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燼無力的躺在在月光之中,今晚的夜空空明美好,然而在這份美好之下,卻是血色的殺戮。
一隻梟鳥無聲的落在秦天燼的肩頭。
上面寫着“讓馬去主戰場”
無聲的,漆黑的梟鳥飛離了秦天燼的肩頭,很快,身後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
奔跑而來的,是一匹血統優良的火焰馬,血色的雲鬢在奔跑中抖動,好似高昂的烈焰,騎着它,無疑是引人注目的。
但是,秦天燼的任務,便是引人注目。
秦天燼撫摸着馬的腦袋,用獸語說道——“去作坊鎮,回來我給你吃糖……”
燃燒的烈馬飛馳在草原,消失在了秦天燼的眼中,那一刻,秦天燼再也忍不住了,蓄謀已久的眼淚終於溢出眼眶……
草原以北,敵軍陣營。
“影襲衝鋒隊全軍覆沒,襲城失敗!敵軍正在火速趕來!”
“有多少?”
“一人”上報者咬着牙說到,此時他的可謂是十分的操蛋,要不是那個傳令員說完話後就嚥氣了,他纔不會這麼傳達,媽的連一個人都搞不定。
指揮官緩緩起身,冷汗慢慢從臉頰滑落,怎麼可以這樣逆天呢?出擊之前的來報可是,“敵軍將領,秦天燼隻身一人在山坡上眺望,沒有伏兵。”
啪嗒——
指揮官一驚,身在陣前還未見敵便流出冷汗,這還是頭一遭,是因爲最精銳的部隊的覆滅而心慌嗎?
“讓弓弩手迅速準備!發現目標就齊射!成功射殺,每人黃金十兩!”
身旁的人手裡一抖,要知道,前方的弓弩手足有四萬之衆!這樣的懸賞無疑是歷史上最奢侈的!
......
“瞄準前方!牀弩上箭!全場覆蓋!”
“瞄準前方!牀弩上箭!全場覆蓋!”
這條命令,迅速的在弓弩手之間相互傳播。
聽着帳外的嘈雜,指揮官思緒萬千,可是也很快平靜了下來,“來人啊,叫左參謀,再抱幾壇酒。”
在這簡陋的軍帳中,一陣吵鬧後,便只剩下灌酒的吞嚥聲。
草原北方,敵軍高地。
士兵互相傳遞着眼神,眼中盡是驚訝。
因爲他們都是精英,以一敵三算得上是家常便飯,可眼下卻是被叮囑用最密集的遠程武器瞄準前方,而目標卻只是一個騎着馬的人。
那個人是什麼?一個魔鬼麼?
沒有人可以給出正確答案。
不知何時,雲翳已經掩蓋了星月,偶爾,在雲與雲之間的縫隙中,會探出幾顆燦爛的星辰。
在衆士兵眼中那飄渺的前方,一顆火星緩緩向這邊移動。
這是視覺上的效果,但在遠方,那可是騎着馬的人啊。
控制陣型的指揮官意識到了這一點,立刻舉起了拿着令劍的手!
“預備!預備!預備!”他們嘶啞的喊着。
控制牀弩的人,下意識的攥緊手中的大錘,看着眼前的繃緊弓弦的機關。
三弓牀弩,三把巨型牛角弓組成的利器,普通的木柄箭在這強勢的推動下,會被瞬間產生的力而被空氣撕成碎片,所以,它發射的東西,箭身便是純粹的精鋼,而箭尖是經過特殊處理的鋼材,射出時,與空氣摩擦而變的熾熱通紅,劃出的軌跡好比飛馳的流星。
“預備!預備!預備!”指揮官目眥盡裂,一雙充血的眼睛緊緊的盯着前方那道越來越近的火焰。
漸漸的,那隻流動的星火越來越亮,指揮官抿了抿髮乾的嘴脣。
再前一點便是弓弩的有效射程。
“發射!”指揮官揮出令劍咆哮道。
持有重錘的士兵砸下牽制着弓弦的扳機,一直繃緊的弓瞬間得到了放鬆,硬朗的弓迅速開張同時也推出了那一隻躺在牀弩上的長箭!
箭離弦,承載着巨力的箭矢速度瞬間達到極致!那箭頭撕裂空氣的聲音尖銳的如同鴿哨!
數以萬記的箭矢達到應該的高度便開始墜落,墜落之時如星辰隕落,數萬道閃光向着那匹馬聚去!
大地被箭秩照亮,面前的草場頃刻之間被隕落的箭秩點燃,箭雨之下,皆爲火海!
在陣地上的弓弩手想要歡呼,敵方的那個傢伙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吧。
而自己,則會得到應有的許諾。
但是,他們竟然在火海中,聽到了馬蹄聲,四下一片死寂,而馬蹄聲,卻是真實存在的,反而聲勢越來越大。
終於!他們發現了原因所在,他們,被包圍了。
三面皆敵,而正前方是浩瀚的火海!
“兄弟們,北方護法說了,軍功按老規矩,以人頭記數,殺人後記得一定要把敵人的人頭砍下帶上!”
敵軍指揮官驚愕了,直到此時他才於明白那移動的火星只是僅僅的一匹馬!從南方跑來的一匹馬,而他們竟興師動衆的只爲射殺那匹馬!
越是致命的武器,填充時間就越長,可是早已待命的武器已經用了,重新填充已經沒有意義,因爲……
“箭上弦!快!”
已經來不及了。
眼睜睜的看敵人已經臨至,手上的重級武器已經失去了決定戰場的作用。
指揮官強迫自己思考,但是,有人提前替他思考了,無論他們如何反抗,最後的結局只能是全軍覆沒!
“從左翼突圍!”
弩手紛紛拔劍,看準了一個方位,嘶吼着衝了過去,那是,求生的本能。
然而,對方比他們的情緒還要高昂!——衝過來的那裡是敵人啊!那簡直是一個個的軍功!
大刀闊斧般的殺戮開始了,大刀對戰手刃,手刃必敗!
揮舞的大刀劈下弩手的腦袋,腦袋被栓在了馬背上那樣的場面,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時,恐怕只有“血流成河”了。
開始下雨了。
雨水令地面上的無頭屍體更加冰冷,類似於屠殺的碾壓戰術取得了勝利,這一隻虎狼之師騎着戰馬,拖着牀弩,向着敵軍的最後一道防線進軍,而他們的指揮官,則在觀星樓中等待他們凱旋而歸。
馬背上,一個個滴答着鮮血的頭顱,那些東西預示着馬的主人那顯赫的戰功,北方的戰爭最終結束了,敵軍最強大的兩支部隊已經永遠沉睡在了他們將要侵佔的土地之上,成爲了牧草的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