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地上猛吃猛喝的11名戰士,鄭遠清覺得該走最後一步了,讓這羣人聽命,必須徹底降服他們,接下來一系列比賽就是這最後的臨門一腳,他們已經絕望了,誰能帶給他們希望他們纔會聽誰的。
“哥幾個?吃飽了吧?吃飽了好,從現在開始,你們被我第一裝騎營收編了;要是服,就起來辦手續;要是不服,說出來。”鄭遠清看十幾個人開始抹嘴巴時說道。
“收編?你才一個少校就敢收編俺們老大?俺老大可是中校。”一個男兵小聲嘟囔道,短短半個小時的思考應讓這羣特種兵們調整好了情緒開始直面這殘酷的末世;在恢復了理智後,那種桀驁不馴的勁頭又復發了。
“喲呵?喲呵?這就是兵王啊?原來只會耍嘴皮子擺資格?哇哈哈哈——”一旁的許書成眨巴着眼睛成心噁心了幾句然後放聲大笑,旁邊的劉偉更是變着調地怪笑,劉大壯犧牲了,劉紅兵不在,如果這四個湊一堆那笑得會更歡實。
“哇哈哈哈哈哈哈——原來這就是兵王啊!笑死老子了!兵王原來是託關係走路子擺資格上去的——咦哈哈哈哈哈——坑爹也不是這個坑法啊?哇哈哈哈哈——”一旁幾個年紀小點的隊員也唯恐天下不亂似的跟着起鬨。
“你小子別瞎咧咧!”龐萬龍漲紅了臉照那個不識趣的男兵腦袋上給了一下子呵斥道,兵王最怕別人說他們是靠送禮走關係進去的,而如今許書成還就抓着這一點大做文章。
“鄭營長,老龐雖然是個粗人,但是辦事也沒這麼做的;老龐有個不太明白的地方,鄭營長能否出示一下書面命令?不好意思,這是規矩。呵呵!”龐萬龍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收編老子?要不是吃了你們的飯、人讓你們救了,老子早過去揍你了,一個獨眼龍少校還想收編老子?你哪根蔥啊?
“可以——紅月。”鄭遠清不以爲意地笑了笑,賀蘭山基地的做法給他上了一課,但是鄭遠清不會走那條路子,那條路子雖然方便快捷,但是必須依託強大到無以復加的實力才行,現在的獨立八師還沒那個能耐。
“龐中校,這是中央直屬獨立第八合成作戰師出具的書面命令,上面有關防大印,這個可以了吧?”鄭遠清從紅月手中接過一張塑了封的紙質打印件遞給龐萬龍。
龐萬龍疑惑地看着這張除了格式他見過外其他的什麼都沒見過的“收編命令”,這張命令上除了一堆打印出來的官話套話外就是一個跟花兒似的“親筆簽名”,任他龐萬龍怎麼看都看不懂這個名字到底叫啥,但是那個硃紅的關防大印卻是真的,那工藝不是現在隨便誰能模仿出來的。
鄭遠清看着眼前這個黑壯漢子一頭霧水的樣子心裡不禁好笑,那個所謂的“親筆簽名”是不是漢字他自己都不知道,外人能看出來是什麼字可真神了。只是目前他還不能說自己就是師長,這一個營長都沒人信別說一個師長了。
“這個這個唉,算是吧。”龐萬龍一肚子火沒地兒發地把命令遞給鄭遠清嘴裡面還嘟囔着,鬼知道這命令是真是假,也沒法和上級覈實;就算是假的但是人家起碼有,換他老龐連假的也沒有。
“你錯了,龐萬龍同志,不是‘算是吧’,而是‘就是’!請你端正你的態度!”鄭遠清接過那份命令擲地有聲地說道。
“是!我錯了!”龐萬龍沒好氣地立正敬禮道,心裡卻是那個憋屈——你比老子橫是因爲你們走了狗屎運有那麼好的裝備,換老子有那麼好的裝備肯定比你們強得多,小樣兒牛氣啥?老子不跟你們混也未必比你們差,NN的!
“很好嘛,老龐同志,知錯就改就是好同志嘛!”鄭遠清揹着手,挺着肚子一副“首長”的樣子笑道,只是他這笑容讓龐萬龍和手下的兵們想上去抽他兩耳刮子。
“好了,手底下見真章吧;咱們互相派最精銳的戰士切磋學習一下,如果你們贏了,是走是留隨你們,咱們可以做朋友。如果你們輸了,就老老實實呆在裝騎營,怎麼樣?夠公平吧?——除了這兩臺車子不做比賽道具外,其餘的隨你們挑。”鄭遠清伸出一個“請”的手勢說道。
“咦哈哈哈!兵王?別告訴我們說要比重機槍和火箭彈,拿出點真本事,有種用最簡單的方式來比,敢比不?你們不是號稱一把刀一根繩子就能在叢林裡活一個月麼?有種拿出來啊!別告訴老子你們離開重武器就啥也不是了啊!”劉偉在故意退到人羣后面咋呼着,一句話把使用重武器這茬給堵死了——重武器不多,可沒得供他們浪費。
“行,老子應戰!”龐萬龍和鄭遠清擊掌爲誓。他本來就不是個願意聽人使喚的人,再加上這兩年來他作爲老大已經對權力食髓知味,這樣一來他更不願意仰人鼻息。況且如今,主動權掌握在他手中,他完全可以挑選自己的優勢來應戰。
“第一項,比賽野生能力,一把刀、一根繩子”龐萬龍本能地想到了自己最自信的項目,可是話說到一半卻沒法再往下說了,這地兒一把刀一根繩子能活麼?
“嘿嘿,還比野生能力?兵王!有種比在喪屍羣裡的野生能力,敢嗎?也不看看,能活到現在的哪個不是野生專家?”許書成怪腔怪調地喊道,比叢林生存自己不行,可現在哪來的叢林?比在喪屍堆裡的生存能力?你們還差着遠呢。
“行,行。”龐萬龍壓着火惡狠狠地說道,這第一輪似乎自己輸了,但總感覺不甘心,“第二項,摸排。”
“行,我們輸了。”鄭遠清波瀾不驚地認輸,淡定的眼皮都沒眨。
“啊?爲爲什麼呢?”這回輪到龐萬龍發愣了,他沒想到對方想都沒想就認輸。
“前幾天晚上已經比過了,你們摸那麼近我們的哨兵都沒發覺,還需要比麼?”鄭遠清皺了皺眉頭說道,那晚可是太驚險了,要不是喪屍報警,這邊的哨兵讓人家抹了脖子都沒人知道。
“託素湖畔的人是你們?可是你們只有兩臺車!”龐萬龍驚訝地問道,他無法想象那麼多車那麼多人在屍海里是怎麼活下來的。
“那天是師部聚集開會,幾個營的人都過來了;你想得沒錯,除非高機械化部隊,否則大規模步兵部隊在這世道無法存活。”鄭遠清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道,“繼續吧。”
“好,第三項,往東南方向走三公里有一個廢棄的村子,咱們比伏擊;誰先暴露了誰就輸——時間一小時,以抓獲對方爲標準。”龐萬龍帶着挑釁的笑容指着東南方說道。
“嘿嘿嘿,大頭兵,國際特種兵大賽時俺們可玩兒得是實彈哦,小心點兒啊。”龐萬龍身邊的一個男兵不屑地笑了笑說道。站在一旁叫“小胖”的男兵本來想拽他一下,可是手慢了一步。
“哼,歐達,去拿張紙,我和龐中校給你們公證。”鄭遠清看都沒看那男兵一眼不屑地說道。
“老大,寫什麼?”歐達很快拿出張A4打印紙鋪到悍馬車發動機蓋上問道。
“生——死——狀。”鄭遠清眼皮都沒擡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好嘞!”歐達答應一聲便奮筆疾書,很快一張簡單的生死狀便落成,歐達在甲方龍飛鳳舞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後拿到那個挑釁的男兵面前一臉鄙夷地說道,“小子?生死自負,有——種——嗎?”
“哼,小子,到時候跪下求饒老子會饒你一命。”那男兵臉紅脖子粗地接過生死狀,俯身寫下自己的大名。
“龐中校,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人死不可復生,三思。”鄭遠清接過生死狀拍給龐萬龍,那隻獨眼帶着濃濃的殺氣瞪了他一眼,然後手一揮,“上車,去村子。”
龐萬龍看着手上的生死狀有些發呆,他有種直覺,自己好像進套了,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可不能認慫;於是龐萬龍咬了咬牙,跨上一輛軍用摩托車跟了過去。
這是一個廢棄的村子,猶如傳說中的鬼村一般有着死一般的寂靜。戈壁的風沙給村子蓋上了一層厚厚的塵土;廢舊的窗戶在西北的寒風中像有人推拉一樣“吱呀吱呀”地關上再打開,油漆斑駁的房門七零八落地散落在房門的四周;大門上的門神也在隨着陰森森的寒風左右忽閃着。
村子中央的土路已經被一叢叢灌木分割得七零八落,幾輛鏽跡斑駁的農用三輪車和昌河面包車靜靜地停在路邊,佈滿灰塵的擋風玻璃彷彿在向來人傾訴着歷史的血淚。
除此之外,每一座房子的牆角處都有一堆或幾堆黑乎乎的、滿是灰塵的屍體殘骸,有的能看出是人的,有的卻看不出是人的還是動物的。
鄭遠清他們似乎是這兩年來第一次出現在這裡的人,悍馬車剛剛停到村口,車上的人就能看到各種小動物瘋了一般四處逃竄。
隨着幾聲“吱呀”聲響起,從幾個黑洞洞的房門中邁出幾條衣衫破碎的爛腿來,緊接着一個個乾癟、殘破的身軀晃出房門,殘存的喪屍帶着久違的喜悅伸着胳膊向這羣送上門來的鮮肉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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