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對於很多人來說, 或許只是還有十天就要發工資了、一個月又要過完了、三個禮拜、減肥的兩個療程、一個任務週期,但對汪小寒來說是又一個城市的千家萬戶給他的失望,是沒有!沒有!還是沒有!是徐佑鐸不在H市。儘管從來到這個城市開始就在做心理準備, 可當現實來襲, 他受到的打擊依然超過了他的想象。
馮煜完成了在H市的任務, 楚耀河和黃虎前來接班, 他下一站要去X市, 陳宇在那邊等他。臨走的這天晚上幾個人聊起來,聽說汪小寒也在H市,黃虎就提議叫人出來聚聚, 馮煜給汪小寒打電話沒人接,他心裡隱隱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但也沒明說, 只讓黃虎和楚耀河先去吃飯, 他拿了車鑰匙準備去汪小寒暫住的賓館親自看看。
他和汪小寒自上次許思涵請客後,私下裡又見過一次, 雖然汪小寒自始至終沒表現出什麼,但那人臉上厚重的黑眼圈和眼底藏不住的紅血絲還是暴露了他現在的狀態有多麼糟糕。再加上前兩天許思涵給他打電話時莫名其妙地問起徐佑鐸的事情,他大概問了一下情況,許思涵就說他這段時間放暑假就陪着汪小寒找了幾天人,他覺得汪小寒的狀態很不對, 那種逼迫自己定時定量的尋人方式, 已經到了遠超執念的程度, 這已經超出了常人所能想象的範圍, 所以他很好奇徐佑鐸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馮煜沒有和許思涵多說什麼, 只說了句‘有機會你勸小寒想開點兒’。
這些天他偶爾也會給汪小寒打電話,那人雖然也有不接的時候, 但馬上就會給他發個短信說明一下不接的理由,那客氣有禮的態度曾經一度令馮煜很惱火。然而今天連這種客套都沒有了,電話打過去就像石沉大海一樣。
馮煜把摩托車開到最快,眼看就要到達汪小寒所住的賓館,卻在一個路燈前來了個緊急剎車。摩托車在柏油路上拖出很長一段距離,刺耳的摩擦聲令癱坐在路燈底下的那人微微擡起了頭。
那人手裡拿着一罐啤酒,左腳邊散落着一地易拉罐的空瓶子,右腳邊一個很大的塑料袋子裡還堆着一堆沒開封的罐裝啤酒,看那樣子是準備喝死在這裡的架勢。
仲夏的夜晚,風捲着潮氣撲面而來,令人身上黏膩得難受。
那人靠在路燈杆上,昂着頭,過長的劉海溼漉漉地貼住半張臉,襯衫的前襟也被沿着下巴流下來的酒水打溼了一大片。
他似乎沒有在意馮煜的到來,儘管馮煜已經站到他的面前,他依舊在昂頭喝酒。直到馮煜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他掙了下沒掙開,才擡起眼皮看了看來人。被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球瞪着,馮煜這才發現不過十來天沒見,這人怎麼瘦了這麼多,他心裡莫名一擰,拉着汪小寒的手腕一把將人拎了起來。
汪小寒根本就站不穩,軟綿綿地靠在了路燈杆上。這期間,他一真盯着馮煜看,好似終於認出了人,嘿地笑了一聲,大着舌頭喊一聲‘馮隊?’身體還跟着晃三晃。
馮煜心道我謝謝你還認得我,臉上卻是少有的帶出了三分怒氣,根本不給汪小寒再耍酒瘋的機會,一把扛起人往摩托車的跨鬥裡一塞,開着車直奔賓館而去。
汪小寒被馮煜扔到牀上的時候,還膩在枕頭裡癡癡地笑。可接下來當他三兩下被馮煜扒光的時候他再也笑不出來了,拳打腳踢地掙扎無果後,他被馮煜扛進浴室按在牆上直接開冷水從頭澆到腳,這下,汪小寒不止笑不出來了,那是連喘氣兒都變得十分困難了。
馮煜的本意只是想給這人醒醒酒,卻沒想到原本灼熱的身體驟然被冷水這一刺激,汪小寒連一分鐘都沒堅持住,就抱着馬桶開吐。馮煜關了水,出去給汪小寒接了杯熱水送進來。汪小寒吐了好久,直到馮煜給他端來第四杯水,人看着才清醒了一些。
“這麼作踐自己,圖什麼?”馮煜冷冷地望着汪小寒問,他現在真是快被汪小寒氣死了。
汪小寒衝馮煜擺了擺手,那意思就是你別管。
馮煜卻一把將人從地上拎了起來,在汪小寒半清醒半迷糊的驚詫中,雙手抓着他的肩膀,發着狠將人摁到了牆上。
“你幹什麼?!”汪小寒惱了。
馮煜卻冷冷笑着說:“你不是就想要這個麼?我給你!”
“什——!!!!!!”
汪小寒震驚的這片刻,馮煜的舌頭已經伸進了他嘴裡。
其實如果不是汪小寒發了瘋一樣反擊,馮煜已經準備放開他了,但萬事沒有如果,就在汪小寒不管不顧地將手裡拿得玻璃杯直接拍到了馮煜頭上的時候,馮煜改變了主意。
水大概已經不燙了,至少馮煜沒因此動搖分毫,但是玻璃杯掉到地上發出的那聲脆響卻還是令兩人不約而同的都停下了動作。
汪小寒趁機推了馮煜一把,馮煜卻比他反應更快,他一把撈住人,反剪雙手將人壓到洗手池前。鏡子裡立刻顯現出兩人交疊的身影。
馮煜惡劣地勾起脣角,手捏着汪小寒的下巴,說:“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鏡子裡的青年,眼中怒火熊熊燃燒,他憤恨地瞪着制住自己的人,說:“如果你不想讓我恨你一輩子,你現在就從這裡滾出去!”
馮煜笑了,這下更堅定了心裡的想法,他一言不發地拉開褲鏈,他蠻狠地往裡擠,這個過程痛苦到無法言喻。然而馮煜心裡卻有個聲音,在這一刻蓋過了所有的感觀——那你就一輩子都恨我吧!
汪小寒覺得大概古代人被凌遲而死也不過就是如此吧。然而,當那最初的痛苦漸漸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失控般的愉悅時,汪小寒知道他此刻已經被這個叫馮煜的男人徹底控制了。
眼淚流下來的那一刻,汪小寒嘶吼着一口咬上馮煜支在他身側的手臂。身後的馬達似乎因他這個動作立刻調高了一個檔位,汪小寒的雙眼漸漸失去焦距,在一片白光乍現間,前門失水,暈了過去。
馮煜的動作卻沒有就此停下,他咬住汪小寒的脖子,動作越來越快,不過片刻,就見汪小寒痙攣似得顫抖一下又醒了過來。馮煜朝着那兩片嘴脣就咬上去,同時說:“放心吧,這個夜晚纔剛剛開始。”
馮煜說到做到,他把汪小寒攤煎餅一樣翻來覆去的折騰。沒錯,他就是在懲罰他,既然你那麼喜歡自殘,好啊,我幫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麼糟踐自己!!恨我?來吧,誰怕誰?!
酐暢淋漓的X1A確實是最好的減壓方式,起碼對汪小寒來說是這樣。這場戰爭幹到最後,汪小寒是絕對的輸家,他甚至被馮煜幹得忘了自己在什麼地方,忘了爲什麼來這裡,也忘了心裡的怨和恨。但有一個名字他一直沒有忘,那就是徐佑鐸。
整個後半夜,儘管汪小寒被馮煜緊緊抱在懷裡,在他的哭喊聲中一直就是這三個字,聲音高低起伏,斷斷續續,好像那個名字就是支撐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旦丟掉,他這個人也會同時被抹殺一樣。
對此,馮煜的反應是,一言不發,只有那近乎黑暗的索取在宣示着他心中說不出口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