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季陽朝地面跺了一腳,身形被彈起,像是餓虎撲食。他在空中伸出一掌,打出了一道空氣波,衝着馬自立拍去。
眼見來不及躲避,馬自立同樣一掌伸出,打出了一道空氣波,與嬴季陽打來的對衝。
在兩道空氣波相撞後,產生了很大的聲音。加上餘波,周圍的護衛被震暈了,紛紛倒在地上。而大明的耳朵也是嗡嗡作響,馮昭卻是一點事也沒有。
馬自立後撤一步,卸掉力,表情變得十分嚴肅。從剛纔的對波來看,嬴季陽的實力能和他糾纏一陣而不敗。
而馬自立以前的確與馮昭相識,清楚馮昭並非等閒之輩。大明在她的手裡,恐怕撐不過幾個回合。
因此他認爲,在動手吃虧的情況下,應當採取動口的方式。
“殺死項青的人就是你吧。”馬自立看向馮昭說道。馬自立確實很早就認識他了。
在反抗聯盟的訓練營裡,當時她十分刻苦堅強,是令馬自立敬佩的人;被投放出來後,兩人都被選進了羅福的進修班裡,她更加努力,和自己同樣的優秀。
馬自立本以爲馮昭不會說話,直接要動手,不給喘息的機會。,馬自立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神經一直緊繃,沒想到她開口說話了。
“沒錯,是我。”馮昭的語氣很是得意,“這個老頭子是我殺的。”
聽着馮昭的話,嬴季陽沒有再次出手,保持着進攻的準備動作。
馬自立心中一鬆,用這拖延出的時間想着辦法。
與此同時,馮昭卻似乎打開了話匣子:“是啊,我早就想殺掉他了。你,馬自立,你是知道的對不對,我當年是多麼出衆,和你一樣出衆。”
“可是那羣偏心的老頭都不選我,選了羅伯特那麼個廢物去潛龍城做主教,只因爲我是個女人!”
“當然了,可能不止因爲我是女人。畢竟姚家的女人也是有被選做省城主教的,可那也只是姚家,不是我這個平民。就像那個耳和你一樣厲害,不還是到個小縣城待到現在。”
“可是,憑什麼呢?”
“因爲老師的關係,因爲男尊女卑,羅伯特那個廢物,輕而易舉地拿到我拼命也得不到的位置;因爲家族的關係,因爲利益的平衡,一個只會養蜜蜂的項青就能做花園領大主教幾十年!”
“而我,當年是多麼的意氣風發,卻最終只能被逼着嫁給這個,比我大二十歲的人。憑什麼?!就憑他是楚家的人?”
“那是多麼令人痛苦,多麼令人絕望啊。在流浪的時候,我爲了不被餓死,和貴人們遺棄的狗搶飯吃;在潛伏者訓練營的時候,爲了不變成一個怪物,所以我壓抑情緒,剋制慾望,僞裝信仰;從訓練營出來,被神教的人授予魔法,爲了能脫離原來的組織掌控,不必提心吊膽,過自由的幸福日子,我好好地表現,我加倍地練習。”
“可是,這一切有用嗎?沒有用處。就幾個人幾句話的事,我就失去了追逐自由的資格,被迫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男人。這憑什麼?”
“那個時候我才發現,所有的忍耐和努力是那麼的不值得。這個世界是如此的不公平,少數的人統治着大多數,弱者的命運由強者一言而決。”
“我就覺得,把那個怪物釋放出來也好,總好過被這個世界折磨蜂瘋掉。你應該知道的吧,世界石的影響。他們忽悠信徒的所謂的神,沒有救贖我,是那個怪物給了我機會。”
“我在嫁給項青的時候,它就出來了,它是我心中的絕望,是我對這個世界的憤怒,是對這些人造神明的憎惡!神?呵,神。”
這時,馮昭已經變成一隻黃蜂怪人。但令馬自立和大明驚訝的是,她並沒有失去自己的意識。
“很奇怪嗎?那個怪物和我本就是一體,它現在由我主導。多虧了季陽啊,出身姚氏的他,不僅擁有解決世界石異變的方法,還給了我新的希望,讓我有了繼續活着的勇氣。”
“我們第一眼就相愛了。他擁有着姚氏男子一貫的品格,願意做我背後的男人。多好的男人,多麼令人嚮往的家族啊。”馮昭輕聲慢語。
接着她的聲音驟然激動。
“本來,我們是不打算現在就殺死項青的。我們比他年輕多了,只要等他老死,花園領就是我和季陽說了算。可是,你的出現,讓我們等不了了。”
“你的身份,實在太好了。一個打入神教內部的奸細,爲了報復墨非的被捕和判決,蓄意殺害神教的領大主教。還算合理,不是嗎?”
“而現在,爲了給項青報仇,爲了給神教一個交代,請你去死吧!”說着馮昭抽出一根蜂刺長劍,攻向了馬自立。
馬自立見那長劍和蟄死項青的蜂刺很像,不敢硬接,召出“潛伏者”套裝,將金屬腰帶變作長劍,與馮昭對抗起來。
而嬴季陽暫時沒有幫忙,盯着大明,大明緊張地看着馬自立的戰鬥。
馮昭與馬自立纏鬥許久,不時說着嘲諷的話語,但她究竟是差了一些。這些年大概只有嬴季陽能給她陪練,馬自立是經常與人戰鬥,經驗力量都勝過她。
嬴季陽見馮昭處於下風,竟也變成和馮昭差不多的黃蜂怪人,三人戰成一團。
大明沒有與馬自立類似的套裝,一個回合就可能被打傷,只能眼睜睜地看着。
馬自立被兩人的默契配合打得慢慢後退,但還是硬撐着。嬴季陽見久久不能拿下馬自立,尋出個空檔,硬吃馬自立一劍,刺向了剛要遠離一些的大明。
大明只做了右手的抵擋動作,便被快速地刺中了,右手的花苞。大明右手的第二心跳停了一拍,接着極速跳動,發脹的蟄痛讓大明差點暈了過去。
馬自立加了一把力,逼退了馮昭,擔憂地跳到大明身邊。
“別擔心。”嬴季陽開口笑着說,“不是殺死項青的毒。夫人覺得那個耳是和她一樣的可憐人,不讓我殺了耳寄予厚望的年輕人。”
“不過,不殺你,你也要吃點苦頭。”嬴季陽指着大明,“看到我這個樣子了嗎,這是我接受夫人的感染獲得的能力。而你,也可以擁有,不過你可能會失去原來的意識,成爲我們的傀儡。”
大明疼得說不出話來,看了馬自立一眼,暈了過去。
馬自立怒哼一聲,朝嬴季陽攻了過去,三人再次戰成一團。在憤怒加持下,馬自立以一敵二暫時壓制兩人。
“你是憑什麼覺得得到羅伯特的位置就能脫離組織,獲得自由?”馬自立在攻擊間隙,還不忘刺激馮昭,試圖找出破綻,解決兩人中的一個。
“哦,收起你那陰險可笑的心思吧。”馮昭像是被馬自立逗笑了,“只要我在神教有了高的職位和權力,反抗聯盟還敢找我嗎?當年那個爬到教皇候選的人可是抓了不少人啊。”
“只要你死了,誰會相信我曾經是個奸細呢,況且還有姚家的季陽給我作保。”馮昭不慌不亂,配合嬴季陽開始慢慢在戰鬥中掌握主動。
而剛疼暈的大明,很快就又疼醒了過來。感受着右手隨心跳不停的脹痛,大明模糊地看到三人戰鬥的動作變得極慢,甚至完全停止。同時在他心裡,一股詭異的絕望和憤怒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