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結拜

砰!砰!兩聲大響。

毛飛飛身子晃了兩晃,石動卻晃了三晃;毛飛飛神情古怪地看着石動,石動卻神色如常,仍舊笑嘻嘻的。

“啊呦!手好痛啊!”毛飛飛大呼一聲,攤開手掌,就見拳面一片紅腫,當即敬佩地對石動大拇指一豎,“兄弟,有你的!我服了,了不起!”

石動嘴角輕輕抽搐一下,那是疼的!緩緩把手掌攤開,指着拳面的紅腫,咧嘴對毛飛飛一笑:“毛大哥,小弟的手也痛啊!若是再晚片刻,就是小弟先認輸嘍!”也把大拇指一豎。

毛飛飛愣了一下,放聲大笑,神情酣暢至極,石動也跟着笑了起來。

兩人這番角力,竟打了個半斤八兩,只不過毛飛飛仗着身高體壯,這纔打得石動晃了三晃,其實從力道上來說,不分軒輊。

毛飛飛一邊大笑着,一邊打量着石動,覺得這個小老鄉是性情中人,不光腦筋靈活,而且本事也不小,真是越看越歡喜。

當即一把握住他雙手,大聲道:“兄弟,我跟你真是說不出的投緣!你若不嫌棄我毛飛飛憨傻,可願與我結拜?”說完,兩眼熱切地望着石動。

“兄弟求之不得。”石動心口一熱,趕緊點頭答應。

毛飛飛大喜,當即與石動跪倒在地,面向家鄉方向磕頭髮誓,諸如“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云云。

兩人又報過姓名與年紀,毛飛飛今年一十五歲,大石動兩歲,於是石動叫他大哥,他稱石動爲賢弟。

結拜完畢,毛飛飛拉着石動雙手,對這位新結拜的賢弟,呵呵傻笑,實是說不出的歡喜。

石動心中也是大受感動,先前吐露真相,還有博取對方信任的想法,但見這毛飛飛言行坦蕩,性情率真,實在是一位值得深交的好男兒。

俗話說,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在這危急重重的魔門,更需要一位信得過的好友幫襯了。

何況這毛飛飛修爲資質還比自己高,是乙等上的資質,眼看就要突破煉氣期一層,還有一頭靈鬼相助,正適合自己結交的良友。

相信危難之際出手相助,這毛飛飛今後定會對自己赤誠以對,聽聞他對自己噓寒問暖,石動心裡一陣暖暖的。

當下兩人處理了各自傷勢,都無大礙,只是毛飛飛的靈鬼受了重傷,蔫頭耷腦地縮在煉魂塔內,怕是要經過一段時間休養才能復原了,這讓毛飛飛大爲心痛。

石動略一琢磨,就知這是雷昊故意使得壞,目的是不想讓毛飛飛在接下來的宗門任務中與他競爭。於是跟毛飛飛說了,自然惹得他破口大罵,好一陣方停。

接下來,兩人坐下細細敘話,聊起以前在泗水城的往事,不禁大是懷念。

石動說起曾經在毛家鐵匠鋪買了一口大鐵鍋,更是喜得毛飛飛抓耳撓腮,不住追問細節,說自己當時就在鐵匠鋪裡幫忙,說不定那口大鐵鍋就是他打造的呢!

後來,聽到那口大鐵鍋最終墜落深崖,不禁搖頭可惜。

說着說着,兩人突然都不說話了,心裡想的都是一件事:“今生今世,何時才能再回家鄉,與家人相見啊?”

“唉!”毛飛飛嘆息一聲,“賢弟,哥哥就想回家看一眼,那時我爹送我去凌霄宗拜師學藝,哪知被虜獲到這裡,就……就跟我爹分開了……真想他們啊!”

石動見他眼睛泛紅,心裡也是猛然發酸,但他還是伸指放在嘴上噓了一聲,向外望了一眼,鄭重告誡:“大哥,回家之事再也休提!你我現在都是魔煞門的記名弟子,已經走上了修仙之路,哪還能掛念世俗凡塵的事情呢?莫讓這些話落入二師哥或是師父耳中,爲你我招來禍患吶!”

毛飛飛悚然一驚,默然無語。

石動微微一笑,對他低聲道:“大哥莫要難過,我聽說只要好好修煉,突破到築基期。哦不,煉氣後期,就能勉強衝出鬼煞山的地府陰氣,到外界歷練去了。到那時……不就可以……”

原來石動早就悄悄問過王寶寶,要想離開鬼煞山的唯一機會,就是修煉到足夠高的修爲,才能抵禦地府陰氣和厲鬼的侵襲。

否則,只要離開魔煞門半步,就會被陰氣凍成殭屍,被厲鬼吃得半點不剩。

而這修爲,至少需要煉氣後期,並能掌握一種飛行法器;當然保險起見,築基期是最妥當的,也就是達到白進的實力。

“真的麼?那就……那就太好了!”毛飛飛聞言一喜,旋即緊緊一攥拳,低喝一聲:“賢弟,咱倆好好修煉,以後一起闖蕩江湖。”

“嗯,好咧!”石動乾脆應道,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練好之後,再他奶奶的滅了那頭小公雞!”

“小公雞?”

“雷昊啊!”石動模仿雷昊昂首挺胸的樣子。

毛飛飛恍然大悟,哈哈大笑:“對對,再滅了那頭小公雞!”

兩人一起相視大笑,都覺彼此肝膽相照,意氣相投,這個兄弟結拜得值。

“哈哈哈……哈哈哈……”石動一邊笑着,一邊眨動着小眼,悄悄打量身前不遠處的石桌,在它周圍擺着四個石墩。

自己做了這麼大的文章,還不是爲了周德諾的賭鬼經嘛!到底尋個甚麼由頭把那賭鬼經給挖出來呢?想到這裡,他心中怦怦亂跳。

不過一定不能當着毛飛飛的面去做,否則引得他驚詫,還以爲自己跟他結拜是利用他挖寶呢!

正躊躇間,忽然門口嚓的輕響,一個食盒推了進來,原來到了晚飯時刻。

“呦,光顧着聊天,竟到了吃飯時間。賢弟,不如去把你洞府的食盒拿來,咱倆一起吃飯,繼續聊天可好?”

石動聞言暗喜,正愁沒有機會支開他呢,這麼快就來了機會,趕緊點頭說好,結果方一站起,卻哎呦一聲坐倒在牀上。

“賢弟,你怎麼了?”

“我……我腳扭了,走不得路。煩請大哥去把我那份食盒拿過來可好?”石動捂着腳踝,面色難看地把自己的腰牌交到毛飛飛手中。

“哈!讓你逞能!”毛飛飛不疑有它,咧嘴一笑,接過腰牌走出去了。

眼望毛飛飛剛一離去,石動就噌地一下跳起來,好似一隻靈敏的猴子躥到石桌附近,看準石墩的次序,把牙一咬。

“一”、“二”、“三”、“四”。

伸掌出去,依次拍擊。

在那之後,時間彷彿停滯了,又彷彿過了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

就在石動以爲失敗了,忽然軋軋作響,石桌的柱子裂開一個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涼風從裡面冒出來。

“兄弟,兄弟,我回來啦!”門口忽然傳來毛飛飛的叫聲。

石動緊張得汗毛倒豎,不顧一切地把手伸了進去,那一刻就算洞口裡有甚麼兇險的東西,也顧不得了。

謝天謝地,手中摸到的是一個方方的盒子,被一塊布料包裹起來。

石動把手一縮,趕緊把它抓到懷裡,就見它四四方方,大小跟骨灰盒相仿。顧不得多想,往腰間儲物腰帶一拍,靈光一閃,收了進去。

再低頭望向那黑洞,正想該怎麼關上它,卻已經軋軋作響,開始自動合攏。

就聽身後腳步聲響,毛飛飛的聲音一下變得清晰,不用回頭就知道他已經進來了,石動趕緊大聲咳嗽,掩蓋機關合攏的聲音。

“咦?賢弟,你怎坐在這裡?你的腳不疼了?”毛飛飛站在身後,詫異問道。

石動轉過頭來,一臉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擺着攤開的食盒,嘴裡一邊咀嚼,一邊道:“大哥,我實在餓了,就先吃了一口。”

“哈哈!你這貪吃鬼!”毛飛飛捶了他一拳,把拿來的食盒擺到桌上,笑道:“來來,一起吃吧!”

石動見他沒有起疑,悄悄伸手摸了摸石桌的柱子,那黑洞已經消失不見,摸上去一絲縫隙都無,不禁大鬆一口氣,就覺背後已經汗溼了。

接下來的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石動全副心思都在琢磨那方盒子裡到底裝着甚麼東西,恨不得趕緊回去查看。

但毛飛飛正興致高昂,只得陪他東拉西扯地聊了半晌,這才藉口疲累,回到自己的洞府。

一進洞府,先是趴在門口,悄悄聽外面動靜,見並無異常,這才顫抖地從儲物腰帶中取出那方盒子,擺在石桌上仔細打量。

就見這方盒大約半尺見方,外面包裹着黑色絨布,瞅着真跟骨灰盒相仿。

石動心中慄六,伸手拎了拎重量,沉甸甸的,不知裡面裝了甚麼物事。

“他奶奶的,就算裡面裝着顆人頭,老子也不怕!”石動大罵一聲,給自己壯膽,當即拆開絨布,一個墨黑的玉盒顯現出來。

用手往上一放,忽然左手刺痛,先前的地圖印記猛然浮現,緊接着印到玉盒上,泛着幽光燃燒起來。

石動正驚奇間,幽光燃燒完畢,啪嗒一聲,玉盒竟自動彈開。

一望裡面,石動驚得目瞪口呆,面孔被裡面之物映得一片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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