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夜還在睡夢中,他闔着眼睛,一雙眼勾勒出一條美好的弧線,描繪在他精緻傾城的臉上,他睡得有些沉,北庭凰起身,撩開紗幔走過去,他都沒有醒過來。
窗閉得很好,只能隱約看到外面的幾株不知名的花,花影搖曳在窗上,點點陰影也打在焰夜的臉上,這張臉,傾盡了歲月山河的濃墨重彩,美得如一副亙古的時空畫卷,無限筆墨都描摹不盡其一分的美好。
北庭凰嘆了一口氣,她在貴妃榻上抱膝而坐,兩隻赤着的腳踩在貴妃榻的邊沿上,她的身後就是蜷着身子沉睡的焰夜,而她如同坐在他懷裡一般,長髮從她的背後瀉下來,鋪散在身後,一身黑色的中衣遮不住她玲瓏的身軀,她歪着頭,枕在自己的雙臂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焰夜的眼睛緩緩地睜開來,紫色流光一閃而過,看到身邊抱成一團的小人兒,焰夜皺了皺眉,他有些不確定這是不是自己的幻覺。怎麼可能呢?一萬多年,他總在幻想,睡前能夠枕着她的容顏入睡,醒來就能看到她在自己身邊。
終有一日,他的夢想成真,他反而有些不確定了。
伸手撫過北庭凰的背,撩起她的一縷長髮,焰夜試探着喊了一聲,“凰兒?”
北庭凰猛地一驚,兩腳滑下去,整個人就朝地面栽下去。要不是焰夜眼疾手快一把摟過她,她估摸着,真的要摔個倒栽蔥了。心慌意亂之餘,北庭凰有些惱怒,“你幹嘛這麼大聲喊我?”
大聲嗎?焰夜根本就沒有大聲。他這樣的人,任何時候都已經沒有大聲說話的必要了。他只需要皺一皺眉,身邊的人,都會嚇得顫抖。
焰夜是絕不會傻到和北庭凰理論這種事的,他只將她收進懷裡,柔聲問她,“有沒有摔到哪裡?”問完,坐起身,將她身上檢查一遍,又摸了摸頭,確定真的沒有摔傷後,才鬆了一口氣。
他做這些事,自然極了,行雲流水一般,沒有一絲生硬。北庭凰在心裡暗暗驚歎,焰夜這樣的人,真的要對一個人好的話,怕是神仙都無法不動心的吧?
“我把你吵醒了?”北庭凰坐在榻上,身體很自然地靠在焰夜的身上,她嘴裡在問,心裡卻在思索,她身上的麻煩真的好多啊,父母失蹤,混沌神源,如今好了,還有個姻緣問題,霧草,到底是走了什麼黴運,一連串遇到這麼多的問題?
“沒有!”焰夜從身後摟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上,他閉着眼,一副心得意滿的樣子,“半個月後,學院聯賽開始,你這段時間,有什麼打算?”
“沒有什麼打算,修煉,煉丹,還有找老師練手。”北庭凰的雙手緊握,身體繃得有些緊,堅毅的心志,令得她絕不可能會被昨晚聽到的那些破事打倒,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聖人說的話,還會有錯?北庭凰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焰夜,還是在鼓勵自己,“等這片位面上的事了,我就去找我的父母,等找到他們……”
我要成爲這片天地的主宰,誰也不能左右我的命運。北庭凰在心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