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氏的喬小姐來探望君少。”張一鳴輕輕打開房門之後,外面一直守着的人直接彙報喬子珊過來的信息。
“喬氏的?”君心童有些奇怪的反問了一句。
“是的,就是喬總的女兒。”張一鳴確認了信息的真實。
“這個喬小姐和墨宸走的很近嗎?”君心童的眼眸立刻收緊,嘴角揚起了不悅的弧度。
“媽媽”君墨歆已經注意到君心童不悅的表情,立刻挪到了君心童的身邊,抱着君心童的胳膊“我哥哥和她纔不熟呢,她上次還在公開場合污衊小妖姐偷她東西呢,我哥哥都親自出面處理了,哪裡走得近了,不知道她跑來做什麼。”
“打發了吧,就說墨宸沒有時間見她。”威廉看到君心童對喬子珊的到來很牴觸,就想將喬子珊打發走。
“老公,沒有必要打發走,我倒很想見見她。”君心童有自己的打算。當年喬青偉的原配顧紅娟和她關係要好,後來顧紅娟因爲喬青偉在外面花天酒地,家外有家,抑鬱成疾,早早的去世。現在這個喬子珊過來打着探望君墨宸的名義,讓君心童有了些許的情緒波動,她倒要接觸一下取代了顧紅娟位置的王麗琴的女兒是一個什麼樣的脾氣和秉性。
威廉低着頭溫柔的看着君心童,他已經猜到了君心童的意圖,“那就聽太太的,不過無論我們現在做什麼,紅娟都是回不來了。”
君心童嘴角迴應了一絲苦笑,回想起好友的點點滴滴,情緒有些失落,輕輕的起身,吩咐將喬子珊帶到外面的茶水間,那裡有待客的地方。
喬子珊帶着陳雅麗和一位保姆,提着大包小包的禮品,聽到請她過去的消息,激動不已,清秀可人的臉頰都染上了緋紅。陳雅麗有些不高興的提着東西跟着喬子珊,她現在的地位和跟着旁邊的保姆沒有什麼區別,越想越覺得如果從喬子珊身上再拿不到好處,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毫無意義,爲了自己能得到一些好處,只能壓抑着自己真實的想法,陪着笑臉。
君心童的頭髮高高挽起,身着一條灰藍色的襯衫式連衣裙,裙襬上散落着幾片形狀各異的樹葉。舒適的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顯得清新雅緻,高貴典雅。喬子珊看到是陌生的一個女人坐在茶水間的休息長椅上等她,有些發懵,搜索大腦,她並不記得在長風見過這個人。
“喬小姐,請坐。”君心童看着站在那裡一臉茫然的喬子珊,優雅的擡起了手指,示意喬子珊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
“你是?”喬子珊在陌生人面前保持了良好的風度,乖巧的坐在了沙發上,因爲不瞭解眼前的狀況,她沒有請陳雅麗和自己帶來的保姆坐下,讓她們就站在了不遠處的走廊上等候。
“我是君墨宸的母親”君心童的語氣輕柔,眼角帶着淺淡的笑意,手指輕輕的示意身邊的人爲喬子珊倒茶。
喬子珊沒有做好見君墨宸母親的準備,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大腦有些空白,隨即她的眼睛開始打量眼前的優雅的女人。怪不得眼前的這個女人氣質出衆,美麗端莊,原來她就是之前長風有名的君家大小姐,出了名的大美人。今天見到了真人,果真那張小鵝蛋臉精緻秀美,杏眼之中帶着無窮的魅惑力。一時之間她有些不知所措,傻愣愣的坐在了那裡。
“你是叫珊珊吧?喬總養出來的閨女這麼漂亮。”君心童看着有些發楞的喬子珊,繼續開口,聲音更加的舒緩和輕柔。
“我是叫珊珊,謝謝伯母的誇獎。”喬子珊立刻乖巧的回答:“伯母纔是最好看的”喬子珊見到君心童的這一刻意識到她是需要好好巴結眼前的女人,這樣她以後趕走布朗家的那個女兒,自己取而代之纔有可能性,所以收斂了自己小公主的秉性,臉頰上帶着前所未有的溫柔笑意。
“歲入不饒人,上了年紀再好看也比不過你們年輕人。”君心童的目光輕柔的落在喬子珊的臉頰上,她將喬子珊從頭看到腳,“我有好幾年沒有見到喬總了,他這幾年可好?如果不是因爲我常年住在華城,也能抽空聚聚,沒有想到喬總心裡還掛念着我們,派你來看望墨宸。”
“伯母,我爸爸沒有派我來,是我自己擔心墨宸的安危,自己決定來看望他的。”喬子珊聽到君心童對自己來的目的有所誤解,立刻解釋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和自己的父親沒有任何關係。
“原來如此,那真的要謝謝珊珊的關心了。”君心童不動聲色的看着眼前帶着豔麗妝容的喬子珊,那條吊帶小黑裙包裹着她修長的雙腿,渾身洋溢着性感和青春的味道。
“伯母,我能去看看墨宸嗎?”喬子珊小心翼翼的問道,她可不想白來一趟,能見到君墨宸並和他說上話纔是她此行的目的。
“珊珊來的真的很不巧,這會兒墨宸和未婚妻正在休息,只能麻煩珊珊改時間來了。”君心童嘴角含着笑意,語氣溫柔,但是濃烈的距離感卻不斷的深化。
“這麼不巧,看來我要改天再來了,謝謝伯母的茶,那我先走了。”喬子珊聽到君墨宸正在和未婚妻休息,內心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燒,如果不是君心童在自己的面前坐着,按照她以往的脾氣,這件事是讓人無法忍受的。
君心童並沒有挽留她,甚至都沒有送她,喬子珊離去之後,君心童冷笑一聲,果真是王麗琴養出來的女兒,和她一樣的秉性。
喬子珊見到陳雅麗之後,臉色有些不好看,陳雅麗看到喬子珊的情緒不對勁,立刻裝作打電話的樣子,掛斷電話之後,立刻帶着歉意開了口“珊珊不好意思,我要回去了,小於出差提前回來了,需要我去機場接他,實在是非常的抱歉。”
喬子珊聽到陳雅麗要離開,也沒有攔着,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去吧,去吧,有空我們再聯繫。”
得到許可的陳雅麗迅速的離去,生怕喬子珊反悔。看着消失在走廊裡的陳雅麗,跟着喬子珊的保姆一臉的哀怨,她知道喬子珊的情緒不好,倒黴的時刻馬上就要到來。
陳雅麗偷偷站在醫院小花園鬱鬱蔥蔥的小樹林後面,一直看到喬子珊帶着保姆坐上喬家的車子離開之後,才慢慢的從樹林後面轉了出來,又重新返回醫院。陳雅麗直接來到君悅大火安置受傷人員的那一層,她要弄清楚季雪妖是否被這場大火除掉。走廊上有受傷的家屬在交頭接耳,也有死者的家屬坐在走廊上或面無表情,或悲痛欲絕。陳雅麗穿着一條橘粉色的細肩帶連衣裙,超短的裙襬露着修長的雙腿,走在肅穆又充滿悲傷的走廊,內心有些煩躁。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季雪妖的身影,死者名單上也沒有季雪妖的存在,甚至受傷的人員裡面也沒有季雪妖。陳雅麗走到走廊盡頭的窗口,眼睛望向窗外,眼眸之中的怒火和恨意將她包裹,這麼完美的計劃,季雪妖竟然逃走了,這個和自己有着不共戴天血海深仇的女人竟然逃脫了。因爲恨意,她的眼睛都有些凸顯,牙齒緊咬着脣瓣,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脣齒之間。
劉心眉看着手機上的信息有些不可置信的再看一遍,終於確定自己的眼睛沒有問題,她和申志揚都收到來自君悅人事上的消息,兩個人因爲各種原因都被君悅解僱了。
“哼,不就昨天沒有去看小妖嗎,大老闆這麼小氣巴拉的,讓人看不起,公報私仇,開除我還不夠,怎麼也把你給開除了。”劉心眉放下電話看着申志揚,一臉的怒火和不滿。
“你覺得是大老闆做的?”申志揚看着一臉憤怒的劉心眉,神色凝重。
“不是他還會是誰?”劉心眉氣鼓鼓的坐到了沙發上。
“我覺得不是他,他都放下身段請你去看小妖了,斷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還有你昨天不是都去醫院了,怎麼會沒有去小妖的病房呢?”申志揚沉思了片刻,奇怪的問劉心眉。
“別提了,我本來都要過去了,在走廊上碰到了錢佳佳和我們的總裁孫範凱,兩個人在走廊上親親,羞死人了,沒眼看。孫總可是有老婆的人,因爲這件事讓我沒有去看小妖。”劉心眉氣鼓鼓的回答。
“我覺得不想讓我們在君悅工作的可能是錢佳佳,你想呀,你看到她這個樣子,她肯定是怕你亂說話,直接把你開除不讓你有在公司嚼舌根的機會。”申志揚立刻發現了問題的癥結所在。
“那這錢佳佳也太不厚道了,以前別人傳她的風言風語,我都挺身而出的維護她,沒有想到她這樣對我。”劉心眉的聲音多了些無奈和傷感。
“眉眉,並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做朋友的。算了,別難受了,等我身體好了,我重新找份工作。”申志揚胖乎乎的手指落在劉心眉的肩頭。
“哎,我這幾天也得做簡歷重新找工作。”劉心眉說着聲音暗淡下去,輕輕的依偎在申志揚的身旁,眼角帶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夕日的光輝灑在水晶莊園之上,朦朧的宛如輕紗,色彩隨着夕陽一點點的綻放又一點點的收斂。半躺在躺椅上的安如卉沐浴在夕陽光暈之中,微閉的雙眸,這個姿勢是她覺得最舒服的姿勢。隨着預產期的臨近,高高隆起的小腹讓她的生活異常的艱難,她早已無法安然入睡,帶着一個胎兒,她變得異常的笨重,走路都無法舒適的喘氣。
水晶莊園厚重帶着陰鬱的味道,因爲馬庫斯最近沒有回來過,整座奢華,陰鬱的莊園更像是開到極致的牡丹,豔麗之中帶着頹廢的味道。一陣車輛引擎的聲音打斷了寧靜到沉悶的水晶莊園。
聽到聲音的安如卉立刻從躺椅上坐了起來,明亮的大眼睛盯着莊園的車道,高級防彈車在噴泉和色彩斑斕的花園之中穿梭,緩緩的駛入莊園入口處。安如卉所處的地理位置很好,緊挨着莊園的入口處,一覽無餘。
馬庫斯一臉嚴肅的從車子裡鑽了出來,受傷的胳膊被很好的固定在胸前,一條黑色質地很好的褲子包裹着修長有力的雙腿,上身穿着一件簡單到沒有任何裝飾和紋路的灰色立領短袖,很好的修飾了他有力而勻稱的身材。濃密的長睫毛下深邃的碧藍色眸子閃耀邪魅的光澤,他高挺的鼻子恰到好處,整個人交織散發着危險卻又英俊到奢靡的多重氣質。安如卉是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盯着馬庫斯看,她站在夕陽裡,馬庫斯邁着長腿,一步步的走向她所在的位置,碧藍色的眸子裡倒映着冷漠和孤傲。
其實這個男人不但英俊而且魅力四射,安如卉的大腦在瞬間冒出來這樣一個想法,這個男人和君墨宸的溫潤如玉完全不同,如此張揚而有攻擊力的氣場也會讓人心醉不已。馬庫斯的眼眸注意到站在莊園入口處的安如卉,一條白色的長裙包裹着高高隆起的小腹,馬庫斯的凌厲的眼神掃了一眼安如卉,甚至注意到她的嘴角揚起的若有若無的羞澀表情。
“馬庫斯,我可以遵守協議的內容,但是你要給我人身自由。”安如卉看到馬庫斯馬上就要走進莊園,立刻迎了上去,執拗的站在那裡。
“人身自由?你放心,孩子生下來之後,你擁有絕對的人身自由。”馬庫斯一臉冷漠的瞥了一眼安如卉,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往莊園裡面走。
“馬庫斯,你什麼態度?無論怎麼說我現在懷着孩子,對孕婦說話的態度不該溫柔嗎?”剛剛涌起的瑰麗無比的感覺被馬庫斯冰冷的話語打回肚子裡,安如卉的怒火被勾了起來,立刻邁着步子跟隨着馬庫斯走進莊園的客廳。
“溫柔?你是不是大白天說夢話?你這樣的人也配別人對你溫柔?還有這個孩子是怎麼來的,你不會忘了吧?”馬庫斯的聲音帶着冰凍的怒意,瞬間將臉頰轉向一直跟在身邊的米雷身上“米雷,給安小姐播放一下斯蒂茵酒店的監控錄像,讓她看看自己的過去,這樣她也好認清自己是一個什麼玩意兒。”說着馬庫斯一臉冷漠的看着安如卉,眸子裡的厭惡表情無法掩飾。
安如卉站在那裡,看着眼前的大屏幕上斯蒂茵酒店的監控錄像,垂在裙角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緊。算計了那麼久的計劃出現瞭如此重大的紕漏,事情的發展超出了自己的預知,想到這裡,對季雪妖的恨意更加的濃烈,甚至對君墨宸瑰麗的幻想也已經化爲灰燼。安如卉心臟不斷的收緊,她所有的幸福在發現父母將全部的一切留給她弟弟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嬌慣着養大的孩子,發現父母的財產和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一貫的自我認知坍塌,真相殘酷又帶着鮮血淋漓的腥臭味。
“馬庫斯,你這麼對我,對待我們的孩子,會遭報應的。”安如卉執拗的衝到樓梯旁,馬庫斯已經擡起腳往樓上走去。
“我已經有了報應,還有什麼報應是比失去母親,失去雪子更加嚴酷的嗎?”馬庫斯的嘴角勾起了自嘲的弧度。
“那個野丫頭有什麼好的,你們一個個的爲了她神魂顛倒的,不就是一個帶着罪惡血液的乞丐嗎?”安如卉看着馬庫斯瞬間哀傷的表情,內心的嫉妒肆意生長,脫口而出的皆是攻擊季雪妖的話語。
“你有什麼資格去評價她?她矜持高貴,哪像你這樣主動又廉價。”馬庫斯的眼底帶着隱約的怒火,如果不是看到安如卉高高隆起的腹部,他真想讓安如卉得到教訓,壓抑着自己的怒火,他轉身繼續往樓上走去。
安如卉執拗的站在樓梯下面,奢華的樓梯扶手被深深的褐色所覆蓋,繁複的暗紋佈滿整個扶手,訴說着古老而奢華到荼蘼的時光。
長風的盛夏末尾,陽光明晃晃的炙烤着大地,季雪妖緊緊的挨着君墨宸坐在那輛熟悉的勞斯萊斯幻影后排,經過在醫院兩天的修養,她終於出院回家了。這場大火讓季雪妖真切的感受到君家血雨腥風的處境,就像是帶着苦痛和糾纏的河蚌,將那些苦難打磨成成圓潤光滑,價值連城的珍珠,而她就是那枚散發着光華的珍珠。
“太太,在想什麼呢?”君墨宸修長有力的手指撫摩着季雪妖輕柔的髮絲,深邃的灰藍色眸子裡溢滿了關切和濃濃的暖意。
“我在想這個火災的後續怎麼處理。”季雪妖看着君墨宸關切的眼神,迴應了一個安心的表情。
“太太放心,我們有應急的處理方案。”君墨宸的眼神在看到季雪妖安然無恙之後,才真正的放鬆了下來。
“老公,我以後不會再逞強了。”季雪妖的表情哀傷之中帶着堅定,輕輕的將臉頰埋在君墨宸寬厚的胸膛“我自小一個人長大,什麼事情都是自己做決定,依靠自己,成了習慣。和你在一起之後,做什麼事情還是延續以前的慣性,沒有將你放在我的思維之中,今後我會多爲我們的未來考慮,以君家的安危和利益爲重。”
“你不需要自責,我們還算是新婚,彼此都在學習對方和磨合。婚姻是需要兩個人用心經營的,我爲你,你爲我,我們爲了共同的目標和未來相互扶持,相互成就。”君墨宸的眼角帶着淺淡的笑意“明天就是外公外婆的忌日了,我們全家都要去掃墓,你也要去。”
季雪妖聽到君墨宸的話語,微微一愣,立刻明白了他的話語,想到去年這個時節,季雪妖和君墨宸只是處於約會的階段,而現在的他們,已經成爲了密不可分的夫妻。
“時間真快,轉眼之間,我都和你結婚快一年了。”季雪妖看着坐在身邊和自己緊密依偎在一起的君墨宸,萬千情緒凝結爲一聲長嘆和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