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柳二條,拜見恩師!拜見尚書大人!”
“學生張楚聞,見過尚書大人,見過王長史!”
是夜,柳二條與張楚聞一同來到禮部尚書府,在王府的大廳裡,兩人齊向王和王志洪彎身見禮。
“呵呵,老夫就料到,你們兩個滑頭的小子,今晚一定會到老夫這裡來,”王呵笑着揮手示意兩人落坐,輕聲向柳二條他們說道:“怎麼樣?是不是被那些亂七八糟的邀請,給嚇住了?”
王怎麼也是經過科舉的老人兒,雖然他那個時候是在前隋,但是各代的情況卻都昌大同小異。
科舉過後,你柳二條他們這樣沒有家世和依附對象平民學子,沒有入得皇榜也就算了,一旦得中的進士,一腳踏入了仕途,幾乎都會成爲各方面權勢派別的極力拉攏。
這個時候,這些學子所做出的一些選擇,直接就關係到他們日後的仕途前景。選擇很多,但是能不能選得正確,這便要看個人的眼光,還有他們能不能經得起那些各方所給出條件地誘惑了。
王上下打量了柳二條與張楚聞一眼,現在看來,這兩個小傢伙還沒有做出選擇,又或是他們心中已經有了打算,只是沒有急於表露出來而已。
很不錯,最起碼,比他當年看上去要平穩,淡定了許多。對他們兩人的表現,王這老頭兒,很滿意。
“尚書老大人言重了,小子與楚聞大哥今日前來,主要是來感謝恩師的栽培之意的,若是沒有恩師的指點教誨,哪裡會有學生們今日這般地成就?”柳二條欠身拱手,打着馬虎眼兒,想把這個話題給錯過去,即使是在恩師和尚書的面前。柳二條也不想太早地露出自己心中的底牌和想法。
“呵呵。你這臭小子,在老師的面前還敢耍這般的小心思,”王志洪看了柳二條一眼。輕笑着溫斥道:“依爲師來看,你今夜前來,看爲師的心思怕是隻有三分,而躲避那些麻煩地意途,卻是佔有七分之衆,可對?”
“三叔!你怎麼能這麼說?!二條哥哥他可是真心來看你和爺爺地哦,彩兒可以做證!”見王志洪一個勁兒地說道她的二條哥,王彩翼第一個不願意起來。有些嗔怪地站出來,不依地輕聲說道了一句。
“哦?哈哈哈”王志洪有些錯愕地看了自己的寶貝侄女兒一眼,然後又看了下他老爹,與老頭子一同,哈哈大笑起來。
“這真是女大不由人,呵呵,我們家地小彩兒,也長大了。這還沒有過門兒呢,就開始外向了!”王捋手撫須,看着他的好孫女兒,笑得很是開懷,下巴上的鬍子都一撅一撅地。
“爺爺”王彩翼與柳二條。臉上都同時地紅了一下,不過與王彩翼嬌羞嗔怪不同,柳二條這小子只是厚着臉皮,呵呵一笑,便把這話給應承了下來。臉上還露出了些許的得意之色。
“好了好了。時辰也差不多了,王泰。去吩咐竈房,開始上酒菜吧,今天家裡沒外人,就在這內府用飯吧。嗯,把柳小子他們帶來的那兩壺三碗不過崗也給燙上,今夜就飲它們了!”見外面夜色已經迷濛,王開口向一旁的管家王泰吩咐了一句,然後便着下人開始整理桌椅,由王志洪和王彩翼招呼着,讓柳二條與張楚聞這兩個主角兒入座。
“今天是二條,還有楚聞賢侄登科中舉的喜日,一會兒你們兩個可得多喝些纔是,”看着丫環端上的兩壺還冒着熱氣地酒水,王志洪輕笑着說道:“今日這酒桌之上,隨意爲先,莫要拘謹。”
“多謝恩師,二條知曉了。”柳二條恭敬地衝着王志洪行了一禮,輕應了一聲。不過他與張楚聞都並沒有把王志洪這般客套的話語放到心上,在禮部尚書的府上不講禮儀,他們兩個可不是那種缺心少肺之人。這長安城中,誰不知道,王這老頭兒平生最重的,便是這禮法之道。
“好了,菜上齊了,都入座吧,”揮手示意下人斟倒上酒水,王輕輕端起酒杯,目光在酒桌上掃視了一遍,輕聲說道:“咱們先舉碰一杯吧,爲了柳小子與楚聞小子今日的成就!”
“多謝老尚書!”輩份最高的老爺子都舉起了酒杯,桌上除了王彩翼一個姑娘家不宜喝烈酒外,王志洪柳二條他們自是不敢怠慢,都舉杯起身,與老爺子輕碰了一下,而後便擡頭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嗯,都坐吧,”王輕衝着衆人擺了擺手,輕笑道:“酒桌上圖得就是個喜慶與歡快,不用太過拘禮了。”
見幾人都輕身坐下,王提起筷箸,象徵似地率先夾了一塊有些酥軟的紅鯉,輕放到嘴裡,王志洪幾人隨後纔開始動筷。
“說起來,”王放下筷箸,輕聲開言講道:“今朝科舉,二條與楚聞這兩個小子能夠得中進士,憑得全是實學,想那魏老頭兒,雖然脾氣撅了點兒,嘴巴有些不饒人,不過他地爲人卻還是很讓老夫欽佩,你們兩個能夠在那五百人中脫穎而出,與他擔當主考,也是不無關係。”
王雖常居於禮部,對外事少有過問,但是一些官場上的門門道道,他心裡面卻跟明鏡兒一樣。若非有魏徵那老頭兒在,柳二條與張楚聞想要在那五百人中出頭,難。想要得中榜單前十之列,更難。“老尚書說得是,能夠在魏老大人的督治下參加複試,是我等的福運。”張楚聞輕拱了拱手,曾參加過一朝科舉,對這裡面的事情,張楚聞地體會更深一些。
“嗯,”王微點了點頭,輕飲了一杯酒水,開口說道:“不過說起這寒門學子,老夫今天在禮部,倒是見得一位,只是可惜,此人今年沒有參加科考,不然這榜單之內的寒門學子,必會再多加一位。”
“哦?爹說的是哪一個?”王志洪率先開口問了出來,能得他們家老爺子這般誇讚之人,在王志滿的印象裡,可是不多。柳二條與張楚聞也被王的話語給吸引了過來,兩隻眼睛都巴巴地看着王地老臉。
“奉節柳亦凡!”王把酒杯放下,輕聲說道:“是夔州長史狄知遜府裡地一個教書先生,你們也當是有所耳聞。”
“寫下行路難的那個亦凡先生?”
“作出夜來香那幾首曲子地柳先生?”
“他來長安了嗎?!什麼時候來的?!”
隨着王的一句閒話,引來了桌上一大堆的問題,就是連一直只是關心她二條哥哥地王彩翼,也不由得興奮了起來,巴巴地纏着王詢問。
“嗯,就是你們所說所想的那個柳亦凡,”沒想到王志洪他們會有這般大的反應,王溫笑着輕點了點頭,道:“今天下午,他已經奉着禮部的調令,到了長安來學習漢語拼音的啓蒙之道。”
“那孩子不錯!”想着白天在禮部柳一條有些張狂地表現,王又追加了一句:“不過比起傳聞中他很是謙虛養諱性子德行來,今天那個柳亦凡所表現出來的東西,卻是有些鋒芒畢露的樣子。很有一種年青人應有的朝氣,很不錯!”
“能得尚書大人這般誇讚,想來那位亦凡先生定是多有不俗之處,有機會的話,當與他結交一番纔是。”張楚聞喝了杯酒,輕聲說道。不過聽他話中的語氣,似有一種要與柳亦凡一爭高下的意思。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就是柳二條這個已經變得很是穩重地年青小夥兒,心裡面也是起了一些的波瀾。
“呵呵,你們年青人,有事兒沒事兒的時候多聚聚,相互交流,也不是一件壞事,”王的兩隻老眼裡流露出了一絲陰謀得逞後的笑意,不經意之間,便給柳亦凡,找了兩個朋友,或者說說試金的對手。
當然,憑着柳亦凡現在畢露鋒芒的姿態,勢必也能激發出柳二條與張楚聞這兩個小子心中的好勝之心,說是爲他們兩個找了一個好對手,也是不錯。年青人,就是當有無盡蓬勃之朝氣,像柳二條與張楚聞這兩個臭小子現在這般,才半年地時間,就變得愈發像是一個上了年歲的小老頭兒一般,低沉,隱誨,這個樣子和狀態,不好。
“好了,老夫有些累了,先去內堂休息,你們自便吧!”知道有自己在側,這幾個小傢伙定是不能放開,吃喝得也不會盡興,是以,在喝了兩杯酒水之後,王便以身子不適爲由,起身離開了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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