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祖傳捉鬼人,說一說祖上幾代和我的真實經歷。
書寫到這兒,祖上幾代人的經歷,基本上算是寫完了,再接下來,就是我的經歷了。
沒錯,那個被我奶奶抱到墳頭的孩子,就是我,導致院裡那棵樹一夜開花兒的,也是我。
我是在黎明時降生的,帶着還有餘溫的晨曦,給了這個沒落的捉鬼世家新的一天,新的開始,新的輪迴……
當時,我奶奶掐着我出生的時辰對我父親說:“這孩子命裡缺水,得取個帶水的名字。”
我父親聽了,隨後就說:“您不是總說咱老家是黃河邊兒的嘛,就叫這孩子黃河吧。”
打那一刻開始,黃河就成了我的名字,大名劉黃河。
前言:
我劉黃河這小半輩子,其實跟各位沒多大的區別,上學、工作、結婚、生子,唯一的區別,就是我接受了這個捉鬼世家的傳承,打我出生那天起,我就揹負起了使命。當然了,我的使命不是維護世界和平,很簡單,僅僅只是把這個沒落到幾乎被人嗤之以鼻的行當傳承下去。就像我奶奶說的,不能叫它斷了香火。
不過,在經歷了很多事以後,我發現,這行當並沒有那麼美好,並不能做拯救世界的大英雄。相反的,它除了艱辛就是苦澀,偶爾的,還能看到別人的生離死別、循環因果、當頭報應。
面對這一切,我能做的,只是給它們調和,而不是逆轉,就像流水,你只能改變水流的方向,卻不能讓它停止流動。
有一段時期,我心灰意冷,我奶奶就告訴我,將來有一天,我會把這個行當發揚光大,我的成績會遠遠超過我祖上任何一代人。我到現在都在想我奶奶這句話,是真的嗎?她不是在騙我吧?她不是怕我甩手不幹吧?
初中沒畢業我就輟了學,輟學以後,我就突發奇想,把祖上這些事兒全部記錄下來,然後寫成一本傳記。後來,我就開始寫日記,大概是從十六歲開始寫的吧,一直寫到我結婚前夕。這麼多年,我前後總共寫了大概能有四十多本,裡面詳細記載了我們家祖上每一個人的經歷,詳細記載了各種邪事兒、怪事兒,還有一些現場的處理手法、應急手法、各種忌諱等等等等,四十多本日記裡,三分之一是我自己的經歷,幾乎是我結婚前所有的經歷,其中包括我那一段海誓山盟,到最後卻痛斷肝腸的感情經歷。那段經歷,與我父親這一段相比,有之過而無不及,甚至,我父親要比我幸運的多!
很不幸的是,現在這些日記一本也沒了。就在我結婚的前幾天,我的一大幫朋友來給我道喜,幾乎都是同齡人,當時呢,就在我跟我老婆即將成親的新房裡,一大羣人全都喝醉了,最後東倒西歪全睡在了我家新房裡。
那天我也喝醉了。等到第二天醒來,我那些朋友有一些已經離開了。那些日記呢,就在新房的牀頭櫃裡放着。
當時,因爲快結婚了,家裡挺忙的,我也沒在意,等我結婚兩三個月以後,我老婆問我,牀頭櫃裡放的那些是啥,我說是我記錄的祖上幾代人的經歷。我老婆說,我沒看你祖上的經歷,我就看到你的經歷了,原來你的感情經歷挺豐富呀。我心說,那麼多日記本,咋偏巧給我老婆看到我過去那些感情經歷了呢。
我打開牀頭櫃一看,四十多本日記,居然只剩下了兩本,而且剩下的這兩本都跟鬼神無關,全是我個人的感情經歷,也就是我自己的愛情故事。最倒黴的是,原來我老婆已經全看完了,當時那種窘態就別提了,真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最後我老婆一把火,把僅存的那兩本日記也給我燒了。
後來,我仔細想了想,肯定是那天晚上喝多了,日記給我這些朋友拿走了,而且還是挑着拿的,我那些感情經歷他們都知道個大概,再看也沒啥意思,把我另外那些全都拿走當鬼故事看了。
當時有十幾個人,我就挨個找他們問,結果誰也不承認,我只能告訴他們,裡面寫的那些手法,還有一些忌諱的東西,千萬別因爲好奇拿去試驗,弄不好你們可要倒黴的。我那些朋友都說,真的沒拿,沒拿咋去試驗呢。
面對他們這樣的回答,我一點辦法都沒有,到底是不是他們拿的,說真的,我現在也不敢確定了。
那個陳輝道長,過去教過一些治偷盜的符咒,畫好符以後,念上咒語,可以讓偷盜者頭疼不已,我當時就想試試,這樣就能知道到底是我那個朋友把日記拿走了,不過我還是放棄了,本身用法術害人就犯大忌諱,祖訓裡第一條就是不許害人,而且那符咒還不是我們自己家的。再說了,害的還是我自己的朋友,最後想想,拿走就拿走吧,只要他們沒事就好。
只是,我辛辛苦苦寫了十幾年的日記,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沒了,真的覺得很可惜。祖上很多經歷也隨着那些消失的日記,從我腦子裡一起消失了,有些經歷現在想起來只剩下隻言片語。
書寫到現在,全都是過去日記裡記載過的,而且全是我印象比較深刻的。八十多萬字,只有我父親跟茹真真的感情經歷不在日記裡,這是我額外加上去的。
不好意思,這兩天寫我父親跟茹真真的事兒,真的把我寫的有點失魂落魄了,寫個前言一下子居然囉嗦了這麼多,估計有些朋友早已經看的不耐煩了吧,那咱就書歸正題吧,前言結束。
以下是正文:
打我出生以後,我父母的關係明顯改善了不少,主要是我小時候特別愛哭,一哭起來就臉紅脖子粗,父母要是哄的慢了就得哭岔氣兒。
兩口子可能都造了孽了,居然生了這麼一個能哭的孩子。用我母親的原話說,再不好,你也是身上掉下來的肉,總不能把你摔地上摔死吧。我父母呢,就把吵架的時間全花在了我身上。
我奶奶這時候,總算舒了口氣,雖然這個小的比那倆大的還能折騰,白天卯足了勁兒睡,夜裡卯足了勁兒哭,哭的街坊四鄰深更半夜都過來敲門。哭起來那架勢,就好像我特別不想來這個人世上似的。
有一次,我把我父親哭的實在受不了了,又要回玫瑰泉。我奶奶就說,孩子哭怕啥呀,這就是他該乾的活兒。
生下來十二天以後“吃麪”,家裡來了不少客人,大多是我父親的朋友。很意外的,西村那陳瞎子居然不請自來,陳瞎子上次來我們家是我父母成親那天,身份是媒人,連個禮都沒拿,白吃白喝一頓抹嘴就走人了。這一次,還不錯,他老婆跟他一起來的,兩口子拿來了二十個雞蛋。
那時候二十個雞蛋可不少了,就我們現在孩子過十二天,我們這裡也不過是一塊花布、半籃子白麪、二十個雞蛋。
過去是那種藤編的小筐,那個容量很小,兩三斤白麪,七八個雞蛋,再加上一塊花布小筐這就放滿了。現在一般都用竹籃子,下面墊上一層報紙,盛上半籃子白麪,雞蛋放在白麪上,花布蓋在最上面。
這是從舊社會延續下來的老傳統,過去窮,扯花布是給孩子做衣服的,雞蛋白麪,算是平常人家兒都能拿出來一點兒的珍貴物件兒,你讓他們拿塊豬肉,他們肯定拿不出來。雞蛋白麪,是給坐月子的孩子娘補身子的。
我奶奶呢,見陳瞎子兩口居然過來了,出人意料地請陳瞎子給我算一卦,陳瞎子都沒問我的生辰八字,把我抱到懷裡,看了我好一會兒以後,嘿嘿一笑,對我奶奶說道:“此子終非池中物,只待春雷嘯長空。”
我奶奶一聽這話,可是樂壞了,因爲她這孫子不是“池中物”,還能“嘯長空”。我奶奶說,陳瞎子的卦沒有不應驗的,老槐仙賜給他的道行,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特別的準!
準嗎?說我不是池中物,只待春雷嘯長空?春雷在哪兒呢?我現在咋還是條魚呢?
我看陳瞎子這老傢伙,給我算的這一卦就是在信口胡謅,哄我奶奶開心呢。直到現在,我也沒見着他這卦應驗,雖然我奶奶臨嚥氣前還跟我念叨過這句話。
時間一晃,來到了1982年,這時候我已經三歲。初夏,很意外的,我媽又懷孕了。
這讓我奶奶感到有點不可思議了,因爲家裡幾代單傳,沒想到到我爸這裡,居然要有兩個孩子了,難道,家族的命運要真的要改變了嗎?
我奶奶又是高興的不得了,甚至比我媽懷我的時候還高興。
1983年陽曆二月初,我媽再次臨盆,又經過蛻變,我媽生下了一個胖乎乎的弟弟。
我弟弟一生下來就比一般嬰兒個頭兒大,八斤多重,而且生下來就不哭,呼呼睡覺,一開始以爲又是個死孩子,接生婆拎着他雙腿倒提起來朝屁股上拍拍打了兩下,還是沒哭,不過,我弟弟把眼睛睜開看了看接生婆,把接生婆嚇了一跳。
至此,我們劉家,終於不是一脈單傳了,我爸生了兩個兒子,我奶奶有兩個孫子了!
不過,到我弟弟半歲大的時候,我母親發現她自己這倆孩子,跟別人的孩子不太一樣,很明顯,都有問題。啥問題呢,我弟弟不會哭,而我呢,不會笑。
我的問題小時候看不出來,越大越能看出來,不管大人怎麼逗,就是不笑,逗急了只會哭。
我奶奶給我哥倆看了看,主要是給我看的,不過,也沒看出個啥結果,她也弄不明白我爲啥不會笑,又找別人來看,別人也看不出爲啥。
最後,我媽問我奶奶,我奶奶就對我媽說:“沒辦法,這就是他們的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