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吁了一口氣,想想這事,還是應該先問問賀中珏要如何辦纔對,她沒想到自己恨死了賀中珏,在最關鍵的時候想到的還是賀中珏,孟夏挺糾結、鬱悶的。
出了捕房,糾結、鬱悶的孟夏挪着步子往家裡走,忽聽到大茂的聲音:“二丫!”
這聲間有些嚴厲,有些不滿,孟夏原本以爲自己聽錯了,扭頭一看,還真是大茂,不過此會的大茂是怒容滿面的。
雖然孟夏從見着大茂,除了第一次兄妹對話,大茂基本都沒給她什麼好臉色,但這次的面色最糟,本來想笑着迎上去的孟夏,收住了笑容問:“是阿兄,這麼巧?”
“我問你一樁事。”
“阿兄請講。”
“蘭蘭出嫁前是不是託你給我帶過一張條子。”
孟夏的腦袋轟地一聲,吞了口口水道:“阿兄,你怎麼想着這樣問?”
“我問你是不是?”
“阿兄,你和嫂嫂已經成了親,你…”
“我只問你是不是?”
“是!”
“那你爲什麼沒把條子給我!”大茂血紅着眼睛吼了起來,孟夏退了一步道,“阿兄,如果你收到那張條子,你會和蘭蘭私奔,還是殉情?”
“那不用你管!”
“嫂嫂人那麼好!”
“關你什麼事!”孟大茂氣得一把抓住孟夏,使勁搖了好幾下,“那紙條呢,那紙條呢?”
孟夏看着有些瘋狂的孟大茂,一時不敢說話,卻聽到有人叫了一聲:“阿兄,你幹什麼,你幹什麼這樣對姐!”然後小全衝上來,把大茂抓孟夏衣領的手扯開,孟大茂好一會才指着孟夏說,“你…,你,孟二丫,我恨你!”孟大茂血紅着眼睛吼完,就轉身就走了。
孟小全看着帽子要被搖掉,衣服亂了的孟夏問:“阿兄他怎麼了?”
孟夏把眼睛抹了一下才道:“蘭蘭姐成親前讓我給他帶一張條子。”
孟小全一聽就明白了,扶住孟夏道:“姐,你做得對,他都與嫂嫂成親了,再說就阿兄的性子,你給他,他又能怎樣?”
孟夏沒想到孟小全能講這樣的話,孟小全接着道:“既然他喜歡蘭蘭姐,爲什麼當初不帶着蘭蘭一起離開孟家寨。”
“小全,這怎麼成,那總是名不正言不順。”
“現如今這年頭叫做亂世,亂世最能成就人,要我是他,喜歡蘭蘭姐,就帶蘭蘭姐走,等到做一番大事再帶着蘭蘭姐回來,那族長還能怎樣!”
孟夏驚奇地看着小全,小全收回看孟大茂的背影問:“姐…,你最近還好吧?”
“我挺好的。”
“我是問姐夫對你還好吧?”
“沒什麼不好。”
孟小全嘆了口氣,孟夏不由地問:“小全你怎麼了?”
“姐,你一個女人家總在外面不好,早些回家去吧。”
“我正要回去,對了,小全,你姐夫給你寫了本字貼,我正好拿給你。”
孟小全卻道:“鋪子上還很忙,我這是替人送藥纔出來的,姐,我送你回去!”
孟小全把孟夏送到家門口,無論如何不進去,看着孟夏進了門,便轉身走了。
孟夏看着孟小全的背影,雖然她擔心小全真和她進屋了,遇上桃櫻、鳳琴得費番口知,但小全只把她送到門口,無論如何不肯進門,而且連等她拿字貼這會功夫都沒有,又讓孟夏狐疑。
孟夏扶扶帽子,卻聽有人嗑着瓜子笑嘻嘻地道:“這小全真會長,越長那模樣還越出衆了,昨兒來,我差點沒認出來。”
這聲音,孟夏自然聽出是桃櫻的,怪說不得小全嘆氣,又不肯進家門,原來昨日來過,這桃櫻昨日還不知道說了什麼樣荒誕的話。於是孟夏氣急敗壞地問:“你跟小全瞎講了什麼?”
“喲,喲,喲,喲,我能跟小全講什麼,小全看見我在這裡,很驚奇,問我怎麼也在這裡,他那表情真有意思,好象我不能在這裡一樣,我自然就實話實說地給他解釋,告訴他,他表嫂現在和他姐是共侍一夫,怎麼了,我又沒瞎講。”
孟夏再也按捺不住,一下撲上去,把對這桃櫻攢了好久的氣全都發泄了出來,桃櫻對孟夏從見着的第一眼就不舒服,終於把戰火挑起來了,自然也不示弱。
鳳琴聽到響動,帶着丫頭出來,看兩人打了起來,開心得不得了,一拍巴掌道:“哎喲,夏妹妹,怎麼打起來了,老四,不是姐姐講你,你這是幹什麼,就算平日裡二爺在夏妹妹房裡待得多點,老四你也用不着這麼大火氣呀...”
鳳琴這話根本不是勸架,那是叫煽風點火,桃櫻本來就惱賀中珏對她不如孟夏,那更是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恨不得把孟夏一張臉抓花、毀容才解恨。
賀中珏走進堂屋的時候,那桃櫻與孟夏打得正不可開交,孟夏年紀小,個頭力氣實際上都不如桃櫻的,但孟夏靈活,動作又快,桃櫻一點也沒佔着便宜。
賀中珏見了便靠在門上,饒有興趣地看了起來,那桃櫻沒想到自己這麼一個掐架高手,居然不是孟夏的對手,那頭髮被抓亂了,不僅沒抓到孟夏的臉,自己臉上反被孟夏抓了好幾下。
大約桃櫻沒想到自己不是孟夏的對手,打不過,看到賀中珏,立刻就哭着反咬一口:“王玉,王玉,她打我。”
賀中珏才直起身問:“打完了?”
孟夏恨恨地看着賀中珏,桃櫻又繼續告狀:“鳳琴,你給我作證,是不是她先動手的。”
鳳琴用帕子把嘴角一掩,就開始煽風點火了:“二爺,這兩位妹妹吧,脾氣都火爆了一點,不過鳳琴遠遠看見,還真是夏妹妹先出的手,只是…”
賀中珏一拍巴掌道:“鳳琴這話講得公道,沒有一個巴掌拍響的,喜歡打,是不是?”
“王玉!”桃櫻不滿地叫了起來,賀中珏指着屋角道,“現在不想打了,好好反省反省,以後還打不打?”
“王玉,爲什麼,是她先動手的。”
“爺懶得聽你們解釋,不認罰就給爺滾出去!”賀中珏說完,那桃櫻就悲悲切切地哭了起來,賀中珏就盯着她哭,最終桃櫻是悲悲切切地在賀中珏指的地方跪了下去。
賀中珏伸手拉過孟夏道,“你個沒規矩的東西,看我怎麼罰你。”說完就把孟夏拉回耳房。
就算孟夏比桃櫻靈活,那臉上還是被桃櫻的指尖劃了兩道疤,一進耳房,孟夏沒等賀中珏罰她的話出口,便道:“我現在就滾。”
賀中珏把孟夏推到牀上道:“你那點小心思,以爲你男人不知道嗎?”
“我有什麼心思,那桃櫻,我本來早就看她不慣,所以白鳳琴沒講錯,今天就是我先動手打的她,你罰我,我不認,我滾,總可以了。”
“你男人最大一個特別點就是因人施罰,這女人犯了錯,那對不同的女人也會用不同的管教法子。”
“總之你想罰我跪,我是不會跪的。”
“真膚淺,這種法子管教桃櫻和鳳琴有用,管教你卻沒用。”賀中珏吊兒郎當地道。
“那你想怎麼樣?”
“自然是罰你今夜和你男人同牀共枕呀。”
孟夏一下哭了起來,賀中珏一見忙伸手抱住孟夏道:“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守空房的時候多了,怪你男人了。”
孟夏氣得一巴掌打在賀中珏胸口上,賀中珏伸手握住孟夏的手調笑道:“你還小,身子又單薄,這種事做多了,對你不好,等你大點,你男人會好好補償你的,天天補償你。”
孟夏氣得又打了賀中珏好幾拳,賀中珏摟住孟夏道:“好了,我讓花燈備了水,這架也打了,氣也出了吧,咱們去舒舒服服地沐浴一番,如何?”
“王玉,我不想過眼下這樣的日子。”
“那不行,這樣的日子你不僅要過,還得適應。”
“那還不如讓我回孟家寨,我寧可過孟家寨的日子。”
“少說孩子話。”賀中珏一把抱起孟夏,“你自己選我做了男人,就得陪我一輩子。”
“不要陪你。”
賀中珏把孟夏塞進浴桶裡,一邊給孟夏解衣服一邊道:“這天底下沒有不吵架的夫妻,有句古話叫牀頭吵架,牀尾和,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聽了這話,孟夏的眼淚一下就流了下來,賀中珏見用手給孟夏擦着眼淚問:“夏,怎麼了,受了什麼委曲,告訴我。”
孟夏的眼淚流得更洶猛了,賀中珏摟過孟夏的身子道:“我知道有些事情委曲了你,不過夏就算委曲你一輩子,你也得跟着我,依了我。”
“不要。”
“又說孩子話。”賀中珏吻着孟夏臉上的眼淚,孟夏心裡很亂很亂,也許一剛開始對賀中珏就是有感覺的,所以一直割捨不下,好一會才道,“阿兄知道那事了。”
“什麼事?”
“蘭蘭姐給他寫紙條的事。”
賀中珏也滑入浴桶,把孟夏抱到腿上道:“知道就知道,你就說是我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