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掐了一把紅薯藤,拿回去炒了兩盤,一盤沒去雜質的,她自己吃,去了雜質的,讓爺爺和蘭姨吃。
然後細細的體會。
吃下去過了好半天,她才擡頭看向爺爺和蘭姨,問道,“感覺怎麼樣?”
爺爺沉默了幾秒,才道,“挺好吃的,吃下去有股熱勁,舒服。”
說着,他就看向蘭姨,“小蘭,你呢?”
蘭姨應了一聲,“我也一樣。”
夏暖就道,“那就好。”既然沒問題,擠在木槽子裡的種苗就可以移植了。
不過,家裡的木槽子用完了,移植之前得先找到足夠的容器。
夏暖這次下了血本,她跑到貿易中心買了許多的筐子和架子,用來種紅薯的筐子可以放在架子上,還可以懸空吊起來,這樣節省空間,也能最大限度的利用空間。
種紅薯的土壤不需要太好,這玩意可以在沙土裡生長。
紅薯種好,韭菜已經長到筷子長了,夏暖拿刀全部割了,留了一點家裡吃,剩餘的全部讓蘭姨拿去送人了。
韭菜這玩意,只要不把根挖了,完全可以割一茬長一茬,不用擔心沒得吃。
把花房裡的果蔬全部弄妥當,就該將被她偷渡進空間的藤藤們安家了。
大年三十的早上,夏暖出了趟門,回來就帶回幾株接着奇怪果實的植物。
當時爺爺正和龍龍坐在壁爐前,陪盛爺爺他們閒聊。
看見她帶回來的幾株植物,幾位老太太老爺子全都愣住了,“這是什麼?”
“我知道我知道。”龍龍坐在爺爺肩膀上,奶聲奶氣的指着幾株藤介紹,“玉米、稻穀、番茄、花生···還有茄子。”不過這些東西變得好奇怪,跟媽媽空間里長得一點都不像。
夏暖眼裡就有了笑意,她從爺爺肩上抱過龍龍,吧唧一口親在他臉上,“寶貝兒真棒。”
這些植物變得它們的媽都不認識了,龍龍卻在看見的第一眼就認出,不愧是植物系的。
“嗯,我最棒。”龍龍從善如流的誇了誇自己,又湊過去親夏暖,“媽媽也棒。”
“嘴真甜。”夏暖輕笑着往他的小手裡塞了一顆櫻桃,張嘴正要說話,門鈴響了。
緊接着是蘭姨的聲音,“安安和桑桑來了啊,快請進。”
安安桑桑?
安安是楠姐她知道,桑桑是···
被心裡的猜測驚到,夏暖立刻轉頭,就看見玄關處兩個女孩在換鞋,其中長髮那個好似若有所覺,忽然擡頭,與夏暖的眼神碰了個正着,兩人皆是一喜。
“桑桑!”
“暖暖!”
“桑桑,我好想你!”夏暖激動的快要哭了,和大哥相逢的時候,她有問過大傢伙的近況,大哥說莫家和周家沒有駐守在京城,而是比顧家晚一點退出京城,而這兩家所選的地方,在大西北。
大西北距離中洲太遠了,末世後電力和通訊短期都無法恢復,她還想着等恢復了去找桑桑。
後來二叔帶回周莫秦三家,她知道桑桑也跟着來了,就想去見她,可一想到這三家的狀態不好,她就沒急着去,回來這段時間也一直忙,原想着等把帶回來的異植種下去,就去看她,哪知道現在這個人居然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跑過去一把抱住她,“我以爲我們要好久好久才能見面,你,你怎麼能像天使一樣突然出現在我眼前呢。”
莫子桑激動的說不了利索話,“對啊,我,我也沒想到,西北我們沒去成,我,我這次我以爲我們一羣人要死了。”
從來沒有離死亡如此之近過,從中央基地逃出來,他們每天都在被追殺,最開始是中央基地的人,後來是異種異獸和墮種,直到顧二叔帶着人去救他們,他們的日子纔好過一點。
那段時間她總覺得自己會在下一秒死去。
她害怕,怕的不行,受傷的時候,她疼的想哭,可是爸爸哥哥他們爲了保護她和媽媽奶奶,已經很疲憊了,她不能讓爸爸哥哥擔心,她也要保護媽媽奶奶。
想到奶奶,莫子桑抱着夏暖哇的一聲哭出來,“暖暖,我奶奶沒了,她···”
莫奶奶沒了,她知道,爺爺有跟她說過,夏暖抱着她拍了拍,安慰道,“桑桑不哭,不哭啊,我們都在呢。”
“我,我難過!”桑桑趴在她肩頭哭得身子一顫一顫的。
“哭吧,哭出來就好。”夙奶奶上前抱住兩人,蒼老的臉上滿是疼惜。
這世道死人太正常了,連讓人傷心的時間都沒有,爲了活下去,所有人都在努力,哪有時間傷心啊。
莫家這個小丫頭,從小到大沒吃過苦,家裡寵着,親朋好友縱着,說是蜜罐裡泡大的也不爲過。
這其中她奶奶又是最寵她的,憋到現在才把情緒釋放出來,也是難爲這丫頭了。
莫子桑哭了好一會才停下,夏暖肩膀那一塊都被她哭溼了,擡起頭來的時候,眼睛又紅又腫,安楠拿了紙巾遞給她,柔聲道,“擦擦鼻涕。”
一聽鼻涕,莫子桑整張臉都紅了,她羞澀的接過紙巾將眼淚鼻涕擦掉,然後跟幾位老人問好。
幾位老爺子老太太和她說了幾句話後,就揮手讓夏暖帶着兩人回房間去說悄悄話。
夏暖笑着一手拉一個,肩膀上還坐着一個的回了房間。
拉着兩人在懶人沙發上坐下,夏暖握着莫子桑的手道,“這一年還好嗎?”
“我們還好。”莫子桑輕聲道,“你離開的當天,哥哥就給我辦個病退,學校我就沒去了。那個時候通訊還未斷,淺淺嬌嬌給我打電話,我就隱晦的提醒她們趕緊回家···後來,後來通訊徹底斷掉的前一天,嬌嬌給我打了個電話,她說淺淺,淺淺無緣無故昏迷過去了。”
“我很擔心她們倆,也擔心你,可都聯繫不上了。顧爺爺他們退出京城的時候,我們家本來是要和周爺爺他們家一起退的,哪知道哥哥他們突然昏迷了,沒走成,後來我們就被困在京城了。”
“然後老首長沒了,秦家上臺,那個時候我們的日子其實還算好過,直到張家和秦家聯姻,我們兩家的日子就開始難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