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發現事情奇怪的地方在哪兒了。”在辦公室裡翻箱到匣的時候,我對旁邊的弦意說道。
弦意沒擡頭,她扶着眼鏡腿正在仔細查看一本電話簿:“怎樣?”
“爲什麼我們沒有扛着一把電鋸就出去殺喪屍,然後成爲一方霸主,幹翻最終BOSS,最後踩着血踏着骨登上王座?”
我低頭拆電線,別小瞧這線,它可複雜了,而且可以當繩用的電線絕對是神器。詳細情況可參考那道鍛鍊思維空間(簡稱腦洞)的經典題目:一根繩/一塊磚頭可以有多少種用途?
弦意不以爲意,一臉木然:“根據世衛統計,普遍年輕人體質達不到健康水平,其中有三成生活習慣不良,詳細情況可參考二次元網站會員。”
這是地圖炮啊。“此言甚虛,好多小說都走集體開掛然後主角廢材的路線。”對,這就是問題所在——我們活生生將一個RPG遊戲玩成了生活類悠閒小遊戲!
弦意微笑:“謝謝,加油,我沒病,我不需要。”
將東西都集齊到紙箱裡,回到大廳中心,景涼和若憶正在點算她們那箱裡的東西。弦意合上電話簿,坐下也開始列清單。大家扔進來的東西真是包羅萬象,弦意的電話簿,景涼的美工刀,銀河的針線包,若憶的手機,還有我的電線。
除此以外還有幾柄牙刷,是放在傢俱賣場裡的道具;繃帶、繃帶、繃帶,還有繃帶,急救箱已經掏空了,還有幾包擱辦公桌上的零食和美工刀,不過東西……還真不多啊。
若憶感慨:“我們是要弄一個醫院嗎?”
“醫院在第一區,”我嘆口氣:“我有個叫語音的朋友在那,不過還沒聯繫上。”
“語音?”弦意望向我。“語音通話的那個語音?”
“是的,前天發訊息給我的那個人,我們同一個宿舍。”‘平胸女神’這個賬號名真是擺不上臺面啊。
“說起來,你們的手機都用不上?”我問。
店長和銀河搖頭;弦意說:“嗯,姐姐和家裡的電話打不通。”而若憶苦笑:“太匆忙了,沒趕得及拿。”
等把糧食和裝備折騰好,大概我們就要出發去第一區了?還得留下一部分人來,畢竟訊號燈就擱在那裡。不過目前爲止,先搞定要帶的東西吧。內衣還有衛生棉,哎,爲什麼末日都到了我們還需要爲這種東西而奮鬥啊?
“話說回來,繃帶到底要怎麼包住棉花,一點點都不掉出來?”我奇怪。
弦意:“……靠技術?”
“其實不難的,”若憶想了想,“要是不怕烙皮膚,還可以用膠帶。”
——我也沒覺得這樣的生活不好啊,我們本來就是普通人而已。
景涼點頭,不發一言,於是我道:“你們覺得,我們可以在這裡待多久?”
銀河舉手表態:“一個禮拜。”
若憶附議:“我也這麼想。”接着她解釋:“七天,傷應該差不多好了,到時候我們再出去也不至於被咬,糧食還能剩。而且再過幾天,第一區那邊的情況就好多了。”
“爲什麼?”我不解。
若憶沉吟片刻,而後說:“因爲我看得見。”
全場詭異地寂靜了一兩秒。
若憶皺眉,“本來不打算說的,不過……嗯,不管了,”看得出來她正在思考,“你們過來我身後,看得比較清楚。”
若憶在空氣中劃出一面水鏡,鏡面投射出外面的情況。“外面的世界現在是這樣的,”
說起來很平靜對吧,實際上……
我嘆口氣:“終於出現了,末日的必要劇情。”
“什麼系的異能,水系?”弦意假裝淡定地託了託眼鏡,然而看起來並沒有多冷靜。
若憶搖頭,“我不知道。”
銀河坐在原地,有點不知所措,半響,她搬起椅子,挪到若憶旁邊,動作笨拙得有點可愛。她掏出一根藍色髮簪點那面透明的水鏡,只見鏡面波動,彷彿湖水盪開波紋。還是那句話,情況越發玄幻了!
“有反應。”銀河說,聲音喜悅。
鏡面中突然浮起濃霧,我往外看,窗上透出一層高級灰色,能見度急速下跌,玻璃幾要滴出水來。再然後,窗外烏雲遮蔽天空,陰影籠罩着城市,大雨傾盆而下,一切快得不合常理,親眼看見的卻又不能不相信。可是眨眨眼,世界又回覆本來面目,露出耀眼太陽,而其間銀河並沒有看窗外風景一眼。
“等等,所以說你們其實都有異能是嗎,是嗎!”
我鬱悶,景涼揉揉我的頭髮,表示安慰。我嘆口氣:“店長你好歹會使電鋸,可是我什麼都不會!”
“不,我也沒有異能。”弦意搖頭,看起來甚是失望,然後她問銀河:“是假的?”
銀河頜首,不多說話,收起那根髮簪,剎那恢復內向沉靜本色。髮簪十分漂亮,頭很尖銳,尾端有隻大大的藍色斑紋透明翅膀蝴蝶。
若憶繼續解說,鏡頭一轉往上拉,自高空望下去,工廠區整片空氣都是灰色的。
“現在工廠區的喪屍很少,幾乎沒有,而市中心是全線淪陷。第一區已經規範起來了,但喪屍一時半會還是殺不完。如果聯繫不上你那個朋友,就這麼過去,太危險了。”
“那語音呆在那裡豈不是更慘?”我皺眉,擔心起來。
水鏡鏡頭一轉,照到醫院裡,看得出工作繁忙,但情況一絲不苟,毫無亂象。“不會,至少醫院很安全。”
“其實我的能力很沒用,”若憶苦笑,眉梢眼角彎起如同慘白勾月,但是語氣中帶着一種雲淡風輕的感覺,似乎並不特別在意:“雖然聽得見也看得到,但是不能溝通,我之所以找得到這裡,還是因爲那個信號燈。一直也只能通過看哪條路沒人然後躲開,根本攻擊不了。”
“從來也沒人說過異能一定要是攻擊系的呀。”我說:“也很有用了!對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若憶聳肩,“兩天前,不過不像小說裡說的那樣,沒有人出來解釋給我聽。”
“我也是。”銀河小小聲地說。
“怪不得你什麼都沒有還能逃到那裡,你的能力大概……”我抓了抓頭髮,“是幻術?”
“嗯。”銀河說話依舊沒什麼氣勢,半響她擡頭,咬了咬脣,彷彿鼓足勇氣,認真地看着我們說:“給我一支筆,我把銀河畫給你看。”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耗盡,開始單更,明晚十點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