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軍陸戰隊?”臨科很納悶這個新名詞,“既爲海軍,談何陸戰?”
“問得好!”阿爾瓦笑了起來,“既爲海軍,又怎麼打陸戰呢?這是你們南海軍團在蛇頸島戰役中最大的指揮失誤地方。泰倫猜測賓陸會在海面上阻擊你們過海,所以盡出海軍精英。你試想一下,如果是這五艘大艦上,裝載了你們陸軍第八師團過海,情況又一樣麼?”
“海軍不擅陸戰,陸軍不習水性,這是帝國用兵最大的失誤所在。而南海軍團恰恰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卻沒有好好地思考它、利用它,這是全軍輕敵所致。海軍固然是縱橫海上,但如果加上戰力強悍的陸軍,在登陸戰上發揮的作用與單純的海軍不可同日而語。這就是我要建立海軍陸戰隊的意義所在。”阿爾瓦笑眯眯地看着臨科。
臨科不語,過了良久,擡頭說:“公爵大人,我每曾聽到你的名聲,實不敢相信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能有如此大的名聲業績,總以爲是運氣使然。今日一見,才知道盛名之下,實無虛士,如帝國軍部將我等撥歸大人私軍之下,臨科願效犬馬之勞!”
阿爾瓦的笑聲顯得很愉悅,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臨科大哥,這個你放心,十年以來,我估計的大局形勢,還未曾錯失過一件。我想,就算帝國把你們調撥到我的私軍之中來,那兩艘大艦必然不會給我。我看這萬把人當中,有陸軍、有老海軍,還有一部分像是船伕水手,你給我詳細說說情況。泰倫放棄了你們,我卻要依靠你們,建立一支強大的屬於常青樹家族的海軍!”
......
阿爾瓦當晚宴請過臨科等原南海軍團的將領之後,喝得有些醉了,大雙扶着他回寢帳,剛把他扶到牀上,正要轉身去打洗臉水的時候,忽地感覺到一陣魔力的波動。因爲阿爾瓦近期一直地方神島牙王再度派遣更厲害的巫蠱牙來抓自己回去,自沃倫以下所有常青樹高手,都無時無刻不提高警惕。大雙剛要喝問,就感覺到一陣冷風颯然,戴着面具的沃倫已經出現在阿爾瓦的牀前,冷冷地問道:“是誰?”
阿爾瓦醉得不算厲害,這時候馬上坐了起來。只見案几之前,一個輪廓在空氣中顯現出來,漸漸地清晰,彷彿一個畫中人從透明的畫裡走出來一般。大雙初時以爲是埃拉,待片刻後看清來人的面貌,已經把魔杖取在了手裡。這時候阿爾瓦已經擺了擺手:“你們倆出去吧,不是敵人,是朋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海峽對面的賓陸國女王銀鯊!
“來吧,坐下說,我今天多喝了幾杯酒,沒察覺到你來。”阿爾瓦送走了大雙和沃倫之後對銀鯊王說。
銀鯊王的臉上帶着迷人的笑容,淺淺地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公爵大人倒是不着急,我軍蛇頸島大勝之後,不知道有多少大臣戰將,催着我打過海峽來呢。”
阿爾瓦哈哈大笑:“我既然能使南海軍團大敗,自然也能使賓陸人過不了海峽。現在海峽這頭是我阿爾瓦爲帥,女王這麼打過來,太不給你這個護法面子了吧?”
銀鯊王淺笑了一聲說:“公爵大人你說笑了。我在賓陸那些手下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蛇頸島之戰的就裡,纔會這樣口出狂言。此次大戰,我還該深謝你的指點纔是。你我的交情,我哪裡敢正眼覷看卡羅大陸,不過呢,戰後有些日子了,遲遲沒有和談,羣臣議論紛紛,我所以過海來看你,想聽聽你的意思。要是貴國的使節來了,怎麼個談法?”
阿爾瓦揉了揉有些醉眼迷離的眼睛:“這個啊,今天傍晚剛剛接到帝都傳來的旨意,我就是克萊拉帝國這次跟貴國談判的使節。按照行程來估算的話,應該在大後天的樣子,帝都派來的副使節也就到了。我們陛下也在催我及早跟你們接觸談判,我還在想,明天要想個辦法跟你聯繫一下怎麼個談法,你倒比我着急,今天晚上就來了。”
“其實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並沒有什麼要求,只要給賓陸國的子民一個交代就行了,畢竟,現在我們是戰勝國。”
阿爾瓦歪起腦袋想了一陣子,他在回想當初自己在賓陸南邊那個漁村裡的見聞,還有就是在海蛇船上接觸過的海賊,他們到底要什麼?他們本該都是很樸實的化外之民啊,跟卡羅大陸比起來,無非也就是文明程度不夠。
“啊,女王陛下,你看我是這麼想的。這樣吧,首先,你們作爲戰勝國,要求我們取消禁海令,然後在你們賓陸重要的島嶼上開設通商口岸,要求我們必須與你們通商,同時要求克萊拉帝國對幾樣農業和漁業的技術開放,來提高你們一些基本產能的提高,你看這個主意怎麼樣?”
銀鯊王也沒經歷過這種談判或者真正意義上的國家經濟策略分析,想了很長時間,猶豫地說:“我覺得賓陸國的人,也並不是生來就是海盜要劫掠你們沿海的。只不過我們一些東西,比方糧食啊,漁業啊太落後了,你的主意的確對我們大有進益。不過......還是不行!”
阿爾瓦見她說不行,趕緊又把話頭接了過來,說:“當然了,你們還可以要求一些賠款,比如......嗯,這個,要求五百萬金幣的賠款,然後我跟你討價還價,最後咱們大概在三百萬左右成交,這樣看起來和談就更像樣一些。”
“還給賠款!”銀鯊王美麗的眼睛充滿了驚奇:“不行不行,這樣更不行了!”
阿爾瓦明顯是不高興了,咱倆什麼私人關係啊,都號稱是愛情神話裡的男女主角過了,還這不行那不行的,一個國事,你也不是真賓陸女王,只不過是銀鯊族而已,我也不真屬於什麼克萊拉帝國,仗還是我幫你打贏的......
銀鯊王依舊雙手亂擺:“不行,真的不行,你們又傳授技術,又幫我們建什麼通商口岸,哪有這樣的道理?便宜都被賓陸國佔了,你回去怎麼跟你們的皇帝交待呢?”
“噗!”阿爾瓦把剛喝到嘴裡的一口茶水給噴了出來,感情是嫌便宜佔大了?別的不說,單憑通商口岸一條,就足以把賓陸給轉化成殖民地了。阿爾瓦本來都感覺有點愧對賓陸漁村那幫村民了,所以才主動提出賠款的事情,哪知道......
“這樣吧,”女王見阿爾瓦噴了水,很不好意思地接着往下說,“前面那些個什麼通商口岸,傳授技術什麼的,就按你的主意。讓我開價,我還開不出這麼好的條件來,賓陸其實贏得僥倖,我們送十箱子極品珍珠、一百株一米以上的珊瑚給你們。然後你們送我們一千把上好的利刀,賓陸的武將們就是喜歡你們的兵器。”
“不行不行,這邊還是得給你們金幣,二百萬好了。”
“不行不行,一百萬,不能再多了......”
“......”
阿爾瓦酒勁上涌,一拍桌子:“一百五十萬,不準跟我吵了!”心裡在想,這他媽叫什麼和談嘛,親戚朋友之間送禮估計也就是這個場景了。
四天之後,克萊拉帝國的公爵阿爾瓦,帶着帝國趕來的和談副使節,漂洋過海,遠赴賓陸談判去了。雖然對阿爾瓦的能力很放心,但作爲一國之君的吉菲爾,心裡還是有着一絲絲的擔心。自己利用賓陸國削弱了南方軍閥的力量,可別前門驅虎後門進狼,賓陸那幫海賊來個獅子大開口,這中間的利弊得失可就不那麼好算了......
“賓陸國承認對克萊拉帝國的屬國關係;賓陸國因地利關係,割卡羅大陸沿海近島蛇頭島與克萊拉帝國;雙方解除禁海令,戰船不越境,商船漁船不阻通行;克萊拉帝國須開放農業漁業技術,並協助賓陸國在賓陸大島和蛇頸島上共建立七個通商口岸;賓陸國作爲互惠,禮節性贈予克萊拉帝國十箱極品珍珠、一百株一米以上珊瑚樹;克萊拉帝國需贈送賓陸國上等利刀一千口,並作爲君主國,賞賜賓陸國軍費一百五十萬金幣。”從南方回來的副使節一條條地在朝堂上讀。
“沒了?”吉菲爾陛下聽這傢伙唸完了,不相信地又問了一句。
“條款就這麼多,本來賓陸女王說免去這一百五十萬的,後來公爵大人生氣了,說我上邦威儀,這點小錢算是資助賓陸國發展農漁業,就能更好避免他們刁民私團下海爲賊。那女王見公爵大人發了脾氣,才加了這條上去。”副使節雖然仍然萬分恭謹,但自己內心深處免不了一絲得意——跟公爵大人一起出使,太他媽爽了,公爵大人提條款,說啥就是啥。
“那就是說,我先前接到的和談條約一字不差了。這和談,嗯,不錯,真不錯!”讓這位陰狠果決的陛下當衆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從來沒有過的褒獎和讚揚。
大臣們聽完,都有同樣的一種感覺:南海大戰,真的是我們打敗了嗎?這和談後簽署的條款怎麼好像我們是戰勝國一樣呢?
“陛下!”副使節繼續說,“常青樹公爵大人在和談場上侃侃而談,如何使賓陸國之民發展農漁,開創文明,又如何在海峽兩岸使商業暢行無阻。公爵大人甚至幫他們提出了一個創造南洋商業之路的計劃,說什麼‘構建和諧’?總之賓陸上下對這個合約也非常滿意。”
皇帝哈哈大笑,說:“好個阿爾瓦,如果真是這樣,南洋海疆,再無邊患,且可通商增我國庫收入。阿爾瓦這小子回來了沒有,我得重重地賞他!”
大臣裡面最爲興奮的是財務大臣,他最擔心的是賠款問題。按照條約所寫,那珍珠珊瑚的價值,比起一千把刀加一百五十萬金幣,應該還多上了不少。打了這麼大敗仗竟然還有得賺,老傢伙激動之餘,跨上一步,高喊:“天佑克萊拉!皇帝陛下萬歲!”
羣臣一齊跟着喊:“天佑克萊拉!皇帝陛下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