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志瑞停頓一下,然後滿是嘲諷和悲痛的說道。“而你卻要斷了這回旋的餘地,卻要偏偏說出這樣的事情,來逼我做選擇,你卻偏偏了解我不可能看着人去死,真沒想到,你的算計用到我的身上了。”
終於隱藏已久的情緒爆發出來了,沒了往日的強顏歡笑,沒了往日的隱瞞和隱忍。
白爾達溫嵐微微差異,然而很快便恢復了他的平靜,只是臉上沒了往日那般的笑容,有的是冷漠與淡然,輕啓薄脣:“我說出只是想讓你知道那人不值得讓你和她敵對。”
“呵呵。”富察志瑞冷笑道,然後反問道:“你會有那麼好心嘛?你喜歡她的心誰不知道?你總是這樣,什麼時候都是這般冷靜,什麼都能說成你是對的,你是好心的。”
他的解釋,他完全不信,那他還能說什麼?乾脆選擇了沉默。
阿穆魯凌雄冷聲說道:“志瑞,你在幹嘛?”
這冷聲背後是濃濃的不安,終於所有隱藏在暗處的危險爆發了,他們之間本就是很危險的關係,無法強顏歡笑的那一刻,就註定了會爭吵,甚至是決裂。
“阿穆魯凌雄,你不也覺得我沒腦子,好糊弄嘛?就算沒腦子好糊弄,可是也是有感覺的啊,我誠心帶你們,而你們給我的是什麼?”富察志瑞質問道。
載澄懶得在聽下去,站起身說道:“既然是野狼寨的餘孽,那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說完直接離去。
“你站住,你不能這麼心狠手辣。”富察志瑞指責道,然後追了出去。
載澄停在了門口,而門也不曾打開,看向了富察志瑞,回答道:“心狠手辣?那又如何?你若阻攔,也別怪我不顧情面。”
他的話那般狠絕無情,他已然做了決定,絕對不可能留着這麼一個對榮壽有危害的人,若不是上次白爾達溫嵐有防範,那麼榮壽可能早就在毒藥的折磨下自殺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她卻這般狠心,怎麼能夠留下?
至於富察志瑞,畢竟相識一場,他不想太難堪,可是比起榮壽的安全來說又算的了什麼?至於說心狠手辣,那他就更加不在乎了,一個人活着怎麼可能討好的了所有人?只能讓那些認爲自己不好的人全部消失。
阿穆魯凌美的整個心中都升起一抹寒意,原來這纔是載澄的真面目嘛?那麼那個和自己鬥嘴的小孩只是裝的嘛?不!不可能是裝的!他的笑明明那麼爽朗,怎麼可能是裝出來的?那麼就是代表他生氣起來是這樣的。
榮壽的意外完全不亞於阿穆魯凌美,她從不曾想過自己弟弟竟然有這樣的一面,曾經只覺得他衝動又單純,很容易便會被人陷害,然而他的骨子裡面或許就有那種上位者的狠絕吧,只是生活太安逸,也沒什麼事情逼他,所以他纔不曾表現出來過。
富察志瑞看到載澄的眼神,也感覺到了一絲寒意,最終還是沒有追出去,任由載澄走了,也明白的載澄的話,他完全不在乎自己,在他眼中自己從來不是重要的,又怎麼能勸說的了?而他重要的人,轉身看向了榮壽。
榮壽早已經在載澄開門的那一刻將面紗給戴起來了,看到富察志瑞看過來,便站起身說道:“我和載澄之間的事情,你又不是不清楚。”
那日載澄和榮壽的爭吵,他當然記得很清楚,知道榮壽根本不可能勸的了載澄,那麼自己只能是選擇去保護王大妞的安全了,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
“事情還未解決呢,你說了,要解除你我之間的關係的。”榮壽看着富察志瑞說道,她現在很生氣和失望,這種生氣和失望來自於富察志瑞的選擇。
本以爲他們或許會被挑撥離間,也不過是鬧點小矛盾,鬥嘴而已,從來沒想過會到了出現休書的地步,更沒想到富察志瑞竟然會因爲王大妞那個女人,連白爾達溫嵐都不在相信了,也不顧所有,想要去保護那王大妞。
富察志瑞微微一愣,她難道就那般想擺脫自己嘛?一聲不響,直接推門而出。
看着一言不發離開的富察志瑞,榮壽的眉頭不悅的皺起來,這個富察志瑞是幾個意思?還想這麼賴着不提這事了,他若不提,她自然也是不能再提的,畢竟哪有女子休男子的?而且平白無故的不是得罪了富察家和公主嘛?
阿穆魯凌美從震楞中反應過來,心中的那絲寒意也自我寬慰下,蕩然無從,看向榮壽勸解道:“他不過是一時惱怒,過了就好,志瑞哥的性子向來是這樣的,也沒少和我吵架,可事後見面不還照樣相處愉快。”
“無事,約我出來應該是有事情要說吧。”榮壽回答道。
“早知道是這種情況,說什麼也不會約你出來。”阿穆魯凌雄說道,語氣很平淡,沒有責怪榮壽的意思,也沒有自責的意思。
阿穆魯凌美還是說道:“那個阿穆魯凌雪和阿穆魯凌棋果然讓張氏幫忙了,張氏也給那阿穆魯凌棋和阿穆魯凌雪將那衣服買下來了,恐怕他們後天的賞花宴就會穿的。”
阿穆魯凌雄將一張地契交給了榮壽,說道:“這是之前說好的。”
榮壽接過了那張地契,是那家當鋪的地契沒錯,看來事情很順利,張氏這種當鋪和農田都沒有了的人,自然會拼盡全力去讓自己女兒出頭,然後跟着女兒享福了,自然是將院子給賣掉不惜重金給他們二人備行頭了。
“芳茹,那衣服好看的很,恐怕她們姐妹倆肯定會出盡風頭的,說不定還真的就被哪家公子看中了呢。”阿穆魯凌美看着榮壽說道,那衣服真的十分漂亮且珍貴無比,要她說那房子都頂不上那衣服值錢呢。
當然抵不上了,張氏可是向*借錢了的。
榮壽淡淡的說道:“槍打出頭鳥,她們姐妹的名聲早就在上次毀掉了,不必擔心,若沒事,我就先離去了。”
“恩,那我們後天見面。”阿穆魯凌美笑着說道。
榮壽沒有和白爾達溫嵐打招呼,也沒和阿穆魯凌雄打招呼,直接走人了,也沒說什麼,神色鎮定,好像剛剛的爭吵不曾發生過。
然而所有人都清楚,他們幾人和平相處的那層窗戶紙給捅破了,以後恐怕是再也不能坐到一起談笑風生了。
從後門回府,看到院子裡面站着一個人,那不是自己派去監視那拿了王大妞身子的人嘛?問道:“那人有動靜?”
“公主,那人今日在街上拉着一個姑娘硬說是夢中情人呢,然而卻被那姑娘好生一頓毒打,隨後那二狗子不死心還是悄悄跟着那姑娘,卻不想到了壽恩固倫公主府的後門處。”小廝看着榮壽稟報道。
榮壽微微詫異,這王大妞怎麼可能和二狗子碰上面,她一直讓人跟着二狗子,不過是防患未然罷了,不曾想竟然能碰上二狗子,便說道:“你且細細說來,如何二狗子就會碰上那王大妞,還有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那姑娘叫王大妞?小廝立馬就懂了,說道:“今天凌晨的時候,天剛矇矇亮,那王大妞好像是急急忙忙的趕回去,穿着斗篷,帶着面紗,撞上二狗子的時候,二狗子起了那種骯髒心思,便有了一番糾纏。”
感覺不夠具體,便補充道:“那王大妞的武藝當真了不得,三拳兩腳便將二狗子給打趴下了,不過糾纏中,那人也將王大妞的面紗給扯了下來。”
看來這事情還真是意料之外呢,恐怕那二狗子在見到王大妞應該是想到了那晚的事情了,那可就糟糕了,這事情鬧出去可是要滿門抄斬的,更何況那二狗子身上還有王大妞的東西呢。
瞬間讓自己冷靜了下來,這事情對自己來說根本無關緊要,就算事情鬧出來,也不過是說王大妞勾搭外人,無婦德罷了,絕不可能讓人知道是他們動了手腳,想來,壽恩固倫公主做這事的時候,就肯定會有了後路。
“你繼續跟着他,不要讓人發現你。”榮壽看着小廝說道,然後眼神示意了喜鵲。
喜鵲拿出一袋銀子,遞給了小廝笑着說道:“這事你辦的很好,一直在外也是勞累你了。”
“這奴才怎麼敢收呢?爲公主辦事本就是奴才的本分。”小廝連忙跪倒在地上說道。
“既是給你,你拿着便是。”榮壽回答道,然後就轉身離去。
喜鵲笑着將銀子塞給了小廝,笑着說道:“你快收下吧,公主向來賞罰分明,怎麼可能虧待了你呢?”
“奴才叩謝公主。”說着向榮壽離去的方向磕了個頭,然後看向了喜鵲說道:“謝謝喜鵲姐姐提點,我一向是愚鈍的。”
喜鵲待人一向都是溫和,不會擺出她大丫頭的架子。
榮壽感覺困的不得了,回了屋便直接躺在塌上睡着了,本以爲發生這樣的事情,白爾達溫嵐不可能會再來了,然而意料之外,自己睡的好好的,還是被喜鵲給叫醒了,說的話是:“公主,白爾達公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