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粟晴的一聲驚慌失措的大叫,莫銘也注意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她就弄不明白了,她開槍向來不準,指哪打不到哪,上一次有幸在最近距離內射到了齊冬璇,可惜還射偏了。
這都是純屬意外才能發生的事了。估計是早上祈禱的時候,拜對了神。
那是她至今爲止惟一一次射中目標的時候,其餘都是在放穿槍。可爲什麼她收的夫郎個個都是神槍手呢!
別說受過專業訓練的粟晴了,就連這個沒有受過專業的射擊訓練的安狄幽的技術都已經堪比義俠佐羅了。
只是無意走火中的一槍,竟然射中漆黑夜幕中不知道怎麼樣快速飛行着的一對老烏鴉。
這一對老烏鴉真是可憐啊!
本來是在深夜裡飛行,又長着一身與夜色相融的皮毛,自認爲不會有危險,誰知道竟然會碰到見人殺人、見神殺神、現在連鳥都不放過的起級大黴神安狄幽了。
結果,命喪黃泉,真是時也命也運也啊!
安狄幽是全歡喜國里人人都知道的邪神,通常比瘟疫都好使,他到哪裡,哪裡寸草不生,被他看上的人也是黴運當頭。
這一次,又一次的驗證了這一事實。
尚不知被安狄幽射中的那只是公的還是母的,只知道它從夜空中以光速墜落的時候竟然砸到了互相擁偎纏綿着的漆風染的頭上。
幸好,此時的漆風染帶着作戰頭盔,否則,一定會被砸暈過去。
可即使帶了頭盔,漆風染也沒好到哪裡,她偎在莫語軒的懷裡更深了。
爲什麼會這樣呢?
因爲漆風染在受了重物砸擊之後,覺得滿眼冒金星,頭昏腦脹,此時的莫語軒已經成了她惟一的依靠之物了。
而一旁的莫語軒也沒幸運到哪裡,因爲同那隻掛掉的烏鴉一起飛行的另一隻烏鴉在看到同伴落難後,竟嚇得三魂丟二魂,七魄丟五魄,如驚弓之鳥,終於沒忍住腹裡的污物,大小便失禁,淋得莫語軒滿頭滿臉都是鳥糞鳥尿。
知道自己惹了大禍的安狄幽,慌得手裡的槍都掉在了地上了,一雙碧眸無助地望向了他的妻主莫銘。
他很想說他絕對不是故意的,他很想說他下一次在也不敢了,他很想說他……他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正這時,已經覺醒過來的莫語軒擡起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污物,斜瞪過來一系閃亮的眼神,氣得大聲怒吼道:“說,你們幾個,誰幹的?”
就是這系眼神讓莫銘立刻明白爲什麼安狄幽會如此害怕她這個爹了。
莫銘蹲下了身子撿起地上的槍,安慰性地拉拉了安狄幽都已經滲出冷汗的手,悄聲說:“沒事的,有我呢!”
莫銘這樣先和安狄幽說完後又轉過身對粟晴說:“這個賭取消,因爲有意外發生!”
莫銘說完這些話後,拿出了江姐就義的盡頭走向了她父母的面前,低着頭怯怯地說:“是我不小心把槍弄走火了,對不起啊!”
偎在莫語軒懷裡的漆風染一聽是莫銘的聲音彷彿注射了強心劑一樣,立刻振作起來。
她掙脫開莫語軒的懷抱,一雙眼睛所有放射出來的光芒都從莫語軒的身上移到了莫銘的身上了。
“銘兒,來,讓爲娘看一看,我的乖女兒!”
漆風染這樣說着的時候,就已經把莫銘摟在懷裡了。
一旁的莫語軒差一點被漆風染誇莫銘的那句“乖”字,氣笑了。
弄得自己的親孃差一點被砸暈,被得自己的親爹一臉的鳥糞,這就叫乖嗎?
“銘兒,你說謊也得有點尺度啊,那靶子放在你面前,你打得中打不中還得兩說着,何況是這麼有高難的動作呢!說,誰打的?”
莫語軒不愧是莫銘的親爹,真是瞭解他這個女兒啊,他都不用看莫銘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撒謊了。
“哪有啊,我這回長本事了,真的,老爸,你不知道吧,我前幾天還打傷了一個敵將呢,何況,這次只是一隻烏鴉啊!”
莫銘據理力爭着,她怎麼也不能讓她家小安受她父母的難爲啊!
做女兒的無論做什麼錯事,犯了多大的錯誤,親爹親孃總是不會怪的,可……這要是女婿,特別是那種不討人喜歡的女婿……
“真的嗎?”
莫語軒這樣問着莫銘的時候,眼睛卻瞟向了一旁雖極力故作鎮靜,可神色卻仍有些慌張的安狄幽。
安狄幽見莫語軒的如刀一樣的眼神又瞟了過來,嚇得一閃身躲在了粟晴的身後。
這一次,粟晴還算有良心,沒有落井下石擋在了安狄幽的前面,勉強笑着說:“主人,是這樣的,銘兒弄的!”
“唉,連我兒子都帶壞了!”
莫語軒嘆了一口氣後,繞過了那頭分外親熱着的母女,進了漆風染的帥帳,處理臉上的這些污物去了。
躲在粟晴身後的安狄幽見莫語軒進了帥帳,才緩緩地閃身從粟晴的身後出來,他貼在粟晴的耳邊稍稍地問道:“你家主人眼睛好毒啊,他怎麼就知道你和銘兒在說謊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可以親自去問問他,我想他一定願意給你講解的!”
粟晴這樣煞有其勢地說完後,安狄幽的頭就已經搖晃得如波浪鼓一樣了,“不用了,還是免了吧!”
粟晴見安狄幽那副樣子,真是又生氣又想笑,卻拿安狄幽沒有一點辦法。
這時,粟晴就相信什麼叫相配了。
怪不得莫銘會那麼護着疼着安狄幽,人生得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配合如此默契,且都是一樣乖張古怪性格的愛人,那是相當之不容易的了。
他粟晴絕對是做不到這一點的。至少,他做不出和莫銘從山下公開拍賣別人的褲頭這種滑天之大稽的事。
“銘兒,家裡一切可好啊?”
漆風染柔聲地問着懷裡的莫銘,一隻素手纖纖若絲地撫在莫銘的頭上。
“娘,你放心好了,家裡都好,對了,二哥……,二哥把你給他的玉給了束颯,束颯也挺喜難二哥的,對二哥很好,等這場仗打完了,你回去後,把他們的婚禮主持了吧!”
莫銘偎在漆風染的懷裡嬌聲地訴說着,她們母女離別的這段時間家裡發生過的事,當然都是報喜不報憂了,至於,她受傷的那段更是連提也沒有提。
莫銘這樣說完後,漆風染也才稍有放心地點點頭。
等她和莫銘親暱過了的時候,她才發現莫銘身後不遠處站着的一個黑衣女子。
她輕輕皺了一下眉,隨後快速地鬆展開了,她鬆開了懷裡的莫銘,向那個黑衣女子走去,試探着問道:“你是夜凝?”
“阿姨好,我還以爲你不記得我了呢!”
見漆風染向自己走了過來,柳刀夜凝連忙迎了過去。
柳刀夜凝被莫語軒領回來的時候,漆風染尚還沒懷有莫銘,那時,她纔剛剛和莫語軒結婚不久。
漆風染一直很喜歡夜凝這個孩子,那時候,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帶上夜凝的,比莫語軒還疼夜凝。
所以,即使是十多年沒見了,以前的那段感情還是能輕而易舉地找回來的。
“怎麼會不記得呢,你也是阿姨的女兒啊!”
漆風染愛憐地摸了摸了夜凝的臉頰,夜凝雖然仍是一臉嘻笑着,可眼裡卻已經涌動着感動的淚水了。
“呵呵,阿姨,你……你還是進帥帳吧,叔叔都快等急了!”
聽夜凝這樣說完後,漆風染的一張好看的臉浮出紅霞一片。
這時,她注意到,莫語軒已經不在這片空地上了。她含乎地跟這幾個晚輩說:“我……,我和你們主人有話說,有事商量,你們……你們從外面等一會兒吧!”
她這樣說完,快步走進了帥帳,並把帥帳的帳簾放了下來,擋住了外面四個不懷好意的獐頭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