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

生活就這樣無波無瀾的過了一個禮拜,我盡力讓自己忙碌起來去忘掉一些事情,好在這個禮拜確實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

第一樁大事當然是幫陳偉南的大嫂準備星期天家庭聚餐要用的東西。陳偉南有兩個哥哥,一個妹妹,大哥跟他們的年齡相差很多,有10歲的樣子。我也是在很偶然的機會下得知他跟大哥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因爲他爸爸的身份,這件事情被處理得很低調,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大嫂名叫蔣蘭芝,爲人很和藹,因爲大哥的工作,他們目前還是住在大院裡,跟爸爸媽媽一起。陳偉南的大哥是本城檢察院的檢察長,二哥在外交部工作,妹妹還在讀大學,只有他一個人是從商的。

我跟着大嫂在超市裡瞎轉悠,我對做飯這種事情沒什麼概念,我第一次去參加家庭聚餐,聽說那數十種菜餚都是大嫂親自掌廚弄出來的時候我就對她產生了崇高的敬意。

“等一下!”大嫂突然叫住我,我轉身,見她停在海鮮食品區,“買點魚吧,偉南很喜歡!”她說完就在那裡認真的挑選起來。

“我有很長時間沒見到他了,他最近很忙嗎?”大嫂邊翻着那些魚邊問我。

“恩,好像是,他本來就很忙!”我順着她的話接口。

“好,師父,就這條了,幫我殺一下!”她指着一條魚對着工作人員說道,趁着那人殺魚的間隙她再次跟我閒聊起來:“男人總是說自己很忙的,希文啊,你們都結婚兩年了,有沒有想過要一個孩子呢,有了孩子這男人的心才能安定下來啊,這家才能成家啊!”

我愣了一下,其一我不知道她突然之間怎麼就跟我說起這個,其二,我確實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兩個人的生活我很適應也很習慣。

“偉南也老大不小了,今年都32了,也是時候要個孩子了,你說呢?”她把殺好的魚放進推車,邊走邊說。

“也許吧,等他空一點的時候再說吧!”我敷衍的回答了一下,不欲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

我和大嫂在外面吃了晚餐,還去附近的咖啡館喝了杯茶,期間在晚餐的時候陳偉南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大意是他要晚點才能到家。

我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陳偉南還沒有到家,我剛脫了鞋進屋王媽就走上來說煮了我愛吃的銀耳蓮子羹問我要不要吃一點,我擺了擺手說:“你去休息吧,我在這裡呆一會!”

我在沙發上躺了一會,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1點多了,我覺得口渴,就走去廚房倒水喝。

我咕咕的喝了兩大杯水,走出廚房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瞥到了垃圾桶裡的一疊報紙,我在原地站了好長時間,最後還是鬼使神差的走過去把那報紙拿了出來。不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只是因爲某個新聞的男主角手上戴着的手錶跟我買給陳偉南的那個一模一樣,不,現在我瞪着那張碩大的照片,終於確認那手錶就是我買的,男主角不是陳偉南還能是誰。

報紙上醒目的大標題刺得我眼睛都疼了:海達集團董事長陳偉南背妻偷腥,與名模咖啡館調情。

我看了一下日期,是今天早上的,不知道是陳偉南扔的還是王媽扔的,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們的目的沒有達成,最後還是被我看到了。

我看着那張熟悉的照片,我不想面對的事情在這個時候有人站出來戳着我的脊樑骨告訴我那是個事實。

我想起大嫂在超市跟我講的那些沒頭沒腦的話,現在終於想通了,不是出於什麼別的原因,僅僅是因爲陳偉南上了人民早報財經版和娛樂版的頭版頭條,而女主角卻另有其人。

陳偉南在半夜一兩點的時候回來,他大概以爲我睡着了,進來的時候動作很輕,我閉着眼睛裝睡,我沒有從牀上爬起來指着他的鼻子罵他,跟他吵架,他似乎在牀前停留了一陣,之後我聽見浴室的門響了一下,隔了大概20分鐘,我身邊的牀墊往下陷了一點。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陳偉南已經不見了,我從牀上坐起來,頭暈目眩的。我掙扎着穿好衣服,洗漱好之後下樓,今天晚上有家庭聚餐,我得準備一下。

我到了樓下,王媽正在接電話,見我下了樓,對着電話那頭說了句:“先生,您等一下,小姐起牀了!”

我一言不發的走過去拿過王媽手上的話筒放在耳邊。

“希希,我約了幾個朋友打高爾夫,你自己準備一下,我下午三點去接你!”陳偉南在那頭很輕鬆的交待我。

我站在那裡,腦子嗡嗡作響,隔了好一會兒我才說了一個字“好”就掛了電話,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半晌站不起來。

“王媽,給我倒杯水,我渴!”我扶着額頭有氣無力的說道。

“好,你等一下!”她轉身去廚房給我倒了杯水,遞給我的時候碰到了我的手,我聽見了她的驚呼:“怎麼這麼燙!”說着便一手扶上了我的額頭,“小姐,你在發燒啊,要不要去醫院!”

我擺了擺手說:“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這哪成,我打電話給先生!”

“不用了,他在高爾夫球場呢,我沒事,真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這樣吧,我給你找點退燒藥吃!”說完也就急匆匆的走了。

我吃完退燒藥覺得犯困,跟王媽說下午兩點的時候叫我一下就回房繼續睡覺了。

可是沒等到兩點陳偉南就來了電話,我迷迷糊糊的接起:“喂!”

“你還在睡覺麼?”陳偉南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

我看了一下牆上的鐘,時針指着一點的位置,我掀開被子下了牀:“恩,你說三點來接我的。”

“我這邊提前結束了,你準備一下吧,我半個小時之後到!”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我拎着電話無奈的笑了一下,然後就是洗漱、換衣服、化妝。等我拎起包包準備下樓的時候陳偉南推門而入:“好了嗎?”

“好了。”

“這個你拿着,等一下給媽,是她喜歡的青花瓷杯!”他遞給我一個盒子,吩咐我說。

“知道了!”

“走吧!”

陳偉南的媽媽是一個語言專家,就職於外交部語言研究中心,目前已經退休在家了。我跟她接觸的不多,除了結婚的時候和例行的家庭聚餐之外我沒見過她幾次,偶爾她會打電話給我問一些日常生活的小事,我只當她是在關心我們的生活,畢竟作爲一個母親誰都希望自己的兒子工作順利,家庭幸福。

我和陳偉南到城西大院的時候是下午兩點,我以爲我們來得已經夠早了,到了才知道一大家子人只差我們倆了。

陳偉南牽着我的手進去,他媽媽坐在沙發上,周圍圍着大嫂、二嫂以及陳家的小女兒陳小北。

我走上前去恭敬的叫了一聲媽,然後就把手上的東西遞給她:“這是我跟陳偉南的一點心意,是您最喜歡的青花瓷杯!”

她看了我一眼,然後笑着點了點頭:“謝謝你們,其實你們能來已經是我最好的禮物了!大家都忙嘛,能聚到一起也不容易!”

說着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希希,你來,坐這兒,我們幾個聊聊天!”

“對啊對啊,三嫂,我都快半年沒見你了,暑假的時候去英國交流學習一次聚會都沒參加,好不容易寒假了,終於可以回來,我很想你哎!”小北拉着我撒嬌。

“我看你不是想你三嫂,你是想你三哥的信用卡!”陳偉南的二嫂許云云調侃小北。

“哪有,我是真的很想三嫂的,當然,三哥也想!”陳小北轉移陣地撲過去對着陳偉南撒嬌。

“說吧,又看中什麼東西了!”陳偉南寵溺的笑了笑直接戳穿她的意圖。

“哈哈,這世上知陳小北者莫若三哥也!”

“偉南,你上來一下,爸找你有事!”這時陳偉南的二哥陳宇西在樓上叫他。

陳偉南臉上的笑容斂了一下,不過也就一瞬間的事情,隨即他拍了拍陳小北的腦袋笑着說道:“跟你三嫂說吧,叫她陪你去買!”

“哦也,我就知道三哥最好了!”陳小北高興得跳了起來。

我看着陳偉南上樓,進去書房的時候陳宇西跟他耳語了幾句,我似乎看到他略帶譏諷的笑了一下,然後推門而入,我的視線久久的停留在書房那扇緊閉的門上,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三嫂啊,你覺得愛馬仕最近出的那款包包怎麼樣啊?”我的袖子被扯了一下,陳小北笑嘻嘻的問我。

我回過神來,笑着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最新款是什麼樣的,我很久沒看雜誌了!如果你喜歡的話就買吧,你三哥說了他來買單!”

“聽這臭丫頭瞎扯,走,希文,我們去廚房幫一下大嫂吧!”許云云輕斥陳小北,說着也不容我有所反應拉着我和大嫂就往廚房走。

“喂,二嫂,你怎麼能這樣呢!”陳小北嚴重抗議許云云壞她的好事。

我轉頭笑着用口型對她說:“放心,我給你買!”她這才眉開眼笑起來。

進了廚房,我們就開始各司其職了,我什麼都不會,只能打打下手,洗洗碗,切切菜什麼的。

“你說那爺四個在聊些什麼呢,宇西都進去快一個小時了!”許云云一邊切菜一邊犯着低估。

“不知道,向東也進去好長時間了!”大嫂邊把蔥和薑絲塞進一條魚的肚子裡邊回答她。

“我看八成不是爲了我們宇西的事,我們宇西規矩着呢,老爺子不會隨便找他什麼事的!”

我切菜的手頓了一下,擡頭看了許云云一眼,她似乎專注着自己手上的事情,但是我看到了她臉上礙眼的那抹嘲諷的笑容。

“別瞎說,沒準就是聊聊天,談談心而已!”大嫂轉身看了我一眼,然後對着許云云輕斥道。

“聊天談心要這麼長時間啊,我看不像,你說呢,希文?”她突然擡頭把問題拋給我。

“不知道,可能在聊別的事吧!”我漫不經心的回答。

“我也這樣覺得,哎……我就怕是一人闖禍殃及池魚啊,可憐我們宇西正正經經的工作,正正經經的做人呢,老爺子要罵肯定是三個一起罵啊!”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聽不出弦外之音的話那我就真的是頭蠢驢了,我感覺太陽穴突突的跳了兩下,早上頭暈目眩的感覺又來了,我咬了咬嘴脣裝作沒聽到。

“我說啊這男人在外頭總是有點誘惑的,關鍵是要看你把持得住不,我覺得這就要看女人了,女人要是賢良淑德,進得了廚房出得了廳堂的,這男人想出軌他都不忍心哪,你要是說讓他覺得你就是隻他買來的花瓶這可就不得了嘍,你說是吧,大嫂?”

“云云!亂說什麼呢!”大嫂估計也聽出些端倪來了,放下手中的活扯了她一把。

我在心裡對自己說了無數遍沒關係,邵希文,忍忍就過去了,忍忍就好了,可是我已經出離憤怒了,我的行動完全不受意志的控制,只聽“啪”的一聲我手中切菜的刀就被我拍在了桌子上:“你什麼意思?”

大嫂跟許云云都嚇了一跳,轉過頭來看我。

“什麼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啊,我就……聊聊天!”許云云裝作很無辜的樣子。

“你不用拐彎抹角的,你直接跟我說我就是陳偉南買回來的一隻花瓶,隨時可以被拋棄,隨時可能被別人代替!”

“沒有啊,希文,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對,我是跟陳偉南有差距,我知道,不用你來提醒我,可我也是他自己願意向我求婚,對着全世界耗費數百萬美元娶的,我沒有懷孕,沒有用任何手段逼迫他跟我結婚!”我知道我很惡毒,我的話正中許云云的軟肋,因爲如果不是當初她告訴陳宇西她懷孕了,陳宇西可能根本不會娶她。

“你……好,好啊你,我現在終於明白偉南爲什麼要跟那周子菲好上了,跟你這樣沒品的人在一起會降低了他的格調!”

“啪”我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扇上去,許云云愣在那裡好半晌回不過神來,就連大嫂也被嚇到了,站在那裡看着我說不出話來。

“這是幹什麼呢!”一個生氣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轉頭陳偉南的媽媽站在廚房的入口看着我們。

“媽……”許云云飛奔過去,委屈的哭了起來。

我在心裡冷笑了幾聲,原來這個世界多的是落井下石的人啊,她哭什麼,她有什麼好哭的,就像她說的她進得了廚房上得了廳堂,她說一陳宇西不敢說二,她說東陳宇西不敢往西,她有什麼好哭的呢。

我漠然的一言不發的走出去,到了大廳,我看到陳小北正張着嘴驚訝的看着我,想必是看到我打的那一耳光了。

“希文,跟你二嫂道歉,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打人是不對的!”身後傳來一個不容拒絕的聲音,陳偉南的母親走到我的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我抿着嘴倔強的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你……”

“鬧什麼呢!”樓梯上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陳偉南的爸爸站在那裡皺着眉頭看着我們,身後站着陳向東、陳宇西和陳偉南,前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只有陳偉南看不出什麼表情的站在那裡。

“這像什麼話!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跟你二嫂道個歉,打人是不對的!”他站在那裡憤怒的低斥。

我依舊抿着嘴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裡,氣氛在那一剎那變得僵持。

就在這時陳偉南朝着我的方向走了過來,站定,我擡起頭來看他,他也沉默的看着我,我想他如果跟我說對不起,如果跟我說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錯,那麼我就繼續忍受下去,即使再委屈我也決不說一句話。

“希希,你得道歉,無論如何,你不能打人!”他直直的看着我,緩緩的說。

隔了好一會兒我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我木然的轉身說了句:“我要回家!”然後就扭頭跑了出去。

小趙在門口等着我們,看到我跑出來愣了一下隨即跟了上來。

“送我回家!”我急切而又快速的說道。

我跑到門口的時候,小趙正好把車子開出來,我正想打開車門,一隻手牢牢的按住門把手,扯過我的身子對着他。

“你呆在這裡,哪都不要去!”陳偉南看着我,語氣不容置喙。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一言不發的去拉車門。

“你呆在這裡!”

“你滾開!”我再也忍不住了,轉身朝着他大吼:“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嗎,你不去參加我爸爸的生日會我可以忍受,你的家人看不起我我可以忍受,你每次半夜讓我起來給你開門我可以忍受,你一次又一次的爽約我也可以忍受,可是你發過誓的,陳偉南,你對着我說了一遍,對着上帝也說了一遍,你說你會對我忠誠,你說你絕對不會背叛我,我一次次又一次的欺騙自己,我當鴕鳥,當縮頭烏龜,可是那麼醒目的標題,頭版頭條,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出軌,我怎麼再欺騙自己,我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他站在那裡,逆着光,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是他抓着我的手漸漸的鬆開了,然後我聽到他緩慢卻異常清晰的聲音:“我不知道你原來這麼討厭我!”

我推開他,轉身拉開車門,這一次他沒有阻攔我。

我一夜無眠,陳偉南也沒有回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我也不想知道,這個晚上我的心焦灼而又難受。

於是第二天一早我就離開去了機場,我想這一輩子我就任性這麼一回好了,我訂了去挪威的機票,我一聲不響的離開,我想北歐的冬天能讓我沸騰的血液暫時冷卻下來。

你懂什麼叫政治麼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繾綣的笑容你像是到過這裡我也不喜歡謊言他的世界(2)我也會有害怕的時候他的掌心是冰冷的體溫我受到的竟是這樣的懲罰世事難料她像樹葉一樣的飄落在我腳下他不是他政治犧牲品他的面色沉靜如水我們連說話都不可以麼你知道,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他的掌心是冰冷的體溫他不是他冷戰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繾綣的笑容他的世界(1)這是一場惡意的玩笑他的面色沉靜如水你像是到過這裡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繾綣的笑容你還在追尋他的影子麼他有着一模一樣的面孔幸福我們中間隔着的是千萬個光年我其實都明白,只是我害怕你會受傷害你忘記好不好我們連說話都不可以麼他的掌心是冰冷的體溫失去回到原點失去政客&商人你的心也丟給了他你懂什麼叫政治麼你懂什麼叫政治麼泡沫我也會有害怕的時候我做不到了蘇格蘭的冬天,她給了我唯一的溫暖這是我的命運麼他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卻記得你的樣子回到原點你知道嗎,我一直都愛你他有着一模一樣的面孔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暴戾的眼神我受到的竟是這樣的懲罰原來是這樣的女子這是一場惡意的玩笑你知道嗎,我一直都愛你原來是這樣的女子請不要和我說話政治犧牲品不是隻有你是罪人的我們連說話都不可以麼雙規原來是這樣的女子Journey任性他的掌心是冰冷的體溫你會受傷害我受到的竟是這樣的懲罰我也會有害怕的時候他的面色沉靜如水她像樹葉一樣的飄落在我腳下他的世界(1)他不是他我做不到了咫尺天涯我受到的竟是這樣的懲罰冷戰政治犧牲品這是我的命運麼任性我受到的竟是這樣的懲罰他有着一模一樣的面孔你愛我嗎原來你是在乎的失去原來是這樣的女子我們中間隔着的是千萬個光年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的世界(1)我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失去他不是他我也會有害怕的時候政客&商人他的面色沉靜如水失去蘇格蘭的冬天,她給了我唯一的溫暖雙規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暴戾的眼神世事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