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雪薇覺得自己身體所有的血液都涌向了腦袋。
“居然……居然你能動!”她沒有想到,被她挑斷手筋腳筋的沈之承還有活動的能力!
這怎麼可能!
此刻,沈之承的力氣越來越大,幾乎要將她的脖子卡斷了。
“沈之承……求你……求你放手……放過我……”她苦苦哀求。
在人之將死的那一刻,無關乎誰勝誰敗,剩下的全都是生的渴望。
只是,男人卻加大了力度。
“你知不知道,你讓我感到噁心!”許是沉默了許久,此刻沈之承的發生變得格外有磁性——可對於何雪薇來說,就如同地獄魔鬼的召喚。
她的身子顫抖。
手握着男人冰涼的手臂,她想推開它。可是她哪裡是一個男人的對手。
“我……我知道,我知道沈之承,我什麼都知道。我噁心,我混蛋,求你放過我。”她這樣說話的樣子無恥而沒有原則。
“砰”的一聲,男人一個用力,她便被推下了牀。
冰涼的地板觸及到何雪薇的皮膚,讓她僅存一絲的渴望煙消雲散。
也便是在這一刻,她和麪前的男人成了十足的對手,不再因爲她對他的渴望而有模糊的交界。
何雪薇的手死死攥緊,她艱難的起身,企圖在這個時候給自己留有尊嚴。
沈之承步伐沉穩的走向了何雪薇。再一次,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了女人的脖子,不給她喘息的餘地。
“我問你,當時是誰把那筆鉅額資金給你的?”他周身的冷冽和高高在上的氣場從來都沒有變化過。
其實,上帝本來就是不公平的。他給了沈之承最好的皮囊,還有讓人甘心俯首的氣場。
何雪薇的脖子刺痛。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看着沈之承,全身的毛孔因爲男人的冰冷而戰戰兢兢。
男人冷笑。
“這半年來我已經查到,當年就是你在盛世的賬戶上做了手腳,所以那鉅額贓款纔會通過地下錢莊流入盛世的賬戶。說,是誰給你的錢?”沈之承的力氣變得更大。
其實這半年來他一直都在查詢當年洗黑錢的事情,之所以沒有從何雪薇的身邊離開,就是後來發現,這個女人是這些黑錢在輾轉過程中最重要的一環。
可是奇怪的是,再往何雪薇的上游去尋找,卻失去了方向。
“我……我……”面前何雪薇的目光變得呆滯……
“撕拉”一聲,卻見何雪薇順手拿起一邊的水果刀,劃破了男人的手臂。
瞬間,殷紅的鮮血流出,染紅了男人白色襯衫。
沈之承吃痛的厲害,手下意識地收了回來。
何雪薇已經拿到了一把黑色的槍。
此刻,冰涼的槍口隔着男人的襯衫,抵在了他的胸口。
“沈之承,沒有想到吧,其實走到哪裡,我都帶着手槍。”剎那,原本苦苦哀求的何雪薇瞬間變了模樣。
她開始狂笑,歇斯底里的情緒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噬。
“沈之承,你看你還是輸了。輸得很徹底,不是麼?”槍抵在男人胸口的力度加重,“啪”槍上了膛。
房間昏暗,沈之承面無表情。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在何雪薇如此得意的時候,沈之承卻選擇了沉默。
而這樣的沉默,卻讓何雪薇失去了勝利的快感——只有在對方垂死掙扎的時候,這種快感纔是最明顯的。
可顯然,現在的沈之承不是。
“既然你什麼都不肯說,那就早點去死吧!”曾經她對他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恨。
她的手指已經扣在了扳機上……
“砰”的一聲,巨大的槍聲讓整個房間都開始震動。
“你……”直到何雪薇反應過來,她才意識到,在男人的力氣下打偏了方向。
子彈達到了牆壁,不是沈之承的胸口。
“說,當年給你匯錢的人到底是誰?”沈之承已經蹲下了身子,而另一隻手已經拿到了何雪薇槍。
“我……當年……”
“砰!”的又是一聲巨響,卻見下一秒門被撞開了。
很快十幾個人人影進入了臥室。
“沈之承,沒有想到吧,我的人來了!看,你永遠都不是我的對手!你說當年你和我結婚,我們兩個人在一起該多好……嗯?”
何雪薇說着,那十幾個人影也朝着沈之承不斷靠近。
“啪”的一聲,臥室的主燈被點亮。
“怎麼是你們!”何雪薇卻倒吸一口涼氣。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此刻來到這裡的,居然是安默,還有姜源……
安默並沒有理會何雪薇。
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男人的身上——沈之承,她的丈夫,那個她想見卻總是見不到的男人。
“把她押起來。”她沒有開口的時候,身邊的姜源已經命令保鏢將何雪薇牢牢桎梏。
很快,幾個保鏢一下子就將何雪薇禁錮到了角落。
安默隔着冰涼的空氣,認真地凝望着沈之承,終於在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人之間再也沒有阻礙。
她的喉嚨酸澀,尤其在看到男人瘦弱的樣子和流着血的手臂。
“別動,讓我來幫你包紮吧。”長久的分離,讓她不知道用什麼言語向這個男人開口,於是她只能用這種樸實的話和這個男人接近。
她想問他這段時間過得好嗎?爲什麼會在何雪薇的別墅裡?還有那個有聲的監控是不是他提供的?還有他的眼睛是不是已經看得見了……太多太多的問題安默想要去問男人。
可是,所有這些問題壓在一起,就成了一個奇妙的化學反應,酸鹼中和以後,沉澱下的居然是她對他的愛,還有她想確定,他是不是還愛着她……
畢竟,當年是她主動離婚的,即便是程俊堯瞞着她。
很沒骨氣,很小女人對不對?
“謝謝。”沈之承在停頓了幾秒後,對安默這樣的言語做出了簡單的迴應。
沒有說愛,也沒有說恨,更沒有說“我想你”這樣的話。
有那麼一瞬間,安默是失望的。
其實她努力了這麼久,在終於找到自己深愛的男人之後,她根本不想聽到“謝謝”兩個字。
太平淡了,平淡到不像愛人一樣。
心口酸澀,安默不再停留。
“好,稍等。”她很快轉身,朝着衛生間走去。
她的腦海裡不斷思考着男人對她的情緒,她想着,是他對她真的冷漠,還是因爲太多的愛在這麼多人的面前顯得無法言語。
房間裡,姜源就站在一旁,而其他的保鏢也不再言語。
此刻所有人都聽着彼此的呼吸聲,揣摩着對方的想法。唯獨被保鏢禁錮住的何雪薇不自主的顫動着身體……
……
安默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拿着一條幹毛巾和剪刀。她走到沈之承面前,動作利落的幫男人做了一個應急的止血帶。
曾經在西海岸學跆拳道的時候,教練就教過他們受傷後做止血帶的方法。
“你看,這樣行嗎?”她問男人,“我們先出去,待會兒就讓醫生重新檢查。”
沈之承微微扯了扯止血帶。
他皺眉,最後擡頭,看着安默。
“怎麼?”她問。她的心砰砰直跳,男人這樣簡單的一笑,居然會讓她亂了心神。
“是做的不夠好嗎?”她泄氣。
男人搖搖頭。
他伸出另一隻臂膀,忽的攔住了面前的女人。
他親吻了她的額頭,沉重的呼吸傳來,說明他在肆意的聞着她的髮香。
空氣凝固而溫暖。
也便是在這一瞬,安默的腦袋靠在了男人的肩窩上。
男人簡單的動作,讓她明白他終究是愛她的。隔着薄薄的襯衫面料,安默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心居然那麼的踏實。
“我愛你,沈之承。”壓抑了那麼久,她發現只有這樣一句話,才能紓解她心頭所有的情緒。
她好似聽到男人淺淺的笑聲。
下一秒,男人的大手蓋在她的頭頂上,在她的頭頂揉了揉。
“我也愛你。我只是想說,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他的眼神投向安默剛纔做的止血帶。
他的目光寵溺,言語溫柔,近乎會讓人忘了剛纔發生的危險。
“疼嗎?”她問。
他在她的鼻尖蹭了蹭。
“有點。”
即便此刻的沈之承不再擁有整個沈家,可是不得不承認,僅僅憑藉着他的臉,便已然是這個城市最耀眼的男人。
“咳咳……那個二位,你們別再虐狗了可以嗎啊?”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站在旁邊的姜源尷尬地打斷了氣氛。
“謝謝你姜源,以前我對銀河做的事情,我表示道歉。”沈之承倒是很大方,在目光投向姜源的那一剎那,向他道明瞭歉意——而這個歉意,也是姜源最在乎的。
姜源揮揮手。
“那個……算了,我都想不起來了。”他哪裡是想不起來,不過是在這個尷尬的時候強壯一副無所謂罷了。
“那……沈之承,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女人?”姜源的話變得認真,他說着,指了指身邊的何雪薇。
沈之承放開了安默。
他一步步走向何雪薇。
他從保鏢的手裡借過了一支槍,最後緩緩抵在何雪薇的額頭上。
他的動作很慢,像一個不可侵犯的死神。
“說,那筆錢是誰打給你的?你知道我並不是一個很有耐性的人。”他的言語恢復了完成的冰冷,他的力氣加大,而面前的何雪薇則顫抖地更加厲害。
此刻,何雪薇看着沈之承的目光呆滯,呆滯到近乎失去了理智一樣。
“不說?”
何雪薇依然顫抖,她不斷地搖頭,卻又不斷地點點頭……像一個瘋子一般。
問詢陷入了僵局。
“沈之承,要不要我們把何雪薇先帶回去?”這時安默朝着沈之承走了過來,“畢竟這裡是何雪薇的別墅,長久呆着也不是辦法。”
其實剛剛進門的時候,安默就覺得奇怪,爲什麼這個別墅裡的人都沒有阻攔。她擔心,自己會不會成爲甕中之鱉。
“我並沒有打算走。”未料,沈之承卻說出了這樣的話。
安默懵了。
“爲什麼?”她覺得不可思議,是男人對何雪薇的這個私人別墅產生出感情了嗎?
她愣愣的看着男人,可這一次男人卻迴避了她的眼神。
“沈之承,真的是你。”就在兩個人陷入沉默的時候,門口響起了另一個陌生的聲音。
安默不自覺回頭,卻見幾個穿着警察站在門口。
可是他們怎麼會突然在這裡,是那些僕人報了警嗎?
“警察同志,你們弄錯了,他不是沈之承,沈之承一直在監獄裡!”安默下意識地爲沈之承辯護。
“我是,我就是沈之承。”卻未料,沈之承主動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他說完,一步步走向警察,然後伸出了自己的雙手,示意警察給自己加上鐐銬。
“沈……你……你瘋了嗎?”安默覺得沈之承一定是瘋了,他好不容易從監獄裡出來,爲什麼還有平白無故的回到監獄。
她想喊出沈之承的名字,可是卻還試圖掩護着他的身份。
沈之承看向安默,他嘆了口氣。
“安默,如果我不回監獄,那麼就成了逃犯。”他的話語重心長。
安默的眼眶酸澀。她不停地搖頭,想用這種方式阻止沈之承這種荒唐的行爲。
“你本來就沒有錯!錯的是沈宗巖,是何雪薇,他們陷害你,他們想要得到沈氏!要進去的是他們!”她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爲什麼這個世界上,好人就要受到懲罰,而壞人卻可以過得很得意。
“證據呢?法律是相信證據。”男人的話變得沒有情緒,卻給了安默無法反駁的理由。
是,事到如今,即便是她掌管了盛世,卻始終找不到當年沈之承沒有洗黑錢的證據。
這一瞬,安默失去了言語。
“回去,查清楚當年洗黑錢的真正的幕後指使人。還有,我已經將大部分的資料發給了林南,他會幫助你。”林南當年是沈之承的特助,沈之承入獄以後他依然留在盛世,想來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安默的鼻子很酸,她點點頭。她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再多的挽留都成了空談。
沈之承說的沒錯,現在的她只有儘快弄清當年年洗黑錢的真相,才能真正的幫助沈之承。
“吧嗒”一聲,空氣裡響起鐐銬落鎖的聲音。
“沈之承,你作爲囚犯卻逃獄,雖然我們查到是有人故意在背後做手腳,但是你也無法逃脫法律的制裁,所以請你跟我們回監獄。”這時已經警察發話。
“好,那我們走吧。”
此刻的沈之承沒有半點反駁的意思。
而這個時候的安默就站在原地。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沈之承的意思。
其實就算把沈之承從監獄裡逃出來又怎樣呢?逃出來了,不還是一個逃犯嗎?沈之承是那麼驕傲的人,他寧可讓自己光明正大的死去,也不願因這樣揹着一個不恥的名聲苟且的活着。
她想着,他蟄伏在何雪薇身邊的原因也是如此吧。
“把她也帶走。”這時警察看向何雪薇。
“這個女人被舉報攜帶非法槍支,剛纔有人報警,所以我們要把她帶回去。”
“好,那放開她吧。”安默毫無情緒的應了一聲。
保鏢們將何雪薇交給了警察。而此刻的何雪薇依然身體顫抖,她已經失去了理智。在保鏢和警察交界的時候,她沒有一絲掙扎。
警察越走越遠,漸漸消失在安默的視線中。
“別擔心,沈之承會沒事的。”耳邊響起了姜源的聲音。
安默苦澀笑笑。
她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冰冷的房間,嘆了口氣。
“也許吧。”她當然希望能夠儘快弄清楚到底是誰給沈之承做了洗黑錢的手腳,可是事到如今,線索那麼少,到底能不能幫沈之承洗刷冤屈,其實安默心裡還是空空的……
……
從香谷別墅出來以後,安默並沒有回酒店,而是聯繫了林南。
她終於明白,爲什麼沈之承在被捕後,林南不再擔任特助的職位,而是去做了一個盛世的一個閒職,原來他一直在幫沈之承調查當年的案子。
盛世總裁辦公室。
安默和林南相對而坐。
“安總,這個就是我和沈總一起發現的線索,但是抱歉,在查到何雪薇哪一個環節的時候,就怎麼也找不到上游的匯款人。
但是我們知道,只是何雪薇一個人,並不可能憑空有這麼多的陷阱”林南說着,將一份厚厚的文件遞給安默。裡面詳細記錄了他們查找到的信息。
安默接過了文件。
她一頁一頁翻閱着文件中的賬戶往來信息,確實如林南所說,找到何雪薇經手的那個賬戶以後,就再也找不到上頭。
“難道一點線索也沒有嗎?”她不甘心。
“也不是沒有,就是這個範圍實在是太大。”
安默聽到林南這樣的回答正了正身子。
“怎麼個大法?”
“我們只是找到上頭的一個賬戶是來自美國的西雅圖,但是西雅圖那麼大,我們怎麼去找那個人,而且即便是西雅圖那邊匯過來的,也不見得一定是西雅圖的人。”林南一邊說着,一邊無奈搖頭。
安默握着文件的手緊了緊。
不自覺地,她的目光投向窗外。
此刻D市繁華的夜景透過落地玻璃窗映入安默的眼簾。
太多的時候,安默會用這樣的方式給自己增添勇氣。
“我,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她的聲音沉重個,其實她也知道,沈之承也許是等不起的……
……
第二天,安默去了監獄。
一如曾經的,她按照程序約見了沈之承,而這一次,沈之承如約而至。
隔着厚厚玻璃窗,兩個人凝視了幾秒,最後在同一時間拿起了話筒。
“你……在裡面還好嗎?”畢竟是在監獄,她很擔心他。
此刻的沈之承已經換上了藍色的監服,因爲疲憊,臉上還殘存着鬍渣。
可即便如此,這樣的男人已然有着天生的吸引力。
忽然,他的臉忽然靠近玻璃,朝着玻璃呵了呵氣。像個孩子一般。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安默覺得這個不應該是沈之承做出的舉動。
男人也沒有急着回答,而是用手心在玻璃上用力搓了搓。
“沒什麼不對勁,我只是希望看你看的更清楚。”他的語氣淡淡,卻情意濃濃。
安默發現,原來他這個時候,是在笑的。
忽然想到什麼,她問:“沈之承,你眼睛還好嗎?”
她記得沈之承被帶走的時候,眼睛是看不見的。現在突然能看清了物體,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
沈之承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就是忽然有一天能夠看到物體,然後慢慢的開始變得清晰,只是現在我依然還是個色盲。你……應該不會笑話我吧?”很難想象,在沈之承如此艱難的環境下,他還能說出這樣輕鬆的話。
可是安默知道,他這一切是假裝出來的。他不過是不想讓她擔心罷了。
“其實……如果你能在何雪薇別墅受過的罪告訴我,也許我會好受一點。”她明白男人的心思,可是卻不希望將所有的心事讓男人一個人去扛。
其實太多的時候,能夠分擔一個人的苦楚,便意味着被信任,被需要。
她喜歡這種被需要的感覺。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她深愛的男人。
男人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始娓娓道來。
“其實我倒是沒有受太多的苦。因爲我失明的時候,何雪薇將我從監獄掉包。後來我就滿滿恢復了視力。
說來也巧,何雪薇當時在香谷別墅安排的幾個傭人中,有一個便是當時受過我父親的恩惠。
傭人不能幫我脫身,我只是逃犯的身份,要是被何雪薇發現,誰都不會有好的結局。
好在一個機緣巧合的機會,我一個遠親堂弟找到我,願意做我的替身,所以……原本應該我受的苦,其實是我的堂弟在受。”沈之承向安默說明了所有的細節。
安默已經隱隱猜到,那個人就是沈彥行。
不過她並沒有說出口,此刻她只想和沈之承說說她和他之間的事情。探監的時間太寶貴,答謝沈彥行的事情,她自然會在和沈之承談話結束後去做。
“沈之承……我突然想問你一個問題。”思考了很久以後,安默終於緩緩開口。
男人微微側了側身子。
“你說。”他饒有興致,很有耐性。
“我知道你爲什麼依然留在監獄,因爲你不想背一個罪犯的罪名。但是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在你出獄前還是沒有給你找到真相,那麼你願意和我一起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重生開始生活嗎?也許會很平淡,甚至會沒錢……”如果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那麼沈之承就不會那麼在意別人的眼光,就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了對不對?
“沒錢?安默,我們不會沒錢的。”男人微微搖頭。
安默抿了抿最初,知道這是這個安仁在安慰她。
“有件事情我還沒有告訴你,購買盛世的股份我是藉着銀河的錢,也就是說,很長一段時間內,其實我是無法拿到盛世的分紅的。
我們離開,也許……不會那麼富足。你能習慣嗎?”畢竟沈之承過慣了世家公子的日子。安默覺得自己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男人忽的沉默。
他看着面前的安默,不自覺地眯了眯眼。
“我父親在離開的時候,給了我一個瑞士銀行的獨立賬戶,上面有幾百億美金,還有很多品,你覺得,我們夠花嗎?”他的觸角微微揚起,似乎很期待安默的反應。
安默懵了。
“幾百億?”
“如果沈家只有沈氏集團一個產業,那還真是夠不上D市的第一世家。事實上,除了瑞士銀行的現金,我奶奶還告訴我們,沈家在全球各處都有置業,而這些置業所受到的租金,都會源源不斷的匯到瑞士銀行的幾個賬戶。
所以,你可以爲我擔心所有,但是唯獨不用爲我擔心錢。”
“我……我知道了。”安默嚥了口唾沫,知道什麼是班門弄斧。
兩個人不再言語,空氣裡回到這一絲甜蜜。
“那……我查找需要一些時間,這段時間你可能要在監獄受苦。”她找了個話題,不過她好好打點打點,自然不會讓沈之承受太多的磨難。
“謝謝你,安默。”男人看着女人的眼神認真。
“謝什麼……”她忽然覺得男人對自己說這些話的時候怪怪的,不知怎的,她的臉忽然開始紅了。
原來,她也會爲男人這樣的話語感到害羞。
“那個……離婚協議不是我的意思,你應該知道吧?”
“不過是一張紙。再說,我說過我要離婚嗎?”他的話,透着不容拒絕。
安默羞澀的點點頭:“知道了。”
這一刻,她多麼希望沈之承能夠儘快出來。這樣她就可以抱着這個額男人,說很多很多,她想說的情話……
……
探監結束以後,安默還是回到了公司。
公司的運作已經步入正軌,所以她在將一些重要事務交給高管後,自己則全身心的撲在查找沈之承的案子中。
“篤篤篤……”忽然有人敲門。
“進來。”
“安總,有人找。”秘書小心地說道。
“誰?”
“我。”就在秘書回答的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安默的面前。
這個身影熟悉,卻又那麼陌生。
“媽媽。”安默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此時的唐月寧的神志已經慢慢恢復,此刻的她穿着一身套裝,高貴的不食人間煙火。
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那道疤痕。
安默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看自己母親了,但是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變化那麼大。
“媽媽,你今天感覺還舒服嗎?”安默走到了唐悅寧的身邊,扶住了她。
唐悅寧溫柔一笑,從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我聽說你一直在超找當年陷害之承的人,我正好在西雅圖有些人脈,所以我找到的東西,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
安默接過文件。
卻在看到那個名字的一剎那“啪嗒”掉下了文件。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何雪薇的上游,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