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趴着的方興把這株草連根拔起,並破開葉片之時,陳建國的身上已經起了許多水泡,彷彿被胃液消化了一般。
在附近的一個水窪之中翻滾了許久,把胃液清洗掉,身上帶着幾條巴掌大的螞蝗,陳建國臉色鐵青的走到張林他們面前,直接倒地。
快速的用匕首把陳建國身上的螞蝗殺死,張林把手放在陳建國的鼻子上,然後把手搭在了陳建國的脖子上,在確定陳建國除了被螞蝗吸血過多之外,並沒有什麼不妥之時,張林對緊張無比的陳思雨說道:“你爸爸只是失血過多,並沒有什麼大礙,很快就會清醒。”
地震晨從揹包裡拿出了一張地圖,在地上鋪開,快速說道:“我們根據臨海城市變大的規律,在原本地圖的基礎上,重新制作了一張地圖,這張地圖雖然有偏差,但是偏差應該不會太多。”
地震晨拿出一根小木棍點在地圖上的一點:“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在這裡,如果我們推算的變大規律沒錯的話,在我們現在的西北方向三十里的地方,應該就是養雞場的位置,那裡的無毛雞不會傷害人類,是我們最佳的落腳點。我們必須在傍晚之前到達那裡,否則這荒郊野外,就有可能是我們埋骨之處。”
陳建設嘴脣動了動,然後抿了抿嘴脣,最後纔開口說道:“既然野外這麼危險,我們不如今天先回鐘樓,明天我們再探路。”
地震晨擡頭看了一眼陳建設,搖了搖頭:“那個鐘樓所在的位置也不安全了,有許多進化過後的喪屍已經快要靠近鐘樓了。就算我們今天可以回去,但是我們無法保證今天走過的路,在明天不會變的到處都是危險。我們進入野外之後,我們就沒了退路。”
收起地圖,地震晨站起了身子輕聲說道:“到了養雞場,我們可以停留一段時間,讓你們有時間變強,我們也需要印證一下野外生命的資料,如果我們能夠真正的瞭解野外,那麼,我們就有資格在野外生存。收拾一下東西,我們走。”
在地震晨站起身子之時,張林擡頭看向天空,在一個巨大飛鳥朝方興俯衝而來之時,張林的腳下衝出一條藤蔓,隨後化成一條大蛇,把巨大飛鳥的腦袋咬住,拉扯了下來,然後絞殺。
張林殺掉這個飛鳥的過程很快,並且悄無聲息,沒有鬧出太大的聲響,自然也就沒有驚動森林中的那些鳥類。
“走吧!”張林低聲說道:“我會隨時注意空中,我會把所有襲擊我們的鳥類全都殺了。”
劉鳳清吐出一口濁氣:“後方的交給我。”
地震晨點頭:“前方的交給我!”
在讓陳寒和陳思雨扛着陳建國之後,一羣人謹慎的在草叢之間前行。
當天空之中一隻展翅超過五十米的巨型獵鷹,朝張林他們所在的位置俯衝而下之時,在張林他們附近衝起了一條只有胳膊粗,但是長看起來上百米的繩索!
這繩索外表顏色看起來像生鏽的鐵絲。
這繩索快速的纏繞在獵鷹的脖子上,隨後從獵鷹的鼻孔之中鑽了進去。
劇烈的疼痛讓獵鷹撞擊在張林他們附近不過幾百米的草叢中,摧毀了一片草叢,然後瘋狂的翻滾,彷彿像是臨死之前的掙扎。
過了許久,獵鷹重新展翅,飛向了天空,它似乎已經不再把張林他們當成食物。
張林的瞳孔收縮,低沉說道:“那個東西,我如果沒看錯的話,那是鐵線蟲!”
張林所說的鐵線蟲,簡單的來說活,是寄生蟲的一種,粗一毫米左右,但是長卻可以長達五十釐米。
鐵線蟲常用的宿主是螳螂,它會分泌一種東西,控制螳螂的行爲,讓螳螂不停的尋找水源,最後在水源裡淹死,而鐵線蟲則會在水裡產卵!
當然,以上所說的是末世之前的鐵線蟲。
張林搓了一下臉,讓僵硬的表情緩和下來,說道:“以後不論什麼地方的水,我們最好都煮沸了以後再喝。末世之前我們如果可以,都不會喝野外的生水,末世中,就更不要喝。”
聽到張林的話,沒有人反對。
他們也知道野外的生水裡面,說不定會有更多的寄生蟲,一旦喝了,寄生在體內的寄生蟲,如果能長成襲擊獵鷹的鐵線蟲那麼大,那麼他們所有的血肉都會成爲寄生蟲生長的營養。
一想到在很長的時間裡,他們的身體一點點的變成寄生蟲的食物,最後被吞吃一空,變成一個骨架,他們的心都在抽。
沒有人可以忍受那樣的痛苦,哪怕是食腐者。
一行人沒有從鐵線蟲衝出的地方走過,而是距離那個地方很遠的距離,就開始轉變方向。
從草叢中偶爾露出的縫隙裡,一行人看到了一個很大的水塘,數個巨大的節肢昆蟲躺在那裡,它們的身上到處都是窟窿,一團又一團很長很長的鐵線蟲糾纏在一起,看起來噁心無比。
在水塘的旁邊,有爲數不少的野外大型生命,它們的體長大多都在數米,本是來到水塘邊上河水的,但是現在,它們卻被大量的鐵線蟲寄生,躺在水邊不停的抽出,偶爾個別奮力掙扎離開的,也會在以後的日子了被鐵線蟲吸收幾乎所有的營養,變成乾屍狀,最後被控制的再次進入水裡淹死。
一行人的呼吸都很急促。
在遠離鐵線蟲所在的水塘後,地震晨手有些抖着點上了一根香菸,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野外的大型生命很多,危險程度的確比城市裡的高,而且隱秘,但是我認爲野外最危險的,反而不是那些大型生命,而是原本末世之前不是很被重視的寄生蟲。”
劉鳳清死死的盯着天空那羣從遠處飄來的,如同雨傘一般的蒲公英種子,瞳孔收縮了數倍,急促說道:“我覺得那些在天空飄飛的蒲公英種子,似乎比某些大型的野外生命還要危險,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躲避!”
在他們的視線中,半米左右的蒲公英種子落在了寬厚的草葉上,洞穿了草葉,在地上打出了一個深坑。
隨後如同雨打芭蕉一般,啪啪啪的聲音過後,被蒲公英種子覆蓋的地方,彷彿被一個又一個穿甲彈犁地一樣,到處都是深坑。
用兵器把蒲公英種子打飛的張林他們,呵呵乾笑了兩聲,最後嘆了一口長長的氣。
方興看着自己胳膊上被刻意放過來的蒲公英種子刮出的數道血痕,低聲說道:“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飄來的蒲公英種子,可以刺穿我們的身體。”
方興的話之後,一行人再沒有人說話,而是繃緊了所有的神經,把所有靠近他們的生命全部殺死,把所有朝他們飄過來的東西全部轟飛,確保他們不會因爲麻痹大意而被殺死——就像被末世之前根本沒有殺傷力的蒲公英種子殺死的野外生命一樣。
十里!
張林他們四個食腐者保護陳建國他們,只走了十里的距離,就有一種虛脫的感覺。
這不是他們生理上的虛脫,而是心理上的,他們的神經快要被崩斷了。
一腳跺在地上,一條從地下鑽出的巨大藤蔓,把一隻長五米高三米多色彩斑斕的青蛙,從地下拉起,在剛離開地面不過一米七八之時,張林從巨大的青蛙身下穿過,手裡的斬馬刀把巨大的青蛙開膛破肚,更是把許多重要的器官斬成了兩半,隨後操控着藤蔓把青蛙甩飛。
這隻本應該在地下冬眠的巨大青蛙,在張林他們路過它冬眠之地上面之時甦醒了,它本以爲張林他們是它的食物。
但是它現在知道它不過是一廂情願而已,它不光殺不了他們,還被他們殺了。
巨大青蛙從半空中灑落的血液,落在了草葉上,如同硫酸一般,不光把草葉腐蝕了,似乎還含有白磷的成分,發生了自燃,把草葉點燃,形成了一條火路,最後在它落地的地方,化成了火海。
沾在張林刀上的鮮血,則把張林的斬馬刀點燃,看起來像一把炫酷無比的火焰長刀。
只不過張林並不覺得這把長刀很炫酷。
落在他臉上的鮮血,在他的臉上燃燒過後,把他已經恢復了很多的臉,燒出了幾個很大的水泡。
“我們以爲我們收集了上百種野外生命的資料,就認爲我們對野外有了足夠的瞭解。其實我們對野外一無所知。”
張林提着燃燒的火焰長刀,另外一隻手拔出了匕首,把水泡刺破——被燒傷的普通人,他們害怕感染,不能輕易的刺破水泡,但是張林他們是食腐者,他們雖然不是喪屍,但是他們擁有喪屍的特性,他們連喪屍病毒都不怕,就更不會怕普通的感染了,而且刺破水泡之後,張林纔有可能在最短時間內,恢復面部的燒傷。
把匕首放回匕首套之中,張林一個側踢,把潛伏在一邊的巨蛇蛇頭踢的衝向了天空,一刀把巨蛇蛇頭斬飛。
隨後張林不斷的把周圍的草斬斷。
地震晨他們也和張林一樣,很快清理出了一大片空地,僅留下一株和大樹一樣的巨大草。
躲在草葉下面,張林靠着草葉,把揹包裡的食物拿出來吃了幾口,纔開口說道:“休息一下,半個小時之後,我們繼續前進。”
大概一刻鐘之後,張林把從揹包裡拿出來的肉吃光,愣神了許久,纔開口問:“你們說,如果沈輝他們七個人領導的倖存者隊伍,知道野外比他們對付的那些生命危險數十倍,他們還會在進入野外的第一天就想要把我們給殺了嗎?”
張林問過話之後,沒等其他人回答,就自顧自的說道:“抱歉,他們都已經死了,我們再討論這些,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張林站起來,腳下鑽出藤蔓,把張林頂起,一直讓張林升到三十米的高空。
在張林腳下的藤蔓中,再次生出一條藤蔓,隨後化成了一條大蛇,把朝這裡俯衝而來的巨鳥咬住,撕下左邊的翅膀,頭顱撞在飛鳥的身上,把飛鳥撞飛,落向遠處。
一腳踏在蛇身上,張林的身體快速的上升,一直上升到了五十多米,把周圍的情況盡收眼底之後,張林的身體才落在地上。
“我看到養雞場了,那裡有很多高三四米的雞,甚至還有一隻高大概十米左右的巨大無毛雞。想要到那個養雞場,要麼穿過那片寬幾裡左右的森林,要麼就繞過這片森林。”
張林低聲繼續說道:“不管我們是穿過森林還是繞過森林,我們都必須在太陽落山之前,到達那個養雞場。”
這個小隊,隨後在張林的指點下,打算繞過森林。
太陽處於下午三點鐘的位置之時,一行人走進了森林旁邊一個已經徹底化爲野外的小鎮。
小鎮的建築已經被藤蔓類植物覆蓋,彷彿童話世界一般,但是在這些藤蔓類植物的下面,隱藏着無數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