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色的長袖一甩,驚的衆人不敢靠近。
他冷冷的說:“我自己會走!”
白珏在一堆侍衛的圍堵下離去,那樣翩然的身影漸漸淡出了白意的視線。
接下來,大臣都在問,白珏何時處斬?
白意什麼都沒有說,神情恍惚的退朝。處死白珏的事暫時未定,但玫瑰城早已傳得人盡皆知,國相慘死,九位重臣被抄了家底,帝后進了天牢。
君無憂站在城下,若有所思,想來,白珏所做的一切都是爲白意,可是這樣的犧牲,未免重了些。#_#67356
熱鬧的集市上車水馬龍,喧囂的聲音早已揮去了朝堂上的那些傳聞。
今日天空晴朗,白蘿和青燁難得一同出來閒逛。
滿目琳琅的東西,白蘿只能看看,最後戀戀不捨地離開。
其實,青燁上君並不像傳聞中那麼小氣,他比誰都大方,當然,除了白蘿以外的人,他都很小氣。
他拉着白蘿的手說:“你要是喜歡,就把它買下來。”
白蘿搖搖頭:“不必了。”
青燁看着白蘿,那雙眼睛在說謊,他拖着白蘿往回走,停在攤前,指着幾支釵子,統統包了起來。
白蘿有些不可思議:“夫君不是說要節約少花錢嗎?”
記得成婚之前,青燁是這樣對她說的:他賺錢養家,她負責節約少花。
青燁摸摸她的頭,微笑着說:“有夫君在,你可以任性的花錢,想要什麼就買什麼,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夫君也給你劈幾塊下來。”
白蘿感動的熱淚盈眶,直接撲進他的懷裡,靠着他的胸膛說:“我什麼都不要,什麼也不缺,我只要你,生命就完整了。”
青燁莫名的鬱悶了,這種心跳情動的時候真想把他的妻子拖去辦了,可是每次準備辦她的時候就會暈倒。君無憂的丹還需十多天才可煉成,真是消磨人的時間。
“好了,夫君帶你去買鐲子,上回看到的那個,色澤不錯,今天咱們把它買下來,然後我們去喝酒看戲。”青燁撫着白蘿的頭髮,牽着她的手,恩愛的走在街上。
自從他們成婚之後,很多事情都像變了一樣。
以前總是白蘿提着很多東西在他身後追,如今,青燁總是緊緊的抓住白蘿的手,所有的東西都是青燁自己提着。
娶了妻子的男人就是不一樣,他越來越體貼了。#6.7356
他的手總是扣緊白蘿的手,人羣擁擠的時候,他會把白蘿拉進懷中,好好的保護起來。
這樣的呵護,已成了他的習慣。
有時候,青燁一身紫袍總能引來狂蜂浪蝶,可他的眼裡,只有他的小妻子,只有這隻圓潤的蘿蔔妖。
玫瑰城的妖精常說,世上最幸遠的一種妖就是白蘿,她身份一般,卻能嫁給天界的上君,她樣貌又不嫵媚,卻能迷得住青燁,從此,那位神君眼裡只有她。
日子又過了一天。
這日下着瀝瀝細雨,整座皇宮都籠罩在昏昏沉沉的壓力之下,烏雲像是懂得人心,它知白意心情沉悶,所以如此應景。
她想了一夜,一夜未睡。
上朝的時候,她面對的是各種進諫,所有的諫言都是處死白珏。
下朝之後,她讓人把白珏從天牢帶出來。
玉梨殿內空蕩蕩的,白意站在殿中,等着白珏。
他來時,白衣翻飛,長髮飄飄,像是天上掉落的謫仙。他清雋優雅,溼潤如玉,這纔是白珏。什麼青衣仙鶴根本就不適合他,也配不上他這潔玉的氣華。
他們四目相對,緘默不言。
白意錯開了與他對視的眼神。
“爲什麼要這麼做?”白意突然開口。
爲什麼要把自己逼上這樣的絕路,她明明是想保護他的,可他卻擋在劍口上。
他爲她做的一切,其實,也是在逼她進退兩難。
“陛下難道看不出來,我在禍國殃民嗎?”白珏不想說什麼‘爲了你’他也知道,白意肯定不會相信他。
可是,他又怎麼知道白意不會相信?白意不是普通的女人,如果連這種事情都不能明白,又如何能在龍椅上安然的坐了這麼多年?
“禍國殃民?”白意再次對上他的目光,決絕的目光刺的她心口陣陣抽痛。
她走到他面前,離他不過咫尺,清冽的氣息灑在她的臉上,沉淪的感覺那麼強烈。
她會信他禍國殃民嗎?
“白珏,你是故意的對嗎?你故意逼我,逼我殺你!可你爲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來逼我?你可知道,這樣的方式對我來說,太殘忍了!”白意的眼眶通紅,眼淚順着眼角滴落。
白珏不爲所動,靜靜的看着她。
當她流下眼淚的時候,他竟無法剋制,擡手爲她抹去。愛一個人的心,就算裝的再決絕也會在感覺上崩潰。
白意抓住眼角上拂過的指尖,他的指尖冰涼,像一塊寒冰握在了手心。
“白珏,你可知,我從不輕易落淚,也從未在別人面前哭過?”她在君無憂的面前都未如此脆弱,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對着被自己當作替身的男人面前,哭得那麼傷心。
“陛下”他知道,白意只有他的面前纔會哭泣,八年的陪伴如此,此刻如是。
“何時,你會喚我一聲意兒?”
白珏的指尖在白意的手心輕輕一顫,她竟然會允許自己叫她的小名?
他仍記得白意曾經強調,在沒有人的時候,君無憂都要叫他白意。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到底愛着君無憂什麼?其實,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爲我年少時,遇見了最好的他,亦或者,我從未得到,才覺得他貴不可言。”
白意突然靠在了他的胸膛,身體與白珏緊密的貼在一起:“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了沒有他在身邊,但是你不一樣,如果你離開了我,我肯定會生不如死”
白珏怔住,無論如何都抵不過白意對他的溫柔。
“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在陛下的心中那麼重要過。”他澀然的笑着。似乎不信,似乎沉得這一切太突然,突然的有些可笑,像是故意的諷刺!
白意從來沒有說過那麼動聽的話給他聽,從來沒有說過他有那麼重要。
所以,他不會信!
“白珏。”她仰起頭,通紅的雙眼凝望着他。
“你對我來說太重要了。”她捧着白珏的臉,踮起腳尖,溼軟的脣封住他的脣。
她的舌尖,摻着眼淚舔着他的脣。
白珏怔愣地看着,從頭到尾都沒有動過,或許這種時候,他根本就沒有心情同她那樣。
她把舌頭伸進他的口中,即使她主動糾纏,也得不到他的一點反應。
他當真是心死了嗎?
白意突然退出來,看着面無表情的白珏,她生氣道:“你就這麼不想和我親密?你恨我?還是嫌我髒!”
白珏還是沒有表情,現在的他,已經沒有資格和白意再有什麼關係,不管白意如何生氣,他都會控制住自己的衝動。
白意憤怒的推開他:“既然你不願意,那我隨便找幾個男人做。”
白意欲喚素姬進來,卻被白珏抓住手,重重的按在了牀上。
他壓在白意的身上,明亮的雙眼盯着白意就像盯着獵物。
白意用找男人侍寢的話激怒他,效果很好,他怒了。
“我是一個罪人,一個殺人犯,陛下應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白珏提醒她。
“那又怎樣?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白意堅定而任性的說。
“難道陛下要和一個罪人做那樣的事?”他的長髮落在了白意敞開的衣襟中,他想佔有她,想和她做那樣的事,可是,他又害怕。
“如果你不願意,我會找別人!”她再次用鋒利的話刺激他。
“好!我成全你!”白珏怒視着白意,醋意蔓延開來,他伸手撕開了白意的衣服,沒有溫柔的親吻和撫摸,只有粗暴的傷害。
他在她的體內狂奔,肆虐,天翻地覆。
他在生氣,他在吃醋,他在想,她怎麼可以隨便跟別的男人做這種事,不怎樣,她只能是他的人。
這一次,他給白意的除了痛,什麼都沒有。
白意的手指抓緊牀單,身體扭動着,忍受着他施加在身上的痛。
以前這種親密的時候,他對她百般溫柔,這一刻,溫柔殆盡,留給她的只有滿身傷痕。
她咬着脣,在他橫衝直撞帶來的陣痛中,她問他:“你愛過我嗎?”
他沒有回答,而是瘋狂的將她所有的靈魂都撕碎,那種痛,卻讓她痛的很快樂。
“白珏,除了溫柔,你還給了我這樣的痛,我該謝謝你的。”眼淚順着眼角落下。
翌日
城下貼出了新的皇榜,梨國帝后白珏,猝死獄中。
百姓都在嘆息,帝后的命運經受了大起大落,最後落得猝死獄中,想來,心中定是絕望的,這世最後的溫暖也不過如此。
一輛華頂馬車經過,車裡坐着的是君無憂和白珏。
君無憂放下車簾,嘆道:“我一直以爲,白意沒有真心愛過你。可這件事情,卻證明了她心中最重要人是你而不是我。唉她是真心的愛過你呀。”
白珏沒有說話,只聽君無憂又問:“忘情丹,你還要吃嗎?”^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