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接着喝酒閒話不提,單說大禹幾個在城中四處逛了逛,幸兒嚷着肚子餓,兄妹幾人就找了家有名的素菜館子,要了四個小菜,四碗米飯,吃了幾口,實在覺得沒有家裡那般鮮美,也就失了胃口,草草吃了幾口,結了賬出門,正巧對面就是薛家茶館,辛巴就道,“上次與瘦叔一起來的時候,聽了許多江湖趣聞,不知這幾日又有什麼新奇之事,大哥帶我們去坐坐吧。”
誠兒也附和道,“就是,正好也喝杯茶解解油膩,剛纔那幾碟素菜跟油炸了一般。”
大禹不忍拂了弟弟們的興致,左右家裡無事,也不急着回去,就喚了五湖過來,說道,“去咱們家鋪子裡撿幾樣點心和小吃食來配茶水,另外你們剛纔也沒吃,挑喜歡的多拿幾塊墊墊肚子吧。”
五湖笑着應了,轉身剛要走,幸兒卻說道,“大哥,十七掌櫃說鋪子裡新出了一樣點心很好吃,我想去看看怎麼做的。”
大禹無奈,只得回身看向兩個弟弟,“你們先進去吧,不要惹事,我帶幸兒去趟鋪子就過來。”
辛巴和誠兒應了,看着大哥和妹妹帶着幾人走遠,兩人立刻好似脫了繮繩的野馬一般,覺得自在極了,邁着四方步子,進了茶館,高喊一聲,“小二,來壺上好的碧螺春。”
茶館裡原本坐了八成滿的客兒,聽得他喊就同時扭過頭來看。
原來是兩個十幾歲的毛孩子,一着秋香色衣袍,一着柳綠色,五官圓潤靈秀,齊齊把小手背在身後,小胸脯碘着,裝得豪氣模樣,後面還跟了四個青衣小廝。衆人都是老江湖,一見就知道這不定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孩子,跑來看新奇的。於是不在意的笑笑,重新說笑喝茶。
那小二也不是眼拙的,立刻上前來,笑嘻嘻躬身引了辛巴和誠兒到一處空桌兒坐了,笑道,“二位小公子,我們店裡還有幾樣小食不錯,可要上幾碟嚐嚐。”
誠兒一擺手,“不必,先把茶水上來,我們還有幾個同伴,多備幾隻茶碗。”說着又指了旁邊的肖方豐收幾人,“他們也上一樣的茶。”然後極豪爽的扔了一小塊碎銀給小二,樂得小二見眉不見眼,連聲應着,跑到後廚衝了兩壺碧螺春,又撿了幾隻細瓷青花碗用熱水燙了,一起端了過去。
辛巴和誠兒一邊學着大人的樣子慢慢品茶,一邊聽着堂中衆人閒話。
不知哪人先起了話頭,就說起了木艾和歐陽的婚事,屋內大半都是江湖人,嗓門也洪亮,那人說,“你們可知,昨日風傳娶了仙夫人的江湖兄弟是誰?”
一穿青衣的男子立刻接口問道,“怎麼,房兄可是聽到了什麼消息,小弟一直在懷疑有人耍弄咱們江湖兄弟,要知道,那可是仙夫人,當朝親王,多尊貴的女子,怎會看中咱們江湖人?”
別人尚未接話,鄰桌兒的黑衣壯漢就先惱了,“這兄弟怎麼平白弱了咱們江湖兄弟的威風,江湖中人怎麼了,快意恩仇,不比那朝堂之上的口蜜腹劍要好許多。我看那仙夫人如若真嫁了咱們江湖兄弟,倒是她有眼力。”
這話說的堂中大半之人哄聲叫好,那最初說話的灰衣男子,一看被人搶了風頭,連忙說道,“各位兄弟不要懷疑,那仙夫人所嫁之人,確實是咱們江湖同道,而且衆位也都聽過他的名頭。”
衆人就問道,“這位兄弟快說說看,到底是誰,給咱們江湖同道長了臉面?”
那人嘿嘿一笑,喝了口茶水,端夠了架子,才說道,“在下也是從一好友處聽來,大夥兒都聽說那人姓歐陽了不少字”
“是啊。”衆人點頭,那人依舊一副高深模樣,又問道,“咱們江湖同道中,複姓歐陽的,有名氣,又在蓉城一代活動,年歲在三十左右的,總共還有幾個?”
衆人被問一連串問題問懵了,紛紛沉吟猜測起來,半晌,有那腦子活絡的,就嚷道,“難道兄弟說的是,梵天宮的金面戰神?我曾聽人說,他是複姓歐陽。”
旁人被他一提醒也都越想越覺着像,附和道,“可不是,那梵天宮首領年歲也正是三十左右。”
但是也有人反駁道,“我看不像,江湖上誰人不知,那金面戰神冷血無情,除了對他的屬下極維護,其餘時候,與旁人連句話都不說,怎麼會讓仙夫人這樣的女子傾心?”
那灰衣人哈哈笑道,“這位兄弟錯了,那仙夫人嫁的還真就是這金面戰神。”
此話一出,大堂之中頓時議論開了,有人想起來這茶館的老闆好似與梵天宮有些交情,就扯了聽新奇的小夥計問詢,小夥計也不清楚,只得說道,昨晚老闆和老闆娘確實出去喝了喜酒,但是具體是誰家就不知了。
那灰衣人立刻好似拿了確實證據一般,嚷道,“你看,薛老闆都去喝了喜酒,此事定然是真了。”
有人就羨慕的說道,“仙夫人可是個仁善之人,那百姓醫館只要傷者上門,不論窮富貴賤,都一視同仁,就是咱們江湖人也不會另眼相待。金面戰神可是上輩子行善積德了,這輩子才能娶到如此好女子爲妻。”
旁人也附和道,“就是,不說仙夫人身份尊貴,只那份家財就夠讓人眼紅了。”
有人好奇又問道,“那位兄弟,可知這仙夫人和金面戰神是如何結緣的?”
那灰衣人撓撓頭,皺眉說道,“這還真沒人知道。”
旁人就笑道,“必定是有些因由的,總不能兩人見了一面就看對眼兒了。”
常言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江湖人更是好壞參雜,有那嘴巴不乾淨,心眼又窄小愛嫉妒的,就出言嘲諷道,“這可說不準啊,說不定那仙夫人就喜強壯男子暖牀,那藏頭露尾的傢伙身子可壯實着呢。”
衆人聽了,那些有點見識的,就皺了眉不肯開口附和,而那品性差一些的就跟着嘿嘿淫笑起來,大堂裡氣氛一時詭異起來。
那口出惡言的男子,自覺攬了風頭,正要再接再厲,卻不想擡頭就見一隻茶壺和兩隻茶碗當面砸了過來,他驚愕之下躲閃的慢了一些,雖然未被砸中,茶壺碎裂還是濺了他一鞋面的茶水。
他立刻跳了起來,狠狠罵道,“哪個不長眼的王八羔子,敢砸你爺爺?”
原來,辛巴和誠兒剛開始聽着衆人議論媽媽的親事,還沒在意,畢竟這件事在整個百花都是件大事,有人議論也是正常,可是聽着聽着就覺變了味,特別是那“暖牀”兩字,他們雖然對情事懵懂,但也知不是好話,又聽那不明意味的嘿嘿淫笑,更覺胸中憋悶,兩人都覺媽媽受了侮辱。
辛巴被木艾細心教養長大,從未受過什麼欺辱委屈,後來被皇家找回,昭告天下,身份更是尊貴,等閒人見了他都要跪下磕頭行大禮,宮中住了一月,心中難免存了些傲氣,平日對着家裡人,不是母親兄妹就是看着他長大的掌櫃管事,他心中親近,自然也沒顯露出來,如今對着一陌生人,怎還會忍耐。
誠兒在家中更是被捧着長大的,但凡不順意了,舉手就打,這一路跟着姑姑南下,脾氣好了許多,但是本性裡還是存了霸道的,所以,小哥倆此時極默契,一人抄起茶壺,一人抄起茶碗就砸了過去。
辛巴一見沒砸到那人,立刻拍着桌子站了起來,“爺爺砸的就是你,吃飽了撐得,不在家呆着,跑到這裡來滿口髒污,也不怕人笑話你父母沒有把你教養好!”
誠兒接話,“就是,如果你再如此口出污言,小爺不介意給用熱水給你漱漱口!”
那乾瘦男子被罵得火冒三丈,一個高兒就蹦了起來,跳着腳的回罵,“哪裡來的兩個小王八羔子,居然敢教訓大爺,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看你們是活膩了!”
辛巴和誠兒也不甘示弱,嗤笑一聲,“天下人多了,你這等廢材我們還不屑知道,萬一名聲太臭,污了我們耳朵,還要費力掏。”
那乾瘦男子氣得擡手指了他們的鼻子,“好,好,小王八羔子,今日大爺就讓你們知道知道,我草上飛任貴的本事。”
“本事?”辛巴撇撇嘴,“背後嫉妒的本事吧,都說江湖人講究的是一個‘義’字,豁出命也要守信諾,我們兄弟原本還心中敬佩,沒想到,今日一見你這模樣,才知江湖也有敗類。同爲百花之民,那城外災民遍地,馬上就將餓死之時,你在幹什麼,吃喝玩樂?我媽…嗯…仙夫人親王之尊,卻帶着所有子女下人傾盡全力賑濟,爲救萬人性命,累得昏睡半月不醒,天下誰人不敬佩?你居然背地裡大放厥詞,出言相辱,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活着就是給江湖俠義摸黑。”
辛巴從小就是好動的性子,又發願要闖蕩江湖,所以,先是跟着夏烈,後來跟着瘦猴出外走動幾次,倒也把江湖人的習氣摸到一兩分,又謹記着媽媽以前的訓誡,無論何時都要爭取輿論的支持,於是,一番話句句都是俠義、信諾,把周圍江湖人高高捧起,然後又死命把那草上飛踩在敗類的名頭上不放,可謂是口舌鋒利,盡佔上風。
原本還在看熱鬧的旁觀之人,看着辛巴饒有興味猜測這是誰家孩子,小小年紀倒有些心機,也有那脾氣憨直的,就點頭出言附和幾句,如何敬佩木艾善行之言。
草上飛被氣得臉色都發了紫,罵道,“小王八羔子,大爺我罵誰和你們有什麼相干,偏偏多嘴跳出來惹禍,大爺就幫你們割了這舌頭。”說着,就抽出腰側的長刀,跳過桌子直奔辛巴和誠兒而去。
旁觀之人都皺了眉頭,心裡暗罵這草上飛真是丟江湖同道的臉,吵架吵兩個毛孩子不說,居然還動了刀子,輸贏都不會有什麼好名聲。
有那正派之人就欲出言相勸,可是剛要開口,就見辛巴和誠兒外加身後的四個小廝,齊齊抽出了尺許長的匕首,迎了上去。
江湖人大多脾氣急,一言不合常常爭鬥,所以,對於他們此番動手,倒沒有什麼懼怕之意,如今見幾個孩子也會武,更是添了興味,甚至挪了桌子讓出空地,然後抱胸站在牆邊觀戰。就是那端茶送水的小夥計兒好似也司空見慣了一般,笑嘻嘻看戲。
誠兒、辛巴與那草上飛支應了兩招,估摸着這人手下功夫不硬,他們還能對付得了,於是抽空對視一眼,默契的喊了一句,“肖方肖圓(豐收雨順)退下!”
茶館大堂不算寬敞,四邊再圍了桌子,就沒剩下多大地方可以施展,所以,肖方几人本就在一邊掠陣,此時聽少爺們喊,猜到他們心裡有成算,就應了一聲,跳到一旁觀戰。
辛巴六歲開始,先是跟着歐陽學了些基礎皮毛,後來跟着徐老劍客學正統刀法,跟着夏侯烈練習扶風劍法,偶爾跟着孔喜等人還學兩招拳法,甚至在顧老爺子、瘦猴、任白衣幾人那裡都沒少學對打的小手段,再加上跟在木艾身邊,泉心水日日喝着,身子被靈氣滋養,無論氣力還是靈活程度,比普通孩子都要好上許多,所以,如今武藝雖說不上多厲害,但是與這隻聽着名字就知道輕功見長的草上飛對打起來,也打了個旗鼓相當,再加上一個重新練武沒有兩月的半吊子誠兒在一邊,時不時的偷襲一下,就漸漸佔了上風。
草上飛越打心裡越急,想着他在江湖上怎麼也算有個名頭,如果今日真被兩個毛孩子放倒了,以後可就不用在江湖裡混了,他越急手下就越亂起來,再又捱了辛巴兩拳之後,聽着旁邊之人的嬉笑之聲,他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起了殺機,抽個空子,伸手摸出暗袋裡一包藥粉,順手就扔了出去。
辛巴和誠兒正打的歡喜,美滋滋的想着一會兒打倒這人之後,被一衆看客喚着小俠之名,該有多驕傲,卻沒料到突然迎面撒來一陣粉塵,兩人淬不及防之下就吸了一口進去,再要閉氣已經來不及了。
兩人只覺瞬間五臟六腑都被火燒着了一般,緊接着胸口就各被踹了一腳,狠狠摔在地上,兩人身後有兩個穿着黑衣的大漢因爲離得近了,也吸進了粉塵,跟着噗通摔倒在地。
旁觀之人,連忙揮袖擋住口鼻,等粉塵散去,都紛紛破口大罵,特別是那被誤傷兩人的同伴,甚至抽出刀來要上前動手,草上飛眼裡微微閃過一抹惱意,對着那人連忙說道,“兄臺別急,小弟也是失手了,這裡有兩丸解藥,你先給兩位兄弟服下,一刻鐘之後就無事了。”
那人雖然氣恨,但是到底擔心同伴安危,氣哼哼接瞭解藥,立刻餵了同伴服下。
草上飛得意的看着肖方几人圍着辛巴誠兒焦急喊叫,哈哈大笑道,“小兔崽子,再跟大爺叫板啊,今日就讓你們都歇在這兒。”
肖方下死眼盯了他片刻,喊道,“背上少爺回府!”
肖圓和豐收剛剛蹲下,就聽身後有人問道,“這是怎麼了?”
雨順離門邊兒最近,一見來人面容,立刻撲了過去,帶着哭腔喊道,“大少爺,你可回來了,二少爺中毒了。”
大禹眉毛立刻就豎了起來,上前兩步扶起兩個弟弟,喊着幸兒,“快把水瓶拿出來。”
幸兒迅速摘下腰側的揹包,拿出一個套了錦緞外套的粗長水瓶來,大禹擰了蓋子,就給兩個弟弟灌了下去。
不到片刻兩個小子就睜開了眼睛,略微有些迷茫的看了大哥兩眼,說道,“大哥,你回來好快啊。”
大禹氣的恨不得給他們兩巴掌,他才取個點心的功夫,他們居然就被人毒倒了,若在回來晚上片刻,他們還不被人綁走了。
那草上飛在一旁看着心中開始犯了嘀咕,這藥粉可是他花了大價錢在毒宗的人手裡買來的,號稱“烈火焚身”,只要吸進一口,三日,就全身乾裂而死,他今日如果不是氣得狠了,也不會捨得扔出去。
沒想到這半大少年進來,只用一瓶水就救醒了兩個小毛孩子,難道這藥有假不成?
大禹見兩個弟弟暫時沒事,扭頭給五湖使了個眼色,見他扭身擠出了人羣,又囑咐幸兒照料兩個哥哥,這才站起來直接抽了腰間長劍,指了草上飛說道,“不管我的兩位幼弟有何得罪之處,你以大欺小實在讓人不齒,何況還是偷襲用毒!拿起刀,我必定要擒下你給家中父母一個交代。”
草上飛此時心裡也有些一些悔意,但是旁邊一幫江湖同道都在瞪着他,事情又已經做下了,就是他想揭過,人家也不能同意了,索性就鬥到底了。
於是他怪笑兩聲給自己壯膽,執刀與大禹戰在一處。
大禹畢竟年歲大,平日習武最是刻苦,比之辛巴可不是高出一點半點兒,五十個回合就一劍劃上了草上飛的胳膊,草上飛哎呦一聲,長刀咣噹掉在地上,大禹兩腳踹倒他,幾指點了他穴道,然後擡頭環視一週,沉聲問道,“還有誰想爲這人架樑子的?如果有,現在出手,我歐陽禹接了,如果沒有,那就抱歉擾了衆位俠士喝茶了。”
茶館裡靜了半晌沒人上前,這草上飛平日裡仗着輕功好一些,常做些宵小之事,名頭算不得好,今日又是欺負人家孩子在先,下毒在後,實在有些丟江湖同道的臉面,自然沒人願意出頭爲他說話。
大禹收了劍拱手道謝,然後低喝一聲,“綁了!”
四海帶着豐收雨順,解了腰帶,上前狠狠給了草上飛兩腳,牢牢把他綁成了糉子。
大禹又伸手從荷包裡摸出一錠五兩的小金錁子,隨手一甩,正好釘在櫃檯上,高聲說道,“今日無奈爭鬥一場,耽擱老闆生意了,這金子請衆位俠士再喝一壺好茶,剩下就算是我們兄弟的賠禮了,改日定當再次上門賠罪。”
說着他親自背了辛巴,四海背了誠兒,豐收幾個拖了草上飛,迅速出了茶館。
茶館裡靜了片刻,有一文士模樣的中年人,朗聲笑道,“草上飛這次可是踢了鐵板,這幾個少年絕對不是普通人家子弟,如果不出我意料,恐怕還和木仙府有些瓜葛。”
旁人聽了,頓時哄聲一片,小夥計兒笑嘻嘻開始挪桌子,撿碗碟,重新上了茶水,衆人也坐了開始喝茶閒話。
櫃檯裡側的小門悄悄打開,走出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掌櫃,伸手輕易取了那錠金子,然後轉身上了樓,進了雅室,遞到一位穿着硃紅衣裙的婦人手裡,那婦人接了笑道,“花伯,咱們茶館開張幾年,這錠金子可是最大進賬了不少字”
那老掌櫃呵呵笑道,“夫人說的是,如果這樣的事每日都有幾件,咱們茶館可就發財了。”
薛夫人捏了金錁子把玩兒,“這幾個孩子,大的進退有度,小的機靈詭辯,真不知道仙夫人是怎麼教養出來的,惹得我倒是越來越與她結識了。”
老掌櫃笑道,“夫人放心,不出兩日,那仙夫人必定會上門拜訪的。”
薛夫人點頭,問道,“花伯,那草上飛扔出的是什麼毒,可是難解?”
同一時刻,木艾也焦急的問着金老爺子,“老爺子,可診出是什麼毒,能配出解藥嗎?”。
老爺子看了看兩個昏昏沉沉的孩子,呵呵笑了,“夫人不要着急,兩個孩子沒有中毒,是些藥效極強的迷藥,我配上一副藥,喝下睡一晚就沒事了。”
木艾聽了這話長長鬆了一口氣,懸着半晌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本來衆人正在花園喝茶閒話,聽聞五湖來報,辛巴和誠兒在茶館與人打鬥中毒,她恨不得當即就飛過去,卻被歐陽攔下,親自帶人去接,沒想到在巷子口就遇到了大禹等人。
此時聽說沒有大事,她那滿腔的擔憂就都變成了怒火,暗暗咬牙,等他們醒了,一定炒一頓戒尺肉絲給他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