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移了兩碟小菜,把粥碗放下,然後走到沙發旁,對着喝茶的大禹和肖恆行了一禮,輕聲問道,“舅老爺,大少爺,時辰不早了,夫人那裡可能有事耽擱了,不然,先開飯吧。”
肖恆心不在焉的搖搖頭,“還是再等等吧。”
大禹也勉強笑道,“媽媽歷來言出必行,她一定會回來吃早飯,還是等等吧。”
小安無奈,只得又端了幾碟炒菜去廚下重新熱過。
這時,辛巴等人突然驚喜的喊出聲,一溜煙兒跑下門廊,奔着院門而去,大禹和肖恆也站起身,迎到門外。
遠遠一匹黑色高頭大馬慢慢跑來,馬上坐了一男一女兩人,女子身穿織錦衣裙,略施薄粉,淺笑吟吟側坐在馬前,男子玄色錦緞衣衫,赤金髮箍束髮,英氣勃勃,一手攥着馬繮,一手牢牢把女子護在懷裡,迎着剛剛爬上山頭的太陽,踏着晨光,美得如同畫中仙侶一般。
站在院裡收拾東西的木十七和一衆小廝,都放下了手裡的活計,恭敬站在院門旁,辛巴誠兒幸兒則歡快的跑上前去。
歐陽連忙拉住繮繩,當先跳下馬,然後才伸手抱下木艾,又伸手替她理了理衣裙,木艾暖暖一笑,扭頭攬了幾個歡喜笑鬧的孩子,挨個在他們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問道,“媽媽昨晚不在,你們有好好寫字讀書嗎?”。
“有,媽媽不信問大哥。”三個小的齊聲回答道,辛巴和誠兒抱了媽**胳膊不放,幸兒雙手摟住媽**腰,就是答話之時,也不肯放開。
木艾無奈,只得哄勸道,“好了,跟媽媽進去吃飯吧,吃過飯咱們就搬城裡去住。”
幾個孩子立刻歡呼出聲,拉着媽媽往院子裡走去。
一進院門,木十七等人就齊齊低頭行禮,說道,“恭迎老爺夫人回府。”
木艾瞧着歐陽輕笑,不肯出聲,歐陽似乎微微一愣,隨後應道,“起來吧,辛苦各位了。”
木十七帶頭直起身,應道,“老爺折煞小的了。”
木艾知道以歐陽那樣的性子說上兩句已經是極限了,於是開口接道,“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十七掌櫃,記得給鋪子管事們每人發五兩銀,夥計小廝們二兩,你們掌櫃十兩。”
衆人一聽,齊齊再次行禮謝賞,木艾點點頭,帶了孩子們走到門廊前,先是摸摸大禹的頭,然後扭頭見歐陽落後,就稍稍退後一步與他站在一處,一起給肖恆行禮說道,“讓大哥惦記了。”
肖恆看着眼前的一雙璧人,心裡如同打翻了調料罐,酸鹹苦辣,就是沒有甜,勉強笑道,“回來就好,一家人不必客套。”然後轉身進了大廳。
木艾和歐陽一起帶着孩子們跟了進去,肖恆坐了客位的單人沙發,木艾和歐陽安坐主位,小安拿了幾隻繡了映日蓮的錦墊放在地毯上,大禹帶着辛巴和幸兒一字排開,齊齊跪下行了大禮,“孩兒給父親母親請安。”
木艾微笑,剛要說話,歐陽卻從懷裡拿了幾隻繡工精美的荷包來,一一遞到幾個孩子手裡,說道,“前幾日去山裡給你們找了些小玩意兒。”
幾個孩子對視一眼,辛巴當先當先打開了荷包,露出裡面一條略粗的紅繩來,紅繩上串了一隻雪白透亮的水滴形小物件兒,幸兒看着有趣,連忙打開自己那隻荷包,除了同樣的水滴墜子,還多了一隻點翠嵌珊瑚頭花,樣子說不上新奇,但是那隻翠羽卻在陽光下閃着異樣的光彩,很是耀眼。
大禹捏了捏手裡荷包,好似與弟弟手裡的相同,但是卻猜不出到底是什麼東西。
肖恆心裡暗歎,不管他如何不喜這人,卻不得不承認,這人是真把妹子和幾個孩子放在心裡了。
木艾也覺好奇,拿過辛巴手裡的紅繩問道,“這是什麼,看着像是玉石一樣?”
歐陽輕輕搖頭,卻沒有解釋。
肖恆擡手喝了口茶,說道,“百花南羣山,有奇獸噬天,兇若虎豹,毒若蛇蠍,身長兩丈餘,頭大如鬥,口內生金玉之齒,拔之成佩,可避百毒邪氣。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定是噬天的牙齒磨製而成。”
“噬天?”屋內衆人齊齊倒吸一口冷氣,看向那水滴墜子,眼裡皆是驚歎,再看向歐陽,目光裡就滿滿都是敬畏。噬天,多響亮的名字,整個百花不管老弱婦孺,從小誰沒聽過這個名字?有那婦人哄勸哭鬧的孩子,就常常會說,如果你再哭,把噬天招來,一口把你吞掉。那可是個極兇惡的存在,如今歐陽居然把噬天的牙齒敲掉,做成墜子給幾個少爺小姐做見面禮,這見面禮恐怕也是整個百花獨一份兒了?
幸兒舉起手裡的翠羽,問道,“肖舅舅,幸兒的這個羽毛是什麼鳥身上的,顏色好漂亮。”
肖恆接過仔細看了看,“這也是羣山裡一種叫做金鳳的鳥雀羽毛,以前常進貢給皇家制首飾,近百年來這金鳳已經漸漸絕跡,沒想到,歐陽兄弟能找來,定是費了一番功夫。”
幸兒小女孩子的心思,倒不覺得進貢給皇家的東西有多金貴,只是喜歡這羽毛的顏色鮮亮,於是歡歡喜喜的握在手裡,連辛巴和誠兒要看都不捨得給。
大禹畢竟年紀大些,不像弟弟妹妹們喜愛稀奇,他捏着獸牙想的卻是這幾樣見面禮,歐陽師傅恐怕是擔了性命之危才取到的,他這般做明顯是想討他們兄妹幾人的喜歡,而討他們喜歡是因爲不想與他們生疏,讓媽媽夾在中間爲難。罷了,如果他能一直如此在意媽媽,他們也必定待他如父般尊敬。
想到這裡,他又帶着弟弟妹妹們再次道謝,說道,“孩兒謝爹爹厚賜。”辛巴幸兒也跟着改了口,歡喜笑道,“謝謝爹爹。”
歐陽聽得這句爹爹,心知他終於得了幾個孩子親近,於是親手託了他們起來,眼裡滿是暖色,但是他天生不善言辭,一時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誠兒見辛巴手裡的獸牙,眼裡滿是羨慕,也上前兩步,噗通一聲跪在墊子上,高聲喊道,“誠兒給姑姑、姑父見禮”
木艾咯咯笑起來,伸手拉了他到懷裡,敲了他一個爆慄,“傻小子,站着行禮就好,怎麼也跪下了,是不是怕你姑父沒準備你那份兒見面禮啊?”
誠兒被揭破心思,嘿嘿憨笑兩聲,歐陽果然從懷裡又拿出兩個荷包,遞到他手裡,說道,“這是你和濤兒的。”
誠兒大喜,連忙雙手接過來,大聲道謝,然後與辛巴聚在一處,歡喜的把那獸牙戴在脖子上。
小安見禮數全了,就上前笑道,“夫人,飯菜都要涼了,還是請舅老爺早些入席吧。”
木艾昨晚就只喝了一碗粥,早已在歐陽的“折磨”下消耗盡了,今早又騎馬一路跑回來,此時一聽說飯菜兩字,就覺腹中空的厲害,於是起身笑道,“只顧着哄孩子玩鬧,倒忘了吃飯,大哥莫怪,請到飯廳用飯。”
肖恆淡淡一笑,“昨晚吃的飽,倒沒覺出餓來。”
木艾引着他起身走到大廳旁的飯廳,歐陽帶着幾個孩子走在後面,一家人團團圍坐在大圓桌邊,這個喝瘦肉粥,那個喝黑米粥,這個吃雞蛋灌餅,那個吃糖醋藕片,熱熱鬧鬧,歡歡喜喜,也越覺飯食香甜。
歐陽前些日子也與木艾母子一起同桌兒用飯,那時還是坐在客位,如今能夠坐在主位,看着心愛的女子微笑着替他和幾個孩子夾菜,孩子們笑嘻嘻的說着趣事,他也偶爾側頭和穩重的大兒說上幾句,就想起以前站在黑暗角落時心中的那般羨慕渴盼,此時都成了真,雖然期間歷盡了千辛萬苦,但是他卻只覺萬分值得,人生得以如此幸福,還會有何所求?
肖恆默默喝着粥,卻半點沒有嚐出味道,這個飯桌上,嚴父慈母,兒女雙全,只有他好似格格不入一般,罷了,也許從一開始他就是外人,爲何要奢求那些不可能之事?就這樣看着吧,看着她歡喜幸福,他也就再無所求。
早飯過後,幾個孩子上樓讀書寫大字,木艾和歐陽陪着肖恆坐在廳中喝茶敘話,談及花都諸事,肖恆皺了眉頭,說道,“妹子,你畢竟是親王之尊,這般突然成親,對於皇家那裡,到底有些禮數不周,如果有小人在其中做些手腳,恐怕…”
木艾搖頭失笑,“大哥不必擔心,我如今可是聚寶盆一般的人物,皇家籠絡還來不及,怎會降罪?再者說,如果皇家知道我肯另嫁,也許會生出對歐陽不利之心,然後把我和某一個世家之子,或者其它對皇家有利之人牽扯到一起,這都不是不可能之事。與其那般,莫不如先下手爲強,反正我擔了個仙子的名頭,做事出格些也沒人褒貶,大不了再讓人傳些消息出去,比如歐陽是天神派到人間的力士,協助我守護百花?或者哪個神仙身邊的護衛,專爲解救百姓與水火而下界?”
她邊說邊笑着看向歐陽,歐陽聽得她拿自己打趣,伸手學着她平時對幾個孩子一般,敲了她一個爆慄,木艾立刻揉頭,嬌嗔說道,“疼”
歐陽敲過也立刻後悔了,想要替她揉揉,又礙於肖恆在,只得尷尬的攥了拳頭。
肖恆垂下眼眸,喝了一口茶,心裡到底看不得他們親近,於是簡單交代了兩句,就說要告辭,木艾挽留道,“大哥,我們正要搬到城裡去住幾日,如若花都那裡沒有急事,大哥就與我們一起小住幾日吧,我也置辦些好綢緞給嫂子捎回去。”
肖恆勉強笑道,“你這般成婚,你嫂子都未曾給你添妝,怎會再收你的厚禮?不必忙着置辦了,我一路南下匆忙,在各城都未停留,早些返回也好去鋪子裡巡視一二。”
木艾聽得這話,也不好再留,就喚了小安來,替他裝了點心水果還有一大瓶泉心水,以備他路上吃用。
幾個孩子聽說舅舅要走,都下樓來送,誠兒剛剛和爹爹聚了一晚,很是不捨,拉着爹爹袖子央求他多住幾日。
肖恆摸了他的頭,笑道,“爹爹還有事要辦,你好好跟着姑姑四處走走,長長見識,待再回了花都,可就要進學科考,沒有這般自在了。”
誠兒點頭應了,依依不捨的跟着姑姑一家送了爹爹出門。
送走肖恆,木艾就吩咐衆人收拾行禮,要搬家進城去,今日是成親第一日就跑回來,已經是違了規矩,外人本就覺得歐陽高攀,如果再住在這裡,別再給歐陽冠上一個懼妻的名頭。
幾個孩子跑上樓去收拾自己的衣物和平日用慣的小物件兒,歐陽就拉了木艾坐在沙發上,說道,“家裡後園留了空地。”
木艾卻笑道,“咱們這房子雖然只有二層,但是兩側鄰居卻都住的不高,如果往花園裡一放,不但有窺視人家的嫌疑,咱們也定然被人盯得難以自在。”
歐陽點頭,“還是你想的周全。”
木艾扭頭見廳裡無人,就湊上前抱了他的胳膊,“既然我想得這般周全,是不是應該得到獎賞啊?”
歐陽想起她哄孩子時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好孩子有禮物。”於是輕笑出聲,替她理了碎髮到耳後,說道,“沒有獎賞。”
木艾皺了鼻子,撅了豔紅的小嘴兒,懊惱道,“媳婦娶進門,就從天上雲變成地上泥了,我後悔了。”
歐陽以前極愛她嬌嗔,今時卻覺更愛這般耍賴小女兒的模樣,一見之下,恨不得把天上的星辰都摘下捧給她把玩兒,連忙說道,“有,那翠羽得了十幾只,我不知你愛什麼首飾,就放在妝臺下的櫃子裡。”
木艾一聽頓時眉開眼笑起來,重重親在他的臉頰上,“太好了,回去後要記得找給我啊。”
歐陽爲她變臉如此之快無奈搖頭,心裡卻甜得好似一汪蜜一般。
不到一個時辰,衆人收拾好了各自行禮,裝了一車,然後木艾收了別墅,和小安坐進了大馬車,歐陽則帶着幾個孩子和小廝們騎馬,一路遊玩說笑着,慢慢進了城。
木十七等人辭了各自回鋪子,馬車也到了城南桂花巷,任白衣等人接了出來,搬了行李到後院。木艾忙着爲幾個孩子準備住處,歐陽就帶着大禹與衆人在大廳裡喝茶閒話。
任白衣等人在谷中時就極喜大禹穩重有禮,如今成了一家人,他又極巧的與歐陽同姓,心裡就真把他當做首領親子看待。
大禹這兩年打理鋪子,無論見識和眼界都要比同齡孩子廣博,與衆人相談,絲毫不露怯,反而總有驚人之言,特別是對於經商一事,比任白衣都要慮事精明三分,衆人都覺心喜,任白衣眼裡更是精光閃閃,打算着以後把生意扔給這少主,自己就可以逍遙天下去了。
木艾安排幸兒住了東廂北側,南側是小安惜福幾人,方便晚上照料,大禹和誠兒、辛巴三個就住了西廂。原本歐陽就說曾說過,成親過了三日,就隨她帶着孩子們繼續南下,所以,這院子最多住上幾日,衆人也都沒多帶什麼行李,不過幾件換洗衣裳,常用的書本筆硯和幾樣小玩意兒,往衣櫃和桌子上一放也就安頓完了。
辛巴、誠兒帶着幸兒四處轉了轉,發現沒什麼新奇之處,谷中的孩子又都不住在這裡,就覺無趣,於是鬧着媽媽要出門去街上逛逛。
木艾正與小安幾個商量着午飯的菜單,畢竟是嫁過來第一頓飯,怎麼也要豐盛一些,聽得小兒女撒嬌請求,想着他們一路南下,經過各城也都是這般結伴出門玩耍,也就沒在意,不過交代一句,“讓你們大哥帶着你們一起去。”然後就揮手放了他們。
三個小的跑到前廳,給爹爹和長輩們行了禮,然後笑說媽媽許了他們出門去玩,大禹就辭了衆人帶着弟妹和幾個小廝們出了門。
歐陽半晌沒有看到木艾,心裡惦記,扯了個藉口回了後院,小安幾人一見他進來,就笑着行禮退下了。
木艾投了溼帕子給他擦臉,笑道,“不是陪着老爺子他們說話,怎麼回來了?”
歐陽微微紅了臉,不好承認是想念她私下轉回,於是就開了妝臺下的櫃子,拿出一隻錦盒,說道,“怕你找不到這翠羽?”
木艾笑着接過來,打開一看,十幾只羽毛整齊擺在盒子裡,微微轉動迎着陽光,立刻就變得流光溢彩,繽紛十色。她歡喜的嚷道,“這般漂亮的羽毛,我還是第一次見。”末了又抱怨了一句,“你在哪隻可憐的鳥身上拔來的,它真是可憐。”
歐陽忍不住失笑,伸手牽住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可愛妻子,“我帶你去後園轉轉。”
木艾心神一動收了錦盒,然後乖乖與他出門,穿過迴廊,開了一扇半月門,就進了花園。成親倉促,院子買下還未曾好好打理,花園裡草木都已長得繁盛雜亂,只有靠着牆邊的幾棵桂樹正開滿了妃色的小花,很是美麗。
歐陽見她多看了幾眼桂樹,就上前幾步躍起,折了一隻笑着遞過來,木艾歡喜的一手拿着,一手挽着他四處走動。
花園中間有很大一塊空地上被拔光了花草,裸露在那裡,木艾知道這就是他預備安置別墅的地方,心裡爲他的細心歡喜,嘴上卻抱怨着,“多好的花園啊,讓你糟蹋成這個樣子,我來補一補吧。”
歐陽點頭,引了她到桂樹下的陰涼之處站定。
木艾四下觀望片刻,心裡有了底,就從空間裡移了幾棵水蜜桃和砂糖橘的樹苗種在東邊牆邊,一桶泉水澆下去,那樹苗就迅速開花結果,掛滿了粉紅的大桃子,和橙紅色的小橘子,隨着微風,特有的果香散了整個園子。
西側園角的幾從灌木被拔了下來,換成盛開的百合,中間的空地少少澆上一些泉水,就重新長出了碧綠的草坪,不過兩寸高,細密如地毯一般,早上別墅外收起的那葡萄架子重新架了起來,爬上葡萄藤,垂下紫晶般的葡萄串,一隻紅木大圓桌擺下方,高背雕花椅圍攏在一旁,一處最佳的消暑之處就佈置好了。
木艾做好這一切,扭頭邀功般笑道,“怎麼樣,午飯就擺在這裡?”
“好。”歐陽眼裡滿滿都是驕傲之色,牽了她的手回了院子。
木艾見時候不早就推了他去陪着金老爺子衆人閒話,然後換了家常衣裳,下廚動手做菜。她有心爲歐陽長臉面,特意準備了幾個平日未做過的好菜色,煎炒烹炸,足足一個時辰,菠蘿咕嚕肉、香酥南瓜蝦、荷香糯米雞、臘肉炒豌豆、春色開屏魚、熗拌翠筍絲、清涼水晶肘、什錦牛肉絲,外加一大碗排骨蓮藕湯就做好了。
小安幾個笑嘻嘻把菜色端進花園擺桌兒,然後又開始忙着蒸筍菇醬肉包和雞汁生煎包,木艾換了衣裙就先去了花園。
歐陽引着金老爺子等人一進園門,就見木艾換了套水紅色的衣裙,微笑站在葡萄架下,溫婉而美麗,忍不住就加快了腳步,金老爺子等人則驚歎花園的變化巨大,讚道,“先不說酒菜如何美味,只看這景緻就飽了一半。”
衆人齊齊笑起來,“咱們都沾了頭領的光兒了。”
木艾笑着引了他們就坐,揮手搬了兩壇極品葡萄酒出來,任白衣和瘦猴幾人立刻上前抱了,拍開泥封,挨個大碗滿了,然後未等吃菜就咕咚咚喝了下去。
歐陽也低頭喝了一口,然後皺眉掃了木艾一眼,木艾好笑他那般護食的樣子,低聲說道,“還給你留了幾壇。”
歐陽嘴角就微微翹了起來,給金老爺子和忠叔重新滿了酒。
衆人吃菜喝酒,很是熱鬧,任白衣想起那幾家盤下的鋪子,至今生意不好不壞,就笑道,“夫人現在嫁了首領,就是我們谷裡的主母了,不知夫人閒暇之時,可否撥冗爲谷裡的生財大計,點撥一二?”
瘦猴也附和道,“對,任先生盤下的那幾家鋪子,都快掛蛛網了,夫人一定要出手相救啊。”
任白衣瞪了眼睛,辯解道,“那是…嗯…”他半晌沒找到理由,最後只得埋頭喝酒了,衆人哈哈笑起來。
木艾既然嫁了歐陽,谷裡又是歐陽的根基,她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於是點頭應下,“容我想想,明日再找任先生商談此事。”
任白衣也灑脫,立刻把尷尬扔在腦後,笑道,“多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