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麗所屬的這個倖存者中心是以銀馬市下屬的一個鎮爲中心建立的,據她介紹,由於銀馬市是主要產量地區,加之地理位置與HN省省界緊靠,因此銀馬市附近的倖存者大多數都集中到了附近,倖存者中心便沿用了銀馬這個稱謂,將這裡稱爲銀馬城。
“就這兒了。”村姑模樣的妍麗衝衆人說道,其實她不說這話,每個人也都知道他們到了地兒了,文明世界不會有這樣奇怪的建築物。
整個小鎮被一條主道從頭至尾貫穿,樓房高度普遍不超過5層,低矮連綿着,看上去像是上世紀許多老城區的佈局,但建築物要更新一些。
與和平幸村營不同,銀馬城沒有顯著的邊界範圍,至少餘念沒有發現用以阻擋喪屍的工事,他們這支小型的武裝外來者放在任何地方都是足夠扎眼的存在,但多數倖存者似乎並不以爲意,與其他地區的警惕不同,看向他們的目光中都帶着一種類似於熱切的情緒。
“這條街是市場。”見到衆人都有興趣,妍麗簡單說道。
餘念看到有不少商店明顯處於營業狀態。
一家餐館門口擺放着一小塊黑板,寫着菜品,多數以蛋類和時蔬爲主材料製作,眼神陰森腰上插着傢伙的夥計在店內閒聊。
一家理髮店則把攤位擺到了門外,用的竟然是餘念小時候才見過的老手藝,手動的推子、老式刮鬍刀、肥皂膩子,門口還有座小爐子上坐着壺熱騰騰冒蒸汽的熱水,劈好的柴火堆在一旁,此時沒有生意上門,理髮師傅模樣的年輕男人正單手耍着蝴蝶刀打發時間。
汽修店不止修車,也賣車,半條街都是他們的“產品”,十幾輛各個品牌的車輛,從五菱宏光到數百萬的S級豪車都囊括在內。
破舊的門面裡,用塑料布鋪開,幾堆半人高的各式衣服就是服裝店,部分甚至沾着血跡和泥土,來源可疑。
還有賣各種想得到想不到雜物的市場、堆滿了從喪屍身上搜刮來的手機的手機店。
最吸引男隊員的是街邊用窗簾簡單遮掩的門面,站在門外幾米遠都能聽到吭哧吭哧的喘息聲,做的什麼生意顯而易見。
這些店有個統一特徵就是都沒有標註價碼,多用粉筆在門口的牌子上或者貼在牆壁的A4紙上寫着:只收食物、武器、汽油……。
“他們爲什麼這麼看我?”顧軍忍不住問道,兩個坐在街邊穿着暴露的年輕女人正指着他發出高聲而戲謔的笑。
餘念瞥了他一眼,捂住了臉,指了指他武裝帶上插着的彈弓。
顧軍的臉立刻騰地紅了,他的那把彈弓,在數百次拉伸收緊後皮筋終於鬆弛報廢了,他需要一種能夠替代橡皮筋的物品,要足夠常見,足夠好用,還能長期保存。
於是艾黎帶的一堆保險套便都上在了彈弓上,光看外表,十幾個保險套糾纏在一起,的確有些壯觀,不過這小子說比原來的橡皮筋都好用。
“你不會還是個童子軍吧?”黑子的惡趣味立即來了。
“我……”顧軍憋紅了臉想要解釋,黑子卻不理他一臉莊嚴道,“以處男之身死去是男人的恥辱。”
說罷擡腳就向那兩個女人走去,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其中一個人立即笑得直不起腰了,向少年輕輕招手,“過來姐姐這邊~”
另一人立即說道,“還姐姐呢,過來阿姨這邊~”說罷扭出個露骨的姿勢來,被圍觀的倖存者看到,都笑了起來。
不管殺過多少喪屍經歷過多少往事,說到底顧軍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半大孩子,哪怕真的有想法,也丟不起這個人,臊得血都往頭上涌,丟下黑子跑遠了。
黑子又聊了幾句,和兩個女人打鬧了一陣,也回來了。
“她們兩個都是從DG逃難來的,按她們的意思,我這把刀就值得一套大保健了。”黑子拍了拍腰間的厚背砍刀。
“只要你們手上有東西,在這裡可以換到很多東西,甚至過得比災變前還要好。”妍麗介紹道,熱辣的眼神似乎做着註釋:她也是可以的。
餘念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倖存者營地,他經歷過的幸村中心多數以生產爲主,心中猜想或許是因爲這兒的糧食足夠充裕,生存壓力相對較小才演變成這樣。
這是餘念末世後來到的第四個大型倖存者中心,與前三個一樣,都有着類似的畸形繁榮,整個倖存者營地像是一顆自末世土壤中強行掙出的畸形巨樹,它形成的社區向外輸出食物、武器、車輛、生產物資、消費品,滋養着周邊的所有幸存者們。
這些新鮮事物出現時,龔霆的目光與餘念不時觸碰,交換着意見傾向。
這些所見所聞都是他們需要重點關注的地方,顯然銀馬城與和平幸村營還有蘆葦鎮不是同一類型,雖然他們所在的“市場”範圍內秩序還不錯,但銀馬城的規模有些出乎兩人意料。
雖然妍麗沒有介紹,但銀馬城顯然沒有統一的管理,這樣的秩序更像是出於一種默契,而不是約定成俗,並且一個不從事生產的倖存者中心,並不是理想的合作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