說着,可我卻已經不想再聽了。
沒來由的疲憊將我包裹着,壓抑的讓我覺得呼吸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遠方的男人,忽然笑道。
“是啊,我就是看不慣她,擔心她分去蘇寒的愛,可以麼?”
在秦洛的震驚中,我鬆開了他的肩膀,慢條斯理的整理的衣衫,看着蘇寒翩然而至。
依舊是沒有影子的分身,紫眸裡是淺笑。
“你來了。”
“是啊,到底是自己的女兒不是麼?”他笑道,卻是看也不看那地上的墳頭,直接拉起了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溫柔的落下一吻。
秦洛緩了半天,才從震驚中走了出來。
複雜的看了我一眼,衝秦洛道:“你就看着她這麼辦?那可是條生命!”
蘇寒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手腕輕輕一翻,一朵大紅色的太陽花出現在手中,我下意識的想躲開,卻被他眼中那警告的意味鎮住。不得不老老實實的站在這裡,任由他將那花別在了我的頭上。
“真美。”男人眼中的溫柔更甚,帶着香氣的手指摩挲着我的臉頰,那冰涼讓我有些不適應,可偏偏還要演戲下去。
“不過只是一個孩子而已,又不是和安之生的,死了也就死了。”
“只要你開心就好!”
蘇寒輕飄飄的說着,無形之中又在確認着我的“罪行”。
果然,秦洛聽完,那看着我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然還從裡面看到一抹無奈,一種惋惜。
這他喵都是什麼鬼!老孃明明是做好事的那個。
反觀蘇寒,依舊在那裡嘚吧嘚的表示着對我有多麼的愛。
“你這樣會把她寵壞的!”
最終,秦洛憋不住了!忽然開口,讓我虎軀一震。
“那又如何,不是還有我在呢,我會把她好好照顧的好好的。”
蘇寒大言不慚道,故意將照顧兩個字咬得很重。
只是我和秦洛聽的意味都是不同的,他似乎也更加的不能理解我了。
“好了,不說這些喪氣的話了,我這次來呢,是給你們送賓客的名單。秦洛,我的好弟弟,我可就拜託你了!”
“你的真身呢?”
秦洛似乎並不知道蘇寒所做的一切,十分直接就問出來我一直都想要知道的問題。
本以爲蘇寒會拒絕,那知他十分淡定道:“受了傷,還在休養之中等到我們成婚之後,我就會帶安之去那裡隱居,至於地府,我是不會回去了!”
“不回去了麼?”秦洛輕聲道,眼底的落寞讓人心疼。
“是的,這麼多年了,也累了,我想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只是辛苦你了,現在地府挺亂的,如果你一個人的力量實在不夠,就去找雲臺山找蘇家吧,那是我的族人,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可是,你畢竟是閻君。”
“但是我現在只想做安之的男人,做一個盡職的好丈夫。”
“只要你不恨我這些年抽光你的靈力養傷就行。” “不恨...我們是兄弟不是麼?”秦洛淡淡的說了,當下也不再看我。
眼中的清明讓我陌生,越發的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和蘇寒之間,是不是也有着我不知道的秘密?
什麼時候起,他們之間的關係又成了親密的兄弟了?
還有那蘇寒演的一往情深,配上那深情款款的表情。
老孃都要看吐血了好麼?
“那個,我說你們能不能一會再談?這天都要黑了,我想回去吃飯睡覺!”靈兒忽然間的開口,終於讓我從尷尬的氣氛中擺脫出來了。
雖然我明知道他2個小時前才吃過,現在說的絕對是在鬼扯。
意料之外的是,秦洛和蘇寒似乎都對靈兒有着特比的寬縱,好像很多時候,只要靈兒發話,這兩人都會十分溫柔的採納。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甚至覺得蘇寒對靈兒比對我都要上心。
當年雖然他的確是在佈局,可是那靈力卻是實打實都給了靈兒。
“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我一會還得走,只能陪你吃個飯了安之。”
蘇寒溫柔的說着,作勢就要來拉我的手。
我也沒有再反抗,便跟着他一同走着。
一行人進了餐廳正要落座,秦洛忽然止住了腳步。
“我就不吃了,睡了一覺感覺這會還有些乏,再回去躺會。”
秦洛說完,便毫不猶豫的上樓了。
我有心想要去追,卻是沒有理由,只得默默的坐在飯桌前,看着桌子上很快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盤子。
“不會一會還有什麼詭異的加菜吧?”我冷笑道,並未動筷子。
蘇寒眯着眼角看向一旁的傀儡,瞬間所有傀儡都消失了。
他優雅的端着銀色的酒杯,緩緩的朝着我走來。
紅色的液體十分粘稠,蔓延着血液的腥氣,我本能的後退,他卻已經將杯子裡的東西一飲而盡。
“唔,那只是個意外,你不是說不喜歡他們麼?我留着也沒什麼用,不如弄點事做做。”
“可是那是七條人命啊!我不要你大可以讓他們走啊!”
“是麼?如果都是罪孽深重的呢?安之,你怎麼這些年一點都沒變,難道你不知道,有時候,你的善良不光是在害自己,還會傷到別人麼?”
“比如說?”我冷笑。
“比如秦洛啊,你是愛他的吧?可是呢,就因爲你當年不捨得殺我,讓我休養了十年!所以現在呢,你就當着他的面和我結婚。”
蘇寒說着話,手忽然纏上的我腰。
自顧沒人,我也不怕他翻臉,直接揮手將他的分身打落出去。
“你看,還脾氣這麼暴躁,所以啊,你註定也只能和我在一起了!”
“你!”
“孃親何必動怒,他連自己女兒都不放過,你指望他是個正常人麼?”
靈兒冷笑着,放下了自己的叉子,轉身悄然走到了我身邊,莫名的給了我一絲安全感。
“是啊,我再怎麼樣,起碼我不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你呢!難道你不知道那是你的孩子麼!蘇寒你他媽還有心嗎!”
想到特洛伊那可憐的小臉,那沒有一絲對生命渴望的眼睛,火氣就再也壓制不住。
“心?”
“孩子?你可知道那個女人和多少男人睡過!你他媽給我說孩子!顧安之!你是傻子嗎!”
我愣住,從未看到過這樣蘇寒。
是不是我眼花了!爲什麼我從他的眼中看到了眼淚的痕跡!
第四卷:蛻變 123你又懷孕了!
然而只是一瞬間的時間,當我在細細看去時,他的眼中已經恢復了那慣有的溫柔,以及滿不在乎。
這一刻,我發現自己似乎從來都不懂他,不懂他的殘暴,不懂他的溫柔,也不懂他內心的是否脆弱。
“會不會是誤會,畢竟特洛伊死前,也和我說了一些,雖然她很怕你,但是我能感受的到她內心開始渴望父愛的 。”
“是麼?”蘇寒輕笑,鬆開了環在我腰間的手,又回到了桌子盡頭坐下,忽然開始絮叨起來。
“可是我不信啊安之,你知道麼?這女人和我相識就是一場陰謀,爲了讓我出手幫她的家族。雖然的確是長得很美,但是我什麼時候要靠着幫別人,來獲得一個女人的心了。”
“可是孩子是無辜的!”我義正言辭道。
“是麼?可是如果這個孩子,是她母親故意生下的呢?你也不想想,怎麼400多年她都沒懷上,我一出事,這孩子就出生了。”
“那隻能說明你有問題唄,要麼就是血族受孕難?”
“難?”蘇寒冷笑着,身影一花,我還未反應過來,只覺得雙肩一沉,男人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又出現在了我的身邊,兩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目不轉睛的盯着我。
“安之,別人不清楚的我的醫術,難道連你也不知麼?不孕不育我都能治好,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種族問題?”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我甚至都懷疑,這特洛伊是她專門弄我的種子人工授精出來的,着這母親的基因是誰都還不一定呢。”
“你狗血言情劇看多了吧。”
我小聲道,最近這倆男人都咋了,一個個的聯想能力咋這麼彪悍呢。
“你以爲我是你麼?”
“喂!這就沒意思了吧!”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轉身欲走。雖然故事很精彩,但是老孃不想扯進去啊!
“唔,那什麼有意思?難道你想和我做麼?”
“做你妹!”
“唔,不想嗎,沒事的,總有一天你會主動求我的!”蘇寒眯着眼睛,手牟利閃着紫芒,我的身影是那般的清晰,嬌小的臉上帶着一絲惶恐。
可他就那般看着我,那溫柔的目光宛如實質,一點點衝擊着我那脆弱的內心,似乎是想要把我看穿一般。
“不會的!你想多了,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那我寧願直接去死。”我冷笑着,從牙縫裡擠出了自己的誓言。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過敏感,我感到蘇寒捏着我的手忽然鬆了一下,不過很快,那帶着香氣的吻便重重的朝我壓下。
讓我躲閃不及,只得抿起了嘴脣別過臉。
千鈞一髮之際,蘇寒忽然消失了。
我愣愣的舉着手,指尖還縈繞着兩團白色的火焰,擡眼,對上的是靈兒那招牌式欠揍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吃狗糧!”少年咧嘴,無比嘚瑟的晃悠着,手裡還拿着一個紫色的球。
我故意忽視了他的話,仔細盯着他手裡的球道:“這是什麼?”
“唔,蘇寒分身留下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對了,你看賓客的名單了麼?都是你朋友啊!”
“我朋友?”我狐疑的看着他,這些年我一直都在隱居,哪裡來的朋友,可接過那單子掃了一眼,才發現確實如同靈兒說的那般,上面的人,我都是認識的。
幾乎和當初那份名單一樣,只是。
這都十年過去了,難道這些人還會出現麼?
“不要懷疑我的實力,安之。”
腦海裡中乍然響起蘇寒的聲音,驚得我一哆嗦。
手裡的名單立刻掉落在地,化成一道火苗燃燒了起來。
“你在哪?”我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靈力在瞬間佈滿整個城堡,然而卻是沒有絲毫感應到他的存在氣息。
倒是靈兒,一臉看傻子似的看着我,將那紫色的球體丟給了我。
球體一入手,那種熟悉的感覺立刻佈滿周圍,我小心翼翼將球體舉了起來,放到了眼前。
如同外面賣的最常見的雪球,裡面是一個小房子,通體透明,只是雪花的顏色是紫色的。
“蘇寒?”我不確定道。
“只是分身而已。我沒有別的意思,安之,你知道的,出了那件事,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你。”
“是麼?可是我這人記仇!”
“我會彌補的。”
安靜了片刻,那紫球中浮現出了這簡單的五個字。
我沉默着,將其塞給了靈兒。少年撇了撇嘴角,擡手將手指插了進去。
不多時,那東西便成了一抹青煙,消散在空中。
我起身找來電話,按照那名單上的電話一一打了過去。
蹊蹺的是,所有人的電話,不是關機,就是不在服務區,心中的不祥也越發的濃烈起來。
我知道這一切的關鍵都是蘇寒,可是我要上哪找他呢。
我站在窗前,環顧這周圍的一切,一排排的叫不出來名字的樹木延伸到遠方的叢林,草地的顏色是那般鮮豔,美好的如同童話一般。
在那不遠處的天邊,太陽正在慢慢的走在下班的路上,耳邊瀰漫着一片蟲噪聲和草觸聲音。
我忽然感覺感覺有些眼熱,然而這詭異的古堡裡卻是沒有空調。似乎用靈力降溫有點浪費,猶豫了片刻,我又撿起了地上的名冊,開始扇風。
“孃親,睡吧。”
靈兒的聲音突兀的在腦後響起,我回頭,正對上那關切的眼眸。
隨即搖了搖頭。
“不是很困,而且有點熱!”我吐了一下舌頭,輕聲道,靈兒詫異的看着我,臉上不由得爬上了一抹憂色。
愣神間,他將手伸到了我的額頭上。
“孃親,你發燒了!”
“發燒?”不可能啊,我這十多年都沒有生過病啊。
“真的,你自己摸摸自己的腦袋。”看着他那認真的模樣,我只好順從的把手搭上了腦門。
一摸那滾燙的溫度鎮住了。
正如他所說的那般,我的腦袋熱的燙手,可是我明明什麼也沒做啊,怎麼就偏偏。
我倒是不擔心我會中毒,畢竟如果我這體質還能中毒,那才叫見鬼了。
只是腦袋卻是昏昏沉沉的一切都是發燒時的徵兆。
我迷迷糊糊的被靈兒拽上了樓,吃了一些他配置的感冒藥。
正要回房間休息,卻和秦洛撞了個滿懷。
“你這是怎麼了?”男人好聽的聲音在我腦海上空響起。
“沒事。”我虛弱的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轉身就走。
“生病了?”男人又緊跟了一步,手擡到空中,卻在距離我一釐米的地方又收了回去。
我咧了咧嘴角,不再看他。此刻的我只想睡覺,不想撕逼。
奈何偏偏他就是不肯放過我,又跟着我走進了房間。
直到靈兒開口:“冥王大人,我孃親現在需要休息,您看您有什麼事情,是不是等她休息好了再談。”
“嚴重麼?”
“高燒,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你放心,有我在。”
“好。”
秦洛十分瀟灑的離去了,我被靈兒丟在了牀上,又重重的戳了幾針。
少年欲言又止的看着我,似乎是想要說什麼。
“怎麼了?難道我也是併入膏肓了,你爲什麼這樣看我?”
少年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擡手摸着我的腦袋。
雖然沒有開口,卻用口型給我比劃着四個字。
“你!懷!孕!了!”
“什麼!”
我激動的直接坐了起來,拉着他手就開始搖晃起來。
卻被身體本能的病態又給拖延到了枕頭上,腦袋越發的暈了。
然而少年卻是故作輕鬆的扯了扯嘴角,輕聲道:“別擔心,死不了!”
“我...這他喵是死不死的問題嗎?還不如死了呢!”
我憤憤的瞪着他,想要開口,少年卻忽然一咧嘴吧,擡手就是一根金針紮在我的眉心,讓我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本以爲,自己這一覺會睡很久。
可還未入夢,便聽到耳邊窸窸窣窣的有着聲響。
當下不耐煩的哼哼道:“靈兒,別鬧了,讓我睡一會,什麼事起來再說。”
可是我一臉喊了幾聲,那聲音都不見減小,反而是比之前更大了。
我迷茫的睜開眼,困頓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雖然依舊是在剛剛的房間裡,可眼前的一切白的發慘,在我面前,沒有一絲的陰影,每一件物體,每一個角落,都是那般清晰和立體,像是被人用畫筆一筆一劃臨摹出現的素描一般。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尋找着着聲音的來源。
迷茫間,房間的門忽然開了。
出現的既不是靈兒,也不是秦洛。
而是一羣我不認識的死人,密密麻麻的站滿了我整個房間,詭異的是,所有的女人身上都繫着一塊紅布,腰上還纏着一根粗粗的麻繩,這一切,都使得他們的肚子格外吐出。
我從來沒有見過年老的女人還能有這般大的肚子,可是更詭異的還在後面,那些男鬼的臉都是掉着的,下巴被人用外力拉的老長老長。
他們慢悠悠的在我房間裡遊蕩着,很快偌大的房間就站不下了,一些人還攀援上了天花板,就那般死死的注視着我。
我呆呆的看着一切,下意識的用上了金瞳。
難以言狀的悲傷撲面而來,重重的壓向我,我的眼淚不可抑止的開始往下掉。
我忽然生出了一個無比詭異念頭,這些人是來找我報仇的。
儘管我並不知道,我做了什麼。
第四卷:蛻變 124孩子留不留
我呆呆的看着他們,只覺得後心一陣冰涼,奈何腦袋還是炙熱的,發燒燒的厲害,讓我的神志都跟着有些模糊。
“你們是誰?”我下意識道,不解的看着他們,記憶中,我好像沒有殺過人才對。
可那些人卻是不說話,只是將我圍在中間,眼見得包圍圈越來越小,壓迫感破天該地朝我壓下來,讓人喘不過氣。
我想要擡手,卻又覺得這裡面透着古怪,像是夢,可又不是夢。那麼靈兒呢?靈兒去哪了?
我輕聲喚着靈兒的名字,那聲音清晰無比的傳送了出去,卻又在房間裡迴盪着,牆上的壁畫,似乎成了最好的隔音一般,反彈着,久久不肯散去。
我越發的不能理解,自己這是進入到異空間了麼?還是蘇寒搞的夢中夢,爲何總局的哪裡不安。
我們就這般僵持着,過了一小會,對面的一男人忽然哭了起來,她站在密密麻麻的人羣之中,顯得是那麼微不足道,甚至半張臉還被前面的人擋住了,然而那聲音,卻是無比清晰的傳入我的耳朵。
十分有規律和節奏一般,我從未見過一個男人能哭着這般的溫聲細語,讓人心焦,打心裡本能覺得這其中必有蹊蹺。似乎是被傳染了了一般,其他的鬼魂也都開始咧着嘴巴,做出哭的動作。
卻是隻聞其聲,不見其淚。
我很奇怪,愈發的不明白這些鬼到底是要幹什麼,我不認識他們,也不想聽他們哭。
正欲用金瞳好好看一下他們的死因,耳邊忽然傳來一個和奇怪的聲響,我搞不清楚是什麼聲音,只覺得腦袋越發的沉了。
像是被人塞進了一坨又一坨的棉花,沒來由的困頓。
於是,我就這麼淡定的在一羣鬼魂之中睡了過去。
再睜眼時,那些鬼魂已經消失了,此時的辰光已經悄悄地的爬上了窗戶,微紅色鑽進房間,讓這本就多彩的房間越發的生動起來。
我盯着自己的身上的天鵝絨被子發呆,感覺自己好像是進入了一個童話,哦不,是一幅油畫裡面,無形中,有人在操控着我們。
胡思亂想之際,房門被人推開,久違的空氣流暢讓我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貪戀的允.吸着難得清晰。
靈兒的身影驀然出現,手裡還拎着一個袋子,如同做賊一般探頭探腦看了一圈附近才躋身走了進來。
“孃親。”他叫了我一聲,並未直接坐下,而是在屋子裡漫步起來,似乎是在找尋着什麼,足足轉了不下十幾圈後,他終於拎着幾張符咒在我的面前站定。
“這是什麼?”
我盯着那鬼畫符一般的黃色符紙,上面像是被燒過一般,冒着黑煙,詭異的是卻沒有什麼鬼爪的痕跡。
“唔,怕你睡不着特地給你貼了些符紙,沒想到竟然派上用場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來過?”
少年點了點頭,指尖幻化出黑色的火焰將那些布條都燒掉,這纔開口道:“不是人,是一羣鬼,孃親應該看到了吧。”
“我以爲那是夢。”我動了動嘴脣,想要掀被子起身,一摸手中一片溼潤,那看似稀薄的杯子裡竟然都是水,更爲窘迫的是,靈兒伸手把杯子拎了起來,輕輕一捏,黃色的水順着一角緩緩地往下流着。
還好沒有什麼詭異的味道出現,不然我肯定選擇現在就直接挖坑把自己埋了,還得豎上一個無名的墓碑。
“上書:生於憂患,死於無臉。”
嗯,就這麼辦。恍然間,我已經給自己想好了墓碑上的祭文,而我手邊的靈兒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古怪起來。
忽的就摸上了我的腦袋,那冰涼的小手帶着一絲絲沁人心扉的涼意,讓我沒來由的想要靠近。
下意識的把腦袋又往前湊了幾分,感受着那舒適的涼意從額頭蔓延開來。
“孃親,你去洗個澡吧,你這個樣子...”
靈兒無奈道,將我那牀剛剛蓋過的杯子嫌棄的用兩隻手捏着直接燒掉了。對的,就是這般的打臉,直接當真我的面燒掉了!
“我洗澡就洗澡,你這用不用這麼誇張,我又不是得了什麼傳染病!”
靈兒的手一拿走,那種冰涼便離我而去了,腦袋上的灼燒感再度回來,我歪在牀上,看着少年辛勤的勞動着,把我屋子裡的東西扔掉了大半。
“唔,怎麼了嗎。”
“孃親,不是我說,你難道聞不見你的被子都多難聞麼?真的,子不嫌母醜,我知道你發燒了,出汗,但是這也太誇張了!”少年打開窗戶,讓風涌進來,陽光帶着一絲燥熱打在我的臉上。
我又開始不爭氣的出汗了,明明這屋裡溫度計只有20出頭,我只穿睡衣應該是正好的溫度,可偏偏現在的我就是有一種自己要從人間蒸發的錯覺。
偌大的房間,放佛一個天然的蒸籠將我死死的包裹在裡面,那從外面飄來的陽光,就像是這蒸籠下面剛剛加入柴火,不時的還有人在加大火力一般。
只是,我卻是沒有聞到絲毫的味道啊,一切都是和平常一樣,難道是我又有錯覺了麼?
“沒有啊,很難聞麼!”我抽動着鼻子,擡起胳膊嗅了嗅。
只是半天了,也都是沒什麼反應。
“起止...”靈兒似乎是還想吐出一下,卡看着我的迷茫的臉忽然愣住了,快步走了過來,直接拽起了我的袖子,很快,那細長的眉毛就交織在了一起,愁容滿面使得那張帥氣的容顏變得皺巴巴的。
“怎麼了?”我狐疑的看着他,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少年放開我的手腕,又捏起了我的耳朵,手中銀針橫行,扎的我不要不要的!淚眼朦朧的望着他,雖然都知道銀針治病,可這也太狠了!
半晌之後,他從懷裡拿出了兩顆黑不溜秋的藥丸子,足足比我的大拇指還要大,看起來就不怎麼好吃。
我正要伸手去接,他卻是直接揉搓着那丸子放在了我的鼻尖。
“吸一口!”少年嚴肅道。
我一愣,理解無能,這孩子是傻了麼?藥什麼時候用聞的了!而且我是發燒啊,鼻子也好好的,暢通無阻。
“別愣神!”少年沒好氣的又道。
我愣愣的看住他,不再說話,直接趴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抽動着鼻子,可是,這東西也沒味道啊。
“什麼味的?”
“沒味啊?”
“當真?”
“廢話,我騙你幹啥!你靠譜不靠譜啊,爲啥紮了我那麼多針,我這一點都不見好呢!而且懷孕...”
“對!就是懷孕!我明白了!”少年猛地一拍腦門,連連後退的幾步,倒是將我嚇了一跳,看向他的眼神越發的夾帶着許多審視。
“你又明白啥了,咱們能不能正常點?”身爲一個很有覺悟的病人,我小聲道。生怕又惹得這位小哥不開心。
“你纔不正常呢!”少年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拍了拍我的腦袋。
然後一甩手,就是各種隔音陣法和符咒出現,不知道的還以爲他這是開陣法展銷會呢。
“那你這是...”唉,熊孩子大了真是越來越不好管了,瞧瞧這態度!差評!
我翻着白眼,沒好氣道。
剛剛還在嫌棄我髒,讓我去洗澡,這會又開始嘰嘰歪歪了,怎麼好像我幹啥都是我的錯一樣。
“你先說,這孩子你要不要?”
“啥?”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下意識伸手擋住自己的肚子:“顧靈,你不是吧,你該不會也被蘇寒傳染了,準備對你這未出世的弟弟或者妹妹乾點啥吧!”
“啊呸!”少年不屑的白了我一眼,不由分說的將剛剛那兩顆丸子丟在了一旁的水杯裡,透明的純淨水立刻變了顏色,成了一攤子咖啡色一樣粘稠的東西,像是從地上挖出來的泥巴。
“那你問我幹啥?”我緊張,忍不住開始腦補:“難道是有什麼問題麼?是不是有病?可是我最近也沒有吃什麼不好的東西,或者是被輻射過啊!”
“孩子很健康。”少年抿着嘴脣,半晌之後道。
“那你那麼嚴肅幹啥!”
“我嚴肅是因爲,我感覺到他很特殊,甚至比我都特殊!”
“什麼!”
“你給我解釋解釋特殊到底是什麼意思!”
靈兒複雜的看了我一眼,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自己剛剛弄出的陣法,確認了幾遍沒有問題,這才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但是它似乎還有着一股很強大的特殊力量,那種特殊力量讓我都有些心悸,感覺到十分的危險。”
“有這麼誇張麼?”我喃喃道。
“不,比這更誇張,你都沒發現你已經沒有嗅覺了麼?”
“是因爲懷孕麼?”我一驚,不過很快便釋然,想當年,懷着他和小雪的時候也出現過類似的狀態,當年是被靈兒不斷的抽取生命力,現在只是一個嗅覺,倒是還在我能承受的範圍之內。
“是的,而且這只是開始,誰都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重要的是,我又預感,他的出生會很漫長。”
“有多漫長?”
升起的喜悅,終於被這句話所澆滅了。
我倒不是覺得挺着肚子麻煩,只是距離那個最終的日期只有3年多的時間,如果這孩子跟哪吒似的,那麼等於說如果我死了,他還沒來得及見世面就要陪着我一起去了。
“漫長到你想象不到。”
“哪吒?”我小心翼翼問道,心中已經開始打鼓。
“那是最快了。”
“最慢的呢!”
“十年甚至更久!”
“不能提前麼?能不能來個剖腹產什麼的?”我小聲道。
“不能,提前你們都會死,雖然我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我們都會死麼?”我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肚子,忽然覺得,這小傢伙的命也挺可憐的,我死了他要死。他死了,我要死,靈兒會死。
這可真是...
“所以我現在才問你,到底要不要留着,我能明顯的感覺到,現在他的力量還不是很強大,我可以幫你把孩子去了,但是我也尊重你的選擇。”
“去了的意思?”我的聲音經不住顫抖起來。
“就是流產...”
少年說着,擡手指了指旁邊的那碗黑黢黢的湯藥,默不作聲的望着我。
我...
第四卷:蛻變 125你說的不算!
“沒有別的辦法麼?”
“是的,沒有。孃親你有三天的考慮時間,三天之後,一來你是要和蘇寒結婚了,二呢,這孩子的屬性會越來越強大,所以我不能保證那藥還會有用!”
“而且...有些話我不知道應不應該說。”
“什麼?”
“這孩子是秦洛的,難道你不去和他商量一下麼?”
我愣住,嘴角勾勒出一絲五年,我何嘗不知道這孩子是秦洛,畢竟這麼多年,我的男人始終都只有他一個,不管在他在與不在,愛與不愛,那個位置的人呢,一直都是他。
曾經我以爲我能放下,能走出當初的陰影。
可是現實卻又狠狠的給我了當頭一棒,蘇寒...呵呵噠。
“你說的是沒錯,可是你覺得我應該用什麼方式,用什麼身份和他商量呢?告訴他,我懷了他的孩子麼?然後我要嫁給蘇寒了,以後你的孩子要問蘇寒叫爹?”
“唔,聽起來是殘酷的!”靈兒託着腮幫,眼睛晶亮無比,我以爲他要說出什麼高見來,然而一開口就是那毒舌的話語,讓人分分鐘想要炸毛。
“你...”
“我這不是在緩和氣氛麼?好了,既然孃親不願意和他說,我自然是不會主動找他的,畢竟我們倆纔是一家人不是?”
“不過嘛...”少年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着,讓我越發的覺得他是在醞釀什麼,反正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什麼?”我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下意識的手在空中抓,想要撈個杯子啥的蓋住自己,然而摸索了半天都都滅發現所以然來。
這纔想起,他剛剛把我杯子燒的事情...
“不過我還是得去找他幫忙,不管你需不需要這孩子,起碼得洗乾淨吧孃親!”
“我...”
我紅着老臉,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好嘛,一手的油脂,不過似乎這油脂下面,我的皮膚又好了一分,原來是嫩白,現在還能加上一個透亮了。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把我扔進浴池就行!”
“你確定?”少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臉上盡是玩味的笑容。
“自然是這樣的,男女授受不親嘛。”
“唔,這樣啊...不妨孃親自己先試試看看能不能起來再說!”
起來?
少年胸有成竹的模樣讓我一陣發虛,只是身爲一個媽,我怎麼能慫了!當下就用手撐着牀,試圖從牀上起來,奈何掙扎了許久,又重重的倒了下去,腦袋重重的砸在牀頭上,瞬間滿眼都是小星星。
“我去....”
“行了,孃親,我去找冥王大人了,你就躺着吧。真是!多大年紀了,還在這裡喜歡逞強!”
少年說完,無奈的聳了聳肩,還不忘趁機拍了拍我的腦袋,這才嘚瑟的朝着外面走去,那開心的樣子,走路都是帶風的。
我躺在牀上,也沒有個能蓋在身上的東西,只能雙目無神的望着天花板,盯着牆上那些抽象畫發呆。
剛纔光記得說孩子的事情了,都忘了問靈兒那些鬼魂的事情了。
本能的覺得我肚子裡的孩子似乎和那些人有着什麼關係,可是到底是哪裡的聯繫呢?那些人的衣服也都不是中式的,而是說不上來的不倫不類,有些西方的猶太人。
算了,我還是不開腦洞了,也省的一會不知道又能聯想到哪裡去了,然後又會進入自己嚇自己的惶恐模式。
就在我神遊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咳嗽。
擡眼望去,秦大老爺正處在那裡望着我,眼眸裡閃着晦暗莫名的光亮,中間是熾熱的紅,瞳孔卻是黑的,活像是帶着COSPLAY專用的美瞳一般。
好在衣服還算正常,又迴歸了他那種黑色的禁慾系長袍,右手的大拇指上還戴着一枚白玉扳指,但是風度翩翩。
只是...
“安之。”他彆扭的咳嗽着,徑直走到我面前。
“靈兒說你病了,需要洗澡,所以...”
“不用,你把我丟進水池裡就行!”我忍着跳起來的衝動,將腦袋歪到一旁,丫的這是什麼餿主意。
而且,靈兒就不怕蘇寒一會殺出來麼?
似乎是聽到我的心聲,靈兒那欠扁又詭異的聲音十分恰好的在我的腦海了傳音道:“別啊孃親,我這可是給你創造出來一個好機會啊!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們把特洛伊火花掉的緣故,現在城堡裡的監控弱了不少,你大可以直接去你的戒指裡面洗,外面有我呢。”
“你在哪呢!”我狐疑道,四顧的看了一眼,都沒找到靈兒的身影。
“這個您就別管了,好了,給你傀儡,你可以去戒指裡面嗨了!”靈兒涼涼道,不用看我都知道他此刻定然是又不知道躲在哪裡偷笑。
隨着那話音,一個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人從天而降,無比僵直的倒在我旁邊。
我小心翼翼摸索上她的脈搏,沒有絲毫靈力波動的痕跡。
金瞳一看,好嘛,這丫的竟然用的還是一顆歪脖樹,更可氣的是,我不過捏的手勁稍微用力大了些,那手腕竟然就直接斷了。
“顧靈!!!”
我也不傳音了,直接吼道,丫的這都是什麼劣質產品!
“孃親,您就別浪費時間了,有着造型就可以了,您不知道,您現在可不同往日,我做的太像的話,會出事的!”
“出什麼事?”太像也會出事麼?這是什麼邏輯,那蘇寒那麼的分身傀儡不是早就要出事了,怎麼他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而且看起來還是像有着無數張底牌一樣,摸不透,卡不清。
“佛曰,不可說啊...12個時辰,夠你嗨了!”
靈兒奸笑着,聲音驟然消失,別說捕捉聲音了,就連靈力波動的氣息的都沒有一絲絲。
而秦洛則是像抽風了一般,默默地凝視着我,如同一塊凝固的雕像。
“安之...”
我本來就燒的厲害,腦袋昏昏沉沉的,剛又和靈兒鬧了一會,這會聲音軟綿綿的。像是沒吃飯一般,哼哼唧唧。
“嗯...”眼皮都懶得動一下。
“帶我進你的戒指裡。”秦洛說着,一把將我抱進懷裡。
我不知道我身上的此刻的味道到底有多麼的難聞,可想到靈兒既然那麼說了,那定然是不會好的哪去的。
只是...秦洛此刻的表情很淡定,淡定到,似乎我身上一點味道都沒有,深邃的目光中,除了關切再也找不到任何多餘的雜質。
我有着一瞬間的失神,卻也沒有拒絕他的邀約。
心念一動,腦袋驟然趁的越發的厲害了。
好不容易掙扎着自己恢復一些神智,睜眼看向周圍時,自己已經是一絲不掛的狀態了,整個人如同案板上的魚一般,被秦洛安置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兩條腿自然的下垂着,小腿肚以下都浸入在河裡。
清涼的河水,讓我的身迅速降溫。 然而很不幸的是,秦洛的的身上因爲也被水浸溼,那本就貼身的長袍,此刻變得透明無比,緊緊地蹦在身上,我甚至都能看出他前胸那兩顆xx。
額...
靈兒說啥來着,好像是我能在這面呆上一整天啊,那麼,不做點啥是不是浪費了。
下意識,目光中就帶着一絲不懷好意,臉也因爲有了慾望而變得通紅。
“安之,你可是哪裡難受?”
“唔...”藉着他手伸過來的功夫,我順勢湊了過去,將整個人貼進了他懷裡,男人天生就體寒,加上這水本就是隨着人體溫度而變化的。
“我...哪裡都難受...”
本來還好,可這一靠近男人的懷中,那慾望的小火苗便不可抑止的燃燒起來了,血液癢癢的,像是被數萬只螞蟻爬過一般。
一直貪癱軟無比的我,也不知道哪裡來了力氣,直接一推秦洛。
本以爲會使得他躺在草地上,方便我幹壞事,可不知道怎麼的,他的身子忽然歪了,好巧不巧的朝着河裡栽去。
來帶着我一起跟着他掉進了河裡。
水蔓延在我的小腹之處,我和他緊密的貼在一起,秦洛皺着眉頭,一根根扒開了我的手指,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了一把刷子,看那件事似乎是準備刷我?
我怔怔的看着他,一時間也忘了要反抗。
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如同刷鞋一般在我身上刷來刷去。
然後,物理學再次奠定了他的地位,摩擦起熱這條定理再次在我身上奠定了基礎,讓我的好不容易纔降溫的身體,再次變得滾燙起來。
老孃的小宇宙要燃燒了呢!
“秦洛!”我小聲叫着,伸出手指在他胸前繚繞起一個圈圈。
男人的身子一激,猛然間下沉了一些。
“安之,你老實點!”男人的喉結涌動,身子也跟着不由自主的下降了幾分。
“唔,不要!”我眯着眼睛,兩隻手也沒閒着,直接摸上了他的肩膀,然後微微一笑,手只是在他的衣服上點了一下,意念一動,他的袍子便自己飛了起來。
看着那精壯的身體,我再次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這丫的身材的確是好啊...嚶嚶嚶...
“顧安之!你是不是燒糊塗了!”秦洛無奈的看着我,奈何這空間我是主人,他只是個客人,所以我的意念便可以化成最好的攻擊。
“唔,沒有啊!來小洛洛,讓大爺摸摸!”
我撲騰在水裡,直接蓋上了秦洛的脣,男人黑眸裡的火焰嗖的一下燃燒起來,比那璀璨的煙火還要美上幾分,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迷醉。
“顧安之!你老實點行麼!”
秦洛不悅的皺着眉頭,一把將我推開,好不容得到呼吸的我,再次趴了上去,趁着男人愣神的公分,手順着他的胸膛朝着小肚子下面摸去。
指尖的傳來的火熱,讓我有着片刻時間失神,不過下一秒。
我就做了一個自己都吃驚的動作,直接捏上了已經“長大”的小秦洛,看着秦洛的臉一點點從白變紅,再從紅變青。
“現在,從不從?不從我就捏斷他!”
“顧安之!你敢!”秦洛咬牙切齒道,忽然在我的TUN上一捏,痠痛讓我忍不住嬰寧起來。
只是我會這麼容易屈服的人麼?
“不如試試啊?”
說着,我擡起了長腿,朝着他的腰間盤去。
第四卷:蛻變 126我們不是自己人嗎
再度清醒之後,我明白了一個到道理,那就是以後誰再說在水中不疼,那就儘管去嘗試好了!
如果不疼,那是在下輸了!
昏昏沉沉的被秦洛抱在懷裡,身上裹着厚厚的單子,我呆呆的看着男人,無比嘚瑟的伸手在他的小肚子上一圈一圈繞着。
“你還沒吃飽麼?”秦洛眯着眼睛,兩隻手將我往懷裡又摟緊了一分。薄涼的嘴脣輕輕的親吻着我的額頭,又勾起一圈圈漣漪。
“唔...”我輕聲道,手腕一翻,放過了他的小綠豆,改爲把玩他的秀髮,原本的黑色,在這一瞬間褪成了銀,在光的撫摸下,和我基本一模一樣,我甚至分不出來,哪是他的,哪是我自己的。
這就是所謂的緣,所謂的命中註定麼?
我忽然想起了靈兒的話,我和秦洛是宿命中的戀人,那麼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我們之間的緣分,是剪不斷的。
那麼這個孩子話,我也是可以留下的。
“秦洛...”
“我在...”
男人從來都不是話多的人,長長 的情況就是我不說,他半天也不會說一句,我有時就在想,老天把兩個沉默寡言的人放在一起,難道就不怕悶死彼此麼?
“你現在...對我...到底是怎麼樣一個心態呢?”我組織着語言,小心翼翼的開口道,眼睛瞪得很大,好像這樣就能看清他一般。
雖然女人問男人你愛不愛我,是一件很蠢很弱智的問題,可是這個人是秦洛,十萬多年都不知情愛爲何物的男人,我覺得我要是不問,那才真是。
“你希望我是什麼心態呢?”讓我意外的是,秦洛並未如同往日那般直接回答,或是說我無聊。
反倒是還學會了反問,我也可以理解這是一種進步麼?
“什麼叫做我希望你是什麼心態!你自己什麼心態不知道麼?”
我呆呆的看着他,有些不爽的皺着鼻子,冰涼的手指湊上了我的眉間,一點點將我們的眉頭暈染開來。
“你啊。。。是不是一天不聽我說那三個字,就不會開心?”
“你知道?”我的聲音跟着驟然高了幾分,眼底閃過一絲希冀。
“是啊,就算原本是不知的,被你這天天問着, 我也是明白的,只是安之...我一想到你現在的身份,我說不出口。”
“是麼?”
我笑道,心中的高牆又鑄造起來。
“是啊,我每天都活在掙扎之中,看着你,想要靠近又不能靠近,可是偏偏你又生病了,靈兒又找到我。”
“你知道麼?你就像是那毒罌粟一般,吃一口,就會忍不住上癮。”
“所以呢?”我隱着暴躁,越發覺得有些焦慮。
爲什麼明明我已經很努力的事情了,怎麼就偏偏沒有好結果呢。
“沒有所以,我只是想要你知道,很多時候,並不是我不去做而是不能做,也不會做。”
“不能做?不會做?”我冷笑,也顧不上自己現在身無寸捋,不知道是不是經過OOXX的緣故,我身上的力氣竟然都回來了,腦袋雖然還有點暈暈乎乎的,不過卻是已經不傷大雅了。
“秦洛,你真他理智!真他媽公平!”
我想到了過去,想到了地府那些官員對於他的評價,想到了太多太多。可是我能怎麼樣,這丫的十萬年都是這麼過的!
“安之,你冷靜些!”
秦洛似乎是沒想到我會爆粗口,狹長的眼睛眯成 一道縫。
我驚訝的看着他,男人伸手將我摟入懷裡,死死的按住我的肩膀,讓我動彈不得。
“怎麼?我說到你心坎裡了,還是你心虛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秦洛被我逼到了樹下,身子重量都壓在了樹上,雙眼中閃着微光。
“是麼?”
“可是你偏偏就是這麼做的不是麼?”
“安之...”
他依舊是簡單的呼喚着我的名字,語氣之中卻是多了一絲哀求,怎麼聽怎麼覺得讓人心焦。
有那麼一瞬間,我都想就此服軟,不再和他爭執下去,可是想想他個樣子,似乎就算是我說了,他大概也是不信的吧。
尤其是孩子...
秦洛啊秦洛,既然你惹着老孃生氣,老孃就帶着你的孩子跑路好了。
我打定主意,心中忽然變得舒坦了不少。
我的細微變化,並未引起他的注意。
“出去吧,我想回去睡覺了。”我輕聲道,故意忽視掉男人肩膀上的一排排被我啃出來的牙印。
秦洛挑眉,眼中的紅色褪去,沒有說話。
“好,既然你想,我們就出去。”
我真是...
算了,老孃是懷有身孕的人,要溫柔,嗯。
我眯着眼睛,不再去看他,自顧朝着前面走着。
遠處那些常年駐守在這裡的龍族,一個個勾着腦袋,在遠處和我們打着招呼。
我乾笑了幾聲,一揮手,直接把秦洛打包出了空間,一回到現實直接裡,便看見靈兒翹着二郎腿跟二大爺使得躺在我牀上,旁邊還放着那劣質的“我”。
見我們出來,少年先是一愣,直接將手中的蘋果給丟了出去。
將信將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面露驚異。
“我去,你們不是吧?這才幾個小時啊!”
“起來,小小年紀不要當鹹魚,學什麼不好學人家葛大爺葛優躺!”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徑直在牀上躺了下來。
好在這牀也足夠大,裝下了一個我還能裝得下靈兒和那具傀儡。
只是秦洛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大抵是不能接受靈兒這麼大了還和躺在一張牀上,只是他不說,我更是不會去找事,閉上眼睛拉起新被子就準備睡覺。
“那你好好休息。”安靜了許久,秦洛的聲音纔再度響起,也不等回答,很快便聽到了輕輕的關門聲。
我確定他已經出去了,這才把腦袋轉了回來,對着靈兒開始吐槽。
“你說,他怎麼就這麼榆木腦袋呢?”
靈兒叼着一根牙籤,伸手將我們中間的傀儡給捏碎。雖然說我知道你只是個劣質的木頭,可看着自己的臉就那般碎成了渣渣,還是覺得有些不爽的,這心裡啊,也跟着咯噔一聲脆響。
“唔,這你得問他去啊,人家還小啊!”靈兒嬉笑道。
我伸手照着他的腦袋上就是一拳,反正這娃堅硬的狠,也不會我拍幾下就狗帶。
“現在你又說你小了?不是你幹那些事情的時候了?” “我幹什麼了?孃親,你得負責任啊!”靈兒雙眼在眼睛裡不停的打轉,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放在外面,絕對是小迷妹一把。
可惜的是,我已經對他基本免疫了。
擡手佈下陣法,輕聲道:“這孩子我要生下來,想辦法,幫我隱藏一下!”
“確定麼?”
“確定。”
少年嘆了口氣,慢條斯理的坐直了身體。
擡手在身上摸索起來,最終掏出了一顆綠色的小藥丸讓我生吃。
“這個可以讓你的肚子不會鼓起來,外面人是不是會看到你懷孕的,不過嘛,效果不長,一個月要吃一次。”
“能瞞得過蘇寒麼?我這點醫術可是不夠用啊!”
靈兒鄙夷的瞪了我一眼,似有些不悅:“孃親,我說你要是不相信我,就別找我啊!真是!”
少年傲嬌的揮了揮手,直接從我牀上離開。
正要出門,蘇寒的傀儡管家如同幽靈一般冒了出來。
面無表情的臉上刻畫着詭異的弧度,像是惡作劇一般,故意讓他的嘴角上揚,臉更是白的滲人。
“夫人,少爺。有客人到了,老爺讓我通知您去招待一下。”
“客人?”我和靈兒相視一眼,彼此的眼中都只有迷茫。
然而這傀儡說完,就像是死機了一樣,一動也不動。
直到我走出房門,朝着大門的方向走時,他才又被上了發條,開始工作起來。說是接待,其實就是在客廳裡等着。
我以爲會是蘇寒通知的我那些許多年沒見面的同學和朋友。
可當門打開時,出現卻是秦玉和一羣僕從。
“天女好久不見啊!或者我現在,應該叫你一聲蘇夫人?”
“玉公子,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可真是稀客啊。”
我順口接道,無比從容的捏起沙發上的團扇,故作嬌羞的扇着風。輕輕的和他握了握。
那如同蛇皮一般溼滑的手掌,衝擊起了我的記憶。
回憶裡,那一幅幅讓人難過的畫面接踵而來,莫名的辛酸籠罩心頭。
“我們不是自己人麼?”秦玉親生道,輕輕的避過了我鋒芒。他身後僕人一個個則是開始忙碌起來,明明大家都是有儲物戒指的人,偏生還得學着古人弄出一口又一口的箱子。
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那些個箱子裡面,並沒有所謂的金銀財寶,而都是上了年份的藥材,以及一些書籍,看起來高大上無比,只是這其中有幾分真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唔,是嗎?我怎麼不記得了呢。”
登記禮物這事,自然是不用我去坐,看着這丫的架勢,似乎是打算和我聊天,索性我便讓人上了點心,和他共同坐在這院子裡。
不知道是不是這丫的孽業已經重到了一定程度,平日裡那些最喜歡偷窺的草泥馬,今天都跑了沒了蹤影。
我自顧的煮着茶,靈兒在一旁裝逼的寫着毛筆字。
一切看起來是這般的恬靜,幽雅,可子所有人的心裡,都在盤算自己的事情。
各懷鬼胎啊...我長長的出了口氣,正在思考如何打破這尷尬的局面,秦玉卻是先開口打破這份尷尬。
“天女,不知我的提議,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第四卷:蛻變 127你會來找我的
“提議?”我的心顫了顫,端着杯子的手輕輕的把玩着小勺。
秦玉撫摸着自己手上的扳指,一擡手,身後的僕從便都跟着消失了。
“我不懂玉公子在說什麼。你既然來參加婚禮,便是我的客人,事情已經都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你覺得說那些還用麼?”
“哦?”男人臉上是笑容不減反增,笑眯眯的從懷裡摸出了一個黃橙橙的面具,和秦洛那個一直帶在臉上的一模一樣,真實的讓人分不出真假。
“怎麼?怕了?”見我沒有伸手,秦玉又把東西往我的面前推了推。
“怕?”我扯了扯嘴角,隨即不語。
“不是怕,是某些人啊,這人品着實是不怎麼牢固,在上面抹點毒啥的,簡直不要太簡單。”
靈兒涼涼道,漫不經心的從信手捏來兩片竹葉,將那竹葉輕輕的在金色的面具上掃了掃,眼見得竹葉沒有變色,他才伸手捏起了那片面具。
在手裡顛了顛之後,讓後甩手給了我。
“這是?”
“唔,自然是冥王的面具了。”秦玉不以爲然道。
“可是那面具不是蘇寒不是已經還給了秦洛麼?”我看向靈兒,語氣中帶有着一絲絲探尋。
“也許是假的?”我喃喃道,很快自己便把這個想法給推翻掉了,那東西是秦洛的,難道他身爲主人還分辨不出來真假嗎?
只是,如果不是假的,那現在這個又是怎麼回事。
“不用懷疑,本功夫可沒那個閒功夫造假,東西呢是真的,至於你們說的秦洛手中的那個,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們可以自己去問。”
“哦,是嗎?可是冥王現在已經出來了,你覺得我還需要你麼?”
秦玉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綠色的雙眸讓然看着就不喜。
“不需要嗎?可是他身體裡還有毒不是麼?天女,我可是帶着誠意來的啊!”他說着話,那一直藏在袖子裡左手伸了出來,那是一隻比我還要嬌小的手,皮膚是綠色的,上面纏繞着一根根綠色的枯枝。
更爲詭異的是,那枯枝上還開着小花。
一朵朵,無比的妖嬈。
公子秦隨意的摘下了一朵,捏在手心,送到了我面前。
“有沒有用,試試不就知道了。”
“呵呵,試試?玉公子的話,可真是說的輕巧啊,我若是滅記錯的話,冥王腦袋裡當年的毒,也是你下的吧?”
“毒?什麼毒?哦,你是說那團可以影響人神志的靈魂是吧,是我乾的,可是你覺得如果沒有你夫君蘇寒的配合,我能那麼順利嗎?”
“你這是在挑破離間麼?”
“我需要麼?”
我們之間的談話不歡而散,秦玉並未和繼續糾葛下去,見我遲遲未動,他先一步喝完的杯子裡的茶水,轉身朝外走去。
我並不知道他究竟在打着什麼算盤,只覺得事情越發的複雜撲朔迷離。
原先小時候看了那麼多集的柯南,每每都會響起那句經典的臺詞,真相只有一個,可在我的故事裡,似乎真相遠遠不止一個。
又或是,好像什麼事情都能變成真相,卻又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在秦玉離開的這一個時間裡,我甚至感覺無比的恐懼,總覺得自己的生命力在一點點被人抽去,明明是盛暑的夏日,偏偏我感覺冰涼無比。
可日子總歸是要過下去,不管誰是棋子誰是主。
那金色的面具他並未拿走,依舊安靜的躺在我的手心,金色在陽光綻放,我已分不清什麼。 意念一動,它竟然也能和秦洛手裡的那個一般,變換成耳墜掛在我的耳朵上,難道,這個纔是真的,秦洛手裡的那個是假的麼?
可是這麼做的動機呢?
蘇寒廢了這麼大力氣,難道只是爲了威脅我?
我看向靈兒,哆嗦着嘴脣道:“會不會,現在的秦洛是假的?”
“噗嗤!”
靈兒直接噴了出來,擡手拎起扇子對着我的腦袋就是一下。
我吃痛的眯着眼睛,很是不解的望着他。
“你瘋了啊!”
“你才瘋了!孃親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你懷疑別的也就算了,偏偏去懷疑秦洛,你別忘了,你前幾天才和人家XXOO過,現在還懷了孩子,他要是假的,你這孩子是誰的!”
靈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直接拉起了我的手腕。
一邊拖着我的手腕往城堡裡走,一邊吐槽着。
“你們女人就是麻煩,天天一個個就喜歡胡思亂想,有什麼事情,你直接問不就行了?可真是麻煩。”
他絮絮叨叨的說着,可我的思緒卻只有有那兩個字“孩子”,是啊,秦洛不能是假的,他要是假的,這孩子...
進到古堡時,公子秦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身後還站着兩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在給他捏着肩膀,見我們進來,他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那悠閒的模樣,好像是皇上一般。
和他那份閒適相比,我覺得自己好像是個丫鬟,至於靈兒,則是那碎碎唸的什麼都要的管太監總管一般。
很快,我們就走到了二樓的盡頭,秦洛的房間門口。
出乎意外的是,敲門敲了半天,那裡面都沒有絲毫的動靜。
我和靈兒相視一眼 ,同時後退了幾步,靈兒忽然出手,黑色的靈力對着門而去,“咣噹”!一聲,那門。
直接被靈兒給弄碎了。
我無奈的瞥了他一眼,小聲道“你就不能動靜小點麼?這修門不要錢嗎?”
靈兒白了我一眼,大刺刺的朝着裡面走着;“顧安之,不是我說你,丫的你又不喜歡蘇寒,我弄壞個門算什麼!”
“可是那也...”我正欲好好教育一下這個熊孩子,一擡頭,便被眼前一幕震驚了。
早上還好好地秦洛,此刻如同屍體一般躺在牀上。
渾身的肌膚變成了墨綠色,如同掉進了染缸一般。
我正欲伸手去拉他的手腕,一道身影擋在了我的面前,靈兒的聲音帶着幾分焦灼:“別碰他,你肚子裡的孩子會受影響的!”
我愣住,下意識的伸手摸上自己的小腹。
“會麼?可是你不是說,他很堅強的麼?而且不是再過一段時間, 你拿它也沒有辦法!”
“可是那是以後!現在還不行,原先我一直沒明白,這毒素到底叫啥,現在看到他這個樣子,終於是想起來了。”
“叫什麼?”
我緊張的問道,心中卻是在僥倖着,靈兒既然知道這毒的名字,那麼是不是秦洛的病也就有救了。
我着實是不想嫁給蘇寒,也更不想和秦玉那個魔鬼一樣的男人打交道。
“就叫墨!”靈兒很是激動的說着,當下就盤腿坐在了地上。
身上黑白兩道光芒不停的閃爍交織着,數不清的銀針密密麻麻的飛向了秦洛,因爲屬數量太多巨大,又挨的十分緊密,遠遠看去,像是給秦洛鍍上了一層銀。
我呆呆的看着這一切,越發的覺得不是如此的不真實。
然而那個原本鮮活的人,現在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彷彿死了一般安靜。
不過我知道他沒死,也知道有靈兒在,他就算是想死也死不成(也許會活的比死更痛苦,畢竟這丫的喜歡惡作劇)。
只是...這種看着心上人在痛苦,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的感覺,着實是太讓人難過了。
“靈兒...他...”
“沒事的,死不了。”如同我期待的結果,好年回答的十分乾脆,光潔的額頭上不知什麼時候爬滿了汗水,讓人看得心疼。
他的眼睛裡,靈力宛如實質一般。
我擔憂的緊緊地攥着自己的衣角,默默的等待着,不敢上前去打擾。
許久之後,靈兒總算是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動作,長長的出了口氣,這纔看向我。
“好了,暫時是沒有事情了,這秦洛對自己也是真狠,似乎是怕再次被人操控一般,竟然自己把精神識海給封閉了,他難道就不怕沒有人給他打開,自己時間長了會變成了一個傻子嗎?”
“你說什麼?”我的聲音高亢起來。
“我說他現在死不了,但是很危險!”靈兒撤回了靈力,那環繞在秦洛身上的銀針也跟着飛了起來。
準確的來說,已經不能被稱爲銀針了。
所有的銀色,哪怕是沒有進入到他體內的尾端,都被弄成了黑色,剛剛離開他的身體,便吸收落在了地上,變成了一隻只沒有翅膀的黑色小蟲。
有些像小時候院子裡最常見的西瓜蟲,長有很多隻腳。
又有些像是縮小版本的蠶蛹,讓人看着,就無法伸出好感。
這次不用靈兒開口,我便直接在指尖燃燒起了火焰,白色的火焰籠罩在那些蟲子身上,空氣中瀰漫起一股子熟肉烤焦了的氣味。
我忍不住胃部在不停的抽搐,可又不能離開。
索性直接從儲物空間里弄出了一方手帕系在鼻子上,以稍微遮擋些氣味。
“孃親,你的嗅覺又恢復了?”靈兒驚喜道,指了指我捂在鼻尖的手帕。
我一怔,將信將疑的鼻尖的手帕去了下來,果然,那股子濃郁的糊味又回來了,折磨着我那脆弱的神經。
“恩,我也不知道啥時候好的,只是我想不通,那天我不是和秦洛那啥之後,已經吸走了他的大半部分毒素,怎麼今天的會這麼厲害。”
靈兒眯着細細的看了我一眼,又轉頭看向還在昏睡之中秦洛。
粉色的嘴脣微微裂開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眼神中滿是嘲諷:“簡單的很,有些人不想讓秦洛好過唄。”
“可是蘇寒並不在啊...”
“可是公子秦在啊...”
靈兒的眼神意味深長,聲音久久的迴響在我耳邊。
我怔怔的站在秦洛的房間門口,連靈兒什麼時候走的沒都發現。
那種剛剛從火山裡爬出來又掉入冰庫的感覺,已經不能用言語表達。
我想起了剛剛在院子裡,公子秦似笑非笑的表情,想起了,他那詭異的左手,一切好像簡單明瞭,可卻是氣得我肝疼。
我承認,我再一次低估了這個男人不則手段的程度。
和他相比,蘇寒似乎都算是善良了。
因爲有孩子的緣故,我只能壓抑着自己想要衝過去寶寶他的內心,無奈的朝着房間外面走去。
似乎是早就料到我會來找他一樣,原本在客廳裡品茶的公子秦,此刻正靠在我臥室的門邊。
兩排潔白的牙齒,如同鋒利的寶劍一般。
第四卷:蛻變 128我們合作吧
“玉公子,不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麼?”我眯着眼睛,冷冷的望着他。
男人不可知否的抽動着眉角,雙手抱在胸前,左手上那些小嬌花,無比的醒目,無時不刻不在侵蝕着我的理智。
從未見到一個人的心,可以如此到這種地步。
“也是,覺得過分,你這些年就不會這麼的忙碌了。”我冷笑,不再糾結於他那拙劣的品相,輕輕一推門,引着他進了房間。
靈兒不知道哪去了,城堡裡都感受不到他存在的痕跡,素來這傢伙有主見到了一定程度,我也是省心不少。
“天女,沒辦法啊,我們都是各位其主不是麼?”
“各爲其主?玉公子的話我怎麼越發的聽不明白了呢?我不知道你跟的是誰,可是我好像從來都沒有認過主人吧?”
“哦?你當真不知道麼?”
秦玉笑得曖昧,十分自來熟的在我房間裡那最寬敞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願聞其詳。”我輕聲道,凝視着他的雙眼,男人的蒼白的皮膚帶着一抹淡淡的青色,隱隱約約間,似乎能看的到他皮膚下面的血管,對於他那個所謂的主人,我越發的好奇了。
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才能讓這麼一個變態且高傲的人區服呢?
“我的主人嘛...說出來你也不認識,不過有一點,我是可以告訴你的,和秦洛有關,而且關係密切!不然你以爲這些年,我是如同能頂着秦洛的身份,在陰間當個假冥王過癮呢?”
我一怔,心海的琴絃微微顫動起來。
面上卻依舊是不動聲色:“你自己覺得你說的話,你信不?你若是真的和秦洛有關係,又爲什麼要對他出手?”
“信不信那是你的問題,我說的便是實話。”
“這樣,爲了表達我的誠意,這是三顆解藥,你拿去給秦洛用了,沒問題了你再找我。”
“唔,你若是不放心,大可以讓靈兒來檢查啊,陰陽書靈轉世,除非他自己想死,沒有任何人能還得了他。”
公子秦說着,直接切斷了自己手上的幾多小花,綠瑩瑩的花朵閃着幽幽的亮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彷彿聽到有人在我耳邊低聲吟唱着誰也不懂的歌謠。
莫名的悲傷,從指尖傳遞而來,讓我的心跟着顫抖起來。
我默默的凝視着他,猶豫了片刻,輕輕的合攏了手心。
忽的,一陣酥麻之感從手心傳來,我戒備的擡手在自己周圍佈下了結界了,以靈力幻化成劍,直對着公子秦腦袋。
“天女閣下,不要這麼激動,我知道你身體的特殊,不會給你下毒的。只是這解藥,中和你的血液效果更好一些,你低頭瞧瞧便是。”
公子秦的目光從未有過絲毫的跳躍,那身子更是一動不動,彷彿腦門前面什麼都沒有似得。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緊張,雖然我不能保證自己能直接一件幹掉他,但是弄個半殘疾還是輕輕鬆鬆的。
“孃親,他沒騙你!”
忽的,少年懶洋洋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讓我心中的緊張少了幾許,然而擡頭一看靈兒,卻是再度愣住了。
原本俊秀的少年,此刻身上滿是塵土,那白皙是臉上,像是去曬了幾天日光浴似的,黑的十分專業。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在這黑臉的襯托下不僅沒有降低存在感,反而越發的顯眼。
黑白相間的瞳孔裡,旋轉着古老又強大的咒語。
“你這是去刨洞去了麼?”
我有些無奈,當下也顧不上和公子秦說什麼,直接朝着靈兒身上丟個一個除塵決,看着那俊俏的臉再次迴歸之後,這才覺得順眼了許多。
“哪啊,您說的哪裡話,我不過就是爲了去給你挖解藥而已,玉公子,沒想到這麼快你就送上門了啊!嘖嘖嘖...”
靈兒不以爲然的聳了聳肩,自顧的將身後的揹簍扔在地上,大大咧咧走到了我們面前,端起我的杯子就喝了起來。
“是啊,我這不是你孃親擔心,與其等着你們去找我,不如我自己先送上門不是?”
“唔。也是。”
靈兒點點頭,從我手中將那三朵已經成了標本一般的綠色小花拿了過去,放在手心端詳了許久,這纔開口 。
“東西是沒錯,不過這也太少了點吧。”
“這只是我的一點點禮物而已,只要你母親同意我們的約定,事成之後我很肯定會把剩下的拿出來。”
“可是你明知道,那個約定我做不到的,而且和你在一起,和蘇寒在一起沒有什麼區別!”
我冷笑,當真以爲老孃好騙不成?
“那如果我說,我現在不要陰陽書,也不要你和我在一起呢?”
半晌之後,秦玉忽然出手,動作快的讓不用金瞳的我只看到了一片茫茫的綠色,緊接着,房間裡就成了另一般模樣。
我們同在一個巨大的牢籠裡,周圍是漫天的藤蔓。
那最細的一根,都有着我的大腿粗,彎彎曲曲的盤旋着身子,每隔幾米都跟能看到一截又一截的腫塊。
所謂好奇心害死貓,但是這又是人的天性。
於是我作死的點亮了自己金瞳,眯着眼睛朝着那些東西看去。
如我所料那般,那一截又一截的腫塊,並不是什麼好東西,而是一顆顆表情十分悽慘的人頭,只要稍微有些風吹,便會響起無比慘烈的叫聲。
“那你要什麼?還有這又是要演什麼?”我將自己想要出手的念頭壓制下去,轉身看着公子秦道。
男人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揮手點亮了桌子上的燭臺。
不知道這男人是對綠色有多麼執着,竟喪心病狂道連蠟燭都是綠色的,剛剛燃起,便又奇香飄過,秦玉眯着眼睛把腦袋湊了過去,鼻子微微聳動着,臉上滿是滿足的表情。
變態!我暗自在心裡吐槽着。
等着他終於吸夠了,我們纔開始了下一個話題。
“天女,你就不能把我想的好一點嗎?”
“那你倒是做一點,讓我覺得你好的事情啊!”我回敬道,坐在了他拿出的綠色藤椅上。
公子秦眉頭抽搐了幾下,這才道:“是這樣的,那天和你見完面之後,我就回去仔細的思索了一下。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聯手,我知道蘇寒在哪,我們去幹掉他,然後呢,他的元神精華給我。秦洛的毒我來解決。”
“幹掉蘇寒?”我的腦門忍不住一跳,這丫的胃口可真是大啊。
“是啊,幹掉蘇寒,你別看他現在這麼強大,他的真身狀態一直都不好。而且那個地方只有你能進,所以...”
“可是你們不是合作伙伴麼?”
“是啊,但是我找到了我的主人,所以...”
“你還真是忠誠啊...”我嘲諷道,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
說實在的,他的這個提議讓我很心動,畢竟這樣的話,我就不用嫁給蘇寒,還少了很多的麻煩。
可是與虎爲謀,他要是反過來咬我一口,那又當如何呢?
一時間,我又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似乎是知道我不會很快下決定似的,公子秦一揮手,還讓人上了幾盤點心,都是我愛吃的,做工也是很精緻,不比那些年蘇寒特意找人給我烹製的差。只是...
看着那綠色的盤子,我就夠了好麼!
倒是靈兒,一直都沒發聲,這也是我們之間約定俗成的習慣。
凡是這種關鍵時刻需要做決定的時候,他都會選擇當個背景,或者是化爲我手中最鋒利的那把劍,狠狠地刺入敵人的胸膛。
正如此刻,他雖然一直在吃着,可那手指間黑白兩色卻是一直在流轉變化着。
心下大安,我決定賭一把。
總歸他也說了,那個地方只有我進的去,他也只是要蘇寒的元神,我記得顧家的守則上也有幾個這方面的案例。
像是修爲到了蘇寒這種級別的,就算是沒了元神,也能繼續活,只是這法力,卻是會比原先要微弱上幾分。
“我答應你...只是我要如何相信你不會食言呢?”
公子秦笑着衝我比劃了一個奇怪的手勢,那把老孃這輩子都忘不了的匕首又出現了。
“喏,這個給你。”
“我要這個幹什麼?我沒記錯的話,這東西殺過我好幾次,還去傷過秦洛吧?”
“是這樣沒錯,所以我才更要給你。這是我的本命法寶,裡面也有我的一半元神,你拿着,便不會找不到我。”
“是麼?”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吸收過秦洛血的緣故,我感覺這匕首比當年我在地府見到的時候還要兇狠幾分。
明明那上面的寶石都已經消失了,劍鞘上也只是簡單的一些花紋,並沒有太複雜的東西,可是握在手裡,就覺得自己好像是拿着古代打仗用的軍旗一般,莫名的讓人覺得壓力十足。
我靜靜地拿着它,沒敢輸入同源的陰力,而是讓陰陽之力在體內轉化了一下,只用陽力。
然而結果卻是,哪怕是這天下至純的陽力涌入其中,匕首本身的冰冷也未消失,反而還是響起了一聲錚鳴,隱隱約約的透着不屑的意味?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感覺錯了,便又小心了一分。
將自己的心思放空,這才又一次開始嘗試。
神識一點點入了那匕首之中,瞬間,刺骨的冷讓我一哆嗦,莫名的被牽引進了另一幅畫卷。
那是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之上,隨處可見都是士兵的屍體。
放眼望去,幾乎找不到一個完整的人,連帶着他們最後的夥伴——兵器,也都是半截半截的。
有些是在它主人自己的身體裡,而有些,則是在敵人的身體裡。
我似乎是站在上帝視角上,這裡是漫漫無盡的沙漠,原本這裡已經是那黃沙漫天,應該是乾涸無比的。
可偏偏此時的空氣卻是溼潤的,那是用一條紅色的血湖。
在那湖泊的中央,是一座用萬人頭骨搭成的祭臺。
祭臺上不是別的,就是我手中這把匕首...
心頭忽然有些煩躁,壓抑的我神念爆發,一個念頭,眼前的畫面便捲起了黃沙,將那些屍體都掩埋,緊接着,眼前一亮,我又回到了現實之中,正對上公子秦那雙帶着玩味的眼睛。
“這把匕首...是你用活人祭出來的?”我感覺自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
“是。”
“不過你也別光看我,蘇寒那把扇子上的靈魂,不比我這個少到哪...”
第四卷:蛻變 129越來越熱鬧了
“玉公子...你可真是時刻都不忘記要黑閻君啊...”我將匕首放在身前,忽然覺得口中燥熱,正準備從桌子上找個啥喝一喝,靈兒已經十分貼心的將一顆果子遞了過來。
雖然長得也不咋地,向是蘋果又像是橙子,不過只要不是綠色的,那便都在我的接受範圍之內。
“不是我要黑他,這不是我們要合作了嗎,那我自然是要想辦法拉近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是?”
“那倒是直接!真是不知道,你的底線在哪裡。”習慣了他的變態程度,我說起話來也變得隨意。
秦玉乾笑兩聲,看着匕首的目光中夾帶着幾分留戀,不過很快,便別濃濃的笑意取代了,眼角里長出了一顆痘痘般的綠色光點,很是突兀。
“我的底線啊...我也不知道,如果哪天我知道了,定然第一個告訴你...”
“那你的主人麼?真的不能說麼?”眼見得他開始撤陣法,我慌忙開口道,意料之中的答案,他十分乾脆的拒絕了我。
“不能,而且你不覺得,這真相,要一點點挖纔有意思嗎。”
說罷,那陣法已經撤掉了,我們又回到了蘇寒的城堡裡,一切如舊,除了日悄然逝去的時間。
“好了,我就不打擾了,我們晚上再見!”
公子秦說完,開始動手整自己身上那並不凌亂的衣服,修長的大腿慢慢的伸直,那種邪魅的氣質,讓本身會顯着土氣的他,襯托的十分特別。
男人微微一笑,作勢便要離去。
一直以來,我以爲經過了十年的遠離塵世,自己這性格便會好一些。
可每當扯到秦洛,我發現自己的腦細胞,都會忍不住自動狗帶,平靜和理智也會離我而去。
這一刻也是如此,我直接攔住了他,逼問道:“可是大後天我們就要成親了,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的真身在哪,你讓我去哪找?”
“你想知道?”
他的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藉着身高的優勢將我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那迷離的目光,閃爍着神秘,輕飄飄的話語如同羽毛般鑽進我的耳朵。
“蘇寒的真身啊...你去過的,閻君府...”
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炸裂,我記憶中的一切都在慢慢的被推翻重演,別的地方我該真的不敢保證,可是閻君府,當時變成一片廢墟,我也是親眼看見的。
那裡據說後來還成了一個深坑,就算是有什麼密室也都被翻出來了。我就不信真的是在那裡,按照這秦玉的風格會進不去嗎?他可是頂着秦洛的身份,在陰間的快十年啊!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不信和懷疑,男人衝着靈兒點點頭,忽的伸手將我攬入懷裡,我剛想反抗,他的聲音卻是吸引了我。
“你是想說閻君府毀了嗎?如果我告訴你,那是一座雙城呢?”
“這麼說吧,你知道聽過KF市的傳言吧?所謂的宋朝古都,其實是人們後來建造的,在那下面,還有着一座被掩蓋的城呢!”
“不然你以爲,爲什麼只有你能進去!因爲那地下城的鑰匙,便是一直都在你手上,這枚戒指!我的天女閣下!”
他說着,直接鬆開我環在我腰上的手,改爲捏我的手。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我左手中指上那紫色的戒指還在閃着微光。
猶記得當年地府的大臣便說我手握着重寶,沒想到,這不僅是重寶,還是一道催命符啊!
“你是說這枚戒指麼?那我給你,你自己去拿,豈不是正好?”
我說着話,作勢就要把戒指去掉。
奈何使勁擼了好幾下,這東西就像是長在我手上的一般,怎麼拽都拽不掉,哪怕我用了靈力都不成。
“別白費力氣了,除非蘇寒本人出手,否則你是別想了!”
“可是...我又不是它的主人啊!”
“但是你答應了蘇寒的求婚不是麼?人家在上面加了陣法的!”公子秦涼涼道,鬆開了我的手,又開始整理起那根本就不亂的衣服。
“行了,該說的,能說的我都說完了,就這樣吧,我得去休息一會了,那可是一半元神啊...”
男人說完,便飛快的消失了。
我有心去追,飛快的走了幾步,卻是再也沒看到他的身影。
倒是靈兒,一把將門重重的扣了起來,一隻手按在牆邊,將我整個人圈在了他的懷裡。
最讓我無語的是,這熊孩子跟磕了藥似的,竟然已經高出了我一個腦袋,起碼有180了,要知道一個月前,他才177啊!
“怎麼?你這什麼鬼表情,嘲諷的話就別說了,我拒絕!”
跟這熊孩子鬥嘴鬥出心得了,我已經習慣了先發制人。
靈兒眯着眼睛,無奈的聳了聳肩:“孃親,我說你的腦袋都是漿糊嗎?不如我給你點銀子,你先去移動充點智商?”
“哦,那我也給你點銀子,你也去加油站加點算了!”
少年一怔,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明明是個藍孩子,卻偏偏要長得這麼好看,高挺的鼻樑,眼睛裡還帶着奪目的亮光。
哪怕是如此近距離的放大他的五官,那都是找不出任何的破綻來的。
“唔,伶牙俐齒!孃親,你真不可愛!”
我...
“可愛你個大頭鬼啊!還有你這造型是什麼鬼!想要和我上演一出霸道總裁嗎!!”
“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你挺傻的!”
“呵呵,是嗎?那你也是從我肚子裡鑽出來的,也有我的一半基因在裡面面,我傻,你很光榮嗎!”
我冷笑,伸手就要去揍他,少年卻也沒躲,默默地凝着笑容望着我,任由我的拳頭一下下落在他身上。
“子不嫌母醜,雖然你笨,但是我是絕對不會嫌棄你的!”
“那我可真的要謝謝你了!”
“行了,別擺出這個造型了,彆扭的狠,感激的說重點!”
“重點嘛...就是...”
靈兒正要開口,嘴角的笑容還未褪去。
忽的,外面傳來一身巨響,我們慌忙收起了那隨意的狀態,朝着門外看去,大門那裡,被人用外力弄出了一個大洞,遠遠望去,一條青色的大蛇正在那裡吐出蛇信子。
“公子秦!!!”反正也沒外人,我直接用上了傳音!
話音未落,公子秦道貌岸然的從角落裡走了出來。
“天女閣下有何吩咐?”語氣輕佻,聲音陰柔,很好,這很套路。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裝了,先把你寵物收起來?”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指了指下面那條虎視眈眈的大蛇。
公子秦只眯了一眼,便果斷搖頭。
“天女,這下你可是冤枉我了,本公子怎麼會有這麼醜的東西,這不是我的!”
“可是我不記得,我認識人除了你,還有誰喜歡這麼綠的東西!”
是的,那條大蛇是綠的,剛纔我認爲的青,是它周圍瀰漫起的一陣靈霧氣,我皺着眉頭盯了公子秦許久,見男人不像是在說假話, 便也就不再和他周旋。
索性直接開了金瞳,凝着這眼前這龐然大物。
不看還好,一看就叫人來氣。
最近大家都是瘋了是麼!一個個手上的怎麼都如此之重。
這條看着十分醜陋的大神,雖然沒有公子秦匕首那般誇張,可是卻也是罪孽深重,想到這,也不再想這東西是誰的,直接準備靈力伺候,送它歸西好了...
千鈞一髮之際,我聽到了一個略帶熟悉的聲音。
“安之!自己人!別動手!”
半空中還在舉着,遲遲沒有下去。
叫我安之的...一般都是很熟的,這還是個男的...
我努力的思索着自己的認識的人,然而半天也沒想出來。
反倒是那地上的大蛇,聽到主人聲音後變得十分激動,在那裡扭動起來,這下可好,原本就被它弄的一片狼藉的大廳越發的凌亂了。
看着那一地的綠色,我忽然開始想念蘇寒的靈魂僕從。
“安之!好久不見!”
大蛇的腦袋一歪,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都是一身的漢服,男人的高鬆的鼻樑上還架着一副金絲框眼鏡,那袍子下面的小腹微微有些隆起,典型的中年發福。
只是...
這人好眼熟...我卻是想不起來他是誰。
反倒是我身邊的公子秦和靈兒,都是一副等着看好奇的坑爹狀態,就差沒有嗑瓜子了。
“你是。。。”
我小聲道,撤出嘴角開始乾笑。
眼鏡男一怔,臉上似乎是有些無奈,直接一縱身飛到了那蛇的腦袋上,控制着蛇把他送到了我面前。
十分激動的就要來拉我的手:“安之,你不記得了!我是你的衍哥哥啊!”
“衍哥哥?”我努力的搜尋着自己的記憶,年紀大了就是不好,老容易忘事:“哦,想起來了,你是公孫衍!”
“只是...你不是在華夏嗎?怎麼...”
男人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舔了舔自己有些乾澀的嘴脣,看那架勢,似乎還想和我來個擁抱啥的。
卻被那地上隨即飛來的女人給阻止了。
女人身上穿的,是和他同款的情侶道袍。
我還未說話,她的手已經伸了出來,嘴角帶着道不明的笑容:“你好,蘇太太,我是司徒雨柔,公孫衍的夫人,我們這次來,是收到了蘇家請柬,來參見你們婚禮的...”
“哇塞...當年的竹馬都出現了,孃親,你這婚禮的可真是要熱鬧了...”
靈兒輕笑着,向我傳音道,臉上卻是帶着無比純真的笑容,那麼的——欠揍!
第四卷:蛻變 130誰說你沒有爹
“你好...顧安之。”我輕聲道,伸手和她碰了碰,卻不料女人突然加大力氣,靈力在瘋狂的運轉着。
我狐疑的看向公孫衍,男人卻是一臉的豬哥造型看着我, 那眼神中,滿滿都是令人厭惡的,慾望?
我說不上來,就是那種屌絲看到女神的樣子,恨不得那啥...
唔,好像這樣說是有些自戀了,不過確實是挺讓人噁心的,畢竟老孃這麼美,而且你丫的媳婦還在旁邊的好麼?
就算是你不要臉,我還想要臉呢!
當然,這個女人估計也是腦袋有問題的。我在她身上並未看到實質的殺氣,便也就不動聲色的讓她握着。
旁邊那倆看熱鬧的,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的“甜美”,都不帶掩飾的。
只是等了許久,我倒是沒什麼問題,可這女人的臉卻是無比的慘白,那青色的長袍貼在身上,復古出一種舊色,滿頭都是汗水,像是剛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嘖嘖嘖。
她還是沒有鬆開我的手,這就讓人很無奈了。
“孃親...見好就收啊!”忽的,靈兒欠扁的聲音響起,讓我忍不住老臉一紅,隨即手也抖了抖,因爲一直沒用靈力,而被逼的後退了幾步。
我這一後退,女人臉上總算是擠出了一絲笑容,乾乾巴的舔了舔嘴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承讓了...”
我...
靈兒...望天...
秦玉...冷笑Ing...
我裝模作樣的晃了晃身子,強忍着不讓自己笑場,這才道:“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嗯,我自認爲自己是沒有破綻的,只是爲何這丫的臉又黑了。
最終靈兒還是忍不住笑場了,壓低聲音在我耳邊道。
“孃親,你是故意的吧?”
“啥?”
“人家剛剛介紹過了啊,公孫先生的夫人!”
“我知道啊!所以我這不是在問名字嗎?”我沒好氣道,順勢白了他一眼,這熊孩子,簡直就是來拆臺的嗎!
奈何靈兒的眼睛瞪的老大,竟然直接轉身走了。
我看秦玉,男人也是一臉無奈,嘴角還在抽搐之中。
至於公孫衍...算了,就當他不存在好了。
“蘇夫人,你這是在羞辱我麼 !”女人很是的激動道,一翻手腕,兩把尖刀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和她身上的同款,那顏色也是綠色的,看着就讓人不爽。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如果你想要打架的話。我們可以去外面,對了,這個寵物蛇是你們的吧,麻煩一會把門修修,你這樣讓我很難辦的。”
我冷笑道,從一出場這女人就對我抱有莫名的敵意。
如果我真幹啥了也就算了,偏偏我這還啥都沒幹呢!
丫的就想挑事,真是!
“你 !”
“好了!柔柔,你本就別爲難安之了,我們是來做客的,不是來搗亂的!”
“公孫衍,你瞎了吧!是我爲難她嗎!明明是他在羞辱我好嗎!”
司徒雨柔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眼睛裡也開始冒光,我甚至懷疑,現在拉她去放炮的話,都不用帶火的。
“柔柔,你怎麼說話的,別忘在外面,我纔是一家之主!”
公孫衍說着,手也沒閒着,直接就去拽女人的手臂。
可惜的是,拽了幾下沒拽動,反倒是自己王后退了幾步。
我這才注意到,他的腳步很虛浮,再看向他的眼睛,厚厚的鏡片下,是那濃重的眼袋,眼眶深陷,佈滿了一條條血絲。
我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絲不忍,看來他這些年過的,並不好。
“公孫衍,你他媽本事是吧!現在說自己是一家之主了!還敢動手了!反了天了你!”女人激動的罵着,直接伸手捏上了他的耳朵。
兩個人就這般在我們的面前,滾做了一團。
“我說...孃親,你的魅力可真是大啊...”
“是啊,天女閣下這什麼都沒做,就能讓人家夫妻反目啊!”公子秦也在一旁悠悠道,那聲音裡滿是挑釁。
我白了他們一眼,擡手將那兩人連帶着他們的寵物蛇一同送了出去!
本以爲能安靜片刻,結果門口忽然響起一聲高呵!
“你男人就是這般教你待客之道的麼!客人來了不好好迎接也就罷了,現在這還出手!”
我一怔,瞬間愣住。
這丫的這麼厲害,又是何方神聖啊!
這剛剛纔丟出一對,這報仇的就來了麼!
伴隨着一聲狂笑,兩道身影穩穩地落在我面前。
那是兩個老頭,身上穿着一身讓人有些眼熟的衣服,深深的紫色,手裡還拿着一把扇子,在那扇子的角落裡,一個蘇字無比清晰。
我狐疑的看了他們一眼,壓低聲道:“江湖救急,這兩位是誰?”
剛剛那是公孫衍,兩個和我的同輩的人,這惹也就惹了,對於老年人,我還是秉承着要尊老愛幼的好傳統的。
“不認識!”讓我失望的是,靈兒和秦玉同時回答。
不過這也側面反映了,這倆人應該不牛逼。
“怎麼?見到我們還不行禮?”左邊的那個,也就是剛纔吼我的,聲音又驟然高了幾個八度,雙手掐着腰,一臉的不屑,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
“不知二位前輩是?”我斟酌的措辭,生怕自己失了禮數。
奈何人家跟不就不鳥我,連問了三遍,都是一副你欠我錢的 模樣。
最有意思的是,其中一個還哼哼了起來。
“您鼻子不好?”靈兒慣會神補刀,一開口便讓那老頭一哆嗦。
那向天上看的眼睛,終於回到了人間,冷冷的掃視了我一眼,又撇了撇了靈兒。
“你又是誰?”
“我自然是我母親的孩子了。”靈兒咧着嘴,笑不達眼底。
“是啊,他是我兒子,不知兩位老先生是出自哪家,畢竟這賓客也挺多的,我着實是對不上號!”
我伸手把靈兒拽到了自己身後,上面有蘇,那許是和蘇寒多少會歐典沾親帶故的關係,我雖然恨蘇寒,卻不及家人。
只是這靈兒一向懶散慣了,那性格叫人捉摸不透。
雖然說我也沒打算好好的去結婚, 可是傷及無辜老人,那就不好了。
被我拽着,靈兒倒是沒有反抗,只是那眼中的笑意卻是醞釀的愈發的濃郁了,不知道這私底下又在打着什麼算盤。
不過真要那樣,我也是不會管的。
雖然熊孩子一向嘚瑟,做事確實是還有分寸的。
“兒子?”
老頭土灰色的臉龐上滿是嫌棄,忽的從兜裡摸出了一個卷軸。
作勢就要去抓靈兒的手,被我給攔住了。
“您這是?”
老頭不耐煩的推開了我,又繼續伸手來拽靈兒。嘴裡嘟囔道:“你懂不懂!不懂讓開,你不是說他是你兒子麼!我不測測這靈根怎麼樣,怎麼知道能不能入族譜!”
“入族譜!測靈根?”一盆狗血從天而降,澆了我滿滿一頭。
我這是走錯片場了吧?怎麼像是在修仙小說一般。
“婦道人家,沒見識!行了,別礙事,孩子都這麼大了,蘇寒也不說一聲,我這出門都沒帶什麼禮物,可真是...”
老頭嘀嘀咕咕,擠着身子就要去拽靈兒。
“您是蘇家的前輩?”心中已經猜出了大概,卻還是忍不住確認道。
“廢話!不然我來幹嘛...”
老頭翻了個白眼,越發的焦躁起來,那捲軸已經壓抑不住自己,主動的飛向了靈兒。
這也是靈兒那霸氣體質的鍋,不僅會吸引那些奇珍異草,還會吸引這些奇怪的寶物,比如這個勞什子測試卷軸。
“可是...他並不是蘇寒的兒子啊...”
“不是?”老頭一愣,隨即臉就拉鬆起來了。
“怎麼?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怕老頭我因爲他的資質不好不認他麼?你放心,我蘇折雖然一把年紀了,也喜歡天才的孩子。但是我們蘇家,在凡人界也是有着產業的,他沒有資質修煉,還可以去凡間管理生意嘛。”
“再說了,我看着孩子骨骼驚奇,皮膚如同美玉一般,怎麼會普通的孩子,你這女人,快點讓開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甚至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垂涎。
那是對於美食和寶物,人們纔會有的表情。
可是現在,在不知道靈兒身份下,他就這個樣子,見識怪異到了極致。
我自然是不可能把靈兒推出去給人禍害的。只得硬着頭皮道。
“靈兒是我的孩子沒錯,但是他的父親真的不是蘇寒!”
“當真?”
“當真!我雖然沒有爹,卻也不會亂認爹!”一直未開口的靈兒主動走了出來,給了我一個稍安勿躁的表情,便徑直和那老頭對視着。
卷軸被他握在手心裡,散發着奪目的光環。
我呆呆的看着他,心中忽然覺得苦澀無比。
沒有爹...
這個...
雖然他的來歷是如此,可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卻是那般殘忍,尤其是少年的臉上還頂着那副笑容,真是刺眼無比啊。
我深深吸了口氣,正準備將他拉到身邊。
一個清冷無比的聲音忽然響起,像是在這寒暑之中降下了一座冰山。
“誰說你的沒有爹,你把本王放哪了!”
我們呢齊刷刷的回頭,便看到秦洛站在二樓的角落裡,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換成了那拉風的紅色,讓人想忽視他都難。
臉上的顏色還有些慘白,不過行動看起來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我看了一眼公子秦,男人似笑非笑的衝我點了點頭。
“這算是?”
“舉手之勞,你也說了,我是不會放過任何給蘇寒添堵的機會的,哪怕是他們家的人,也都在包涵在我的計劃之內。”
“是麼?那我可真是要謝謝你了!”
“不必,我也挺喜歡靈兒的!”
男人飄飄然道,聲音很輕,卻是我聽過他說的最認真的一句話了。
怎麼一個個都這麼變態呢,全部都喜歡靈兒。
“秦洛...”
我衝着秦玉點了點頭,慌忙的朝着男人走去。那虛浮的腳步,彷彿他一個不小心就會栽倒一樣。
男人都是需要面子的,更何況他的身份。
我不管他自己是怎麼想的,沒人的時候我可以隨便鬧,但是在這錢,我一定不會讓他有任何失顏的表現。
“嗯...”秦洛的手有着片刻的呆滯,卻比沒有推開我,而是很配合的讓我攙着他在走。
靈兒似乎也並未料到他會突然上演這麼一出,嘴角噙着笑容,莫名的讓我覺得和暖。
“怎麼?你母親要改嫁了,你就打算不認我了麼?”
秦洛聲音不大,語氣中卻是充滿了威嚴,加上那本就強大的氣場,一時間把他的身影拉的更加的英勇。
“不...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
“這位是?”
兩位長老的腦袋顯然已經轉不過來了,便又問道。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自認爲十分完美的笑容。
“這位啊...我前夫...”
第四卷:蛻變 131求您讓我做妾
萬籟寂靜,一切的一切都像是靜止了一般。
秦洛扶在我腰間的手變得僵直,那兩位長老更爲誇張,直接就變成了兩座雕像一般。
我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脣,笑眯眯的一把將兒子也拽了過來。
輕聲道:“所以,靈兒他,不需要,也不能入你們蘇家的族譜!”說罷,我從少年手中拽過那個勞什子族譜,將其丟進了老頭的懷裡。
生怕被靈兒弄的不嫩用了,便又從儲物戒指裡摸出一塊靈石一同遞了過去。
“這個,就當是對您受驚的補償,至於其他事情,我想自有管家來處理!”
我說完,便不再理他,攙扶着秦洛朝着房間走去。
男人看似強大的身體裡,其實靈力微薄的隨時都可以消散,這也是個毒的可怕之處,只要是稍微沾染上了一點,身體裡的靈力便就別想存得住了。
“靈兒!你跟我過來!”
看着少年轉身朝着和我相反的方向走去,我忍不住開口叫道。
他的身形一頓,看了一眼周圍,認命的攤了攤手。
我們這一家三口,還是頭一次在衆目睽睽之下亮明瞭身份,可悲的是,我馬上就要嫁人了...
“剛纔...多謝了!”房間裡,久違的沉靜之後,靈兒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僵局,秦洛半依靠在牀上,那三朵小花已經都被煉化了,這身上的毒素也少了許多。
“如果我說,我是認真的呢!”
“靈兒,我知道你的身份。當年我也是曾想過要吸收你的靈力,可那是我是被控制的,並不知道你已經有了神志,所以...”
秦洛說着,聲音漸漸地小了下去,眼睛夾帶着一絲苦澀和迷茫。
以及那深深的愧疚...
我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一向不時人間煙火的冥王大人也能開竅,只是靈兒。。。他會選擇原諒嗎?
“孃親...”
讓我意外的是,他並沒直接拒絕,也沒有直接接受,而是看着我,似乎這一切都要我來拿主意。
我有些無奈,我的心裡本能的是希望靈兒去接受的。
可是話到了嘴邊,怎麼說,怎麼去做,又成了一個歷史性的難題。
“你自己拿主意...”
沉思了片刻,我將皮球又推了回去,生怕他們會因爲我在而感到彆扭,我特意站起了身子, 朝着外面走去。
直到輕輕的將門關上,我這一顆懸着的心纔算是放下了不少。
靈兒並沒有跟我出來,那麼也就是有機會和好 的。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食物最好的方向發展着,除了馬上要到來的婚期。
我本以爲,我再次出現在大家視線中,那兩個老頭會是無比的激動。
然而事實證明我的想多了,人家兩個十分的淡定,除了臉色略微有些不好看之外,再沒有其他的多餘的表情。
甚至還主動和我們攀談起來,說起了那婚禮的細則,甚至還主動提出,看我又沒有什麼需要,不需要給他們省錢。他們蘇家,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我無語的看着兩個老頭說的眉飛色舞,好像這要嫁人不是我,而是他們一般。
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眉心,做出一臉的疲憊狀態。
奈何這倆人不知道是不是與世隔絕太久閒着太無聊,嘚吧嘚的說個沒網沒了。到最後,我甚至已經進入了昏昏欲睡的狀態。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震懾的整個古堡都跟着搖晃起來。 我無語的看住天空,自己這幾天是別想休息了。
默默的擡眼看向門口,又是一路我不知道是什麼鬼的人馬。
一襲的白衣,清一色的全是美人,若不是那一個個手裡捏着浮塵,身上帶着聖潔的氣息, 我真要懷疑這是蘇寒在那種下的情債,人家上門來討伐了。
“百花谷恭祝蘇先生和蘇太太新婚順利,百年好合!”
爲首的一箇中年道姑忽然開口,緊接着後面的人都開始紛紛迎合一起來,雖然女人聲帶天生比那男人的窄,不容易出大聲,可是這丫的架不住分貝高啊!那叫一個...”
“多謝各位...”
我輕聲道,好在那些一批新的靈僕已經出現了,我悄悄看去,這次蘇寒總算是沒有再用那些木頭了,而是一些有靈魂的僕人。
正如當年的阿金...
我的腦海裡驟然出現了這個名字,那些被埋葬的回憶也跟着不老實的飄了出來。
愣神之間,管家模樣的僕人已經走到了我面前。
一擡頭,露出了一張我熟悉的臉。
“夫人...好久不見!”金色的無框眼鏡,細細密密的流海,嘴角始終夾帶着淺淺的笑容,這貨不是阿金還能是誰。
“你...”這些年的苦修終是還有所收穫的,雖然此刻是無比的震驚,可在這衆目睽睽之下,我還是能壓制着自己情緒,只是微微動了動嘴脣。
“是我...夫人請去樓上會客廳,這裡我來收拾!”
他輕聲道,又朝着靈兒微微欠了欠身子,少年倒是無比的淡定,也十分配合的衝着他甜甜一笑。
秦玉把玩着手裡的兩顆玉球,又瞅瞅下面那些道姑,似有些疲憊。
“我就不去湊熱鬧了,別忘了晚上我們的約定,12點我來找你。”
“好!”
我倆交換了一下眼神,他便徑直回房間去了。
我衝着樓下的女人們點了點頭,直接同靈兒一起上了三樓。
“怎麼,你們談的結果如何?”
並排走着,不忍不住詢問道。
少年似笑非笑的望着我,眼裡閃着微光。
“孃親希望我們是什麼結果呢?”
“行了,別我了,我希望什麼結果,難道你不瞭解嗎!好了趕緊說,不然我一會就把你推給那羣道姑,別人我還不一定知道,這百花谷我是在顧家手記上看到過的。是可以成親的!”
“介紹給我?孃親還是自求多福吧!”
“什麼意思?”我喃喃道,靈兒卻是一閃身直接原地消失了,把我一個人丟在偌大的會客廳裡,偏生我這倒黴催的身份還不能離開,只得默默的坐在屋子裡喝着茶,然後看着阿金,領着三個女人走了進來。
爲首的便是剛剛那個高聲大呵的中年女人,臉上帶着一副慈祥的笑容,我用金瞳看去,這女人身上的功德之光,卻是不淺的。
“蘇夫人...”
“師太有禮!”我起身做了手勢,這才又坐會凳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禮節比較標準,那老師太臉上的更深了,看上去已經半百的模樣,可那皮膚卻是無比的細嫩。
“夫人不必多禮,小時候蘇寒那孩子曾在我的谷中呆過幾年,我們雖不是師徒,卻是益友。”
我點點頭,並未接話。雖然這老道姑看起來是挺好說的話,只是我的直接告訴我,這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見我不說話,那師太愈發的開心了。
身上的靈力也開始流轉,他的靈力還是那種淡黃色,直接籠罩在身上,像是鍍金了一般,頗有那些電視劇中菩薩的感覺。
很好,比國產3D的五毛特效要強上太多了。
我如是評價着,臉上依舊努力維持着微笑,只希望她的話一會可以不要太離譜,可以早點說完,讓我回去睡會。
別的事情對我來說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我只想好好的晚上打贏這至關重要的一仗。
至於結婚嘛...
蘇寒能用分身老孃我就不能嗎!我可是帶着一個行走的萬事通啊!雖然每次畫風都很詭異就是了。
“夫人,聽說您的父母已經都不在了是嗎?”
“我...”老孃能打人不?
“是這樣的,我聽說您的孃家現在沒什麼人,而且您似乎並不是從小修煉的,當然,我承認您的樣貌絕對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可是這臉,在沒有功力的維持下,終究還是會有蒼老的一天的。”
所以這丫的是要賣藥給我麼?
這樣的話,倒是也能說的通了,畢竟這百花谷便是那出了名製藥集團,華夏的世面上,還有着她們不少的公司。
嘖嘖嘖,都是撈錢的好地方啊,可惜我這些年,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在忙些什麼...
“是這樣的,我有個提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都這麼說了,我能不讓你說嘛!
“師太請講。”
老師太拉起我的手,像是家裡長輩那般拍了拍我的手背,然後衝着一旁的一個帶着面紗的女子點了點頭。
那女子直接就跪在了我面前,開始磕頭。
“這位姑娘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好好說!”
我驚訝的看着她,我可還是什麼都沒做啊!
老道姑嘆了口氣,眼中竟還擠出了幾滴眼淚,有些灼熱的眼淚滴落在我的手背上,讓我越發的不明白這是上演的哪一齣了。
“是這樣的,這位是我最小的弟子,也是我的關門弟子。”
“嗯...姑娘的根骨很不錯,很適合修道。”我信口說道,冠冕堂皇的客套話誰都會說。
果然,在我說完之後,老道姑臉上的褶子又深了幾分。
“是的,小蕊啊,是我的驕傲,也是我們百花谷下一代的接班人,這孩子品行什麼的,都沒什麼,就是...”
“就是什麼...”
“就是有些軸,這腦子不轉彎,就愛認個死裡。一旦決定要做的事情啊,那是誰也攔不住的!”
“這不是也挺好麼?很適合修道啊,我們修道之人,最需要的就是這種專注的精神了。這樣的人很容易成功啊。”我素來是不愛和人這麼說話的,只是偏偏這又是客人。
人家上來又自報了家門,我是你男人的朋友...你懂得!
“可是不知這要是放到了感情上面,這可就...”她忽然停住了話頭,欲言又止的看向我,我本能的覺得狗血又要開始了,卻不能中途買票退場。
“可就什麼?”
“罷了,我這老臉着實是說不出來,小蕊啊,你自個跟夫人說罷。”
地上的小道姑一聽,激動的跪直了身體,一把拿掉了自己頭上的斗笠,露出一張年輕靚麗的臉。
水汪汪的大眼睛,彎彎的柳葉眉,好一個我見猶憐。
粉嫩的如同櫻桃一般的小口微微張開。
吐出了一句讓我崩潰的話。
“夫人,求您收了我給蘇寒坐妾吧。”
第四卷:蛻變 132我同意啊,納妾!
“那個...姑娘,對不起,我剛沒有聽太清,你說什麼來着?”
“要做什麼?”我哆嗦着手,端起了旁邊的杯子,直接將一盞茶喝了下去,久違的苦澀,讓我那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的聯想能力又迴歸了現實世界。
地上的小道姑臉紅的發紫,咬了咬嘴脣,輕聲道:“夫人,我想當您蘇寒先生的小妾。”
“求你成全了夫人,我保證不會惹事的,而且我什麼都會做,也不會和你搶位置,我只求每個星期,哦不,每個月能和蘇寒先生在一起一晚就行。”
“姑娘...你這...”其實在看過蘇寒和別的女人啪啪過之後,我對他的過往已經不想再深究了,畢竟一個連自己親生骨肉都能下手的人,我還能說些什麼呢!
可是我不明白,怎麼就還有這種想不開的。
當妾?那是什麼!大清國早就亡國了好嗎?
我的沉默,我的不動聲色,讓這位小蕊姑娘越發的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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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蘇寒之間到底有着什麼樣的故事,只是這尷尬的要求,我着實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夫人,求您了,我真的只是想跟在蘇先生身邊...”
她激動的說着,兩隻手不安的攥着自己的衣服,似乎是想要爬到我身邊拽我,又似乎是在膽怯着。
倒是她師傅看不下了,給旁邊另一位稍微年長一些的道姑使了顏色,讓她把還在哭喊的小蕊給敲暈拖走了。
看着那女人乾淨利落的劈掌,我只想說句666,同時也對這個奇葩的門派,越發的有些理解不能了。
“讓您見笑了...”
“無礙...只是有些迷茫,還請師太可以解答一下...”
“這是自然...”
老道姑瞅了一眼四周,眼見得沒人,依舊不放心又在我們周圍佈下了陣法,這才又道。
“事情這樣的...”
緊接着,她開始給我講起了一個狗血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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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十八年前,蘇寒和了秦洛大戰之後,他獨自一個人來到了人間。
直接給自己僞造了一個身份,隱世四大家族蘇家的第XX代的弟子,還是一個父母雙亡,然後自己又頗有天賦的存在。
因爲從小隊醫術有着特殊的天賦,他便被送到了百花谷。
這個以醫道聞名的地方,當時的蘇寒還是以孩童的身份出現的,可他腦子裡的東西卻是都在的,不用說,那小粉絲是一片接着一片的。
尤其是在這個幾乎沒有什麼男人的地方,那更是成爲了稀有中的稀有。
只是一些對他有好感的小姑娘,在聽到他的身份之後,便都開始望而止步了,可是這小蕊就不一樣了。
她的孃親是上一任百花聖女(就是接班人)只是因爲嫁了人才把自己的爲孩子讓給了自己的好姐妹,也就是我面前坐的這位年紀大的老道姑。
身份尊貴,加上天資聰穎,她從小便是高傲的。
只是這一切,都在蘇寒出現之後被打破了,她不再驕傲,不再是第一名,而是開始天天追在蘇寒的身後。
這一追,就是幾年,從孩童時期直接倒了少年事情。
當時百花谷就有意提出和蘇家的訂婚的意思,畢竟他們這裡都是些女流,也是需要的外界保護的。
這最好的方式,就是把這些優秀弟子嫁出去,既能滿足了他們家嫁人的心願,也能給百花谷帶來助力。
只是蘇寒表現出來的天賦實在是太高了,高到那些長老已經不能去決定蘇寒的一切事物了,雖然名義上,蘇寒是晚輩,一切都還要聽他們的指示,然而實際上,卻是蘇寒一直在幕後默默的主導者這一切。
蘇寒本來就是那種看似無比溫柔的性子,自然是用了十分溫柔的方式拒絕了這樁婚事,甚至也因此離開了百花谷。
可是這小蕊,就像是瘋了一般,先是得了失心瘋,然後抑鬱症,各種走火入魔。
後來這幫人就出了個嗖主意讓少女安生,那就是修煉,什麼時候成爲這一代隱世家族的第一人,什麼時候他們就給她想辦法提親。
其實在十年前她就已經做到了,只是蘇家那邊卻是放話了,蘇寒的正妻不會是她。
按照是一般的人邏輯,這就應該放棄了,畢竟自己已經混的那麼厲害了,同年齡的第一人,想要娶她的人那是排着長隊的。
可是這姑娘就是邪門的厲害,直接放話,要麼去死,要麼一定要嫁給蘇寒,哪怕是妾。
這下...
“所以,您是希望我答應的對嗎?”故事並不長,也沒有我想象中那種狗血的橋段,只是沒想到,這少女的愛的如此瘋狂。
瘋狂到已經沒有自尊,沒有自我了。
“是的...”老道姑的臉紅了紅,卻依舊是硬着頭皮在說着。
“雖然我也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可是畢竟是自己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真的是人看到她去死。”
“可是你不覺得,你挑的這個時間很不合適麼?不說別的,過幾天我就要大婚了,現在師太跑過來讓我收個小妾, 您覺得合適麼?”
“這個...”她沉吟了片刻,卻又繼續道:“是這樣的,你看這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了,你也沒什麼孃家的親人,你若是同意的話,我可以現在就把你記載我們百花谷的名下,地位絕對不會比小蕊差。”
“哦?”
“是的,而且我們百花谷還會出豐厚的嫁妝,所以...”
“所以...我要是不答應會怎麼樣?”我輕聲道,其實心裡是沒太大感覺的,本身剛剛見面的時候,還以爲蘇寒怎麼傷害她了,心中還有幾分同情。這會聽到這故事之後。
我只能說,這丫的純屬自己在做。
一來,從頭到尾,我沒聽出一絲蘇寒有要娶她的意思。
二來,明明已經那麼優秀了,還上趕着要當人家的小妾。
三來,就是她可真會挑日子,選在這時候找我。
也合着我是不愛蘇寒的,不然真的氣死不行。這都什麼人啊!誰稀罕他那些...
“這若是不答應...”老道姑的眼睛轉了轉,臉皮子一緊,停了片刻又道:“你若是不答應,我倒也不能說什麼,只是夫人覺得,按照您的條件,和蘇寒配麼?”
“哦?”
我冷笑,當即是不想在周旋下去了,本以爲這老道姑身上的功德這麼多,理應是個講理的人,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隨即放下了茶杯,手指在桌面上輕輕的劃拉着。
輕聲道:“師太,看來您是不知道蘇寒的另一個身份啊...”
“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另一個身份!”老師太的臉上盤滿的驚訝,眼中的紅絲越發的密集了。
我正要開口,忽的阿金如同幽靈一般飄了過來,恭敬的衝我道。
“夫人,慎言...”
我愣住,隨即笑道:“怎麼?說不得?”
阿金微微一笑,擡手又就變出了一個水壺,輕輕的給我加滿了,這才又道:“是的,說不得...”
“那這事...”果然是心腹啊,原來都是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偷偷的監視着我,現在好了,阿金的出現,什麼事情都可以給蘇寒現場直播了。
“老爺說了,除了身份不能說之外,其他的事情單憑夫人做主。”
“包括納妾?”我挑眉,笑得無比燦爛。
阿金一怔,隨即堅定的點了點頭。
“是的,包括納妾。”
我似笑非笑的盯着阿金,想從中看出一絲端瑞來,奈何一切如常,都是和我曾經認識的一般樣子。
找不出任何的破綻,只有那無比的尊敬。
可真是讓人心累啊.....
“夫人,不好意思,我能打擾你們一下麼?這位是?”道姑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目光囧囧的看着阿金。
我微微側了側身子,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忘了介紹了, 這位是蘇先生的總管大人,這裡的一切都是他在負責,名喚阿金。”
“阿金先生...”道姑立刻禮貌道,換來只有阿金的點頭。
我煩悶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師太,我還有些事情要忙,就不和你說了,既然你那位小徒弟一心想要嫁過來當妾,我也是沒有意見的!只是這該有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這個就交給阿金了。”
“我記得當年老爺的府邸不是也收過一羣美人嗎,你就按照那個規格辦吧。至於,您剛剛說的那個讓我加入百花谷當弟子還要給我出彩禮,就不用了。”
“我的家人只是不在身邊,卻不是已經不在了...”
說罷,我便直接朝着門外走去,再也不看着那道姑的模樣。
然而一推開門,便看到那個剛剛被拍暈的小蕊姑娘正一臉委屈的蹲在我的門口,臉上掛着一道道淚痕。
當真是演的一出好戲啊...
當真是一個以善爲信條的修真門派啊...
我可真是長見識了。
不過既然蘇寒都沒意見,那我也很樂意給他添堵,畢竟這笑到最後的 人,還不知道是誰呢。
只是讓我沒想到是,消息會傳的那麼快。
我剛剛會房間躺下沒一會,耳邊就傳來了劇烈的敲門聲。
“安之!安之!”
聲音有些熟悉,卻又不是靈兒和秦洛。
我本不想答應,可那敲門聲就是不停。
一推開門,便對上了公孫衍那着急的眼睛...
(這兩天更的晚了,沉迷農藥不可自拔,明天會有一章加更,順便求小夥伴一起農藥!書羣號在簡介,週末愉快!)
第四卷:蛻變 133不如了斷
“你怎麼來了!”我下意識的伸手將要關門,俺難惹卻先一步擠了進來,想到白天他那位奇葩的未婚妻,我就頭大。
“安之!我只是說幾句話。”公孫衍連忙叫道,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門外,這才道:“你放心,我把那臭婆娘揍了一頓,一時半會她是出不來的。”
對此我表示深深的無奈,老孃真的沒有心情聽他們的家事,也更沒有閒情逸致,去管別人的閒事。
只是這貨幹起來是不說完不罷休,我也只能靠在門邊,默默地看着他。
“你說吧,說完我要休息了。”
雖然放他進來了,我卻並未關門,左右他都不怕丟人,那我更沒什麼可怕的了,尤其是,在我剛剛答應要給蘇寒納妾之後。
“我...安之,我們之間什麼時候這麼陌生了!小時候我們...”公孫衍長滿肥胖紋的臉上擠出一絲無奈。
我眯着眼睛,不動聲色輕到:“從你讓我看到你和人滾牀單開始。”
是啊,多麼青春的年少,多麼純情的愛戀。
我忽然有感而發,如果當年不是他玩的一手好戲,我怕是也不會後來有這麼多麻煩事情了吧。
倒也不是怪,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我只是覺得很無奈。
畢竟初戀,是最美好而神聖的東西。
又或許,其實一直都是在我在單戀,莫名的生出屬於的青春的音符,而他,只是把我當成生活的一劑調劑品吧。
我的話,直接命中靶心,讓公孫衍半天沒有開口。
忽的,門外穿來一陣腳步聲,靈兒似笑非笑的探過頭看了我們一眼,隨即又消失了。
這一看可好,公孫衍的臉色越發的精彩了。紅通通的,像是做賊了一般,兩隻眼睛轉的飛快。
“砰”得一聲將門重重的砸傷,這才道:“安之,當年我只是一時糊塗啊,後來我不也是去找你了嗎,誰知道你家會發生那些事情。”
“而且,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過的並不好,也算是報應。”
“哦?那你現在找我是想說什麼?總不是替你那位夫人來討公道的吧?”我挑眉,徑直坐在了沙發上。
想想肚子裡還有着一個小生命,我決定對自己好點。
當年的環境太複雜,我幾乎沒有什麼經歷去照顧孩子,現在雖然事情還很多,但卻是完完全全可以自保了。
“怎麼會,那就是我爲了迎合家人而取得,今天還那般不給我面子!你是生氣了嗎安之!你放心,我回去幫你出氣。”
我愣住,這人的腦回路是迷宮嗎?
是從哪裡的出來的我要吃醋的結論,還要回去替我教訓?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如果你想要我去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不,不,怎麼會!是我應該道歉!”
“其實我今天來,只是想看看你,還有就是聽說了你竟然同意了百花谷的提議,那個小蕊,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哦?”我頗有興致的擡起了頭,靜靜地看着他,等着下文。
公孫衍一笑,眉飛色舞的開始給我講了起來。
於是乎我又聽到了另一個版本的故事。
那就是這位小蕊姑娘,並不是像是她師傅口中說的那般善良,而是一個十分心狠手辣的女人,這些年凡是有人膽敢對蘇寒表示一點好感,輕者被她警告一番,揍了一頓。
重則...死於非命...
而且這姑娘聰明的緊,每次還都不是自己出手,而是買兇,用旁人的手,這樣既能保證她身上沒有那麼重的罪孽, 還能爲自己清掃障礙。
“所以,你是想要提醒我,小心一些麼?”
我開口道,心中盤算着要不要給公孫衍一些好處,雖然他的話,對我並沒有什麼實時性的幫助,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能說出來...
“不!不僅僅是應該小心,而是要想辦法廢掉她,不然暗中她的功力,萬一對你下手,那可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有這麼誇張?”我苦笑不得,怎麼聽起來,現在大家都好屌炸天的樣子,只有我這麼菜呢。
“起止啊!你不知道,她還有個外號呢!”
“什麼?”
“無心聖女!”
我...
“噗嗤!”我終是忍不住笑場了,這都什麼都什麼。
雖然我已經想到這個叫小蕊的女人不會多簡單,可這套路未免也太不接地氣了,還有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名字。
確定不是《無心法師》看多了嗎?
“安之,你別笑啊,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我知道啊,可是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搞笑麼?”
我繼續笑着,不時的還得往嘴裡丟着東西吃,以來掩蓋自己想要笑遁的衝動,只是公孫衍的臉色卻是越發的扭曲起來。
“安之...你別這樣...我瘮得慌....”
豆大的汗滴爬滿了他的腦門,那本就已到中年的臉,越發的顯得無比滄桑,曾今的帥氣的輪廊如今變得異常模糊,
我靜靜地看着他,心中忽然有幾分唏噓。
“好吧,我不笑就是了,謝謝你特地來找我說這個,不過我既然已經答應了,便不會反悔,她想要怎麼鬧騰,我收着就是了。”
“可是你...”
“三日不見,自當刮目相看,我們如今已經這麼多年未見了吧,你就放心吧, 我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叫人欺負去的。”
“倒是衍哥哥,你剛剛說你夫人的事情,看的出來你們之間...我記得當年,你的女朋友不是一個扶桑的姑娘麼?”
公孫衍張了張嘴,雙目赤紅,無比激動的一拍桌子,震得碟子碗筷都飛了起來。
“別激動...有什麼事滿滿說。”
我不解的看着他,卻也不知要說什麼纔好。
男人過了好半天,才漸漸平復下來,這才又道。
“當初蘇先生提醒過我,那段時間不要戀愛,尤其是和那邊的女人。可我當時利益薰心,一心想要掙票大的,然後在家族裡也能站穩腳步,誰曾想...”
“誰曾想會是這般啊...”
他並未相信 說明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只是從那雙眼睛裡,我看到了很多的無奈和悔恨。
“好了,既然已經過去的事情那就過去了,誰還沒遇到幾個人渣,還是說說你的現任吧,那頭青蛇應該是她的靈寵吧?公孫家世代也都是修道的,你不會告訴我,你看不出來,那條蛇身上的罪孽很重吧?”
“我...”
公孫衍苦笑一聲,臉上的表情更爲痛苦了。
慌亂了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連喝了好幾杯,漸漸地才鎮定了不少。
“你若是我不願意說的話那就算了,我也只是想要幫幫你,對你的家事並不打探之意!”
“不!不!不!”他連連擺手,慌忙的解釋起來。
等了許久,才輕聲道:“我只是覺得,有些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說起來,這司徒家和你母親的白家還有點戰勤打鼓,不過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當年自從你消失之後,我也去找過你。”
“但是好像後來家族和一個姓玉的公子在合作什麼,我們這一代出了好幾個天才。可偏偏我父親,又是這一代族長的兒子,所以...”
“我就成了他們搞家族聯姻時的犧牲品了!”
他很是激動的說着,肥胖的臉又變得腫脹起來。
玉公子麼?
“你說的是秦玉麼?”
“這個,我記不清了,只是依稀記得他們在郊外別墅搞什麼試驗,害死了不少人,後來公孫家出了很多錢,才堪堪擺平,而我,也因爲當年並未參與進去,從而被家裡那些長老們認爲是不求上進。”
“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只是聽說對方是長女,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畢竟當年我和那個扶桑女人合作,還使得家族虧損了不少。可不曾想,這司徒雨柔進門了,那都不是一個女人,簡直就是一個母老虎啊!”
“有這麼誇張?”
“呵呵,誇張?我說母老虎都是擡舉她了!她現在的母親不是原配,是她爹娶得續絃。”
“然後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她小時候被虐待過...這孩子從小心理上就十分的扭曲,加上天賦還算好,身份又尊貴,那性子簡直是...”
“什麼也不說了,你看看我的胳膊...”
他說着話,直接就撩開了自己的衣袖,在那粗壯的手臂上,爬滿一道道猙獰的傷口。大多數都是一些鞭子的傷痕,讓人看着就浮想聯翩。
而我記得,剛纔那位大姐出手的時候,手上是雙刀。
難道說這些傷痕,都是在閨房裡被虐待出來的麼?
“你...”
我皺眉,既然已經開口,索性便做回好事,指尖縈繞起靈力,直接在他的手腕上纏繞起來,看着那傷口一點點復原,長長的出了口氣。
“安之....”
“不必多說,就當是爲這多年的交情做個了斷吧!”
我輕聲道,又從儲物戒指裡取出幾株草藥,一併用盒子裝了。
“了斷...你的意思是...”他慌忙的站起身,連連後退,盒子被他直接丟在地上,那上好的藥材斷成兩截,不知道是在嘲諷誰。
“你別誤會,我只是覺得,既然我們之前有過那麼一段年少的日子,如今又已經都各有家庭,所以。。。”
“你不必說了!我懂你的意思!”公孫衍打斷了我準備好的一通臺詞,直接轉身向門外走去。
看着那踉踉蹌蹌的已經發福了身影,怔了怔,沒追出去。
彎腰從地上撿起了那些已經斷了的藥材,正要起身,便對上走湊熱鬧的靈兒的眼睛。
“怎麼?牆角聽完了,這就出來了?”
我笑了笑,將那些廢料悉數都丟給兒子,在這方面,他似乎比我更有天賦。
少年也不嫌棄,靈力在指尖運轉,眨眼間,手心裡多了幾顆丹藥,上面還縈繞着一層霧氣。
“喏,要不要我幫你直接給他送去?”
“算了吧,你還是半夜辛苦一趟吧,你現在去送,他定然是會接受的。”我嘆息着,將腦袋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都驅趕出去。
回憶終究是回憶啊。
“好吧,那我就辛苦一趟,只是我覺得沒必要,孃親,當年是他對不起你,又不是你對不起他,何必呢?”
“不是誰對得起誰的問題,只是看着故人混的那麼慘,忍不住想要出手幫一下,而且他已經自食其果的不是麼?”
靈兒黑色眼眸閃了閃,沒再說話。
第四卷:蛻變 134還不是夫君教的好
靈兒從房間離開後,我又躺了下來。翻來覆去,卻是再也沒有絲毫的睏意了,有關於那位小蕊姑娘,就像是一個魔咒一般,不停的在我的腦海裡上演着各種版本的狗血劇情。
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不喜歡蘇寒,卻忽然覺得有些噁心。
中間靈兒進來了一趟,還抱着一株奇怪的植物。
說是可以安胎,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然而沒多久卻是直接睡了過去,大抵安胎便是助眠?
迷迷糊糊間,似乎又有人進了房間,想到有靈兒在,我便眼皮也沒擡一下,就這樣昏昏沉沉到了晚上,終是被少年叫起來了。
“孃親,該起牀了,第一批客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
我晃了晃有些將至的手臂,姿勢不對,壓得渾身痠痛。
原先懷孕的時候我都是不曾難受的,這一胎,好像是無比艱難,莫名反胃,莫名的難受。
“恩,很多麼?”我掀開被子,作勢就要去拿外套,卻被少年先一步伸手給阻止了,憑空一揚,一個黑色的托盤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那是一套紫色的裙子,洛麗塔似的風格,碩大無比的裙襬上還繡着一朵又一朵的丁香,看的我眼皮直跳。
“管家送來的,蘇夫人!”靈兒扯了扯嘴角,不可置否的將腦袋別了過去,我糾結的拎起衣角,“刷拉”一聲那巨大的裙襬散開。
波浪形的紋路流轉着,把我帶入了一個紫色的童話世界。
“這得有8米長吧?穿着這玩意我還怎麼走路?”
我無奈的看着這裙子,越發的明白那句話,美都是需要的代價的。
正在糾結時,管家阿金破門而入。
“夫人,人我已經帶到了,請您開始準備吧。”
“人?”我眯着眼睛順着他的手指瞧去,門口站着兩個小姑娘,瞧着模樣不過十幾歲,當然,又是靈魂僕人。
“這是...擡裙子的?”雖然有點LOW,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阿金點了點頭,又朝着身後道。
“你們趕緊進去,給夫人上妝,時間有限,都別愣着了!”
說罷,他側了側身,幾個捧着托盤的妝娘魚貫而入。
我還未反應過來,便被她們按在梳妝檯前,第一次覺得,原來這化妝也是一件如此費神的功夫。
好在這些人還不算太誇張,沒有把那些奇奇怪怪我愛迪東西都弄到我的腦門上,是是用了一些簡單的飾品,饒是如此,對於我來說,還是太過華麗 了。
直到我覺得脖子都要歪的時候,她們才紛紛起身,垂手立在一旁。
我看向鏡子裡的自己,那張臉雖然被可以的刻畫的老了一些,瞧上也不過只是堪堪能達到熟女的級別。
再看看自己那已經1米8多的兒子,這日子簡直是太玄幻了。
我本以爲,晚宴是在客廳的。
可下了樓才發現,大廳裡空無一人,那門也被修好了。
“不在這裡?”
“是的,在外面,這裡太小了,人坐不下。”阿金恭敬的說着,引着我們朝外走去。
我迷茫的看了一眼四周,這裡還不算大麼?
已然是城堡了啊...起碼住個幾百人是沒問題的吧。
心中忽然升起了一抹不祥之意,隱隱約約,似乎有什麼不太對勁。
只是看着管家大人那一臉淡定的模樣,好像是我在瞎操心一般。
“孃親,你今天很美。”眼見得就要出城堡大門了,熊孩子忽然壓低聲音在我耳邊道,讓本就緊張的我,嚇得就是一哆嗦。
“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爲什麼我覺得這麼不對勁?” 靈兒直接笑了起來,伸手狠狠地揉了揉我的腦袋,不悅道:“真是,我可是在誇你好麼?”
“誇我?”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吧你...”
“孃親...你這樣會失去我的!”
“哦...”
“你...”
“夫人,公子,拐個彎就能看到人了。”阿金請咳兩聲,打斷了我和靈兒之間的鬥嘴大業。
我向他投去一個警告的眼神,端起架子來。
我本以爲,不過只是一個私人的婚禮,並不會來很多。
可不曾想,城堡後面的空地上,已經有了數百張桌子,各路人馬都有。
而中間,則是空出來的一個圓心。
我越發的不懂了,蘇寒不是說不能暴露他的身份嗎?怎麼這人還是這麼的多,放眼望去,大多都是那些隱世家族的人,無一例外的或多或少都帶着幾個女眷。
我輕聲和阿金交談着,這才知道原來在隱世家族,基本上那些天才都是一個人娶好幾房老婆的,當然正妻,永遠是地位最高的。
想到這裡,我也明白了,爲啥那位小蕊一心想要當妾的舉動,竟然沒人反對,可真是...
我維持着笑容,穿過長長的過道,朝着最前面走去。
在那上面,擺着古代皇帝吃飯專用的那種長桌,還有着兩個蒲團。
我的瞳孔下意識的放大,總算是知道自己那不祥的預感終於是來自哪裡了。
愣神間,漫天飛起紫色的花瓣,一雙手緊緊的圈住了我的小腹。
下一刻,我便跌入了一個熟悉無比的懷抱。
“夫人,聽說我不在,你還替我納妾了?”
蘇寒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嘴角帶着甜甜的笑意。
耳邊響起一聲聲驚呼聲, 大抵都是在說我們是如此的甜蜜吧?
衆目睽睽之下,我不得不配合着他演戲,伸手右手在他胸前輕輕一捏,整個人都依靠在他懷裡。
“是啊...夫君可喜歡?”
“喜歡,怎麼不喜歡...只是夫人這般貼心,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了!不如我再送你幾個男寵?”
“你!”
好吧,我承認我不是他的對手。
索性抿着嘴脣,任由他將我直接拉上了那最高處。
至於那些人說了什麼,送了什麼,我是一概都沒聽清楚,也不想聽。那些繁文縟節,對我來說,還不如回去睡覺。
可是蘇寒偏偏就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的瘋,不時的還要往我的碗裡夾菜,那溫柔的樣子,簡直羨煞旁人。
果然,有些人他這就坐不住了。
第一個上來挑事的,便是司徒雨柔。
這姐姐也是厲害,腦門上頂着兩個大包幾齣來,哦不,還有嘴角,一片片烏青的腫塊。
我迷茫的看向她的座位,卻是沒有發現公孫衍的身影,不由得好生奇怪。
“孃親,別看了,你那位青梅竹馬的哥哥,現在已經被揍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我愣住,有些懷疑的瞪着他,那邊司徒雨柔已經走到了中間空地,衝着周圍拜了拜。
“無意打擾各位的好心情,但是我今天着實是忍不下這口氣!有些人明明自己有男人,還要去騷擾別人的老公,這口氣,我着實咽不下!”
“我也知道,咱們是有規矩的!別的都不說了,我現在就是來挑戰的!大家都知道,公孫衍當初和我婚事,他是入贅進我們司徒家的!而且他的父親還和我們家簽訂了協議,也就是說,公孫衍是屬於我的私有財產!”
她越說越激動,手中兩把黑色的長刀在空中轉來轉去,以她自己爲中心,盪漾起了一陣陣灰塵。
我皺眉,難以置信這女人會如此的瘋狂。
只是...我好像也沒做什麼吧?
“夫人,你可真是一刻都沒閒着啊...”秦洛端起桌子上的杯子,獨飲了一杯,這才轉頭看向我,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我心中一陣煩悶。
壓抑着自己的不爽,我主動湊了過去,靠在他肩膀上輕聲道:“所以呢,夫君不替我解決嗎?你就要看着別人欺負我不成?”
“哈哈...”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晦暗莫名的光亮,忽然開口衝着身後的屏風道。
“阿洛,安之說要我幫她,你這麼看?”
阿洛?我的心突然一緊,着實讓我有些難受。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作爲後面還有着一個屏風,一道紅色的身影掩蓋在紫色的簾幔後面,若意若現。
秦洛...他怎麼也來,而且,爲何還要坐在屏風後面。
“這些事情,你不必問我,她現在是你的未婚妻,按照禮貌,我是應該要叫一聲嫂子的。”
“嫂子麼?”我勾勒起嘴角,心中苦澀,臉上卻是不得保持着笑容。
當下也不再想秦洛此刻的心情了,直接湊到了蘇寒的耳邊。
“怎麼?你不願意?”
“怎麼會。”男人揮動着自己那把扇子,眉眼裡藏着笑。輕輕在我的手背上拍了拍,這才道:“爲夫人效勞,是我榮幸。”
“司徒家的,不管你男人究竟如何,但是今天是蘇先生的宴會,你看你是不是等我們回去之後,再去處理這件事情,大家也會爲你做主的!”
“就是啊,雨柔,今天你就先忍忍,我們回去都會幫你做主的!”
見司徒雨柔跟抽風了似的站在那裡不動,那些個所謂的前輩都紛紛站了出來。
我眯着眼睛瞧着憤怒的女人,腦海裡思索着對策。
真是一件無比頭大的事情啊,若是公孫衍此刻在這裡還好說,畢竟是當事人,可是現在他偏偏不在,這個女人想要怎麼黑我,那還不是隨便扯?
“謝謝各位叔叔阿姨的好意,我也知道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不想鬧事,可是若是我今天不說出來,那麼蘇先生就會莫名的被人騙了!”
好嘛,果然是要和來個皇城PK了啊!
果然,在她這話一說出來之後,那些勸慰的聲音都收斂了起來。紛紛看向我們這邊。
尤其是蘇家的那兩位長老,因爲坐的近,所以可以完全沒有死角的欣賞他們此刻的表情。
“哦?怎麼還和我有關係了?”
蘇寒漫不經心的開口,讓整個宴會鴉雀無聲。
司徒雨柔被他那宛如實質一般的目光看的愣了片刻,這才又繼續開口道。
“自然是和您有關係的,因爲勾引我的老公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您的未婚妻,顧安之小姐!”
“夫人,你這麼厲害?”
蘇寒並未發火,也沒有看向她,只是如常一樣幫我夾菜,那平淡的語氣,就像是在說你今天吃飯了沒。
我眯着眼睛,裂開嘴角。
“還不是夫君教的好?”
我冷笑一聲,朝着下面的女人看去,正要說話,那女人卻是忽然召喚出了自己那條寶貝青蛇,張牙舞爪的很是嘚瑟。
只是不好意思,老孃現在最煩的,就是這種綠不拉幾的東西。
索性給了靈兒一個眼神,少年輕笑一聲,一道袖箭而出,那蛇掙扎着化成了一灘灰燼。
“公孫夫人,飯可以亂吃,話可能亂說啊。”
第四卷:蛻變 135原來是你
“我亂說?”
“顧小姐,你虧心不?你自己明明都要結婚了,爲什麼還要來和我搶男人?”
我不知道這女人是魔障了,還是對於她來說,公孫衍實在是特別重要,以至於讓她現在都不關心自己的寵物蛇了, 竟然還要和我撕下去。
我轉頭看向蘇寒,男人依舊是笑而不語,千年老狐狸一般。
“公孫夫人,你莫不是今天出門沒帶腦子?你覺得我是瞎了麼?放着自己身邊這麼好的不要,跑去勾引你老公?”
司徒雨柔一怔,似乎是在思考着我的話。
隨即看了一眼四周,發現大家的眼神都是贊同,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怎的 ,那身子竟然開始顫抖了。
“可...可是爲什麼,他去見了你之後,回來就要和我離婚呢?”
“還有,他身上的傷口爲什麼都好了!誰要你出手的!”
我被她那咄咄逼人的架勢給弄得震驚了!頭一次見識到不希望自己老公好的,真的是變態不成。
正欲開口,靈兒卻是在一旁當起了旁白。
“孃親,你要知道,這修仙吧,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這位大姐明顯就是有這種毛病,已經不怎麼正常了。”
“可是她不正常,也沒有必要燒到我身上吧?”
“那誰叫你魅力大呢!”
“我是打不過蘇先生,但是相信蘇先生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顧安之,你下來,接受我的挑戰,你贏了,公孫衍我給你。”
給我個大頭鬼啊!誰叫你那胖成球的中年猥瑣大叔啊。
還挑戰!洗洗睡吧!
只是她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 我自然是不能慫的。
緩緩將杯中的茶飲盡,作勢就想起身,卻被蘇寒輕輕的用手按住了。
“這怎麼能讓夫人出手呢,不過幾句話的事情。”
“那交給你?”我冷笑。
“自然。”他笑着,不再面向我。
平穩且空靈的 聲音響徹在這整個宴會上:“公孫夫人,本來呢,看在安之和公孫家的份上,我是不想說的。畢竟都是那麼多年的熟人了。”
“可你現在主動把臉湊過來讓我們打,這就很不愉快了。只是我夫人素來不喜歡這些打架的事情,還是讓我來解決吧。”
“什麼打臉!我聽不懂蘇先生的意思,你的意思是,難道我老公主動去找她不成?”
“呵呵,那不然呢,我夫人又沒瞎?”
蘇寒站起身子,俊美的身影在月光的襯托下格外的顯眼,尤其是那張臉,若不是不遠處還坐着靈兒,我怕是也要被勾引過去。
可惜啊...
他就如同那罌粟花一般,開的極美,卻是劇毒無比。
吃多了,還要擔心怎麼死。
“你!”
“蘇先生這是打算欺負我一個小女子嗎?”
“小女子?公孫夫人,你這可是說笑了,我可不曾聽說還有別的家小女子,光是在家裡養的男寵就有幾十個,不過很不幸的大多數都掛掉了。”
“大概唯一這麼多年沒被你玩死的,就是這公孫衍了吧?可真是伉儷情深,好生叫人羨慕啊...”
“你!”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何必呢,是吧。”
蘇寒手中的扇子依舊是不僅不慢的搖着,氣定神閒的好似在逛自家的後花園一般,我靜靜地看着他的樣子,有些苦惱,卻也不得不佩服,他這強大的監視體系網。
竟然連人家在家養了幾十個男人都知道。
這貨天天的都是怎麼做到的。
我記得當年,那幾個月平淡的日子,他是一直都陪在我身邊的啊,就算是文件,也都是當着我的面,每天從不超過半天。
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怎麼?爲何這般看我,夫人是覺得我又帥了麼?”
男人戲虐道,嘴角是毫不掩飾的輕佻,偏生還叫你生不出任何不喜。
真是禍國的一張驗啊。
“是啊,你又帥了,所以我得多看你幾眼!”
我配合的說着,當下只覺得越發的反胃了。
男人不可置否發的看了我一眼,忽然伸手將我攬入了懷裡。
“夫人真是越發的體貼了, 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哦,那可怎麼辦啊...”
“涼拌...”蘇寒輕聲道,尾音拉的很長,我眯着眼睛看向他,想從那雙紫眸裡找出些什麼,奈何盯了半天,眼睛都酸了,卻也只是看到自己那無比清晰的倒影。
我們在這裡旁若無人的“調情”下面卻是已經炸鍋了一般議論紛紛。
好的,不好的 ,說什麼的都有。
我素來不喜歡這些喧鬧的場景,加上又懷着身孕,越發的覺得睏倦了。
索性歪了歪腦袋,輕聲道:“行了,趕緊解決算了,我頭暈。”
“不舒服?”男人作勢就要來抓我的手腕,我下意識的想躲,又想起了靈兒讓我吃的那個藥,便主動把手伸了過去。
“是啊,不知怎麼的,就是老覺得乏,也許我應該去冬眠什麼的?
“唔...這樣啊 ...”蘇寒輕聲道,抿了抿嘴脣不再說話。
那認真的模樣,細碎的流海飄在空中,濃郁的草木香讓人沉醉。
“身子是有些虛了,前天聽說你發燒了,可惜我那會我的靈力還不夠,不足以召回阿金他們,不過你放心,不是什麼大問題,一會我便讓人煎藥給你送去。”
“煎藥?”我下意識道,以前不都是直接發藥丸的麼?怎麼現在反倒是退化了,越發的顯得不專業了啊!
“是啊,煎藥。”他重複着,冰涼的手背輕輕的在我腦袋上蹭了蹭,然後又可以的放低了肩膀的高度,讓我可以很舒服的靠上去。
多麼熟悉的動作,一如過往的溫柔。
可惜的是,心變了...那就一切都...
“是,我承認,那些事情都是我乾的,我家裡也養了幾十個男(妓),可那如何呢?”
“我司徒雨柔行的正坐得端,從來也沒強迫誰!但是我不明白,怎麼我好端端的老公,見了顧小姐,就跟瘋了一樣。蘇先生,我需要一個解釋!”
“解釋?”
“不給如何,給了又如何?”
蘇寒輕聲道,顯然沒把這一切當回事。
奈何這女人卻是認真的緊。
忽然將那刀片滑向自己的脖子,厲聲道:“如果我錯了,我立刻自刎謝罪,並保證司徒家,不會找顧小姐任何麻煩!”
“哦?可是你死不死,和我有什麼關係呢?還要弄髒我的場地!”
蘇寒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濃郁,我清楚的看到,一些小姑娘的眼神裡都開始冒起了粉紅色的泡泡。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了蘇寒!”公孫雨柔氣得渾身都開始打顫。
“欺人太甚,我覺得你這個詞用錯了。”
“什麼?”
“欺人太甚,首先 是,這對象要是人啊!”
蘇寒輕聲道,此言一出,底下的人臉色也都開始變幻着。
我不知道蘇寒平時在他們心中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不過在我看來,似乎現在這個版本,纔是最正常的版本。
因爲從我認識他的第一天起,他就告訴我,世界上沒有真正的公平,一切都只是虛妄而已。
誰的勢力大,誰就是權威。
“行了...”相比於羞辱,我還是覺得直接出手比較省事。
畢竟也是個女人,雖然那啥,好歹也是公孫衍的媳婦。
奈何蘇寒根本就不鳥我,依舊繼續道:“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也就讓你死個明白。從一開始,就是你這位丈夫先追的我太太,他們已經認識三十多年了,你明白嗎?”
“三十多年?”
“你...”
像是突然被人打開了任督二麥一般,女人忽然開始狂笑起來。
明明是咧着嘴巴,眼淚卻是不停地往下掉。
忽的,她又變得無比的鎮定,一步步從臺下朝着我走來。
我倒是不擔心她會直接來個什麼突然襲擊,畢竟我現在也不是一般人能傷的,只是她的眼神很詭異,除了中間那一點代表憤怒的紅色之外,其他的全是灰色。
無盡的灰色,無盡的絕望。
怎麼就這麼快崩潰了?我胡亂猜測着。
她已經走到了我的身邊,一字一頓道:“你的小名叫什麼?”
我一怔,險些沒從蘇寒身上滑下去,好在一隻手穩穩地拖出了我的腰部。
“我的小名嗎?天天。”
儘管我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卻依舊是如實回答了。
然而想象中的爆發並未來臨,女人只是很空很空的望着我,嘴脣哆嗦着。
“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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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你!”
幾聲高喊之後,她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不湊巧的是她還站在臺階上,這一暈便直接從臺子上摔了下去。
我衝靈兒使了個眼神,少年信步去瞧了一眼,便指揮着人把她弄走了。
“死不了,只是成了廢人了。”
靈兒壓低聲音在我的耳邊道。
我點了點頭,看着她被人弄走,又看着大家繼續歡鬧。
忽然覺得很可悲,似乎越是修仙的人,越是覺得這生命是如此的輕賤。
“我有些累,想先回去了。”藉着敬酒的間隙,我湊到蘇寒旁邊輕聲道。
男人挑挑眉,卻是並不讓我如意。
“夫人何必着急,我都還沒看看你給我挑的妾,你怎麼能走呢?”
“不就在那,小蕊!你自己看就是了。”
“那可不行...我可是一刻也不能離開你。”
第四卷:蛻變 136我會好好侍奉姐姐的
他的聲音很淡,卻也是十分的冰冷。
紫色的眼眸裡威脅掩蓋在溫柔之下,我怔了幾秒,很快又坐了回來,如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端起桌子上的茶杯。
“這樣才乖。”他輕聲道,又把我往他的懷裡拉了拉。
眼中滿是柔情蜜意,可謂是羨煞旁人。
我靜靜地的坐着,任由他的不停的給我斟酒,然後飲盡,再用靈力逼出體內。
推杯換盞間,我的眼睛不經意的看向身後的屏風,秦洛的身影依舊在那裡,背挺得很直,完全不似一個病人。
只是隱隱約約,我從覺得如芒在背,他的眼睛,似乎從未離開過我。
“夫人。你不是說給我納妾了麼?人呢?”
酒過三巡,他再次開了口。
我眯起眼睛,手輕輕一擡,指向百花谷的方向。
“那不是在那邊?”
“哦?老熟人啊,不知道是哪位姑娘,要來我們蘇家受委屈了。”蘇寒故作輕鬆道,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匯聚了過來。
只是卻是沒人反駁,反倒都是開口在朝着百花谷恭喜。
萬衆期待中,那老尼姑緩緩的站直了身體,塗了不知多少層粉都無法掩蓋她臉上那因激動而溢滿的紅暈。
“蘇先生,小徒以後就拜託你了。”
她說着,便讓那位小蕊姑娘往前走了幾步,此刻她已經不是白天那標準的道姑袍,而是換了一身大紅色的裙子。
襯托着那本就妖豔的臉,越發的撫慰。眉心之中還點了一枚硃砂,藍色的眼睛,又爲她增添了 一抹異國的風采。
“小蕊見過蘇先生。”
“見過蘇太太。”
她輕聲道,膝蓋微微彎曲,禮節倒是十分標準,叫人挑不出毛病,只是這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
蘇寒眯着眼睛,微微一笑,竟直接當着衆人面走了下去。
他這一舉動,讓很多家族代表的臉色又開始不停的變換,似乎是在考慮着如何和百花谷搞好關係。
畢竟能當着正室的面,親自去看一個妾室,那麼這以後的地位。
可想而知啊...
看着蘇寒朝着自己走來,小蕊似乎也很激動,兩隻手死死地攥住衣角,眼神四處轉着,不知道放哪纔好。
“唔...我想起來了,我們小時候認識。”
“是!”她的瞳孔在一瞬間放大,眼神中滿是期待。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6歲。你8歲,就在我們百花谷的百花瀑布那裡。”
“唔,這麼說的話我是有些印象了,當時你還是個小丫頭片子,沒想到這時間過得這麼快啊...”
“是的。蘇寒,我進門是不是給你和夫人帶來麻煩了,我...”
小蕊咬着嘴脣,紅潤的臉上變得蒼白,楚楚可憐的看了一眼蘇寒,又把目光偷偷轉向我。
真小算盤打得,老孃真是好無辜啊...
若不是場合不對,我都想衝下去給她說,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最好婚禮也取消,或者你替我嫁人才好呢。
可惜的是,我不能,也不敢。
不敢賭蘇寒變態的下限到底在哪。
“不麻煩...只要夫人開心,我沒有任何意見。”
“只是,不知道師太有沒有聽說過我們蘇家的規矩?”
蘇寒說着,轉眼看向了那位老師太,道姑一愣,隨即咧開嘴笑道:“規矩,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麼?小蕊這孩子雖然平常一直在清修,不善和人打交道,不過蘇寒你放心,那些道理她都懂得。”
“是的,我一定會好好侍奉夫人的。”
蘇寒額首,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長袖一揮,從兜裡翻出了一朵紫色的丁香花手鐲,輕輕的遞了過去。
“倒也不是特殊,就是和其他家族的後院一樣, 所有權利都是屬於夫人的,我原本也從未想要納妾,但是現在既然夫人已經開口了,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當然,你進門了,就是我的人,但是不歸我管,你明白嗎?”
小蕊的怔怔的望着他,紅潤的嘴脣微微顫動,似乎是在思考着話中的真實含義,講真,我不知道蘇寒這是要鬧哪樣。
什麼叫做歸我管,意思讓我處置?
只是他已經說出了口,那定然就不會再收回去。
讓我意外的是,這個小蕊同學,似乎愛男人愛的癡狂,竟沒有絲毫猶豫便答應了,十分恭敬的雙手伸了出來,作勢就要去接那頭釵。
“我明白的,我會乖乖聽夫人話的。”
“很好,那就是一家人了。”蘇寒說着,直接擡手,小心翼翼的將那釵子插進了小蕊的發間。
那如同海藻一般的長髮迎風而動,飄起了淡淡的花香。
以蘇寒爲中心,方圓一里內的靈力無比充足,甚至都在空中形成了靈力的漩渦,所有人都放下了吃吃喝喝,一個個盤起雙腿,或是以很奇怪的姿勢。在那裡瘋狂的吞噬着靈力。
唯一還算正常的,也就是我們這個人,以及臺下那已經陷入無盡甜蜜之中的小蕊姑娘了。
更讓我意外的是,蘇寒不僅沒把人家送回門派,而是直接領着朝着我這裡走來。
一擡手,便在我的下首佈置出了一張桌子,引着女人坐了上去。
“見過夫人,以後還請夫人多多指教。”
我點頭,看在了蘇寒的面子上不和她撕,繼續吃着東西。
然而這女人吧,一旦戀愛了,或者是心想事成之後,便會得意。
在幾番看到靈兒給我夾菜之後,她開口道。
“這位小公子,是夫人的親戚麼?”
靈兒此刻正吃的開心,靈力什麼的是他從來都不會看上眼裡的東西,也只有那些隱世家族喜歡這個,加上蘇寒又會佈置陣法,這才成爲了所有家族眼中的香餑餑。
畢竟同起跑線,大家的靈兒水平都差不多,這比的,也就是看誰的資源好了。
“我不是什麼小公子。你很閒麼?”
靈兒沒好氣道,頭也不懶得擡一下。
我輕笑着,擡眼瞪了他一眼,不語。
“這是我們家的大公子,靈兒。”蘇寒的手輕輕在我腰間一掐。
“大公子...夫人...”女人的櫻桃小嘴變成了鴨梨,似乎很難以理解爲什麼靈兒和蘇寒一點都不像,哆哆嗦嗦抖着嘴脣,最終還是保留了一下自己的腦子,沒有說出來什麼奇怪的話。
“怎麼?”蘇寒挑眉,眼神中滿是戲虐。
“沒...沒什麼...就是看公子長得很俊秀,也是,夫人和老爺都是這般天資的容貌...”
女人被蘇寒一瞪,立刻變得小心翼翼了,幾乎是說一個字,就得看我們一眼,那眼皮翻動之快,我都要懷疑她得眼疾了。
嘖嘖嘖,聰明何必自討沒趣呢。
“那是自然...”
“噗嗤...”蘇寒美滋滋的接了一句,好像真是在自豪一般,讓我和靈兒,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因爲蘇寒突然搞了這麼一出,弄了一個靈力修煉大陣出來,搞的所有賓客都在修煉,連飯菜都成了多餘。
我也終於明白,明明只有那麼幾個僕人,阿金爲什麼那麼淡定,這基本沒有活可以幹啊...
眼見得一個個都進入那種空明的狀態了,蘇寒再度出手,在下面佈置起來。幾道靈力的圍牆緩緩升起,把各大家族都隔絕起來。
不爲別的,就怕有人使壞。
要知道這突破關頭,往往人的神識還在,可是卻不能隨便的用來觀察周圍的環境,更不能隨便的出手。
稍有分心或者是一個不小心,那麼等待他們的便是可怕到無法承擔的後果。
運氣好點的,挺多弄個半殘啥的,那要是運氣差點的嘛,直接狗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原本以爲只是小說纔會出現的場景,最近都在一幕幕的搬到我的生活中。
可喜可賀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了。
“夫人,累了你就先回去吧。”
眼見得夜就要深了,陸陸續續的開始有人突破醒過來了,看着周圍其他人,臉上不無羨慕。
要知道這靈力的,那是修爲越高資質越高,吸收的也會越多。
這些資質差的,要說不眼熱,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許這心裡啊,已經不知道在盤算什麼了。
只是蘇寒一直在上面坐鎮,也就沒人敢輕舉妄動。
“是啊,夫人,您若是困了,就回去休息吧,我會留下來伺候老爺的。”小蕊姑娘的代入感十分強,我這不過剛說完話,她就已經把自己代入進去了。
行啊,最好再替我嫁給蘇寒,那就更完美了。
我看向蘇寒,男人依舊是那副體貼的模樣。
“嗯,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畢竟這年紀大了,撐不住。”
“夫人,你說這年紀大了,我可就不樂意了。你這是在嫌棄我麼?”
“是啊夫人,您明明正當美貌呢。”小蕊符合。
我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飲而盡,衝着兩人抱拳道:“好好好,是我說錯話了,我這就回去睡覺,你們玩。”
“小蕊也回去吧,我今天晚上可能要在這裡守一夜,你就別熬了,這些靈力不算什麼,以後再給你更好的!”
我這邊在起身,那邊蘇寒已經又開了口。
小蕊一愣,眼睛裡閃過一絲不甘,可看了看我,還是壓抑着自己性子,起身行禮。
就這樣,我帶着我“夫君”的小妾,在阿金的帶領下朝着城堡走去。
靈兒吊兒郎當的跟在我們後面,笑得十分鬼畜。
有幾次我都想回去給他一個‘毛栗子'或者白眼,可後來想想自己這形象,也只得作罷。
“好了,金管家,你領蕊姑娘去睡吧。”
直到進了城堡大門,我那一直端着的狀態總算是停止了。
目送着秦洛的聲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我回頭衝着小蕊道。
奈何還沒轉身,手就被她拽住了。
“夫人,我初來這裡,一切都不熟,也一直都沒有好好拜訪您,不知道能不能和你說會話。”
“這以後,我們就是姐妹了。”
此言一出,靈兒終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無比誇張的抽搐着嘴角跑了。
我怔怔的看着她,越發的有些不理解這姑娘的迴路。
看來都不是什麼迷宮,而是沼澤了,掉進去就沒救!
“這個小蕊姑娘...”
“我很累了,你若是想熟悉這裡,不如讓金管家帶你轉。”
“是的,我很樂意效勞。”金管家十分配合的回答道。
“可是...”小蕊再次露出那副讓我覺得十分噁心的表情,幽怨道:“可是人家,就想和夫人聊聊天啊,難道這個小小的請求都不會被接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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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蛻變 137找你老相好幫忙
我...
阿金...
“啪啪啪!”忽的,耳邊響起幾聲拍手的聲音,我回頭,正看到公子秦信步走來,若是沒弄錯,這巴掌是這個變態在拍手?
今天這畫風,怎麼一個比一個詭異呢。
“天女...”
“玉公子...”我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畢竟現在我們還是合作關係,該給的面子我是必須要給的。
“這位是?”他挑眉,頗有興致的看向一旁的小蕊。
“這位啊。。。這位是小蕊姑娘,恩...蘇寒的小妾。”我扯了扯嘴角,無奈道,今天可真是美妙的一天啊。
走到哪都給人家介紹,我給我老公找了一個小妾。
丫丫的,老孃要吐血了好麼!
“小妾?”秦玉的眼睛裡綠芒大綻,那毫不避嫌的目光在小蕊的身上掃視起來。
“恩,長得吧,還像是個人,這內心啊...嘖嘖嘖。”
我噎住,本以爲公子秦只是針對我一個人那麼狠,沒想到,這嘴巴和他的心差不多,都是一般黑啊。
而且還是如此的直接,雖然我在偷笑。
“你是誰!怎麼能如此這般說我!”
“唔,還是個咬文嚼字的,只是你長得和林黛玉一點都像,就不要侮辱林妹妹這個形象了好麼?”
“你!”小蕊的激動的紅了,下意識就要出手朝着公子秦而去,被我給生生攔住了。
開玩笑,讓她動手,不是去找死麼。
老孃都在那個變態手下死好幾回好嗎?她?還不夠去給人家塞牙縫呢。
“小蕊,不要介意,玉公子只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不必介懷。”
我輕聲道,開始出來打圓場。
奈何人家根本就不鳥我,看那架勢還是要動手,這就叫人很尷尬了...只是我不想暴露自己的靈力,只得給了靈兒一個眼神。
“夫人!您瞧瞧他說的是什麼話,那林黛玉又是誰!算什麼東西,我憑什麼要學她!”
一口老血梗在喉間,看着她那般理直氣壯的模樣,我忽然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弄巧成拙了,就這智商,不給我添麻煩就不錯了,還能栓得住蘇寒?或是蘇寒感興趣。
真是別逗了。
“姑娘你連《四大名著》都沒看過的麼?”
“《四大名著》?那是什麼?修煉的功法麼?”小蕊挑眉,語氣頗爲不屑,擡手間,手腕上多出兩道紅綢,肆意的在她的腦門上舞動着,我的腦海裡,立刻冒出了舞法天女的造型。
“夫人,我知道你不擅打鬥,我來,今天這人必須給我道歉,不然這是沒玩!”
“你...”
“沒玩?嘖嘖嘖,天女啊,這還是本公子第一次聽到,除了你之外還有人敢和我說沒完,行啊...閒着也是閒着,我要不要再幫你個忙?”
秦玉笑呵呵的朝着我走近,壓低聲音在我耳邊道。
那溫潤的氣息在我耳邊蔓延,讓我頗爲不適,只覺得無比難受。
還有那什麼幫忙?
他是想要幫我拉仇恨吧?
“不,不必了。這是我們自己家的家室,玉公子還是早些休息吧,畢竟還要操勞。”
“小安之,這你可就見外了,爲了你,我可是不吃不喝不睡都可以的!”
我陷入了石化...
那邊小蕊凝聚起來的靈力也都悉數散了下去,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們,眼珠子恨不得從眼眶裡擠出來,看似櫻桃粉粉的小嘴,也在一瞬間誇張的張大出一個十分詭異的弧度。
“你...你們...”
我白了一眼公子秦,索性不再廢話,直接拉起小蕊的胳膊朝着我的房間走去,真是蠢女人啊。
一路上,她都在你你你的說個沒完。
若不是想到影響不好,我真想直接弄個腳步把她的嘴巴給貼上。
真是片刻都不能安靜一會嗎!
直到進了我的房間,我才鬆開了她的手,沒好氣的坐在梳妝檯前,然後在那些靈魂僕人的侍奉下開始卸妝。
小蕊坐在沙發上,停了好一會,才輕聲道。
“夫人,你剛纔...”
我聞言擡起腦袋,透過鏡子看向她,這一看,直接嚇了一條,那個眼睛比兔子還紅的女人,是什麼鬼!
“我剛纔怎麼?還有你這眼睛...”
“我這是氣得!那個男人太過分了,怎麼能這樣,他若是單單說我也就算了,可還帶上了夫人,這叫我如何忍得下去!”
“所以呢?你要去和他打一架麼?”我定了定神,緩緩的轉過身子。已經對這個姑娘的智商不抱什麼希望了。
“是啊,不得好好教訓一下嗎?我知道您是個凡人,可在我們修真界,這樣做就是找死,尤其是...”
“尤其是什麼?”我順着她的話繼續說。
“尤其是...”幾朵紅暈飛上了她的臉頰,那細長的的眼睛裡滿含秋波,長長的睫毛不住的顫動,雕刻出一絲絲漣漪,她就那般看着我。
然後開口道:“尤其是,我們是老爺的女人,自己丟臉是小事,這要是丟了老爺的臉,您這個做夫人的也沒辦法交代的吧。”
我...
交代你個大頭鬼啊!
還有老爺的女人又是什麼啊!
陳年老血梗在我的喉間,讓我覺得十分我無奈,想到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我決定做個溫柔的女人。
我的沉默,在她詭異的理解裡。不知道又成了什麼意思,她忽然咧着嘴巴笑了,眼神中滿是興奮。
“我知道了,夫人剛纔拉我走,是不是因爲人太多不好下手,沒關係的,我們可以等到一會,反正現在所有人都在外面,一時間,也不會有人回來。”
紅色在她的瞳孔裡滿滿褪去,取代卻是濃濃的興奮。
我無奈的扯了扯自己已經笑得僵持了的嘴角,輕聲道。
“那個小蕊,你知道他是誰嘛?”
“那個討人厭的玉公子?”
“是。”
“誰啊?”
“一個...”我斟酌着語言,停了片刻才繼續道:“他是蘇寒的重要的合作伙伴,然後...我很負責的人告訴你,不要自己作死,你得罪了他,到他手裡,絕對會體會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活着,還不如去死。”
“可...”
“沒有什麼可是,信不信由你,好了,我累了,阿金送小蕊姑娘回房間吧。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要再來問我了。”
“是。夫人。這個給你,老爺說,明天他可能要出去,所以這裡的一切還要你主持。”
阿金說着,憑空摸出了一條紫色的錦緞。
我皺了皺眉,隨即的翻了幾眼,無外乎都是什麼家族的什麼要來。
索性便直接丟在了一邊,輕聲道:“行,我知道了,你明天早晨8點以後再來叫我吧。”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帶她下去吧。”我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給阿金使了一個眼神,男人點點頭,冷聲道。
“小蕊姑娘,夫人要休息了,您還是回去吧。”
“我...”小蕊的眼睛轉了轉,像是認命一般點了點頭,末了走到門口,還不忘回頭道。
“那我明天早晨再來。”
“好...”
我無力的應了一聲,只覺得我要是不答應,怕是今天就別想睡好覺了。
一會等阿金回來,我得再囑咐他幾句,把這個女人晚上給看好了。
畢竟我們晚上不在,萬一她搞出來什麼事情就不好了。
“行了,你們你也下去吧,一會見到阿金管家讓他來找我。”
見那個鬧人的身影終於消失,我無奈的對着靈兒扯了扯嘴角。
少年不可置否的把玩着桌子上的東西,笑眯眯道:“孃親,好玩麼?”
“好玩啊...都快好玩死了。”
“行了,去叫秦玉,商量一下,現在已經過了12點了,我們去合適麼?”
“不合適...”
我這邊剛剛說出口,那邊就有一個聲音不和諧的接道。
我擡眼看去,正是秦玉,只得把自己剛生出來的邪火又壓了下去。
“你這是在偷聽呢?”
“非也,本公子在光明正大的聽,你的門沒有關!”
秦玉輕哼一聲,指了指那道敞開的大門,我只覺得自己像是剛被人從水裡撈出來一般,無比的疲軟。
所有的肉,都好像是一坨,軟趴趴的。
“爲何?現在蘇寒不是在外面主持工作麼?肯定也不會離開,我們現在去不是正好?天亮之前回來。”
“呵呵。”
“你笑什麼?”我擡了擡眼皮,有些不爽。
“笑什麼?我親愛的天女,你莫不是被那個女人給傳染了麼?你覺得幾個時辰,我們能做什麼?”
“可是現在不去,明天人那麼多,那就更沒機會去了啊,他現在連靈魂僕人都放出來了,恨不得貼在我身上,你覺得我還能什麼時候去?”
“雖然聽起來很殘酷,但是現實好像就是這樣...我們似乎不能在婚禮之前行動了,得到了婚禮之後了!”
“婚禮之後?”我氣急,那老孃還需要你幹什麼,我自己都去了好麼?
“是的,計劃有變。”
“你在開玩笑麼?”我壓抑着自己隨時可能會爆發的怒火,斜着眼睛看他,奈何這丫就跟沒事人一樣,無比淡定的凝視着我,還保持着那春風一般的笑容。
“當然不是開玩笑我, 什麼時候開過玩笑。是這樣的,地府那邊傳來消息,現在傳送通道好像有問題,很多人都進去都迷路了。”
“迷路?”我疑惑道,若是沒記錯的話,不管是哪條鬼道,基本上都一條道通到盡頭的啊。頂多會在路上有些坑洞而已。
“也可以直接說是失蹤了。”
“可這和我們的計劃有什麼關係?難道你是當假閻王當上癮了,準備去拯救蒼生麼?”
我繼續嘲諷,着實是無法相信這丫的會幹出什麼好事來。
男人聳了聳肩,手裡的玉球團的作響。
“天女,你瞭解我的,拯救蒼生這些事情,是你的工作。我只是發現,在閻君府的上面,現在有着一道很陌生的氣息,而且很強大。”
“不是我打擊你,除非我們倆練手再加上靈兒,不然絕對進都進不去。”
“有戒指也不行?”
“不行...”秦玉十分乾脆的否決了我最後一絲僥倖。
房間裡再度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靈兒倒是一臉輕鬆,依舊是翹着二郎腿笑眯眯的吃東西。
可你指望他去幹啥,好像也不太現實。
“其實,也還有一個辦法,你去找你老相好幫忙!”許久之後,他再度開口,卻是直接朝我丟來一個大雷。
“老相好?”
我他喵整個人都不好了好嗎!
第四卷:蛻變 138你就這麼喜歡我的rt?
“秦玉,大晚上的這講笑話,可是一點都不搞笑。”
我冷聲道,着實不想要再繼續下去。若不是現在還保留着要和他合作的意向,我真想現在就閃人。
哦不,這是我的房間,應該是讓他閃人才對。
“天女,爲何我每次說話你都要先懷疑你一下呢。”
“呵呵。”
“我雖然是在陰間待了那麼多年,可是很多東西我是做不了的,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就說冥王面具吧。同樣的東西,在秦洛手裡就是個寶貝,可以殺人於無形的神兵利器。可在我這,它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面具,還不如我隨便買把刀省事。”
“而且,他是冥王,那是得到天道認可的,哪怕就是所有的通道都堵死了,他也能隨便的回去,只要他想。”
“哦?”我挑眉,並不打算完全相信他說的話,聽起來太過玄幻,不知道在那裡還會給我挖個陷阱。
“既然是如此的話,那麼你爲什麼不直接把秦洛幹掉,還要去招惹蘇寒呢?據我所知,蘇寒好像一直都對地府的權利沒有太大的慾望吧?”
我認真的盯着他的眼睛,想從中看出一絲破綻來,奈何看了許久,他依舊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嘴角笑容的弧度,甚至都沒變一下。
忽的站起身,一步步朝着我逼近。
“你以爲我不想麼?我若是冥王的話,還需要研究什麼長生?”
“呵呵,可是我不能啊,首先我幹不掉秦洛,哪怕是我控制了他都不行,最多讓他生命衰竭如同行屍走肉。而且,現在我的主人馬上要甦醒了,他不允許啊。”
秦玉說着說着,臉忽然變得通紅,眼睛卻是綠油油的如同鬼畜一般。
左手上,那簾幔一般的手指上開出一朵又一朵的綠色小花,很快,他的半個身子都變成了一棵樹一般。
忽的,他動了動,一滴像是汁液一樣的東西落在地上。
悄無聲息的在地上蔓延開來,等靈兒出手阻止時,那名貴的地毯已經被燒掉了三分之一。
要知道,我這房間可是將近百平,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這就。
這也是他第二天次在我面前提起他所謂的主人,無比神秘,似乎還不像是個——好人?
我竟然在這個魔王的眼睛裡看到了恐懼,這是多麼罕見的一件事情。
“你先別激動,有什麼話我們慢慢說。”
我調整着自己的情緒,讓聲音變得柔和。
他簡直就是一個移動的毒藥庫,還是那種沒有解藥版本的。
也難怪,不管是什麼時候,我幾乎沒有見他怎麼打鬥過,看來一直他都是靠毒來的。
“是啊,玉公子,你沒必要激動,你的身體狀態現在也是不穩,再出手的話,怕是你自己也要遭殃了。”
秦玉怔怔的看着我們,消瘦的身子不停的搖晃着。
本身我還沒有察覺出他的身材,這下他一晃,那寬敞的袖子兀自在風中飄蕩着,十分醒目。
我不經意的用上了金瞳,透過他的衣服看向他的身體。
這才發現,男人只有一個腦袋看似是完整的。至於那袍子下面的肌膚和雙腿,都是一片綠色。
像是被砍斷的大樹拼湊在一起的,還有一圈圈年輪的痕跡。 “你...”
我想要用自己的靈力讓他穩定下來,剛擡起手,便見靈兒衝我搖了搖頭,這才響起,我本身就是和他屬性相剋的。
貿然出手,也許不是救人,而是害人。
只是這般看着他。
我微微垂目,忽然心中苦澀,其實現在何嘗不是直接出手要他命的好機會!
可是代價呢?
我要以這周圍那麼多人的性命爲賭注嗎?毒素爆發起來,可是不分敵我的。
想到這,我緩緩睜開了 眼睛。
意外的是,秦玉的眼睛也恢復了清明,正在默默的凝視着我。
“謝謝你不殺我。”忽的,那粉色的嘴脣微微顫動,吐出了一句話來。
我一怔,隨即笑道:“這不是你還用麼?所以...”
“哈哈哈......”
忽的,他大笑起來,那嗓音穿透力極強,我無語的看着他,不知道這人好端端的怎麼又魔怔了。
索性便直接靠在沙發上,疲憊的揉着自己的胳膊,只等着他抽風完畢再繼續。
不知道是不是蘇寒搞出來那個陣法的緣故,這個夜晚的窗外格外熱鬧。
時不時的就能聽見幾聲大笑,又時不時的被幾道粗壯有力的閃電閃瞎眼。最後我實在是覺得心煩,索性直接用靈力在屋內弄出了隔音陣法,這才得以清淨。
百無聊賴的等待裡,竟然有了幾絲睏意。
然而還沒睡着,便被一聲爆呵給弄醒了。
身子一頓,便看到公子秦抽風式的拿着一把劍在屋子裡舞着,眼神十分犀利,口中還吟唱着很古老的《九歌》那叫一個...
我轉頭看了一眼靈兒,少年也是一臉無奈。
兩隻手託着腦袋一臉沉思狀,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他這到底是...”
靈兒眼中閃過一絲黑芒,瞬間籠罩在了秦玉身上。眨眼的功夫,那黑芒卻是又消失了。
嘆息了一聲,他挪動着身子湊到了我身邊。
“他沒事,只是一時間抽風了,這...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在發泄,我懷疑都是因爲你說的話。”
“我說的話?”我噎住,什麼時候我的話都有這麼大的本事了。
早知道是這樣,我在夢裡也不會被虐的那麼慘了。
“是啊,就像是給乾柴澆了汽油一般,嗖的一下,就點燃了他的內心啊!”
“孃親,你可真是一個妖精啊!”
我無語的看着他,也不再想接話,索性直接爬回了牀上,我是孕婦,孩子最大。
靈兒眯着眼睛瞧了瞧我,嘆息着拿出了一個香爐。
因爲房間裡已經佈下了太多的陣法,也就沒有再給我加隔音。
淡淡的茉莉花香,讓我的心情平靜了不少。
只可惜擡眼看去,那位秦玉同學還是如癡如醉的在蹦躂着,似不知疲倦一般。
靈兒調皮的衝我眨了眨眼睛,從懷裡摸出了陶笛,吹了起來。
聽着那柔和的起音,我正要感動。
話還未說出口,那調子已經開始變換了。
錚錚直響,在我愣神的功夫裡,靈兒竟然還召喚出了一個分身,直接把陶笛丟了過去,又從儲物戒里弄出一座古琴來。
一曲將軍令,讓我徹底歇菜,也讓秦玉那劍法快到已經看不清人在哪,房間裡像是一團白霧一般,不時的飄來飄去。
我無奈的將杯子罩在腦門上,開啓了屬羊模式。
如同魔咒一般,我竟然還真的睡着了。
只是在夢中,我又一次的見到了秦玉,卻不是在這裡。
那是在一個古戰場上,一個人,羣挑一羣裝備精良的騎兵。
最後的結局卻是,那些人和他們的坐騎一般,全部都成了屍體。而秦玉,則是坐在高高的屍體山上,渾身鮮血的他,和夕陽融成了一片。
我不知道這具體是哪個朝代,只看到後來秦玉用靈力弄出了一個大坑,把所有屍體都丟了進去。
白色的衣袍已經被血染成了黑紅。
他忽的擡起手,對着自己的腦門一拍,雙目緊閉,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我疑惑的眼看着這一切,這是秦玉的記憶還是秦玉的夢。
依稀間,似有誰在喊我的名字,恍然睜眼,便看到靈兒坐在我身邊。
“他人呢?”
靈兒撇撇嘴,指了指沙發。
我順着他的手看去,秦玉正躺在上面,雙目緊閉,一臉的安詳。
“這也...”我哭笑不得道,想過無數版本,卻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收尾。看這架勢,這傢伙起碼的要睡上幾天了。
一切似乎又都回到了原點,我並不能如同想象般在和蘇寒結婚之前就搞定所有,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秦玉的昏厥,不會影響到秦洛的身體。
“孃親...”
“幾點了...”我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明明是正常的睡覺做夢,卻如同站了一天一般,讓人無比疲憊。
“6點多,你還可以再睡會。”
我看向窗外,那渡劫的雷電不減反增,看那架勢,還不知道要折騰到什麼時候。
“算了,不睡了。我去看看秦洛。”
“那秦玉...”
“我收進空間吧,那裡有龍族看守,也安全些。”
靈兒點頭,又在秦玉的身上加了幾道陣法,貼了一大堆沾了我血液的符咒,這才把他交給我。
將一切都收拾妥當時,阿金正好出現在門口。
依舊是那副招牌式的笑容,似乎永遠都不會疲倦。
我嘆息着,坐在了鏡子前面任由他們折騰着,忍不住道:“難道這都是命麼?”
“是啊...命啊...”
靈兒伸了個懶腰,衝我笑笑。
堅持了一夜,他的眼底是藏不住的疲憊。
我囑咐他去多睡一會,我一個人能應付,只是不知道,他能聽進去多少。
早飯之前,我特意去看了秦洛。
男人在睡覺,細密的睫毛乖巧的垂在他的眼簾上,給那美加了一份神秘。
我猶豫了片刻,伸出手輕輕的撫摸着他的臉頰。
冰冷,光滑。
尤其是那脣瓣,紅潤透亮,讓人忍不住想要——
“安之...你就這麼喜歡我的肉體麼?”
驟然,他睜開了雙眼,漠然嘲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