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窗聽他這麼說,知道他是兄弟情深,便不再說什麼。
但是她裡卻不這麼想,她認爲這件事情到了現在爲止,也不一定就真的只是顧君逸在做事。
顧君逸又沒有什麼錢,他無錢無勢做這麼多事情,憑的是什麼?
如果背後有人來支持他的話,背後支持他的人一定是財雄實大,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唯一和他有聯繫的那就是林建鄴了。
因此蘇小窗現在十分懷疑林建鄴,她恨恨的對展少柏說:“少柏,你現在總是什麼都爲別人着想,我知道你和建鄴兄弟情深,但是你不能因此就偏幫他。難道你認爲這件事建鄴一點都不知道嗎?麪粉廠是他的,如果他不肯告你,那誰都拿你沒辦法。我們倒是要看看,看看到時候法官會不會出傳召令給我們,讓你出庭就知道了。”
這件事情持續了足足兩天,到了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法官果然給了展少柏傳召令。
原來是林建鄴把展少柏告上了公堂,展少柏收到傳召令的時候,不禁愣住了,他呆呆的站在那裡,半日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蘇小窗看着他的樣子,覺得他有些可憐,便對他說:“你不要這麼難受了,我知道你現在心裡的想法。可是事到如今,又能怎麼樣呢?建鄴既然已經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我們就不要再擔待他了,我們還是想辦法跟他打官司吧。”
蘇小窗一邊安慰着展少柏,一邊對他說。
展少柏聽完蘇小窗的話,就好象完全沒有聽到一樣,他和林建鄴的情誼不是一天兩天的,他絕對不相信林建鄴會對他這麼下毒手,會這麼害他,但是事實又擺在眼前,讓他如何不相信呢?
展少柏的心裡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樣,蘇小窗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是要他上堂打官司的話,那會必輸無疑的。
所以蘇小窗就打電話把李思琪叫了過來,跟李思琪討論了一下案情。
李思琪面上露出十分爲難的神色,很猶豫的對蘇小窗說:“蘇小姐,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瞞着您。我實話實說吧,總之這場官司非常的不好打,雖然說現在表面證供好像是疑點利益歸於被告,好像是展先生佔了上風,實際上卻不是如此。您要知道,展先生當時的那種情況,沒有一個人可以出來爲他作證,整個麪粉廠裡只有他一個人在,麪粉廠失了火不是他放的,又是誰放的呢?當然我作爲一個律師我不是這麼想的,就不知道別人會怎麼想。”她一邊說這,一邊怯怯的擡起頭來望着蘇小窗。
蘇小窗看到她的眼神,頓時就明白了什麼意思。
她這些話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就連她身爲展少柏的代表律師,她都認爲這件事情是展少柏做的。
蘇小窗搖了搖頭,很鄭重的對她說:“李小姐,別人可以不相信展先生,但是你不能不相信他。因爲你是他的代表律師,你只有首先相信了他,才能夠在法庭上爲他爭取既得利益,如果是連你都不能相信他的話,你又怎麼能夠爲他打官司呢?我希望你把整件事情考慮清楚,最後決定自己還要不要當他的代表律師。”
蘇小窗很認真的對李思琪說。
李思琪想了半天,點了點頭,她說:“我相信展先生。不錯,我承認開始的時候,我的確是有懷疑過他。但是我看到蘇小姐你這麼相信他,又看到展先生對蘇小姐你關懷備至,就知道,他一定不會無緣無故的放火去燒別人的麪粉廠的。再說他有錢有勢,燒麪粉廠這種事情又何必自己去做呢?”
蘇小窗聽到她這麼說,便點點頭說:“謝謝你,李小姐,現在我們既然已經想
好了整件事情,那麼接下來我們該考慮一下這官司該怎麼打吧。”
李思琪想了想,便說:“在這種情況之下,雙方都很難找到一個有利的人證,就只能夠打人格了。如果是可以找到很多人爲展先生求情的話,找的那些人又是比較有聲望,或者是比較誠實的人,我相信在這種情況下,法官會選擇相信展先生的。”
聽到她這麼說,蘇小窗便點了點頭說:“好,那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去做吧。我做報紙這一行,還是認識一些人的。”蘇小窗對她說。
一切都決定好了之後,蘇小窗便開始爲展少柏找上層人士求情,誰知道這些人一聽到說要跟林建鄴作對的時候,都紛紛搖了搖頭,原來弘巨集團的勢力已經深入到香港了,在香港可謂是根深蒂固。
如果是跟弘巨集團過不去的話,那擺明了就是不給自己在生意場上留一條後路,所以他們都非常拒絕蘇小窗的請求。
蘇小窗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撰文親自在《晨報》的港聞版上發表了一篇社論,來評說這件事情。
在社論之中,蘇小窗聲情並茂的講述了展少柏被人陷害的遭遇,她並且希望可以有更多的善長仁翁來爲展少柏作證。
蘇小窗這種做法其實是很不理智的,她這麼做,等於說《晨報》現在偏幫展少柏,《晨報》偏幫展少柏的話,就說明《晨報》沒有自身的公信力,在一件事情還沒有等待判決的時候,就妄下定論。
最主要的是《晨報》是林建鄴旗下的報業,但是蘇小窗竟然在港聞版口口聲聲的爲展少柏說話,而且說得情詞懇切,聲情並茂,讓人讀了之後很是感慨。
她的這種做法無疑會引起同行的攻擊,這件事情對蘇小窗而言,是非常嚴重的,她很有可能因此而被同行輕視。
但是事到如今,蘇小窗再也顧不得了,她一來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會失去《晨報》港聞版和娛樂版主編這兩個職位,二來她也不想在意別人對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看法,別人會怎麼說自己。
總之這篇《豈能讓好人蒙冤受屈》的文章,很快的就在香港市民之中引起了極大的轟動,很多人看完了這篇文章。
他們其中有大部分的人都是對展少柏抱同情態度的,但是還有一部分人認爲展少柏利用女人來脫罪十分的不光彩,另外還有一部分人,爲蘇小窗對展少柏的深情而感動。
總之一時之間,各種各樣的傳聞飛滿了香港的輿論區,有很多人都在網上的論壇,還有在各個報紙的社刊專欄上,對這件事情發出了評價和還擊,出乎蘇小窗的意料。
她本來以爲做了這件事情之後,林建鄴一定會第一時間解僱她,但是《晨報》上下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凌曼華本來就看蘇小窗不順眼,一直只是在等待一個機會而已。
這一天她看到安若塵回來之後,立刻跑到安若塵的面前,對着安若塵拋了一個嬌眼,一邊媚笑着說道:“老總,事到如今吧,有些話我也是不能不說。我知道作爲我這個身份,我不應該多話。可是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小窗她好歹也是我們《晨報》的人,而我們《晨報》又屬於是弘巨集團,她就不爲她自己着想,也該爲《晨報》着想啊,怎麼可以置報社的利益於不顧呢?她做的好事啊,現在全香港的人都以爲我們《晨報》的老總冤枉好人。如果惹怒了林先生,林先生一怒之下有可能不再投資我們《晨報》了,到時候《晨報》沒有了資金來源該怎麼辦?
凌曼華說得頭頭是道,安若塵聽完之後,他微微合着眼,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看到他這種模樣,凌曼華不禁有
些不服氣,繼續對他說:“老總,我知道您顧忌蘇主編,她和林先生有交情,但是這種情況之下林先生怎麼可能還幫她呢?我覺得您身爲老總,不能由事情再這麼惡xing發展下去了,如果再惡xing發展下去的話,對誰都沒有好處。”
安若塵仔細的聽完凌曼華的話之後,他忽然回了凌曼華一句說:“是不是蘇小姐被解僱之後,你來擔任主編的位子?”
凌曼華聽到他這麼問,愣了一愣,旋即說道:“如果老總有這種心思,那我倒也不反對嘛,所謂是能者居之。我凌曼華自認爲是一個非常有才能的人,我相信這一點,老總也不能否認吧。”凌曼華近乎有些厚顏無恥的對安若塵說。
安若塵忽然低下頭去,望着她,眼光之中露出兇狠的神色,他說:“凌曼華,我知道你很聰明,可是我希望你不要妄自揣測上司的意思。你以爲這個時候林先生不幫蘇小姐,那麼你就錯了。林先生曾經親自叮囑過我,這件事情全報社上下都要站在蘇小姐那邊,去幫蘇小姐。否則的話,誰敢做出像你今天做的這種事情,就立刻解僱。”
凌曼華聽到他這麼說,頓時愣了一愣,半天才望着安若塵說:“老總,你是在假傳聖旨吧?林先生腦子又沒有被燒壞,怎麼會說出這麼可笑的話來?”
“我有沒有假傳聖旨,我自己更清楚,用不着你來教。總之我希望你還是安分守己一些,不要再煽風點火鬧事了。否則的話,如果有一天你被開除,你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恨恨的望着凌曼華,對凌曼華說道。
凌曼華聽他說完之後,吐了吐舌頭,一句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安若塵便丟下她,自顧自的走了。
望着安若塵的背影,凌曼華張大了眼睛,她不停的在說:“瘋了,瘋了,簡直都是瘋了,全世界都是瘋子。竟然會出這種事情,太可笑了,幫着敵人來對付自己?林建鄴一定是腦子燒壞了,要不然就是安若塵腦子燒壞了。”
凌曼華在那裡喃喃自語說了半天,她實在是不能夠理解。
蘇小窗明明是做了有損《晨報》的事情,同時還有損於林建鄴,但是這個時候,林建鄴不僅沒有解僱她,反而還來幫她,難道真的是因爲喜歡她嗎?
如果喜歡她的話,應該不會這麼縱容她啊?那又是因爲什麼呢?她怎麼想怎麼都不能夠想明白。
別說是凌曼華想不明白,就是安若塵他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建鄴在出了這件事情之後,第一時間就打電話通知他,讓他在這件事上無條件的維護蘇小窗,接下來不管蘇小窗說出多麼出位的話,做出多麼出位的事情,誰都不能夠追究。
這一度讓安若塵非常的迷茫,但是仔細想下來,他倒豁然開朗。
如果林建鄴能夠對蘇小窗這麼特別關照的話,那麼就說明蘇小窗能夠做得上港聞版主編和娛樂版主編,都是因爲林建鄴照顧的緣故。
而他安若塵卻不同,他安若塵做任何事情都是靠自己的努力,辛辛苦苦的打拼,纔有了今天的這種成果。
儘管林建鄴如此的看重蘇小窗,都只不過是讓她做了兩個板塊主編的位子,而並沒有讓她取代安若塵總編的位置,可見在林建鄴的心裡,安若塵還是一個非常能幹的人。
一想到這些,安若塵心裡就舒服了很多,覺得起碼他的才華還是被受到重視的,至少在林建鄴的心裡,他還是一個非常能幹的人,即使林建鄴如此的偏袒蘇小窗,都不會動他分毫。
想到這些,他心裡就平衡了,所以纔會遵照林建鄴的指示幫助蘇小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