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我們該怎麼辦?”莫茲確定這是他第一次向赫魯問這樣的問題,在無數的幫派爭鬥當中,他每次都充當了出謀劃策軍師的角色。然而,這一次面對馬超這隻孤狼,他除了聽憑內心的恐懼問出這個問題外,再也想不出任何一個解決方案。
他是親眼見過馬超的,那個漂亮得簡直有些不像人類的惡魔,就連微笑都永遠讓人感到血液發冷。
“怎麼辦?”赫魯當然不知道怎麼辦,事情發展成這樣,他實際上已經開始後悔了。馬超用實際行動,一次又一次擊潰他的認知底線。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一想到自己還留在克索洛那個蠢兒子,就想灌一口毒藥讓那個東西吃下去!
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他跟馬超的仇怨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並且,即便他想向馬超言和,可在這一羣虎視眈眈的遠征軍面前,他也只能被逼着走一步算一步。
“我不信那個傢伙一絲弱點都沒有,我們回去,嚴刑拷問那個妞!”赫魯大聲吼叫着說出了他的想法:“我有預感,那個妞一定跟這個馬超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卡南也一定是因爲那個妞,才上了馬超的圈套!”
遠征軍此時羣龍無首,順位接管指揮權的上士也想不通馮虎爲何一定要保住那個妞。所以,在赫魯吼出這個沒有辦法的辦法後,他默默點頭同意了下來——畢竟,跟赫魯有矛盾是馮虎,而他對赫魯還沒有多少交集。假如克索洛的生意能恢復原狀,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然而,就在衆人轉身還未起步時,站在山崖上的那位鼻靈者有不合時宜的驚懼大叫了一聲:“你們快看,是鷹爪怪!”
這一聲尖細的驚叫所引發的結果,是赫魯那些混混手下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拼命推搡着想往山下逃去。而遠征軍的上士則大聲指揮者部下組織防禦,如此雙方命令不一之下,那些混混和遠征軍們率先起了衝突,零星的槍聲頓時響了起來。
遠征軍當即倒下一名士兵,可隨後這些精銳老兵的反擊當下就讓七名混混斃命。不過,他們的交鋒到此也就爲止了,鷹爪怪雙翼捲起的氣流已經衝擊到這片空地,將這些人卷得七倒八歪。而那個鼻靈者在慌忙趴下躲避時,卻在狂沙走石之間,模糊看到鷹爪怪的飛行很是焦躁兇橫,完全不想出來覓食的樣子。
再眯着眼仔細一看,他猛然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任由那些沙石吹進他的眼中痛苦不堪也忍不住開口大叫道:“是馮少尉,馮少尉竟然在鷹爪怪的爪下!”
這一聲呼喊立時在躁動的人羣中引起轟動,黃泉遠征軍的兵士在果然看到馮虎那壯碩的身影正狠狠勒着鷹爪怪的雙爪搏鬥時,一時歡聲雷動,所有士兵在沒有命令下達的情況,紛紛舉起手中的槍炮朝着鷹爪怪射擊起來。
“瘋了,瘋了,這些人難道不怕誤傷到馮少尉嗎?”莫茲捂着腦袋趴在土地上,就跟一隻鴕鳥般顧頭不顧腚。看突然看到遠征軍如此兇悍的叛亂,一時雙腿顫抖也忍不出嘀咕起來。
“蠢貨,你聽說過用着六階防禦的能力者被槍炮射死的新聞沒?”赫魯當即一腳狠狠踹上了莫茲的屁股,同時咬着牙從腰間抽出槍,加入射擊鷹爪怪的行列:雖然他已經恨透了這個馮虎,但他同時知道,這個時候沒了馮虎,他會更快死在馬超的手上!
密集的子彈如暴雨一般朝着鷹爪怪衝來,這些子彈雖然也不可能讓鷹爪怪斃命,但打在它的身上也會羽毛粉碎激落,而一些威力強勁的傢伙,更會在它身上開出一絲血點。例如,舊時代那12.7毫米口徑的巴雷特和27口徑的高射機槍彈。
而馮虎這個時候已經完全不像一個正常的人類,他的上半身肌肉虯結地已經與整個身體不成比例。粗壯如條條鋼筋焊接起來的雙臂更是緊緊扼住鷹爪怪的右爪,藉助空中鷹爪怪俯衝急衝的慣力狠狠折磨着他右爪的骨骼。最後,在靠近空地一處山崖上,馮虎猛然發出了一聲猶如惡獸的怒吼,雙腿狠狠一踏山崖,猛然一個反用力,雙臂肌肉再度暴漲一分!
“咯噔”一聲,響亮震撼的骨骼斷裂聲猛然傳入空地上所有人的耳中,而鷹爪怪更是發出一聲淒厲痛苦的尖嘯,那種變異兇獸真實仇恨憤怒的音波衝擊,直接震得那些等階不高士兵和混混一陣東倒七歪。更有幾個倒黴的傢伙,閃身跌入山崖之下,只留着一連串淒厲模糊至絕望的呼喊。
鷹爪怪在空中盤旋兩聲,似乎覺得空地上這一堆獵物並不是它的口中食。尤其是那個上半身膨脹的傢伙,渾身冒出的蓬勃原力更讓它有種莫名的戰慄感覺。於是它一聲長鳴,掉頭飛走,放棄了這裡的獵物。
馮虎望着那隻空中鷹爪怪的影子漸漸化作一個黑點,身上的肌肉才慢慢回縮。然而,他的臉色卻一如既往難看憤怒:這次行動,他被自己的獵物狠狠羞辱,隨後又損失了一些兵士。可換來的結果,卻只是他看了馬超一眼!
不過,那的確是一個值得讓人留戀的漂亮人兒,可付出的代價確實太大了一些!
“頭兒,我們要不要去拷問一下那個妞,這個傢伙表示,那個妞跟馬超一定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甚至可能是我們設下圈套抓住馬超的關鍵。”上士雖然明白現在不是說這番話的時機,可軍人就是這樣,有話憋不住,寧願換來一陣臭罵也要吐個乾淨。
然而,經歷過馬超事件的馮虎,似乎學得了一些東西。他沒有如往常一般將這個上士罵個狗血淋頭,反而只是輕睨了赫魯一眼,冷哼道:“這種雜碎出的主意,你也真想用?難道我們遠征軍的威名,就要在這裡墮落成無賴混混的程度了?!”
上士一下漲得滿臉通紅,羞愧退了回去。而馮虎則根本不再搭理赫魯怨毒的目光,套上旁邊士兵送來的軍裝後,大手一揮道:“回去,好好休息兩個小時,然後再來這裡進行地毯式搜索!”
遠征軍浩浩蕩蕩離去,赫魯只能陰沉着臉看着,他對這些兇悍蠻橫、腦子一根弦的大頭兵毫無辦法,最後咬了咬牙後,也只有朝着那些丟人的手下咆哮道:“還傻愣着幹什麼,沒聽清馮少尉的命令嗎?從現在開始,這裡一切的行動都要聽從馮少尉的安排,誰要敢不服,先不論遠征軍手段,我就先讓他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一羣人,如鬥敗了公雞般,再不復當初在克索洛的耀武揚威,一個個懷着憂憤抱怨的輕聲叫嚷走下山去。當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之所以會這樣喋喋不休,其實更多就是爲了掩飾心頭不可遏制的恐懼……
“喂,莫茲!”赫魯故意走在了最後,等着灰頭土臉的莫茲。喝住他之後,赫魯才小聲向莫茲問道:“你說馮虎爲什麼就不願動那個小妞,別跟我扯什麼遠征軍的威名,荒野上誰不知道他們遠征軍就是一條野狼,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莫茲對這個問題似乎早有考慮,眼珠轉了一圈後,才用一種極度細微且慎重的聲音向赫魯回道:“這其中自然有馮虎想甩了我們的緣故,畢竟那些頭目跟那個妞的關係似乎很鐵。不過,我想這點還不會是主要原因,真正的原因是……”
說到這裡,莫茲噤口不言,只用手指輕輕朝天的方向指了指。赫魯登時會意,馮虎這樣諱莫如深,除了上面特意交代過外,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原因。
只是,猜測到了這裡,一切就全斷了頭緒:上面的那些傢伙到底是誰,赫魯查訪了兩個多月,仍舊沒有半點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