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中午了,大家就到前面的小樹林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再上路。”毛文龍手搭涼棚望了前方一眼,對身邊的親衛長吩咐道。
“是,總兵。”親衛長領命後立刻把毛文龍的命令給傳下去。
整整一個早上在馬背上顛簸,衆人早已累得不行,這會聽到可以休息,一個個都露出興奮的表情,快馬加鞭趕往前面的小樹林。
官道小樹林裡此刻早已埋伏了大批的人馬,畢元在衆親衛的拱衛下,眺望着疾奔而來的毛文龍等人。
他嘴角微微上揚,冷芒亂閃的眼睛盯着前方被衆親衛拱衛着的馬車,冷冷的說:“記住,你們的目標是那輛馬車裡的人,無論是毛文龍還是洪承疇都必須死。”
“是,將軍!”四大將領當即躍躍欲試。
這次伏擊準備充分,對方纔只有一百人,他們這邊卻足足一萬人馬,實力懸殊,勝利在望。
四人已經看到日後高升的景象在腦海裡浮現,嘿嘿的陰笑聲更是不斷的頻頻發出。
畢元掃了他們一眼,冷冷的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這次要是誰敢不戰而逃,事後必殺之。當然,功勞大家都有份,本將軍誰也不會落下,好好配合伏擊,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是,將軍!”四人當即臉色一緊,不敢再大意。
畢元滿意的點點頭:“好了,立刻下去準備。”
四人當即領命,此後各自帶着兩千人馬回到埋伏地點。
噠噠的馬蹄聲越來越近,須叟間,便見毛文龍的馬隊前鋒已經抵達小樹林。
畢元臉上露出了獰猙的神色,正要下令攻擊,不料毛文龍的騎兵隊居然在樹林邊停了下來。
四騎快馬突然停下,然後飛身下馬,居然開始搜查官道兩旁的樹林。
畢元臉色當即大變,不再有任何的猶豫,他立即大吼:“殺!”
剎那間,官道兩旁與前後,那些老早就埋伏好的官兵衝殺出來。
“保護總兵,結陣!”
親衛長當即一聲令下,召集起所有的親衛以毛文龍的馬車爲中心,圍成一個圓圈護衛起來。
親衛不愧是親衛,都是軍中的老油條中千挑萬選出來的,遇事不慌不忙,動作迅捷。沒有半點慌亂的情況出現,清一色的馬刀明晃晃的亮了出來。
凌厲的眼神冷漠的盯着四方衝來的官兵,一個個親衛眼裡沒有半點害怕,有的只是濃濃的殺意。
畢元的四大下屬提刀衝在最前面,四人帶兵一靠近當即就開打,半句廢話都沒有。
洪承疇伸頭望去,冷漠的言道:“這些是開封府的官兵,他們居然埋伏在這裡?”
毛文龍也隨意掃了一眼,發現敵人衆多,根本就數不過來。他卻沒有絲毫的緊張,身邊一百親衛的實力他還是信得過的。要護得自己的安全完全沒有問題。
毛文龍冷笑道:“其實無名鎮距離開封府城那麼近,又是一個那樣特殊的地方,你以爲開封城內的官老爺們不會安插些眼線在那裡潛伏?”
洪承疇被毛文龍的問得啞口無言,的確,要是他在駐守開封城的話。在如此敏感的時候,定然會高度注意無名鎮這樣特殊的地方。
眼前的官兵會埋伏在此地,顯然也是一早便得到了消息,會來此伏擊也就在情理當中了。
“那我們現在這麼辦?殺出去嗎?”洪承疇說着直接就抽出許久未曾動過的佩刀。
“無需在意,交給親衛去辦就好,我相信他們一定能夠守得住,不會讓任何官兵靠近到我們的馬車前來。”毛文龍一臉的自信。
洪承疇對於這些親衛也是頗爲了解。都是軍中百戰老兵,而且還經過毛文龍魔鬼般的訓練。可謂是以一擋十完全沒有問題,想到此處,他便緩緩收回出鞘的佩劍。
腦袋一縮,洪承疇便坐回到車廂內,不再去關注外面的任何的事情。他這般摸樣擺明了就是一切讓毛文龍去頭疼,他不參與了。
毛文龍苦笑着搖搖頭,並沒有去說什麼,而是轉頭關注起場上的情況。
這麼一會,雙方已經交戰在一起,由於親衛結陣圍成一個圓形陣型。官兵人數雖多,但真正能夠與親衛接觸並打上的人並不多。
這樣一來,官兵也就沒有了人多的優勢,畢竟交戰的時候也同樣是一百多人而已。
畢元的四大手下與親衛一接觸,立刻臉色大變。完全估算不到這些普通的親衛居然厲害如斯,無論他們怎麼樣猛攻猛打,始終無法攻破親衛的圓形陣型。
而且雙方剛一接觸,官兵就死傷了不少人,那些親衛卻沒有傷到一根汗毛。再這樣打下去誰輸誰贏還真不好判定。
本來信心滿滿的官兵漸漸的越打越寒心,畢元的四大下屬,也開始頻頻出現危機。又不是他們身邊有親衛爲他們擋刀子,說不定這會四人早已死在親衛的馬刀之下。
依舊在樹林裡藏着的畢元,其臉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着。此刻戰場上的情況絕對與他先前所想背道而馳,完全不一樣。
一萬精兵更是各家軍官的精銳親兵,居然被毛文龍區區一百親衛給擋了下來。東江軍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實力?畢元心裡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傳令下去,讓前面進攻的人暫時退後,後面的弓箭手頂上去,給本將軍狠狠的射死他們。”畢元此刻已經氣急敗壞。
這一次伏擊毛文龍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而且機會只有這一次,畢元的心裡承受着莫大的壓力。戰場上的任何不利,都會對他造成不小的影響。
畢元的命令很快便傳達下去,四個下屬將領如蒙大赦,立刻照辦。只留下少量的人手壓制毛文龍的親衛,餘下的人都開始退後。
而後方的弓箭手早已準備就緒,四十五度仰角正好瞄準了毛文龍的馬車。
“射……”
一聲怒吼,在空曠的荒原上咆哮,迴盪!
而伴隨着這聲咆哮,無數的利箭劃破天際,仰射向天空,然後像是下了一陣暴雨一樣,直接射向毛文龍與洪承疇所乘坐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