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議論大概就是她們兩人聯合張氏陷害阿穆魯凌美,差點讓凌美失去清白,最後被榮壽給發現,便對榮壽懷恨在心,現在故意將榮壽給推倒了。
事情具體是怎麼樣的大家都不在乎,都是說着阿穆魯家的兩個庶女不知好歹就是了,這就是槍打出頭鳥了,誰讓她倆想豔壓羣芳的?也不想想這人的身份普遍都要比她倆高,怎麼可能被她們倆給壓下去?
阿穆魯凌棋已經慌張了,那些難聽的議論讓她擡不起頭了,沒想到這榮壽根本不怕在衆人眼裡有個刁蠻的形象,竟然真的當衆罰跪。
阿穆魯凌雪心裡面暗恨不已,這是她打算翻身的一次,可是卻還是被榮壽給破壞了,也怪着阿穆魯凌棋的愚蠢,沒事惹榮壽幹嘛?真覺得她不會將那日的事情說出去?
這個時候傳來了一身高亢的聲音:“太后駕到、皇上駕到。”
雖然只說了一個太后駕到,可是來了的確是有兩個太后,一個慈禧,一個慈安,衆人都紛紛欠身行禮,還是皇上說的平身。
阿穆魯凌棋和阿穆魯凌雪也就趁着這麼一個平身站起來了。
榮壽也懶得過多去說,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心裡面倒是有些忐忑這個索卓絡梅清會如何做?
“哀家剛剛進來就聽到你們吵吵鬧鬧的,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慈禧問道。
“也沒什麼事情,還不是阿穆魯家的兩個庶出小姐,對上次的事情還懷恨在心呢,不小心把我撞到在地了。”榮壽回答道。
那地是青花石板的,自然不會弄到泥土之類的,而她又是摔在了索卓絡梅清的身上,自然也沒有蹭破皮什麼的了,所以一點不狼狽,和往常一樣。
皇上皺眉說道:“那公主可有傷到何處?”
“我沒事,倒是苦了索卓絡小姐,不知她可摔傷了沒。”榮壽回答道。
索卓絡梅清站起身來,欠身行禮,說道:“多謝公主關心,小女子沒傷到。”
慈禧已經看向了索卓絡梅棋了,這女子她還是有印象的,而今日的阿穆魯凌棋實在太扎眼了,她剛剛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便開口說道:“當真是不知好歹,你處理的也是輕了,如此毒害長姐的人也能留?”
“可憐天下父母心嘛,張氏一力承當下來,她們倆也都將事情往張氏身上推,死不承認,我也沒證據,只能是那般了,再說了,畢竟是阿穆魯家的家世,榮壽也不好管太多。”榮壽規規矩矩的回答道。
“當真是不知羞恥到了極點,看着就礙眼,將他們兩個扔回阿穆魯府去,免得污了衆人的眼。”慈禧冷聲說道。
一聲令下就有兩個小太監上前,將人給拖了出去,阿穆魯凌雪想開口說話,瞬間就被捂住了嘴,慈禧身邊的人幹事利落的很,怎麼可能給人糾纏的時間?
榮壽看着被拖走的兩人,看來這個局是完勝了,張氏沒地、沒當鋪、也沒居所了,而這阿穆魯凌棋和阿穆魯凌雪想嫁個好人恐怕是難上加難,她應該找機會去看看那當鋪,也需要找幾個可靠的人去那。
一場小插曲過後便恢復了正題,女子們紛紛開始獻藝,都希望可以入的了慈禧的眼睛,更加希望入了皇上的眼睛,尤其是那些和皇上年紀相當的小女孩。
索卓絡梅清悄悄的從自己袖子中拿出了一個玉佩,攤在了手心中,果然她剛剛沒有看錯,這塊玉佩是白爾達溫嵐的貼身玉佩,沒想到竟然從榮壽的身上掉出來了。
雙手不自覺的握緊,心中閃過一抹怨恨。
然後還是將玉佩放入了衣袖中,一個計謀已經在心中生成了。
獻藝的大多數都是未出閣的姑娘,像榮壽這樣已經成親的,是完全不用的。
阿穆魯凌美舞劍,可見她這些日子是認真準備了的,她不想表現的太好也由不得她,畢竟有阿穆魯振威管着呢。
而費莫玉慈畫了一副畫,可以說是栩栩如生,這滿園春色躍然紙上。
這的姑娘當真是百花齊放,讓人眼花繚亂,而上一屆才女索卓絡梅清是最後壓軸出場的,沒想到她竟然是將作畫和跳舞結合在了一起,一邊跳舞一邊作畫。
舞姿輕盈優美,潔白的屏風上多出了朵朵鮮花,叫人連連稱讚,果然不負她才女的稱呼,榮壽在心中評價道。
然而出乎意料的,正在跳舞作畫的索卓絡梅清一揮手,就掉出了東西。
衆人的注意力都在索卓絡梅清身上呢,自然都看出了索卓絡梅清身上掉出了玉佩。
索卓絡梅清瞬間就停下了腳步,焦急萬分的跑了過去,卻看到這玉佩竟讓出現了裂痕,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碎掉一般,瞬間眼眶就紅了。
她只是想掉出這玉佩,讓衆人發現的,可從來沒想過要弄碎這玉佩,趕緊慌張的拿起玉佩來。
大家在索卓絡梅清去拿玉佩的時候,注意力就在玉佩身上了,離的近的都看到那玉佩上面有一個字了,那是個‘嵐’字,這富家子弟中鮮少有名字中帶嵐字的,而見過白爾達溫嵐的人,自然都會注意到他腰間的上好羊脂玉佩了。
衆人將索卓絡梅清的緊張和那種發現玉佩有了裂痕的表情看在眼中,心中也都有了猜測,儘管很多人還不知道那是白爾達溫嵐的玉佩,可大家都知道那是男子得玉佩,畢竟女子是不帶玉佩的。
“請皇太后贖罪,是小女子失誤了。”索卓絡梅清紅着眼睛說道,泫然欲泣的模樣讓人好生憐憫。
這索卓絡梅清也到了出嫁的年紀了,這玉佩不是她故意掉出來的吧?慈禧早已經在心中懷疑了,然而卻也有成人之美的心思,笑着說道:“看你如此緊張這玉佩,拿來我瞧瞧。”
榮壽心裡面咯噔一下,這可如何是好?怎麼想都沒想到索卓絡梅清竟然會當衆將這玉佩掉出來,這不就是代表了她和白爾達溫嵐有什麼嘛?原來這索卓絡梅清也是個有心機的人。
慈禧稍微有些驚訝的問道:“這玉佩不是白爾達家那孩子身上的嘛?他可是時常帶着的。”
雙手不自覺緊握,這下大家更加認定了白爾達溫嵐和索卓絡梅清有什麼了,自己該如何和白爾達溫嵐交代呢?心中一陣慌亂,絲毫沒了主意。
皇上何嘗不是嚇了一跳,白爾達溫嵐的心思她可是清楚的很,看了榮壽一眼,見她面色微微發白,也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可是這私相授受對白爾達溫嵐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思考一下,馬上便接着慈禧的話說道:“確實是溫嵐的玉佩呢,昨天他陪我逛這御花園的時候,就不小心弄丟了玉佩呢,昨天可是怎麼找都找不到呢。”
這個時候不得不佩服皇上的機智了呢,榮壽的心中微微鬆口氣。
索卓絡梅清微微一愣,沒想到這皇上竟然會撒謊,然而皇上金口玉言,她怎麼也不能說這玉佩是白爾達溫嵐給自己的了,那樣也太不知羞恥。
心中百轉千回間,馬上低頭說道:“剛剛在御花園中找到的,沒成想竟然是白爾達公子的,這玉佩如今被我不小心弄出了裂痕,可如何是好?”
“無事,溫嵐也不是小氣的人,反正說好了明日下午他也會進宮來的,這玉佩我帶你還給他就是了。”皇上笑着說道,他就是在盡力將這事情翻篇啊。
慈禧想着這索綽絡寶鋆已經是軍機處大臣了,可以說他家的人怎麼都不能在嫁一個太過有權利的人了,而白爾達溫嵐家鮮少涉朝政,說白了就是皇上的教書先生而已,正是合適呢。
如今看來這索卓絡梅清明顯就是有意,自己何不成人之美呢?更何況也好斷了白爾達溫嵐對榮壽的那份念想,眼神看了一眼榮壽,見她神色如常,便放下心來。
慈禧笑着說道:“哀家看啊,這也算是緣分了呢,這御花園中有如此多的女子誰都沒撿到,倒是讓你撿到了呢,你們倆如此有緣,也都到了成親的年紀,不如哀家做出給你們定下這親事吧?”
什麼?榮壽心中引起一番驚濤駭浪,她太清楚自己此時不能說任何的話,也不能做任何的事情,因爲不管怎麼做都不會改變了慈禧的心思,說不定還弄巧成拙,弄自己一身髒水呢。
原本心如死灰的索卓絡梅清被慈禧的話瞬間給點燃了,心中雀躍不已,可還是強裝鎮定,極其懂事的說道:“婚姻大事,小女子如何能做主?如今能有皇太后親自指婚,是小女子的榮幸。”
“既然是如此,那便傳哀家懿旨,索綽絡寶鋆之孫女蕙質蘭心、婉約可人、知書達理,與白爾達明威之子白爾達溫嵐最是合適,特賜婚,限改日完婚。”慈禧說道,一句話定了兩人的一生。
索卓絡梅清的心中別提有多開心了,然而面上卻不顯露分毫,完全一副端莊穩重的模樣,說道:“小女子謝皇太后賜婚,皇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上在一邊乾着急,他不能打斷慈禧的話,更加不能在這個時候要慈禧收回懿旨,看着跪謝的索卓絡梅清,心中無奈嘆口氣,算了,自己盡力了,而溫嵐也不可能在和榮壽在一起了,遲早要娶的,這索卓絡梅清有才女之稱,應該不會太差。
榮壽感覺事情糟糕了,只怕白爾達溫嵐這下是徹底不會在搭理自己了,然而也想通了,畢竟白爾達溫嵐遲早都會娶妻,這索卓絡梅清雖然有心機了些,可是也不失爲一個賢內助,他們其實般配的很。
至於白爾達溫嵐,不聯繫就不聯繫了吧,畢竟曾經自己也有過這樣的想法不是嘛?
宴會結束,阿穆魯凌美在宮門口特意等了榮壽,而榮壽也不過是被慈禧叫去說了幾句話,說的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話,不過是試探榮壽介意不介意罷了,榮壽自然是完美應付過去。
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阿穆魯凌美的馬車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