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小龍一個箭步竄過去,探身進車,停車,熄火,拉手剎,一套停車動作規範嚴肅,充滿老司機既視感。
車門打開,裡頭倒出個人來,祖大龍呼吸平穩,正在沉睡。
祖小龍伸手一探鼻息才放心。
柴屏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那一巴掌,彷彿烈酒入喉,她徹底懵了,真懵了。
暈暈乎乎的,柴屏原地轉了七八個圈,回頭要穩住腳步時,就聽一旁,那惹事精嗤的一聲輕笑,道:“祖大龍這個人,我要用,要重用,要推向國際,你何家對此有意見可以理解,我們上門談談這件事,怎麼樣?”
去何家?
祖小龍手一抖,差點把祖大龍扔回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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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哥,何家不好惹!”祖小龍急了,“不如先去醫院,然後報警吧。”
關蔭看了小龍一眼,下巴指指大龍:“不如你叫醒他,問問他什麼意見。”
呃……
祖小龍茫然。
關蔭笑道:“你爹可比你有勇有謀多了,就是本事不太強。這人可沒那麼好惹,你以爲他真對柴小姐舊情未了?聽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句話嗎?”
祖小龍搖頭,這話啥意思?
要不還是趕緊報警吧,都這樣了……
可回頭看看被惹事精一耳光抽的搖搖晃晃似乎喝高了的柴屏,祖小龍又糾結了。
真要是報警,她怎麼辦?
她可是組織實施這次綁架……是綁架事件,對吧?
關蔭彎下腰,在祖大龍手腕上一搭,搖搖頭,這人也挺狠。
祖大龍的心思和計劃,關蔭大概還是能判斷出來的。
總體來說,祖大龍是既不想跟何家過不去,畢竟那是祖小龍的媽生活的地方,可何家非要和他過不去,他也沒法對抗,那就只能一鼓作氣把何家給打趴下。
這纔有祖大龍似乎糊塗地去跟前女友約會,連今晚的聚會都沒參加的事兒。
祖小龍跟惹事精聯繫緊密,幾乎每時每刻都盯着他,祖大龍能不知道?
只不過是惹事精能力強,手段硬,對付不了何家的祖大龍,只好通過這種方式,直接給惹事精滅了何家找證據,送助攻,可謂以身犯險。
這樣也好,祖大龍有能力,捨得拼,關蔭還怕他把精力都放在跟何家的捉迷藏上,耽誤了他對祖大龍的安排。
國際上沒有了能打的小龍哥,沒事,小龍哥是武道宗師,惹事精還是大宗師呢,更能打。
但另一位龍哥就沒辦法了,關某人雖然是個逗逼,但沒那麼多精力照顧到一個打一百個的小龍哥的形象的同時,還把道具越多越能打的龍哥給代替了。
祖大龍很適合。
“應該是被注射了鎮定劑。”關蔭道,“你揹着他,我們去何家,我想先問問人家,到底是什麼人,給了他們找死的勇氣。我這人辦事講道理,讓人家死也要死個明白,不然顯得我這個人太霸道。”
祖小龍心裡慌如一團麻,也由不住暗暗吐槽,你以爲你真講道理啊?
看兩眼倒在血泊中的司機,祖小龍問:“這個人怎麼辦?”
關蔭道:“不用管。”
啊?
“會有人過來帶他去該去的地方,就是不知道帝都市局的法醫會不會救人。”關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好歹也是練家子,爲什麼非要給何家賣命呢,你到我劇組來,當個武指也好啊。”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考慮這個?
柴屏穩住腳步,衝了過來,看起來,似乎想以死相拼。
撲通——
你幹啥?
柴屏跪了。
“我們求饒,行嗎?”柴屏聽出來了,這人今晚是打着滅了何家的決心來的。
關蔭搖頭:“不行。”
那你報警,走程序解決行嗎?
“這個行。”關蔭道,“但是我早就聯繫好了,市局枕戈待旦,還報什麼警?”
這下就連祖小龍都無語了,你報警了,那你還親自出馬,又打人,又拍車,你就想聽個響?
“破案,屬於警方的工作,但我有軍方的工作要做。”關蔭信誓旦旦安撫在場的人,“我對祖大龍的安排,是站在國家戰略角度的,何家不遺餘力要破壞我的安排,就等於破壞文化方面的國家戰略安排,那我得問問,誰給他們的勇氣。”
幾個抱頭蹲路邊的打手心裡話,你還不如說何家叛國。
想滅了何家,你也別找這種藉口,你是誰?你要收拾何家,用得着扣這麼大的帽子?
關蔭真沒扣帽子,這是他真覺着在他的安排中,何家非要當這個絆腳石的大事兒。
攔路虎?
何家還不配當攔路虎,只是個絆腳石。
柴屏開價:“我們再不找祖大龍的麻煩,另外,我們願意給他賠償,要多少錢都行。”
關蔭想了想,問祖小龍:“你戶口現在在何家吧?”
祖小龍瞬間面紅耳赤,這是他永遠覺着屬於自己的恥辱。
“別激動,好事兒。”關蔭安排,“我要把何家全送進去,最後剩下一個你,何家的財產什麼的,那就應該只有你擁有繼承權了吧?”
祖小龍目瞪口呆。
啥叫狠人?
他一直以爲,把何家的某一筆生意給壞了,讓何家大發雷霆,甚至讓何家的實力一落千丈,以前恭維着何家的人都踩何家,那就已經夠狠了,可現在一聽,他那點安排纔算哪到哪啊。
打手們集體打哆嗦。
人家有趁着今天的事兒,徹底滅了何家,至少讓何家從此滾出所謂的上層階級,回到何家的老家贛江中游去聊度殘生的實力,可這貨不,打定主意要把何家全送進去,還讓何家心裡的一根刺繼承何家的家業,這叫啥?
這他媽叫滅了人家,還當着人家祖先後代的面,在人家墳上撒尿,這才叫狠人啊。
柴屏瞠目結舌,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人幹得出這事兒。
何家?
何家要倒,方式不少。
祖小龍有心計,這些年沒少暗中記錄何家的違規甚至犯罪行爲,正因爲翅膀硬了的祖小龍手裡有證據,何家纔在祖小龍哪怕離開她的庇護,也沒敢對祖小龍動手。
要不然,何家自視貴族,能容忍一個何家大少奶奶跟前男友的兒子吃何家的,喝何家的,還擁有何家產業的繼承權?
當然了,現在想想,柴屏很懊悔。
祖小龍手握一些活命的硬貨,這事兒離不開她當初的支持。
現在想想,要是一直沒讓祖小龍離開她的庇護,何家也沒法對祖小龍下手,祖小龍也沒法手握那些現在能對何家形成滅頂之災的證據,他也就不會蹦躂到現在跟她作對的地步了。
“小龍,我可是你親媽啊。”柴屏轉頭哀求祖小龍,你給何家一條活路,行嗎?