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戎有些茫然的擡頭看着漸漸清晰的月亮。
最近怎麼就連天氣都這麼不對頭了。
“公子？”雖然雨來得快，去的也快，但是那種豆粒大的雨，就是瞬間便能讓你溼個透。
予戎想讓顧言換件衣服，又想起根本就沒有衣服可換，表情越來越惱火。
“一號。”他走到遠了些的地方，叫了一聲。
過了一會，一號緩緩的走了過來。
“一號，我買幾套衣服吧。”予戎從懷裡掏出個袋子。
他沒有說幫顧言買，提顧言，這些暗衛更不會去了。只得自己裝可憐。
一號無動於衷。
予戎繼續道，“一號，我要是病倒了，可就沒人照顧公子了，給我買幾套衣服，我才能不感冒啊！”
一號那雙鷹眸直直的盯着予戎，予戎也不怕，對着一號的視線。
半晌，一號開口，“予護衛，我們不能離開，不如我告訴你路線，你自己去？”
“你們不是幫我找來了材料建屋子嗎？”予戎有些不解。
“那些東西比較近，不浪費時間。”一號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予戎知道一號這是不願意了，也知道自己沒法子讓他去，扭頭看了一眼還閉着眼睛的顧言，點了點頭。
“十七，給予護衛指路。”一號說完又消失了，一個似乎消瘦些的暗衛走了出來。
“給我畫地圖吧。”予戎也不難爲這個暗衛，開口。
暗衛從懷裡拿出紙開始畫。
他們也知道予戎是想給顧言買衣服，也不在爲難他了。
予戎拿到了地圖，又走過去對顧言道，“公子，屬下去趟附近的城鎮，買身衣服，衣服溼透了。”原本就是告訴顧言一聲，知道顧言不會有反應，但是他剛剛說完，顧言猛然睜開了眼睛。
“公……公子……”予戎嚇了一跳。
“帶一套女子的衣服。”顧言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予戎一愣，而後點點頭。
“白色。”顧言又道。
“是。”
“沒有花飾。”予戎提步準備走的時候，顧言又道。
“屬下明白。”予戎連忙應聲。
瞧見顧言又閉上了眼睛，這才上了馬。
女子的衣服？一聽就是給屋裡那個死人買的。
顧言說這麼多，這不是喪服嗎？對，羅剎皇早就死了，卻是是應該換了衣服，下葬了。
予戎嘆了一口氣，終於熬到顧言肯面對她的死了。
夜裡黑，又剛剛下過暴雨，路不好走，予戎走的緩慢。
還好暴雨過後似乎月亮都亮了些，他藉着月光，看着十七給畫的地圖，突然間聽到有人說話，便下了馬，跑到一棵大樹後面。
他法術並不高，絕對不能和別人硬碰硬。
“聽說了嗎，羅剎皇死了。”
“開什麼玩笑，那女魔頭能死？”
“當真死了，有人看到了。“
“在哪見得？”
那邊頓了幾秒，而後道，“剛纔那暴雨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不過最近的怪事當真多。”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羅剎皇在聖地殺人，惹怒了天人。剛纔有人說看見枯藤譚上空出現一把巨大的弓，羅剎皇在那其中，然後那弓一點一點縮小，把羅剎皇勒死了。”
“勒死了？”
予戎猛然捂住了嘴巴，一點聲響都不敢發出。
那聲音又頓頓，道，“是啊，勒死了！”
“謠言吧。羅剎皇怎麼能憑空出現在枯藤譚上空。”另外一人不信。
“你懂什麼？天人殺人都是形神俱滅。滅了神，形自然就滅了。”那人語氣透着一絲陰森。
予戎嚇得心臟都漏了幾拍。
這女魔頭當真壞事做的太多，遭了天譴。讓天人形神俱滅了。得趕緊回去告訴顧言，趕緊把那個女魔頭的屍體處理了，別讓天人遷怒了。
“現在幾個比較大的幫派都開始蠢蠢欲動，說這天下第一閣沒了那女魔頭，就什麼都不是，準備滅了。”
“滅了天下第一閣？”
“你不知道，這天下第一閣有女魔頭在的時候，當真是天下第一啊，現在女魔頭死了，自然人人都想拿下。滅了天下第一閣的那個幫派，就天下聞名了。”
“那修羅王呢？還有修羅王啊，他們奈何的了修羅王？”
這回聲音小了些，予戎仔細的聽着。
“有人說看見修羅王回了修羅谷了，那女魔頭和那號稱不死之人的狂人對殺的時候，修羅王都沒有出現。”
“結束了？”另一個人立刻會意，道。
“噓。不要亂說。我們知道就得了。”那人有些陰險的笑道。
兩個人立刻小聲的笑了起來，隨即腳步聲走遠。
予戎鬆了手，大喘了一口氣。
這羅剎皇太危險了，就是死都不讓人安生。聽這兩個人的話是修羅王不要她了，他們公子接了這個爛攤子。得趕緊回去通知顧言，一定要離開這個女魔頭。
予戎上了馬，加快速度向小鎮趕去。
最近的江湖很不安生，夜裡趕路得人多得很，也不知道都是什麼目的。
青衣在聽到‘羅剎皇’三個字得時候，猛然拉住了繮繩。
六號也是，以爲青衣又要換藥，但又見青衣沒動作
“果然是得罪了天人，羅剎皇死了。”
六號聽到了這句話，明白了過來。
羅剎皇。
他們皇上搶走得那個女子，天下第一閣的閣主。
青衣扭頭看了他一眼，夜裡六號看不清楚那個眼神。
下一刻，青衣已經把身後的宴塵推到了他身上，六號想推回去的時候，青衣已經一躍而起，衝着說話的那夥人去了。
“剛纔說什麼？”青衣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邊靜了靜，而後是不太好的語氣，“你是什麼人？”
“剛纔說什麼？”青衣又重複了一遍，語氣更不好，靜了幾秒，六號感覺到那邊的氣氛很不對勁。
他抓着宴塵的兩個肩膀，那入手的感覺是硬的。
他又不能把宴塵推下去，青衣的脾氣也是古怪的很，他覺得，這天下第一個沒有一個好相處的。
就像她一個大夫，衝去去幹什麼？
卜卜總帶在身上做什麼？那個小獸也不小啊，她怎麼把它放在胸口的，露出了頭，這樣的姿勢他從來沒有在別的女子那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