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外面有水池。
打開水龍頭，程烽洗去鼻血，又把涼水拍在後脖頸。
天氣冷。水冰涼。
喬錚走過來，遞給他一張紙巾：“魏陽爲什麼打你？”
程烽接過紙巾，塞在鼻孔裡，仰着頭說：“沒事，你別管。”
“要不是我爸讓我保護你，我才懶得管。說。爲什麼？”
程烽無奈道：“老魏喜歡陳卓爾。他不讓我跟她說話。”
喬錚聽罷，態度大變：“喲，你還撩妹啊。”
“我和陳卓爾同桌，不可能一句話都不說。”
“怎麼不可能？你活該。我真是多管閒事。”喬錚轉身離開。
這段時間，程烽聽說了喬錚和陳卓爾的恩怨。
其實，那也不叫恩怨。
覺醒了不同異能的同學們，本來就相互較勁，甚至老師們暗自也比拼。每年，學校會組織覺醒者進行正規的比賽。高一的時候，喬錚輸給過陳卓爾。
程烽追過去問：“等等。我記得，你有個小錄音機，能借給我用幾天嗎？”
“你幹嘛用？”
“錄幾首歌。”
“什麼歌？”
“呃，我原創的歌。”程烽誆道。
他記憶中，模模糊糊有幾首關於《西遊記》的歌。
那應該是他休眠之前經常唱的，旋律深深地印在腦海中。
不過，歌名和歌詞有點記不清楚了。
反覆哼唱旋律，回憶了好半天，他纔想起來，一首歌叫《路在何方》，一首歌叫《女兒情》，又過了一會兒，總算把完整的歌詞也想出來。
……
第二天，程烽借到小錄音機，又想起音樂教室有把吉他，於是把它也帶到教室，搬了把椅子，坐在教室後面，一邊彈，一邊唱，一邊把它錄下來。
程烽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彈吉他。
好像，這是刻在腦中技能，稍微適應適應，便很熟練。
“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悄悄問聖僧，女兒美不美，女兒美不美，說什麼王權富貴，怕什麼戒律清規，只願天長地久，與我意中人兒緊相隨……”
遠古時期，歌舞就是祭祀表演的一部分。
無論到了什麼時代，歌曲始終有神奇的魅力，歌手很容易成爲偶像。
同學們很快都圍了過來，聽得如癡如醉。
這些歌本來就好聽，大家以爲是程烽的原創，紛紛刮目相看。
錢罐聽呆了：“媽呀，老程，你可以啊，我要是女生，我得愛上你。”
同學們一陣鬨笑。
大師說：“確實好聽。你們別打岔，老程，你繼續唱。”
程烽越唱越投入，最後居然能自由發揮，稍稍做些變調，更有味道。
“唱得真好。詞也寫的好。”
“程烽真有才。”
“怪不得要他去表演社團。”
“說不定，他將來能到三區，當明星。”
有些女生直接誇讚出來，有些女生默默崇拜。
陳卓爾和喬錚也都看呆了。
男生既能唱歌，又能彈吉他，絕對在女生心中是加分項。
這些歌，程烽本來是用來對付魏陽的手段，無意中收穫了不少粉絲。
眼看局面不對，他立刻撥絃改調，唱了《路在何方》。
“你挑着擔，我牽着馬。迎來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鬥罷艱險又出發，又出發。啦啦，一番番春秋冬夏，一場場酸甜苦辣。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
這歌早就失傳，同學們也覺得新奇，不少人主動跟着唱。
不知何時，王老師也來到人羣中，這時問：“程烽，這是什麼歌？”
“王老師，這是關於《西遊記》的歌。”程烽抱着吉他說。
“西遊記？”王瑛老師品了品歌詞，“不錯，意境很貼切，你教大家一起唱。”
於是，王老師組織全班，跟着程烽一起學。
大家興致盎然，只有魏陽板着臉，一言不發，感覺被程烽搶了風頭。
其實，程烽不時用餘光觀察魏陽。
他看得出他在生氣，但這不重要。
或許，這更好。
憤怒，容易影響情緒和判斷，甚至讓人失去理智。
……
爲了達到意識滲透的目的，到了晚上，程烽又祭出一招。
他拿着筆記本，走到魏陽桌前，笑道：“老魏，你沒生我的氣吧？”
面對主動示好，魏陽稍稍放下防備：“我有什麼可生氣的？”
“那就好。幫我講道數學題唄。”
魏陽昂着下巴，很孤傲：“什麼題？”
接過筆記本一看，魏陽呆住。
題面是：“假設金箍棒質量爲6750千克，正常情況下底面直徑3釐米、長2米，且金箍棒長度與底面面積成正比，問，當金箍棒縮小可以放進耳朵的時候，密度是多少？”
魏陽驚詫道：“這什麼題啊？”
“我不會，所以問你嘛。”爲了找這道關於金箍棒的數學題，程烽特意跑到圖書館，上網查了很久，這時激將說，“你也不會啊，那算了，不耽誤你時間。”
魏陽好強：“沒有我不會的。下晚自習之前，我肯定告訴你答案。”
“謝謝你啊。”程烽一本正經地坐了回去，側頭看見教室後面的黑板空着，新板報還沒畫，於是把錢罐叫到走廊，輕聲說，“你幫我去畫根金箍棒，畫大點。”
錢雲峰不解道：“畫金箍棒幹什麼？”
“最近大家不是都喜歡西遊記嗎？”
“沒時間，我還得畫符咒呢。”
“給你錢。三十。”程烽下了血本，立刻掏出錢。
“馬上給你安排。”見到真金白銀，錢罐立馬答應。
“下晚自習之前，必須畫完，明天擦了就行。”程烽囑咐道。
“保證服務到位。”錢罐立刻拿起彩色粉筆，走到教室後面。
在他們高二七班，畫板報從來都是錢罐的活。巡課老師以爲是班主任的安排，所以沒阻止他。不到半小時，錢罐就在黑板上畫出一根巨大的金箍棒。
金箍棒周圍還用黃色粉筆，畫出個金光萬丈。
錢罐絕對是良心商人。
收了兄弟的錢，金光萬丈，免費贈送。
一晚上自習課，魏陽都跟那道金箍棒的數學題較上了勁。
快要下課的時候，魏陽興奮地一拍巴掌，大喊了聲：“程烽，你過來。”
程烽過來問：“你解出來了？”
魏陽得意地說：“你聽好了。……假設，金箍棒可以塞進耳朵時的長度爲0.01米，密度是p=m/V=6750/2.82*10^-9=2.389*10^12kg/m^3……”
程烽壓根不關心答案，恭維道：“這都能算出來。厲害，你真厲害。”
魏陽笑着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瞟了眼教室後面黑板上錢罐畫的金箍棒，不自覺地輕聲哼起《女兒情》：“說什麼王權富貴，怕什麼戒律清規……”
程烽一聽，心裡暗笑，這傢伙上鉤了。
鋪墊，堪稱完美。
意識滲透，成功了。
轟隆隆~~~~~~~~
夜空響起一陣悶雷，忽然下起雨。
歌唱了，意識也滲透了，現在又遇到這種氛圍，簡直是天公作美。
這種效果，配上他的超能表演術，不拍電影都可惜。
程烽決定，待會兒，下課就施展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