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掄圓的胳膊,鞭子被人奪下的同時,擰住他手腕子。家中什麼時候進來一個小白臉,而且是怎麼進來的。而且速度怎麼這麼快,快得讓自己沒有產生意識。老八有些發愣。
“放開,尼瑪是怎麼進來,偷東西敢偷勞子老八的東西,還管勞子搞女人,你尼瑪活得不耐煩了”說着粗壯的手臂往回抽卻紋絲不得力。這不禁讓老八愣了,咧開嘴,嘿嘿一聲粗鄙的笑:“看不出你個苟日的小白臉還有點勁嗎?”
未說完身子向後一躬用力卻仍未掙脫,擡起右腳狠狠朝楚離腳上跺去。以爲這下可以掙脫的老八,沒曾想被捏的手被他反擰。身體扭曲生疼還使不上半分力。右腳更是踢在一邊的自行車輪裡面,卡在車輪裡的腳被轉動的車輪絞下一層皮來,血流不止。
痛得他還待放開喉嚨哭嚎一聲,聲音卻卡在嗓子裡變成了低音。而這一切都有點讓老八不可思議,自行車的輪子並不寬,自己的腳明明是朝着這小子跺過去,怎麼就卡進車輪了呢?更奇怪的是這車子明明是上了鎖,怎麼會迅速轉動起來。這回才讓這個酒老八不得不仔細看眼前這個小白臉。看看車子明明是上了鎖,可是腳痛流血又告訴他不是錯覺
一米八二以上的身高,晰白的皮膚比平常女孩更嬌嫩。尤其是對閃光的大眼睛,睫毛卷長而翹更顯幾分童稚。面色冷清沒有表情。眼睛盪漾着盡是戲謔的波紋。這神情就像一隻吃飽了貓咪抓着一隻耗子逗着玩。
“怎麼看你都還是個學生哦,”看着這個還是學生娃的小崽子戲弄自己像玩老鼠。老八心裡一股氣上來又多加了幾分力,這回非但沒把手掙脫,而且還覺得手腕吃痛得半邊身體無力,“你特媽的到底是誰?勞子也是道上有名的人物,今天你個苟日的要是惹了勞子,勞子保證要你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信不信只要勞子一個電話,你身上就要破幾十個洞”
老八一面說着大話,吹着牛皮恐嚇人。一面拼命掙扎額頭上的汗珠滴滴下落。
“跪下”
“老子不跪”老八隻覺一股重力向他半邊身體壓下,左腿吃不住力不由自住的要下跪。這事要是傳到道上,勞子以後還有麼臉在道上混,給一個小雜種下跪。老子爬下來。
小白臉微眯着雙眼。蔑視的看着腳下這堆長滿黑毛的臭肉。以及這屋內的渾濁氣味不由的皺皺眉頭。朝着老八半爬半跪的肉臀上面狠狠的一腳。只聽‘嗤溜’一聲。流下一趟阿拉伯數字一。的痕跡。整個人像溜冰一樣頭朝牆邊一堆啤酒瓶上衝過去。
一人高的啤酒瓶底部受衝全部嘩啦!一聲全砸下來。
老八從地上爬起來頭上傷了好幾處,血順着鼻子,耳朵流下來。淹沒在他那多毛肥狀的身體裡並不見得很多悲慘。反而看着很滑稽。配上他的表情,疑惑,憤怒,受辱,甚至還有幾分膽怯。
真的是夜香,當楚離撥開跪在地上的女人的頭髮時。一張原本還算秀氣的小臉居然…..半個夜晚不見,變得如此慘不忍睹,楚離一時真不知道應該用什麼形容詞,不好意思看她,低着頭只覺得真的很後悔不該讓她滾蛋。她本來就是受害者,其實也不是自己嫌棄她髒,只是家裡有女眷,是怕傳給她們。
楚離對着此時根本就精神恍惚的夜香好一陣賠禮道歉。說了半天才看出來夜香的眼神根本就不轉悠。。趕緊把她放在牀上。探了探她的脈氣,點了她的幾處穴道使她不在流血。
回過頭來才待要發作。只見這個不知死爲何物的老八,衝着自己嘿嘿一笑:“小兄弟喜歡這個女人,哥送給你,哥……”
一絲梟詭閃出楚離的眼神。
還沒見面前的小白臉是怎麼出腿的就感覺到自己的頭如同爆裂般疼痛,隨着慣力的勁風,他的身體猛地往後倒。碩大的腦袋像顆被鑲進牆洞裡的椰子果,不過流出的是血色果漿,散發出熱熱的腥氣很快就融入在這酒味,香菸味,汗臭味的房間裡。
此時的老八不再滑稽,流出的血色果漿糊住了他的腦袋,眼睛,鼻孔。樣子有些怕人。肥肉厚實的脖子也斷了,此時除了發出‘吭,哼哼’之外什麼也發不出來了。不過他也算是英雄了,就這樣也沒跪下來,再者他也跪不了啦。四肢像跳抽筋舞一樣無節奏的擺動彈跳。
“你穿什麼出來的?”楚離想起夜香那件焚燒在園子裡的深藍。傻了吧嘰的問她。此時的她稍微有了些意識認出了眼前的俊美少年是誰?下意識的用手推楚離,眼睛裡含着屈辱有要跑的動機。身體搖搖欲墜根本不能站起來走路。
弄的楚離不得不抱住她。楚離看着她,眼睛滿屋子搜她的衣服,可是失望的是別說衣服,就算是關於女人衣只片衫的零布頭都沒找着。
看着楚離詫異的眼神裡有着:這女人沒穿衣服就從家裡跑出來了?又似一道無可防禦的劍刺穿她的心臟。他那兒知道這些衣服都是老八這個變態削成布條煮進湯裡吞下去了。她何必告訴他,除了小賜,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值得她再牽掛,就算是父母也只拿她的錢,而覺得她恥辱羞於告訴他人有這麼個女兒。他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楚離舔了半天嘴脣硬沒把這聲姐給喊出來。
“別動,爲了你,小賜哥簡直要把我吞了”楚離伸手扯牀單扯到一半時,就憋住呼吸,眉毛一挑將手中的牀單一把扔了。“算了,穿我的衣服吧”脫下身上的大衣及毛衣給她穿在身上。
“不要想着跑啊!這次要是不帶你回去,那個家也容不下我了。真的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我不是要趕你走,我的意思是你先去治病然後再回家”楚離又看到她的身體在顫抖。“好了,是我說錯了,不用治病只接回家”
“我來幫你扣”楚離見她扣扣子的手哆嗦着。伸過手來幫她扣扣子,一顆清亮的大淚珠滴在楚離的手背上。楚離低下頭從她分開的發間看見她的表情。
聽着楚離叨叨不休,夜香的心苦澀的都死寂了。神志一直穿梭在清醒與恍惚之間,只是後來一句的最後一個字。‘家’讓她早死麻木沉寂的心再次悸動。回家,這輩子她還有家嗎?淚從睫毛根跌落。當楚離低下頭與她的淚眼相遇。
楚離的心騰的變得柔軟。突然想到千年前自己身在魔教被正道追殺時的情景再度浮現。她只是走錯路而已,而我也只是投身魔教而已。她是壞人嗎?想到在酒店裡她挺身而出那一臉出世了塵般的寂靜。而我的前世半件壞事都沒做過,到頭來卻落得個死無完屍,魂魂魄遊蕩千年之苦。
“姐,我抱你回去”楚離將夜香的頭往自己臂彎深處挪了挪。
一個人死並不可怕,如何死大部分可以自己抉擇。可是當她無論怎麼都要活着,無論以什麼方式活着而去承擔原本或可以撒手不管的責任時。無論她怎麼活着,別人都沒資格去指責她,更別說她還沒有傷害別人。
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喜歡對別人的生活指手劃腳,可是這些人到底幸福到什麼程度有資格去指責別人。一路上楚離看着在臂彎內似睡非睡的夜香。想着自己的前生今世,是不是日子過的太舒心了,就有了輕慢自大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