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灰,我覺得,她不像是壞人。”怯生生的白色短耳兔,罕見得沒有順從灰色短耳兔的話,依舊露出半顆小腦袋。
“我們在這裡生活這麼久,見過那麼多人類,難道你都忘了嗎?他們都是一羣卑鄙陰險的傢伙!看見我們,都是想着把我們抓起來,賣給貴族小姐做寵物,一輩子都被關在籠子裡,做人類取樂的工具!”灰色短耳兔憤慨道。
“看來你們過去的日子,並不好過吶。”牧歌打斷二人的對話。
灰色短耳兔駭然,連連後退,“你…你…你聽得懂魔獸語?”
爲了配合白色短耳兔,灰色短耳兔與它說話時,皆是用魔獸間才聽得懂的獸語,可是,這個人類的突然插話,讓灰色短耳兔吃驚不已。
除了牧歌,小金小黑它們都安心的躺着,灰色短耳兔第一時間,排除了是獸獸翻譯的可能性。
究竟是誤打誤撞,還是真的聽得懂它們說話?
如果是後者,那真的太可怕了,還是第一次見到人類精通獸語。
“聽得懂哦。”牧歌點點頭,把蜷縮在大腿上的小金,放到時雨身邊,動作輕緩的站起身,走向兩隻短耳兔夫妻。
“吶,我說,你剛剛說了”也“字吧?當年,從上面的無名森林意外墜落的魔獸,就是你吧。”牧歌歪着腦袋,眨眨眼,很肯定的詢問灰色短耳兔,
“你們果然也是從上面下來的嗎?可是,爲何我從來不知道,森林裡還有人類存在。”灰色短耳兔自知不敵牧歌,逃也逃不掉,索性不想着逃跑,不斷思考利弊。
至少,不能讓小白有事。
沒有回答灰色短耳兔的問題,牧歌指尖從灰色短耳兔鼻尖移開,指向躲在灰色短耳兔身後,只露出半顆腦袋的白色短耳兔,“那個從森林裡消失了的魔獸,就是你咯。”
“你想對小白做什麼!”灰色短耳兔老母雞護小雞崽味十足,屁股上插兩根雞毛的話,此刻估計已經根根豎起,刺毛得衝着牧歌。
許是不想這麼居高臨下,繼續帶給灰色短耳兔壓迫感,牧歌蹲了下來,收回手,託着下巴,沒頭沒尾冒出一句,“真好吶,真讓人羨慕吶。”
“人類,要殺要剮就動作快點,別磨磨蹭蹭戲耍我們魔獸!”被牧歌的從容所激怒,小灰衝着牧歌齜牙,三瓣嘴裂開,灰色的獸眸拉的弧長。
“我知道,在你手中,我連一招都撐不住,連保護小白的力量都沒有,更沒辦法送她回去,只能讓它終日跟着我在這裡受苦,每天提心吊膽的活着,不僅要提防人類,還要保持警戒,免得被強大的魔獸吃掉。”
受夠了,這樣的生活,它不忍心再看心愛的小白,每天跟着它遭受如此艱辛的生活。
當初大難不死,每天癡癡望着天空,就是祈禱能再見小白最後一面,誰知,這個祈禱不僅實現了,神還把它的小白,送到了它的面前。
最開始,它們的確很幸福,可是,自從墜入這裡,小白的修爲再沒增長,一直卡在聖獸巔峰,無法跨越那道坎,已經五百年過去,一直沒有成爲神獸。
而它,也卡在了神獸的坎,永遠無法成爲超神獸,無法變成人。
不過,對於無法變成人,它並無多大懊惱,只要它能一直陪伴在小白身邊就好,可是,沒有實力,它就無法保護小白。
這是小灰無法接受的事。
以至於,小灰開始想要回到無名森林,只要回去,它們的修爲一定就可以恢復正常,但是,不管它用盡什麼樣的辦法,都無法回到上面。
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難。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灰色短耳兔才知道,什麼叫事實的殘酷。
它們回不到去了,實力將永遠停滯與當下,直到被人類抓到,或是被魔獸吃掉。
除了修爲停滯,在它們從上面下來時,連同生命的鐘擺,都一同停下,不再向前走動,不然,以聖獸的實力,五百年的時光,小白又怎麼可能還如此年輕,完全沒有老去跡象。
在灰色短耳兔回顧不堪過去的同時,一人一獸已“勾肩搭背”達成共識,交流彼此的消息網。
“原來如此啊,我大概瞭解了。”牧歌笑着點點頭,與白色短耳兔蹲在一旁,交談甚歡。
“小白!你是什麼過去的?”不對,小灰猛搖頭,面色慌張,“快回來,我不是讓你乖乖呆在我身後的嗎?”
“小灰,牧歌是好人哦。”白色短耳兔蹦蹦跳跳得走回灰色短耳兔身邊,短小宛如貓耳的耳朵,親暱得蹭了蹭灰色短耳兔的肩膀,撒嬌着,“不要生氣啦,牧歌他們在這之前,曾在我們的家園生活過一段時間哦,可是我們半個老鄉呢。”
萌萌的外表,配合着可愛的動作,加上這好似棉花糖的輕柔的聲音,萌系直接爆表好嗎!牧歌強忍着想要把白色短耳兔抱在懷裡,狠狠蹂躪一番的衝動,抿着嘴,剋制着女人的天性衝動。
誰讓有灰色短耳兔存在,這個愛妻成癡的短耳兔,絕對會在她碰到白色短耳兔之前,一口咬在她手上。
外表足夠可愛,毫無殺傷性可言,但是,這只是表象。
剛纔在灰色短耳兔齜牙的時候,牧歌可沒走神,那一排閃着寒芒的鋒利牙齒,簡直可以與鋼鐵相媲美,要是小覷它,吃虧的絕對是她。
在一番竊竊私語,外加旁若無人,相親相愛的交談下,白色短耳兔總算是說服了灰色短耳兔。
“哼,那我就暫時相信你一回好了。”灰色短耳兔一副,他真的很勉強的傷神模樣。
感情這隻灰色短耳兔還是傲嬌屬性,對內妻管嚴,最後做決斷的總是白色短耳兔。對外則是處處霸氣外露,一副唯我獨尊的大爺樣,一碰就炸毛。
牧歌撇撇嘴,毫不留情打擊道,“我沒事吃飽了撐的,騙你幹嘛,打又打不過我,賣又買不了幾個錢,還這麼麻煩,帶着上路都只是浪費口糧。”
灰色短耳兔默了,牧歌說的是鐵一般的事實,牧歌要真想讓它死,只不過是伸手收手的事情。
“那你究竟想做什麼…”無力的低着頭,灰色短耳兔爲它不能保護白色短耳兔而悲哀,明明對眼前這個人類氣得要死,也只能低下頭。
“也不怎麼樣,只不過,我也算是承了別人的情,總歸要還,你們來自無名森林,既然被我看見,自然不能不管。”
“聽你的口氣,似乎很不想出手,那你幹嘛還找我們。”小灰傲嬌的扭頭,算是聽出了牧歌的意思,知道眼前這個人類真的不會傷害它們。
牧歌無奈的攤開手,“我也不想的啊,誰讓有人在人家睡午覺的時候,跑來說不停呢,就算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偏偏有人不肯住嘴,那我也只有出面咯。”
言下之意,如果不是你們兩個躲在暗中竊竊私語,我也不會發現你們,既然都發現了,自然不能當作沒看見。
牧歌不是爛好人,只是因爲被人打攪了午覺,迫於無奈,纔打算出手,而且,聽上去,牧歌似乎並沒有辦法送它們回去。
灰色短耳兔顧不得顏面,有些慌了,“你也不知道送我們回去的辦法嗎?”
牧歌很誠實得搖搖頭。
“那…我們真的一輩子,都只能以這個面貌活下去了嗎…”
“這個還說不準吧,畢竟,你們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都是未知數。”
灰色短耳兔再次被牧歌的風輕雲淡激怒,惡狠狠瞪着牧歌“你!我和小白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的,活得比你還要長長久久!”
牧歌被逗樂了,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撐地,仰天大笑。
“人類,你突然笑什麼,神經。”
“我啊,笑你木頭腦袋,難怪被小白吃得死死的。”
“不許你叫小白爲小白,小白是我叫的。”
“幹嘛,我又不是男的,也不是公的,不會搶你的小白。”牧歌用手背抹去大笑溢出的眼淚,嘴角的弧度沒有收回的意思,面色愉悅,“現在還不知道辦法,不過,以後說不定會有哦。”
“真的?”灰色短耳兔狐疑。
被牧歌戲耍這麼多次,它對牧歌的各種話,都保持着懷疑態度。
“嗯,如果那個時候我還或者,而你們,也還活着的話,我一定可以送你們回去,回到你們的伊甸園。”金色的陽光,爲牧歌鍍上一次淡金色的光芒。
有瞬間,灰色短耳兔突然心生一股衝動,彷彿,牧歌的話,它必須要服從,無條件的信服,甚至,想要跪下膜拜。
不過,還好只是瞬間而已,在牧歌起身的時候,這種奇異的念頭,也從灰色短耳兔心頭消失無蹤。
“那我和小白,就在此靜候佳音了,人類。”潛意識中,灰色短耳兔已完全接受牧歌的玩笑般的承諾。
牧歌嬉皮笑臉的伸出手,魔爪捏住心動已久的短耳兔,“怎麼不傲嬌了,嗯哼…”
雖說不能捏白色短耳兔,令牧歌有些小小的遺憾,不過,灰色短耳兔的耳朵,也可以將就一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