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皇上介紹過了,太傅之子,白爾達溫嵐。”榮壽回答道,解答了他的疑惑,她可不想被她誤會成自己是在關注他,那就誤會大了。
溫嵐這下倒是明白了,微微一笑說道:“原來是這樣。”
“溫嵐公主,時辰不早了,我就失陪了。”榮壽麪上帶着笑容說道,也不再假裝什麼醜女了,微笑着打了聲招呼,然後直接轉身離開。
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差異,他溫婉一笑的樣子,就這樣刻印在了腦海之中,那抹背影漸漸的消失在夜色之中,明明還想問她許的什麼新年願望啊?像她這樣身份的人,不應該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嘛?怎麼還會有要靠許願達成的事情?
本以爲接觸一下會解了心中的好奇之心,然而見過之後卻更加好奇了,她明明那麼漂亮,爲何要裝作彎腰駝背的怪樣子?那個願望到底是什麼?無奈一笑,轉身走了進去。
喜鵲打着燈籠在前面引路,榮壽踩在雪地上,想起以往下雪,自己還能和載澄在院子中玩堆雪人,也會玩打雪仗,過年還會放鞭炮,然而如今見面連說幾句話都是奢侈了,輕嘆一口氣。
腦海中又想起了林義那張英氣逼人的臉龐,無盡的思念在心中蔓延開來。
然而嘴角又揚起一抹笑意,她難得出來一次,當然是會趁機見蘇澈一面的,關鍵是見到他就能夠知道野狼寨的情況了,依舊是來到了上次見過面的地方,知道他們是會在這巡視的。
知道今夜是除夕,榮壽肯定會出來,剛剛榮壽出來的時候,蘇澈剛剛好看到,沒來得及任何動作,就看到榮壽被擡着離開了,知道自己不能輕舉妄動,只能等榮壽來找她。
此時十二點之後,護衛基本是換班了,然而蘇澈身爲隊長,他要是想留下來,誰能阻止的了,看着身後的人說道:“你們回去換班吧,我在這等着他們來就好了。”
“是,大人。”護衛領命恭恭敬敬的行禮,然後就轉身走人了。
榮壽半路就支開了徐嬤嬤,理由是她冷,讓她去找披風去,雖然這一年徐嬤嬤對她都是極好的,也沒有過多的和榮壽報備自己的事情,所以有時候在她身邊有時候也沒那麼裝的彎腰駝背,眼神無神了。
可是!這並不代表信任,反而是在向她透露一種信息,這個公主不簡單,讓她不敢輕易招惹,然而就算她高密也不敢,因爲慈禧對她很是寵愛,根本不信她這個足不出戶的人不簡單了。
所以此時去見蘇澈,自然是要將人給支開的,可不能讓她抓到把柄和證據。
來到原來的地方,並不見護衛來回走動,不由得皺眉。
然而卻從牆上飛下一個人影,榮壽微微差異的看着這一幕。
人影隨即的半跪在榮壽麪前,恭敬的說道:“大公主。”
聽到聲音,就可以確定是蘇澈了,原來他剛剛在牆上呢,馬上就可以知道林義怎麼樣了,抑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平靜的說道:“起來吧。”
蘇澈站起身,看着眼前的榮壽,快一年沒見了,公主眉宇間的威嚴勁更加明顯了,不過好像不僅沒長高還低了,然後瞬間就明白過來,是自己長得快了。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其他人呢?”榮壽有些疑惑的問道,看着眼前的蘇澈,他的身高還真是越長越快呢,十七歲就已經這麼高了,而且體格健碩,習武可真好。
“換班去了,我們有一炷香的時間,大公主有什麼吩咐,請說。”蘇澈回答道,知道榮壽來這裡,肯定是有吩咐的。
一炷香足夠了,然而榮壽也不耽擱了,開口問道:“上次讓你送的信怎麼樣了?”
“野狼寨沒人了,他們好似集體搬離了寨子,所以找不到人來收信,我又怕信流落到有心人的手中,就撕掉了。”蘇澈回答道,眼神之中有些暗淡,公主爲什麼那麼在乎那個小土匪?
榮壽差異問道:“搬離了?他們在野狼寨不是好好的嘛?怎麼會搬離?”
“山林裡面起了火,燒燬了房屋,他們也不想在當土匪,所以就搬離了,只是搬去哪,我也找不到。”蘇澈回答道,撒謊撒的臉不紅心不跳,表情鎮定自若。
聽到起火,榮壽眼神之中劃過一抹擔憂,然後還是強迫自己一種表情,那就是面無表情,看着蘇澈問道:“好好的爲什麼會起火呢?”
“應該是用火不當引起的,具體我也不清楚,去的時候就已經沒人了,打聽之後才知道是起火,全寨搬離了。”蘇澈回答道,如此寶貴的時間,公主就拿來問這些事情嘛?問道:“公主有什麼吩咐嘛?”
“那有傷到人麼?”榮壽問道,她心中開始擔心林義了,他會不會被燒傷?
很明白榮壽這麼問是關心那個小土匪,便回答道:“不清楚,畢竟我去的時候沒人了,只看到火燒的痕跡,還有人搬離的痕跡,其他找不到了。”
那也就是說生死未卜,榮壽眼眸之中劃過一抹悲傷,然後說道:“我沒什麼吩咐,有事會在來找你的。”
“公主,這個哨子你拿着,可以隨時吹響叫我。”蘇澈將哨子遞給了榮壽。
榮壽沒有反對,拿過哨子,便轉身離去了,她怕在待下去的話,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回到長春宮,正好看到徐嬤嬤急急忙忙的拿着外套跑出來,說道:“老奴這手腳不靈活了,小姐你沒凍壞吧?”
“不礙事。”榮壽微笑說道,然後披起披風,然後向偏殿走去,讓人伺候沐浴。
在浴桶之中,僅剩下榮壽一個人,再也剋制不住眼淚不經意滑落,因爲林義現在生死未卜,因爲可能那些人受傷了,因爲那個寨子燒燬了,那個曾經讓她厭惡,卻又真的開懷笑過的地方。
“林義,你可千萬不要有事。”榮壽呢喃道。
而此時的林義,一個人走在無人的街道上,路的兩旁都是房屋和燈籠,將整條路照亮,而林義一身黑衣走在雪地之中,顯得他是那樣的明顯,然而他每走一步,所留下的額腳印才更加駭人,應該腳印是帶血的。
細細看去,才能發現紅色的血浸溼了黑色的衣服,不細看根本就看不清楚,然而他就是那樣一步一步走着,給人一種駭人冷冽的感覺,一路走到了一個院子門前,才停下。
門口赫然寫着恭親王府四個大字,此時門緊閉着,兩盞大燈籠格外的亮眼。
“那日你進宮之後就沒有出來麼?還是你出來了,只是我不知,你到底是在宮中?還是在這院子中?你過的好嘛?可否會想起我?”林義看着門口自言自語道。
隨即又是一抹苦笑,心中很清楚,在榮壽心中早已經把他忘記了,甚至當他是四人了吧?
轉身準備離開,卻看到自己留下的腳印竟然是有血跡的,不由的皺眉,他沒受傷啊,對,是沾染了別人的血液,難怪覺得渾身黏稠,將外衣脫去,鞋子也脫去,然後才向自己家裡面走去。
一路來到了一個紅磚綠瓦的院子門口,敲門,三扣兩拍,這是暗號,果然門很快就開了。
“少爺,您回來了?小胖爺還有大妞小姐等您很久了。”開門的大爺滿臉笑容的問道。
林義沒有說話,繼續向裡面走去,開門的大爺看見林義外衣上面的血跡,嚇了一跳,問道:“少爺,你你受傷了嘛?”
“不是我的,把衣服燒了吧。”林義回答道,然後向裡面走去。
開門大爺額頭滑過一抹冷汗,他家這少爺還真是的,過年不在家,還出去殺人,看這身上衣服沾的血,擰一下還能過濾出血來呢。
室內,小胖見林義進來,便站起身問道:“少爺你去哪裡了?”
王大妞一眼就看到了林義脫去了鞋子,只穿了襪子,而且這黑衣上面好像還有血跡,一驚問道:“少爺,你受傷了?”
“不是我的,別人的。”林義回答道,沒想到沾染了這麼多血,連裡面這層都被浸溼了,無所謂的擡頭看向兩人問道:“你們倆這半夜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嘛?”
“今日是除夕,本想說找少爺過個除夕的,沒想到少爺出去了。”王大妞回答道。
林義微微點頭說道:“處理了一些蒼蠅罷了,明日回野狼寨祭奠,今日就早些回去吧。”
王大妞馬上繼續說道:“少爺,我有一件事情要說。”
“說。”林義的口氣中是絕對的命令,沒有任何的表情,透着一股冰冷的英氣。
“那個芳茹應該不在恭親王府中,我們就沒見她出來過,今日除夕,宮中設宴,他的那個弟弟還一起和他爹孃去了,可是她卻沒有,那就說明,那天進宮後,她就沒有在出來過,所以我們在恭親王府門口等她根本沒用。”王大妞看着林義說道。
他太懂王大妞想殺榮壽的心,所以就任由她去恭親王府門口等着了,之所以這樣做,是知道在恭親王府門口根本沒人傷的到她,而且她這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女子,不一定會出門。
見林義只是冷冷看着她不說話,王大妞雙手緊握說道:“所以我想進宮去,我想在宮裡面找機會靠近她。”
“王大妞,你想什麼呢?宮裡哪裡是那麼容易進去的,更別說你是進去殺公主的了,你別毀了我們的計劃,扳倒恭親王府纔是最重要的,你不要報仇太心切了,只會壞事。”小胖看向王大妞眉頭緊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