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樓人山人海,幾乎雲集了全省各地的天才兒童,還有兒童的雙親。
意俊彥與張秘書趕到時,大賽正要開始。放眼望去,階梯室坐滿了參賽小選手的親人,他們手裡都舉着牌子、脖子上都掛着口哨、頭上戴着帽子在給孩子做拉拉隊,如此景象,讓人聯想到了明星選拔賽。
而這不同,現在要進行的是第八屆‘天才杯’兒童繪畫大賽,由贊助商、還有教育局及政府提供贊助及全力支持。
每一羣拉拉隊代表一個學校。
而承承他有幸成爲貴族學校代言人,參加這一次五歲兒童不同年齡階段的比賽,可見才思敏捷,有過人之處。
一如意俊彥預料的,兒子也有忠實的粉絲,這會班上同學及老師在給他吶喊助威呢。
不過,承承與一羣選手站在臺上,顯得有些心不焉,視線像是在搜尋什麼似的。
意俊彥忍不住激昂,笑容滿面走至最前面,在意夫人身邊坐下,未等意夫人反應過來,他大喊了一句,“承承!爹地給你加油來了!要奪第一哦!”
雖然,他從不對兒子表露太多的寵愛,可是他的所有寄託,所有願望其實都在兒子身上了。
承承聽到聲音,立即望向聲源處,待看見意俊彥朝他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他的臉上立即笑開了花,一臉自信,更多的是興奮和激動。
今天是最重要的日子!對於他和弟弟真的很重要!
他必須奪得第一名!一定要!
承承下定決心,頓時充滿了力量,不再緊張,不再害怕。
視線不自覺睨向另一處,他感覺肩上的壓力好重哦,如是壓了一塊巨石。
五分鐘後,兩名童男童女和兩名立持人終於走上了舞臺,先是說了一長篇開場白,而後電視機頭直接對準贊助商、教育局及政府人員,再然後對準評委員,最後,鏡頭落在一羣小選手身上。
臺上一共一百五十名選手,先要初賽,然後複賽,再到決賽。
初賽的題目是畫心中的房子,時間侷限兩分鐘。承承拿着鉛筆,筆尖在放大屏幕飛速勾畫,熟稔快速的手法,甚至比下選手中最大年齡十二歲的兒童。
在大屏幕下,觀衆們如是看到藝術表演,不到二分鐘時間,承承便素描好了,有媽媽、有爹地、有奶奶、有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弟弟、還有意公館、圍柵、一隻波絲貓。
這是兒子心中的房子?
意俊彥臉孔一下子刷白了,那個媽媽戴着好大一副誇張描法的眼鏡,穿的衣服好寬大,帆布鞋。這一看,他自然而然聯繫到藍汐去。
意夫人也張大着嘴半天說不出話,她不明白孫子怎麼多畫兩個人呢?
如若說孫子想要一個媽媽,畫上一個媽媽還說得過去,可是另外再畫多一個一模一樣的孫子是什麼意思?
承承沒有時間給他們解釋,因爲他的任務完成,會有下一名選手進行繪畫,所以他走入了後臺。等着初賽公佈結果。
其結果是,承承沒讓所有人失望,過五關、斬六將,連連獲勝。
最後,當三賽訂局,評委員評出最佳作品獎、最佳創意獎、最佳潛力獎、最佳參與獎四類獎項共十個名額時,場下是一片激動。
“各位電視機前的觀衆朋友,各位選手,各位大聲吶喊中的拉拉隊,最激動人心的時候到了!現在,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洛城的陳市長上臺,爲連獲兩年冠的最佳作品獎的獲得者頒發獎盃及證書!有請陳市長!大家鼓掌!”那對童男童女少兒主持人,朗聲說道。
掌聲隨後響起,非常熱烈,陳市長笑着走上了舞臺,和主持員握手。這時,另一對年輕主持員聲音再次響起,“現在,我們有請‘天才杯’繪畫大賽連獲兩年冠的小天才,18號意允承上臺領獎,大家鼓掌歡迎!”
隨着聲音的落下,後臺玻璃的一層升降機突然升降出舞臺,緩緩打了開來。
可是,當升降機的氤氳玻璃門完全打開的霎那,全場是一片抽氣聲。
哇噻,什麼狀況?兩個穿着一模一樣的獲獎者從裡面走了出來,還手牽着手走向領獎處?
“哎喲!”意夫人失聲大叫:“媽啊!兒子,這是怎麼一回事?兩……兩兩兩個孫子?”
意夫人真是誇張,一邊說,還使盡全力在意俊彥胳膊上用力一掐。
“呃……”痛!
呆如木雞的意俊彥在疼痛中驚醒,身子倏地站了起來,視線緊緊地盯着臺上兩個人兒的臉孔,他的身子漸漸發抖,完美的情聖臉孔漸漸扭曲。
“兒子你會痛嗎?我不是大白天在做夢吧?”意夫人閉開了眼又再次睜開。
臺下臺上已經亂做一團,意俊彥沒有回答她,相反,長腿一跨,跳上了臺。
三兩步就走近那兩個一模一樣的小鬼,俯視二人,不顧臺下的騷動,幾乎是牙縫裡逼出話來:“你是誰?”
望着諾諾,他問。
諾諾雙手一捂嘴,把身旁的承承推前,“他纔是承承,我是諾諾。”
“諾諾?”意俊彥死死地瞪着諾諾,待看見諾諾突然紅了眼睛,他竟發現自己開不了口恐嚇這孩子。意俊彥根本不顧自己暴露在鏡頭前,又艱難開口問:“你是打哪裡冒出來的?”
天!兩個孩子長得一模一樣,真的是一模一樣,站在一起,他都區分不出來哪個是哪個了。
諾諾委屈說:“我一直在媽媽身邊,剛剛與哥哥一起走出來的。”
意俊彥更是迷惑了,視線移向承承。
卻見承承一直低着頭,不看自己。
“你們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怎麼會一模一樣?你們兩個小屁孩一早知道你們長得一模一樣嗎?”意俊彥忍住咆哮的舉動,艱難吐話。
這時,臺下的鎂光燈正不停按下快門,電視機的鏡頭也對準了意俊彥的臉孔。
承承終於擡頭了,他一臉做錯事的委屈模樣,哽咽着說:“爹地,我與諾諾是一個媽媽生的,諾諾經常在電視上看見我與爹地,所以找到我們了。”
“是誰告
訴你們同一個媽媽?”意俊彥身子一顫,聲音開始顫抖,突然彎下身子捉住諾諾的肩膀,心有餘悸大聲問:“你媽媽是誰?叫什麼名字?現在在哪裡?”
諾諾被他的吼聲嚇壞了,他不安地後退了一步,可最終,他還是如實回答了,“媽媽是……媽媽名字叫……藍汐……”
轟隆……
如是一記悶雷轟向意俊彥的大腦。
“爹地,媽媽很可憐的,我們想要媽媽一起住。”承承與諾諾幾乎是異口同聲。
“是她教你們合夥騙我是不是?”意俊彥臉頰漲紅,已失去了風度,咆哮如雷。
“跟我走!”背脊一挺,一手拽一個,他強行把承承和諾諾帶離,連獎盃和證書都不要了。
意俊彥的舉動引起了全場轟動,意夫人更是咬着手指激動得發抖。
天啊天啊,她兩個孫子啊,要命啊,意家的另一個血脈到現在才發現。而且像是,兩個孫子在作怪!故意利用這個機會。
不得了,很少生氣的兒子這次怒火沖天,臉色鐵青看來氣得不輕啊。
意夫人慌張奔過去,一些記者比她跑得還快,轉瞬就攔在意俊彥面前。
麥克風對着意俊彥,“意先生,你並不知道自己有兩個兒子嗎?”
“另一個小天才叫什麼名字?剛在臺上,小天才叫自己諾諾?”
“意先生,你是怎樣教育兒子成才的?有秘決嗎?”
意俊彥眼睛通紅,對着鏡頭,面目扭曲,咬牙切齒逼出一句:“該死的女人,最好別給我逮住,否則你玩完了!”
說完,撞開記者,左一個,右一個拽着人離開了被他製造亂成一團的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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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汐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諾諾居然跑進中心廣場的大屏幕裡面去了。
瞪大了眼睛,捂着嘴,淚水潸潸滾落,瞪着電視大屏幕,她始終不願相信,諾諾會說話,並且還自己找哥哥找爸爸。
她一直以爲諾諾自閉,原本不是,諾諾只是不願意和她說話。
做爲母親的她竟然不知道!她嚴重失職了,她沒有做到一點爲人母的責任!
“該死的女人,最好別被我逮到,否則你玩完了!”意俊彥的臉孔一瞬間在屏幕放大,還傳來他陰森的聲音,嚇得藍汐步子一退,身子搖晃了一下,幸好祁澤風及時把她穩住,纔沒跌倒。
祁澤風已經弄明白了一切,他同樣很是吃驚,有些難以消受這樣驚人的消息。這是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驚天怪事。
藍汐去做代/孕媽媽就已經讓他難以接受了,而後‘諾諾’自閉他再度震驚,現在,孩子自己去找爸爸了,這算什麼事?
憐惜心疼地扶穩藍汐,他不禁嘆息。
孽緣,當真是一段孽緣。
“小汐,你還好吧?”忍不住,他關懷語氣慰問一句。
“我不好!非常不好!”藍汐搖頭,臉色蒼白如紙,嘴脣發抖,渾身無力如是隨時要跌倒一樣。
她現在不知道用什麼形容詞才能形容自己的心碎,更不知如何訴說自己的痛苦,她只能努力地呼吸,彷彿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真的令人驚駭,如此戲劇化的事情怎麼會在你身上反覆發生呢?”祁澤風感概萬分地問,“現在意俊彥發現諾諾了,你打算怎麼做?”
藍汐癱軟地倚在祁澤風的懷抱,只感覺頭暈目眩,她死死抓住祁澤風的胳膊,艱難開口,“去找他,我必須要回諾諾。”
諾諾,承承,連她自己也搞不清要哪一個了。
兩個孩子都曾經在她身邊呆過,現在是要哪一個便傷另一個的心,如果可以,她多希望兩個兒子都屬於她一個人的。
意俊彥會把諾諾還給她嗎?會嗎?
趕往意公館的路上,藍汐坐在副駛座上,臉色發青,看去非常痛苦。她一直低聲哭泣,叫着兩個孩子的名字,孱弱的聲音聽得祁澤風都忍不住心酸,油門一踩,車子開到最高速。
他擔憂再耽誤一點時間,藍汐會因此暈過去。
半小時時間,他們終於趕到意公館,可是大門緊閉。
祁澤風扶着藍汐下了車,敲打鐵花大門。
“意俊彥!把諾諾還給我!開門!”藍汐大聲嘶喊,她相信裡面的人聽得見。
隔着鐵花大門,她看到了意俊彥的車子,他一定在裡邊!諾諾與承承也一定在!
“意俊彥,你給我開門!把我的諾諾還給我!”她歇斯底理地大喊,哭得慘絕人寰。
裡面仍沒有反應,祁澤風已經看不下去,死命地按着門鈴。
二人不死心地叫喊近二十分鐘,都不抱希望時,別墅裡的廳門轟隆一聲拉開了,意俊彥面目深沉走了出來,可是他就立在門外,並不走近鐵花大門。
隔着遠遠地,他死死盯着藍汐淚滿臉面的臉孔,吐字如冰,“玩弄我五年,很爽嗎?”
藍汐隔着鐵花大門,含淚搖頭,“把諾諾還給我,他是屬於我的!”
意俊彥怒叱:“他不是你的!他是我意俊彥的種!你違背了當年契約!”
藍汐理直氣壯爭辯:“我沒有違背!白紙黑色寫着只生一子!只生一個!我生了兩個!諾諾就不屬於你!他是屬於我的!”
意俊彥的手指都在微顫,不自覺緊握拳頭:“原來你是見有空子鑽,才如此膽大包天,欺到我頭上!即是諾諾是你的,你又跑回來接近我是爲了什麼?再想奪走承承?你不覺得自己過於貪婪了?”
可惡的女人,竟敢偷了他一個兒子,還敢回到他身邊,躲在他的眼皮底下,明目張膽試圖接觸他的兒子。還騙他自己是寡婦,竟敢詛咒他死了?他原對她有一絲好感和同情,現在盪漾無存。
這個女人有欠教訓!現在的結果都是她自找的!
他被瞞得好慘啊!回想起二人接觸的一幕幕,現在才覺多麼合理化,他一再想見諾諾,她先是把他敲暈,而後還騙他送回了老家,簡直是不知死活!
“你接近我的目的就是接近承承!因爲你知道每週五他都去
公司!我沒冤枉你吧?”
藍汐自覺理虧,卻並不後悔,她哭道:“我只是回來看看承承過得好不好!第一次見了他我便辭職的,是你不同意我辭職!你能怨誰?”
“你還很有理?你與祁澤風合夥假裝夫妻,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可憐你!”意俊彥原不想與她糾纏,可是忍不住就像一個委屈的丈夫,指責妻子的不是。
“是你誤會的!我根本沒有說祁澤風是我老公,是你自己發的請貼,是你自己自以爲是!在珠寶店也是你與其他女人欺負我在先!”藍汐也不甘示弱,那一瞬間犀利的目光讓意俊彥以爲是錯覺。
你與其他女人欺負我在先!這句怎麼聽得有點酸溜溜的感覺?
意俊彥愣了一下,可是一想起她瞞了自己五年,偷了他的兒子就很生氣,他冷笑:“你簡直是在顛倒黑白,兒子我不會給你,你滾蛋吧!別讓我再見到你!看到你貪婪的嘴臉我便噁心!”
祁澤風聽不下去,幫腔大聲說道:“意俊彥!你還是男人就應該讓我們進去坐下來冷靜的談,而不是把我們關在門外!”
“冷靜?你叫我冷靜?我沒揍人現在就已經對你們很客氣了!還想我用‘請’的?你們臉皮也夠厚了!祁澤風,你揍我的兩拳,改日我會還給你!”意俊彥現在正在氣頭上,真如祁澤風說的,冷血無情。
“我們的事單獨再算,可是現在你讓她進去談!再不讓她進去!我相信她會暈給你看!”祁澤風憂心的是這個,現在他很擔憂藍汐。
藍汐一直搖晃的身子,看去搖搖欲墜,彷彿一陣風都可以吹倒了。
意俊彥根本聽不見祁澤風的話,反而吐字如冰:“怎麼?現在又想博同情演苦肉計?”見祁澤風不可置信瞪着自己,他大吼:“滾!再不滾我叫警衛來把你們轟出去!告你們騷擾!”
說完,他轉身。
可就在這瞬間,餘光瞥見藍汐的身子一軟,往地面倒去,之後便傳來祁澤風失聲大叫。
“小汐……小汐……”祁澤風眼睜睜看着藍汐昏迷過去,回頭,瞪着意俊彥錯愕的臉,“意俊彥,你這個混蛋!還不快開門,讓我揹她進去?”
意俊彥怔了許久,可是回神後,卻極其殘酷地說:“在我面前裝暈裝死的女人多了,這麼爛的伎倆少在我面前上演!很假!”
轟隆一聲,他關上了門,把祁澤風的聲音擋在門外。
“意俊彥!我告訴你!你今天這樣對她,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的!”祁澤風氣急敗壞,慌張抱起藍汐上車,油門一踩,火速趕往了醫院。
——
醫生告訴祁澤風,藍汐是因爲刺激過度再加營養不良輕度貧血才導致的昏迷。
祁澤風吃足了驚嚇。天,這個年代還有人可以營養不良!
祁澤風心疼地捉住藍汐纖細的手,等着她的清醒,在長達漫長的三個多小時,藍汐終於醒了,可是渾身孱弱無力,心跳急促,氣喘得很急。
“小汐,別動,先躺着。”見藍汐醒來的第一舉動就想坐起翻身下地,祁澤風連忙阻止。
“不,我要去找意俊彥,要回諾諾!”藍汐被壓回牀又想坐起,祁澤風忙勸:“你要不回的!意俊彥現在正氣頭上,你再去找他,只會把事情越弄越糟糕。”
藍汐身子一僵,雙眼即刻潮溼。
祁澤風只能軟聲勸道:“我很瞭解意俊彥,也告訴過你,這男人不生氣時好相處,一旦生氣是冷麪無情,哪怕是見自己曾經的女人在自己眼前上演跳樓自殺,他眼皮也不眨一下,甚至叫人趕快死,早死早超生。能說出這句就說明他從來不受人牽制的,威脅哀求這些都沒有用的。”
藍汐哀傷地回視他,沒了主意,“那怎麼辦?難道我就這麼再度失去一個兒子?不可以!再失去諾諾我真會死的!以後只有我一個人,我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一顆一顆地掉落。她感覺自己胸口堵得很厲害,都不能呼吸了。
祁澤風連忙握住藍汐的手,“你還有我啊!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這個朋友,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
藍汐搖頭,“不,你不一樣,兩個兒子是我生命的全部,沒有他們就如要了我的命。”
祁澤風啞口無言,明顯受傷了。他牽強地安慰笑,“別急,你先養好身子,我再給你請最好的律師爲你奪回孩子,當時的契約書還保管着嗎?”
藍汐含淚點頭,“有,我保管得好好的,就是害怕有這麼一天。”
祁澤風嘆息,又試探說,“小汐,不要怪我多嘴,你奪回諾諾,這樣破碎的家庭,對承承與諾諾兩個小孩以後的成長有極大的影響,那種後果你考慮過嗎?諾諾雖然他是裝作不說話的,可是真的萬一,我說的是萬一。如果萬一孩子真自閉你怎麼辦?任由孩子病情越來越嚴重?”
藍汐錯愕地擡眼望他,心如是被捅了一針。
祁澤風說中了她心裡的痛,真的說對了,可是她捨不得孩子啊,那種撕裂的痛苦沒有人能明白的。
“或許,你可以試着放手了?”祁澤風見她動搖,再努力說:“意俊彥雖然不近人情,本性也風/流,可是,我們都看到了承承如此聰明,可見他教育孩子還有兩把刷子,他還能提供優良的環境給孩子,這些都是你辦不到的。”
他越說,藍汐越是泣不成聲,淚水鼻水流得一塌糊塗。
祁澤風遞上一包紙巾,話又一轉,改哄道“如果你不服氣,真的捨不得,我傾盡所有財產也會爲你打這場官司的。”
藍汐震憾地望着他,他卻輕笑:“誰讓我喜歡你呢?喜歡一個人就是讓她開心,而不是見她日漸憔悴……”
一翻出自內心的告白,說不感動除非那人的內心是鋼板做的。
藍汐以哽咽來告訴他,她的茫然與無助。
“唉……”祁澤風再度嘆息,“你現在好些了嗎?醫生說你只是因爲刺激才昏迷的,如沒有不適,可以離開了。”
藍汐點點頭,乖巧聽話地下地,任由祁澤風把自己帶走,如是木偶任由他載她去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